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翻译中的“求同”与“存异”
——以《呼兰河传》英译本为例
2016-03-23汪田田
汪田田
(蚌埠医学院 外文教研室,安徽 蚌埠 233030)
文学翻译中的“求同”与“存异”
——以《呼兰河传》英译本为例
汪田田
(蚌埠医学院 外文教研室,安徽 蚌埠 233030)
优质的翻译是实现中国文学“走出去”的重要环节。葛浩文在英译《呼兰河传》的过程中,一方面,尽力对蕴含东北特色的文化色彩词采取“异化”的翻译方法,从而确保译本的“异国情调”;另一方面,译者对原著松散的段落结构作了一些调整,使译文“流畅透明”。然而,我们不能忽视的是,译本并没有体现出原著的口语化风格,这对原著的艺术特色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害。
《呼兰河传》;英译;葛浩文;求同;存异
作为当代女作家的杰出代表,萧红曾被誉为“30年代文学洛神”,她将自己细腻的情感倾注在文学作品中,通过人、物、景和故事的完美融合,为读者呈现出一幅幅风格独特的“民俗画”。《呼兰河传》是萧红的代表作品,她选择儿童的独特视角,以成熟的艺术笔触描绘了20世纪30年代东北边陲呼兰河镇的风土人情以及人民的善良与愚昧,构建了一个与当时抗日思潮完全隔离的纯净世界,并且展示了作者独特的艺术个性与特色。在萧红离世30多年后,这部卓尔不群的小说被美国汉学家葛浩文发现并译介。1979年,美国印第安纳大学出版社(Indiana University Press)推出由他翻译的《呼兰河传》英译本,受到西方文学界的一致好评。《呼兰河传》在英语世界的成功,可以说不仅仅归功于原著高超的艺术表达手法,还得益于“伯乐”葛浩文高超的翻译水平。葛浩文一方面以忠实的“求同”翻译保留了东方文化的“异域”风情,另一方面考虑到译本的流畅性,对原著的艺术风格作了一些调整,使之符合西方的诗学特色与西方读者的审美期待,搭建了东西方文化体系桥梁,成功延续了《呼兰河传》后世的生命。
1 《呼兰河传》的产生与译介
1.1 萧红与《呼兰河传》
1938年,重病缠身的萧红完全不顾抗日思潮涌动的主流创作环境,以自己童年经历为素材,用一种自然平淡的笔调书写出30年代东北农村的日常生活,创作了《呼兰河传》。这一“任性”之举让她证明了生命的价值,实现了返乡的愿望,也让《呼兰河传》成为她生死界限。作为一个具有独立人格的女作家,萧红从不吝啬表达思乡之情,字里行间可见对家乡人文环境的眷念:东二道街的大泥坑子、扎彩铺、火烧云、跳大神、唱秧歌、放河灯以及四月十八娘娘庙大会……她诗化了家乡的点点滴滴,却借助这美化的情景来揭示“人类的愚昧”。萧红笔下的跳大神、放河灯和唱野台子戏,表现出千篇一律的死气沉沉,每次盛举中的看客也仿佛“行尸走肉”,忙着看死尸、泥坑还有卖豆芽的王寡妇,赶着评论小团圆媳妇、有二伯和冯歪嘴子。呼兰河的村民们似乎看透生死,卖豆芽的王寡妇死了独子,疯疯癫癫,也只能引来众人围观,最后“仍是平平静静地活着”[1]14。小团圆媳妇被折磨致死,也得不到只言片语,“好像他们两个是过年回来的,充满了欢天喜地的气象”[1]129。萧红对呼兰镇村民“愚弱的国民性”描写是写实的,但是浓浓的乡愁也注定了作品抒情的基调。整部作品中没有主人公,没有主要情节,也没有贯穿始终的人物和事件,只有一个孩童看似无心地描述着呼兰河镇的故事,穿插着描写出小镇风貌和童年趣事,仿佛“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2]。
1.2 葛浩文与《呼兰河传》
遗憾的是,这部优秀的小说在当时并没有引起文坛的关注,甚至还招致非议,如王瑶在《中国新文学史稿》(1982)中提出,萧红“尚未”有成就[3]。葛浩文是在主流环境中第一个关注萧红作品的学者,他“不受中国文学研究特定意识形态的羁绊,从文学艺术的宗旨去领会萧红作品的精神实质”[4]54-55。20世纪70年代,葛浩文在印第安纳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时,偶然接触到《呼兰河传》,从此开始他的翻译生涯,也将萧红重新带入大众视野中。正是凭借葛浩文的译介,这部优秀的中国文学作品才在西方的文化语境中得以流传。这也印证了瓦尔特·本雅明的说法:“由于译作晚于原作,同时也因为重要的世界文学作品从来不可能在其诞生之日就觅见所有选定的译者,因此它们的翻译往往标志着其延续的生命。”[5]多年后,当我们回顾这位大师的翻译历程时,才发现《呼兰河传》“重出江湖”并非偶然。葛浩文曾在文章《The Writing life》中说过:“每次我发现一部令人兴奋的著作,我都会有一种忍不住把它翻译成英语的冲动。换句话说,我译故我在。”[6]《呼兰河传》就是一部能让他血脉偾张的作品。一方面,文中人性淡薄的描写彰显了作品的前瞻性,因为“发掘人性,写人的成功,人的失败,这些才是文学打动人心的地方”[7];另一方面,感性文字彰显出萧红的独立和坚强,“作为一个新女性,她在中国当时的社会中寻求独立的人格,要遇到外部的压力和她内心的矛盾。”[8]所以他认为:“《呼兰河传》必定作为萧红的代表作而存在,它是她最具个人色彩和艺术性的创作,也是她艺术天赋的永恒的证明。”[9]1
1.3 文本的重新演绎:求同存异
文学作品想要从“国别文学”走向“世界文学”,翻译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而要成功重构译本,译者需要成功调控原作者和读者的关系。具体而言,一方面,要保留《呼兰河传》中独特的抒情化风格和浓厚的乡土文化气息;另一方面,必须注意重新演绎的方式,使译本满足读者的阅读期待。葛浩文在翻译《呼兰河传》时,基本实现了这两大目标。正如葛浩文所说:“我只知道我爱中国文化,中国文学。”[6]对中国文化的痴迷,注定了他不可能无视原作中独特的中国文化,所以,他倾向于“原汁原味”的异化翻译策略。同时,他也指出:“译作的可读性是一种忠实于原著的表现形式,也就是说,如果经过翻译的作品缺乏可读性或者可读性很低的话,那这本身就是不忠于原作的体现。”[10]一味地追求忠实于原文,并不能称之为成功的翻译,必须在尊重原文的基础上,保证译文的可接受性,所以,归化策略成为另外一种选择。具体而言,在《呼兰河传》的重新演绎过程中,葛浩文多重的“文化身份”决定了复杂的翻译策略:求同存异。
2 存异:文化意象的“忠实”创造
《呼兰河传》以呼兰河城镇为地点,描写上世纪30年代东北农村的民俗生活,共分为七章。其中,前两章主要描写呼兰河城镇的自然风光、民情风俗和百姓民生,因而不免会提到东北民俗文化。葛浩文在传递这些文化词汇时,充分尊重东西方文化差异,主要采取“异化”的翻译策略,忠实呈现了文中的文化意象。
2.1 物质文化的翻译
物质文化一般包括传统服饰、饮食和器具。如:
(1)大至喷钱兽、聚宝盆、大金山、大银山,小至丫鬟使女、厨房里的厨子、喂猪的猪倌,再小至花盆、茶壶茶杯、鸡鸭鹅犬,以至窗前的鹦鹉。[1]15
On display are grand objects like money-spewing animals, treasure-gathering basins, and great gold and silver mountains; smaller things like slave girls, maidservants, cooks in the kitchen, and attendants who care for the pigs; and even smaller things like flower vases, tea services, chickens, ducks, geese, and dogs.There are even parrots on the window ledges.[9]115
例(1)描写的是东二道街上扎彩铺为死人预备的东西,其中的喷钱兽、聚宝盆、大金山、大银山象征着死后世界的财富。根据中国古代传说,喷钱兽是口吐金钱的神兽,聚宝盆是聚敛金银珠宝的器皿。对于这些中国特有的文化词汇,葛浩文选择了异化的翻译策略,将其分别译为“money-spewing animals”、“treasure-gathering basins”,既尊重了源语特点,又保证了译文的通俗易懂。译者出于对原著的尊重,运用西方读者已存的认知图式,填补了原文和译文之间的认知空白,体现出道具的功能和质地,尽量用“异化”的翻译策略来传达“原汁原味”的中国文化,以“保护源语文化生态,达到文化传输的目标,并可以有效抑制英美国家文化上的霸权主义”[11]。
2.2 人物名称的翻译
《呼兰河传》看似是由不同片段堆砌起来的小说,其实每个人物都不可或缺。文中的姓名既具有东北的乡土气息,也蕴含了特定的文化涵义。如扎彩铺小人的名字“长鞭”、“快腿”、“妙算”、“花姐”和“千里驹”,都代表了中国古代对阴间生活的美好期望。其中,马童“快腿”体现出主人对仆人速度的要求;管账先生“妙算”表达了人物的神机妙算,在译文中被翻译成“Fleet of Foot”和“Wizard of Calculations”,译名中的“fleet”和“wizard”分别体现出马童快速飞奔的特点和算账先生的专业技术;对于“长鞭”、“花姐”和“千里驹”的翻译,葛浩文坚持原文的语言风格,直译成Long Whip、Flower sister、Thousand-Li Steed。
葛浩文采取的直译方式也适用于文中为数不多的几位主要人物。如:
小团圆媳妇 The little Child bride
有二伯 Second Uncle You
王大姐 Big Sister Wang
冯歪嘴子 Harelip Feng
葛浩文在翻译人物名称时,都能精准体现人物的外貌和性格特征。以“王大姐”为例,“大姐”在英文中一般被译为“elder sister”,译者却故意转换为“Big Sister”,一方面是为了保留原汁原味的东北乡土气息,更重要的是要灵活再现人物形象,按照村民对她的评价,“没见过一个姑娘长得和一个抗大个的(抗工)似的”[1]166,可见王大姐是个吃苦耐劳的壮实姑娘,“Big”的应用巧妙地刻画了她壮实和憨厚的特征。通过葛浩文对原文信息的精心处理,一个个深受封建旧社会压迫却又保持淳朴的人物形象跃然纸上。
2.3 宗教文化的翻译
《呼兰河传》描写的是呼兰河畔的村落生活,浓墨重彩部分就是村民“盛举”中的宗教文化。长期生长在闭塞村落的村民,观看跳大神是为了治病驱邪,放河灯是为了照亮通往阴间的路,唱野台子戏是为了报答龙王爷,因此,文中到处可见与宗教、鬼怪相关的文化词汇。
(2)“阎王爷不但要捉团圆媳妇的婆婆去,现世现报,拿烙铁烙脚心,这不是虐待,这是什么,婆婆虐待媳妇,做婆婆的死了下油锅,老胡家的婆婆虐待媳妇……”[1]113
“Not only will Yama snatch the child bride away, he’ll likewise come after her mother-in-law to seek retribution.For what is branding the soles of someone’s feet, if not a form of abuse? A woman who abuses her prospective daughter-in-law will be consigned to a vat of boiling oil, and since the child bride of the Hu family has been abused by her prospective mother…”[9]214
例(2)中,愚昧无知的看客们用几个佛教文化词汇来议论小团圆媳妇被婆婆虐待的事件,如“阎王爷”、“现世现报”和“下油锅”等。在传递这些文化词汇时,葛浩文虽为美国人,拥有西方的宗教价值观,但依然选择尊重原文文化体系,如原文中的“阎王爷”,是佛教用语,是掌管人间生死轮回的阴间首领。在译文中,译者没有为了减少目的语读者对外语文本的生疏感而将其替换成“Hades”(哈得斯,希腊神话中统治冥界的冥帝),而是直接用了佛教词汇“Yama”。“下油锅”是中国古代传说中对坏人在阴间的一种惩罚,译文中的“a vat of boiling oil”忠实地传递了原文的文化信息。通过这两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到:葛浩文在翻译中刻意保留原文的异域语言特色, 体现了译者积极向英语读者展示中国文化特色的态度。
3 求同:文本风格的“叛逆”体现
3.1 段落的整合
《呼兰河传》是萧红行文风格最为突出的代表作,整部作品介于小说、散文与诗之间,没有完整的情节,没有贯穿始终的人物,各个章节之间也没有时间和因果的关联性。表面上看,萧红是在记录日常偶发的生活点滴,实际上是在用真挚情感传达对生活的热爱。“她无论在对话还是叙述的章节中,已经是非常技巧地避免使用华而不实、枯萎无力或过分纠缠不清的语句”[4]132。所以,“萧红体”具有以下特点:结构松散、偏用简单句、频繁划分段落。如第一章第六节中,作者用了41段笔墨描写小胡同里小贩叫卖麻花的场景,采用了许多相同结构的句子,不厌其烦地表达孩子们吃麻花时的急切心情:“第三个孩子的已经吃完了。”“第二个的只剩下了一点点。”每个句子都独成一个段落。这样的处理方式看似不太符合正常的思维方式,其实是作者故意营造出一种枯燥乏味的气氛。
译者在处理这些细节时,基本可以准确把握原文的信息,甚至可以创造出那种重复对仗的结构,“The third child has eaten all of his”、“The second one has a tiny bit left”。但是,精确传递原文所有的情感信息,可能并不能保证译文的成功。重形的西方语言体系要求词语精炼、结构紧凑,显然“萧红体”的表达并不符合西方读者的习惯,甚至会导致读者对于繁冗的语句产生厌烦情绪。所以,译者将原文的41段整合成了31段。
3.2 口语化的消失
《呼兰河传》以儿童视角为世人传达东北乡村的朴质、愚昧和封闭景象,所以更偏向于使用东北方言,如语气词“啊”、“呢”,口语化色彩浓重。
(3)“他二舅母,你可多咱来的?”[1]44
“Second Maternal Auntie, when did you get here?”[9]144
文中倾向用东北方言描写看野台子戏的场景,其中称谓词“他二舅母”是对孩子舅母的称呼,后半句中的东北方言“多咱”表示什么时候。但是,这些方言特征在译文中都被减弱了,“Second Maternal Auntie”虽然用了口语表达“auntie”来代替“aunt”,但是“maternal”带有浓厚的书面语色彩。另外,“多咱”被译成“when”,虽然简单明了,却缺失了部分方言色彩。
(4)说“晚霞”人们不懂,若一说“火烧云”,就连三岁的孩子也会呀呀地往西天空里指给你看。[1]26
If you say “sunset”, no one will understand you, but if you say “fire clouds,” even a three-year-old child will point out to the western sky with a shout of delight.[9]125
例(4)中三岁孩子看到美丽的“火烧云”,高兴得“呀呀地”叫。译文中的“delight”充分体现了原文的情感色彩。孩子那种咿呀学语的声音用“shout”来传达,虽然给读者留下了想象的空间,但是也缺失了原文中的孩童口语化的表达。
(5)刮了风,下了雨,祖父不知怎样,在我却是非常寂寞的了。[1]59
I don’t know how windy or rainy days affected Granddad, but I always felt extremely lonesome.[9]160
原文的口语化色彩不仅体现在词汇的使用上,还表现在句型结构上。由于原文采用儿童视角来看待周围的世界,所以倾向于使用对仗简短的单句,如例(5)中的“刮了风,下了雨”,译文却把简单的句子缩减成两个词汇“windy”和“rainy”,虽然句子结构更加紧凑,也准确地表达了原文含义,但是,损害了原文的口语色彩。
4 结语
文学翻译是一个集“忠实”和“叛逆”于一体的复杂的语码转化过程。葛浩文的《呼兰河传》英译本,不仅着眼于原文字面意思的传递,在对原著传达的意蕴和文化意象的处理上,也颇为成功。在《呼兰河传》的翻译过程中,他运用异化和归化相结合的方式,忠实再现了原文中的物质文化、宗教文化等内容,而原文中散文化的松散段落结构并不符合西方读者的审美口味,因此,葛浩文对原文这一特点作了较大的改动,使之符合读者的阅读兴趣。葛浩文创造性地处理了原文中的“萧红体”,恰是对“忠实”原则的补充,拉近了译文与读者的关系,也给世人呈现了一部特别译作。然而,我们不能否认,原著中带有儿童视角的口语化特点,在英译本中没有体现出来,这对原文的艺术特色造成了些许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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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柳 克
On “Domestication” and “Foreignization” in Literary Translation—Based on English Version of Tales of Hulan River
WANG Tiantian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Department, Bengbu Medical College, Bengbu 233030, China)
Preeminent translation is indispensible in “going to the global” of Chinese literature.In the translation ofTalesofHulanRiver, on the one hand, Howard Goldbatt, the translator, does his endeavor to “foreignize” the culture-loaded words with the characteristics of northeastern China to reserve “exotic flavor”; on the other hand, the loosely-connected structure of the original text has been adjusted for the readability, being “fluent and transparent”.However, it is noteworthy that neglecting the colloquial style is detrimental to reserving artistic characteristic of the original text.
TalesofHulanRiver; English translation; Howard Goldbatt; domestication; foreignization
2016-07-05
蚌埠医学院人文社会一般科学研究项目(BYKY14105sk)
汪田田(1986-),女,安徽舒城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翻译理论研究与实践。
H315.9
A
1009-3907(2016)11-004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