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自治区准格尔旗头道沟遗址发掘简报
2016-03-27中山大学南中国海考古研究中心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准格尔旗文物管理所
中山大学南中国海考古研究中心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准格尔旗文物管理所
○调查发掘
内蒙古自治区准格尔旗头道沟遗址发掘简报
中山大学南中国海考古研究中心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准格尔旗文物管理所
头道沟遗址 战国晚期 灰坑 房址
一、遗址概况
图一 头道沟遗址位置示意图
头道沟遗址位于内蒙古自治区准格尔旗大路新区城壕村西北约3000米,地理坐标北纬40°6′28.95″,东经111°20′10.74″,海拔高度1100米。遗址坐落于黄河西岸的二级阶地上,相对河面高度40~45米。遗址西北约1000米处为呼准铁路黄河特大桥,北部及东部为紧临黄河的现代墓地,南部约150米为沿黄高速公路,遗址西部有一条土路穿过,其西为巨大的冲沟,冲沟西部为石口子遗址(图一)。
头道沟遗址为南高北低的坡地,地表为人工栽种的杏树林。从地表散布的饰绳纹的泥质灰陶片看,初步判定为一处战国时期遗址,遗址总面积约3000平方米。2015年8月-11月,受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委托,中山大学南中国海考古研究中心对该遗址进行了考古调查和发掘,中山大学人类学系考古专业2013级11名师生参加了本次工作。发掘区位于遗址的北部及中部,发掘采用象限布方法,共布5×5平方米的探方24个,第Ⅰ象限布探方16个,第Ⅳ象限布探方8个,实际发掘总面积600平方米,共发掘灰坑42个、房址4座(图二),获陶、石、骨等标本100余件,现报告如下。
图二 头道沟遗址遗迹总平面图
二、文化堆积
发掘区文化堆积较复杂,呈南厚北薄态势,文化层厚度1~3米不等。其中第1、3、6、7层较均匀分布于整个发掘区,第2、4、5层仅见于发掘区局部。为了完整呈现发掘区的文化堆积情况,现以发掘区ⅣT0601的北壁为例说明如下(图三):
第1层:表土层。浅黄色沙土,夹杂大量植物根茎,土质疏松,厚度0.2~0.25米。包含饰绳纹泥质灰陶片、“安阳”布币、青铜镞及石叶、刮削器、石纺轮等不同时期的遗物。此层下开口的单位有H2、H21、H22、H24。
图三 IVT0601北壁剖面图
第2层:北朝晚期文化层。仅见于发掘区中南部。青灰色细黏土,土质较致密,厚度约0.15米。内含较少北朝晚期时期的陶片、陶纺轮、铜镞及铁锥等。H4开口在此层下。
第3层:北朝晚期文化层。整个发掘区除东北部边缘外,其他探方均有分布。浅红色黏土,土质较致密,平均厚度在0.55米左右。包含物有盆、罐形釜、碗、罐等残片及刻“楊”字陶片,亦出青铜镞、铜锥、环首铁刀、石斧、石环、石网坠、兽骨等。该层下有较薄的致密活动面,分布范围广。此层下开口的单位有H9、H12、H16、H17、H19、H35。另外,遗址西南部有大面积的人工垫土层建于此层上。
第4层:战国晚期文化层。见于除西部边缘外的整个发掘区大部。灰褐色土,包含杂质较多,土质致密。该层在发掘区东部分布较厚,西部偏薄,平均厚度约0.15米,最厚处达0.35米。包含物有折腹碗、罐形釜、盆、高领罐、素面板瓦、甑等,另出陶纺轮、铜镞、环首铁刀及少许石、骨、蚌器、家畜肢骨等。开口在该层下的单位有H3、H6、H8、H10、H11、H14、H18、H23、H33。
第5层:战国晚期文化层。仅见于发掘区南部。浅红色沙土,夹杂少许黄色土坯块等,土质致密,厚度在0.15米左右。地层包含物较少,且与第4层包含物类似。建于5层上或开口在5层下的遗迹单位有F1、F2、F3、H13、H15。
第6层:战国晚期垫土层。分布于除北部外的发掘区大部。棕黄色垫土或红胶泥,夹杂各种杂质,土质致密坚硬,平均厚度约0.2米,最厚处达1米。出土少量圆陶片、陶碗、盆等残片,偶见牲畜骨骼。开口在此层下的遗迹单位有H20、H25、H26、H27、H28、H29、H30、H31、H32、H34、H36、H37、H39、H40、H41、H42。
第7层:战国晚期文化层。分布于整个发掘区。夹杂炭粒的黄土或灰土,土质较疏松,厚度在0.7米以上。此层包含物除大量泥质灰陶外,亦有较多的褐陶、夹砂灰陶等,器形有盆、罐、弧腹碗、甑、筒状奁、绳纹板瓦等,另出土陶纺轮、铁锥、石器、动物肢骨等。建于7层上的单位有F4。
第7层下为生土层。
图四 H10平、剖面图
三、战国晚期遗存
(一)遗迹
1.灰坑 38个,其中圆形灰坑28个,圆角长方形灰坑2个,椭圆形灰坑1个,不规则形灰坑7个。坑壁多平直呈筒状或斜收呈锅底状,极少为袋状灰坑。坑内堆积多疏松黄、灰土和较致密红褐、红黑土,夹杂炭粒、红烧土块等,出土较多陶片和动物骨骼。
圆形灰坑 28个,根据剖面形状划分为锅底状坑、筒状坑两类。
圆形锅底状灰坑8个,包括H3、H5、H10、H14、H19、H33、H35、H38。
H10 坑壁斜收,光滑平整,有人为涂抹的黑色及白色胶泥各一层,北侧坑壁中部出二层沿,坑底南深北浅。坑口最大直径约2.8、深约1.61米。坑内堆积上层为疏松的灰土及红黑色土,下层依次为疏松黄土、棕黄色花土。上层灰土与黄土中包含有少量木炭、烧骨及较多的残破铁器,下层则包含有大块砂岩与泥块。灰坑偏西部有较多而集中的陶片堆积。陶片以夹砂灰陶和泥质灰陶为主,偶见泥质黄褐陶,纹饰以各类弦断绳纹、粗绳纹为主,可辨器形为盆、小口折肩罐、罐形釜、折腹碗(图四)。
H33 坑口直径约6米,深1米。坑内堆积为疏松灰色土和红褐色土,间有烧土块。出土大量陶片,以泥质灰陶和夹砂陶为主,少数褐陶、红陶,多压印绳纹,可辨器形有盆、罐形釜、折腹碗、甑、豆等。出土完整弧腹碗、青铜镞和铁锥各1件(图五)。
圆形筒状灰坑20个,包括H1、H6、H8、H9、H11、H17、H20、H22、H26、H27、H28、H30、H31、H32、H34、H36、H37、H39、H40、H41。
H6 坑口直径0.6、深0.8米。坑内堆积主要为疏松灰土,夹杂较多红烧土块及黄色土坯块。出土陶片多为泥质灰陶和夹砂灰陶,少量泥质褐陶,纹饰以弦断细绳纹为主,粗绳纹次之,间有部分斜绳纹和素面陶片,可辨器形有盆、罐、罐形釜、甑、奁等。此外,还见少量猪、羊等家畜骨骼(图六)。
H20 坑壁平整,敷有红土与沙土的“混凝土”,用于加固坑壁,厚0.06-0.1米,坑底十分平整。坑口直径1.3、底径1.3、深0.6米。坑内堆积为土色斑驳的沙土。出土较多泥质灰陶、少量夹砂灰陶,以腹片居多,纹饰主要为弦断绳纹,亦有素面、斜绳纹、交错绳纹、戳印纹,可辨器形有敛口罐、盆、甑、罐形釜。出土有牛、马等动物骨骼(图七)。
图六 H6平、剖面图
图七 H20平、剖面图
2.房址 4座,均为地面式建筑,平面呈长方形,残存经过夯打的墙基,部分夯窝可见,少数房址残存居住面。房址内有单、双两种形制的灶,灶内存坚硬烧结面。部分房址内还有柱洞。
F1 房址为西北——东南向,平面形状为圆角长方形,东西宽3.1、南北长7.5米、面积约23平方米。门道状况不明。房址南部和西部残存夯土墙基,宽0.85-1、残高0.5-0.75米,墙体上可见排列稀疏的夯窝,直径0.05-0.12米不等。西墙外侧2.75米处残存一处弧形墙体,由土坯堆砌,残长3.9、残高0.6米。房址内有较平整的活动面,并发现排列不规则的洞5个,洞口呈椭圆形,洞壁竖直,呈筒状,洞底平整,洞内填红黑沙土。较大的两个洞长径为0.45、短径为0.35、深0.35米。房址内填土所出陶片以泥质灰陶为主,纹饰主要为弦断细绳纹和组合型纹饰:弦纹与弦断细绳纹、竖直绳纹与弦断绳纹、竖直粗绳纹与横粗绳纹,可辨器形有盆、敛口罐、折腹碗、罐形釜、甑等(图八)。
(二)遗物
头道沟遗址出土遗物较为丰富,以陶器为主,石器次之,另有少量铜器、铁器、钱币、蚌器及骨器。下面选择典型标本进行介绍。
1.陶器 可分为夹砂陶器和泥质陶器两类。制法多为轮制,偶见手制及模制器物。纹饰以压印和拍印为主,部分器物外壁常见旋抹、刮削痕迹。此外,于个别陶器上见戳印及刻划陶文。
(1)夹砂陶器 多灰陶,夹白色石英砂。器形主要是釜,其它器类亦有个别夹砂。
釜 仅2件完整器,其他多为口腹残片。以灰陶为主,亦有少量褐陶。多数器体上部泥质,饰组合型细绳纹和弦断绳纹,下部夹砂,饰粗绳纹,极少数通体夹石英砂。轮制而成。绳纹为压印或拍印。根据唇部特征分为四型。
A型:2件。方唇。H7:17,夹砂灰陶。侈口,腹部略鼓,饰竖直粗绳纹。口径20、残高10.5厘米(图九,1)。H7:18,泥质灰陶。口微侈,窄平沿,方唇,短颈,腹部微鼓,饰粗绳纹。口径26.8、残高8厘米(图九,6)。
B型:6件。尖圆唇或圆唇。标本H6:2,上部为泥质灰陶,下腹部为夹砂灰陶,尖圆唇,侈口,束颈,鼓腹,底部残缺,上腹部饰细绳纹,中部饰7周弦断绳纹,下腹部饰粗绳纹。口径26、最大腹径29、残高29.3厘米(图九,2)。
图八 F1平面图
C型:5件。尖唇。皆为上部泥质灰陶,下腹部夹砂灰陶。标本H2:1,侈口、束颈,鼓腹,底部残缺。上腹部饰细绳纹,中上部饰7周弦断绳纹,下腹部饰粗绳纹。口径26、最大腹径32.4、残高32.4厘米。标本H10:6,完整器,圜底见乳状凸起,上腹部饰细绳纹,中腹部分隔为7周弦断绳纹,下腹部饰粗绳纹,釜底有厚烟灰。口径24.8、最大腹径33.6、高33.5厘米(图九,3)。标本H10:7,完整器,圜底有乳状凸起,上腹部饰细绳纹,中腹部分隔为7周弦断绳纹,下腹部饰粗绳纹,釜底部有经烧灼的黄泥。口径23.2、最大腹径31.2、高37.6厘米(图九,4)。
图九 战国晚期陶釜、陶甑
D型:1件。平唇。H28:1,夹砂灰陶。口微侈,外折平沿,短颈,颈下饰粗绳纹。口径20、残高4厘米(图九,5)。
(2)泥质陶器 多为灰陶,亦有褐陶及少量红陶。纹饰多为弦断细绳纹,部分器物饰弦纹、砑光暗弦纹,亦有少量附加堆纹。陶器种类以宽沿盆、高颈罐、矮颈罐、折腹碗居多,其次为无颈罐、窄沿盆、直口罐、盂、甑、豆、瓮、奁、板瓦等,完整器较少。
甑 3件。泥质灰陶。平底,箅孔密集。下腹近底处有刮削痕。H7:19,仅存底部,腹壁较直,素面,箅孔大小不一。底径16.8、孔径4-10厘米(图九,7)。H13:4,仅存部分下腹和底部,腹部平直斜收,残腹上部压印细绳纹,下部素面,箅孔大小均匀。底径18、孔径7-8、残高12.5厘米(图九,8)。
高颈罐 14件。多为泥质灰陶,少见泥质褐陶。均为轮制。侈口,高颈,广肩,肩部多为素面,个别拍印竖直细绳纹或弦断细绳纹。按照唇部特征分为三型。
图一〇 战国晚期陶罐
1、2.A型高颈罐(H26:1、H10:12) 3.Ba型高颈罐(H7:13) 4、5.Bb型高颈罐(H7:8、H7:9)6.C型高颈罐(T0601⑤:5) 7、8.A型矮颈罐(T0401③:1、H13:2) 9.Ba型矮颈罐Ⅰ式(H27:2)10.Ba型矮颈罐Ⅱ式(H7:6) 11.Bb型矮颈罐(口沿H10:10、器底H10:17) 12.Ca型矮颈罐(H30:2)13、14.Cb型矮颈罐(ⅣT0401⑦:2、F4:5) 15、16.A型无颈罐(H33:7、H7:11)17、18.B型无颈罐(H6:7、H33:6) 19、20直口罐及其纹饰拓片(H13:3、H39:1)
A型:10件。圆唇或尖圆唇,翻沿。标本H26:1,泥质褐陶。夹少量白色石英砂,圆唇,唇部较薄。口径22厘米(图一〇,1)。标本H10:12,圆唇,肩部饰弦断细绳纹。口径14厘米(图一〇,2)。
B型:3件。方唇,平沿。依照口部特征分为两个亚型。
Ba 型:1件。直口。H7:13,口径13厘米(图一〇,3)。
Bb型:2件。侈口。H7:8,沿面起凸棱,肩部饰砑光暗弦纹。口径26厘米(图一〇,4)。H7:9,肩部饰竖直细绳纹。口径32厘米(图一〇,5)。
C型:1件。尖唇。T0601⑤:5,微侈口,平沿,口、沿相交处向内有凸棱,颈部内侧、肩部均饰砑光暗弦纹。口径18厘米(图一〇,6)。
矮颈罐 19件。均为泥质灰陶。轮制,矮颈,广肩。颈部内侧、沿面、肩部多饰有亚光暗弦纹。按照唇部特征分为四型。
A型:3件。圆唇或尖圆唇,微侈口。标本T0401③:1,尖圆唇,沿面、颈部、肩部均饰砑光暗弦纹,颈部饰一道弦纹。口径26厘米(图一〇,7)。标本H13:2,沿面、颈部内侧、肩部均饰砑光暗弦纹。口径56厘米(图一〇,8)。
B型:10件。尖唇。按照口部开敞程度分为两个亚型。
Ba 型:7件。敛口。按照沿面特征分为两式。
Ⅰ式:2件。沿面略弧。标本H27:2,敛口,唇下饰一周凹弦纹,口沿内部颈、肩相交处起凸棱,肩部饰浅细绳纹。口径22厘米(图一〇,9)。
Ⅱ式:5件。沿面斜平,颈部内侧、沿面、肩部均饰砑光暗弦纹。标本H7:6,口沿内部颈、肩相交处均有凸棱,广折肩,上腹部饰弦断绳纹。口径16厘米(图一〇,10)。
Bb 型:3件。微侈口。标本H10:10 斜直腹,平底。颈部内侧、肩部饰有砑光暗弦纹,腹部饰弦断斜绳纹,下腹部近底处刮抹成素面。口径20、底径12、残高12厘米(图一〇,11)。
C型:6件。方唇。按照唇部纹饰差异分为两个亚型。
Ca型:2件。唇部无纹饰。标本H30:2,口、沿相接处起凸棱,颈部内侧、沿面、肩部均饰砑光暗弦纹。口径22厘米(图一〇,12)。
Cb型:4件。唇部饰一周凹弦纹。标本ⅣT0401⑦:2,广折肩,上腹部饰弦断细绳纹,口径18厘米(图一〇,13)。标本F4:5,直口。口径20厘米(图一〇,14)。
无颈罐 8件。多为泥质灰陶,个别夹砂褐陶。均为轮制。广肩,肩部均为素面。按照口、沿、唇部特征可分为两型。
A型:6件。直口,窄平沿,方唇,肩部均为素面。H33:7,口径28厘米(图一〇,15)。H7:11。口径28厘米(图一〇,16)。
B型:2件。微侈口,翻沿,圆唇。H6:7,溜肩,肩上部绳纹经旋抹,仅存较浅痕迹,下部饰竖直细绳纹。口径20厘米(图一〇,17)。H33:6,折肩。口径18厘米(图一〇,18)。
直口罐 2件。泥质灰陶。轮制。直口,圆唇。H13:3,口径28厘米。(图一〇,19)。H39:1,广肩,颈部刻划一道水波纹。口径20厘米(图一〇,20)。
器耳 5件。泥质灰陶,均为竖耳,所属器形不明。手制而成。按形态可以分为二型。
A型:3件。半环形耳。H7:22,耳宽2厘米(图一一,2)。F4:7,体型硕大,通长18.8、宽6.3、截面直径3.6厘米(图一一,1)。
B型:2件。桥形耳。T0102①:2,耳宽2.9、长3.9厘米(图一一,3)。
瓮 4件。泥质灰陶。轮制。束颈,广肩,颈部内侧、沿面、肩部多饰有砑光暗弦纹。器形较大,器壁较厚。按照唇部特征分为二型。
1、2.A型器耳(F4:7、H7:22) 3.B型器耳(T0102①:2)
A型:3件。敛口,尖唇,口沿内颈肩相交处起凸棱。按照沿面的特征分为三式。
图一二 战国晚期陶瓮、陶盆
Ⅰ式:1件。沿面斜平。ⅣT0201⑦:1,颈部饰一周较浅弦纹。口径34厘米(图一二,1)。
Ⅱ式:1件。沿面略弧。H7:14,颈部饰一周凸弦纹,折肩。口径32厘米(图一二,2)。
Ⅲ式:1件。沿面较平,翻折程度较轻。H4:7,颈部饰2周凸弦纹。口径34厘米(图一二,3)。
B型:1件。方唇。H7:15,窄斜沿,颈部内侧、沿面均饰有砑光暗弦纹。口径34厘米(图一二,4)。
窄沿盆 7件。数量较少,均为口沿残片。以泥质灰陶为主,少量夹砂陶及泥质黄褐陶。口沿下刮划5-7周凹弦纹,腹部饰弦断绳纹,部分盆内壁及口沿满饰砑光暗弦纹。依据唇部的差异分为二型。
A型:1件。圆唇。H7:25,泥质灰陶,敛口,翻沿,鼓腹,盆内满饰砑光暗弦纹(图一二,5)。
B型:6件。 方 唇。 标 本H7:26,泥质灰陶,侈口,卷沿,方唇中饰一道凹弦纹,沿面边缘带凹槽,口沿下饰6周凹弦纹,下部残存2组弦断绳纹带,凹弦纹与弦断绳纹交界处有一周明显凸起,内壁及口沿满饰砑光暗弦纹(图一二,6)。标本H10:15,夹砂灰陶,侈口,沿部残损严重,口沿下饰7周凹弦纹,下部饰4组弦断绳纹带,凹弦纹与绳纹交界处有一周明显凸起,内壁及口沿满饰砑光暗弦纹。口径34、残高14厘米(图一二,7)。
宽沿盆 33件。多为口沿残片,以泥质灰陶为主。轮制。口沿下刮划5-7周凹弦纹,腹部饰弦断绳纹,部分盆下腹有修削痕迹。依据唇部的差异分为两型。
A型:32件。方唇,多为泥质灰陶。标本H10:13,侈口,翻沿,沿面边缘带不明显凹槽,口沿下饰数周凹弦纹,下部饰3组弦断绳纹带,凹弦纹与弦断绳纹交界处有一周明显凸起,下腹修削成素面。口径39、残高19.8厘米(图一二,8)。标本T0601⑤:3,直口,翻沿,沿下部有凹弦纹3周,凹弦纹下饰宽1.1厘米带状绳纹,斜直腹,下腹部有切削痕迹,小平底。口径29、底径11、高14.8厘米(图一二,9)。标本H34:1,侈口,翻沿,方唇中有一道凹弦纹,腹壁斜直,平底。口沿下饰5周凹弦纹,下部饰5组弦断绳纹带,凹弦纹与弦断绳纹交界处有一周明显凸起,下腹部有修削痕迹,内壁及口沿满饰砑光暗弦纹。口径48、底径20.8、高29厘米(图一二,10)。
B型:1件。圆唇。H14:2,泥质灰陶,敛口,卷沿,口沿下饰绳纹,纹饰漫漶不清,口沿满饰砑光暗弦纹(图一二,11)。
盂 1件。H27:1,泥质灰陶,直口,翻沿,方唇,折腹斜收,假圈足,底部略凹,口沿下饰数道弦纹,下腹部素面,有刮削痕迹,器物经烧制轻微变形。口径32.5-34、底径10.4、高14-14.5厘米(图一二,12)。
折腹碗 9件。均为泥质灰陶,轮制,其形制多为敛口,唇缘外凸,折腹,假圈足,个别唇下或下腹施凹弦纹。按唇部特征分二型。
A型:8件。圆唇或尖圆唇。按折棱及足的特征分为二式。
Ⅰ 式:3件。 折 棱及假圈足不明显。标本H29:2,侈口,圆唇,唇缘外凸,折腹处有2道不明显的凸棱,下腹斜收。口径16、底径6、高5.5厘米(图一三,1)。标本ⅣT0201⑧:1,侈口,圆唇,唇缘外凸,唇下饰一周凹弦纹。口径16、底径6.3、高7.2厘米(图一三,2)。
图一三 战国晚期陶碗、陶豆、陶奁、陶纺轮、圆陶片、陀螺状器
Ⅱ式:5件。有较明显的折腹凸棱及假圈足,圆唇,唇缘外凸。标本H10:5,侈口,唇上有2道横刻纹。口径15、底径6.3、高7.2厘米(图一三,3)。标本ⅣT0101⑥:3,直口,假圈足较矮,与碗底连接处有一周明显凹槽,碗内壁布满砑光暗弦纹。口径25、底径9、高10.4厘米(图一三,4)。
B型:1件。尖唇。ⅣT0101③:1,底部残缺。侈口,折腹明显,凸棱下有一周凹弦纹。口径21、残高8厘米(图一三,5)。
弧腹碗 3件。均为泥质灰陶。轮制。其形制为侈口或直口,底部微凹。多数唇下施有凹弦纹或有一周凹槽。标本H29:3,直口微侈,尖圆唇,唇下有一周凹槽。口径16、底径6.9、高6厘米(图一三,6)。
豆改碗 2件。由豆改制而成。直口,尖圆唇。ⅣT0401⑤:1,上腹部有2周凹弦纹,底部有修制豆柄残留的痕迹,平底有小凹窝,内壁下腹部有一刻文“王”。口径17、底径4.1、高6.5厘米(图一三,7)。H4:1,直口微敛,底部有修制豆柄残留的痕迹,平底有小凹窝,内壁满饰砑光暗弦纹。口径17、底径4.4、高7厘米(图一三,8)。
豆 5件。 泥 质 灰 陶, 均 为 残 器。 标 本 T0602③:1,柄部较粗,圈足呈喇叭口状,柄身刻划一“十”字纹。底径8.5、残高6.5厘米(图一三,9)。标本H29:1,仅存豆盘,下腹部有3道凸弦纹,并刻划一“十”字符,内壁满饰砑光暗弦纹。口径14、高5厘米(图一三,10)。
灯 1件。H7:20,泥质灰陶,仅存灯盘,敞口尖唇,浅折腹。口径12、底径10、残高2.5厘米(图一三,11)。
奁 3件。泥质灰陶。直口,方唇,筒状腹。标本H6:5,平底,表面磨光,中上部曾饰有绳纹后被抹,痕迹尚存。口径17.4、底径16.8、高9.5厘米(图一三,12)。
纺轮 7件。按制法不同可分为二型。
A型:6件。由陶器残片改制而成,多为泥质灰陶,中心对钻一圆孔。标本T0701④:1,由饰弦断绳纹的陶器腹片改制而成。直径5.2、孔径0.7、厚0.7厘米(图一三,13)。
B型:1件。 泥 质 灰 陶, 烧 制 而 成。T0501②:2,中心对称钻一圆孔,中间厚边缘薄,直径4.3、孔径1、最厚处达0.8厘米(图一三,14)。
圆陶片 6件。多为泥质灰陶。由陶器腹片或底部改制而成。圆饼状,边缘有打磨痕迹。可能为纺轮坯或儿童玩具。标本F4:1,由器底改制,一面略凹,另一面较平,边缘有凹弦纹。直径7、厚1.6厘米(图一三,15)。标本H7:4,由陶器腹片改制,表面饰绳纹。直径4.3、厚0.6厘米(图一三,16)。
图一四 战国晚期板瓦、筒瓦
陀螺状器 2件。泥质褐陶。呈圆锥状,顶部经磨平。可能为儿童玩具。T0202③:2,顶端直径3.2、高5.8厘米(图一三,17)。H35:2,烧制火候较低,表面较光滑,尖端有螺旋状纹饰。顶部直径2.4、高4.1厘米(图一三,18)。
板瓦 7件。以泥质灰陶为主。模制,瓦舌较短。可按纹饰分为二型。
A型:1件。瓦腹、背均为素面。T0602②:1,残长7、厚1厘米(图一四,1)。
B型:6件。瓦腹、背饰纹饰。0:1,瓦腹印弦断绳纹,瓦背饰竖直细绳纹。残长9.5、厚1厘米(图一四,2)。ⅣT0101⑨:4,瓦腹饰戳印纹,瓦背饰弦断斜绳纹。残长4.5、厚0.8厘米(图一四,3)。H7:23,瓦腹印布纹,瓦背一端有一道凹弦纹,局部饰数道绳纹,同时有少量刻划纹。残长11.5、厚1厘米(图一四,4)。ⅣT0801①:2,瓦腹一端饰竖直细绳纹,瓦背一端饰篮纹。残长10.5、5.9、厚1厘 米(图 一 四,5)。ⅣT0301④:1,瓦腹饰坑点纹,瓦背饰粗绳纹。残长11.5、厚1.5厘米(图一四,6)。H21:2,泥质褐陶。瓦腹饰布纹,瓦背为素面。残长8.9、残宽12、厚1.4厘米(图一四,7)。
筒瓦 1件。泥质灰陶。模制。H29:8,瓦腹饰篮纹,瓦背素面。残长10.7、残宽5.8、厚1.2厘米(图一四,8)。
戳印陶文 2件。两方戳印陶文原玺均为方形宽边白文玺。ⅣT0401⑥:1,钤于夹砂灰陶釜腹片外侧,细绳纹与粗绳纹交界处,戳印保存完整,边长1.4厘米,边框宽0.25厘米,印文应为 “肖邦”二字(图一五,1),“肖邦”即“赵邦”。T0301③:2,钤于泥质灰陶罐或盆的下腹近底处,器底中部有边长约1.9厘米的正方形区域略凸(图一五,2)。该戳印仅余约原玺的2/3,边长1.2厘米,边框宽0.12厘米,当为“司口高”复姓私玺。
刻划陶文 12件。H10:5,碗底刻划一“十”字符,线条较粗(图一五,3)。H7:29,泥质褐陶,碗外壁刻划一“共”字符,线条纤细(图一五,4)。T0601④:1,泥质灰陶,碗外侧刻划一“屮”字符,线条纤细(图一五,5)。H10:1,碗内壁刻划一“屮”字符,线条较粗(图一五,6)。ⅣT0401⑤:1,内壁下腹部刻划有“王”字,线条较粗(图一五,7)。T0502①:2,泥质灰陶,于窄沿盆沿面刻划一“王”字,部分残损,线条较粗(图一五,8)。ⅣT0101⑨:5,碗外壁刻划一“丰”字,线条较粗(图一五,9)。H39:2,折腹碗外壁刻划一“工”字,线条较粗(图一五,10)。H29:1,豆改碗下腹部刻划一“×”字符,线条较粗(图一五,11)。T0602③:1,豆柄刻划一“十”字符,线条较粗(图一五,12)。H29:7,折腹碗外壁刻划一“十”字符,线条较粗(图一五,13)。H10:9,泥质灰陶,于高颈罐颈部内侧对称阴刻两个“十”字状刻符,线条较粗(图一五,14)。
2.石器 出土数量相对较多,有石斧、石锛、网坠、石球、纺轮、石杵、磨棒、砺石、门臼等。
斧 1件。T0202②:1,凝灰岩质,长条形,双面刃,刃口圆弧,顶端残缺。通长14.4、刃宽5.2、厚3.8厘米(图一六,1)。
图一六 战国晚期石斧、石锛、石网坠、石球
锛 1件。T0302③:1,凝灰岩质,保存完好,平面呈梯形,正面中部隆起,背面平,单面平刃,通体打磨。长9.3、刃宽4.7、厚1.6厘米(图一六,2)。
网坠 3件。青灰色砾石质,打磨而成,整体呈亚腰型。T0401⑤:3,中部有一周凹槽。两球体直径分别为3.7和4、通长7.2厘米(图一六,3)。T0501③:1,两球体作不规则圆形。两球体直径均为4.8、通长7厘米(图一六,4)。T0302③:2,残(石球),球体作不规则椭圆体。直径5厘米(图一六,5)。
石球 1件。0:2,灰褐色砂岩质,表面粗糙。直径3厘米(图一六,6)。
纺轮 1件。T0501①:1,蛋白石质,中间对钻有一圆孔,中部厚,边缘较薄,直径6.5、孔径1.2、最厚处0.9厘米(图一七,1)。
杵 1件。ⅣT0101⑥:2,蛋白石质,圆柱形,表面较光滑,截面近似椭圆形,一端略有残缺。宽3.8、厚3、高8.4厘米(图一七,2)。
磨棒 1件。T0601④:1,砂岩质,残留一端和部分棒体。直径3、残长8厘米(图一七,3)。
图一七 战国晚期石杵、砺石、石纺轮、石磨棒
砺石 2件。ⅣT0801①:1,灰色砂岩,略呈条状,正面中部有未钻通一孔。长6.7、宽2.8、高3.1厘米,中部小孔直径0.6、深0.8厘米(图一七,4)。ⅣT0101⑨:4,灰褐色砂岩质,近梯形,尖端磨成圆角状,另一端残缺。残长13、宽8.6、厚3.2厘米(图一七,5)。
门臼 1件。F4:6,平面近方形,中心有转窝。门臼边长约16、转窝直径7、深1.5厘米(图一八,1)。
未名石器 1件。0:4,砂岩质,圆台形,外缘有加工痕迹,在使用过程中自然断裂,残断近一半,底部有烟熏痕。最大直径13.6、厚3.3厘米(图一八,2)。
3.铜器
镞 11件。根据镞身特征分为二型。
A型:3件。镞身呈三棱锥状,截面呈三角形,三刃直线相交成锐锋,关呈三棱或六棱柱状,铤部铁质。ⅣT0201④:1,铤锈蚀严重。通长4.8厘米(图一九,1)。T0502①:1,短铤长身,六棱柱状铤,一面翼上饰三角形凹窝为血槽。镞身长2.9、铤残长0.6、通长3.5厘米(图一九,2)。T0802①:1,无血槽。铤直径0.5、通长3.1厘米(图一九,3)。
图一八 战国晚期门臼、未名石器
B型:8件。镞身呈三翼锥状,截面呈三翼形,三刃微弧相交成锐锋,个别刃中部有倒刺,血槽较深,关呈圆柱状,铤为铁质。H33:1,边锋较直,前锋尖利,锈蚀严重。镞长3.7、铤残长0.3厘米(图一九,4)。ⅣT0301②:1,边锋微弧,前锋尖利,锈蚀严重。镞身长3.7、铤残长0.4厘米(图一九,5)。ⅣT0601①:1,刃部平滑,前锋锋利,仅铤部锈蚀,整体保存完好。通长4厘米(图一九,6)。T0501②:1,底部有銎,铤部不存。通长4厘米(图一九,7)。T0501④:1,底部有銎。通长4.3厘米(图一九,8)。T0601②:1,前锋锋利,铤部锈蚀严重。通长3.5厘米(图一九,9)。H29:4,刃部尖锐,铤为青铜质,较完整。通长6.1厘米(图一九,10)。ⅣT0101④:1,圆柱状铤,短翼,无后锋。镞身长3.6、铤残长5.3、通长8.9厘米(图一九,11)。
4.铁器 出土数量较少,大部分锈蚀破损。
刀 3件。均为直柄。H29:5,柄端有一铁箍,刃部呈弧形。柄长2.9、身长16.2、宽1.6-2.3、通长19.1厘米(图二〇,1)。T0402③:1,环首,直刃,刃部较窄,刀脊较薄,尖残。环首最大直径2.7、柄长5.8、身长5、通长16.4厘米(图二〇,2)。T0402②:1,环首部分残缺,直刃,尖残。环首直径1.5、柄长5.5、刀身长5、通长12.2厘米(图二〇,3)。
锥 3件。ⅣT0101⑨:1,仅残留柄端,呈圆柱状,柄部嵌套有动物肢骨作柄首。锥径1.1、残长7.4厘米(图二〇,4)。H33:2,仅残存铁柄,柄部嵌套有动物肢骨作柄首。残长12.5厘米(图二〇,5)。T0201②:1,仅残余尖端,截面呈圆形。残长6.6厘米(图二〇,6)。
锛 2件。长方形,方形銎残缺,仅留刃端。T0201④:1,残长5、宽5.2厘米(图二〇,7)。ⅣT0101⑥:4,残长3.6、宽4.3厘米(图二〇,8)。
镰 1件。H10:3,弦月形,锈蚀严重。长14.7、最宽处4.8、厚0.5厘米(图二一,1)。
带钩 1件。H13:1,琵琶形,钩钮位于钩身的中部,一端为钩首。通长7厘米(图二一,2)。
图二〇 战国晚期铁刀、铁锥、铁锛
车軎 1件。ⅣT0201⑧:2,圆筒式,接毂部略粗,外端拱形封闭,辖孔因锈蚀不辨。长8.8、最大直径5.6厘米(图二一,3)。
5.布币 3枚。平首、耸肩、平裆,平足。T0801①:1,铸有小篆体阳文“安阳”二字。肩宽2.6、高4.8、厚0.1厘米 (图二二,1)。H7:3,右足已残。铸有小篆体阳文“安阳”二字。肩宽2、高4.7、厚0.1厘米(图二二,2)。H32:1,首部残。币面正反均锈蚀严重,正面铸有篆体阳文“蔺”。肩宽2.1、残高3.2厘米(图二二,3)。
6.骨器 1件。ⅣT0701⑤:2,禽类肢骨所制骨器,前端削尖,用途不明。外径10、残长3.5厘米(图二二,4)。
7.蚌饰 1件。T0601⑤:1,长条形薄片,通体莹亮,一端穿孔。宽1.2,通长3.5厘米(图二二,5)。
图二一 战国晚期铁镰、带钩、车軎
图二二 战国晚期布币、骨器、蚌饰
四、北朝晚期遗存
(一)遗迹
遗迹很少,仅见3个灰坑。灰坑较大,填红褐色土。
H4 圆形锅底状。位于T0401东南部,开口在②层下,打破生土,坑口距地表0.25米。坑口直径约1.24、底径约0.58、深1.85米。坑内堆积为疏松的红褐色沙土,含大量灰土及少量炭粒、石头、植物根茎。包含物有大量陶片,以泥质浅灰陶为主,多见盆罐口沿、腹片,饰叶脉纹、成组的交错弦纹较有特色。灰坑亦有少量豆柄、豆盘等战国晚期遗物,器物以素面为主,极少饰弦断绳纹,且绳纹浅细草率,弦纹较宽。灰坑并出土牛、马、羊及其他啮齿类动物肢骨和头骨,部分有被火烧灼痕迹(图二三)。
H21 圆形筒状。位于T0102北部中央,部分伸入北隔梁下,开口在①层下,打破②、③层及生土,坑口距地表约0.2米。坑口直径2、深1.9米。坑内堆积上部为土质较致密的红色土,土色斑驳,其下叠压疏松黄色土,间有灰烬及沙土。陶片以泥质浅灰陶为主,亦有较多的泥质褐陶,少量的夹砂灰陶,纹饰主要为叶脉纹、斜方格纹及素面,部分器物内壁压印布纹,可辨器形有盆、罐。此外,包含物中见少量严重锈化的铁块,及狗、羊、猪肢骨和籽骨。灰坑中出土 “五铢”钱一枚及铁钁一件 (图二四)。
图二三 H4平、剖面图
图二四 H21平、剖面图
图二五 H24平、剖面图
H24 圆形袋状。位于ⅣT0201东部,部分在东隔梁下,开口在①层下,打破⑦层,北部打破H10,坑口距地表约0.2米。坑壁距地表约0.4米处收窄,较为平直,坑底平坦,铺有一层厚约0.05米的木炭。坑口直径2.5、深0.92米。坑内堆积上层为致密的红色沙土,下层为疏松的黄褐色沙土。包含物中见少量战国晚期碎陶片。有马颌骨、较多牛羊肢骨及铁镞出土(图二五)。
(二)遗物
多见泥质灰陶盆、罐等,素面或拍印模糊的斜方格纹,或饰弦断绳纹,弦纹变宽,纹饰制作草率。小平底罐或壶,浅灰色陶衣,饰叶脉纹(图二六,4-6)或素面,内壁拍印凸点纹。
盆 3件。圆唇,唇上翘起凸棱。H4:5,泥质灰陶,侈口,平沿,斜直腹,沿面饰一周凹弦纹,腹部饰模糊斜方格纹。口径40、残高10厘米(图二六,1)。H4:6,泥质灰陶有晕色,侈口,平沿,唇缘上翘,斜直腹饰弦断绳纹,弦纹较宽,纹饰漫漶不清。口径56.5、残高8.4厘米(图二六,2)。
罐(口沿残缺) 1件。泥质浅灰陶,斜直腹,平底。H4:10,外壁素面,内壁拍印凸点纹。底径12、残高21厘米(图二六,3)。
陶文 T0601③:1,泥质褐陶,残片所属器形不明,右上方刻划一残损“楊”字(图二六,7)。
五铢钱 1枚。H21:1,钱币外缘有周郭,内穿正面仅靠近“五”字一边有郭。“金”字头呈尖三角状,“朱”字头方折角,“五”字两笔呈直线交叉,左侧与内郭相连。外郭径2.3、内穿宽0.8、肉厚0.1厘米,为典型的西魏“大统五铢”(图二六,8;图二七)。
铁钁 1件。H21:3,锈蚀严重,略呈长方形,銎部部分残缺,仅存刃端。残长7.5、刃宽11.5、孔径1.3、厚0.5厘米(图二六,9)。
铁镞 2件。均为圆铤。H24:1,四刃,铤部分残缺。通长3.8厘米(图二六,10)。H24:2,锈蚀严重,通长3.6厘米(图二六,11)。
图二六 北朝晚期遗物
五、遗址的年代与性质
1.时代及文化内涵
头道沟遗址文化堆积以战国晚期为主体,根据地层叠压关系,战国晚期遗存可划分为早晚两组。
第一组,以H29、H33为代表,包括F4等单位。其典型陶器组合以釜、甑为炊具,以盆、罐为盛储器具,以碗、豆为食具。陶质轻薄坚硬,纹饰以各类绳纹、凹弦纹及其组合纹饰为主,纹饰规矩整齐,立体感强。第二组,以H10、H7、H6为代表,包括F1、F2、F3等单位。其典型器物组合与第一组相近,仅部分器物形态发生了变化。折腹碗的腹部凸棱与圈足逐渐明显,B型瓮及矮颈罐沿面由略弧逐渐转为斜平,翻折程度也越来越轻。在遗址的地层关系中,第一组单位开口在⑥层下,第二组单位开口在④层下,第一组单位在年代上早于第二组。头道沟遗址从层位上区分出战国晚期两个阶段的遗存,为建立内蒙古中南部地区及整个赵文化的综合分期体系提供了典型的层位关系。
此外,遗址出土的“肖邦”戳印陶文(ⅣT0401⑥:1)及“司口高”戳印陶文(T0301③:2),均为较小的方形宽边白文玺,与同类战国三晋古玺类似,与典型的赵国戳印陶文风格相近①。遗址出土平首方足“安阳”布币和“蔺”布币,多在战国晚期铸行,并且其体型较小,布币反面中间从首至裆饰一竖纹,两侧饰两道斜纹的特点也为战国晚期赵国方足布币的典型特征。“安阳”和“蔺”均为战国时期赵国地名,其中安阳有东安阳、西安阳之分,东安阳在河北蔚县或阳原县附近,西安阳在内蒙古包头西,包头市窝尔吐壕曾出土过“安阳”方足布的石质币范②。此次发掘平首方足布之“安阳”应为赵之西安阳。蔺在今山西离石。戳印陶文和布币的发现均证实遗址为战国晚期赵文化遗址。头道沟遗址可以确立为一处较为单纯的典型战国晚期赵文化遗址,其文化内涵为:以釜、甑、盆、罐、碗、豆为典型的器物组合,以弦纹、弦断绳纹、细绳纹为典型纹饰,部分盆、碗内壁及口沿满饰砑光暗弦纹③,这对于以往内蒙古中南部地区战汉时期的卓资县城卜子古城遗址④、卓资县土城子村遗址⑤、卓资县三道营古城⑥、呼和浩特市陶卜齐古城⑦、托克托县黑水泉遗址早期遗存⑧、和林格尔县胜利营东沟子遗址⑨、和林格尔县土城子遗址第一期遗存⑩、清水河县拐子上古城⑪、清水河县城嘴子遗址⑫断代和分期可以起到校准作用。
2、与周边文化关系
头道沟遗址所在的准格尔旗西南部在战国时期属魏之上郡,后属秦,旗境内距离遗址不远的布尔陶亥乡现存有秦昭襄王长城遗址,乌日图高勒乡的勿尔图沟古城址为战国魏的广衍县故城,头道沟遗址恰处于秦(魏)赵接界对峙之地。同时,遗址还是赵文化北向进入内蒙古中南部的桥头堡,经头道沟遗址渡过黄河经托克托县可进入土默川平原,到达当时云中郡腹地及阴山脚下的赵北长城。向东渡黄河则可沿浑河经清水河县向东到达凉城、丰镇等赵国雁门郡一带。《水经注•河水》卷三有载:“河水于两县之间,济有君子之名”,“即名其津为君子济。济在云中城西南二百里”⑬。本遗址正位于以上两县——沙南县(今准格尔旗十二连城)与桐过县(今清水河城嘴子古城)——之间的黄河河段,水流平缓,河心多有沙洲。遗址东临河而建,西侧有冲沟,占据天险,战略位置重要。文化堆积较厚,显示遗址可能使用时间较长。遗址规模中等,房址规模较大,连排分布,非一般的小型聚落居址。而遗址中发现较多的铜镞及马骨、铁锸、铁镰刀等农具以及石网坠等,则说明遗址为兼具战守屯垦性质的聚落,是战国晚期赵国“以河为境”,“因河为塞”的体现。
战国晚期内蒙古中南部地区是北方游牧民族与中原农耕民族的交融之地,也为赵、秦、魏等势力割据争雄之地。头道沟遗址正处于赵云中郡与秦(魏)上郡接界对峙之地,离娄烦、林胡、白羊等古族活动的“河南地”又不远,其文化遗存中的游牧文化因素亦有所体现。遗址中出土有环状器耳、直口罐——其中一个直口罐颈部饰有水波纹、骨柄锥等,灰坑发现大量马、牛、羊骨骼显示遗址的游牧文化因素。
作为赵文化的重要分布区,头道沟遗址一如内蒙古中南部地区其他同时期的遗址,拥有若干典型的三晋文化特征。除前揭的戳印陶文、平首方足布币外,头道沟遗址陶盆、碗、罐等装饰砑光暗弦纹,陶釜上部泥质、下部受火处夹砂的特征也是典型三晋文化特征。山西侯马牛村晚期阶段属战国中期陶釜就具有夹石英砂、肩以上泥质、肩以下夹砂,陶盆内壁饰平行条状轮旋“暗纹”的特征⑭。不过,由于远离赵文化的腹心地带,这一地区又具有地域特征,如底部有乳状凸起的罐形釜和甑组合作为炊具。本遗址位于赵国北部边疆,处于多种文化势力的交错地带,自然环境又与其他赵文化分布区差异较大,其文化面貌表现出一定区域特性有其合理性。
附记:本次发掘领队为许永杰,执行领队谭玉华,参与发掘及资料整理的有谭玉华、李霞、洪玉、刘梦雨、沈美辰、梁云诗、王俞方、谭文妤、梅欣欣、范丽媛、杨永贺、王永胜。器物修复绘图为杨永贺完成。
绘图:杨永贺
摄影:梁云诗 沈美辰
执笔:谭玉华
注 释
①河北省文物管理委员会:《河北武安县午汲古城中的窑址》,《考古》1959年第7期,第340页;河北省文物管理委员会:《邢台曹演庄遗址发掘报告》,《考古学报》1958年第4期,第45页。
②李逸友:《包头市窝尔吐壕发现安阳布范》,《文物》1959年第4期,第73页。
③这类装饰通常被称为暗纹、压弦纹、暗圈纹。
④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卓资县城卜子古城遗址调查发掘简报》,《内蒙古文物考古文集》(第三辑),科学出版社,2004 年,第129-143页;内蒙古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考古文博系等:《卓资县城卜子古城遗址2010年发掘简报》,《草原文物》2011 年第1 期,第17-33页。
⑤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卓资县土城子村遗址发掘简报》,《草原文物》2013年第2期,第52-66页。
⑥李兴盛:《内蒙古卓资县三道营古城调查》,《考古》1992 年第5期,第418-423,430页。
⑦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呼和浩特市榆林镇陶卜齐古城发掘简报》,《内蒙古文物考古文集》(第二辑),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7 年。
⑧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等:《托克托县黑水泉遗址发掘报告》,《内蒙古文物考古文集》(第三辑),科学出版社,2004年,第169页。
⑨内蒙古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考古文博系等:《和林格尔县胜利营东沟子遗址发掘简报》,《草原文物》2013年第1期,第9-16页。
⑩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内蒙古和林格尔县土城子古城发掘报告》,《考古学集刊》第6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 年,第175-203页。
⑪乌兰察布盟文物工作站:《清水河县拐子上古城调查》,《内蒙古文物考古》1991年第1期,第54-57页。
⑫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清水河县城嘴子遗址发掘报告》,《内蒙古文物考古文集》(第三辑),科学出版社,2004 年,第81-128页。
⑬(北魏)郦道元著,陈桥驿校释:《水经注校释》,杭州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44-45页。
⑭叶学明:《侯马牛村古城南东周遗址出土陶器的分期》,《文物》1962年第4-5期,第43-51页。
责任编辑:党 郁
Toudaogou Site; Late Warring States period; Ash Pit; Remains of Houses
Toudaogou site, located in south central of Inner Mongolia, is an important site during the late Warring States period. There are 42 ash pits and 4 remains of houses excavated, which yielded more than 100 pieces of relics, including pottery fragments, some ferric instruments, bronze arrows, stone and bone artifacts. The excavation of the Toudaogou site provides new materials for understanding the cultural development of the south central of Inner Mongolia during the late Warring States period and exploring the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farming culture of the Central Plains and nomadic culture in Northern 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