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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国民性的哲学转向

2016-03-21余欣奕

卷宗 2016年1期
关键词:德性民主

摘 要:中国国民性格的研究从近代开始一直遵循着自身的文化传统与批判方式,即是在传统文化框架内审视人与社会的发展。因此由于思想潮流、文化历史的演变与政治形式的束缚导致了中国国民性的研究仍然大陆道德文化类型,拘泥于文化形式的探讨,这使得国民性研究的哲学内涵也即性格背后的深层次逻辑与形式因素无法得到阐释。当代国民性的重新自我发现在受到新儒学与现代西方逻辑思维的影响,由于“全球模式”的复制,同时西式民主的急速扩张,这使得西方的法律与道德原则深刻影响着全球化下各国的公民生活。因此文化研究形式以及国民性研究的哲学方向更多的倾向于西方的政治形式与道德原则。在西方逻辑思想与“民主形式”的冲击这使得国民性研究从单一的社会文化形态转向精神文化本身,国民性中所蕴含的哲学内涵转向居于民族自身的社会选择与道德原则的意识化同一,这也为当代的国民性研究寻找到了一个合理合法的文化基础与意识出口。

关键词:国民性格;民主;德性;公民生活

基金项目:由西南民族大学2015中央高校优秀学生培养工程项目资助,项目编号82001607

传统意义上国民性研究一直都是对自身文化的反思以及社会群体的心理探究,它是对道德文化以及政治生活的自我改善。因此中国的国民性研究是在文化框架下的道德批判。

国民性是指在现代政治形式下,作为政治组织基础的“人”所具有的文化特征以及在所处文化环境下所产生的独特心理及行为表征。这种文化及行为特征的产生是由于受到自身文化原則以及政治形式的影响而造成的,而后产生的群体心理特征及同一化的社会心理表现。因此国民性格既是一种群体心理表现也是一种道德与政治形式的对于个体影响的直接反映。

当代国民性格的新发展,不再仅仅依靠传统与外来文化的结合来对自身“群体性格表象”进行鉴别。由于当代政体形式与政治、道德原则对文化自身的冲击导致大众心理特征与社会心理彻底的改变,因此国民性格的研究从单一的文化自审与道德、政治突围,转向对其性格自身的道德取向与逻辑形式的重新建构。

这使得我们必须从逻辑与政治哲学方向重新定义何为国民与国民性格。国民是指一个国家的公民,确切讲是国家层面下的“政治个体”,其“个体”自身已受到共同体的原则约束。这种约束是作为国家意志的“法律”与政治、道德原则对契约主体的约束。人只有在参与国家权力与政治活动才能称作公民2,因此国民的基础即是公民生活,而作为文化词语的“性格”传统意义是指人的心理特征与社会表现,但在公民社会下性格也就是指人的道德原则。以此看来对国民性格的分析本身就是利用西方的逻辑手段,从政治与道德形式出发,从而达到实现对两者自身的重新审视3。

百年屈辱史的中国,自“师夷长技以制夷”开始,知识界就开始了对自身的文化自审。由于政治版图逐渐割裂这使得中国知识分子开始了一系列的文化倒戈,借道日本用“物竞天择”的新思维企图打破了原有的“国道顺民”的传统思维,为国人的思想启蒙打开一扇明窗。这种西学东渐之风,最终的结果是由于甲午战争的失败而失败。改革家们被彻底的惊醒,他们企图通过全盘借用西方民主形式实现改良,用知识的革命来实现新的政治形式的确立,但同样的失败。

回顾历史,最早明确提出或研究国民性格的莫非“百日维新”的梁启超,他依据传统文化命脉从地理特征、民风民俗、教育、知识结构、文化方式等方面全面的归纳了中国的国民特征以及麻木、懦弱的原因。最终他基于大陆文化的批判与逻辑思维的缺失对国民进行了彻底的批判,游离于文化表面的批判也却难以为千疮百孔的中国提供一条光明大道。

这种批判最终的结果仍然是对自身传统文化的否定,企图用西方的政治文明形式与逻辑道德来改变中国人旧有的文化心理,割断血缘纽带关系的宗族社会形态来实现公民生活。这种构想显得那么力不从心,在此后的百年时间里,文豪墨客与政治家们都在利用传统文化自身的缺陷来实现西方政治形式的确立,但最终关于国民性格自身的审视却来回踱步。

对于国民性格的研究的目的就是实现对传统文化的重新审视,传统意义上的审视的方式是单纯利用西方的逻辑形式。这种方式最为著名的以金岳霖、冯友兰、熊十力等为代表的新儒家,他们用西方的逻辑方式重新解读沉淀的中国文化,最终企图实现文化与道德的自赎。受此文化潮流的影响,当代国民性格仍然是借用西方哲学的逻辑手段来对传统文化的审视。

自古我国文化系统里就充斥着“人定盛天”“天下为大,人则次之”“遵天道,顺人愿”的理念。政治文化的基础是作为同质化的个体,也即是在天道下不同个体的统一。从老子的“一生万物…道法自然”到孔子的“君子以德为本”,一直到存天理灭人欲的程朱理学,我国的文化特征即是要实现个体的完全实现,而实现的唯一手段是遵从统一社会道德。这不同于西方道德体系而是将道德自身就作为人的必然产物,认为德性必然符合人的本性。

国民性的自身属性,表明它是基于政治与道德原则对个体人生活模式的影响,因此它是一种生活状态。历史上对于国民性格的研究也即是对于国民当时所展现出来的精神状态的一种描述。以此看来这种,这种文化形式审视与道德自赎的分析并不能从本质上使得国民的精神状态与文化自审难以达到破茧而出的状态。因此只有通过重塑公民生活的基础构建一个全新的道德模式,同时重新梳理人与国家关系的重新才能实现对于国民性格反思。

在道德体系下个体意识的消亡,公民生活不复存在被完全统一的社会道德所代替。共同体由于拥有统一的原则,产生文化影响力最终导致个体的分离,也就是人与国家的分离。国家构建的基础从权力的分享到道德义务的绑架,这使得人自身失去了政治自由,这也正是因为近代的中国百姓麻木却亢奋的原因。个体为实现自身的价值,只有通过脱离共同体的道德主体的方式来得以实现。

国民性根植于它自身紧密的道德原则,而这个原则的建立不是因为政治形式与体系的推动。这是指道德原则先于政治原则建立,这不同于西方的体系原则。西方政治与道德体系从希腊城邦文明开始,一开始就是建立在统一的政治原则基础上,一直到启蒙时期,“人的重新被发现”是作为个体人的意识的觉醒。这使得人的特性在国家形成之前被完全消解,成为完全独立的个体。这个个体的一切行为都符合自身的目的也即是保存自身,使自身不会被消灭。在国家形成之前不存在道德与不道德、正义和非正义,一切的道德原则由于政治没有建立是不存在的。人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保全自身,国家的建立就是为了防止人与人之间无休止的斗争,为了防止力量不平等个体简单的失衡。国建建立的政治原则即是保全自身的同时,道德原则的建立。

政治原则是道德体系建立的基础同时也是决定性的因素,国家建立以后,为了防止个体与个体签订的共同契约的失效必须通过法律作为强制手段来得以保障。道德原则因此建立,那就是在权力分享与均衡的政治生活中,人的一切行为必须符合最高的政治原则那就是正义。

正义是一切人实现好的生活,好的生活是符合最高的群体理想。因此在国家建立以后它成为了政治理想,国家共同体需要公民的道德行为必须符合正义,因为公民生活的基础就是保障正义的实现。国民性格即是公民政治活动后所产生的个体道德现象,因此他反应是共同体的要求。这基于正义与个体本性的道德原则,使得西方的国民性格成为国家的政治理想的表征,进而对于推动政治理想的实现。

在我国正是由于历史上,政治生活上国人公民生活的缺失,以及没有实现从“神”到“人”的转变,打破最高的道德统一,实现人的政治化。这使得我们的道德体系始终难以符合国家的政治理想,也导致人与人之间的道德绑架。实现公民生活的逻辑基础是好的生活,但在没有公民生活的情况难以实现。国民性哲学内涵就是把政治原則的道德体系的重新确立,这个关键正是将同质化的个体从主体中剥离出来,实现人性的解放与政治理想的实现。

对于人的权力的约束,个体之间达成妥协这使得正义得以实现,但同时道德的基础也是保障契约的实现。因此在共同体框架内,人与人的关系是一种权力的均衡关系,每一个的权力都是相似的,这种相似性不同于道德的相似性,也就是每一个人都受到同一种道德原则的制约,而是由于权力的相似导致公民自身的权力欲的扩张,最终导致的是相似人与人的战争,这也正是西方国民性格的矛盾之处所在。因此研究国民性时最为核心的就是为我们的道德体系下的个体寻找到一个最高的道德原则。4

这个最高道德原则的合法性与确定性直接决定了作为道德服从者的个体的性格,也正是因为我们害怕受到迫害因此我们必须符合道德原则的约束。这一约束的直接后果是,个体道德性的彻底崩塌。个体的道德是个体为了维护自身不受到伤害而建立的思维原则,它是一种自然原则,而不是作为政治形式的道德原则。

在近代的国民性讨论中,毛泽东直接把中国国民性的弱点归结于落后经济状况下社会各阶层的矛盾与斗争,而最终的解决方式正是通过革命摧毁腐朽的道德体系建立全新权力社会与全民共享社会文化。这种方式达到的结果是对最高道德原则的摧毁,以此来实现个体的完全解放。个体的解放是对个体权力的释放,使得个体回到无政府状态。

他逻辑基础是人与人的共同属性,由于受到外来力量的约束使得人们必然的团结在一切,而通过契约形成共同体后同样是由于权力的相似导致人与人之间的战争,而国民性格正是由于这个道德体系的影响产生的类似于共同体意志的社会心理。但国民性不仅是一种社会心理,同样它也是国家的政治意识的体现,也是作为道德体系的重新规建。自古国民性被道德所绑架,但其身后是作为政治意识形式的权力分享难以得到展现。

因此对于国民性的批判,它是对自身政治文化与哲学基础的重新认识。在全球化与西方话语权的今天,我们只有通过审视共同体的政治原则与道德原则的关系才能实现文化自身的回归,这样才会使我们不会失去本土文化。国民性研究的基础是以逻辑方式重新梳理道德与政治的关系,而只有建立以个体权力为基础的研究形式才能实现对于国民性正确的批判。只有把国民性研究从单一的历史文化批判的理论泥潭中走向逻辑方式的政治原则的构建。不屈服于在西方人膨胀的道德自足,这样才能实现对于国民性的全新认识与道德救赎,进而实现全民的政治理想,实现社会生活下的道德的自我完善。

参考文献

[1]《中国文化的深层次研究》,p7,孙隆基,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2]《西方政治哲学史》,P65-69,乔治萨拜因,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

[3]《政治学》,p136,亚里士多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

[4]《中国国民性深层次分析》,p12-36,孙隆基,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5]《太阳朗照下》,P7-18,梁启超,译林出版社2008

[6]《西方政治思想史》,p16-28,斯金纳,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

[7]《什么是政治哲学》,p8,施特劳斯,华夏出版社2013

[8]《中国国民性分析》,p12-46,毛泽东,湖南出版社2008

作者简介

余欣奕(1990-),女(汉族),四川成都人,西南民族大学政治学院,2013级中国少数民族哲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西南少数民族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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