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视域下的画面感
——浅谈《许三观卖血记》中的画面元素
2016-04-04冷雨航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
冷雨航(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
写作视域下的画面感
——浅谈《许三观卖血记》中的画面元素
冷雨航(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
初读《许三观卖血记》,迎面而来的,也是最为直观的感受便是接地气,甚至颇有一种“话粗理不粗”的既视感。之所以能够营造出这样一种乡土味儿尤浓的氛围,其主要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作者是余华,还有在特定时期的特定环境。而这些流动的环境要素无疑是难以捕捉的,但作者却能通过平中见奇的写作技法将具体的画面从这样的一个大环境中切割出来,既有时代的共性,又无不彰显着由人物、事件、小环境所凝结而成独特个性。这好比工人在一条结了冰的河里用工具切割出大小不一的冰块儿一样,而这些大大小小的冰块又正是因为市场的需求而显得尤为重要。美国文学理论家韦勒克说:“文学研究的合情合理的出发点是解释和分析作品本身。”[1]通过分析该文本,把握文本中画面的动态,分析其中一步一步的动作组成部分,而动作所涉及的范围就很广泛,包括有生命的生物体(主要是人),也有非生物体(主要指在特定环境下运用了修辞手法的事物)。
一般修辞手法的运用
我从《许三观卖血记》中选取了几处采用了一般修辞手法的句子:
“他们(许三观、阿方、根龙3人)把木桶扔进了井里,木桶打在水上‘啪’的一声,就像是一巴掌打在人的脸上。”这句话所反映的背景是许三观和阿方、阿龙到医院买血前准备喝水而去井旁打水时的情景。作者通过比喻的修辞手法将木桶打在水上“啪”的一声比喻成巴掌打在人脸上的声音,看似平常,但拟声词“啪”却用得恰到好处。作者是有生活经验的,修辞手法的魅力在于联系生活,并且是联系生活中我们都熟知的事。巴掌打在人的脸上的感觉和声音想必大多数人都是经历过的,而木桶撞击水面的画面我们却由于井里漆黑一片或者由于视角的原因而不容易发现,只能够听见声音。声音的相似性能够让我们联想到木桶撞击水面的画面,就正如巴掌打在脸上一样,一时间由于我们读者的主观能动性,甚至我们可以感受到撞击时那种生疼的感觉想必也是和巴掌打在脸上是一样的。“何小勇的女人来过了,两只眼睛哭得和电灯泡一样了……”作者在这里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把哭肿了的眼睛比喻成了电灯泡,这样的比喻还略带有一点夸张。在现实生活中,哭肿了的眼睛和电灯泡都是常见的,所以读者很容易将二者联系起来进行想象和比较,读到此处,仿佛我们的眼前就已经吊着一盏电灯泡,明晃晃的,再想到哭肿了的眼睛,实在诙谐。类似于这样的句子还有:“一天许三观走在街上时,脸上挂满了笑容,笑容使他脸上的皱纹像河水一样波动起来。他的泪水在他脸上纵横交错地流,就像雨水打在窗玻璃上,就像裂缝爬上快要破碎的碗,就像蓬勃生长出去的树枝,就像渠水流进了田地,就像街道布满了城镇,泪水在他脸上织成了一张网。”这一句话中的比喻成分很多,给人营造画面感的空间也极大。作者将许三观因笑容而起的皱纹比喻成波动的河水,河水的波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动态的画面,而人笑起来的皱纹也是有层次感的,如波纹一样。将其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比喻成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如果平时留意生活的话就可以发现,雨水打在玻璃窗上的痕迹是以雨点或者一丝短短的雨线出现的,而且就像是雨水粘在玻璃上一样,人流泪时的泪珠也是成点状、成颗粒状的,同样也有泪痕,就像是雨珠顺着玻璃窗向下滑落。本句中其他的喻体也正是如此,这里就不做过多分析。
又如“他们(许三观、阿方、根龙3人)走到了一座木桥前,桥下是一条河流,河流向前延伸时一会儿宽,一会儿又变窄了。青草从河水里生长出来,沿着河坡一直爬了上去,爬进了稻田”。句中的“爬”字就是一个拟人化的动词,将河里长出的青草由河坡向稻田延伸的动作描写了出来。从一个“爬”字所扩散出来的画面可以展示出青草有很大一片,并且呈现一种带状的特征,同时也暗示着河坡和稻田之间可能有一定的坡度和落差,此种情况下的青草就像是一卷毛毯,在河坡的一头用力将其滚出去,一大片的青草就顺势铺平开来,富有生机,和谐有趣。“坐在叔叔的屋顶上,许三观举目四望,天空是从很远的泥土里升起来的,天空红彤彤的越来越高,把远处的田野也映亮了……那些从屋顶歪歪曲曲升上去的炊烟,它们都红了”。句中的关键动词就是“升”,“天空从泥土里升起来”可以联想到的是放眼望去,一望无际,天空与地平线相接,随着目光的来回移动,地平线与天空之间的间隙也随之拉开,造成天空从泥土里升起来的唯美错觉。而后面的“炊烟”一词,看似是一个名词,其实我们都知道炊烟是会动的,所以炊烟的画面感本来就很强,再加之修饰语“歪歪曲曲”,更给人一种如鱼摆尾的炫动感,远远望去,一幅炊烟袅袅的朦胧画面外加一点儿恰如其分的乡土味,正如一盘烟熏过的土腊肉一般摆在了我们的眼前。
再如,这时根龙说:“你们看见李血头裤裆里的花花绿绿了吗?”这句话作者通过运用借代的修辞手法,通过借体的特征、标志去代替本体事物的名词。句中的“花花绿绿”就是如此,代指李血头的花花绿绿颜色的内裤。想必用花花绿绿来代指内裤是很恰当的,之所以画面感会很强,是因为作者在此处用了颜色词,而眼睛对颜色的透视和辨别都是相当敏感的。可以说,读者的眼睛看着“花花绿绿”这个词就可以联想到内裤的图案和模样。
“‘你们看,油条西施走过来了。’……‘不是,油条西施去布店是光看不买。’……‘油条西施的脸上香喷喷的。’”这句话作者也是运用了借代的修辞手法,将专有名词“油条西施”来指代卖油条的姑娘也就是许三观后来的妻子许玉兰。这样的借代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鲁迅先生笔下的“圆规”,而且“圆规”还有几分形似,这里的“油条西施”更容易让我们去分解成“油条”+“西施”。“油条”代表了职业是炸(卖)油条,而“西施”一词才扣在人物的特点上。作者就是利用读者对西施固有的形象再去引导读者联想许玉兰的形象,同样也可以延伸,脑海中出现西施和面、揉面、炸油条、卖油条时的情景。这句话中还另有一个画面感的成分,比如写油条西施的脸香喷喷的,自然我们是不能够透过书本去闻到的,这就需要营造画面来想象,可以想象她的脸上有厚厚的一层胭脂粉,或者炸油条的锅里扑上来的香气熏着她的脸。
人物动作的描写
个人认为《许三观卖血记》中比较经典的动作描写如下:
“可是医院的走廊太狭窄,不时有人过来将他们的担子撞一下,担子一摇晃,阿方和根龙肚子里胀鼓鼓的水也跟着摇晃起来,让两个人疼得嘴巴一歪一歪的,站在那里不敢动,等担子不再那么摇晃了,才重新慢慢地往前走。”这句描写的是阿方和根龙在去医院卖血前因喝了太多的水而显现出来的状态,可以联想到在一条狭窄的走廊上,一个人不小心撞到了阿方和根龙的担子,而那时的阿方和根龙肚子早已被尿胀得圆鼓鼓的,担子被沉重的货物给压弯,随着走动的步伐而上下摆动,动感十足,另外一个动态画面便是二人那肚腔里的水,早已过半却又未满,俗称“半罐水响叮当”,肚腔里的水是左右摇晃,扁担是上下摇晃,二者的动作过程又是同步的,上下左右,没有一处是静止的。可是肚子里的水终究是看不见的,于是便通过二人的嘴巴一歪一歪的动作来营造画面感,既滑稽又符合生活常态。
又如“三个人在医院厕所的小便池前站成一排,撒尿时他们的牙根一阵阵剧烈地发酸,于是发出了一片牙齿碰撞的响声,和他们的尿冲在墙上时的声音一样响亮”。这句是描写许三观、阿方和根龙在卖血后撒尿的场面。从“牙根一阵剧烈地发酸”可以看出3人已经憋了很长时间的尿,而在达到极限之后开始释放时又有生理上的不适感。从“牙齿碰撞的响声”和“尿冲在墙上响亮声音”可以看出3人撒尿的力道很大,尿得很急,并且是一种酣畅时身子顿时放松下来的一种快感,极其生活化,同时又将细微的动作放大到了整个画面中。
再如“许三观走过去以后,又走了回来,站在街对面笑嘻嘻地看着许玉兰,看着这个漂亮的姑娘如何让嘴唇一撅,把瓜子壳吐出去。许玉兰也看见了许三观,她先是瞟了他一眼,接着去看另外两个正在走过来的男人,看完以后她又瞟了他一眼,回头看看戏院里面,里面一男一女正在说着评书,她的头扭回来时看到许三观还站在那里”。这句话有明显的动作,比如在描写许玉兰吃完瓜子吐瓜子皮时的动作“嘴唇一撅”,很接近生活,就是一个活脱脱吐东西的嘴上动作。接着作者写许玉兰用眼神去看许三观的一系列动作,“瞟”“看”“又瞟”“回头看看”“头扭回来看”,这一套看的动作是连贯的、有步骤的,而这些动作能够表现出许玉兰当时看许三观时的心理变化过程,除了看的动作能够构成画面感之外,还有出现在许玉兰视域里的也是一幅动态的画,比如“两个正在走过来的男人”,不仅仅是动态的,而且可以明显得看出两个男人的走向和许玉兰的朝向是相对的。再比如戏院里正说着评书的一男一女,可以让人展开联想,联想说评书的场面,来了多少人,甚至连评书说讲的内容都可以大胆猜测。
余华擅长重复叙事的运用,几乎驾轻就熟,其名作《许三观卖血记》的重复叙事不仅是作品结构的主要手段,也是构成细节的主要手法,并造就了作品一种无尽的意蕴。[2]有这样一段话:“他(许三观)就这么独自笑着走出了家门,走过许玉兰早晨炸油条的小吃店;走过了二乐工作的百货店;走过了电影院,就是从前的戏院;走过了城里的小学;走过了医院;走过了五星桥;走过了钟表店;走过了肉店;走过了天宁寺;走过了一家新开张的服装店;走过了两辆停在一起的卡车;然后,他走过了胜利饭店。……以前吃炒猪肝喝黄酒是因为卖了血,今天反过来了,今天是为吃炒猪肝喝黄酒才去卖血。他这么想着走过了两辆停在一起的卡车;走过了那家新开张的服装店;走过了天宁寺;走过了肉店;走过了钟表店;走过了五星桥,来到了医院。”这一段话的动作也非常明显,许三观行走的步伐为我们展开了一串链条式的画面,但这里主要探讨的是许三观行走过程中的一个往回走的动作。作者这里没有直接写许三观由于又想去医院卖血所以往回走,这样显得太过于直接,而是借助了出现在画面中的一些店铺来作为参照物,来反映许三观回走的过程,而且值得注意的是:作者在写许三观回走时经过的店铺的顺序时是严格按照他来的时候的顺序来写的,此时作者笔下的许三观就像是一条线上的点,在作者的构思和读者的眼睛下来回移动。
人物对话的别出心裁
余华在小说中尝试了一种众人发言的“他们说”的话语方式,也就是一种“群口”的话语,让更多的人发出声音,这也是一种集体话语的展示,从中透露出某个群体的观点与看法,是一种更为广泛的民间话语,使民间话语得以最大限度地呈现。[3]
我选取了以下对话来分析:
“三乐,你走开,你手上全是鼻涕。”
这句话反映的信息有如下:(1)表达了说话者对三乐的厌恶和嫌弃;(2)从侧面展示了一个满手甚至满脸鼻涕的三乐;(3)进一步展示出三乐习惯用手去擦拭鼻涕的邋遢行为。
对话正如一面镜子,可以从一个侧面来展示人物的特点。类似这样的句子还有:“又有一个人来对许三观说:‘许三观,你的女人和何小勇的女人打起来啦,两个人揪头发,吐唾沫,还用牙齿咬。’”这句话通过第三人与许三观的对话可以看到许玉兰和何小勇的女人打斗的具体场面。他们说:“方铁匠的儿子被丝厂许三观的儿子砸破脑袋了,听说是用铁榔头砸的,脑壳上砸出了好几道裂缝,那孩子的脑壳就跟没拿住掉到地上的西瓜一样,到处都裂开了……”这句话也一样,以路人甲们的口吻再现了方铁匠的儿子被许三观的儿子砸破的脑袋是有多惨。
试想,如果直接用一连串的形容词来描写一个满是鼻涕的三乐形象,画面感也有,但会略显做作,感觉是在特意为人物塑形,而通过对话从旁边人的口中说出,更具真实性和客观性,同时还在无形中附上了人物的感情色彩。
一乐说:“妈,你别哭了,你回到屋里去。”
二乐说:“妈,你别哭了,你为什么哭?”
三乐说:“妈,你别哭了,何小勇是谁?”
这3句不同的回话其主要意图都是在安慰自己的母亲,但由于说话者年龄的不同,对事物局势的了解程度不同,所以在“妈,你别哭了。”后面紧跟的话就显出了差异。“你回到屋里去”说明大哥一乐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加入了个人对母亲的情感,让母亲回到屋里去,不要让街坊邻居看笑话;“你为什么哭?”说明二乐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同他的年龄层次也是相当的,正如他在孩子中的排名一样,夹在哥哥和弟弟中间;“何小勇是谁?”说明年龄最小的三乐只是在瞎凑热闹,对事情没有根本了解,仅是针对母亲哭这一表象而做出的反应。
他们的生活就像许三观现在的身体,许三观逢人就说:“我身体很好。”
这句话看似是许三观的自问自答,其实涉及了多个系统,同时也回答了他们的生活很好。而前面也已提到,对话是包含了人物的感情色彩的,“我身体很好”表现出许三观在人群中的自信和特有的风貌,而“身体很好”不仅是个人,而且从个人放大到了整个社会生活。
许三观从街对面走了过来,走到这个被灯笼照得红彤彤的女人面前,他说:
“我请你去吃一客小笼包子。”
许玉兰说:“我不认识你。”
“我是许三观,我是丝厂的工人。”
“我还是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许三观笑着说,“你就是油条西施。”
这句话是选取的许三观和许玉兰二人之前的对话。首先在对话前的背景描写中,就已经有一个画面出现,即“被灯笼照得红彤彤的女人”。作者没有直接向读者介绍许三观是谁,许玉兰又是谁,这不是人物传记,因为作者巧妙地借助了对话,通过二人的对话让主人公主动把自己是谁的事实说出来,显得更加主动,也合情合理,符合两个人初次见面时的对话。而二人对话的画面可以让我们联想二人对话时的神态和语音面貌,甚至读到此处我们的大脑中就已经自动地播放出二人的对话了。
根龙说到这里,举起手摸着头,他说:“我怎么头晕了?”
这句话是根龙抽血时说的,这里要探究的不是根龙说的那句话,而是根龙说这句话之前有一句简单的叙述“根龙说到这里”。作者没有写根龙因为抽血抽着抽着就晕了,这似乎很正常,因为有些人晕血,有的人因为血抽多了而贫血,这些都会产生头晕现象,而一句“根龙说到这里”说明前面根龙是以一个说话体而存在的,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头晕不是凭空产生的,就像看一部电影,进度条是一直在走,后来因为网络信号不好的原因而慢慢地开始卡起来。
文本中的对话情节还有很多,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奇特的生活元素捕捉
《许三观卖血记》本来就是用生活去投影生活,所描绘的画面中自然会有生活的元素。列举如下:
“许三观他们就是从旁边应该是窗户的地方走了进去,他们坐在了靠窗的桌子前,窗外是那条穿过城镇的小河,河面上漂过去了几片青菜叶子”。句中体现生活元素的词就是“几片青菜叶子”,画面感则是通过青菜叶子从河面上漂过去这一动作来体现的。这一场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胜利饭店的厨子在淘洗青菜后遗留了几片青菜叶子在河面上,或者是小河上游的人家因为种种其他的原因遗留下来的……种种情况、种种画面,因人而异,但一定是动态化的生活。
又如“他就这么独自笑着走出了家门,走过许玉兰早晨炸油条的小吃店;走过了二乐工作的百货店;走过了电影院,就是从前的戏院;走过了城里的小学;走过了医院;走过了五星桥;走过了钟表店;走过了肉店;走过了天宁寺;走过了一家新开张的服装店;走过了两辆停在一起的卡车;然后,他走过了胜利饭店”。句中巧妙地借用许三观行走的步伐来铺排一系列生活化的元素,当我认为在此处值得琢磨的地方有两处:其一是“一家新开张的服装店”,作者设计很巧妙,“新开张”展现的就是一个动态的过程,而且作者在列举生活元素时,并不仅仅局限于已有的,若是一味地去写已有的,这样难免会显得有些程序化,固定的格式化,而在此处有意思地插入一家新开张的服装店,会让人突然眼前一亮,不会腻烦,也符合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可信度也就提高了不少。其二是“两辆停在一起的卡车”,这里要说的不是“卡车”,而是前面的量词“两辆”,或许我们会心生疑问:为什么不是一辆?个人认为这也是打破程序化和固定格式化的一种方式,更能够让人联想出具有真实化的画面,“两辆卡车”比“一辆卡车”的想象空间要大得多,无论是从卡车摆放的长度还是宽度以及间距而言都是如此。
再如“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提着十斤肉骨头、五斤黄豆、两斤绿豆、一斤菊花,满头大汗地来到了许玉兰家”。这句话中的生活元素无疑是在现实生活中菜市场随处可见的肉骨头、黄豆、绿豆、菊花。但是有人会想作者将其运用到作品中似乎显得太寻常,其他的小说作品中这样的生活化名词太多。不过,我在这里想要提到的是这些名词前面的修饰成分,也就是我们的数量词。作者选用数量词并不随意,没有说是1斤菊花、2斤绿豆、3斤黄豆、4斤肉骨头,这样显得太过于规律性,尽管选用的词具有生活化特征,但是未免显得太过于循规蹈矩,让人一看就有刻意编撰的成分。而作者在此处巧妙地打乱了数量词的排列规律,按照日常生活的标准来布置,就像是真的在买菜一样,若结合小说情节,我们也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许三观送给摔断腿的林芬芳的,既然是送礼就不能寒碜,而且送给一个受伤的人的东西,想必补身子的是不可少的,所以肉骨头有整整10斤。结合这句话,我们可以再现情景,这些东西装在口袋里,想必都不轻,而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是如何大包小包地提到许玉兰家的,或狼狈,或劳累的情景也就油然而生了。
[1]高卫红.文本结构与现实世界——从〈金光大道〉 〈许三观卖血记〉话语模式看小说文体变迁[J].Modern Literary Magazine,2005,(6):24~27.
[2]王光华.〈许三观卖血记〉重复叙事的意蕴[J].JournalofHubeiNormalUniversity:philosophy and Socialences,2005,(03):35~37.
[3]韩会敏.《许三观卖血记》中的对话与民间话语[J].广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11):88~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