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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的社会意义及其性生活描写之解析

2016-03-29李建武广东培正学院人文系广东广州510830

长江师范学院学报 2016年2期
关键词:社会意义金瓶梅

李建武(广东培正学院 人文系,广东 广州 510830)



□文学研究

《金瓶梅》的社会意义及其性生活描写之解析

李建武
(广东培正学院人文系,广东广州510830)

[摘要]对 《金瓶梅》》的社会意义和性生活描写作了简洁而又清晰的解析,认为其深广的社会意义主要有4大方面:其一是反映官员层层腐败的黑幕;其二是反映明末城市商业经济;其三是反映危害深重的妻妾制度;其四是反映淫乱的社会侧面。其性描写对于刻画震撼和警醒世人的淫魔西门庆,以及淫妇金、瓶、梅形象有很大的帮助;其性描写反映的是中国黑暗时期、封建社会一种完全扭曲的性爱;对今天的读者而言,其性描写缺乏健康性,缺少了当代人所希冀的性爱朦胧性和圣洁性,它揭示的是性爱之丑,而非性爱之美。

[关键词]明代小说;《金瓶梅》;社会意义;性生活描写

一、引言

《金瓶梅》的作者至今仍然是一个谜,只知道其署名为 “兰陵笑笑生”,但具体的生平事迹不得而知。《金瓶梅》是个人独创型小说,是明代世情小说的代表作。世情小说以描摹人情世态、叙述悲欢离合为主要特点,着重写情爱婚姻、家庭纠纷,描绘社会市井生活的百象人生。今存最早的 《金瓶梅》刊刻本是明代万历丁巳年 (1617年)刊的 《新刻金瓶梅词话》,人称 “万历本”。另有明代崇祯年间 (1628-1644年)刊的 《新刻绣像批评金瓶梅》,人称 “崇祯本”。它以西门庆的家庭为主要背景,反映西门庆、陈敬济和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等因贪财好色纵欲而暴亡,其家道很快崩溃垮台的演变过程。

《金瓶梅》历来被世人视为淫书。其实,还不能简单地这么看。因为全书 (崇祯本)77万字,性描写只有2万2千字。除掉这些性描写的文字,它绝对是一部伟大的小说 (即使抱着非常正统观念生活的人或家长觉得其性描写不适合于少年儿童阅读,缺乏正能量,其删节版也完全适合在大众中传播)。毕竟除其性描写外,还有非常丰富、厚重的社会底蕴与文化内涵、非常生动的经商活动和城市人物往来、相当高超的写作技巧和不朽的文学价值。它呈现了明代后期相当复杂的城市百态和社会面貌,如人情冷暖、帮闲婆子、佛徒道士、狐朋狗友、黑暗官场、妻妾纷争。它是一部看了易让人反思的好小说。

关于 《金瓶梅》的解读,可写的内容很多,我们选取其社会意义和性生活描写两个角度来分析。关于这两方面的研究,前辈学者,如邓星雨[1]、张玄平[2]、朱俊亭[3]、王彪[4][5]、徐朔方[6]等已做了较多的论述。这些分析有深度,学术分量足,但我们觉得,也存在另外一些倾向,即论文一般写得较繁琐,不那么简单明了,不太适合一般的读者阅读。所以,这里尝试一种新的写法,并用自己的新见来揭示其社会意义与评价其性生活描写。

二、如何看待 《金瓶梅》的社会意义

《金瓶梅》具有深刻而广阔的社会意义。归纳来说,其社会意义主要反映在4个方面:暴露官员腐败、展示城市商业经济、批判危害深重的妻妾制度、揭露淫乱的生活侧面。

第一是反映封建社会官吏层层腐败的黑幕。《金瓶梅》说到:“富贵必因奸巧得,功名全仗邓通成。”这里,邓通是钱的代名词。社会上官员买官卖官、贪污受贿现象严重;无论刑院诉讼还是官场升迁,都要靠钱打点、铺路;下级通过行贿上级,便可获得或保住官职。如因为重金贿赂当朝太师蔡京,西门庆得了一个山东提刑所理刑副千户之职 (第30回);他结交御史蔡蕴和宋盘,招待他们一顿饭就花了 “千两金银”(第49回);他拜蔡京为干爹,送其20扛金银缎匹 (第55回),终于又升为正千户 (第70回)。因被山东御史曾孝序弹劾,为保住官职,西门庆拿出 “金镶玉宝石闹妆一条,三百两银子”,夏提刑拿出“二百两银子,两把银壶”,向蔡京行贿 (第48回)。

各级官员还利用手中的权力聚敛钱财,受贿金额巨大。“看看腊月时分,西门庆在家忙着送东京并府县、军卫、本卫衙门中节礼。”(第39回)不仅西门庆如此,其他各级官员也如此。蔡京过生日,西门庆往东京送寿礼,一路上 “相遇的无非都是各路文武官员进京庆贺寿诞,生辰不计其数。”(第55回)

官员贪赃枉法,就会与当地豪绅、富商狼狈为奸,或弄虚作假,欺骗众人;或压榨人民,鱼肉百姓。如因受亲家陈洪案牵连,西门庆为消灾,派家人来保向蔡京之子蔡攸行贿 “白米五百石”,又向当朝右相李邦彦行贿500两银子。李邦彦在受贿后就把诉讼文卷上的 “西门庆”名字改为 “贾廉”(假装廉洁),为其免祸脱灾 (第18回)。在处理苗青谋财害命一案中,西门庆和夏提刑接受主犯苗青通过委托人行贿的1 000两银子和一口猪后,将从犯陈三、翁八定成死罪,而对苗青却网开一面 (第47回)。

小说对此暴露道:“天下失政,奸臣当道,谗佞盈朝,高、杨、童、蔡四大奸党,在朝中卖官鬻狱,贿赂公行,悬称升官……以致风俗颓败,赃官污吏,遍满天下”(第30回)。毛泽东也赞许其 “暴露黑暗”的社会意义[7]。

第二是反映明末城市商业经济。如山东 “这临清市上,是个热闹繁华大码头去处,商贾往来之所,车辆辐辏之地,有三十二条花柳巷,七十二座管弦楼。”(第92回)西门庆子承父业,在清河 “县门前开个生药铺”(第1回),后来其生药铺资本是5 000两银子;开着印子铺 (解当铺),典当 “衣服首饰、古董书画玩好之物”(第20回);花450两银子盘下湖州商人何官人带来的丝线,利用热闹城区狮子街的空闲房间开了绒线铺,生意极好:不仅经销外地的绒线,而且还 “雇人染丝”,搞加工,“一日也卖数十两银子,不在话下”(第33回);开绸绢铺 (第69回),由妻弟吴二舅管理;开缎子铺,一次就购进 “一万两银子缎绢货物”“连行李共装了二十大车”(第60回),开张头一天,“伙计攒帐,就卖了五百两银子”(第58回);还江湖走标船,做长途贩运生意,派韩道国、来保、崔本等人到南京、湖州、松江、杭州等地贩运绸缎、布匹 (第58、60、67回),其父西门达也曾 “走川广贩卖药材”(第1回);还收取高利贷,以 “每月五分”利息借钱给李智、黄四 (第38回)。

西门庆在临死时对女婿陈敬济交待自己的财产,“缎子铺是五万银子本钱,有你乔亲家爹那边,多少本利都找与他。教傅伙计把货卖一宗交一宗,休要开了。贲四绒线铺,本银六千五百两;吴二舅绸绒铺是五千两,都卖尽了货物,收了来家。又李三讨了批来,也不消做了,叫你应二叔拿了别人家做去罢。李三、黄四身上还欠五百两本钱,一百五十两利钱未算,讨来发送我。你只和傅伙计守着家门这两个铺子罢。印子铺占用银二万两,生药铺五千两,韩伙计、来保松江船上四千两。”(第79回)这段话清楚地列出了西门庆全盛时拥有的财产,也可见当时的商业发展盛况。对此,毛泽东也评价说:“《金瓶梅》是反映当时经济情况的”,这 “本书不可不看”[8]。

综观西门庆的商业活动,他善于经商聚财,非平庸守财小商人,但他没投资兴办生产型工厂,银两没成为发展再生产的资本;真正使他发迹的是长途贩运,经营绸缎丝绒是他最后达到巨富的主要手段,他全盛时掌握的商业资本有数万两,全部资产达10万两之巨。

当然,西门庆亦官亦商,但他还不是后来意义的 “官商”。在他发财的过程中,有 “原始积累”的血腥,同时,他的发财在很多方面又都借助了官府的力量,这是中国古代社会大商人的特色。

第三是反映危害深重的妻妾制度。小说描绘了一幅西门府妻妾群丑图,揭露了封建社会妻妾制的罪恶,宣告了它走向灭亡的必然趋势。

西门庆总共有1妻6妾。他之前娶过陈氏 (第1回),陈氏生下西门大姐后早逝。后立吴月娘为正妻(第1回),纳李娇儿 (第1回)、卓丢儿 (第1回,但很快卓死去)、孟玉楼 (第7回)、孙雪娥 (第9回)、潘金莲 (第9回)、李瓶儿 (第19回)为妾。其中,李娇儿是妓院娼妓,卓丢儿是个体户娼妓,孙雪娥原是陈氏的陪嫁丫头。

在这种妻妾成群的家庭里,明争暗斗是常态。为稳固地位和权利,妻妾们常常运用进谗、毒咒、辱骂、棍打、害子、害命等方式,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手段狠毒。只是有的隐蔽不露,暗地较劲;有的个性张扬显露,大肆辱骂或殴打。但遇到合适的时机,都会置对手于死地。

孟玉楼和吴月娘深藏心机,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却心狠手辣,善借他人力量以消灭受宠对象,求得自己的安全处境。如孟玉楼故意地刺激潘金莲,说西门庆可能会将新宠的宋惠莲纳为妾:“大姐姐也就不管管儿!”潘则回答:“我若教贼奴才淫妇与西门庆放了第七个老婆,我不喇嘴说,就把 ‘潘’字倒过来。”从而激化潘金莲与宋惠莲之间的矛盾,间接地导致了宋惠莲的死亡。吴月娘表面上参佛,不管事,其实也心怀忌恨,在关键时候丝毫不手软;在西门庆死后她便抓住潘金莲奸情的把柄,卖了庞春梅,赶出潘金莲;后来听说金莲将嫁武大郎,她也只是与孟玉楼说 “往后死在他小叔子手里罢了”,但并未提醒潘金莲,而是任凭其惨遭血腥杀害。

在妻妾中表现最张扬的是潘金莲。本来她美貌,又是西门庆性生活最惬意的对象,但她也因西门庆的滥性、自己常孤守空房而精神大受刺激,怨恨西门庆 “误了我青春年少”,骂他是 “负心贼”(第38回)。于是她很强势,禁不住爱出风头,变得易怒、大骂和大打出手。所以,她有严重的报复心理,变态纵欲,又常置人于死地。她看孙雪娥不顺眼,就击打她。她辱骂、毒打丫环秋菊,打得她 “杀猪也似叫”,用尖指甲将她的脸和腮颊掐得稀烂。看见宋惠莲被西门庆私宠,她就挑拨是非,离间孙雪娥与宋惠莲的关系,导致宋被羞辱而死。因为李瓶儿及其儿子官哥受宠,她便暗地里谋害李瓶儿母子致死。她甚至还敢于报复西门庆和这个社会。西门庆在外养雏妓,她则在家中包养琴童,和女婿陈敬济乱伦,以此满足性欲,最后连西门庆也死在她的纵欲之下。

在这种妻妾成群的家庭中,直接被扼杀的是宋惠莲和李瓶儿这两个值得读者同情的悲剧女性。宋惠莲虽不是西门庆明媒正娶的妻妾,但却与他偷情通奸,属于地下情人。潘金莲在得知此事后,便挑拨离间,激化孙雪娥与宋惠莲间的矛盾冲突,最后宋惠莲在这种夹缝中无法忍受妻妾们对她的怄气和斗争,只好自缢身亡。

李瓶儿的死是妻妾制度制造的一大罪恶。尽管在所有妻妾里,她最有钱,可是她也只是妾中的一员。在嫁入西门府后,她处处小心谨慎,极力遵守妇道,常给潘金莲之母施舍,试图和谐处理各方面关系。可即使这样,她还是逃不出一夫多妻制的魔爪,直至最终被吞没。从表面上看,她的死直接源于经期同房造成的经血紊乱。其实,从本质上看,这是妻妾斗争的结果,因为儿子官哥的死造成了她情绪低落、心里抑郁。一旦官哥这个精神支柱崩塌,她也跟着倒塌。而官哥的死无疑是潘金莲无事生非、妻妾倾轧而借刀杀人的结果。

应当说,是西门庆的多情、滥性和偏爱加剧了家庭的内部矛盾朝尖锐化发展,导致其家庭很快土崩瓦解。《金瓶梅》让我们看到了一夫多妻的封建婚姻制度所产生的必然恶果。

第四是淫乱的社会侧面。西门庆、潘金莲、庞春梅等主要人物均风流成性、色欲横流,这是对城市糜烂奢淫的社会风气的暴露。

西门庆有多个性伴侣,跟20多个女人长期保持有性关系。家里有1妻6妾还不满足,常在外沾花惹草、眠花卧柳。他长期在妓院与妓女李桂姐、吴银儿、郑月儿嫖宿;还与丫鬟庞春梅、迎春、绣春、兰香等淫乱,与仆人的妻子王六儿、宋惠莲、贲四嫂、惠元通奸,与官哥奶妈如意儿私通,与贵妇人林太太偷情。他不仅淫,而且乱、恶,具有极强的社会危害性,破坏他人的家庭,败坏礼义廉耻的道德观念。如他常嫖的妓女李桂姐是妾李娇儿的侄女。潘金莲在还是武大郎之妻时,西门庆就与其偷情,最后合谋毒死了武大郎;李瓶儿是花子虚之妻时,西门庆也与其偷情,而花子虚还是他的结拜10兄弟之一,最后花子虚被他活活气死,真可谓 “万恶淫为首”。

另一主角潘金莲美貌但失德,也很淫乱。她跟琴童偷情,跟女婿陈敬济淫乱,她还与庞春梅一起和西门庆或者陈敬济3人集体淫乱;潘金莲在西门庆死后还与王婆的儿子王潮儿偷情。这些都显示了她淫荡的突出特点。

小说还描绘了同性恋中的双性恋现象。如西门庆与书童淫乱 (第34回)、与王六儿之弟王经 “出轨”(第71回)。温葵轩宠男风,与画童厮混 (第76回);石伯才也好男风,与两徒弟淫乱 (第84回);陈敬济与道士金宗明也属同性恋 (第93回)。西门庆还有各种性虐待、性凌辱行为。所有这些,简直是淫乱之极。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金瓶梅》正反映了和平年代在城市的某些家庭和群体浸迷于奸淫邪道的社会侧面。

以上归纳的4个方面是论述 《金瓶梅》的社会意义时绕不过去的4个重点。但以往学者们一般只是关注其中的一两个方面,而没有同时论述到4个方面。

三、如何看待 《金瓶梅》的性生活描写

《金瓶梅》有对男女私密生活——性生活的自然主义描绘,对性生活的各种真实面貌一一作了刻画,是对性欲、性生活的解蔽,突破了宋明理学 “存天理,灭人欲”等禁欲主义观的枷锁,展露了人 “此岸”当下的生存状态,也是张扬人性自然态的体现。

性是禁忌的事物,在传统文化价值观中不具备丰富的审美价值,仅沦为传宗接代的手段。《金瓶梅》大肆进行性描写,描叙了性生活所需的助兴工具。俗话说:“酒是色媒人”,自然西门庆在性爱时一般也少不了酒水作乐。除此之外,作品还写到了其他助兴工具,如春药、食物,以及银托子、相思套、硫黄圈、勉铃、封脐膏、悬玉环等淫器,对性爱时的器官、动作、体位、姿势、环境、衣着、言语、体液、心理、感受等均作了详细的描写,展示了人们对性渴求的性原貌和复杂、怪异的人性,揭示了性本能,从而将传统的礼义廉耻粉碎得苍白无影,再现了晚明时期人重感官刺激的性本能情状和脱离精神监禁之后的快感追求。通过性描写和性行乐,作品近乎逼真地再现了西门庆、陈敬济与金、瓶、梅等几位主人公风流成性的真实场景。当然,也反映出某些人的人性深处对性欲贪婪的社会侧面。

潘金莲、庞春梅与西门庆的性生活,既有性,也有爱的成分,更有对性的贪婪。潘金莲遵循的是身体快乐原则,随时进入性欲狂野 “狂欢化”境地。这一狂欢摆脱的不仅是文化束缚和禁忌,而且连性别的等级和权力也一同抛弃了。如第29回写到,潘金莲见李瓶儿因身体白净而赢得男人欢心,便在暗中用茉莉花搽身以争宠:她的身体沦为满足双方性欲快感的工具。李瓶儿与西门庆的性生活也主要遵循身体快乐原则,因西门庆是 “医奴的药”。

借助性描写内容,我们发现,西门庆身上主要体现的是男女不平等性爱,是遍尝女性身体的猎奇猎艳心理,是征服女性的施虐行为和占有欲,是完全低俗化、庸俗化的性欲喷射,而不是建立在美好心灵碰撞和情感交流基础上的性爱。反过来潘金莲也把西门庆当作泄欲的工具。

通过性描写,我们也发现,西门庆被刻画成善于玩弄女人身体的淫魔 (第57回。其狂妄到自称 “就是强奸了嫦娥,和奸了织女,拐了许飞琼,盗了西王母的女儿,也不减我泼天富贵”)。他追求性享乐,完全无视伦理道德,对国法和神灵没有敬畏感,缺乏信仰,更缺乏终极关怀。

严肃的读者和持正统道德观的人都会对西门庆批判,骂他是性变态、性邪恶、性统治者、色魔、淫棍。这些结论怎么得出来的?还是来自于性描写。没有这些龌龊、奸淫、乱伦的性生活场景描写,我们无法真切体会到淫魔究竟淫到何种程度。毕竟 《水浒传》中的西门庆形象非常不丰满,虽然他给读者留下了奸夫淫棍的印象,但他不是主要人物,他的生活事迹不全面,他的淫荡还只是徒有虚名。而 《金瓶梅》重塑并特写西门庆,丰富了他的性生活内容,让世人对他完全深恶痛绝。简单地说,作者就是要败坏西门庆形象,让他身败名裂,永远不得翻身。

应该说,《金瓶梅》的性描写对于刻画震撼和警醒世人的淫魔西门庆,以及淫妇金、瓶、梅形象有很大的帮助。

必须注意的是,《金瓶梅》的性描写反映的是中国黑暗时期、封建社会一种完全扭曲的性爱。对今天的读者而言,缺乏健康性,因为正常的性生活决不是像金、瓶、梅和西门庆那样的性乱交与乱伦,现代社会提倡的是一对一的纯洁爱情。而 《金瓶梅》的性描写反映的是一对多的,即一个男人对多个女人的性爱生活;西门庆玩弄、奸淫妇女,表现的是晚明时期社会糜烂的各种丑态,如各种恶心和令人痛恨的性爱交媾。所以,《金瓶梅》中的性描写缺少了当代人所希冀的性爱朦胧性和圣洁性,它揭示的是性爱之丑,而非性爱之美。

参考文献:

[1]邓星雨.《金瓶梅》社会意义管窥[J].明清小说研究,1989(1):155-164.

[2]张玄平,王良惠.刻露尽相 幽伏含讥——《金瓶梅》的社会意义及作者的思想[J].鞍山师专学报,1985(2):17-25.

[3]朱俊亭.论《金瓶梅》悲剧的社会意义[J].文史哲,1992(2):86-89.

[4]王彪.人性之恶与生命之恶的寓言——《金瓶梅》性描写新论[J].学术研究,1992(5):122-126.

[5]王彪.作为叙述视角与叙述动力的性描写——《金瓶梅》性描写的叙事功能及审美评价[J].社会科学战线,1994(2):212-219.

[6]徐朔方.论《金瓶梅》的性描写[J].浙江学刊,1994(3):79-82.

[7]张同胜.毛泽东评《金瓶梅》的问题视域[J].菏泽学院学报,2009(3):29.

[8]刘继兴.毛泽东五评《金瓶梅》[J].记者观察,2013(10):54.

[责任编辑:志洪]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3652(2016)02-0072-05

[收稿日期]2015-09-15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西部项目“文学地理学视域下明清白话短篇小说研究”(13XZW008);广东培正学院青年教师创新科研基金项目“《三国演义》的文学经典性研究”(15pzxyqn011)。

[作者简介]李建武,男,湖南常德人。博士,博士后,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国小说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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