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青年政策的理论与实践
2016-03-19李春雨
李春雨
(南开大学马克思主义教育学院)
俄罗斯青年政策的理论与实践
李春雨
(南开大学马克思主义教育学院)
俄罗斯学者对青年政策的理论和实践研究,阐明了当前俄罗斯青年政策的中心任务和战略目标,以及俄罗斯现代社会不断变化的社会经济和社会文化条件下青年政策调整的基本机制。挖掘俄罗斯在制定和实施青年政策方面所积累的理论和实践经验,特别是探索他们在落实青年政策所出现的周期性反复,进而正确评估俄罗斯青年政策失效的原因,从而预测其可能的发展方向,揭示国家、社会、青年之间的多维互动关系。
青年政策;社会结构;理论模型;实践;俄罗斯
青年政策是国家、社会和青年之间的互动的多维话语体系。俄罗斯青年政策源于近代公民和公民政治体制。2005年年底,俄罗斯伊万诺沃州普莱斯市(Плec ИBaHoBckoй)举行了“青年与政治”研讨会,喀山国立大学教授留克申(Д . Люкшин)提出:“在基督教文化传统中,作为近代公民和政治社会体制中的青年问题是不存在的。因为基督教文化是尊重长老、权威崇拜,所以青年作为社会具体问题,它不存在,也没有存在的文化。”[1]
苏联时期,青年的权利和义务是由宪法及一套规范性的法令明文规定的,因而青年政策及其工作体系都是在宪法的规定下进行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国家巧妙地以意识形态区分了青年在社会革命中的作用,青年在战争中大规模动员群众,冲破了传统精英在战争中遇到的障碍。当代俄罗斯把青年发展提到新高度,“国家和社会应该把青年作为战略资源,比原料、能源和金融更重要的资源,从这个意义上说青年政策应该承担起俄罗斯救赎的重要目的”。[2]
青年是每个国家的战略资源,具有可执行性,但对于国家而言取决于如何动员和使用该资源。我国青年政策处于探索时期,“首先是要关注青年的特殊利益,制定独立的青年政策 ;第二是全面关注青年的成长发展需求,制定融教育与服务为一体的青年政策 ;第三是集中反映青年需求,制定专门的而不是零碎的青年政策。”[3]俄罗斯青年政策理论和实践探索已经取得一定成果,对我国青年政策的发展具有借鉴意义。
一、青年政策理论体系
青年政策是复杂、多维度的一系列方案和项目,青年政策研究者又来自不同政治结构、政治体制的国家和地区,因而具有实践上的差异性。但在导向和本质上又是同质的,也蕴含理论体系的一致性。
(一)青年政策研究的理论方法基础
假设社会资本、社会空间的有利地位世代交替,是资本持有者和资本申请者之间的最大竞争对象。上一代作为资本持有者和社会空间地位的有力占据者,青年政策致力于青年过渡的任务。
第一,平衡传统和创新。青年政策应该是在具体历史条件下,上下代在社会空间中的合理组合。通常情况下,国家和社会在管理青年过渡时期致力于传统和创新的平衡。如果人为地延长青年时期,国家和整个社会领域会停滞在一定的“领域”。相反,若缩短青年过渡时期,社会空间的战略地位会被那些没有足够能力和经验的人占有,相应的整个社会就会陷入过度冒险中去。这意味着社会的文化基础被破坏了,而代际之间的延续性损失。
第二,青年政策科学内涵的普及。青年政策的科学概念是不被日常生活接受的。普通民众不认为存在青年时期的过渡,也不认为青年时期过渡顺畅,将会对青年未来的生活有很好的促进作用。对于青年而言,接受教育、找工作、升职、建立家庭等这才是最经常的行为。但是所有的这一切需要青年跟社会上占优先权的人争取,最后的结果往往是青年失败。就需要号召社会为青年生存创造最低的社会保障,满足青年生活的需求,需要满足青年的切身需求的社会政策,否则,就会出现一代青年破坏社会机制和社会再生产。
第三,过渡机制不仅仅是代际之间缓冲的工具,也作为工业社会及其再生产的历史制约平衡机制。社会结构、社会文化关系以及社会政治交流形式变得复杂,需要为年轻一代创建一种独特的社会实验室。这一阶段青年可以大胆地尝试各种各样的环境,不断积累社会经验和社会资本。重要的是,这是打基础的阶段。青年的基本价值取向、生活策略和影响之后生活的社会实践都以这一时期为基础。正是这些因素是各个专门机构竞争的东西,这些机构尝试着让青年形成必需的行为准则。这就涉及国民教育的发展和实施,包括公民意识、爱国主义和融入社会等各方面的教育。这样,国家和社会各项活动的目的便在于培养出健全负责的公民。
(二)基于理论方法基础上的青年政策模式
1.“青年问题”与“青年资源”模式
青年政策在各国、地区的社会政治体系中体现模式不一,按照工作者(或青年政策执行者)与青年一代打交道的方式,便于分析,研究者设定了“青年问题”和“青年资源”两个方面。因为这也表现了青年在社会中是以“青年问题”还是以“青年资源”作为主导语参与社会生活,两种对待青年不同的社会态度导向,也会产生两类实践的青年政策模型。
青年阶段是过渡到成年的人生特殊阶段,存在特殊性。世界各国和地区致力于克服这一特殊阶段的困难,但同时对于青年阶段存在的特殊生活困境的认识,也取决于具体的社会发展水平以及社会文化特征。这对于俄罗斯而言是重要的,但问题本身就带有困难,困难在于形成大众意识,国家和社会若致力于给青年人提供解决上述问题的帮助,这种青年政策的行为模式为“青年的社会政策”。
青年是社会问题即认为人在青年时期相对于其他社会成员而言是有问题的。这种问题会表现在给社会带来紧张感,或许还会威胁到其他社会成员(比如在青年人吸毒问题上,就不仅是引起社会紧张感,也是给社会带来危害的行为。而且俄罗斯青年人毒品问题在21世纪初的几年是很严重的社会问题)。20世纪90年代末,“由于政治、经济、法律因素的不确定性,增加了生活风险,而不确定性成为青年焦虑(21.1%)、挫折(3.4%)和冷漠(13.8%)的主导因素,五分之一的青年害怕失去工作,他们时刻都在应付财政困难,俄罗斯青年酗酒、吸毒人数突然爆发性增加,表达对社会经济、政治的争议。”[4]因此,21世纪最初几年,绝大多数学者认为青年人除了具有自身困扰外,还带来潜在的社会道德恐慌,虽然道德恐慌只是虚拟假设,但也要引起重视。在荷兰也有许多青年存在轻度吸食毒品情况,但85%的荷兰人认为,把这种现象作为青年问题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一旦给青年人贴上“问题”标签,就意味着国家和社会要增强对青年阶段的检测,这种类型的青年政策明显是“国家监督的青年政策”,它的特点是预防性或直接排除青年阶段的问题。这种政策的好坏无疑是有争论的。
功利主义把青年作为社会资源的导向,是将青年政策看作国家和主要政党在执行各种项目、方案的决策资源。“青年政策能够快速地使青年完成过渡,从而更新社会结构。这种情况下不但不会出现青年过渡冲突,也不会有新旧相交的尖锐的代际差距。一般会把这种形式叫作‘动员型青年政策’”。[5]
青年作为资源的价值取向,将青年视同为社会资源一样具有战略价值,当前俄罗斯大多数专家学者同意这个观点,同时也被“俄联邦2025年前青年战略”所肯定,原因是“青年是国家的利益,是俄罗斯国家和社会的保障之一。没有青年参与,我们国家生活的各个领域不可能发生积极变化。因为从14-30岁之间的当代俄罗斯青年有四千万,占全国总人口的27%以上”[6]。而且根据俄罗斯社会人口指标的变化,俄联邦2012年统计数据,俄联邦青年人口有3160万,占俄罗斯居民总数的22%,到2013年的前22年间居民自然增长了23000人,[7]除此,2014年克里米亚共和国和塞瓦斯托波尔市作为两个新的主体加入俄联邦,致使俄联邦居民人口和青年组人口增加(根据克里米亚共和国2014年年底人口普查,共有2284400人,其中年轻人占了将近26%[8]。)根据相关预测,俄联邦14~30的青年人口在2024年达到最低,而2025年后会有数量上的小幅反弹。因此,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俄罗斯将青年作为社会发展战略的基本价值取向不会改变。
2.“社会化”模式
社会化理论强调从儿童到少年的延续性,与“青年问题”或“青年资源”假设理论相比更加关注青年向社会的“过渡”。“社会化”理论模式下的青年政策注重社会教化,但同时也了解在一些情况下青年事务是按规定程序办事的,从青年的相关工作安排这方面来说,社会教化和社会监督是相符的。基本的差异在于它们的目的不同,对待青年的态度也不一样,而大众意识里这些差异占了很明显的地位。但总体上可以说以社会化理论为基础的青年政策是俄罗斯侧重于管理青年融入社会系统,是俄罗斯社会和政治结构、具体社会实践在日常活动中培养青年形成相应价值观的具体活动。
第一,青年政策是管理青年社会化的机制。俄罗斯学者曼海姆(Мангейм)、沙宁(Шанин)的青年代际理论是这种学说的理论基础。作为青年社会化机制的青年政策,“国家和社会相对于年轻一代的活动的主要内容是青少年社会化的管理,其结果是新一代社会的社会结构的整合”。[9]俄罗斯很多学者对于青年政策的这种解释持支持态度。青年政策在此维度的理论关键是对社会化的标准确认。因为青年政策要求的是成功的社会化结果,而评价人类社会化的结果是多方面的,并且社会化也是青年群体在具有社会规范、文化价值取向的正向价值传递。所以,青年个体只有学会充任社会相应的社会角色,践行被社会认可的价值规范标准,行为模式符合国家和社会需求,才算达成了社会化。青年政策成为保障延续下一代社会文化的基础,这种青年政策的模式被看作是控制代际之间关系的“法”,也是能保证代际之间社会发展连续性的“法”。[10]
第二,青年政策是青年发展的社会机制。青年政策在这个维度的意义是为青年提供社会创新条件。青年政策在于创立政治、经济、法律等方面的条件,以促进和提高青年人的生活质量。也就是说青年政策的总体意义在于国家社会为青年发展创造积极的培养环境。[11]圣彼得堡学派对青年政策的研究是建构在这种理论基础上的,核心任务是为青年发展创造积极条件。俄罗斯当前处于社会升级时期,青年政策若为青年发展的社会机制,就要抵御来自五个方面的风险:“第一,这个情况来自于健康和青年人生活的威胁;第二,来自于青年人生活起点的不公平;第三,自我实现机会的不确定性;第四,社会价值规范的不确定性,包含社会价值失范,社会价值与社会制度脱节;第五,自我身份的不确定。”[12]俄罗斯青年政策研究者也意识到西方社会学正积极地研究预防对青年人产生影响的风险因素。英法学者研究青年“危险因素的预防范式”(RFРР):青年政策作为社会发展机制,也意味着它是基于风险升级的社会形态下,青年政策的专门机构代表国家权力部门致力于减少社会发展风险对青年人的破坏作用,在圣彼得堡学派得到重视。这种理念还要摒弃“问题青年”这一概念,因为青年政策的立场是营造良好的社会环境、注重科学技术方法,使青年一代健康发展,而当今社会所谓的“问题青年”都是由于风险社会形态、青年社会化的不利因素导致。
第三,青年政策的关键作用是融入社会。融入社会的青年政策在俄罗斯产生广泛影响是1998 年“欧洲委员会的青年政策”所包含的要点:“帮助青年人应对他们所面临的挑战和实现他们的愿望,在非正规教育背景下通过民主公民的培训来加强公民社会,鼓励青年人参与社会。”[13]融入社会理论看到了青年与社会之间的排斥,因为青年在向社会流动的过程中,有疏远社会心理,不希望被看作是影响政治权利的杠杆,也希望远离制定和实施各种社会活动决议的参与机制。此外,有一部分青年实行自我排斥的策略,拒绝参与社会、政治和公民活动。这样,青年政策的基本内容就在于,制定能够将青年纳入社会的机制、方案以及规划,并为其融入社会创造条件。
这个维度的青年政策面向生活在社会发展边缘的青年(包括农村地区),而整合他们融入社会的方法主要是非正规教育方法,包括研讨会、短期培训课程、各种业务,也是为了使青年积极融入当地社会。
3.“主体角色”模式
中国的青年政策是政府等公共部门为实现青年教化目标而在青年事务管理中制定的行为准则。一般而言,我国青年政策的执行主体是公共部门,公共部门的教育和社会服务必然体现国家的历史文化、政治体制、经济社会发展水平。青年政策理论依托社会学、政治学、经济学等,实践方式是针对特定形势所面临具体挑战而不断调整。可以说青年政策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社会事务。
俄罗斯青年政策研究者认为,青年政策形成和实践的主体因素不只是国家权力部门,所有的社会机构都应参与青年政策的制定和实践,特别是青年本身、家庭单位、教育机构。为了便于研究,俄罗斯青年政策从主体参与角度划分,“关于青年政策模式的类型取决于执行政策的主体。青年政策划分两类。第一类是国家层面的青年政策。主体是国家通过专门机构,一定程度上促进人的发展(教育、文化、身体素质、工作、休闲等方面发展)。第二类是公共层面的青年政策。主体是政党、工会、青年协会、企业。”[14]
第一类:国家青年政策。主体角色是国家通过其特定机构,或多或少地促进人类发展(包括在教育、文化、健康、工作、休闲等各方面的发展)。当然国家青年政策不得不含有意识形态和系列的思想教育。国家还可以依靠法律体系,规范巩固青年更接近国家需要,符合历史要求,也符合人和社会发展需求。
第二类:公共青年政策。是以各政党、企业界、工会、媒体、青年组织作为主体因素。需要注意的是,这些主体可以依据自身资源,组成各种类型的青年政策。各政党的青年政策会在国家法律限制下,生成下一代青年的理想模式,其实这为社会政治发展提供了一定参考。
当前俄罗斯很多学者认同国家青年政策和社会公共青年政策是一体的,若是必须区分,则侧重于公共青年政策。
(三)青年政策研究的技术基础
话语技术:每个国家和地区都有对青年一代在价值、使命、教育等方面的认识,这些态度认识成为各个国家和地区制定青年政策和青年活动的重要理论来源。各国和地区制定青年政策在话语层面包含:(1)青年一代教育成果最平常的表现形式;(2)社会机制基本的价值规范特点的认知,保障融合青年的世代延续性的认知;(3)青年政策实践可能的和可以接受的具体事物。但也要认识到青年政策话语层面的技术分析实质是认识霸权的斗争,而这种斗争也往往是官方(科学、政治)话语体系和日常话语体系不能沟通,会在青年政策的实施中产生矛盾。
组织技术:青年政策应该是法律规定规范的、严格规定的不同水平的青年工作的综合体,甚至它在实践程度上是国际的,是不同国家和社会之间的综合体,这个综合体是不断变化和转变的。
青年政策组织技术是集中和分散的,整体和部分,甚至是国家和社会。因而分为注重中央、地方和地方机构的相互关系与水平关系两类。当今大部分欧洲国家和地区的青年政策向地方水平转移,因为青年的文化、生活空间都是在地方进行的。
规划技术:除了描述青年政策在实施过程中,具有监管作用的政治机构或社会机构的执行状况,还要在青年政策世界范围内和俄罗斯实践范围内,对其实践评估、价值分析等方面的研究。目前,俄罗斯青年政策研究者也有大量旨向未来的青年政策研究,分析青年群体的变化、青年政策可能的改进方向、青年政策未来的设计方案等。
评估技术:建立在国家、地区层面上社会实践的青年政策,对此必须有明确清晰的认识。评估技术重要的特点是对青年政策践行者(青年、青年政策的执行者)的估量。但实践中对青年政策的主体——青年,或者青年政策的实施主体——青年政策执行者,两者之间作为实践主体转换的评估也是难以完成的。根据测量技术不同,评估模型分为侧重于青年组织团体的评估;旨在青年个体的直接沟通评估两种。
实践技术:包含本土和国外社会工作者的经验汲取;青年政策直接实践环境工作者(青年人和教师、社会工作人员、其他工作人员)相互关系的配置;青年政策法规、可供使用的规划,还有那些创新的技术等在日常社会的实践。
青年政策是多维度、复杂的系列项目。涉及社会政治结构、具体社会实践,也涉及公共部门对青年生活行为、价值观、日常活动的规范引导。因此,要把青年政策当作独立机制,在国家、社会、青年一体关系中分析其运作效率。
二、青年政策实践探索
当代俄罗斯社会政治、经济、文化都处在独特的历史时期,青年政策及工作机制区别于传统俄罗斯、苏联,具有自身特性和现代公民政治特征。俄罗斯青年政策 “形成和发展区分为几个重要的历史阶段。第一阶段:国家青年政策的制度化时期(1991-1996年);第二阶段:国家青年政策稳定发展阶段(1997-2001年);第三阶段:寻找多种国家青年政策方案时期(2002年始)”[15]。其中包含:创建法律、青年国家政策经济和组织机制的执行情况(1994-1997年);为青年成为公民和实现社会的自我而加强条件(1998-2000年);创造和发展条件培养青年形成公民意识,以期青年人个人的社会实践能积极参与俄罗斯社会改革(2001-2005年)。
(一)制度化时期(1991-1996年)
青年政策制度化时期是俄罗斯国家市场化改革之初,青年政策几乎在政府的市场改革方案中被消除,直到1992年青年儿童组织举行了“我们的诉求希望被听到”的全俄运动,结果是出现了“国家青年政策紧急法令”(1992年法令),“该法令在后苏联时期第一次以立法的方式加强了社会经济方面,法律方面积极组织方面的保障。”[16]该法令概述了落实国家青年政策的最基本方向:保护青年权利,为青年的身心发展创造条件,在劳动就业领域提供保障,为年轻家庭提供的最低限度的社会保障服务,为有才华的青年人提供服务,为青年协会和青年国际交流提供保障。
伴随1992年法令创立了俄联邦青年委员会,这在当时意味着青年及执行青年政策部门地位的提高。1996年之前,基于俄联邦国家法律监督下的1992年法令几经修改,一直沿用至2001年。1996年年底,陆续颁布了“俄罗斯联邦国家青年政策的主要方向”(1993年决策)“俄罗斯青年”等类似青年政策法。这一时期青年政策在实践中重要的成果是在俄联邦主体内创建了一些类似俄联邦青年事务委员会机构。
这一时期俄联邦青年政策考虑到国际法律协定和发达国家的经验,包括国家青年政策的原则、目标和实践方式。它的显著特点是权力机关区分了责任水平和国家青年政策拨款的预算(支持青少年组织、某些单独需要帮助的青年社会项目等)。青年国家政策的实现依靠国家机关、政府部门官员、青年组织、青年协会、青年公民。
到1996年年底,俄联邦形成了一般水平的青年组织、青年机构、青年服务机构体系。截至1996年年底,在俄联邦地区水平青年事务组织结构有4个部委、7委员会、1个部中央机关、35个青年事务委托部门、还设立了1个青年政策问责机关、8个重要机关设立了顾问等。总之,俄联邦“1995年在地方水平设立了1687个青年事务机构。[17]”
(二)稳定发展时期(1997-2001年)
为确保国家青年政策执行:创建法律,监督青年国家政策经济和组织机制的执行情况;为青年成为公民和实现社会的自我而加强条件。从1992年创建俄罗斯联邦青年事务委员会,经1996年变成俄罗斯联邦青年事务国家委员会。在1998-2000年间,委员会几次撤销然后又恢复。2000年俄罗斯联邦青年事务的相关职能转接给俄联邦教育部。
从1996-2001年俄联邦、地区和地方当局依靠青年政策落实青年工作。具体实施方向和平台是网络机构、俄联邦青年团体实验平台形成与新技术相结合的创新青年工作方法。这个时期取得了一些成绩:安置和促成了超过2万青年就业、创业;用于青年活动的经费也增加了,如从1991年青年夏令营经费是510万,而2001年则是900万;俄联邦有15个州由财政全面支持,解决青年建造或者购置住房;俄联邦地区现有的青年团体形成有效的合作机制,有公共组织俄罗斯青年联盟、全俄社会组织青年住房联盟、俄联邦青年律师联盟等;俄联邦截至2001年前有100个青年就业、职业指导,2000多个为残疾人、青年、吸毒者提供的服务热线,41个青年信息中心,12个青年小企业促发展中心。
青年政策的低效率也体现出来了,当时青年政策中包含提升青年工人技能的方案,但当时青年工作人员的专业水平是比较低的,2002年俄联邦青年工作报告指出:“存在着许多青年工作人员的配置问题。在国家范围内是有人才培养体系的,但它的工作是不协调的,取决于青年政策执行的无力等”[18];国家青年政策战略性失策:一方面由于国家解决青年工作基础设施与青年政策要求不一致,另一方面在国家机构中没有独立的青年政策执行部门(这是由于俄联邦青年政策沿袭了当时苏联的执行体系的结果);低政治地位的青年政策导致无论是联邦水平的青年政策,还是区域水平的青年政策在整个国家结构体系中处于虚无状态。由此导致2001年时2/3的俄罗斯青年认为青年政策没有明确的目的性、青年在物质领域的生产比重从1999年的44.4%降低为2002年的41.4%、医学研究指标表明51.7%的青年及儿童的健康状况功能异常、80%的青年偶尔或者经常经理财政困难、青年犯罪蔓延,包括截至2003年1月有17.9%未成年人接触毒品。
由于青年政策执行主体低效的运行,上述青年政策的困境,俄联邦开始寻求新的国家青年政策的替代方案。
(三)多途径寻找时期(2002-2013年)
“颜色革命”对俄联邦青年政策产生了深刻影响。“颜色革命”“专指以某种花卉或物品为代表,亲西方或亲美国政权变更行动。具有非常显著的特点:即采用非暴力的、和平的手段,通过政治选举的方式来达到政权更迭的目的……表明上是那里的人民的民主运动或更换政府的内部政治活动,但背后却是在西方政治势力的操纵下进行的……自2003年起的3年时间内,先后在格鲁吉亚、乌克兰、吉尔吉斯斯坦3个国家发生。”[19]此时俄联邦也反思道路选择问题。因此这个阶段创造和发展条件培养青年形成公民意识,以期青年个人的社会实践能积极参与俄罗斯社会改革成为青年政策的首要任务。
这个阶段有两个文件对俄罗斯青年政策发展有特殊意义,这两个文件都重视青年组织活动:《政治社会活动专家》系列文件、《青年领袖协会章程》(2005年底)。第一个文件从下面几个方面进行了改进:探讨通过国家安全棱镜讨论青年政策方案;青年政策指向群体不应只是14-30岁青年,也包含7-14岁儿童向青年期的过渡,甚至青年父母和青年相关联的人都应该得到关注;青年受教育的权利要延长至18年;确认青年使青年政策得到主体地位,与青年相关的国家权力机关、社会公共组织、各类协会都是为青年服务;青年政策要有连续性,确保为青年发展提供最低的社会服务和物质条件,包括社会倡导积极思想,打击极端主义、侵略行为和暴力活动。第二个文件是在反复修改俄联邦原有青年政策基础上修订的带有战略性质的文件,它的修订还在2005年通过青年工人论坛讨论,确定了以下几个方面内容:基于青年参与社会的年纪不断下降,青年年龄边际应该确定在14-25岁;国家应该把青年当作国家发展的潜力;青年在生活福利上应高于一般富裕公民的10%-15%,贫困青年的比例应低于社会贫困人口的15%-20%;社会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应该优先保障青年工作的进行;为了落实青年政策战略设立公共-国务院,除了国家的代表、社会知名人士、企业、社会团体,俄联邦议会代表在公共-国务院中都占有相应份额;增加财政投资、加强政策评估(包括综合指标、预期指标、实践指标和影响力指标等)。
“俄联邦政府2012年政府活动”对青年政策的发展具有里程碑的意义。[20]它延续并区别于以前的青年政策:确立了青年参与社会政治经济建设的有效模式是国家发展的战略;青年团体(包括工会和学生团体)、青年劳动力的发展、青年爱国主义是同等重要的活动;系统推进有才华青年的服务平台,包括继续开展旨在提高青年竞争性活动的专业性竞赛、创造性竞赛、体育竞赛、科技奥运等;来自小城镇和农村地区的青年要得到特别关照;扩大地区(城市)的服务网络平台;特别是困难青年、被收养儿童、问题儿童做出预防性社会援助方案。在总体战略下设具体的青年项目,“现代教育”“青年健康卫生”“俄罗斯青年公民实惠和舒适的房屋计划”“青年农产品行业”等,标志着俄罗斯着力构建新社会状态的一项新的战略转型。
总之,俄罗斯青年政策曾经争论青年政策作为独立的部门并入国家政府体系是否可行;几次立法修正青年政策的目标、原则、相关执行条例。通过20多年的努力,当今青年政策在俄联邦运动旅游部门和联邦青年事务机构都是联邦水平的体现,联邦主体内有2个中央青年政策部、10个联合部、6个国家委员会、22个青年政策委员会、5个办事处。超过150个国家机构、地方国家机关处理青年事务,在以上部门有10万以上的专业工作人员。
尽管取得了进展,但不完全符合未来经济社会的挑战,鉴于欧美国家青年政策趋势,新的工作方法以及俄联邦青年政策本身存在的法律、经济、组织条件和社会保障方面问题,2013年俄联邦科技教育部命令创建了培养青少年方面的国家政策部门,当时这个政策部门执行制定俄联邦国家青年政策功能,计划活动也属于俄联邦青年事务机构管理。在尝试很多失败的青年政策工作后,俄联邦政府2014年11月29日批准了“2025年前国家青年政策原则”(以下简称“原则”),指示了青年政策的发展趋势。
三、青年政策前景与趋势
“原则”肯定了过去20多年里,俄罗斯国家在生产能力和竞争能力的发展,承认青年政策作为的因素。但是在社会可持续发展阶段,如何评价青年政策作为社会政策促进社会发展的作用,以及青年政策在未来如何实现科学的替换模式是关键。
同年,根据联邦青年事务部的需要,负责经济和社会服务的国家科学院的专家向总统提交了一份“俄罗斯青年2000-2025:人力资本负责”的分析报告,为青年人力资本发展提供了三种方案:消极的方案是延续以前国家青年政策和青年服务的相关内容;均衡的方案首先找平以前青年政策积累下来的负面事务,寻找应对的积极措施改变青年的不良现象;积极的方案是不只弥补以前青年政策的不足,而且也保障青年政策在2025年之前的中长期发展。
根据当今经济政治条件及“俄联邦2020年前长期社会经济发展方案”“俄联邦2020年前阶段创新战略”,俄罗斯青年政策选择均衡发展方案。首先,这是由于俄罗斯青年人口的指标不断完善。根据俄联邦2012年统计数据,青年人口有3160万,占居民总数的22%。近两年青年向健康生活方式转换,青年人口占居民总数27%左右,据 “原则”预测青年人口在2025年将会持续增长。而2014年克里米亚共和国和塞瓦斯托波尔市作为两个新的主体加入俄联邦,这两个新联邦主体青年人口占其总人口数的26%左右,是较为理想的人口指标。其次,支持青年社会企业活动的计划,在地方发展的挺快,这些活动的成果要在中期才能感受到。支持青年才俊的机制有利于把新技术推广应用于生产活动中。再次,尽管青年群体在社会群体中有异质性,但青年文化不断朝向有创造力方向发展,这正是社会发展所需要的。而且俄联邦也支持大学生团体、各种不同形式的青年团体进行自我管理,在新的爱国主义和人道主义基础上形成新的价值观。“到2025年前俄联邦国家青年政策”方针,致力于解决传统青年政策存在的问题,例如:较低的社会积极性、落后的制度、不完善的立法、对青年研究的缺乏、现代化信息技术支持和维护的缺乏等。
综合“原则”及“俄罗斯青年2000-2025:人力资本负责”报告的新指导方针,未来俄罗斯青年政策着重实现以下几个方面:(1)青年主体性的发展,在社会进程中青年表现出作为平等的社会主体有能力积极地发展;(2)在落实青年政策框架内形成国家、商业机构、社会、国家教育系统的分支与合作系统;(3)完善青年政策落实的现代化信息支持活动等。
现阶段俄联邦青年政策的中心任务,其设计在未来发展方向会考虑三个宏观方面:俄罗斯不断变化的经济、文化条件下的社会机制;整个俄罗斯20多年青年政策经验;全球化挑战下,欧洲国家的经验,特别是欧洲国家系列的解决青少年问题的经验。例如:欧洲国家把失业和教育改革联系到一起;特别是德国分散管理的青年政策,把权力机构转移到地方,让地方因地制宜;发展非国家性质的青年政策管理系统,增加“儿童之家”“青年社会”等这类形式帮助青年的私人载体。
四、青年政策讨论
俄罗斯青年政策由于制定政策很快,但实践中的工作人员达不到相关要求,形成了政策和实践的失调。首先是制定青年政策方案水平和政府机构的社会实践功能的失调。这种失衡使青年政策的价值、目标、模型和工作环境在青年政策中无法实现,或者是转变成为与之相反的事实。其次是青年政策的计划纲领和技术水平之间的失衡。由于缺乏技术支持或者当前存在的社会目标不相符,典型情况是制定青年政策方案和计划不符合实际。例如:在俄罗斯地方的青年政策法案中与预防青年人麻醉类似问题就没有什么实际效果。再次是青年政策水平和日常社会实践之间的失衡。俄罗斯定位于全球战略水平的青年政策与青年生活实践不匹配。那么青年工作者如何能把规划好的基本条例渗入自己的思想,这对青年政策的实施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青年社会团体面临的情况就是很好的例子。社会工作者和教育工作者的日常工作会牵涉到青年自我组织的形式问题,他们的工作会导致青年组织变成伪社会组织,由此,青年会失去真正的参与机制和管理机制。
总之,尽管俄罗斯青年政策取得了一些进展,但国家和社会在青年政策领域不完全符合21世纪的挑战。在俄罗斯国家现代化条件下,要有创新的工作方法,特别是以法律保障创造经济、组织条件使青年融入社会,完成自我实现。对于青年团体、青年运动、青年议会和青年组织活动是青年政策在俄罗斯现代化范畴遇到的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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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Theoretical Analysis and Practical Discussion about Youth Policy in Russia
Li Chunyu
(School of Marxism Education, Nankai University)
act: This paper not only aimed at analyzing the theoretical models and practice patterns of youth policy on contemporary Russia, but also intended to clarify the central tasks and strategic targets of the current youth policy in Russian Federation. Besides, under the dynamic social economy as well as changing social culture conditions, the basic mechanism of adjusting Russia’s youth policy was also illustrated. On these basis, this study revealed the accumulated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experience of Russian Federation about youth policy, especially analyzed the periodical repetition during implementing youth policy. Consequently, the failure of Russia’s youth policy could be correctly assessed and the possible development direction of youth policy could also be predicted. As a result, the multi-dimensional interaction among country, society and youth were well declared.
rds: Youth Policy; Social Structure; Theoretical Model; Practice; Russia
D431
A
1006-1789(2016)04-0121-08
责任编辑 曾燕波
2016-03-30
本文系黑龙江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项目“ 黑龙江省农村基础教育与高师教育理念、结构、模式一体化”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12512339。
李春雨,南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俄罗斯公民教育、俄罗斯青年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