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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道光《安徽通志》人物篇看地方志的学术性

2016-04-12张军

史志学刊 2016年3期
关键词:通志学术性道光

张军

(安徽省地方志办公室,安徽合肥230001)

从道光《安徽通志》人物篇看地方志的学术性

张军

(安徽省地方志办公室,安徽合肥230001)

地方志做为资料性文献,它的学术性,一直受到质疑。本文通过对安徽建省后的第一部道光《安徽通志》的人物篇进行梳理解析,认为地方志不仅具有学术性,而且还表现在各方面:大家修志是地方志学术性的前提,体例完善是地方志学术性的根本,资料翔实是地方志学术性的基础,内容丰富是地方志学术性的关键,引征广博是地方志学术性的重点,考证谨严是地方志学术性的保障。虽然道光《安徽通志》人物篇还存在着某些时代的局限性,但是其对证明地方志的学术性具有很高的范本价值和参考价值。

道光《安徽通志》 通志人物学术性

道光《安徽通志》,即安徽与江苏于康熙六年(1667)分置建省后的第一部通志。陶澍、邓廷桢修,李振庸、韩玫纂,二百六十卷,首六卷。道光《安徽通志》于道光五年(1825)开局编修,巡抚陶澍当年调离。邓廷桢调任安徽巡抚,续任主修,4年后成书。全书仿乾隆《江南通志》例,设十志,分别为舆地、河渠、食货、学校、武备、职官、选举、人物、艺文、杂类,下分七十二子类。人物志又细分为名贤一、宦绩二十六、忠节四、儒林三、文苑七、武功四、孝友十一、义行九、隐逸二、方技二、流寓二、仙释一、烈女节列八、贞烈五、节孝二十、贤淑才媛一。

地方志的学术性,见仁见智,不同的人一直有不同的理解,甚至还有人持否定的观点。《辞海》第1269页“学术指较专门、有系统的学问。”有人认为地方志的学术性是指科学性,有人认为是指著述性,有人认为是指论述性,有人认为是指资料编排记述所表达出的观点,有人认为是指资料的真实性和系统性的结合体现,等等。同样,对比方志的学术性体现在什么地方,见解也互不相同。有人认为通过资料记述的质量来体现,有人认为通过资料所表达的观点来体现,有人认为通过一定的论述来体现,有人认为方志的学术性体现在各个方面[1]梁滨久.方志学术性漫谈.广东史志视窗,2007,(2).。最早提出地方志学术性命题的是胡乔木,他在听取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工作汇报时说:“从事地方志工作,还是要搞学问,而把它作为学术工作来抓,本来不是行政性的事。修地方志,应是一个做学问的地方。过去修志是一些很有学问的人去做的,它本身是一项学术性的工作。”[2]胡乔木同志谈新编地方志.上海修志向导,1992,(6).“古来方志半人物”,作为道光《安徽通志》最为精彩部分的人物志,无论是体例或资料,还是内容或考证,都体现出强烈的学术性。

一、大家修志是地方志学术性的前提

我国旧志编纂一直有聘请著名学者担任主编的好传统。清代黄宗羲、顾炎武、赵吉士、戴震、章学诚、钱大昕、洪亮吉、孙星衍等,都曾受聘从事过地方志编纂工作。由于学者大儒有着广博的学识修养,他们的参与使得地方志的编纂质量和学术水平大为提高,不少精品佳志皆出其间。

道光《安徽通志》主修陶澍,字子霖,号云汀,湖南安化人,清代经世派主要代表人物。嘉庆七年(1802)进士,任翰林院编修,先后调任山西、四川、福建、安徽等省布政使和巡抚,后官至两江总督。邓廷桢,字维周,江苏南京人。嘉庆六年(1801)进士,授翰林院编修,官至云贵、闽浙、两江总督,与林则徐协力查禁鸦片,击退英舰挑衅。有《石砚斋诗抄》等多部著作传世。陶澍和邓廷桢前后两任安徽巡抚都做过翰林院编修一职,由他们来监修第一部全面反映安徽省情的《安徽省志》,可以说是难得的幸事。

道光《安徽通志》总纂李振庸,字叶钟,号枞亭,安庆太湖人。嘉庆十四年(1809)进士,后转兵科掌印、选授浙江金衢严道。其堂弟是道光九年(1829)状元李振钧。另一位总纂韩玫也是学富五车,并且对修志富有激情。“韩玫,字文玉,号春泉,本黟县人。先世以避仇,寓全椒久,遂注籍。年方逾冠,文誉播东南,嘉庆间成进士,授内阁中书。皖抚陶公澍与玫雅故,创修《安徽通志》,聘玫纂修,并请主讲敬敷书院,时《全椒县志》失修久,玫先为搜采文献,成书若干卷,惜刊版未竟,经粤乱原本失传。”[1]民国《全椒县志》点校注释本.人物志·文苑.全椒地方志办公室,1999.(P242)除此之外,挂总裁之名的还有蒋攸舌、孙玉庭、魏元煜、琦善、张师诚,还有多位进士、举人的协裁、总理、监理、协理、监辑、采辑、提调、纂修、分修、总校、分校、监缮、督催、监刊、校刊、收掌、司局等众多衔员。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使得编纂工作井然有序。清代科举共取文进士26000多人,全国每年平均也就100人左右,这些熟读经史的人中翘楚,不但具有厚重的知识积累、广博深诣的学养,而且参与熟悉和热爱的家乡地方志编纂工作,为保证地方志的学术性提供了必要的前提。

二、体例完善是地方志学术性的根本

刘知几在《史通·序例》中说:“夫史之有例,犹国之有法,国无法,则上下靡定;史无例,则是非莫准。”傅振伦在《中国方志学通论》中指出:“修志之道,先严体例,义不先立,例无由起,故志家必以凡例冠之。”

常见的志体有纲目体、类目体、卷目体、条目体。道光《安徽通志》先设若干纲,各纲之下酌分细目,以纲统目,属纲目体。人物志由传、简介、表和附录四种形式组成。人物传有独传、合传、类传、附传等形式,以收录本籍人物为主,客籍人物只在名宦和流寓中,并且严格遵守生不立传的传统。“张薰,宣城人。……按:宣城移来《县册》,于道光三年水灾开列输赈八十余人,多千金、数百金者,洵属好义。但以不分生卒,不便立传。又其间似多客寓,不尽土著,亦难核载,姑以俟续修者。”[2]陶澍,邓廷桢修.李振庸,韩玫纂.(道光)安徽通志.黄山书社,2014.(P2781)“至于政绩卓然,祠祀不废,则详入名宦传中,以志遗爱。”[3]陶澍,邓廷桢修.李振庸,韩攻纂.(道光)安徽通志(凡例).黄山书社,2014.

合传,是将两个或两个以上传主合在一起记载。事迹类同者,采用合传形式:“沈桐,天长人,精医。万历癸卯,淮南大疫,部院移文施药,桐所至全活无算,札授冠带。同邑王道行,工外科;赵英甫善幼科;痒生张懋勋精女科。又有方文炳、方遵鼎者,并以医名。”[2](P2873)类传,是将同一类人物写在一个传中。如,“汪奇敏,含山人。刲股疗母。后奇敏病,其子迅亦刲股进,得愈。同邑蒋崇仁,父母病,刲股以进者三,皆得愈。又蒋株、刘大智,皆以刲股救亲闻。”[2](P2724)而附传则是在一个人物传之末附以其他传主的事迹。“秦高者,霍山人。年七十七。贼以其老释之,高戟手大骂,贼怒,杀之。妻孙氏年六十八,伏尸哭骂贼,又杀之。时同邑死者韩士昌、曹士远、刘跃龙、邓学广、敖应鼎、汪道中、余有鲲、余敬修、余慎修、李其龙、万云乃、妻金同死。叶铭常、杨之栋、曹士逵、张孙生、张为犀、妻陈同死。能可成、朱允昌、李之菁、周之桢、金玉品、汪清一、程洲生、刘一元、刘兆文、刘兆盛、刘兆毅、熊大群、周魁士、李之郁、萧九成、万云祥,凡三十二人,皆霍诸生。又布衣胡璋,亦骂贼死。”[1]陶澍,邓廷桢修.李振庸,韩玫纂.(道光)安徽通志.黄山书社,2014.(P2454)

附传中记到某些方面有卓著者的其他人物,再附注成就。如,“胡士恂,怀宁人,性至孝。学邃于《易》。左兵陷城,骂贼死。妻张氏亦赴水死。二子再寅、绍虞俱悲愤不食,死。绍虞妻蒋亦自缢死。时同邑庠生何霖、方应旗、陈尚炳及张应奎,俱以骂贼死。应奎年七十,所著有《大衍图》《邵子圜中图解》《西铭说》。”[1](P2404)

在正文后采用“按”的形式,相当于在简介后附表。如,“按:安庆府以诗文名者”[1](P2505),保存姓名、职务、著作、卷次。做相同处理的还有第2527页、2542页、2548页、2553页、2562页。

三、资料翔实是地方志学术性的基础

“地方志的学术性,主要负载于地方志书,体现志书所表现出来的学术品位和学术价值。衡量地方志的学术性,主要围绕资料的表现来进行,看其以什么样的观点统率资料,以什么样的体例形式来组织资料,以什么样的语言文风和图表照片来表达资料。”[2]柳成栋.论方志的著述性.中国地方志,2012,(11).省志编纂属浩大的文化工程,仅靠个人力量是无法完成的。只有政府主持编纂,全面地收集资料,才能把志书编纂的更具著述性和学术性。

“《江南通志》修于乾隆元年,纪载两省,未免限于卷帙。又其时设局金陵,采访未周,故安徽从略,亦犹《湖广通志》详湖北而略湖南也。”[3]陶澍,邓廷桢修.李振庸,韩玫纂.(道光)安徽通志(凡例).黄山书社,2014.道光《安徽通志》虽然以《江南通志》为基础,但是对其资料缺漏的弊端,又进行了多方搜集。道光《安徽通志》资料来源首先是《江南通志》,其次是正史、省志、府州县志、文学著作,甚至像《十国春秋》《万姓统谱》《四库全书存目》《文献通考》《词科掌录》等。在人物志武功凤阳府中,记载明代人物,几乎全部来自《明史》。“地方志书……从开办修志,发凡起例、征集整理、核证和运用资料,分写分志、长编,直到纂成志书的全过程,没有一个环节、一个篇章,不蕴藏着科学的生命而成志书的生命力。”[4]董一博.彻底改变思维方式创新体例.董一博方志论文集.河南大学出版社,1989.(P419)如,第2550页徐遘材料来自《万姓统谱》《宋诗纪事》《江南旧通志》。第2560页胡敏材料就来自《浙江通志》和《江南通志》。第2564页王明清材料来自《津逮秘书》和《宋诗纪事》。第2576页张镇周材料来自《隋书》《太平御览》《资治通鉴》。第2579页程云来材料来自元陈祖仁《程荣秀墓志》《徽州府志》。第2603页宋元俊材料来自袁枚《小仓山房集》和《怀远县志》。

“地方志的学术性,还表现在详细占有资料,具体的加以分析,从中引申出科学的结论来。”[5]肖先治.论地方志的学术性及社会价值.贵州社会科学,2002,(6).“有容夜半率健卒二十九人迎击朵颜长昂以三千骑于刘家口。身中二矢,斩首六级,寇退乃还,由是知名。”[1](P2583)

先修而成的府州县志,也为编纂道光《安徽通志》提供了广泛资料的基础。“顾通志体例曰简、曰该,挈领振衣,非即领以为衣也,纲举目张,非废目以为纲也。故言志者必自州邑始。”[6]钱陈群.《渭南县志》序.香树斋文集(卷十一).许多文字都是直录原文,有的加以删节。这种方法,实际上就是直录,它客观地保留了史料,也增强了史料的可信程度。“修志中的述而不作,与史料处理原则相表里,实际上也是一种实是求是作风。其要求就是叙述必有所本,无信不立言,真实保存史料。”[1]唐国军.从两部著名通志看清代地方志的编纂原则.广西民族学院学报,1995年增刊.

四、内容丰富是地方志学术性的关键

道光《安徽通志》共260卷,人物志就占了106卷。全书3729页,人物志内容从2157页到3531页,共1374页。人物众多,坚持以成就、级别、品德操守为收录标准。名贤“盖闻人之清者为贤。”宦绩“入参帷屋出任封圻。”忠节“事君以忠,忠而至以节显。”儒林“崇儒重道,多士向风。”文苑“文辞之于言,尤其精者也。”武功“韬略素娴智勇兼备,决战而效疆场,固守以卫社稷。”孝友“孝实蒸蒸,友亦怡怡。”义行“义之时用大矣哉,士君子好行其德,见义必为。”隐逸“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此用舍行藏之义。”方技“彼挟一技一艺,以呈能而奏绩者,盖莫不藉藉然,各以其术鸣矣。”流寓“名贤接踵,宾至如归,旅居自适。”仙释“盖妙谛本于自修,抱一守中,皆足以明心见道。”烈女“才行高秀者,妇节尤重”。还坚持本籍和客籍并行收录人物的原则。从内容数量上看,宦绩二十六、孝友十一、节孝二十,比较重官宦和重孝道。

人物志的顺序,大贤在前,其次官民、男女、文武、主寓、民僧为序,过去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将妇女排最后。名宦是在本地做官中的“循良遣爱”、可流传千古的人,也就是有功德有善政者。标准较高,数量不多。古代有异地做官的要求,所以名宦都是外籍人士。乡贤则是本籍在外地做官的人,标准略同于名宦。古代文以载道、文苑重辞,文人大多有骨气操节,文能使人发挥才识,润色世间所以堪为褒扬。收录孝义缘于编纂者以为孝义自天而生,愚贤皆备,目的在于褒扬真性情、真孝行。女子节烈、孝行人数众多,所以褒其苦节。佛道人物收录不多,因神仙和菩萨都是虚妄的,不值得深记,只在仙释中进行了点缀性记述。所以顺序也可简单表述为男女、文武、官宦、民间江湖。

在记述每个人物时,其基本的要素有:姓名、生卒年月日、出生地、家庭出身、所受教育与主要著作、职务、埋葬地与评价、主要活动事迹。表格中要素一般有:年份、人名、籍贯、官职、名次(只记第一名)等。梁启超说:“真凡能够创造历史的人,就要仔细研究,替他们作很详尽的传,而且不但要留心他的大事,即小事亦当注意。大事看环境、社会、风俗、时代,小事看性格、家世、地方、嗜好,平常的言语行动乃至小端末节,概不放松。”[2]梁启超.饮冰室专集(第99卷).中华书局,1936.1989年影印本.(P30)从而保证了每个记载对象的丰富内容。

五、引征广博是地方志学术性的重点

因为资料缺乏出处,“在学术的殿堂里,方志处于二等公民的位置”[3]饶展雄.简论新方志的学术性问题.中国地方志,1996,(6).“特别是它的学术性一直受到质疑。原因主要有……二是方志是资料性著述,即不广征博引,也不是一家之言。”[4]王晓华.论地方志的学术性问题.宁夏史志,2004,(6).所以,《地方志书质量规定》非常重视注释:“注释符合学术规范,便于查找原文。注释形式全书统一。引文和重要资料注明出处。”《安徽通志》凡例指出,“惟《江南通志》援引诸书不注所本,今则多为标出,而亦有未尽者,以行文繁简不同也。”[1]陶澍,邓廷桢修.李振庸,韩玫纂.(道光)安徽通志(凡例).黄山书社,2014.《安徽通志》对《江南通志》未详内容增补,“皆据他书纂辑,非以已见更易一词。”[1]

通常统一于正文后,注明征引古籍、著作的出处。道光《安徽通志》人物志宦绩七第2225页记述洪垣时注明引用《明史》《浙江通志》《徽州府志》。

原来志中材料如果有谬误,或与现实情形相矛盾的,用案语形式征引出处说明。“王清,字徯安。休宁人。太祖战鄱阳,清诈降友谅为内应,夜举火,中外夹攻。火中犹作战斗状,遂焚死。赠盱眙子,肖像康郎山庙。《明史功臣表》《江南通志》。按:《江南通志》作‘汪清’。考《明史》,祀康郎山者三十六人,有‘王清’,无‘汪清’。《功臣表》亦作‘王清’”[2]陶澍,邓廷桢修.李振庸,韩玫纂.(道光)安徽通志.黄山书社,2014.(P2411)不仅起到了方志保留和汇集文献资料的特殊作用,而且也保证了修志的质量。

征引材料的标准是先正史,后别史、杂史;先一统志,再通志,后郡志。“安徽地介吴楚,为东南形胜之区,自春秋以来,建置纷纭,代有沿革。兹编考之历朝各史及《元和郡县志》《元丰九域志》《舆地广记》《方舆胜览》《明统志》诸书,而悉遵《大清一统志皇舆表》以为准,至近年府州县升建改隶亦必详征端委,条理井然。”[1]

对于记载不同,一时难以取舍的资料,道光《安徽通志》则全部征引出处,录以存之,待后人释疑。如“桥元,字公祖,梁国雎阳人。举孝廉,历官至侍中光禄大夫。光和元年,迁太尉。二年,以疾罢,避地于灊。卒,葬彰法山。《江南通志》。按:元本传:光和六年卒,不言避地及所葬地。章怀太子注引《魏志》:建安七年,曹公军谯,遂至浚仪,遣使祀元。今姑存《通志》《府志》之旧。又按:流寓一门,往往与史传不符,或史所不及,今但取旧志注之。”[2](P2874)

六、考证谨严是地方志学术性的保障

南宋赵不悔修、罗愿纂《新安志》十卷,向来被视为精品佳志。罗愿为编纂此书,遍考前代图经、地记,“间阅前史及国典,并杂家稗说”,还“益访故老,求遗事。”[3]罗愿.《新安志》序.清代,考据之风盛行,治学态度更谨严。清人在研经治史中对方志进行了大量考证,对前代著述纠谬补阙,更是不胜枚举[4]韩吉辰,戴柏俊.地方志加强学术研究和考证的必要性.中国地方志,1993,(1).。在此历史和现实重视考证的大环境下,道光《安徽通志》可谓考证严谨细致。

章学诚提出:“前志不当,后志改之,宜存互证也。”“如前志无憾,则但当续其所有,前志有阙,但当补其所无。”对《江南通志》原传进行纠错、补缺。“岑达元妻潘氏,《通志》作‘达观’误。”[2](P3027)“凌策,字子奇,宣州泾人。……疾甚,求典本郡。《宋史》本传云‘复表求典益’,误也。今从欧阳永叔钱治墓表。”“程文冕,字志高,宁国人。成(宏)(弘)间,三赈邑饥,诏赐七品冠带。”[2](P2766)第1966页“赵成谟舒城人,府志作赵成谋。”第2909页“周家聘妻一统志通俱作‘嘉聘’”。第2913页“陈廷选妻姚氏,夫亡殉节。《姚氏郡志》误作陈。”第3398页“兰起馥妻孙氏一统志兰作蓝,蔡堂妻朱氏一统志堂作棠。”

用“按”区别正文,进行考证,发表作者意见,既澄清了历史的真实,又保存了史实。金焦资料来源于《明史·牛景先传》《池州府志》,在记载完其生平事迹后,“按:金焦事见史仲彬《致身录》,而《明史》不载,然附其姓名于《牛景先传》后,亦过而存之之意也。倪益之事亦出传闻,故附其后。”[2](P2425)“其各门类中,旧有舛错之处,必旁参曲证,加按语以析之;”[1]“闵子名损,字子骞。郑康成《目录》云:鲁人。《家语》云:齐人。……遣江南学政、内阁学士张廷枢悬宿州闵子祠,俾裔孙之在宿者世奉祠祭。《史记》《宿州志》。按:《四库全书》云:闵子本宿人,春秋时宿属青州,为齐地,故《家语》以为齐人云。”[1](P2258)

对于不能全部采信的资料,处理的方法则是详加考订。“刘虎,庐州人,隶军籍。……兄海,从弟师勇、师贤、师雄,皆为名将。见《宋史》本纪、《江南通志》《庐州府志》。按:刘虎,《宋史》无传。《理宗本纪》:绍定五年,有云泗州路分刘虎焚断盱泗桥,遏金兵。淳祐五年十二月,诏寿春守臣刘雄飞,元兵围城,捍御有功,官三转。六年二月,以刘雄飞知寿春府节制,屯田军马。刘虎、刘雄飞,疑为一人。而与《庐州府志》小异。今姑依《府志》录之。”[1]陶澍,邓廷桢修.李振庸,韩玫纂.(道光)安徽通志.黄山书社,2014.(P2590)又有以按的形式进一步廓清解释的,“孔贞运,字开仲,建德人。按:太学题名碑榜句容籍,建德人。”[1](P2299)

问题不明,考辨不清者则两说并存,存以廓疑。主要采取连同旧志所引文字一并注出的办法,存其史料,以为疑问,待读者自己决断。“倘意指未能遽明,则两说并存,未敢臆断,以俟后之君子互折衷焉。”[2]陶澍,邓廷桢修.李振庸,韩玫纂.(道光)安徽通志(凡例).黄山书社,2014.耿炳文在注明资料来源于《明史》后,“按:《明史纪事本末》言,炳文殁于陈;嘉定钱大昕作《养新录》,亦言刘三吾为炳文墓碑,殁于阵。与史异,存之以备考。”[1](P2599)“卢嗣立,秋浦人。以诗名,会昌中及第,《江南通志》云:咸通十四年进士。《池州府志》《贵池县志》皆云:咸通四年进士。未知孰是。时称主司得士。”[1](P2545)“何文辉,字德明,滁人。《全椒县志》云全椒人。”[1](P2609)

对部分人物生卒年不明,客寓还是本籍难以考证的,采用保守方法先记载下来。“张薰,宣城人。……按:宣城移来《县册》,于道光三年水灾开列输赈八十余人,多千金、数百金者,洵属好义。但以不分生卒,不便立传。又其间似多客寓,不尽土著,亦难核载,姑以俟续修者。”[1](P2781)

七、时代造成的不足

作为道光年间编纂的第一部安徽省志,《安徽通志》具有很多优点。但是,由于历史的局限性,也还存在值得改进的地方。安徽人文荟萃,帝王后妃人数众多,道光《安徽通志》人物志却一个也没有记载,实为遗憾。明正德年间康海纂陕西《武功县志》,其人物、列女篇中,因涉及古代后稷、文王和唐高祖、唐太宗等帝王和姜源、太姜等后妃。章学诚对此批评道:“历代帝王后妃,史尊纪传,不藉方志。”[3]章学诚.文史通义(卷八).外篇三.书武功志后.

浓厚的封建性,处处可见纲常名教理念充斥其间。“王达,字德孚,泾县人。斩妖僧继晓,擒妖贼道士李孜省。”[1](P2265)“马嘉,字六礼。祁门人。明季举人。甲申,闻都城陷,整衣赋诗,北面再拜,自缢死。国朝乾隆四十一年,赐祀忠义祠。”[1](P2414)“解语妻张氏。语亡,氏经以殉,救免。苦节七十年。”[1](3395)“胡最,字我唯,泾县人。母病三年,跑进汤药,膝痕入板。”[1](P2769)“蒋应节女,许字李启芳。年十六,未婚李卒,女闻自经。”[1](P3087)

农民起义多用“贼”。“桓典……及黄巾贼起荥阳,典奉使督车,贼破,献帝即位。”[1](P2335)“赵焕文,怀宁人。官陕西白水县典史。康熙戊午,兴安贼叛,上官檄焕文招抚。贼执而胁之,焕文厉骂,乃拔舌剜目,弃尸井中。”[1](P2407)“萧贞白妻张氏,崇祯十五年,流寇至,夫妻俱被执。氏绐贼,使释其夫,遂詈贼,贼断其舌,投尸烈焰中。萧见氏死,厉声骂贼,贼支解之。”[1](P2972)

烈女过多。人物志中烈女节列八、节孝二十,篇幅冗长。在孝友和烈女类中,集中记述了从唐至清各代安徽全省“刲股疗亲”者竟达2145人,“刲股疗亲”历时之久、范围之广、人数之多、花样之繁,可谓匪夷所思、触目惊心、惊世骇俗。

神话色彩浓烈。“何仙姑……久之,鹿产肉球,裂开一女”[1](P2900)“华子期,九江人,隐灊山,从甪里先生受仙,隐灵宝,方返老还少,日行五百里,能举千斤,一岁十易皮,如蝉蜕,后升仙去。”[1](P2896)

(责编:高生记)

张军(1975—),男,安徽滁州人,安徽省地方志办公室,研究方向为地方志编纂实务及理论、地情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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