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有图为证
2016-03-16文宁
文/文宁
至少,有图为证
文/文宁
认识真实的世界不易,认识真实的异域世界更难,而认识真实的久远年代的异域世界,则是难上加难。
由一幅地图,还原数百年前绘制地图者对“远在天边”国度的历史概貌,用“盲人摸象”来形容都不如用“蚂蚁摸象”更准确——因为这是超难的挑战。
意大利两位学者力图挑战这个高难动作——他们合著的《天朝大国的景象——西方地图中的中国》一书,将散落于世界各地博物馆、档案馆、大学及公司的中国古代地图搜集在一起,借助它们,梳理出当时欧洲人对中国的认识,包括很多模糊、矛盾甚至好笑的认识。
这些地图有印在铜版上的、石板上的、纸上的,有画在丝绸折扇上的,更多的是羊皮纸小画卷和木版水彩画。尽管地图对于史学研究的确切意义,书中的论述颇有些模糊、零乱,作者不得不借助大量其它文字材料还原当时的历史原貌,但无论如何,借助地图展示人类历史复杂演进中的某些侧面与片断,这种尝试很有意思。
记得电视剧《康熙王朝》有一个片段,康熙面对臣子精心绘制的第一张大清地图,激动不已,“率土之滨,莫非王土”,那是他的大清国的疆土啊!做帝王的最大荣耀,真真切切地由一幅地图全景展现出来。
说句外行话,历史学家终身所做的功课,不过是“连连看”的游戏,即将一个历史事实与另一个历史事实接连起来,得到一个或因果或相关的前人没发现的结论。像《中国简史》《世界通史》之类,大体属于粗线条的“连连看”。而要还原具体年代、具体地域的历史,则需要众多历史学家共同绘制细致的历史事实“联络图”。《天朝大国的景象》一书中的地图多粗糙、简陋,其背后是当时地理信息的严重隔绝,使得欧洲人对中国的认识存在“巨大障碍”,掺杂支离破碎的信息、神话般的传说,加上浪漫的想象。
那么,在人类之外,在没有照相技术的年代,世界各地千奇百怪的动植物都长什么模样?今天的动植物与它们的祖辈有着怎样的相似与差异?
幸亏,有图为证——伦敦自然史博物馆珍藏着一大批17世纪以来,探险者留下的世界各地动植物的精美水彩画。英国学者托尼·赖斯编著的《发现之旅》,沿着“历史上最伟大的十次自然探险”故事,集纳了不少这样的作品。这些以鸟类、开花植物、哺乳类动物与昆虫为题的水彩画,一幅幅幅栩栩如生,今天看来,一点不比相机拍出的照片逊色,甚至它们更是纪实的艺术珍品。
无论15世纪《宇宙志》水彩版画地图,还是18世纪“达尔文风琴鸟”水彩画,哪怕是粗线条的、技术原始的记录,每一笔都记录着一个历史的片断,它们对人类未来社会的意义不可估量,甚至影响着今天我们的生活。
比如,很多人爱吃的牛奶巧克力就与300年前一位探险家留下的可可标本有关。当时,英国医师汉斯·斯隆随探险船到牙买加,在日记中记载了当地自然、社会生活的丰富内容,请人制作了大量植物标本、素描,还发现当地人喜欢饮用可可饮品,不过“其味令人作呕且难消化”,他加入牛奶使饮品变得可口。这一专利配方被吉百利公司取得,至今一提起“吉百利”,许多人都认为它是牛奶巧克力的代名词。
在《牙买加自然史》序言中,斯隆博士说,“由于自然史知识是对事实的观察,与其他事物相较下,是更确凿无误的,依个人浅见,它比推论、假说、演绎等更不容易出错……”至少,有图为证。
厉害了,有图为证——正是拜它们所赐,我们才能看到远古时代的真实信息——谢谢它们!更谢谢它们的创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