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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古吉作品中的象征意义解读

2016-03-24邸璐璐安徽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安徽芜湖241000

邸璐璐,孙 妮(安徽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安徽芜湖,241000)



恩古吉作品中的象征意义解读

邸璐璐,孙妮
(安徽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安徽芜湖,241000)

[摘要]恩古吉·瓦·提安哥是20世纪非洲最著名的小说家之一。其长篇小说《大河两岸》《一粒麦种》以及《碧血花瓣》都以肯尼亚最大的部族——吉库尤族的生活为背景。除了在作品中融入肯尼亚本民族语言吉库尤语之外,恩古吉还用象征手法反映肯尼亚人民为争取民族独立同殖民统治者进行斗争的情况以及肯尼亚新近独立后到来的各种政治、经济问题。文章通过发掘三部小说中的象征意义,进而论述象征手法如何凸显作品主题和刻画人物性格特征。

[关键词]恩古吉·瓦·提安哥;象征手法;《大河两岸》;《一粒麦种》;《碧血花瓣》

孙妮(1958-),女,博士,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世界文学与比较文学。

恩古吉·瓦·提安哥(1938-)被公认为是后殖民主义理论的先驱,他既是小说家,也是剧作家和文学评论家,是当今影响力最大的非裔英国移民作家之一。恩古吉于1965年和1973年分别获得东非文学奖和亚非文学荷花奖,并多次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恩古吉的作品表达了非洲人民的心声,主要以表现他的故乡肯尼亚人民的生活为主,尤其是表现肯尼亚人民在殖民统治期间深受殖民者压迫和掠夺以及肯尼亚新近独立后到来的政治、经济、文化等问题的生活。恩古吉的创作牢牢地植根于非洲,植根于他的民族,是对肯尼亚社会现实的反映和展望。

《大河两岸》(1965)故事发生于20世纪20年代,基督教教会组织与吉库尤的传统主义者之间进行着针锋相对的斗争。小说通过夹着霍尼亚河的两座山峰,即马库尤和卡梅奴,象征冲突着的双方,以反对殖民统治和白人文化专制为主题,描写了吉库尤内部在抛弃还是保留传统文化方面的斗争。《一粒麦种》(1967)以20世纪60年代肯尼亚独立庆典前四天为背景,通过不断的倒序穿插,作者把自“茅茅运动”以来的十年斗争的历史呈现在读者面前,在斗争中,吉库尤部族内部的传统关系遭到破坏,发生了分裂,有人当了叛徒,有人成为白人的傀儡。《碧血花瓣》①国内对Petals of Blood有多种不同译名,有的译成《血的花瓣》,参见任一鸣等著的《英语后殖民文学研究》,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本文采用盛宁,韩敏中所译艾勒克·博埃默《殖民与后殖民文学》里的译名《碧血花瓣》,辽宁教育出版社,牛津大学出版社,1998年,以免混淆。(1977)是恩古吉的第四部作品,被公认为是恩古吉最出色的代表作,同时也是恩古吉作品中政治色彩较为浓烈的一部。作品通过四位主人公——工会秘书长卡里加、公立学校校长穆尼纳、小酒店老板阿布杜拉和酒吧侍女万贾对过往片段的回顾,描述肯尼亚伊尔莫格村在12年间由一个饱受缺水之苦的地方变成了一个繁华的城镇,突显了肯尼亚社会的政治和经济问题。

一、“大河两岸”的象征意义

《大河两岸》写于1961年,开篇的描写便给整部作品定下了基调。“当你伫立河旁,凝视着这条河流连结起来的、卧狮似的两道山梁时,你会骤然发现它们好像变成了势不两立的敌人。它们俨然相对,好像随时准备为争夺这个近乎与世隔绝的地区的权力而决一死战。”[1]1这两道山梁分别是卡梅奴和马库尤,卡梅奴山峰象征着信奉基督教文化的人们,马库尤山峰则象征着坚持部族传统文化的村民。

自白人殖民者到来以后,以约苏亚为首的一部分人居住在卡梅奴一带,皈依了基督教,抛弃部落里的传统习惯,并且激烈抨击马库尤部族的习俗——再生礼和割礼,称这些是“异教徒的习俗”,[1]33认为他们是“彻底下流的野蛮人”。[1]72“这就是文化帝国主义,一个强有力的压迫工具,因为它歪曲了人们对于他们所处地方的历史和周围现实世界的看法。”[2]“约苏亚的思想完全为白人宗教文化所占据,和白人住在一起,领会白人的权力和神的魔力,这些使他完全放弃了部族的传统文化,认为村里其他人愚昧无知。”[3]而大部分人坚持部族信仰和习俗,这些人住在马库尤一带。曾经是约苏亚热心的追随者卡波尼后来与他决裂,成为了坚持部族传统文化派别的领袖。他们把割礼这一习俗作为值得自豪的精神支柱,认为“割礼也是部族的一种重要的传统,它将整个部族紧紧地联结在一起;它是部族社会结构的核心;它是人们生活中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情。失去了这种传统就意味着失去了联结整个部族的核心和精神基础。”[1]85两派之间进行了激烈的斗争。白人没来之前和平安宁的吉库尤四分五裂。

夹在两座山峰之间的霍尼亚河象征着作品里处于两种对立的文明中间的主人公瓦伊亚吉。瓦伊亚吉从小就深受传统文化的影响。他的父亲是部族中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通晓部族的古今。受过再生礼后的瓦伊亚吉在父亲的带领下,来到村里的圣山上,父亲查格将先知穆戈的预言告诉他,“救世主将要从山里来,从我血管里的血液中来。我也曾对那棵树说过,不久将有一个伟人降世,他是专为解救人民而来的。”[1]27父亲认为瓦伊亚吉便是预言中的救世主,是黑色弥赛亚,要求他记住这个预言。但与此同时,他的父亲认为白人势力强大,想让他接受西方文化从而解救部落的村民。而他自己也想努力调节、消化、吸收这两种力量。于是,父亲让他“到教会学校去,去学习知识,增长才干,去了解白人的一切秘密,但是当心不要向白人学坏了。”[1]27从这时开始,“瓦伊亚吉努力使这个年代久远的世界,即预言产生的世界和殖民主义经济社会联系在一起。他不得不同时地幻想同过去和未来搏斗,这样,殖民现实和甜美的民族自由之梦便混合在一起。”[4]52已经处于高中阶段的瓦伊亚吉仍然勤奋学习,可是教会学校规定,“凡无视教堂规矩、继续参加割礼活动者,将被开除出西里安纳学校,除非他公开承认割礼是一种犯罪活动。”[1]76不得不结束学校生涯的瓦伊亚吉已认识到教育的意义,觉得人民应该有自己的学校,并且认为读书识字、尽力吸取一切知识是很重要的。于是,瓦伊亚吉奔走于山村中间。后来,他创办了玛丽奥索尼学校,“他将为拯救国家于危亡之中而献身”。[1]85“瓦伊亚吉的信念是在殖民化教育的理想和吉库尤传统之间建立一条中间道路,在此基础上,成立了这个独立的学校。”[4]63曾经和瓦伊亚吉一起成长、一起学习的青年成为这个学校的教师。他们主张“教育救国”,要把白人带来的、对山区有利的东西教给人民,他们提倡批判地吸收白人文化,又对部族文化持保留态度,以此教育、组织民众,消除两派之间的对立,联合起来,最终将白人赶出自己的国土。正如恩古吉在作品中所写,“它叫霍尼亚河,是‘复元’或‘起死回生’的意思。霍尼亚河是卡梅奴和马库尤的灵魂。就是这条山溪将这里的人、牛羊、野兽和花草树木紧紧地联结在一起。”[1]1

二、“一粒麦种”的象征意义

《一粒麦种》的故事发生于20世纪60年代肯尼亚独立庆典前的四天,通过“英雄”穆苟对自己背叛这一事实的回忆,把自“茅茅运动”以来的十年历史呈现在读者面前。小说“描绘了殖民统治的历史以及肯尼亚人民和自由军队对殖民统治的反抗,同时又向读者展现了一个新的国家的开端。它解剖了一个社会,即泰北,向我们揭示人民对自由和独立的渴望,他们盼望着新肯尼亚的到来,但同时又畏惧期望不能实现。”[5]

《一粒麦种》这部小说蕴含着丰富的象征意义。小说中屡次提及的人物都与肯尼亚历史的重大时刻息息相关。

基希卡是泰北村人民心中的英雄。他的名字象征着“匆匆的一代”。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对政治产生浓厚的兴趣,经常坐在村里长老的身边听长老讲述白人如何抢夺黑人土地的故事。“他把自己看成圣人,要带领肯尼亚人民争取自由和权力。”[6]92他对《圣经》故事着迷,尤其是摩西和以色列子孙的故事让他深受感动。然而他并没有为白人所说的一套所迷惑。“二战结束后,基希卡便加入茅茅组织,号召大家要团结一致,要用真正的牺牲换取肯尼亚的自由。他冒着生命危险带领自由战士攻打玛溪,获得胜利;冲进监狱,放走被关押的黑人同胞;杀死残暴的区专员罗伯逊。基希卡经常在人们面前做政治演讲来唤醒人们。”[3]47基希卡常在人民面前说道,“在肯尼亚,我们需要的是能够改变现状的死亡,也就是说,我们要的是真正的牺牲。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做好承受苦难的准备。你为我牺牲,我为你死亡,彼此之间都可以做出牺牲。所以,我们就可以说,你卡冉加是耶稣,我也是耶稣,所有发誓要团结协作、共同为肯尼亚美好未来奋斗的人都是耶稣。显然,耶稣不再是一个人,肯尼亚人民真正的耶稣是所有为实现肯尼亚独立和自由而忍受磨难的人”。基希卡就是人民的耶稣,为了拯救肯尼亚人民而牺牲自己的性命。另外,“一粒麦种”隐含的意义还体现在基希卡身上。虽然基希卡牺牲了,但是这粒种子孕育了一个组织。小说最后一章引用《约翰福音》里上帝对人们说的一句话:“我如实地告诉你们:一粒麦子如果没有掉在地上,那么它仅仅只是一粒麦子而已;如果它掉在地上死了,那么它就会结出许多粒麦子来。”[6]215基希卡由于叛徒的出卖而被捕,被白人统治者当众绞死。然而他的精神并没有随之消失,自由战士们在基希卡勇于战斗的精神的引领下继续斗争,最终迎来国家的独立。

作品中的另一位主要人物穆苟,其名字象征着部落文化中最令人崇敬的预言家。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被错误地推举为民众的救星。基希卡认为他“是一个自力更生的人,是一个经受过磨难的人,”[6]206因此基希卡需要穆苟加入他们的队伍,在新村子里组织一个地下组织。而穆苟认为基希卡的到来打乱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担心自己被连累。他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绝对不能这么快就死了。穆苟想要自己健康、强壮地活着,等待他生命中的使命到来,也是对他自己、对未来所有人的职责所在。于是,穆苟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同时受到殖民者一大笔悬赏金的诱惑,向殖民者告发了自由战士基希卡的行踪。可是,当基希卡被当众绞死后,作为叛徒的穆苟却成为冒着生命危险掩护基希卡的英雄。人们都希望穆苟能够在独立庆典这个重要的日子准备一场演讲,可是穆苟拒绝了。他的拒绝更使他成为一名传奇式的人物,人们纷纷赞扬他的这种谦虚和高尚的精神。穆苟在人们的心中是英雄,是基希卡的再生。

书中的瓦瑞老人象征着连接历史中重大阶段的河流。“从某种程度上说,瓦瑞的一生就是一部茅茅运动简史。”[6]1920年代的时候,传教活动的中心产生了一位名叫哈里·苏库的领袖,他号召人民参加运动,齐心协力抗击白人。就在农民起义爆发的时候,白人逮捕了哈里。人们便自发赶往内罗毕,要求白人交还哈里。当时还是年轻小伙的瓦瑞加入了这个游行队伍中。但最终哈里被放逐到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另外,瓦瑞帮助修建了人民自己的学校,参加过茅茅组织召开的集会,还听过乔莫·肯雅塔的演讲。经历过这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的瓦瑞经常在年轻人面前讲述这些事情的经过,教导他们要好好学习,将知识应用于武装斗争中,并勇于站起来反抗。

三、“碧血花瓣”的象征意义

作为一位具有社会责任感的作家,恩古吉在小说中时刻关注着非洲黑人的命运,并且以犀利的笔锋书写了非洲黑人的历史、现在以及未来。在《碧血花瓣》中,恩古吉采用了象征的手法来描写肯尼亚新近独立后到来的各种经济、政治等问题。

《碧血花瓣》中特指的花是一种只有四片鲜红色花瓣的植物,花瓣的颜色如同鲜血一样,在小说中有多重含义。首先,“碧血花瓣”象征肯尼亚国家的生存状态。红色的鲜花里没有花蕊,但往枝干上看去,便可发现枝干上有一条绿色的蠕虫,这是一种会吃花朵的虫子。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鲜花不能结果。由此可见,鲜红的花朵象征着肯尼亚。独立后的肯尼亚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将白人殖民者赶出了自己的国度,摆脱了殖民统治。可是,这种鲜花不能结果,象征着独立后的肯尼亚并没有真正地实现国家独立的梦想,肯尼亚人民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吃花朵的虫子象征着新殖民主义代理人。肯尼亚在政治上模仿原宗主国实行民主选举,但是盲目的模仿并没有为肯尼亚人民带来真正的民主、自由和发展。候选人不惜一切手段只为赢得选举,这样便能谋取其中的利益。因此,候选人在选举中鼓吹自己将如何为人们造福,并许下无数动听的诺言。然而,人们却不知道这些都是糊弄他们的愚民政策。议员恩德里在进行选举时,便许诺修建水利设施,逐步改善生活条件。但是,恩德里成功当选为议员后,从未兑现为人民改善生活条件的诺言。人民唯一能够看到他的机会只有他乘着崭新的美洲虎轿车前来收取高额房租。他在当地实施一系列不合理的政策,积极为外国资本家服务。他下令永远禁止任何罢工活动;要求工人克制涨工资的需求;所有暴力事件的发起者都将被处以死刑。

在经济上,议员积极与外国资本家合作,建立了基亚马文化集团跨国公司,为当地的富人和外国合作伙伴创造惊人的经济利益。他们在伊尔莫格村建立分公司,以重新发展的名义将村庄向贪婪的资本主义开放。恩德里的贷款政策迫使酒店的两位店主,万贾与阿布杜拉,把因一种特制啤酒而闻名的酒吧卖给当地教育官员穆子果,使他们失去酒吧的经营权与酿酒权。

无奈之下,万贾只有在她的耕地尽头建造一所小木屋,当地政府拆除了作为阿布杜拉住处的小酒馆,将他安排在仅有一张由橡胶皮带组成的弹簧床和一把椅子的房间里。如此简陋的房间,恩德里却要每月收取一百先令的房租。阿布杜拉只能在路边卖桔子维持生计。而教育官员穆子果与资本家以及外国人合资成立了一家大型的啤酒公司,最终由穆子果、楚一、基米里亚和一位美国人共同拥有。

其次,“碧血花瓣”象征人民坚持的力量。肯尼亚的祖先用这种鲜花来酿制一种啤酒,这种技术出现在欧洲殖民者到来之前。殖民者来到肯尼亚之后,规定酿造啤酒属于非法行为。殖民前,“村民在农忙结束后,尤其是在包皮切割或婚礼仪式之后,或者在收获粮食后,村民会一面喝下这种啤酒,一面用词语来纪念这个季节,歌颂祖先的预言。”[7]因此,通过独特技术酿造出的啤酒象征着传统,象征着肯尼亚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过去。由于村民想要摆脱独立后肯尼亚不稳定的社会生活,便想到了酿造这种啤酒。村里的一位长老恩雅科约一直保留着这门独特的技术,这一行为象征着村民坚持弘扬本民族文化。通过几天的酿造,她将这种啤酒重新展现在村民面前,村民饮下啤酒后,感觉能够跨过时间长河与他们的祖先对话,村民欣然接受,将其视作一个梦想,一种希望,这种梦想和希望能够满足村民实现真正独立的欲望,能够使村民越过苦难的历史经历。村民对这种啤酒的接受象征肯尼亚人民愿意坚持本民族文化并且想要回到殖民统治前的和谐的生活。所以,在卡里加的带领下,各地工厂和农场的工人们决定团结起来,成立工会,开始此起彼伏的罢工活动。伊尔莫格村的人们相信,只要坚持下去,终有一天他们会回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国度。

恩古吉·瓦·提安哥的《大河两岸》《一粒麦种》和《碧血花瓣》都真实地展现出在殖民统治期间以及新近独立后肯尼亚人民深受殖民者、统治者压迫和掠夺的生活,承载着整个肯尼亚人民的集体记忆。恩古吉充分运用象征的手法使作品再现了非洲肯尼亚人苦难的现实。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正是由于恩古吉精湛的象征手法,才使得其小说意义深远,耐人寻味。

参考文献:

[1]恩古吉·瓦·提安哥.大河两岸[M].蔡林祥,译.北京:外国文学出版社:1986.

[2]Ngugi wa Thiong’o.Writers in Politics[M].Nairobi:East African Educational Publishers,1981:30.

[3]邸璐璐,孙妮.后殖民批评视角下的恩古吉三部曲主题解析[J].淮海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7).

[4]Gikandi,Simon.Ngugi wa Thiong’o[M].Cambrideg UP:2000.

[5]Pandurang,Mala.Ngugi wa Thiong’o:An Anthology of Recent Criticism[M].New Delhi:Pencraft International,2007:120.

[6]恩古吉·瓦·提安哥.一粒麦种[M].朱庆,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

[7]Ngugi wa Thiong’o.Petals of Blood[M].New York:E.P.Dutton,1978:204.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基金项目]2012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战后英国移民文学研究”(12BWW050);安徽师范大学研究生科研创新与实践项目(2014yks029)

[作者简介]邸璐璐(1991-),女,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