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语名著《春香传》中的中国古典文学与文化元素

窦云鹏

（黄山学院外国语学院，安徽黄山245041）



韩语名著《春香传》中的中国古典文学与文化元素

窦云鹏

（黄山学院外国语学院，安徽黄山245041）

摘 要：韩语古典文学名著《春香传》在朝鲜文学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和价值，对现今韩朝两国的社会和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从故事内容、艺术形式和表现手法等方面来看，该作品均体现了大量的中国古典文学与文化元素。为进一步研究《春香传》在成书过程中所受的外来影响，本文从小说对中国才子佳人的仿写与升华和对中国古典文学的借用与融化两个方面入手，梳理并分析了其融合的许多中国古典文学与文化元素，认为这部小说摹写了中国传统的爱情故事，既是东方文学史上的优秀作品，也是中国与古朝鲜文化交流的具体体现。

关键词：朝鲜；《春香传》；中国古典文学

《春香传》是朝鲜半岛历史上最优秀的古典小说之一，也是一部反映古朝鲜乃至古代东方文化和社会风貌的经典之作［1］。它同《沈青传》和《兴夫传》一起，被列为朝鲜民族的三大古典名著，并和中国的《红楼梦》、日本的《源氏物语》一道，被称为亚洲三大古典巨著。从文字作品形成至今，《春香传》已经有了中、日、英、法、德和俄文等十多种外文版本，作品在世界范围内广泛传播，其故事甚至被节选入了韩国高中的国语教材，在东方文学史乃至世界文学史上都占有重要地位［2］。

《春香传》的故事肇始于14世纪高丽国恭愍王时期，而作品的最终完整成型并形成文字，则要到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时候。在韩国和朝鲜，均有依照《春香传》改编而来的不同版本的电视剧、电影和其它艺术形式，对朝鲜半岛的影响可谓是长久而深远。小说分为上下两部分，主要围绕艺妓之女成春香和官宦之子李梦龙展开，讲述了两人之间坎坷曲折的爱情之路，反映了当时古朝鲜社会的广阔画面、社会等级的腐朽与不公以及封建权贵的贪婪与枉法。故事因版本不同而存在着不同的结局，但大多以春香与梦龙之间的大团圆为主，从侧面也反映了人们对美好事物的期待与向往，小说具有深刻的反封建意识和强烈的现实主义色彩［3］。从故事的文本内容和表现形式来看，小说中融入了许多中国古典文学与文化元素。如借用了大量中国古典诗词和其它文学元素，以及主要人物间的爱情故事模式和大团圆结局等。这表明，《春香传》不仅是朝鲜半岛文化与文明的硕果，也是与中华文化全面深入交流的具体体现。

1　对中国才子佳人的仿写与升华

在如今的朝韩两国，古典名著《春香传》的故事对两国民众来说可谓是耳熟能详，同时也是朝鲜三大古典名著中成就最高的一部。小说将故事发生的时间背景放在朝鲜李朝末年肃宗时期，围绕退籍的艺妓月梅之女成春香和全罗道南原府使李翰林之子李梦龙之间展开的一波三折、感人泪下的爱情故事。时值端午佳节之际，“年华二八，文雅风流”、“聪明绝顶，文章满腹”［4］的李梦龙外出游玩，在广寒楼偶遇“二八年华，花容玉貌，能诗善赋”的成春香在荡秋千，梦龙为清新脱俗、容貌美丽的春香所深深吸引，而春香也对风流儒雅、彬彬有礼的梦龙一见倾心。两人互相爱慕，一见钟情，大有相见恨晚之意，遂私定终身并瞒着父母结为夫妻。两人婚后举案齐眉、如胶似漆，却不想分离即将来临。不久，南原府使李翰林获得擢升并奉调京师，他命令自己的儿子梦龙随家眷先行赴京，梦龙不得不和春香依依惜别，一番海誓山盟之后，洒泪互别。新上任的南原道府使卞学道“文采有余而道德不足，刁钻古怪，阴险刻毒”［4］，他上任后听说春香相貌倾城，于是十分垂涎，强迫春香为其守厅，即做妾。春香坚守不从，被恼羞成怒的卞学道投入监狱并以酷刑相待，命垂一线。进京后的梦龙内心牵挂春香，于是发奋读书，高中状元，被任命为全罗御使，他微服私访南原道，在卞学道的寿宴上严惩这个贪官污吏，并将其罢免革职。春香也得以获救并和梦龙重新团聚，梦龙将春香母女接入京城，从此以后“共享富贵荣华”［4］，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可以说，《春香传》的故事模式同中国古代爱情题材的话本小说和通俗小说构成模式十分类似，明清时期的才子佳人小说为《春香传》提供了叙事结构方面的蓝本。在我国明清时期，才子佳人类型的小说十分流行，“明清时期以《金瓶梅》为首的大量才子佳人小说在朝鲜燕山朝时开始陆续东传，而《春香传》正是在这一时期形成”［5］。从叙事结构、叙事手法和叙事角度来看，《春香传》无疑是深受明清才子佳人小说的影响。叙事结构方面，《春香传》遵循了这样的一个故事情节发展过程，即身世介绍、两情相悦、如胶似漆、突遇离别、遭受劫难和团圆美满，这同我国古典小说中才子佳人的叙事模式别无二致，小说的情节坎坷曲折，主人公的感情也是历经聚散离合，是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完美结合。从叙事手法来看，明清时期的才子佳人小说均是以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故事为中心，以外界环境的变化和主人公之间的情感波折为矛盾载体，推动故事向前发展。《春香传》以李梦龙和成春香的爱情故事为主线，融会贯通许多其它因素，将主人公之间的真挚情感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不得不说是这种叙事手法的独到之处。在叙事角度方面，小说从女性视角出发，用第三人称的叙事方式，生动细腻地展现了春香内心的坚定和情感的纠葛［6］。

在封建时代，年轻男女追求自由恋爱与婚姻是十分困难的，对于春香和梦龙来说，也概莫能外。他们二人的爱情受到了梦龙家人特别是父亲李翰林的强烈反对，认为这是一桩门不当户不对、让李家蒙羞的事情，于是好事多磨，同时也考验两人对爱情的坚持与忠贞程度。在梦龙得中状元，奉旨巡视并回到南原道惩处了以卞学道为首的一帮恶官之后，春香与梦龙有情人终成眷属，为整个故事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是典型的大团圆式的爱情故事。这不禁让我们联想起中国古典文学中的《莺莺传》和《玉娇梨》等作品，发现它们彼此之间在故事框架和情节方面有着许多相似之处。例如，《春香传》和《莺莺传》都表现了勇于追求自由爱情幸福生活的女主人公形象，她们美丽而不屈，敢于反抗落后的封建等级观念和控诉封建制度吃人的本性，她们的爱情最终也有了大团圆式的结局

《春香传》同许多中国才子佳人式的小说有许多共性，它们往往都是以年轻男女为歌颂对象，而爱情婚姻又都是作品的中心，都有对自由婚姻的渴望和追求，并且旗帜鲜明地反对封建制度和落后的礼教旧俗。在情节安排上，常常是“相遇——相爱——分离——考验——幸福结合”的模式，主人公的爱情之路上往往都有一位红娘角色的人物，有来自封建家长的阻挠和来自权势阶层的迫害。但最终，通过主人公自我不断的坚持和努力，他们冲破封建礼教的束缚与阻碍，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实现了结局的大团圆，是典型的才子佳人式小说。

虽然《春香传》在主题方面深受我国古代才子佳人类型的作品影响，但其体现出的为爱情坚持到底的态度，则要比中国古代许多对爱情朝三暮四、始乱终弃的爱情观要积极得多，这也是这部作品对传统模式下爱情主题的一种升华。它表明，即使是在封建礼教极度束缚人性的时代，人们依然热烈地向往美好的爱情，依然对幸福婚姻心存理想。《春香传》所塑造的两个追求理想爱情的年轻主人公形象总体上还是遵循当时社会的主流道德规范，但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们敢于反抗不合理的社会现实，具有一般人所没有的反叛精神。而春香这一形象已经不只是停留在追求自我爱情这一层面，她还预示着女性意识的觉醒，女性对自我的完善和女权主义意识的萌芽，这不仅仅是《春香传》才子佳人式的大团圆结局所能带给我们的启示，也是这部作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独到之处。

2　对中国古典文学的借鉴与融合

2.1情节与结构方面的借用

《春香传》把中国文化与韩民族的文化熔为一炉，既有借鉴，又有创新。它以美好的艺术形象、曲折跌宕的情节、古雅而通俗的语言，描绘了朝鲜封建社会李朝末年的历史画面，并且以此开拓了朝鲜文学广阔的现实主义发展道路［7］。如前所述，《春香传》的最终诞生是基于古朝鲜民间的口头文学创作，它的现实主义价值在朝鲜古代文学史上也是极为崇高的。作品的核心人物成春香、李梦龙和卞学道等，形象生动且个性鲜明，体现了民间文学创作的非凡艺术成就。对朝鲜古代社会的描绘再现了当时封建王朝末期社会的现状与矛盾。小说的故事情节一波三折，结构精巧，叙事性强。在创作手法上，作品内容诗文相互融合，典故相交。这种以文铺陈、以诗点睛、以典叙事的手法，让故事悬念不断、引人入胜。《春香传》所体现的浓厚民间文学色彩以及其高超的艺术手法，同中国的“三言”、“二拍”、《西厢记》和《桃花扇》等古典名著具有异曲同工之妙，由此可见，我国的古典文学对《春香传》的创作产生广泛而深远的影响，也是其借鉴和吸收的源泉［8］。

就《春香传》受中国古典文学的影响而言，研究者一般将其分为两个方面，一是直接引用，二是融化吸收［9］。其中直接引用中国古典诗歌二十余首中的五十多句，将近十篇散文中的语句，二十多个典故，还有八十多个历史人物的名字；融化吸收的有十多处［10］。应该说，中国古典文学对《春香传》的影响，可以追溯到中国话本小说及其于明清时期在朝鲜半岛的传播。大约在高丽末年、李朝初年，出使中国的李朝使者在中国购买了大量的古典小说，“或旧典新书，稗官小说，在彼所缺者……不惜重值购回”［11］。被带回李朝的小说得以大量翻刻并广为阅读。正是在这一时期，我国的《剪灯新话》和《太平广记》等话本小说传入朝鲜，而李朝的文人墨客在进行小说创作的时候，也会有意识地引用或是借鉴中国古典文学的内容和形式。最初，《春香传》便是在这种背景下形成的口头文学，进而以文字形式的小说本出现，而后又产生了经过加工、丰富和润色的说唱本。以脱胎于《春香传》的说唱本《烈女春香守节歌》为例，我们依然可以从中找到其在布局和体制方面受中国话本小说及小说影响的痕迹。

影响之一便是楔子的安排上。中国传统话本小说等在卷首常常会有一个楔子，作为一种铺垫，以便接下来讲述故事。《春香传》就套用了中国话本小说关于楔子的布局。不过，小说并没有使用中国话本小说常用的“诗曰”或“词曰”，而是直接写闲话，体现了它灵活借鉴的特色。其次，中国话本小说文本中往往嵌入一些诗词歌赋，并以“有道是”、“有诗为证”、“诗曰”、“正是”等。《春香传》也运用了此类方式，这也进一步表明其受中国话本小说的影响之深刻。据统计，《春香传》中使用了类似的方式多达二十一次，可以说同中国话本小说的体制安排十分契合。最后，在结尾方面，《春香传》的结局十分圆满，同时还附有成春香和李梦龙后来生活的概述，即从此幸福终老。这种结局的安排在中国话本小说中也是十分普遍的，即所谓的“后话”，寥寥数语告诉读者主人公之后的生活状况，当然，如前文所提，都是一些大团圆式的结局。

2.2对中国古典文学的融合

除了上述的直接引用形式之外，在内容方面，《春香传》对中国古典文学也是借用颇多。小说直接引用了中国大量的诗歌词句、散文片段和传统典故，以此来抒情写景、表达思想、塑造人物和进行情节过渡等。在诗歌引用方面，《春香传》对唐诗，特别是初唐盛唐时期的诗歌引用为最。其中“王维诗四首，李白诗三首，王勃、宋之问、岑参各两首，余者为一首。可见初盛唐这几位诗人的诗歌颇为朝鲜人民所熟悉和喜爱，多为这部‘朝鲜人民集体创作'的作品所引用。《春香传》中直接引用的诗词还常用来进行人物塑造，如在描写李梦龙的儒雅风流、英姿卓绝时，便用了岑参《卫节度赤骤马歌》中的诗句：“香街紫陌凤城内，满城见者谁不爱”。中国古典诗歌还被运用在描写春香美丽的外貌上面。当春香长大成人后，她在人们的眼中是温柔可人，知书达理，“仪态万方，容颜出众”。而“窈窕淑女”则展现了一位集美貌、贤良淑德和高尚情趣于一身的小家碧玉形象。在表达春香与梦龙真挚而浓厚的感情时，引用了出自唐王驾《古意》诗的首句“夫戍萧关妾在吴”。除了引用诗句写人抒情，《春香传》中还有很多被用来写景，如“赤城映朝日，绿树摇春风”、“青天削出金芙蓉”、“紫阁丹楼纷照耀，璧房锦殿相玲珑”、“薄雾淋凉，香风氨氢”、“瑶轩绮构何崔冤”和“客舍青青柳色新”等。

中国的历史人物和各种典故在《春香传》中也是俯拾皆是，且与小说的主题思想特别是人物塑造紧密相连。例如，为了表现春香超凡脱俗的美丽，小说使用了中国文化中那些著名的美女如“赵飞燕”、“西施”、“王昭君”、“班婕妤”、“虞姬”、和“巫山之阳，高丘之阴，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的巫山神女以及“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近颈秀项，皓质呈露”的洛神来比拟春香。

在对中国古典文学和文化的融化吸收方面，《春香传》则显得更加的巧妙和高超。例如，在巡城觅句这一部分，李道令骑驴而不是骑马，显而易见是受到中国唐朝时期几位著名诗人如李贺、贾岛等人骑驴吟诗炼句典故的影响，并以此来展现李道令堪比大唐诗人的风雅和才智。此外，在表现春香之美的时候，融合了白居易《长恨歌》中“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的诗句，以表现春香深藏闺阁却不掩美貌的事实。在梦龙拜别春香远赴京师之时，春香奉酒话别曰：“道令啊！此去汉阳城，一路之上，见了那葱笼的江树，应知是春香远处含情哩。”此次很明显是化用宋之问的《送杜审言》一诗中的“江树远含情”之句。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充分表明《春香传》对中国古典文学的借用与融化吸收。

3　结束语

由于古朝鲜长久以来一直受到中国古代文化思想的影响，所以《春香传》包含大量中国古典文学和中华文化元素就不稀奇了。可以说，《春香传》是中国古典文学同朝鲜民族文学相互交融的产物，是两种文学特色和文化特征的完美结合。小说生动地展现了中国儒家思想道德所一贯倡导的忠孝、伦理和等级观念的弊端，表明封建礼教是阻碍社会和人性发展的根本，具有现实主义的批判精神和浪漫主义的自由精神，从而使得小说的思想价值和文学价值得到了双重提升。《春香传》对中国古典文学与文化具有深刻认识，通过借鉴和融合，以诗抒情，借典写人，从时空上面拓宽了情感体验，提升了情感境界。通过这种方式，《春香传》在创作上实现了外来文化与民族文化的相互契合。

当然，在肯定《春香传》所取得的文学与艺术成就的同时，我们也不应该忽略其历史局限性。例如，作品对肃宗王朝所谓“太平盛世”的美化，“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苦尽甘来”等宗教观念［5］。，普通百姓对于“圣君”、“善政”和“清官”所表达的迫切愿望，以及春香身上所表现出来的较为浓厚的封建迷信色彩和贞烈观念等消极社会文化等，都在某种程度上削弱了这部作品的思想性，我们也应用批判的眼光来看待。尽管还有许多不足之处，《春香传》仍以其较强的思想性和高超的艺术成就，成为韩语文学领域乃至在世界文学领域内展现强大思想魅力与艺术生命力的优秀作品［12］。

参考文献

［1］ 李岩，俞成云.朝鲜文学通史（下）［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0.

［2］ 郁龙余，孟昭毅.东方文学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

［3］ 李春花.《春香传》：朝鲜民族深层文化意识的再现［J］.延边大学学报，1999（3）：47-52.

［4］ 春香传［M］.冰蔚，张友鸾，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56.

［5］ 姚莉.朝鲜言情汉文小说研究——以《春香传》为例［D］.上海：上海师范大学，2008.

［6］ 张艳.《春香传》爱情主题探究［J］.开封大学学报，2013 （2）：25-27.

［7］ 杨乃晨.《春香传》是一枝传播与发展中国文化的娇艳之花［J］.东疆学刊（哲学社会科学版），1991（1）：53-58.

［8］ 尹巍.《西厢记》和《春香传》叙事之比较［J］.延边大学学报，20011（8）：83-85.

［9］ 管三元.《春香传》与中国古典文学［J］.河北大学学报，1990（4）：90-98.

［10］付春晓.中韩两国文学的完美结晶——春香传［J］.安徽文学，2011（6）：93-94.

［11］杨昭全.中国古代文学对朝鲜文学的影响与交流［J］.文学研究动态，1982（6）：28.

［12］张佑周.一颗璀灿夺目的东方明珠——简评朝鲜古典名著《春香传》［J］.龙岩师专学报，1989（3）：85.

［责任编辑：路晓鸽］

Chinese literary and cultural elements in Korean masterpiece Chun Hyang

Dou Yunpe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Huangshan University，Huangshan 245041，China）

Abstract：As one of Korea's masterpieces，Chun Hyang is a milestone in Korean literature with significant value and has a profound impact on Korea's society and culture.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ntent，art form，performance practice and other aspects，the novel reflects a large number of Chinese literary and cultural elements.In order to further study the foreign influence on Chun Hyang，this paper，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the imitation of Chinese genius and beauty novel and the sublimation and borrowing of Chinese classical literature，analyzes many Chinese classical literature and its cultural elements from the novel，It also combines a lot of Chinese classical literature materials and depicts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love stories，so it is not only an outstanding work of eastern literature，but also a reflection of cultural exchange between China and Korea in ancient time.

Key words：Korea；Chun Hyang；classical Chinese literature

中图分类号：I207.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4679（2016）02-0055-04

收稿日期：2015-09-28

作者简介：窦云鹏（1984-），男，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韩国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