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女性主义视域下的《大地》

内容摘要：本文从生态女性主义的角度对赛珍珠作品《大地》进行了分析，首先介绍了赛珍珠和她的作品《大地》，以及作品中所体现出的生态女性主义思想，然后从大地和阿兰以及女性的一生等角度详细论述了赛珍珠的生态女性主义思想，认为其对于当前文学研究中的生态女性主义研究具有一定的指导和借鉴意义。

关键词：赛珍珠 《大地》 生态女性主义 阿兰

一.引言

赛珍珠（Pearl S.Buck）1892年出生于美国，父亲是一个传教士，对佛教和儒学有很深的了解，她的妈妈在文艺以及文学上有着很深的造诣。赛珍珠在四个月大的时候被父母带到了我国江苏地区，在一个中学里面定居下来，在中国长大的赛珍珠，了解了中国的风俗，学会了汉语，在妈妈的引导下逐步走上写作的路程。她曾嫁给农业经济学家约翰·洛辛·布克（John Lossing Buck），随后，夫妇二人迁居到安徽的宿县（今宿州市），宿县的生活经历构成了赛珍珠写作《大地》的素材。1938年，赛珍珠因其对中国农民生活史诗般的描写以及为中国题材小说做出的开拓性贡献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作为赛珍珠的代表作，《大地》从自然生态的角度讲述了皖北农民王龙娶了大地主皇家的丫头阿兰，夫妇勤劳节省，买进一定量的土地，日子变得富裕起来，但一场旱灾夺走了一切，只好全家流落南京，就在王家家族走向没落的时候，一场暴乱使得王龙夫妇获得一笔意外之财，使得他们重返家园，再次买地，后来成为当地有名的大地主，但在王龙的晚年，家族开始出现衰败的迹象，三个儿子似乎都对土地失去了兴趣。

二.女性主义在《大地》中的体现

赛珍珠作为妇女解放的代表人物，一直比较关注妇女的权益和女性的命运，在中国生活的几十年里，她深深感受到了中国社会中男女不平等现象，她渴望了解中国妇女的生活，对女性充满关心和同情，这一些都在她的作品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赛珍珠不仅从内心深处关注女性，而且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去表达对女性的同情。自从她回到美国之后，就实施创办了国际性无种族歧视的援助机构，还成立了赛珍珠基金会，尤其是关心社会当中那些最底层的弱势群体，她也投身妇女解放运动之中，亲力亲为。

在《大地》中，土地对于农民而言是希望、收获和富裕，王龙发家的过程就是在不断买地、耕种，辛劳，从而收获的过程，小说中的细节“新婚的王龙夫妇舍不得扔掉吃剩的桃核，就把它埋在院子里，年复一年，随手种下的种子生根发芽长成了茂密的桃树，结出了丰硕的果实，这棵树就是见证了王龙孩子们的成长，见证了一家人的悲欢离合。”可见，赛珍珠的生态女性主义的思想在《大地》中通过孩子的成长表现得尤为突出。

另一个情节则是赛珍珠巧妙地将女性的孕育功能与土地的生生不息有机地结合起来：“奶水往往越来越多，有时候为了不把衣服弄脏，她撩起上衣让奶水流到地上，奶水渗入土里，形成一小块柔干，黑色的沃土。孩子长得很胖，性情也好，他吃的是母亲给他的永不枯竭的奶汁”，通过这样的描写，大地和母亲的角色就完全水乳交融般地结合在了一起。在面临饥荒的时期，为了保住一家人的生命并维持生计，王龙决定贱卖土地，在这个紧要关头，刚生完孩子的阿兰（oh，land的谐音）拼命阻拦，并以杀死孩子为要挟，这才使得王龙断绝了卖地的念头，也为全家的生活留住了希望。这一残忍的举动反映了阿兰的果断和远见，也突出了在特定时期土地对于农民的重要意义。

在我国传统的文化中，大地经常被比喻成母亲，古代的时候有女娲造人的传说，大地和母亲的关系即自然界和人类之间的关系，而且还体现出自然界和女性中存在的本质关系。而对于西方女性主义，最重要的内容就是自然和女性的认同。赛珍珠的生态女性主义思想跨越了中美两国文化的边界，将大地和女性共有的特性结合在一起，为生态女性主义研究提供了难得的价值参考，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三.与大地共生的阿兰

王龙第一次看到阿兰时，就觉得她的眼里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悲凄，阿兰的悲凄来自于她在黄家当丫鬟的日子，王龙进黄家迎亲时就发誓要让这个女人过上好日子。一生中最让阿兰感到骄傲的就是给王龙生了儿子，所以即使重病卧床，也对昔日同在黄家作丫鬟的杜鹃说：“你可在大老爷的家里待过，数你长得漂亮。可是我己经嫁人了，给他生了儿子，而你依然还是个丫鬟”。阿兰的悲凄也在于她始终都不明白，她和杜鹃事实上没有太大的差别，她的家庭和社会地位并不会因为她的生育功能有所提高，而更加悲凄的是她并没有意识到她身上蕴藏着的力量、勇气和智慧足以改变她的命运。

王龙家对土地的认识是不同的，就是在这样的态度下产生了不同的命运，但是在生态意识的角度上还是存在着共同点。赛珍珠在创作中对女性的关注较多，比如《大地》中的主角，作为王龙结发的妻子阿兰，聪明和很强的生育能力，阿兰默默无闻而又任劳任怨，但是在面对不公的时候也是能够勇敢地去反抗男权社会的不公平，和大地一样，抗击天灾人祸。

赛珍珠在看似不经意间使阿兰与大地融为一体，这更是加强了女性与自然之间的联系，干活的时候阿兰“满头大汗，一脸泥土，浑身成了和土地一模一样的褐色城牢。女性和大地的孕育功能使她们之间似乎有了某种天然的联系，女性哺育子女的天性和大地孕育万物的自然属性之间存在着一种等同关系”。麦茜特指出：“有机理论的核心是和自然，尤其是地球与一位养育众生的母亲相等同：她是一位仁慈、善良的女性，在一个设计好了有序宇宙中提供人类所需的一切。”

当阿兰平静地告诉王龙她们就要有第一个孩子时，王龙喜极而泣，王家可以在这片土地上传宗接代了，王龙的父亲听到消息后，第一反应是“这么说快有收获了。”王龙和父亲都是在用朴实农民语言把大地和女性的孕育功能之间划上了等号。

其实，王龙一直觉得阿兰是一个很土气的女人，但每当想到阿兰给他生下六个孩子的时候又觉得没什么可抱怨的，他会认为妻子是和大地一样多产的，这让两个人都觉得是很自豪的事情。阿兰自己也认为，她是生了儿子的人，其他的女人哪怕再漂亮也是不会生儿子的，她的第一个儿子就是在收获季节出生的，那时候还一定要在下大雨之前把庄家收回家，这个时候即将分娩的阿兰也是参加了庄家的收成，在丰收的当天晚上，阿兰就生下了自己的第一个儿子，所以母亲和大地的角色就这样被作者巧妙地联系了起来。

王龙作为千千万万中国淳朴农民的代表，在中国大地上演绎了平凡而又感人的故事，突出了土地是农民赖以生存的基石，而通过刻画阿兰这一形象，深刻地反映了中国妇女的勤劳和智慧，阿兰不正是王龙一家人精神上赖以生存的“大地”吗？

四.大地和女性的一生

赛珍珠《大地》创作于1931年，是一部以中国背景为写作体裁的长篇小说，《大地》记叙了普通农民家庭围绕土地展开的挣扎和奋斗的一生，《大地》反映了当时社会中女性受到的不平等待遇，也对中国社会农民进行了生动逼真的描绘，对当时的社会现实进行了深刻的抨击，对顽强不息女性主义进行了热情的讴歌，在当时的东方社会，由于女性社会地位低下，必须依靠于男人，但同时又被男性所歧视和压迫，大地的存在是和女性息息相关的。

赛珍珠的《大地》始终以一种生态天然的风格去描绘女性的想法，阿兰所代表的就是一个虽然受尽压迫但还是在男性为主的时代里承受逆来顺受，任劳任怨的典型中国农民妇女形象，同时也把自己的所有想法都放在了一些女仆、妻子、母亲、媳妇等的这些角色上，小说的中心就是阿兰。《大地》在赛珍珠的笔下描绘了女性勤奋进取、积极主动、勇敢拼搏的精神，尤其是在王龙的软弱性格下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大地》中的阿兰，在家庭中扮演不可或缺的角色，如果没有阿兰就没有这个家的发展与进步，阿兰能很好地完成家里面的事情，这也间接的表明她并不是一昧的按照王龙的喜好去对付该做的事，在做事的过程中也表达出自己敢于担当、勇敢独立的一面，也体现了阿兰具有一定的主观能动性，不仅仅只会被迫的接受。

艰难时期，阿兰凭着自己的辛劳一步步让家庭走向富裕，变得更加殷实，相比王龙而言，阿兰可以做很多的家务，正如一些收柴火的杂活等等，在阿兰的收拾下，那个家才更加有生气，当王龙为阿兰生头胎而犯愁时，阿兰却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发生饥荒的时候，王龙的优柔寡断导致了全家人饿肚子，只会唉声叹气，正是阿兰勇敢的拿起刀杀了牛，表面弱弱的阿兰帮助王龙和家人解决了生计。

赛珍珠的想法并不是天生的，她在自身成长的过程中也经历了很多，就是这样的生活状态逐渐形成了她的思想，也通过自身的观察和亲身体验一步步形成的，她很小的时候随父母来到中国，在当时父母作为传教士是很辛苦的，但赛珍珠却很快就适应了这种辛苦的生活。虽然赛珍珠的父母性格是完全不同，但他们却是有着同样坚强的意志，父亲在赛珍珠的作品中，其实就是她小时候记忆的直接映射，一直以大男子主义去对待自己的妻女和其他女性，虽然她对父亲心有怨恨，但对母亲的爱却很执着。

阿兰在向男性主义抗争的同时，也打破了那个时代对于性别歧视的思想，她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男人们证明，女人一样可以有决策的能力，并能展现出女性的强大力量。

五.结语

纵观以上分析，作为一个游走在中美两国文化间的学者，具备“边缘人”的身份，赛珍珠通过切身经历，表达了对中国传统女性的同情和怜悯，她正是用自己的作品向世界证明，自己高度关注女性的权利，积极参与追求男女平等的社会活动。对于整个社会来说，赛珍珠的女性主义是有着巨大贡献的，《大地》正是从生态女性主义的角度反映出赛珍珠对于女性地位的认识以及具有乡土气息的女性形象的刻画，她所折射出的女性文化，对于当前文学研究中的生态女性主义研究具有一定的指导和借鉴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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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董永义，中国矿业大学外文学院讲师，主要从事大学英语教学，英美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