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失灵问题需要重视人自身的建设

宋圭武

（中共甘肃省委党校经济学教研部，甘肃 兰州730070）

解决失灵问题需要重视人自身的建设

宋圭武

（中共甘肃省委党校经济学教研部，甘肃 兰州730070）

失灵有政府失灵和市场失灵。不管是政府失灵，还是市场失灵，关键是人失灵。所谓人失灵，就是人的行为失灵，是个人过度追求个人利益而导致对社会利益的过度侵蚀。解决失灵问题需要重视人自身的建设。

失灵；预防；道德

失灵有政府失灵和市场失灵。不管是政府失灵，还是市场失灵，关键是人失灵。所谓人失灵，就是人的行为失灵，是个人过度追求个人利益而导致对社会利益的过度侵蚀。

政府失灵主要有两种表现形式：低效率和寻租。低效率本质是个人行为的偷懒，是个人对公众利益的漠视所导致；而寻租则是个人利用权力追求个人利益导致对社会利益的侵蚀。这两种形式本质都是人失灵。

市场失灵主要有：垄断、公共产品、外部性等。这里除公共产品外，其余都与人失灵有关。比如垄断，其垄断价格的制定，最终是垄断企业的所有者和管理者做出的，也就是说是人做出的，而不是企业，企业只是一个抽象的存在，所以，垄断所导致的失灵本质也是人失灵，是人的贪婪所致。再比如外部性，也是企业所有者或个人不管社会利益，过度追求自身利益而导致。若企业所有者或个人高度自觉，能时时刻刻将社会利益放在第一位，也就不会有外部性问题。例如污染，若污染企业所有者能将社会利益放在第一位，污染问题也就不用政府来管制，也就既不存在市场失灵，也不存在政府失灵。再比如抽烟，若抽烟者在抽烟时能首先想到公共利益，其抽烟行为必然会有所变化和收敛，抽烟所导致的负外部性必然也会最小化，在这种情况下，政府也就没有必要对抽烟所导致的外部性进行调节和控制。

还有一种政府和市场都存在的失灵：信息不对称。信息不对称有两种不对称。一种是基于客观原因而导致的不对称，比如对自然规律的认识等，有许多自然界的知识人类其实是空白，这类信息不对称需要靠科学研究来解决，靠政府和市场都无法解决。一种是基于主观原因而导致的信息不对称，比如政府官员有意隐瞒信息，企业对自己的产品刻意隐瞒缺点等，这类信息不对称本质也是人的原因，是人过度追求个人利益所导致的信息不对称。

上述政府失灵和市场失灵，大部分情况主要原因都是人，是人的行为失灵所导致，所以，解决政府失灵和市场失灵，人自身的建设十分重要。

如何建设人，核心是要建设有道德的人。如何建设有道德的人，需要建设自觉人格。而要建设自觉人格，关键是在人格结构中，需要培养三种主要德性：诚信、理性、敬畏。诚信是人与人交往时应具备的基本德性；理性是人与自然界交往是应具备的基本德性；敬畏是人与未知世界交往时应具备的基本德性。目前，在中国社会人格自觉建设中，尤其要注重培育敬畏意识。这里敬畏既表示一种尊敬，也表示一种畏惧，是尊敬与畏惧的一种混合。对于“敬畏”，东西方的许多贤哲都有过深刻论述。孔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朱熹特别强调“君子之心”应“常存敬畏”；德国古典哲学家康德认为有两样东西最值得人类敬畏，那就是“头上的灿烂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令”；德国现当代哲学家海德格尔认为：“畏之所畏就是世界本身”。对于人类而言，敬畏未知世界，意义是深远的。敬畏实质也是一种平衡，是人类感性与理性之间的一种平衡。

另外，在建设自觉人格的同时，也需要建设制度。而制度建设，最重要是要体现公平原则。公平是制度最高的善。抓住公平，就抓住了制度建设的牛鼻子。从人性看，人类对公平的偏好是天然的。一系列的研究证明，人类具有公平偏好是一种普遍现象。比如最后通牒博弈就是一个例证。两人分一笔总数固定的钱，比如100元。方法是：A提出方案，B表决。如果后者同意，则按照方案分，如果后者反对，则两人将一无所。A在提方案时要猜测B的反应，此时自利的A的方案是留给B一点点比如一分，而自己得99.99元。如果B接受了就能得到一分钱，如果拒绝就什么也得不到。这是根据自利人的假定的一种结果，而实际情况则不是这个结果。英国博弈论专家宾谟做了实验，发现提方案者倾向于50∶50，而接受者倾向于，少于30%拒绝，多于30%接收。根据美国学者的比较文化研究，不管是在亚马逊流域的原始部落，还是在西方发达国家，上述试验结果都是成立的，这表明全世界绝大多数人都崇尚公平公正。不仅人类具有公平偏好，动物也具有公平偏好。动物学家的实验也证实了动物的公平观念。实验人员将两个卷尾猴用玻璃隔板隔开，一个隔间放了块石头，另一个放了盛有六个坚果的密封罐子。中间的隔板开了一个碗口大的洞。拿到石头的猴子会把石头递给另一个，另一个用石头把罐子打开，把六个坚果一个个拿出来，然后将其中三个给了贡献石头的同伴。动物学家又做了个实验，分给每个猴子一个筹码，当猴子A把筹码递给实验人员，它得到一块饼干，猴子B给了筹码后，实验人员给它一个葡萄，两次以后，猴子A不干了，再也不要饼干，围着实验人员找葡萄，当最后没得到葡萄时，它就把筹码要了回去。这就是卷尾猴的公平偏好。从生物演化角度看，公平有利于产生种族竞争优势。不公平不利于团体成员之间合作，而公平则有利于团体成员之间进行合作。团体成员之间善于合作，就容易产生规模效应和分工效应，就有利于对抗自然和社会的风险，这对团体的生存和壮大十分有利。

另外，在坚持公平原则的同时，制度建设也要与人性特点结合起来。人与制度组成了一个系统，若要该系统产生最优的结果，就需要根据人的不同素质来设计不同的制度。同一套制度，约束一些人可能会产生好的效果，但约束另一些人，可能就会产生不好的效果。

在机会主义人格下，制度需要根据机会主义人格特点来设计。

在机会主义人格下，对于鼓励人向上的制度而言，应体现刚化性、业绩性、综合性等特点。所谓刚化性，就是制度的设计应是刚性的，要尽可能少一些变通的余地。因为有变通的余地，往往也就给机会主义留下了发挥作用的空间。比如我国的高考制度，就是一个刚性的制度。对此，有些人呼吁改革高考制度，让高校有更多自主招生权。但在机会主义泛滥的情况下，高校的自主招生，往往也会导致腐败的泛滥。所以，尽管高考制度的刚性有许多弊端，但相对自主招生所导致的弊端，则其害要小很多。所谓业绩性，就是制度设计要以实绩业绩为鼓励向上的主要依据。比如选拔人才，就必须要以实际业绩为主要提拔依据。若不注重业绩，而靠人主观评价，不管是靠一个人主观评价，还是靠许多人主观评价，都难免机会主义危害。而靠实际业绩，就可有效规避机会主义。因为实际业绩是可监督的，也是好评判好坏的。乡里人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有了实际业绩，出了问题也好追究。所谓综合性，就是制度考核人，要综合看。所谓综合看，就是长期看、整体看。比如选拔业务人才，在综合看的情况下，学术机会主义者就难以逞能。因为机会主义只注重短期利益和局部利益，其行为是没有长期性和整体性的。

在机会主义人格下，对于向下惩戒人的制度，制度设计应体现随机性、严密性、严厉性等特点。所谓随机性，就是让机会主义者无从掌握制度规律。比如巡视制度，若固定化，比如实行巡视人员固定、巡视方式固定、巡视任务固定，则必然时间一久，巡视效力就大打折扣。因为时间一久，一些人就会摸清规律，就会实行机会主义规避。这种情况也就是钱穆先生所说的制度陷阱。钱穆先生认为，中国的反腐败制度历朝历代都不断翻新，但每出台一个新的制度，时间不久，就失效，这就是所谓的制度陷阱。产生这种制度陷阱的根本原因是中国的机会主义。而若让巡视制度体现随机性特点，比如实行人员抽签、被巡视单位抽签等方式，就会产生较大震慑力。所谓严密性，就是设计制度要尽可能严密，要尽可能防止可能出现的各种机会主义情况。而严厉性，就是要求制度所体现的惩罚必须要严厉，要具有震慑作用。也就是说在机会主义环境下，必须要加大来自制度的惩罚，要体现乱世用重典的特点。

另外，不管是鼓励人向上的制度设计，还是向下惩戒人的制度设计，都应体现公开性特点。因为机会主义游戏会衍生潜规则，机会主义人格游戏的均衡状态最终实际是潜规则的均衡。所以，坚持公开性，对潜规则作用发挥就是一个制衡。阳光地盘增加，暗箱操作余地必然减少。

另外，在解决政府失灵和市场失灵方面，需要用制度合理划分好政府与市场的边界。这里划分政府与市场边界的原则应是社会成本原则，而不是私人成本原则。若政府职能或规模扩张所导致的边际社会成本大于边际社会收益，政府就应缩减其职能或规模；若政府职能或规模扩张所导致的边际社会收益大于边际社会成本，则政府就应继续扩张。在政府与市场的边界处，应是边际社会成本等于边际社会收益。

（编辑：刘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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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9019（2016）03-0013-02

2015-11-19

宋圭武（1964-），甘肃靖远人，教授，主要从事经济理论和中国经济改革问题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