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艺文志》“六艺”命名考
2016-04-11张宏锋高明峰
张宏锋,高明峰
(辽宁师范大学 文学院,大连 116081)
《汉书·艺文志》“六艺”命名考
张宏锋,高明峰
(辽宁师范大学 文学院,大连 116081)
摘要:《汉书·艺文志·六艺略》中的“六艺”之名,学术界多有讨论,但其解释并不全面,亦没有揭示出“六艺”与“六经”之间的内在联系。“六艺”的词义经历了“六种技能—六经之术—六经或六经经传”的发展过程,就实质而言,则体现出技能—学术—文本的演进;“六艺略”中的“六艺”包括“六经”、“六经之传”以及“六经之术”等内涵;“六艺略”中的《论语》《孝经》在汉代属于“六经之传”;“六艺”以礼乐为核心,孔子继承这一点,开设《诗》《书》《礼》《乐》四门课程,在这之后扩大了教学内容,增设《易》《春秋》两门,因而有与“六艺”之名相仿的“六经”之称。由于两者之间存在这种内在的逻辑关系,汉儒常用“六艺”指代“六经之术”、“六经”或者“六经”经传。刘歆采用“六艺”之名,不仅可以全面概括六经及其传注,又能凸显当时儒术的重要性。
关键词:六艺;六经;传注;儒术
众所周知,班固《汉书·艺文志》乃根据刘歆《辑略》增删改撰而成。目前,学界对《汉书·艺文志·六艺略》多有探讨,但对“六艺略”命名的原因以及“六艺”与“六经”之间关系的关注还不够。如《孝经》和《论语》在唐代才被尊为“经”,为何《汉书·艺文志》仍将其列入经部?“六经”中的礼乐与“六艺”中的礼乐的关系是什么?为什么用“六艺”而不用“六学”等其他词代指“六经”呢?这些问题仍然没有令人满意的答案。本文在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继续深入探讨“六艺略”中“六艺”的含义,“六艺”与“六经”的内在关系,以及刘歆采用“六艺”命名的原因。
一 “六艺”的词义发展
“六艺”一词最早出现在《周礼》当中。《周礼·地官·大司徒》:“以乡三物教万民而宾兴之:一曰六德,知、仁、圣、义、忠、和。二曰六行,教、友、睦、姻、任、恤。三曰六艺,礼、乐、射、御、书、数。”[1]据学者考证,这里的“万民”指的是士乡之民,并非指全国的百姓。[2]《周礼·地官·保氏》又云:“保氏掌谏王恶,而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3]可见,最初的“六艺”是指士乡之民及国子所要学习的六种技能。“六艺”的这种含义一直持续到秦代,如《吕氏春秋·不苟·博志》:“养由基、尹儒,皆六艺之人也。……养由基矫弓操矢而往,……尹儒学御,三年而不得焉。”[4]可知,从先秦至秦代,“六艺”仍然是六种技能。而“六经”一词最早出现在《庄子》当中。《庄子·天运》载:“孔子谓老聃曰:‘丘治《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自以为久矣,孰知其故矣!’”[5]。这话虽不尽可信,但也能说明,到战国时,人们已公认儒家有《诗》《书》等六部经典,并且称“六经”而不称“六艺”。
西汉初期,最早对“六艺”作出明确表述的是贾谊。《新书·六术》云:“是故内本六法,外体六行,以与《诗》《书》《易》《春秋》《礼》《乐》六者之术,以为大义,谓之六艺。”[6]贾谊认为“六经之术”即为“六艺”。有些学者引用这段话时,将这里的“六艺”当作“六经”是不准确的。在贾谊之前,陆贾亦提到了“六艺”,其《新语·道基》载:“于是后圣乃定五经,明六艺,承天统地,穷事察微。”[7]由于《乐》经亡佚,故这里的“五经”指《诗》《书》《易》《礼》《春秋》。如果“六艺”即“六经”或者“五经”,又何必提两次呢?故这里的“六艺”应是“六经之术”的意思。陆贾认为,五经只需要“定”,而“六艺”是六经之术,需要“明”,亦即“理解”才行。《新语·本行》又云:“表定六艺,以重儒术,善恶不相干,贵贱不相侮……诗、书、礼、乐,为得其所,乃天道之所立,大义之所行也。”[8]这里将“六艺”与“儒术”并提,陆贾认为表彰“六艺”,才能推重“儒术”,显然“六艺”并非单指“六经”,而是指“六经”中所蕴含的儒家大义。
到了汉武帝时期,“六艺”的含义又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六艺”不再仅仅指“六经之术”,还可以指称“六经”,或者“六经”与“六经之传”。司马迁在《史记》中多次提到“六艺”一词。如《史记·儒林列传》:“及至秦之季世,焚《诗》、《书》,坑术士,《六艺》从此缺焉。”[9]此处指出《诗》《书》被焚,“六艺”从此残缺,“六艺”为“六经”之义较为明显。再譬如:《史记·滑稽列传》:“夫儒者以《六艺》为法。《六艺》经传以千万数,累世不能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故曰“博而寡要,劳而少功。”[10]
上文的“六艺”亦指“六经”,但也包括了“六经之传”。此处所言“经传”以千万数,“经”即为“六经”的原文,“传”指辅助解释“六经”之作,而这些著作的数量已经达到了千万。可见,在司马迁时代,解释“六经”的著作就已经很多了。在《史记·伯夷列传》中记载:“夫学者载籍极博,犹考信于《六艺》。《诗》《书》虽缺,然虞夏之文可知也。”[11]表面上看,后文提到《诗》、《书》,这里的“六艺”应为“六经”,其实不尽然。此句言学者“载籍极博”,考信时定不会仅仅根据六经,还要考证“六经之传”。这与司马迁在《史记·太史公序》中所言“厥协六经异传,整齐百家杂语”[12]是相同的。从史记的具体篇章来看,司马迁考信时亦参考了“六经之传”。[13]
与司马迁同一时期的董仲舒在《春秋繁露·玉杯第二》云:“君子知在位者不能以恶服人也,是故简六艺以赡养之。《诗》《书》序其志,《礼》《乐》纯其美,《易》《春秋》明其知,六学皆大,而各有所长。”[14]这里的“六艺”指的是“六经之术”。因为想要教化当时的人,需要用“六经”中蕴含的儒家大义,而非单纯的“六经”文本。由上面的论证可知:汉代“六艺”的含义并非是固定不变的,时而指“六经之术”,时而指“六经之传”,抑或指“六经”。
在这一时期,还有刘安以及门客所编写的《淮南子》。《淮南子》中共出现了四次“六艺”:
孔丘、墨翟,修先圣之术,通六艺之论。[15]
为孔子之穷于陈、蔡而废六艺,则惑;为医之不能自治其病,病而不就药,则勃矣。[16]
六艺异科而皆同道。温惠柔良者,《诗》之风也;淳庞敦厚者,《书》之教也,……夫观六艺之广崇,穷道德之渊深。[17]
这3个例子中的“六艺”均为“六经”之义。可见,在汉武帝时期,用“六艺”指称“六经”就已经很常见了。而此时期的学者很少提到“六经”。如《史记》仅有2处提到“六经”;《春秋繁露》仅有1处提到“六经”;而《新语》、《新书》、《淮南子》等1处都没提到“六经”。由此可以得出如下结论:从西汉初期到刘向时期,汉代儒者习惯称“六经”为“六艺”。为何汉儒要将“六经”改称“六艺”呢?从上文“六艺”的词义发展情况来看,“六艺”在汉儒眼里不仅是指“六经”,而且还蕴含着“六经之术”的意思,而“六经之术”正是治国之道,西汉是儒学盛行的时期,为了凸显儒家大义的重要性,因此习惯用“六艺”来代称“六经”。
二、“六艺”与《论语》、《孝经》的关系
《汉书·艺文志·六艺略》中除了著录“六经”外,还有《论语》《孝经》和小学类的书籍。小学类书籍是解经工具,附在经部之后还可以理解,但为何要把当时并没有列为博士的《论语》《孝经》放在“六艺”中呢?这与“六艺略”本身的含义以及《论语》和《孝经》的性质、地位相关。
《论语》是记录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应是先秦诸子中的一家。而到了汉代,由于孔子地位的提高,《论语》的地位亦越来越高。在汉孝文帝时,曾设立《论语》博士:“孝文皇帝欲广游学之路,《论语》《孝经》《孟子》《尔雅》皆置博士。后罢传记博士,独立五经而已。”[18]可见,《论语》、《孝经》等书的地位颇高。后虽独立五经,但《论语》《孝经》等书的实际地位仍然很高。如《汉书·匡衡传》云:“臣闻六经者,圣人所以统天地之心,……故审六艺之指,则人天之理可得而和,……及《论语》、《孝经》,圣人言行之要,宜究其意。”[19]匡衡认为《论语》和《孝经》乃是圣人言行之要,可以用来探究“六经”之意。可见,《论语》《孝经》极其重要。同时这段文字亦反映出《论语》《孝经》的地位要低于“六经”,是辅助解经的著作。不仅匡衡有这种看法,其他汉儒亦是如此,所以常常将《论语》看作辅助解释六经的“传”。如扬雄《法言·孝至篇》:“吾闻诸《传》:老则戒之在得。”[20]这句话出自《论语·季氏》。再如《汉书·宣帝纪》:“传曰:‘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21]这句话出自于《论语·学而》。上述例子中《传》皆为《论语》。故《论语》是作为解释“六经之传”而被收录在“六艺略”中。下面再谈谈《孝经》。
相传《孝经》为孔子自作,自南宋以来开始有人怀疑。《四库全书总目》指出该书是孔子“七十子之徒之遗言”。[22]但在汉儒眼里,《孝经》却为孔子所作。《汉书·艺文志》云:“孝经者,孔子为曾子陈孝道也!”[23]所以,与《论语》一样,《孝经》亦被人看作是辅助理解“六经”的著作。正如上文匡衡所说,“及《论语》《孝经》,圣人言行之要,宜究其意。”汉儒在引用《孝经》时,亦常常用“传”来代替。如《汉书·翟方进传》:“传曰:‘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也。’”[24]这句话出自《孝经·诸侯》。
汉儒不仅将《论语》和《孝经》称为传,把其他解释“六经”的著作亦称为“传”或 “记”。如《汉书·景十三王传》:“(河间)献王所得书皆古文先秦旧书,《周官》《尚书》《礼》《礼记》《孟子》《老子》之属,皆经、传、说、记,七十子之徒所论。”[25]这里的《礼记》《孟子》《老子》之属即为传、说、记。再如《史记·三王世家》:“传曰:‘青采出于蓝,而质青于蓝者,教使然也。’”[26]这句话出自《荀子·劝学》。可见,在汉代,凡是解释“六经”之作均为“传”。正如唐代孔颖达所说:“大率秦、汉之际,解书者多名为传。又汉世称《论语》、《孝经》并谓之传。”[27]《论语》《孝经》皆为阐释孔子言行的“传”,其地位显然要高于其他“传”,故被放在了“六经”之后。
从上面的考证可知,在汉代,《论语》、《孝经》皆谓之“传”,故“六艺略”中的“六艺”不仅仅是指“六经”,还包括“六经之传”。此外,《汉书·艺文志》“六艺略”中著录了许多解释“六经”的书籍,亦可佐证此一观点。
三、“六艺”与“六经”的关系
“六艺”最初指六种技能,而“六经”指六种儒家经典,两者属于不同范畴,为何到了汉代,“六艺”就与“六经”相关了呢?为何不用“六学”等词来代替“六经”呢?“六艺”与“六经”之间到底存在什么关系呢?很多学者只从宏观的角度来把握六艺与六经的关系,认为两者是科目与教材的关系,[28]但忽略了两者的内在联系。
最初的“六艺”具体指礼、乐、射、御、数、术;而“六经”为儒家的《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种经典。可以发现,两者均有礼和乐,那两者的礼乐之间是否存在一定关系呢?其实,两者中的礼乐是一脉相承的。
孔子早年立志于学,在周王朝“礼崩乐坏”时,孔子开始教学。而教学的首要内容就是礼和乐。只不过孔子在传授礼乐时,往往会阐发义理。如孔子在向学生讲乐时,不是把乐当作愉悦身心的工具,而是把它看作感化教育学生的良方。[29]周王朝“礼崩乐坏”,一些礼乐制度已不明确,但在《诗》和《书》中却有所记载。《史记·孔子世家》云:“孔子之时,周室微而礼乐废,诗书缺,追述三代之礼,序书传,上纪唐虞之际,下至秦穆,编次其事。”[30]孔子为了追述三代之礼,才作《书》传,可见《书》中包含了许多礼的制度。也正因为这样,孔子才开设了《诗》、《书》的课程。《诗》中的诗歌最初都是配乐演唱,与乐的关系无需多言,《诗》中记载礼的例子俯拾皆是。如《大雅·行苇》:“敦弓既坚,四鍭既均,舍矢既均,序宾以贤。敦弓既句,既挟四鍭。四鍭如树,序宾以不侮。”[31]这里说的是射礼。再如《小雅·宾之初筵》:“宾之初筵,左右秩秩。笾豆有楚,肴核维旅。酒既和旨,饮酒孔偕。”[32]写的是宴饮之礼。与《诗》相同,《书》中亦包含了许多礼乐制度。如《尚书·舜典》:“修五礼、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贽。……帝曰:‘咨,四岳!有能典朕三礼?’佥曰:‘伯夷。’帝曰:‘俞,咨伯,汝作秩宗。夙夜惟寅,直哉惟清。’[33]这里虽然没有明确指出 “五礼”、“三礼”是什么,但仍可以看出《尚书》中亦包含了一些礼的制度。综上所述,孔子教学以礼乐为核心,由于礼崩乐坏,孔子才开设《诗》、《书》两门课程。需要说明的是,《诗》《书》《礼》《乐》在孔子之前就存在,孔子只是将其重新编订。
再来看一下射御。射御虽然不是文化教育,但其中亦蕴含着许多礼仪。孔子在教学生射御时,更注重射御所蕴含的礼节。如《论语·八佾》记载孔子之言:“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34]孔子的意思是君子在射箭竞赛中也要处处谦让,以礼待人。要言之,射御不仅是古代武士必须掌握的一种武技,更重要的是要明白其中的礼仪。归根结底,还是要回到“礼”上来。因为,孔子所向往的上古三代是以“礼”为核心来治国的。而“六艺”与“六经”相关的关键就在于孔子是在继承“六艺”中“礼乐”的基础上才渐渐发展了“六经”的。
随着孔子教学内容的扩大,孔子后来又增设了《易》和《春秋》两门课程。《论语·述而》载:“子曰: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20](P90)《史记·孔子世家》称孔子“读《易》,韦编三绝。”可知孔子对于《易》非常重视,且研读勤奋,以之教授学生,也是极其自然之事。孔子作《春秋》并不是为了讲学,其最初目的为:“世衰道微,邪说暴行,臣就其君者有之,子拭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21](P163)可知,当时社会“邪说暴行”、“子拭其父”,孔子担忧这种现象,才作《春秋》,以正名分和是非。既然孔子不愿意看到这些现象的存在,必然会将《春秋》作为自己的教学内容。
综上所述,孔子教学的内容恰好为六门。而“六艺”以礼乐为核心,孔子在继承的基础上又加以创新,重新编订了《诗》《书》《礼》《乐》。随着教学内容的扩大,又增加了《易》和《春秋》,故有与“六艺”之名相仿的“六经”之称。正是由于“六艺”与“六经”存在着这种内在的联系,汉儒才开始用“六艺”来代指“六经之术”、“六经”或者“六经”经传。
四、结论
从上面的论证可知,“六艺”的词义经历了“六种技能—六经之术—六经或六经经传”的发展过程。就实质而言,则体现出技能—学术—文本的演进。自汉武帝时,“六艺”的含义不固定,时而指“六经之术”,时而指“六经”经传,抑或指“六经”。《汉书·艺文志》“六艺略”中的“六艺”不仅包含六经,同时也包含了解释“六经”的传,亦隐含着“六经之术”的意思。刘歆采用“六艺”命名,显然除了其表面意思之外,还与当时儒学兴盛的大文化背景有关。要言之,“六艺”之名既能全面概括“六经”及其传注,又能凸显当时儒术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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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孙书平)
The Research on the Name of LiuYi in HanshuYiwenzhi
ZHANG Hong-feng, GAO Ming-feng
( Institute of Literature, 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 Dalian 116081, China )
Abstract:There is much discussion about the Name of LiuYi in HanshuYiwenzhi. But the explanation isn't sufficient and it doesn't point out the relation between LiuYi and LiuJing. This paper argues that the meaning of LiuYi experienced such different development processes as six kinds of skills, learning of LiuJing, LiuJing or the canons of LiuJing. In essence, it reflects the evolution of skills, academic and text. LiuYi in LiuYiLue includes the meaning of LiuJing, explanation on LiuJing, truth on LiuJing. LunYu(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 and XiaoJing(the Classic of Filial Piety) in LiuYiLue belong to the explanation on LiuJing in Han Dynasty. The core of LiuYi is ceremony and music. Kong Zi(Confucius) inherited this and run such four courses as Shi(the Book of Songs), Shu(the Book of History), Li(the Rites), Yue(Classic of Music). At the same time, he expanded the teaching contents, adding "the Book of Changes", "the Spring and Autumn Annals". It made the name of LiuJing come into being. Because there is similarity between LiuYi and LiuJing,the confucian scholars in Han Dynasty used LiuYi to refer to the learning of LiuJing, LiJing or the Canons of LiuJing. The name of LiuYi which was used by Liu Xin, not only includes LiuJing and its explanations, but also highlights the importance of Confucianism.
Key words:LiuYi; LiuJing; Annotation; Confucianism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605(2016)01-0141-05
作者简介:张宏锋(1989-)男,辽宁抚顺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古籍整理与研究;高明峰(1977-)男,江苏无锡人,副教授,文学博士,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古籍整理与研究。
基金项目:辽宁省社科基金项目“宋代经学与文学研究”(L12DZW020)
收稿日期:2015-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