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爸爸

●唐建华

彩调剧

我是你爸爸

●唐建华

编者按：

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是党中央从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目标出发作出的重大决策，也是一项惠及广大农民的民心工程。农村精神文明建设是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起到凝聚力量、鼓舞人心、振奋精神的作用。为提高农村居民综合素质和农村社会文明程度，充分调动广大农民群众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推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各项工作顺利开展，从本期开始，本刊将开辟“新农村建设题材剧本选登”专栏，重点推出一批优秀的小戏小品剧本，以飨读者。

时间当代，中秋月圆之夜。

地点某乡镇学校外。

人物晓光，男，13岁，农村留守儿童。

阿悦，女，12岁，农村留守儿童。

大头，男，12岁，农村留守儿童。

阿歪，男，13岁，农村留守儿童。

小晨，女，12岁，农村留守儿童。

四眼，男，12岁，农村留守儿童。

阿翠，女，11岁，农村留守儿童。

秀春，女，13岁，农村留守儿童。

留守孩子若干人。

［幕启。夜晚，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中天。

（幕后伴唱）中秋月，挂中天，

圆圆像个大饼干。

跳跳绳，踢踢毽，

追追打打闹得欢。

［跳绳、踢毽舞。

秀春（捧出一盒巧克力）阿歪，跳得不错，奖励你一块巧克力。

阿歪哇噻，有巧克力？真够力！

众我们也要，我们也要。（哄抢）

四眼（伸手）嘿嘿，吃上瘾了，再给一块。

秀春（打四眼的手）想得美，这是阿爸寄给我的中秋礼物，我要留着慢慢吃。

四眼小气鬼！巧克力好苦，还是月饼甜。

阿悦（想吃又舍不得，遥望远方）别人中秋有爸又有妈，我们的爸爸在天涯……

众（受到感染，齐声呼唤）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众（合唱）我们不怕功课紧张，

我们不怕作业繁忙，

我们害怕假日寂寞，

我们害怕黑夜漫长。

大头（自言自语地）有什么好想的？是不是欠揍，想爸爸回来修理你们？

阿歪我爸才不像你爸爸，从来不搞暴力教育。

大头还讲我呢，你爸爸开口就讲粗话，没素质。

小晨我爸才好呢，总是叫我宝贝……讲好中秋回来的。

大头哎哟喂，还宝贝呢，那他干嘛不带你进城里读书……

晓光好了，莫吵了！（在唇上粘了两撇小胡子装大人）（唱）孩子啊孩子，老爸今天就接你……

众孩子（情不自禁地拥上去）爸爸……

小晨想占便宜啊，你是哪个的爸爸？

阿歪想吃空子啊，（撕下小胡子）哪个是你的仔？

晓光呵呵，我在扮演你们的爸爸呢。

小晨扮演爸爸……

阿歪哈哈哈……好主意，好主意！我们相互扮演爸爸，不是都有爸爸了。

众我们演爸爸！

［众孩子七嘴八舌，争着要当爸爸。

晓光莫争，莫争，轮流做庄好不好？

众好，轮流扮演。

晓光我演老爸。（抢回小胡子粘到唇上）

小晨我演老妈。

晓光阿歪，你演龟儿子。

众（用四川话起哄）龟儿子，龟儿子。

阿歪慢，慢。（拉阿悦）你不是想老爸想得要哭了吗？（把阿悦推进表演区）女生优先。

晓光OK，开始。

［阿悦蹦蹦跳跳上。

阿悦爹地，妈咪，你们的宝宝女回来了。

大头哎哟喂，还爹地妈咪？土狗崽学羊（洋）叫，肉麻不肉麻？

阿悦搅屎棍，懂什么？（白大头一眼）我偏要叫。（出门）爹地，妈咪……

［内：“来了。”晓光和小晨提大包小袋上。

晓光注意，要进入角色。

小晨我晓得，管好你自己吧。

阿悦老爸，老妈……

小晨宝宝女，想死老妈了……

晓光大姑娘了，见面就哭鼻子，真不害羞。

阿悦我没有哭，老爸老妈回来了，我高兴得流泪呢。

晓光宝贝，想不想老爸？

阿悦想，好想啊……

小晨女仔，你看。

（唱）老妈给你买了新衣裳。

阿悦（唱）女儿不要漂亮新衣裳。

晓光（唱）老爸买的月饼甜又香。

阿悦（唱）月饼再甜女儿不想尝。

小晨你这妹仔，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到底要什么？

阿悦（唱）不要漂亮新衣裳，

叉烧月饼我不尝。

只要老妈陪陪宝宝女，

只想靠靠老爸你肩膀。

晓光还要什么尽管讲，老爸都满足你。

［阿悦捧出学生手册作业本走到晓光面前。

阿悦（唱）想妈陪着女儿吃顿饭，

想喝妈妈做的三鲜汤，

想爸大名签上作业本，

好在同学面前脸有光。

晓光爸就签，爸就签上我的大名。（签字）

阿悦你……签错了，怎么签上晓光的名字呢？

晓光我不是晓光是哪个？

小晨你是她爸……

晓光啊，对不起，改正，改正。宝贝啊，老爸好好抱抱你……（欲抱阿悦）

小晨不许抱！（挡在两人中间）

晓光怎么了？

小晨她是女生，想耍流氓啊？

晓光我是她老爸。

小晨这是演戏，不是真的。

晓光不是真的，我才敢抱呢。

小晨不是真的，你才不能抱。

晓光那，这戏怎么演下去？

大头还演个鬼，（抱着一支玩具冲锋枪，做扫射状上）突突突……统统的死啦死啦的……

阿悦大头，你这搅屎棍，没看到我们在演戏吗？

大头我也在演戏，血战台儿庄。

阿歪大头，莫吵事好吗？要不，你也来演个角色。

大头不演。我是大将军李宗仁，向小鬼子开火！突突突……

［大伙投入地演开了战争戏。

小晨大头，难道你不想爸爸？

大头不想，我干吗要想？

晓光没心没肺，中秋月圆，不想远方的爸爸，你还能想哪个？

大头我只想这个（掏出钞票炫耀）。卡里没钱

的时候就想老爸，卡里有钱我哪个都不

想。哥们，姐们，我请大家吃烧烤。

［几个孩子跟着大头跑。

阿歪站住！

［众站住。

晓光弟兄们，把他乱棍打出去！

众乱棍打出！

［众七手八脚，把大头扔出去。

小晨阿歪，演龟儿子。

众阿歪龟儿子，阿歪龟儿子！

阿歪慢，我有个建议。

阿悦什么建议？

阿歪晓光、小晨，你们继续演两公婆，（拉阿悦）我俩演对早恋问题少年，给力吗？

阿悦（害羞地）死阿歪，欠扁啊……（追打阿歪）

阿歪好，好，演姐弟，演姐弟行么……

晓光莫吵了，我也有个建议，今天是中秋节，我们来学做月饼好不好？

阿歪我点个赞。

阿悦我也点一个。

小晨这个要顶！

众顶，往死里顶！

晓光预备，演出开始。（下）

［阿歪和阿悦做月饼。

阿歪（唱）月到中秋分外明，

阿悦（唱）姐弟齐心做月饼。

合（唱）花生芝麻叉烧馅，

一块月饼一片心。

阿歪姐，老爸又不回来，做了月饼他也吃不到啊？

众我们吃。

阿悦去，去，去……小屁孩，懂什么？这叫心到意到孝心到，胜过亲口吃到。

大头阿歪、阿悦，你们阿爸回来了。

阿悦阿爸……

大头（拉阿悦、阿歪躲）快躲起来，给他一个惊喜。

晓光我演什么？

小晨你演衣架。

大头我呢？

小晨你演……（踢大头后膝，跪倒）你演板凳。

晓光气温多少？

小晨四十八度，大热天。

［四眼头戴草帽，背一只蛇皮袋，挥舞一支玩具枪兴高采烈上。

小晨等一下，你忘了贴胡子。（把胡子贴上）

四眼（唱）打工赚了蛮多钱，买回玩具真新鲜。走近家门心欢喜，

［阿歪、阿悦欣喜若狂地奔上。

悦、歪（合唱）阿爸回家心欢喜，

口吃蜜糖透心甜。

阿歪阿爸……

阿悦阿爸，想死女儿了……

四眼宝宝仔，宝宝女，阿爸也好想你们……（坐在大头背上）

阿悦爸，请喝茶。

四眼女仔真能干。嗯，这茶好喝。

阿悦爸，我和弟弟帮着爷爷奶奶种了好多瓜果蔬菜，吃都吃不完。

阿歪爸，前些日子屋背漏雨，我把瓦捡好了。

四眼好啊，好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大头（艰难地转过头）你是怎么做老爸的？该问问学习情况了。

四眼提醒得好。阿悦，阿歪，你们的学习有进步吗？

阿悦老爸。

（唱）老爸在上听分明，

弟是品学兼优生。

门门功课列前茅，

稳进重点中学门。

四眼好，好！阿悦，你呢？

阿悦我……

（唱）讲来有点难为情，

功课没有弟弟行。

四眼那就加油赶上。

阿歪（唱）姐姐画画有天分，

艺术细胞长满身。

四眼好，好，我们五通农民画闻名全国，将来我家又出个艺术家，光宗耀祖啊。哈哈哈……

［得意地站起来，大头趁机起身。四眼坐下跌倒。

四眼死大头，又搅屎。

大头如果有个阿妈就好了。

阿悦阿妈……我阿妈不在了……

大头我还你一个阿妈。（推阿翠进表演区）快，去跟阿悦阿爸谈恋爱，给他们当阿妈。

众（争角色）我来演，我来演……

大头莫争，阿翠演最合适。

阿翠可是，可是……我不会……

大头不会就学嘛。（把大家赶出表演区）大人谈恋爱，小屁孩回避。

晓光那，我们就谈起来。（捅了捅阿翠）哎，怎么谈啊？

阿翠我……（夸张地）啊，亲爱的，我爱你，爱你爱到骨头里……

晓光啊，亲爱的，我爱……（笑）哎呀，我讲不出口……

阿翠（捂脸）丑死了，丑死了……（逃下）

大头哎，哎……莫跑，莫跑……一点情调也不懂。（把秀春推到晓光身边）你们谈。

秀春（扭扭捏捏地）孩子他爸，你回来了。

晓光回来了。（凑近秀春）孩子他妈，想我吗？

秀春不想……（改口）啊，想，其实我挺想你的……

大头停，停，这也叫谈恋爱？是夫妻讲悄悄话呢。（赶走晓光）滚一边去，看来得我亲自上阵了。（学潘长江亲秀春）嗯嘛，嗯嘛……

秀春搅屎棍，嗯嘛你的头啊。

大头谈恋爱不就是这样吗？嗯嘛，嗯嘛……

秀春不谈了，不谈了……

大头不谈就莫谈。我家那个兔崽子还不同意我谈呢。（学孩子语气）老爸，你敢给我找个后妈，我就离家出走，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晓光（拉走大头）莫搅屎了。（把小晨和四眼推到一起）还是你们来。

小晨（害羞地）大哥，你回来了……

四眼（惊喜地）啊，大妹子，你来了……（局促地）你……你请坐。

小晨大头……快过来，没有板凳我怎么坐啊？

大头我腰都差点被他坐断了，不干了。

四眼呵呵，那，我去找凳子……

小晨不用了，我就来看看你。

四眼大妹子，阿悦妈走得早，我又一年四季不在家，两个孩子多亏你照顾。

小晨应该的，应该的……

四眼我……（对小晨）哎，我不晓得怎么演了……

小晨我也没有谈恋爱的经验。

大头这个我在行。（推阿悦和阿歪进表演区）快叫妈……

阿悦我……（叫不出口）

阿歪我叫得出。妈！

小晨你叫什么？（不好意思地）条件还没成熟吧……

大头一、二、三，叫！

悦、歪（异口同声地）妈！

阿歪（唱）鼓足勇气叫声妈，心里激动闪泪花。

阿悦（唱）有妈的女儿比金贵，没妈的孩子没有家。

四眼你们这是……

（唱）心中慌张手脚乱，

小晨（唱）心里乱成一团麻。

阿歪（唱）愿做妈的乖乖仔，

阿悦（唱）愿做妈的乖女娃。

悦、歪（同时跪下）妈……

四眼这孩子……（对小晨）你看这……

小晨（激动地）我……（急忙扶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唱）叫声孩子快快起，

我愿做一根藤上瓜。

合（唱）佳节得妈心欢喜，

苦藤结只大甜瓜。

晓光演得好不好？掌声鼓励。

大头蛮好耍，太好耍了，给我演个角色。

晓光好啊，（把胡子从四眼唇上取下，贴到大头唇上）你就演个不要仔女不要家，在外吃喝嫖赌的坏爸爸。

大头不，（把胡子贴回晓光唇上）我要演就演你的仔。不过，你得演狠点，演酷点，像我老爸才得。

晓光OK，演爆炸戏我在行。（下）

大头（对晓光背影扬了扬拳头）莫得意，真老爸我得罪不起，修理你这个冒牌货，我有的是办法！

晓光兔崽子！（抓起一根棍子上，劈头盖脸地打大头）老子打死，老子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兔崽子……

大头哎哟……怎么一上场就打人啊？我要告你家庭暴力……

晓光告到天上去，你也是老子的仔！老子反复强调，你老妈反复叮嘱，要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却天天逃课泡网吧……

大头读书没得劲，回家太冷清，不泡网吧能干什么啊？

晓光老子不给你卡里打钱，看你泡不泡？

大头那我就……（偷笑）那我就去坑蒙拐骗偷，给你家出个报应仔，羞死你家先人。

晓光你……除了花钱，还晓得什么？

大头老子赚钱不给儿子花，难道拿去养小三？

晓光你……气死我了……我们可是书香世家，状元门第，怎么出了你这个现世报？

大头现世报也是你的种。

晓光你……看看你的成绩，语文55，数学25……总分成绩250……

大头我是二百五。（爆发地）也是你这个三个八生出的……

晓光你……

大头（得意地）噎死了，没话可讲了吧？

晓光你……兔崽子！

大头你什么你，给我听好，我要开骂了！

（唱）问老爸给我开过几次家长会，

问老爸一年能有几天把儿陪？

问老爸儿子已经长到十多岁，

请问你抱过亲过儿子几多回？

生下仔女又不管，

做你儿子倒血霉。

只好把你当成银行卡，

只有梦里跟你来相随。

老爸啊，

你天南海北不把儿子念，

儿子却天天苦盼老爸归。

众对，子不教，父之过！

晓光我……（歇斯底里地）对不起啊，我的仔……

大头（拍晓光肩膀）嘻嘻，你还当真了？（跳跃）痛快淋漓，真解恨！

晓光你……断戏了……

［手机铃声暴响起来。所有孩子同时掏出手机。大头看了一下手机，失望地坐到地上。

［众孩子走向不同台口，同时接电话。

晓光老爸，不要担心，我背得动爷爷出门晒太阳了……

阿悦老爸，我的画得了广西少儿书画比赛一等奖……

阿歪老爸，我又考了全校第一。

小晨爸，女儿给你织了几双手套，冬天做工戴上，莫把手冻裂了……

大头（拍手机）你们都有电话，就我没有……

（扔掉手机失声痛哭）

［地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大头发疯似地捡手机接电话。

大头爸……儿子好想你，是往死里想的那种……（哽咽地）放心吧，我一定向阿悦和阿歪学习，再也不捣蛋了，一定找回状元家族的种……

阿歪还演吗？

大头继续，干嘛不演呢？

［孩子们突然散开，高高举起月饼，月饼与天空明月交相辉映。

众爸，月亮圆了，吃月饼了。

［舞蹈。

（幕后伴唱）中秋月，挂中天，

月圆更盼人团圆。

［歌舞中灯渐暗。

——剧终

该剧荣获第六届中国戏剧节优秀剧目奖，第九届广西戏剧展演桂花剧目金奖、编剧奖、导演奖，广西“中国梦”主题文艺汇演金奖。

编者按：

2016年7月15日，“广西左江花山岩画文化景观”成功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为宣传推介花山岩画文化景观，培育打造花山岩画文化品牌，繁荣发展花山岩画文艺创作，2016年8月，广西民族文化艺术研究院《歌海》编辑部邀请专家赴花山岩画文化景观开展采风活动。专家们深入基层，积累素材，激发灵感，创作了一批歌颂广西、赞美花山的作品。本期特开辟“美丽南方·花山”专栏，选登部分优秀的原创歌曲，以飨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