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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许鞍华作品的家庭观与其女性意识表达

2016-03-31栾晓青

北极光 2016年2期
关键词:许鞍华女性意识

文/栾晓青



浅析许鞍华作品的家庭观与其女性意识表达

文/栾晓青

摘 要:学界对于许鞍华的女性意识一直有着较为驳杂的看法,究其根本,还是受到了其自身家庭观的干扰。通过研究许鞍华的影片,可以发现其对于家庭观的强烈向往,而本文认为,理解家庭观,是理解许鞍华女性意识表达所必须的。

关键词:许鞍华;女性意识;家庭观

香港著名导演、制片人许鞍华是我国国际影响最大的女导演,其作品的女性意识表达一直是学界研究的热点问题。但是,学界对这一议题并未取得共识。笔者选取两部典型影片,整理学界主流观点于下表:

电影学者 观点樊慧《姨妈的后现代生活》宽宽和潘知常两位男性视角下姨妈的形象有重大缺陷,许鞍华对女性权利的表述生硬,停留在表层话语模式。孙慰川 姨妈的悲剧命运是社会和自身缺陷共同作用的结果,许鞍华的目的在于提醒女性反省自身不足。陈晓宇 姨妈追求自我实现,但在失败后承担起传统家庭妇女责任,许鞍华对传统观念是妥协认同的。华晓红 姨妈在两性关系中处于被动地位,许鞍华在寻找女性之路的背后挣脱不开男权话语。徐琨琳《女人四十》阿娥生活艰辛但性格坚强乐观,电影中穿插有幽默欢乐的情节。说明许鞍华女性意识的表达哀而不伤。孙慰川 阿娥是这部影片实际上的领导者,女性意识和女权观念被展现得淋漓尽致。陈晓宇当家庭和工作不能兼顾时,阿娥选择家庭,说明许鞍华影片中的女性主体意识存在着传统与现代的矛盾交织。出于对家庭和老人的爱护,阿娥自愿辞掉工作,影片此处呈现的是女性的牺牲精神,而非女性主义的失败。翟映华

要想理解差异产生的原因,就要回归影片。通过研究许鞍华的电影,我们可以发现导演对家庭有着美好向往和强烈追求,这干扰了学界对于许鞍华女性意识的研究。

许鞍华对于家庭的强烈向往主要体现在两方面。

许鞍华往往以婚姻幸福为女性人生幸福的主要表现方式,也喜欢用婚姻的不幸表现人生的不幸。同时,她习惯于赞颂那些重视家庭传统、为家庭无私奉献任劳任怨的女性。远离家庭生活的女主角往往难以在许鞍华的电影中获得积极的结局。

《天水围的日与夜》塑造的贵姐幼年丧父、青年丧夫,独自一人抚养儿子长大,还供两个弟弟到国外读书。影片结尾,贵姐与儿子、邻家老太一起过中秋,平淡的对话里涌动着生活的温馨快乐,这是符合中国人价值观的“大团圆”结局。

《女人四十》中的阿娥每日在家庭与公司之间游走奔波。婆婆去世、公公痴呆后,熟练掌握电脑技术的漂亮女同事也来到公司,使得阿娥在家庭和事业上力不从心。阿娥辞掉最喜欢的工作一心一意照顾家庭。影片结尾公公去世,阿娥和丈夫站在阳台上,看到一群白鸽飞过。贯穿电影的白鸽意象是自由和美好的象征。导演特意安排夫妻二人并肩而立,也典型地展现了许鞍华表现“善有善报”的朴素报偿观时将婚姻幸福作为人生幸福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同样地,《岁月神偷》中的罗妈妈在家庭接二连三遭遇变故之时鼓励家人团结,共度难关,结尾的双彩虹隐喻风雨已过。《桃姐》中桃姐尽心照顾少爷罗杰,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尊敬,晚年生活幸福。

相反地,《姨妈的后现代生活》中的姨妈叶如棠虽然有学历、有理想,但受到潘如常的欺骗,失去财富,不得已回到曾被自己抛弃的家庭,过着麻木的日子。

《黄金时代》中对于萧红、萧军关系的处理,也充分体现了导演的家庭观。导演通过梅志之口告知萧红,萧军已经结婚了。梅志喜悦的神色与萧红的颓败面容有着鲜明对比。导演安排这一场景,是暗示萧军婚姻幸福,但萧红错失了机会。导演还通过聂绀弩之口告知观众,萧军婚后与夫人王德芬有了八个孩子,生活美满幸福,却没有提及萧军婚后出轨的事实。婚姻完满不等于婚姻幸福,更不等于人生幸福,这样的安排再一次体现许鞍华潜意识里将三者等同。家庭观是两性观的重要组成,这自然干扰了许鞍华的女性意识表达。

但是,这并不等同于对女性自身价值的忽视。著名女性电影理论家劳拉·穆尔维指出:“传统电影的制作者们只能运用固定的模式和惯例将女性置于一种从属、被动的位置,为满足男性性的幻觉,女性被各种镜位安排成‘一副就要被看的样子’,电影中的女性成为一种展示物,表现出男性主动,女性被动。要想改变女性在电影中的位置,就必须打破这些电影编码及其与造型外部结构的关系。”

从电影编码和外部结构上考量,许鞍华在她的大多数影片里,都竭力表现女性生活中的幸福与欢乐、迷茫与痛苦,传达出女性独特的生命体验和情感体验,改变了以往女性的被动地位。她的女性主义立场比较鲜明。

从叙事主体上看,许鞍华大部分影片中的主角都是女性。在许鞍华的35部影片中,以女性为主角的电影就有21部之多。推及两性关系,许鞍华在电影中建立的两性关系是相对平等的。以《女人四十》来说,女主人公阿娥在家庭中处于领导地位,丈夫和儿子都依赖她,公公也信任她。还有《黄金时代》,萧红身边的男性友人都欣赏并挖掘着萧红的文学才华,并在危难之时给予她帮助。

同时,许鞍华在电影中塑造的女性形象丰富多样。单以《姨妈的后现代生活》为例,其中的各个年龄、阶层的女性形象都得到了完满展示:除了姨妈叶如棠,年轻时尚却只有半边面目的女孩菲菲对毁了自己容貌的外婆又爱又恨,乐于炫耀、虚荣的邻居水太太在心爱的猫失踪后也随之而去,为女儿医药费碰瓷诈骗的打工妹金永花保有良知,最后也选择亲手终结女儿的生命,而姨妈的女儿刘大凡一心想出国,却只能屈从于餐馆当厨师的命运。

许鞍华的女性叙事立场明确,之所以引发研究者的误解,和家庭观密不可分。《女人四十》是非常典型的例子。职场女强人阿娥放弃工作选择家庭,并成为影片歌颂的对象,这被认为是许鞍华内心潜藏男权主义的铁证。但需要注意的是,阿娥是自愿辞掉工作的,再三权衡过后作出辞职的选择,本身是对善良、朴素的女性牺牲精神的歌颂。阿娥的艰难抉择体现了当代女性的孝顺善良,这是导演家庭观的体现,更是女性主义的表达。

出生于上世纪50年代一个大家庭的许鞍华至今未婚。作客《天下女人》时,许鞍华表示婚姻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但自己不太适合。其内心保有着对婚姻的美好期许,在家庭观上传承了中国传统情感结构。

要研究许鞍华的女性视角,必须首先了解家庭观对于许鞍华的重要意义,才能避开这一干扰,充分了解许鞍华作品在女性话语表达上的贡献。从作品上看,许鞍华是一位有着强烈女性意识的导演。她习惯于站在女性立场上,欣赏女性价值、表达女性关怀。

参考文献:

[1]樊慧.《女性主义视域下的许鞍华电影》,电影文学,2015年第8期,第74-76页。

栾晓青(1998.5.24)女,汉族。

(作者单位:大连开发区第一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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