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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贵州石门坎教会学校教育简论

2016-03-18杨若飞

广西民族师范学院学报 2016年3期
关键词:门坎苗族双语

杨若飞

(贵州医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贵州贵阳550025)

近代贵州石门坎教会学校教育简论

杨若飞

(贵州医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贵州贵阳550025)

文章通过论述近代贵州石门坎教会学校培养苗族人才的史实和成绩,指出其民族教育的开放性和针对性的相关问题和理论建设,从而为探讨我国民族地区及少数民族教育的发展和方法寻找一条合适的途径。

石门坎;教会学校;民族教育理念

民族教育是教育的一个分支,是发展少数民族文化的重要平台,如果缺少民族教育,则教育内容和形式会变得单一,民族文化传承就会不断萎缩。当代民族教育内容代表了民族文化发展的要素与总和,中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发展中国家,很多少数民族生活于边远山区,实行民族教育是中国现代教育的客观要求,是社会主义教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追述贵州西北石门坎教会学校20世纪前期教育的成功和经验,可为现代民族教育的发展提供一个借鉴的平台。

一、石门坎教会学校由来与取得成绩

光绪二十三年(1897),美籍教士党居仁来到偏远的贵州安顺传教兴学,他的学生杨庆安随后在安顺设立苗夷学校,开启了贵州西北部黔西、水城、毕节、普定、威宁、大定(今大方)等县民族教育的先河。1887年,柏格理受基督教“西差会”的差遣,从英国不远万里来到云南昭通地区布道传教,1904年他在党居仁推荐和指点下深入黔西北威宁一带,利用地方官的掩护,在彝族土目的帮助下开始兴建教堂、学校、医院、麻风病院、孤儿院、养老院、幼稚园、声盲学校、邮政代办所等现代机构,特别重视对教育的投资,学校里先后建立了宿舍、礼堂、游泳池,运动场等,开启了贵州西北现代民族教育的旅程。1910年,柏格里所属的循道公会西南教区建立了教育委员会,驻地于石门坎,以教会传道方式来推动教育,并在各地设立分校,1915年学生入学达400多人。由于威宁石门坎地区属气候高寒,学生经常染上寒症,柏格理和他的妻子对病人精心护理,但不幸的是在医治病人之中柏格理染上了疾病,倒在了自己热爱的岗位上。

石门坎教会学校的教育制度采取西方教育和苗民文化结合的方式,规定小学毕业成绩优异者送入云南明诚中学就读,继而到四川成都升入华西大学或者南京边疆蒙藏学校(抗战时期迁到重庆)和其他院校进行深造。学校经费基本由循道公会承担,学生每学期只需交部分的当地特产玉米作为入学之资就可以进入教会学校读书,如家境困难的学生则减免学费。柏格理所属的循道公会是一个强调教育的传教宗派,柏氏又出身于英国下层,面对乌蒙山区苗民长期以来文化落后的现象,柏格理秉承着“哪里有教堂,哪里就有教育”的理念,并依托自己所在的教会大力兴办学校教育,从1905年起到1912年,教会学校招收苗族学生不断增加,形成了高级、初级男女两部。1912年,时任教育总长的蔡元培规定小学必须男女同校,石门坎苗民小学率先响应国家政策号召,建立了男女同校的光华小学,这是中国现代教育中最早男女合校之一。1943年改成石门坎边疆民族中学,1953年,据威宁县政府统计石门坎学校共有28所,学生2739名,苗族学生1032名,彝族学生808名[1]186,从这些数字上可以看出教会学校对西南民族教育做出了时代性的贡献。石门坎教会学校在民国期间取得了显著成绩,乌蒙山区三分之二苗族子弟和民众皆能草读《平民夜读课本》,高初小毕业生达1000多名,中等教育有200多名,接受高等教育的苗族学生达30多人,有二人经过培养后获得了博士学位。这一时期,石门坎一带的苗族学生接受学校教育远远超过了周边的彝族,甚至还超过了周边的汉族。新中国成立初期,在威宁县的学校老师有252人,其中苗族老师就有58人,占在校教师总人数的22%,而苗族受高等教育比例竟达50%,而其时汉族受教育的比例是20%-30%,正是由于有了这样的学校教育学习机会,石门坎的苗族在新中国成立有很多人都走出来参加新中国的建设。这些都是石门坎教会学校在民国时期开展教育所得到的好成绩。即使是在抗日战争期间,以石门坎为中心的教会学校迅速发展到了52所,其中滇、黔37所,四川15所,在校学生达到2000多名,基本是“花苗”子弟。柏格理创办的石门坎教会学校为威宁地区培养了大量苗族知识分子,他们在新中国建立后参加了党和国家的建设之中,在不同岗位上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回头看石门坎的教育,对于今天的民族教育仍然有着一定的借鉴和深刻的启示。

二、石门坎苗族学校对民族教育的启示

(一)灵活实用的教育方式

石门坎苗族教会学校教学上不以深奥见长,反而是以平民化简朴风格取胜,如柏格理编写课本采用简单的问答方式,激起了学生学习的热情:如问地球是圆的还是方的?答:是圆的。问:地球有几大洲?答:有七大洲。喝水要喝什么样的水?答:要喝沸水。问:苗族是什么样的民族?答:是中国古老的民族。问:苗族是从哪里来的?答:是从黄河流域来的[2]121-122。这种简单易懂的平民式教材广泛吸引了学生的兴趣。20世纪30年代以后,为了适应时代的发展要求,石门坎教师用苗文编写了一些苗族诗歌故事给学生作为课外读物,并用教会学校的力量刊发了苗文报纸,定期出版刊物,给苗族师生阅读,不仅对学生产生教育作用,而且也影响到社会上的苗族同胞。石门坎的教育还仅仅的扣住时代命脉,教材在国民政府统一之下制定了国文、算术、历史、地理、自然等现代教育科目的同时,教会学校还另外进行时政教育以开拓学生视野,如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有关战争新闻图片,像石门坎这样偏远封闭的山区也在地图上标出来,增加学生对时代感的认识,开启了面向世界的民族教育窗口。

为了把教育扩大至广大的苗族群,柏格理还亲自编写了《苗族原始读本》,之后朱焕章、杨汉先、王建明等又陆续编写《滇黔苗族夜课读本》,循道公会利用传教的机会对苗族实行“文化扫盲运动”,苗族信徒在主日进入礼堂礼拜时得以集中从而分班进行学习,以至“石门坎苗化之区……三分之二均能草读千字文课本四册。”[3]249-250在平民教育之外,石门坎教会教育的另一个特色就是实行职业技术教育,走出了教育不唯书本的做法,由学校为学员购买了一些用于教学示范的织布机,通过毛纺和麻纺技术技能培训,在苗族群众中普及科技知识;同时还创办了良种推广站,对地区的农业进行良种引进;提倡环境保护,在各苗族村寨中推广植树活动,以保持水土优良。柏格理在苗区还开办了公益贸易场所,以此来刺激苗族高山落后地区商品流通的,使石门坎商业场地发展成以后威宁县最大的货物交易市场。石门坎教会学校还特别派王明基到南京金陵大学学习农业推广,他返回后成立生产合作社,辅导学生进行实践生产,协助乡村进行卫生建设工作,又与政府商议成立推广指导室,把农业和商业结合起来,这种改良性的“实业教育”,为千百年来封闭的苗族注入了商品消费和生产的先进观念,也促进了苗区群众对商业的新认识,从而改变苗族原始的生活方式。此种教育理念直到今天仍然值得借鉴,因为社会主义民族教育是中国共产党教育发展的明确方针政策,一方面提倡大众教育,一方面注重实践教育,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所讲的要“将教育同物质生产结合起来”那样,石门坎教会民族教育与马克思的教育理念不谋而合。

石门坎教育的成功实际上还来源于其注重民族教育的发展上,其提倡的教育理念容易深入民族心理,激发他们热烈追求知识和文化的动力,这实际上是石门坎教会学校在教育的实行中注意抓住苗族的感情与心理,从而能提升了民族教育的质量。与此教育理念与民族文化心理相对应的,则是贵州自1956年开始为各少数民族如苗、侗、布依等族创制了文字,但到“文化大革命”后基本停止,20世纪的80年代初期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中共贵州省委、省人民政府和民族自治地区党政部门支持和鼓鼓励下,结合各地少数民族对本民族文字的需求,民族地区在进行民族文字教育试点过程中也取得了很大的成效,从1981年到1984年,贵州38个县的687个双语教学试点,参加人数达到26000多人,通过进行开展少数民族文字教学,从而使许多少数民族由一字不识到掌握了一些基本的科学文化知识,有的还学会了文艺创作,民族语文得到了少数民族干部和群众的喜爱,中国共产党的民族语文政策使少数民族群众深受鼓舞,很多长期处于文盲的妇女改变了以往不愿进扫盲班学习的状态,纷纷进入了地方开办的扫盲学校,全省开展民族语文培训的教师达到950多人,为贵州省民族地区的文化教育事业起到了促进的作用。由此可见,民族文字这个工具在民族教育中适合各个民族接受教育的文化心理,不仅提高教育水平,同时也使各少数民族得到了快速的发展。

(二)民族教育启发者时刻有高尚人格追求

民族教育不仅要有完善的基础设施建设,更重要的是教育带领者要有高尚的教育精神。开始柏格理来到石门坎说服“花苗”入教入学,但长期以来“与世隔绝”的花苗并不信任他,然而伯格里坚持不懈,虽然碰上不少钉子,也曾遭受地方势力的毒打,但他为了取得苗人的相信,毅然把自己经常穿的英国服装换下来,改穿当地“花苗”服装,学习苗语,并与“花苗”同吃同睡,生活上基本达到“苗化”,从而取得了苗人的理解和信任。其时在威宁地区苗民们能够通晓汉语的人不多,以汉语来进行教学较为困难,柏格理不惜屈身下拜杨雅各为老师学习苗语。他还把妻子从遥远的英国带过来在石门坎医院工作,并兼任学校课程,他们共同与苗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为在苗区教育生根发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柏格理看到苗人长期贫困是由于当时的社会制度所造成的结果,因此他从宗教的教育理念出发,创制苗文编写教材,兴办学校开展教育。柏格理在日常生活中处处把教育的理念传播给苗族人,他看到威宁地区苗族完全处于受压迫无权的地位,经济上又极度贫穷,阶级压迫和民族歧视互相交织,他利用洋人和教会的势力一方面宣传教会有保护教友义务不受压迫和歧视,一方面与地方士绅和官府交涉,进行抗争和保护,并写信给地方长官,出面制止土司的残酷暴行。由于柏格里为苗民伸张正义,苗族进入学校和加入基督教不断增多,引起了上层土目的注意和仇视。一些土目派人去烧了柏格里的住宅,1907年4月,柏氏到云南省永善县茂兰乡大坪子村兴建学校,遭到反教者毒打几乎致死。后来他回去英国养病后又向英国人宣传苗人的艰难,并得到了2000多英镑捐助资金,重返石门坎后用资金把学校扩建一新。石门坎的民族教育得益于老师始终怀着崇高理想来进行教育,柏格理从1905年来到石门坎传教并办教育,到1915年为苗民治病而染疾去世为止,总计传教办学11年。在他的葬礼上有1000多名苗族群众自发参与,他们发自真诚的内心为他修建了坟墓,表达了苗民对伯格里的深厚感情,也证明了柏格理教育的成功与有深刻。柏格理的崇高办学精神深深感动了苗族知识分子,他们把柏格理的精神继续发扬下去,在教学中不计较金钱,怀着一颗改变家乡文化落后状态的心,在偏僻的山区默默勤奋耕耘,破天荒的为苗族培养了一批批大学生,在苗族教育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石门坎以传教为精神动力,老师们基本是怀着宗教情结来进行教育,据民国时期的相关资料记载,石门坎教员的薪俸“每月镍币二千五百元(约合“国”币五元),只足以维持生活。”[4]254这种精神与现在民族教育扎根基层教师不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三)民族教育应当注意发挥学生主体性思维

石门坎民族教育所以在清末到民国年间办得轰轰烈烈,与教会学校发挥民族学生的主体性思维分不开。学校虽然实行的是西方的教育理念,但却是能尊重苗人的主体性,把他们看作是平等的主体,即“苗人个体主体和群体主体地位的高低沉浮以及苗人的主体能动性是否得到充分发挥,是石门坎苗族文化现象产生和消失的主要动因。”[5]116年从石门坎教会学校里走出来的苗族第一个医学博士吴性纯在大学里读了八年博士以后,并不贪恋城市的物质生活而留在城里享乐,而是回到偏远的高寒苗族山区石门坎家乡来进行服务,为苗族家乡贡献自己,体现了主体性的教育理念。之后如苗族知识分子朱焕章、杨汉先等都是毅然回到家乡来搞建设,投桃报李。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和处于贫困状况的苗族在20世纪以前几乎失去了自信,教会教育进入苗区以后,“苗族从《圣经》看到了一线光明,而真正能解救苗族的是科学与教育”[6]51在他们看来,主体地位的获得并非是自然的授予,也不是任何人所固有。要得到这样的主体地位,除了自身素养的提高外,还需要努力地争取才可以实现。而且“根据他们的语言产生的文字结构而变得自豪起来。”[7]65语言其实是一个民族文化的重要代表,用自己的语言来创造文字更能增加其民族的自豪,讲主体性的教育实际上要解决语言和文字的平等问题,历史上文献记载苗语是“鸟语”,统治者并不列入“人的语言”中,历代也不断对苗人进行镇压和逼迫。然而柏格理却从西方主体间性的哲学思维来进行教学,结合苗民的主体性生存要求来发展教育,亲自与苗族知识分子共同创造了苗文,他认为“既无文字,何来文化?”并认为为苗族创造文字是其最紧要的工作。”[8]54苗族有了自己的文字,从而增强他们对自己文化的亲切和自豪,也能从主体上树立苗人形象,因此柏格理在偏僻的山区“赢得了苗人的心。”[9]285人作为主体的价值得到认可后“人因具有了主体性,他才成为主体。”[10]23这是发展民族教育的一项重要的启示。柏格理里还把教会《圣经》爱无等级的理念带入教学中,把苗人视为有主体性要求的活生生的有希望的可以教养的人,而且他认为苗人是“上帝心中的花朵”,这样就增强了苗人的主体性,从而把教育很好提高上去。

在教育中激发学生的主体性,离不了对民族师资力量的培养,而石门坎教会学校早就看到了这一点,注民族师资力量的培养是石门坎教会学校走向教育成功的要素之一。开始时柏格理从云南昭通请来汉族举人刘映三担任校长,汉族布道员钟焕然等担任老师。为了培养民族老师,1912年柏格理又叫杨苒惠、王爱福会同王安定前往成都学习,他们毕业后都回到了石门坎,杨苒惠当了校长,其余均当老师,从此石门坎有了自己民族出身的老师,那时候苗族还有自己的女性老师,在石门坎和王定安同班的女同学吴萍安毕业后就留下来担任老师。以后的校长和师资力量基本都是从石门坎毕业出去深造的学生里招收苗族知识分子担任。1924年苗族人吴性纯在华西大学医学系获得博士学位,毅然回来石门坎担任校长;1935年朱焕章毕业于华西大学教育系,也义无反顾地回到石门坎服务,1936年升任校长;1938年杨汉先毕业于华西大学社会学系,回到石门坎工作,后继朱焕章任校长。石门坎第一任校长是汉族刘映三,1930他去世后学校的领导基本上由苗族人担任,先后有苗族校长杨苒惠、吴性纯、朱焕章、杨汉先等,苗族知识分子也开始担任教员,这种“以苗教苗”的民族教育理念让石门坎教育不断取得新的突破,对于今天的民族教育仍然还有相现实的启示作用。

(四)民族教育离不了“双语教育”

“双语”在英语称为bilingualism,英国学者哈特曼和斯托克1972年在《语言与语言学词典》中对解释双语是“个人或语言集团使用两种语言的现象。”1981年《新韦氏英语词典》则解释双语为“具有同等熟练使用两衙语言的能力。”1957年《俄语词典》讲双语是“在一个国家里两种语言平等存在或者是通晓的使用两种语言。”1960年北京大学语言教研室在《语言学名词解释》中对双语解释为:“指人们经常地,同样熟练地使用两种语言,比如芬兰的许多地区,人们既讲芬兰语又讲瑞典语……”。石门坎实行双语教学是其教育取得成功的因素之一,石门坎《溯源碑》讲:“我们苗族没有见书四千多年了,读汉书比什么都难。”所以柏格理于1905年同精通英文的汉族教徒李斯提文和苗族教徒杨雅各、张武等一起研究,以拉丁字母为基础,创立了简明易学的苗文,后人称“老苗文”,亦称“彼拉苗文”,以此“老苗文”来宣传和教育本民族人员,接受世界文化和科学知识,不能不说是一次苗族教育史无前例的创举。柏氏还翻译了《马可福音》和《马太福音》,后来杨雅各又继续用苗语翻译了英语版的《新约全书》,这些译书在当时黔、滇、川的毗邻区苗族社会得到了较好的普及,对于苗族认识世界文化起到了直接启发作用。对于前来学习中不懂汉语的苗族学生,除了聘请会本民族语言的老师授课外,还用苗文编写教材,如《苗族原始读本》等,这些苗文教材的内容不仅有苗族历史文化、口头文学、苗语诗歌以及一些科普类生活知识,以灵活多样的学习内容来推动教学水平的提高。实际上柏格理的双语教学方法与1981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讲的“母语是教育的最好手段,是继承文化的最好工具,是消灭文盲和愚昧,与歧视和贫困做斗争的有力武器”不谋而合,致使西南边疆的石门坎学校成为中国近代史第一所双语教育的学校。[11]123

80多年前的石门坎地区,苗族子弟们就能读上了自己民族语言的课本,并以之作为上课的教材,读苗文小报以及苗文课外读物,这不仅在清代广泛建立的官方义学难以办到,就是在国民党政府时期也难以追比。今天在少数民族地区实行双语教育在仍然是中国教育的客观需要,由于民族地区经济文化发展相对滞后,长期以来只实行单一的汉语教育,这是与党和国家规定的繁荣民族文化是不一致的。随着社会主义事业的不断前进,民族间交流不断加强,汉族也要了解少数民族,所以双语教育实际上在社会中不仅限于少数民族,汉族也有必要学习和使用。过去讲的双语教育实际上多偏于少数民族学习汉语,实际上从改革开放到现在已经过了几十年,少数民族已能较熟悉的使用汉语。中国有56个少数民族,除了回族和满族用汉语交流以外,大多数少数民族在日常生活中基本使用自己民族语言作为交流的工具。实行双语教学,不仅能对学生产生效果,而且对传承民族文化有重要的作用,双语教育能使本民族的全社会成员认识到自己文化从而心生民族自豪感,也能促进学生学习水平的提高。再者,开展民族教育实际上有助于汉语的提升,如20世纪80年代中期,贵州榕江县车江中学一个班级使用侗文教学和未使用侗文教学成绩比较:全班级有93人,未学习侗文时测验不及格有49人,占47.3%;学习了侗文后再进行语文测验不及格的仅有17人,考80分以上的占有50人。因为开展双语民族语言教学,少数民族学生在认识自己民族语言和文字后,更容易增进少数民族学生对汉语的理解,进而提高他们的汉语表达能力。如在贵州省剑河县的苗族学生进行语文作文时,先引导学生用母语思维、构造内容和主题,然后再使用用苗文写出初稿,最后再逐句译成汉语,这样写出来的语句还比较通顺,层次也十分清楚。在剑河县这个开设苗文教学的班级,作文成绩从人均46分上升到人均70分,部分还上升至40.12%。[12]498可见双语教学在民族教育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

结语

石门坎教会学校代表20世纪前期苗族教育发展的里程碑,其实行的民族教育取得了划时代的成就,改变了苗族长期以来在方志文献中被称为“晦盲否塞”“蠢如鹿豕”“结绳刻木”的落后状况。短短几十年间石门坎为苗族扫除了文盲,创造了文字,培养出了大批苗族知识分子,赢得了“西南苗族最高文化区”“苗族文化复兴之地”“香港第二”“海外天国”的称号。[2]石门坎教会学校总计培养了华西大学、云南大学、中央大学、蒙藏学校等大专院校毕业生达到30名,其中博士有两人,这在偏远高寒的苗族贫困山村里可谓中国教育史上的奇迹。苗族祖辈世代生活在这个穷山恶水的艰苦环境里,自古以来被排斥于教育之外,但在教会学校的努力下,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时代下却有2000多人入学,30多人进入大学,还为苗族培养了新一代的知识分子,是过去历史时期儒家封建社会文化教育远远不能赶上的。今天进行社会主义建设,民族教育仍然是教育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借鉴历史,面向未来,回首石门坎教会学校取得的突出成就和在民族教育中的科学做法,仍然是今天现代社会主义民族教育借鉴的文化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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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张坦.“窄门”前的石门坎-基督教文化与川滇黔边苗族社会[M].贵阳:贵州大学出版社,2009.

责任编辑:谢雪莲

Modern Education of Guizhou Shimenkan Church Schools

YANG Ruo-fei
(College of Marxism,Guizhou Medical University,Guizhou Guiyang,550025)

The article discusses the modern achievements and historical facts about Guizhou Shimenkan church schools which train Miao personnel,and points out the related issues and theoretical construction of the openness and pertinence of their national education,so as to explore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 national education in minority areas and methods of looking for a suitable route.

Shimenkan,church school,National Education Concept

G40

A

1674-8891(2016)03-088-04

2016-04-10

国家社科基金西部项目"北盘江流域大花苗古歌的搜集、整理与研究"(15XMZ34)。

杨若飞(1980-),女,浙江诸暨人,贵州医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主要从事贵州地方史志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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