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永恒轮回说的三重内涵
2016-03-16吴晓平
吴晓平
(复旦大学 哲学学院,上海 200433)
尼采永恒轮回说的三重内涵
吴晓平
(复旦大学 哲学学院,上海 200433)
永恒轮回是尼采思想中的一个重要学说。永恒轮回说的三重内涵,即当下的意义、轮回中的自我超越、非道德化的审美方式,共同指向了尼采最重要的思想主题,即生命的自我提升。叔本华哲学作为尼采思想的一个重要背景,在轮回说上也有所体现。
尼采;轮回说;当下;痛苦;游戏
尼采的永恒轮回之说(以下简称“轮回说”),或许是其整个思想中最为令人费解的。“永恒轮回”的德文原文有两个大致相同的表达:“die ewige Wiederkunft”和“ewig wiederkehren”。前者是名词化的表达,而后者是动词化的表达,中文又译“永恒复返”或“永恒回归”。[1]262不论是其片段式的写作风格,抑或是其过多的诗性语言,都加大了我们在理解这一学说上的困难。况且,从著作到遗稿,直接涉及到轮回之说的叙述少之又少,不仅难成系统,甚至可说是只言片语。面对尼采的永恒轮回之说,我们常常如坠云雾之中,偶有所感却难以得其要领。
轮回之说虽令人困惑,但其重要性毋庸置疑。尼采称之为“深邃的思想”[1]257、“思想中的思想”[2]264、387。海德格尔也理所当然地命之为五大命题之一。这自然也引起了尼采研究者们的注意。然而,研究者们往往动辄就把轮回说置于一个十分抽象的考察语境之中。这种抽象且宏大的言论,即使连尼采本人或许都未曾跨入。对此,我们在这里要提出的一个疑问是:永恒轮回说能否为我们的经验所体认?
尼采曾说:“我任何时候都是用我的整个身体和生命去撰写著作的:我不知道什么是纯粹精神的问题。”[3]313如维茨巴赫对此所评论到的,尼采是在要求我们将其学说变成我们的亲身体验。永恒轮回之说作为思想中的思想,亦不例外。轮回之说虽也表达了关于世界整体的一些构想,然而其基本含义,也可以说是其最重要的含义却是同我们的个体生命息息相关的。故此,本文的基本倾向或意图在于,要将玄奥的轮回说“降格”,即将它纳入到生命的体认中来,并阐释它可能具有的意涵。在此过程中,叔本华哲学作为极为重要的思想背景,会时时体现出来。这位尼采眼中的“伟大的导师”[4]54,且又是“唯一的导师”[5]240,其影响是绝不容忽视的。在轮回说方面,此种影响亦能为人所察。
一、命运的诅咒和启示:永恒的当下
1881年夏秋之际,当尼采绕着锡尔法普拉纳湖散步时,倏忽之间闪现出了轮回说的灵感。数年后,尼采在回顾这一经历时写道:“一个思想犹如一道闪电亮起……一阵兴奋,其巨大的紧张有时会使人热泪盈眶。在这样的紧张中,步伐不由自主地时而变得疾如风暴,时而变得迟缓凝滞;那是一种全然的怅然若失,带着对直达脚趾尖的、无数细微的恐惧和震颤的最清晰地意识……”[6]110-105尼采的任何其它学说的形成,恐怕都不会伴有如此摄人心魄的经历。它第一次所呈现的面貌,也将是令人不安的。
(一)轮回的诅咒:一种生命的警示
在湖畔经历不久之后,尼采便将他的感悟以下述方式第一次呈现了出来。这段话虽广为人知,但我们还是得悉数摘引如下:
不论尼采在这之后会如何诗性地来言说永恒轮回,至少在此处,尼采的表达意图是较为明朗的。在这里,尼采以魔鬼之口道出沉重的思想,并迫使我们关注沉思自己的行动和生活。轮回说所包含的人生伦理方面的含义是显而易见的。正如尼采著作的Pütz版编者所言:“尼采著作中首次提及的永恒轮回的观念并非就事论事,而是具有伦理性的,也就是需要联系行为和实践去理解它。”[7]24那么,魔鬼的这一番轮回说会告诉我们些什么呢?
世事人生皆在循环往复。当我此时伏案执笔之时,多年前的某个人也或许做着同样的事情。我们的每一次冲动和决断,每一个行动和习惯,以及在这之中的所思所想,所忧所乐,皆会在我们身上重新上演。我们本已对此有所了悟,然而经过魔鬼那不怀好意地低语后,如此循环往复的生活似乎就成了一个不可摆脱的诅咒。尼采将这一诅咒施加在每个人身上,为我们敲响了生命的警钟。
生活的重复是一个诅咒,但绝非是一个绝对的事实。这其中的关键在于,我们对于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是否“还想要它,并无数次的想要”?如此之反思,事实上已包含了从诅咒到启示的过渡。此种过渡暗示出对时间的一种体验,并使我们将其纳入到对生命的沉思中来。
(二)轮回的启示:当下的意义
对于我们现在的生活,我们还想要无数次地重现吗?这一反思虽一再地把我们的思绪带向远处,然而其重点却是使人关注当下。当下才是生命的真正的时间。当下总是不可摆脱,不可丢失。尼采在他早年的笔记中曾写道:“生命的每时每刻都在昭示着什么,可是我们却不愿倾听。”[8]21当下虽一再地被我们以各种方式所遗弃,但它还是会如期而至地回归到我们身上,并对我们有所提示。
如果说当下的永恒是轮回说的一层要义所在,那么正如萨福兰斯基所提醒我们的,这层要义可向前追溯到叔本华的思想之中。叔本华曾有过这样的描述:“我可以把时间比作一个永远转动着的圆圈:那不断下沉的半边好比是过去,不断上升的半边好比是将来;而上面那不可分割的一点,亦即切线和圆周接触之处就好比是无广延的当下(Jetzt)。切线不随着圆圈转动,当下也不转动。”[9]383-427,236很显然,叔本华已指出了那永远停驻着的当下。这个当下,也正是查拉图斯特拉与侏儒一同驻足的那道标有“瞬间”(Augenblick)的门道。不管向前还是向后,这个“瞬间”总会通向永恒。
鬼算盘从虚幻的天空收回目光,他迷惘的目光挪向刀手和剑士,并从刀手和剑士脸上赤裸裸的噬血渴望,使他仿佛重睹刀手和剑士不紧不慢残杀灰衣人和太极虎,又将灰衣人和太极斩成肉沫的影像。他紧握铁算盘怅惘地道:“拉长生路源于折磨,速死是痛快的解脱。”萧飞羽淡淡地道:“既然你喜欢萧家诚信为本就该以诚意换取萧家满意,说不准我会心血来潮网开一面。”
那么,我们究竟可以从这个当下中经验到什么?尼采间接地指明了这个当下,但同时他也要我们以更深远的眼光来审视当下。假使人此刻的所作所为一再重演,那会怎样?如此自问的时候,我们已设想了会无数次地做出当下之事。此时,如此的所作所为突然被赋予了别样的意义和价值:也许我们会为当前之事的一再重演而感到厌恶和惊恐;也许我们也会感到无比的欢欣,并拥有了更大的勇气和精神从事于当下之事。这就是永恒的当下所给予我们的启示:它要我们担负起当下的价值,并要我们以内心真正肯定当下之事,愿意并希望它一再重演。尼采以总结性的话说道:“我的学说说的是,要这样去生活,使得你必须希望重新生活,这乃是使命所在——你无论如何都要这样!”尼采在这里的口气是坚决的。之前,所有应当要克服的“你应”,在这里要让位于一种新的“你应”:你应该如此这般地生活在这个瞬间,以便它不带恐惧地回归到你的身旁。
无疑,轮回说促使人关注当下,珍视瞬间。《视读尼采》一书的作者,也以下述总结应和了我们所指出的轮回说的这一层要义:“永恒轮回说加深了当下对我们的意义。不管我们当下在做什么,都会一次又一次地循环。这便强化了个体对那些行为的责任,并将一道劝诫暗含其中:追求卓越,超越自我,每个当下都是永远,所以我们要充分地利用当下,充分地发展自我”。[10]从生命的诅咒进而引申出当下的意义,这即是我们所能经验到的轮回说的第一层要义。在此意义上,诅咒我们的“魔鬼”同时也是给人教益的“神明”。不过,轮回说的神明之处还有待进一步阐释。
二、命运之爱:轮回中的自我超越
聆听魔鬼的轮回之说后,人会“瘫倒在地”,会“咬牙切齿”,并视其为诅咒。但同时,人却还能视其为“神圣的话”。那么,其神圣之处究竟在哪里?
(一)痛苦和虚无:轮回中的本质性经验
人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的不断重复,仍只是轮回观的十分外在的意义。轮回观不可能停留在这一点上,要不然它就成了一种陈词滥调,更无法成为“思想中的思想”。轮回观根本上指向的是生命的体验,也就是生命的痛苦和虚无。痛苦作为生命的一种基本体验,反复地降临在个体身上。更要紧的是,在这种反复的痛苦体验中,生命似乎难以确立其积极的意义,因而也难以为生命自身而辩护。这即是我们从轮回观中获得的第二重经验,也是更为本质性的经验。如此说来,轮回之说又要重新落入“诅咒生命”的境地了?然而,对生命的痛苦与无意义的反复体验,正是轮回说之神圣之处的起点。换言之,轮回说正是要揭示出生命的深刻窘境,并要人坦然直面这一境地。对于此种说法,我们不难给出理由。
海德格尔反复提醒我们:只有对尼采的遗稿的考察,才能给出尼采思想的一幅更为清晰地图像。在轮回说方面,尤其如此。我们在这里尤其要关注科利版《权力意志》的第[5]71个残篇。与其它残篇相比,这一残篇既显得篇幅较大(共包含16小节),又呈现出了一些系统性的有关联的主张。在这一残篇中,尼采阐述了道德价值、虚无主义、永恒轮回三者之间的关系。在第三小节中,尼采写道:“此在,如其所是的此在,没有意义和目标,但无可避免地轮回着,没有一个直抵虚无的结局……此乃虚无主义的最极端形式——虚无(‘无意义’)永恒!”[11]248-252尼采的这一番话,佐证了我们刚才提出的处于生命之中的本质性经验。此种经验,要言之,就是虚无的经验。对此,尼采在第14节中又说:“最不健康的人的种类就是这种虚无主义的基础:他们会把对永恒轮回的信仰感受为一种诅咒……”。
诅咒是由“最不健康的人”发出的,他们自然无法领会轮回说的神圣之处。对轮回的诅咒,实质上就是对生命之痛苦和无意义的诅咒,这也正是尼采所指出的对生命的怨恨。怀着此种怨恨,生命的痛苦一方面获得了一种罪化的解释——痛苦正是源于生命的罪责;另一方面,摆脱痛苦和罪责即意味着要走上拯救之路。这种拯救,尼采视之为一种变相的禁欲主义。禁欲主义给出了消除痛苦的药方,并重新赋予了生命以意义——尽管仍是一种虚无的意义。“最不健康的人”大体上就是信奉和践行禁欲主义的人。他们痛恨痛苦,更无法承受痛苦的轮回。
与最不健康的人相对的就是尼采紧接着指出的“最强大者”。这些强大者“不仅承认、而且也热爱相当一部分偶然、荒唐”;他们也是“健康方面的最富有者,足以对付大多数倒霉事……他们确信自己的权力,并且以有意识的骄傲来表现人类已经获得的力量”。爱偶然、爱荒唐、爱轮回,要言之,就是爱生命。但是,生命既然是痛苦和虚无,又凭什么来爱生命呢?生命之爱如何来对抗生命的虚无?所谓的爱生命,看来还是要为自己找到爱的理由和动力。
(二)对轮回的肯定和对抗:生命的自我超越
生命之爱的希望和力量,最终关乎的是人该如何来克服生命之虚无。对虚无的克服,也意味着要为生命的痛苦辩解,也即为轮回中的本质性经验辩解。如此,轮回说的教义就与爱生命、虚无主义三者之间关联到了一起。海德格尔也早已深刻地指出:“永恒轮回的学说,只有根据对虚无主义的经验和对虚无主义之本质的认识才能得打理解”。[12]424那么,问题的关键就只在于,人如何来对待虚无的经验,并由此表现出一种爱生命的姿态?
尼采对虚无主义的克服之路,还是要回到叔本华哲学中来。叔本华已彻底诊断出了生命的虚无之症。在他看来,由于“欲求和挣扎是人的全部本质”,因而人能赋予生命以短暂、相对的意义和价值,却无法找到尼采所说的“伟大的统一性”[13]51,445。对尼采来说,生命本就不存在着什么伟大的统一体,生命的目的恰在于生命自身。尼采由此展现出了对叔本华的生命观的一种颇有戏剧性的翻转。齐美尔为我们揭示出了这其中的戏剧性:“对生命过程的极端贬低或至高称颂,都同样来自对一个外在于这个过程自身的绝对目的和价值的否定”。[14]10
叔本华的意志形而上学已剥除了生命的绝对目的。其主张的个性不变论的僵化的人性观,又进一步弱化了生命的发展提升的可能。同时,外在目的(各种形式的“你应当”)的消失却又催生了另一种可能:生命仍包含着由其中心(各种形式的“我想要”)所散发出来的魅力。这么说来,叔本华的虚无论反倒帮了尼采大忙。它让尼采彻底认清了已有的各种价值评估的局限性和相对性:新价值的确立恰要从对虚无论的接受开始,并以生命力的提升为其着眼点。这也就是“消极的虚无主义”到“积极的虚无主义”的一种可能性的过渡。
如此说来,轮回说并不直接就包含了对虚无主义的克服,而只是开启了克服虚无论的起点。尼采将叔本华已揭示的生命伦理以轮回说的形式赋予和强化了其作为本质性经验的特征。传统的道德伦理,不同程度地体现出了对生命痛苦的拒斥和逃避,因而视轮回说为诅咒。尼采则启示我们,要勇于接纳和转化生命的痛苦,并将其视为自我超越的前提和动力。故此,人可以且应该爱轮回、拥抱轮回。在此意义上,尼采视永恒轮回为“最高的肯定公式”:肯定了轮回,也就肯定了痛苦,肯定了生命。
三、一种游戏式的轮回:以审美的眼光看生命
海德格尔曾指出,尼采仍旧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形而上学家。我们在这里暂且不管海德格尔做出此断定的来龙去脉。可以肯定的是,尼采确实表达了一些关于世界整体的构想,这尤其体现在《权力意志》中的第14[188],名为“新世界方案”的残篇之中。尼采在其中写道:“倘若世界能达到一种均衡状态,或者,倘若世界竟会有某个目标,即某个本身包含了持久性、不变性、一劳永逸性的目标,那么,这样一种状态必定是已经达到了的……在一种无限时间中,每一种可能的组合或许都在某个时候一度达到了……世界作为循环,它往往已经无限地自行重演了,而且会把自己的游戏无限地玩下去”。
尼采设想,假如世界的运动有一个终极的目的,那么它必定是已经达到了。但事实很有可能是,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终极目的。历史的进程并非是朝着某个更高的阶段的直线发展,而是在一次次地返回到曾经达到的某个阶段中。尼采设计出这个世界运动的法则,意在何为?我们还是先来看看这个方案的启发可能来自于哪里。我们以为,尼采的这种形而上的轮回观可能还是有叔本华的影响。
世界或历史的无目的状态及其循环运动的设想,完全可以看作是在生命体验基础上的一种引申。生命的绝对目的的丧失,已由叔本华所深刻揭示。同时,叔本华的意志形而上学并没有停留在对生命的描绘中。事实上,它也包含了对这个世界整体的看法。意志作为世界的内在本质,是“没有一切目的,一切止境的,它是一个无尽的追求……每一目标在达成之后,又是一个新的过程的开端,如此以至于无穷……永远的变化,无尽的流动是属于意志的本质之显出的事。最后,在人类的追求的愿望中也能看到同样的情况”。意志形而上学就此描绘出了一个循环往复的世界图像,尼采对此当然早已心领神会。作为一种形而上层面的永恒轮回,尼采同样从叔本华的意志哲学中获得了相应的启发。那么,还是要回到前面的问题:这个以轮回说为核心的新世界方案,它的提出有何意义呢?
新世界方案中的轮回说,虽超验而不可把捉,但它却是同尼采的思想主旨一脉相承的。此种轮回说并不是尼采思想中的一个“孤立的单元”,它的意义仍可被纳入到我们的经验体认中来。我们以为:一方面,此种轮回观的形而上内涵是对生命中本质性经验的引申;另一方面,它的提出又是对后者的一种强化和确证。此外,也许更为重要的在于,将世界循环视作游戏的观念,是同爱命运的思想主旨紧密相关的。
从希腊哲人阿那克西曼德开始,西方的思想文化中就存在着这样一种倾向:事物的存与灭同伦理上的善与恶相关。这尤其体现在基督教的思想观念中。这种传统的道德化的观念,对生命构成了不必要的,甚至是不利的影响,尼采对此作出了不少批判。永恒轮回说的提出,可以说是在回应这种传统上的生命伦理观。
事物的生成和消逝,在尼采看来,根本没理由被看作是罪或罚的结果。它只是世界自身展开的一场游戏。这场游戏当然并非是一场娱乐性的演出,而是我们借此以审美的眼光来看待世界的方式。在这种审美化的关照中,生命就为自身卸去了那道德上的沉重负担。此时,生命再次变得轻盈和可爱,虽然也更为痛苦和可怕。然而,也正是在这种回归赫拉克利特的世界观的过程中,生命才能破除那种种虚假且有害的伦理信条,并在酒神式的愉悦和自我的重新立法中,走向生命的自我超越。我们不妨采纳一位学者的话,对此作出总结:“对存在不作道德判断,将之看成既存在又隐藏、既生产又破坏的游戏,这是一种自由的最高状态,一种酒神可当的自由”[14]204。
五、结语
本文至此已完成了对永恒轮回说的初步探讨。自始至终,本文都在尝试着将轮回说纳入到我们的经验体认中来,并让它对我们的生命直接发话。轮回说应当能对生命传达出一些真理。不过,轮回说旨高意深,其内涵远不能被穷尽。这其中的一个缘由在于,尼采的轮回说确实已吸取了当时的一些科学成果,因而我们对此的探讨总会有失周全。随着对尼采的深入了解,轮回说必定还会显示出更为丰富的意义。同时,其可能存在的局限必定也能为我们逐步认识。
事实上,关于事物的循环往复,早已进入了人们的视野。赫拉克利特的永恒的活火,西西弗斯那周而复始的与石头相伴的生活,佛教中那未入得涅槃之境的生死轮回等等,它们都一致传达出了轮回的观念。在同这些古老久远的轮回观的比照中,尼采的永恒轮回说虽不能说是横空出世,但也是独具韵味。它无疑对生命诉说出了一些至深的道理,并把我们对生命的思考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轮回说的构想也再次表明,尼采首先必定是一位生命哲学家,而其它的种种形象才由此伴生而来。
[1] 尼采.查拉图斯特拉[M].钱春绮.译,北京:三联书店出版社,2007.
[2] 海德格尔.尼采[M].孙周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
[3] 维茨巴赫.重估一切价值(上卷)[M].林笳.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
[4] 尼采.道德的谱系[M].梁锡江.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
[5] 尼采.人性的,太人性的[M].杨恒达.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
[6] 尼采.看哪这人[M].张念东,凌素心. 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5.
[7] 尼采.快乐的科学[M].黄明嘉.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24.
[8] 君特·沃尔法特.尼采遗稿选[M].虞龙发.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
[9] 叔本华.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M].石冲白.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
[10] 劳伦斯·吉恩,皮埃罗.视读尼采[M].蒯乐昊.译,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
[11] 尼采.权力意志(上卷)[M].孙周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
[12] 尼采.权力意志(下卷)[M].孙周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
[13] 西美尔.叔本华与尼采[M].朱雁冰.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14] 朱彦明.尼采的视角主义[M].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3.
(责任编辑 陶有浩)
① 资本主义类型学研究的前沿话语错综纷繁:“管理资本主义”(钱德勒)、“赌场资本主义”(苏珊·斯特兰奇)、“数字资本主义”(丹·希勒)、“涡轮资本主义”(爱德华·勒特韦克)等等。笔者认为,甚至托夫勒、奈斯比特和福山等人的未来学都已经破产了,因为人们对于未来的预期大大超越了以往。
② 赛博空间资本主义即“无摩擦资本主义”。美国学者勒维斯的《非摩擦经济——网络时代的经济模式》拓展了我们对非摩擦经济的认识。这种经济形式无所不在,除了传统软件业,也包括硬件和服务业等等。
Three Connotations of Nietzsche’s Eternal Life Theory
WU Xiaoping
(SchoolofPhilosophy,FudanUniversity,Shanghai200433,China)
Eternal life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Nietzsche’s theories, which has three denotations: the present meaning; self-transcedence in the reincarnation and amoral aesthetic style. All these encompassed Nietzsche’s most important ideas, that is, self-improvement of life. As an important background of Nietzsche’s thought, the eternal life was also reflected in Schopenhauer’s philosophy.
Nietzsche; eternal life theory; pains; game
2016-08-01
吴晓平(1986-),男,浙江湖州人,复旦大学哲学学院外国哲学专业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德国近现代哲学。
B516.47
A
1674-2273(2016)05-0055-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