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物”设计研究工作营
2016-04-09窦平平DOUPingping
窦平平/DOU Pingping
“格物”设计研究工作营
窦平平/DOU Pingping
作者单位:南京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The "Investigate It" Design Research Workshop
对“设计研究”的元研究
“格物”设计研究工作营由鲁安东、冯路和窦平平策划,剑桥大学-南京大学建筑与城市研究中心(CNRCAU)主办,期待前瞻性的作者群,以设计研究的形式挑战建筑学的既有智识。同时,我们以工作营的形式对设计研究本身进行元研究,期待工作营呈现出当代中国设计研究状态的不同切面。为此我们邀请了10位在建筑历史、理论、实践、批评等领域具有代表性,其思考能够超越具体工作形式的人物。他们出生于1968-1978年,能够充分呈现中国新一代建筑学人在理论与实践上的深度和广度,张力与潜力。每一位参加人都对建筑学有独特立场和长期思考,并且能够用启示性或反思性的形式对自己的思考进行表达和投射。
工作营全程8天时间,10位参加人和各自的助手集中在南京工作。期间我们安排了密集的交流与辩论活动,有介绍各自主题的开幕研讨(7月4日),有详细陈述本次工作营主题与自己长期研究和实践关联性的晚间概念陈述(7月4-8日),也有与来自全国各地的建筑历史、理论、实践、批评等领域的学术嘉宾们共同进行的中期(7 月7日)和终期成果研讨(7月11日)。
为了使10个平行的研究具有一个共同的平台和触媒,我们为工作营选取了南京老城南的花露岗地段作为场地,让参与者将自己长期的想法以一个简洁有力的提案成形。场地内有水体、坡地、魏晋古刹、六朝墓冢、明代城墙、清代园林、近代工厂、人防工程、学校和民居,在城市变迁中呈现出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状态。可以认为场地具有很强的特征,也可以认为场地自身没有属性,这正是格物的目的所在。每位参与者的视角和路径共同建构对场地的认知,或者说场地本身。
不作宣言,格物
1920年代以来,欧美先锋派建筑师们用宣言阐明自己作为设计主体的理念,继而以应用和实验对先验的愿景进行演绎,创造出具体和特定的设计产物。与之相对,格物是一种对周边现状的审视,是解读、萃取并归纳的过程,是一种“学习”1)(1972),也是一种 “回溯式宣言”2)(1978)。这样的过程具有将学科之外的不断涌现的现象纳入学科体系的力量,也具有将差异和平行文脉下的原生知识反馈进既有学科体系的可能性。
然而对象——“物”的概念在泛泛的讨论里常被无意识混淆,从宽泛的事物(things)、现实(reality),到具有相对性的事实(facts)、物质(substance)、内容(content)、本质(essence),实物(the material)、原初(the original)、有形(the tangible)、所指(the signified)。在信息时代,我们已经很少直面“物”了,我们面对的是“物”的影像和符号。在逐渐平滑的空间和被压缩的时间里,人已经从自身所处的时间和空间脱离了,不再从“物”直接获得经验,也不再对“物”进行认知和思辨了。我们已经习惯于在知识之上生产知识,既有的知识体系阻隔在我们和物之间,本身就需要被质疑。然而,对“物”的直面需要更谨慎、更细致、更有意识、更有力量的思考——“格”。格物是一种将智识直面现实的工作方法(modus operandi)。
1 格物时间轴
设计研究行动
设计,作为一种研究工具,将现实中分散的问题融合起来。设计研究产生具有启发性的模型,它并不直接解决某个具体的设计问题,但是通过精选信息和组织路径的方式瓦解看似无法解决的问题因素之间的复杂性。它的意义在过程与行动之中,而并不能以成果完全展现——
丁垚认为读什么都是读图。为了更好的理解场地,理解“物”,我们需要拉开与它之间的视距。具有哲学思辨的整体形式是理解每个个体的必要条件。
冯江认为建造速度缓慢下来后历史研究的价值更加浮现。作为历史学家需要去发掘,即便是没有特征的地点。他用梯子作为暗喻,使没有特征的场地中隐形的因素和力量显形。
冯路的半透明性是工作营期间被引用率最高的概念,这说明我们身处的环境中有这么一类现象需要被恰当的描述、定义和理论化。他探索了这类现象的空间表征和应对式的空间模型。
郭屹民用图绘的方式,发现、提取和呈现空间中的自发行为与空间性质的关联。这与日本的考现学、行为学一脉相承,用不断涌现的社会空间需求推进建筑价值评判依据。
鲁安东通过将我们熟悉的“墙”陌生化,用场地中的多重因素塑造和挑战自己提出的空间概念模型,从而重新建构了一种更加本源的空间认知体系。
李兴钢将长期思考的空间原型做了一次在地组合实验,这是实践建筑师的设计研究的一种可能形式,它的意义已经在随后的设计中浮现。
唐克扬用写作拯救城市。通过叩问“物”本身和它在我们既有经验中的用途,反思“设计”活动。
张斌认为中国大量的建成项目并未实现其设计许诺,可以说都是纸上建筑。他针对当代中国充满不确定性的实践土壤,将建筑的社会效能纳入设计思考并作为设计价值的评判依据,探索有效的空间模型。
张利反思建筑对人的关怀,挖掘出由于主流哲学思想的影响而在空间转译中被忽视的层面。这里过山车的形式是对被发掘和阐释的空间需求的夸张映射。
周凌借用史学考据分析,用叠合和拼贴的手段呈现出未来设计可以遵循的边界。
对于参与格物行动的人,设计研究可以视为一种内省式的身份塑造工具;对于参与讨论和旁观的人,工作营是一面镜子,反射、放大或是延展、穿透我们身边现实中的熟悉表象。□
注释:
1) "learning",引自Venturi, Scott Brown and Izenour. Learning from Las Vegas. 1972.
2) "retroactive manifesto",引自Rem Koolhaas. Deilirious New York: A Retroactive Manifesto for Manhattan. 1978.
收稿日期:2015-1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