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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怀祺“封建史学二重性”思想探析

2016-03-18杨玉莹

安徽开放大学学报 2016年1期

杨玉莹

(安徽大学 历史系,合肥 230039)



吴怀祺“封建史学二重性”思想探析

杨玉莹

(安徽大学 历史系,合肥230039)

摘要:吴怀祺先生在研究中国史学思想史的过程中,发现并总结了中国封建史学二重性的特征。他认为封建史学二重性是真实的历史和虚幻的历史的结合,两者统一在古代典籍中,中国古代多部史书都表现这一特征。认识中国封建史学二重性的特征,重视史学思想的发展,更好地总结中国丰富的史学遗产。

关键词:吴怀祺;封建史学二重性;中国史学史

吴怀祺(1938-),安徽庐江县人,中国当代著名史家。吴怀祺先生长期从事中国史学史研究,在中国史学思想史研究方面做出了开创性的功绩。吴先生先后出版《宋代史学思想史》《中国史学思想史》等多部著作;主编《中国史学思想通史》和《中国史学思想通论》。吴先生在对中国史学思想史研究的基础上,发现并总结出了中国封建史学二重性的特征,即中国封建史学是真实的历史和虚幻的历史的结合。吴先生将此观点撰写成《论中国封建史学的二重性》一文,于1987年发表,在当时文化环境下,吴先生对封建史学的二重性分析是一种冷静的理性判断。

在中国史学思想史的发展历程中,吴怀祺先生并非第一位提出“二重性”的学者。侯外庐先生关于两汉之际的史学思想的研究就提到“两汉神学正宗的危机及二重真理观”,即两汉之际正宗神学的一元原理出现危机,产生了有离于宗的折衷主义思想。侯先生二重真理观所指是挑战两汉之际神学正宗地位的折衷主义思想。白寿彝先生也提到二重性,白先生提出:“历史是过去的事情,但是历史的大部分既是过去的又不是过去的,这就是历史的二重性的问题。”[1]白先生这里说的是历史二重性,而非史学二重性。白先生在关于两汉之际的史学思想研究中,提到“两汉之际的学者如刘向、向子歆和班彪的思想都是折衷主义的。”[2]白寿彝先生发展了侯外庐先生关于折衷主义的看法,提出两汉之际的一些思想家在著作中表现出有神和无神的两种倾向。

吴怀祺在侯外庐与白寿彝关于两汉之际史学折衷主义思想的基础上,总结发现“封建史学二重性”这一特征,即不仅汉代史学思想具有这一特征,而且后来的中国封建史学都没有脱离这一思想。吴怀祺先生“封建史学二重性”思想的形成基础是什么?封建史学二重性是什么?有哪些内容与表现?认识封建史学二重性有什么样的意义?本文拟就这些问题做系统的梳理。

一、吴怀祺“封建史学二重性”思想的形成基础

吴怀祺先生1987年首次提出“中国封建史学二重性”的问题,并在以后的史学研究中不断深化这一认识。吴怀祺先生“封建史学二重性”思想主要是他在研究宋代史学思想的过程中受到的启发,但与白寿彝先生对吴先生的影响是分不开的,吴先生自身的易学研究是他史学研究的智慧来源。

吴怀祺先生对中国史学思想史的研究是从对个别史家的研究开始的。吴先生在读研究生期间便对宋代郑樵史学产生浓厚兴趣,除以此完成了毕业论文,还出版了《郑樵研究》,校补并编著了《郑樵文集》。郑樵在《通志·总序》开篇便提出会通思想:“百川异趋,必会与海,然后九州无浸淫之患;万国殊途,必通诸夏,然后八荒无壅滞之忧,会通之义大矣哉”。[3]吴先生对郑樵的研究使他深知会通的重要性,领悟到不仅要“上通”,还要“旁通”,吴先生也提出要从“理”“道”中求得贯通,而不是简单地连缀史文。[4]这为他以后的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首先,吴怀祺先生对宋代史学思想的研究是他“封建史学二重性”思想的主要来源。吴先生以对郑樵的史学思想研究为开端,开始了对宋代史学思想的研究。陈寅恪先生说:“中国史学莫盛于宋。”[5]宋代史学是十分发达的,有宋一代,出现了众多大思想家、理学家,如欧阳修、程颐、程颢、朱熹、邵雍、司马光等。宋代所处的时代环境使得历史盛衰论成为这一时代的史学家、思想家所热衷思考的问题,他们着重从人事角度剖析历史盛衰,或是对灾异说进行批判,但是最终却又难以摆脱天命论思想。如欧阳修提出的“两存论”,司马光的“天意论”等。吴怀祺先生注意到了宋代史学对天命和人事讨论颇多,众多思想家或史学家在天命和人事之间陷入纠结的境地,看到了其中的矛盾性,这使得吴先生进一步思考这一问题,在充分研究之后提出封建史学具有二重性的特征。

其次,这和吴怀祺先生的恩师,也就是著名史家白寿彝先生的影响是分不开的。第一,吴先生对史学得以会通和白寿彝先生对他的影响分不开。白先生是研究中国史学史的大家,十分注重疏通,并主编了《中国通史纲要》和多卷本的《中国通史》等著作。吴先生说白先生的通识是他治史的恢弘的精神境界。[6]瞿林东先生曾用“通识”和“器局”四字来概括白先生的学术特点和治学宗旨。[7]施丁先生也以为白先生十分重视“通”的传统,既着文评论,又身体力行。[8]第二,吴怀祺先生“封建史学二重性”思想是建立在白寿彝先生的研究基础之上的。白先生发展了侯外庐先生关于折衷主义的看法,比较明确地指出刘向刘歆以天人感应的神学说历史,同时又脱离神学的支配考镜学术源流,而扬雄则虽有无神论倾向,但难逃以神学解释命运的路径,最终堕入折衷主义。白寿彝先生关于折衷主义的讨论是吴怀祺先生得以总结出“封建史学二重性”的一个思想指引。

再次,吴怀祺先生的易学研究为他的史学研究开辟了路径。吴先生对易学颇有研究,著有《易学与史学》,深刻分析了历代易学与史学的关系。吴怀祺先生有言:“以易解史学,通过易学与史学的关系研究,说明中国古代史学发展的独特的路径。”[9]中国古代很多史家都是通《易》的,如司马迁“学《易》于杨何”,班固将京房《易》置于突出地位,宋至明清的许多大史学家如欧阳修、司马光、顾炎武、章学诚等不仅治史,更开一代治易新路径。吴先生对易学的研究有助于深入了解古代史家的史学思想。吴先生曾提到白寿彝先生的易学研究对白先生成就史学大业有很大帮助,这种方法对他个人治史有很好的启示。[9]3吴怀祺先生的易学研究帮助他认识中国古代史学思想的丰富和深邃,是他深入理解史学的智慧来源,也是他“封建史学二重性”思想形成的一大基础。

二、“封建史学二重性”的内容与表现

吴怀祺先生将封建史学二重性概括为真实的历史和虚幻的历史的结合。“真实的历史”指的是古代的统治者要从历史中吸收真实的经验教训,要求历史的真实,追求实录直书的精神;“虚幻的历史”指的是古代的统治者要求历史著作证明自己的政权是合乎天意的,因此,通过历史作品宣传皇权神授,又会在主观上要求曲解历史。[10]“真实的历史”可用“直笔”概括,“虚幻的历史”可用“曲笔”概括,这两个方面构成了封建史学的二重性。

封建史学二重性反映的是封建统治者的要求。在中国封建社会,统治者都想使得自己的政权统治长远下去,但他们鉴于之前朝代的覆灭,深知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需要从历代兴亡中吸取经验教训,要以史为镜,因此,他们强调历史的真实,要从真实的历史中吸取经验。中国古代的很多史书都是为当权者提供历史经验而作,如宋代司马光所编《资治通鉴》的目的是“鉴前世之兴衰,考当今之得失”。因宋神宗认为此书“鉴于往事,有资于治道”,而钦赐此书名。但在另一方面,封建统治者又需要利用史书为自己的政权制造合理的依据。一个新政权的兴起总是建立在推翻另一个政权的基础之上的,新政权的建立者为了获得、稳固民心,需要为自己的政权寻找依据。在古代社会,人们认识水平有限,对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往往诉诸天或神,因此君权神授、天人感应就为统治者提供一种合乎天命的依据。统治者便会要求史书宣传君权神授,为一些历史现象做符合主观但违背客观、符合天命但歪曲事实的掩饰。

中国古代史学思想通过史书表现出来,史家的个人意志会在书中有所体现,吴怀祺先生认为史学二重性是反映统治者的需要,但和史家的二重人格也有一定关系。他将史家的这种二重人格概括为“世俗人”的品格和“巫师”的品格。所谓“世俗人”的品格指的是史家坚持实录直书的传统,注意从历史事实出发讨论历史问题。但这种品格也意味着世俗现实又把史家的观察和记载局限在一定的范围和水平内。“巫师”的品格,指的是史家无力解释历史变动,因此借助天人感应的天命史观。[11]史家的二重人格使得其所著史书也带有这种属性。

在原始社会,真正意义上的史学思想还没有产生,但先民们已有原始形态的历史意识。吴怀祺先生认为,历史意识在原始形态就具有二重性:一方面,它出于维系、发展生产,满足生活需要的现实目的,具有现实经验的成分,包含真实的内容;另一方面,它通过图腾和始祖传说,逐渐形成一种传统、一种约束,既提高了氏族成员的信心,又约束成员服从氏族长的管理。中国古代传说中的盘古、女娲等既有人性的一面,又有神性的一面。[12]

在中国封建社会时期,封建史学二重性的构建得以完成,并随着时代发展不断延续。封建史学二重性这种属性看似矛盾,但二者是统一在历史作品中的,中国多部史著都表现出这一特征。

在中国封建史学发展史上,《史记》是中国第一部纪传体通史,也是“二十四史”之首,而完成史学二重性构建的是班固的《汉书》。《汉书》成书于东汉,是中国第一部断代纪传体史书。总体来看,《汉书》是一部具有实录精神的史书。这可从四个方面来看,第一,《汉书》写出了一个封建朝代完整的过程;第二,《汉书》反映西汉社会生活各个方面的变化;第三,《汉书》把西汉的历史作为统一的多民族的历史过程来把握;第四,《汉书》写出了汉室兴盛的同时并没有回避其腐朽和残暴的一面。[10]125-129与此同时,班固为了达到“宣汉”的目的,在《汉书》中大量宣扬王命授于天的观点,并编织了一个汉承尧运的世系。班固考证断定,汉朝刘氏是尧的后代,当是大汉之主。班固还用天人相关的理论来解释灾异,这些都是对历史的曲解。班固之所以为汉代政权编造出汉承尧运的世系,是为当时的统治政权寻找依据。西汉后期开始,社会矛盾加剧,危机加深,两汉之际社会更是混乱不堪,东汉政权建立的根基并不稳固。因此,东汉政权迫不及待需要一个神授皇权的理论支撑统治。天人感应不仅能论证刘汉政权的合理性,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警示当权者不能胡作非为,否则会遭受上天的惩罚。班固的《汉书》是古代正史的范本,不仅是其断代体的缘故,与其史学思想的二重性也是分不开的。

荀悦的《汉纪》是中国第一部编年断代体史书,其中的史学思想表现出了封建史学二重性的特征。《汉纪》的神意史观表现得比较突出。《汉纪》是奉汉献帝之命改《汉书》而来,其中自然保留了《汉书》中大量的关于天人感应、灾异说的内容。如荀悦神化高祖“历数所授,神祗所相”,宣扬汉承尧运。《汉纪》也有直录精神,《汉纪》敢于揭露西汉豪强大量占地:“豪强富人占田逾侈,输其赋太半”,[13]敢于披露封建专制下刚正之臣处境之艰难:“闭口而获诽谤,况敢直言乎!虽隐身深藏犹不得免,是以宁武子佯愚,接与为狂,困之至也。”[13]439荀悦敢于直言的精神显示了一个史家的实录精神。《汉纪》十分重视史书的借鉴功能,“凡《汉纪》有法式焉,有监戒焉”。[14]《汉纪》中一方面用大量的神意史观论证刘氏政权是合乎天意的,一方面又敢于直书实录,重视史书的借鉴功能,这是《汉纪》史学思想二重性所在。

西晋陈寿所作的《三国志》是中国“前四史”之一,有很高的史学地位,此书也表现出了史学二重性的特征。一方面,在《三国志》中,陈寿宣扬天命史观。陈寿为了论证曹魏政权的合理性,说曹魏代汉是天命,这样晋取代的曹魏就是一个合理的政权,同时又以天命论解释晋取代魏是天命所归。在《三国志》中,陈寿为曹氏和司马氏隐恶溢美,多有曲笔回护,这也是《三国志》多为后人诟病之处。但另一方面,《三国志》也十分重视人事的作用,认真总结历史的经验教训,以史为鉴,不失实录。陈寿在论证蜀汉政权灭亡之事上,揭示后主政治昏暗,亲信宦官:“后主任贤相则为循理之君,惑阉竖则为昏暗之后”[15]。陈寿认为孙权在江东站稳脚跟与他善于用人、善于用计是分不开的,他夸赞孙权:“屈身忍辱,任才尚计,有勾践之奇英,人之杰矣”。[15]445但是,陈寿也看到了孙权的另一面,记录了他“性多嫌忌,果于杀戮,暨臻末年,弥以滋甚”。[15]446陈寿宣扬天命史观,但也强调人的作用,敢于直书,重视历史教训,这是《三国志》二重性的体现。

在封建史学发展过程中,史学二重性的两个方面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两方面在不断地进行斗争。虽然修史的大权掌握在国家手中,但依然不乏直笔实录的勇士。并且,随着认识水平的不断提高,天命论、天人感应的说法逐渐遭到怀疑,重人事的思想地位逐渐提高。

唐朝统治者十分注重从隋亡的教训中吸取鉴戒,高祖、太宗均下诏令修史。唐初史馆制度建立,并组织修史工作,前后修成八部史书,这说明了统治者十分注重修史活动,并注重从史书中汲取前代兴亡的经验。唐初修的八部史书具有很浓厚的重人事的思想,肯定王朝的盛衰兴败在人而不是在天,强调历史经验的借鉴作用。这是时代的要求,唐朝是经过魏晋南北朝400年分裂和隋短暂统一之后,建立起来的大一统国家,因此十分重视以史为鉴。同时,唐太宗作为统治者,深知以古为镜的道理,强调从史学中览前朝之得失。吴怀祺先生认为自唐代开始,史书更加朝着人事的方向来认识和解释社会历史,天命史观的思想虽依然存在,但逐渐趋于淡化。[16]自宋元至明清,从司马光到黄宗羲、顾炎武、龚自珍,虽并没有摆脱天命史观,但众多史家都更加重视史学的经世致用思想。

吴怀祺先生以为“史学二重性的变化,从史学的内部的矛盾运动中,说明了史学发展的依据,反映了史学思想发展的途径。”[10]444从原始意识形态中的人神混杂,到后来的天人相关、天人相分、重民事等,这反映了认识水平的不断提高和史学思想的进步,史学思想发展的路径表现在重人事与重天命的斗争中,也表现在直笔与曲笔的斗争中。

三、认识封建史学二重性的意义

封建史学二重性贯穿在中国传统古籍编纂当中,从二重性两个对立面的斗争中,可以总结出封建史学思想发展演变的路径,更好地认识中国丰富的史学遗产。认识封建史学二重性,对我们当前的史学学习有很强的指导作用和意义。吴怀祺先生在多篇论文和多部著作中都强调了认识中国封建史学二重性的意义,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史学二重性指导着认识中国古籍的正确态度。中国古籍一直以“浩如烟海,汗牛充栋”闻名于世,但以何种态度看待这些史籍,史学二重性是个很好的依据。一方面,要看到这些史籍中史家或史官如实记载和反映历史事实的部分,要看到有价值的史料,也就是我们所常说的“史料价值”。一方面,也要看到这些史籍中关于天命史观、天人感应等不能反映历史事实的部分。对待史籍,要从两方面分析,做到客观公正。

第二,史学二重性是史学批评的重要标准。史家评论前代史书均有一定原则,二重性是其中重要的一条。班固虽然不同意《史记》中的许多观点,但对司马迁的实录精神还是予以肯定的,在《汉书》中,班固有言:“然自刘向、扬雄博览群书,皆称迁有良史之才,服其善序事理,辨而不华,质而不俚,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故谓之实录。”[17]唐朝刘知几撰写的《史通》是中国的一部十分重要的史学批评著作,在《直书》《曲笔》二篇中,他以史家直笔者为贵,高度评价“马迁之述汉非,韦昭仗正于吴朝,崔浩犯讳于魏国”[18]等直书的精神。对王沈的《魏录》,陆机的《晋史》,魏收的《魏史》等史书中因有滥述虚张而加以批评。可见,利用史学二重性评述前代史家与史著是一些史家展开史学批评的标准。

第三,史学二重性表明了中国的史学遗产既丰富又复杂,既有精华,又有糟粕。吴怀祺先生十分重视挖掘中国史学中的民族精神,他在《中国史学思想通史·总论·先秦卷》一书的导言第一句便写道:“伟哉,中华传统史学中的丰厚的民族精神也!大哉,源远流长的中国史学思想史也!”。有些史书中有很浓厚的天命论,但也有重视发挥人事的作用的内容;有些史书提倡要如实记载历史,但本身在解释历史时,又摆脱不了神意史观;有些史书说历史的衍变是循环往复的抑或是退化的,但在解释历史时又不乏历史进化的思想。中国的史学思想是极其丰富的,丰富也意味着复杂,意味着会有一些糟粕。因此,对待史学遗产,要去粗取精,审慎对待。

吴怀祺先生1987年提出中国封建史学具有二重性这一特征,这一特征表明中国古代史书既有直书历史求借鉴的一面,又有神意史观影响下的曲笔一面,这是对封建史学做客观公正的评议。认识中国封建史学二重性的特征有助于我们认识封建史学内在的矛盾,扬弃对待中国丰富的史学遗产。

参考文献:

[1]白寿彝.白寿彝民族宗教论集[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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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施丁.说“通”[J].史学史研究,198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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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荀悦.两汉纪·汉纪·序[M].北京:中华书局,2002:2.

[15]陈寿.三国志[M].北京:线装书局,2006: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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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班固.汉书[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0:847.

[18]刘知几.史通[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140.

[责任编辑陈希红]

Analysis on Wu Huaiqi's Thought of"The Duality of Chinese Feudal Historiography"

YANG Yu-ying

(Department of History, Anhui University, Hefei 230039)

Abstract:In the process of the research on the Chinese historiography,Mr Wu Huaiqi found and summed up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duality of Chinese feudal historiography. He thought the duality of Chinese feudal historiography is the combination of the real history and the unreal, which are unified in ancient volumes of literature. Learning the duality of Chinese feudal historiography and attaching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development of historical thoughts can help sum up Chinese rich historical heritage better.

Key words:Wu Huaiqi; the duality of Chinese feudal historiography;Chinese historiograph

中图分类号:K0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6021(2016)01-0111-05

作者简介:杨玉莹(1993-),女,安徽亳州人,中国史专业2014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史学理论及史学史。

收稿日期:2015-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