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模式创新发展态势的知识图谱分析

赵绘存

(天津市科学学研究所，天津　300011)



商业模式创新发展态势的知识图谱分析

赵绘存

(天津市科学学研究所，天津300011)

摘要：基于知识图谱理论，采用Citespace III软件，对Web of science收录的2004—2014年的商业模式创新相关文献的发文量、发文国家、发文学科、被引文献、关键词等进行可视化分析。研究发现，当前商业模式创新研究整体呈快速发展态势，并表现出了区域发文数量和文章影响力的不平衡；商业模式创新研究立足于企业发展经典理论，研究方向主要集中在商业模式创新影响研究、商业模式企业管理创新研究和商业模式创新绩效分析，研究前沿逐渐向强化价值创造和依赖技术创新倾斜，并在此基础上给出了中国商业模式创新研究相应的启示。

关键词：商业模式创新；可视化；知识图谱

商业模式创新研究在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伴随互联网、电子商务企业的兴起而受到人们的广泛关注。国外的研究成果无论是从理论上还是从实证上研究的相对比较丰富，形成了一些列有影响力的观点，如注重从企业的要素资源整合和价值重构再创的角度来分析商业模式创新。Afuah等指出商业模式创新是企业通过创造客户价值进而实现自身价值实现的活动集合[1]。Weill和Vitale等认为企业的产品流、信息流和现金流以及主要参与者的利益等要素是商业模式创新的重要组成[2]。国内学者对于商业模式的研究起步稍晚，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的研究，一个是针对企业行为的案例分析研究，通过案例分析来归纳商业模式创新[3]，另一方面是基于现有理论，对企业商业模式的内涵及理论创新进行融合或改进创新研究[4]。总之，随着对商业模式创新相关问题研究的深入，国内外学者已经在商业模式创新引领企业发展成功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深入挖掘可操作性的商业模式创新路径，有可能成为揭示企业快速发展的一个有力视角，通过对这一问题展开研究，将有助于聚焦当代商业模式创新的前沿动态，为企业的商业模式创新提供经验借鉴。

1数据来源和分析工具

1.1　数据来源

从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数据库检索，避免检索范围过大造成无用数据过多，进而对研究产生不利影响，故选取检索策略为主题=“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入库时间=2004—2014年，仅保留文章和综述两个部分内容，共检索到2908条文献(数据下载日期2014年12月19日)。将所有文献记录以“摘要、全记录(包含引用的参考文献)”的数据下载格式分次下载后保存为纯文本文件。

1.2　分析工具

知识图谱旨在通过数据挖掘、信息计量和绘制图形等一系列手段使科学图景形象化，属于计量学范畴。美国陈超美教授研发的CiteSpace III软件，主要基于共引分析理论和寻径网络算法，探寻学科演化的关键路径及知识转折点，并通过一系列的可视化图谱绘制来形成对学科演化潜在动力机制分析和学科发展前沿的探测[5]。

2数据统计分析

2.1　发文统计

近14年关于商业模式创新研究的论文数量年度分布(见图1)。从2004年开始，商业模式创新研究一直备受国内外学者的关注，发文数量整体逐年上升(考虑到文献录入时间差异，2014年暂不考虑)，成为管理经济学研究领域中的一个热点，并且这一趋势一直处于加强状态。

(数据统计来源Web of Science)

2.2　发文国家分析

选择寻径网络算法，网络节点选择国家，时间划分间隔为一年，TopN 选择被引用频次最高的50个数据，其余数据采用系统默认值，绘制图谱(见图2)，节点代表国家，节点的大小代表发文数量多少。节点之间连线的多少代表国家之间合作关系的强弱，节点中的圆环代表国家的中心性，中心性的高低决定了国家在商业模式创新领域的重要性。结合图2，从发文数量上看，美国发文数量(793)遥遥领先，其次是英国(295)、西班牙(216)、中国台湾(196)、中国大陆(140)、澳大利亚(135)等。从各国合作关系看，亚洲和欧洲、大洋洲国家之间的联系比较紧密，美国相对比较孤立，仅与中国建立联系。从发文影响力看，国家排序为新加坡(0.36)、丹麦(0.33)、荷兰(0.31)，其次是挪威(0.29)、比利时(0.29)和德国(0.27)。 从发文增速看，文章增速较快的国家分别是澳大利亚(4.0)、加拿大(3.92)、新加坡(3.19)和马来西亚(3.05)。

2.3　发文文献学科分析

网络节点选择文献类别，其余数据采用系统默认值，绘制学科分布网络图谱(见图3)。从发文学科上看，商业模式创新涉及多个学科，从发文学科引用频次上看，研究主要集中在商业与经济领域(1892)、管理领域(1238)和商业领域(1003)，其次是工程学(453)、经济学(331)和计算机科学(327)等领域。

图2　2004—2014年发文国家统计

图3　2004—2014年发文学科分类统计

2.4　知识基础分析

以“参考文献”作为网络节点，其余数据采用系统默认值，绘制文献共被引网络图谱(见图4)。高被引用文献一般是具有奠基性作用的文献，高中心性文献(中心性大于0.1)意味着在结构上占据着重要位置的论文，在链接其他节点或者几个不同聚类发挥重要作用。通过对高引用文献和高中心文献进行识别分析，可以发掘商业模式创新发展的核心基础知识结构和研究渊源,主要包括：①商业模式市场领域创新研究，主要体现在聚类0中，在这方面的研究中，科学的市场研究方法对商业模式创新起到非常重要的支撑作用。其中，Fornell C 的文章引用频次240次，中心性0.36，具有重要的影响力，该文章讨论了普遍使用的卡方检验的缺点，开发和应用了一个新的测试系统[6]。其次是Scott Armstrong的文章，中心性0.58，在市场调研方法层次指出对邮件数据采用主观预测和外推法，能够实现对无应答偏倚的精准预测[7]。②商业模式创新神经网络模糊评价研究，主要体现在聚类5中，是商业模式创新评价方面的奠基性文献，其中DAY，GS的文章，中心性0.50，从企业商业模式维系网络角度出发，对市场驱动能力建设进行评价研究[8]。③商业模式创新内源发展研究。主要体现在聚类10中，强调商业模式创新动力来源于企业内部要素资源的整合，以Nelson的文章为代表，引用频次144次，中心性0.47，指出商务模式的演化受制于企业原本的发展路径和方式。惯例在企业发展决策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9]。④商业模式框架理论研究，在聚类11中，以Penrose的企业增长理论专著为代表，中心性0.44，该理论认为企业增长实质上是对变化中的企业生产性机会的考察，建立了一个企业资源-企业能力-企业成长的分析框架[10]。同时，Leonard-Barton的文章，中心性0.35，认为传统企业核心能力以掌握专业知识的人的素质、管理与技术系统的能力以及企业价值观等，并用案例展示了产品开发过程中如何在控制组织惰性的情况下实现企业核心能力的最大化[11]。⑤商业模式创新结构性创新理论，在聚类8中，以Henderson的文章为代表，中心性0.37，在企业现有核心组件不变下，只对组件的连接变化制定发展路径，同时着眼于产品本身，技术的结构性变化将引起市场结构的变化，将提升企业的核心竞争力[12]。⑥商业模式创新-吸收能力理论，在聚类6中，以Cohen W.M.的文章为代表，引用频次234，中心性0.34。该文章认为吸收能力是指公司获取、消化、转化和运用新知识的能力，是公司创新能力的关键[13]。通过上述分析发现，商业模式创新研究的文献基础一般源于以下几个方面：一是立足于方法，选择适当的研究方法，以案例分析的模式，总结研究企业的商业模式创新，奠定了商业模式研究科学的方法基础；二是立足于理论，结合企业发展的核心理论，来研究商业模式创新，解决了商业模式创新研究的立足点和切入点问题；三是立足于要素，通过分析企业所拥有的要素资源、要素整合、组织管理、知识管理等方面来研究商业模式创新，提供了微观层面具体的研究对象。

图4　2004—2014年文献共被引网络图谱

2.5　研究热点和前沿分析

(1)研究热点。一般来讲关键词是研究一篇文章的核心切入点，通过关键词词频的变化可以分析出相应的研究热点，通过进一步对关键词共现产生的中心性分析可以揭示出研究热点之间的转化关系[14]。

绘制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见图5)。以引用频次(大于100)和中心性为指标，对关键词进行筛选，innovation(创新)引用频次最高，1105次，文章中心性0.11，performance(绩效)引用频次次之，439，中心性0.17，model(模式)，引用频次428，中心性0.24，business(商业)引用频次211，中心性0.2，technology(技术)引用频次206，中心性0.13，knowledge(知识)引用频次170，中心性0.12，competitive advantage(竞争优势)引用频次166，中心性0.17，systems(系统)，引用频次142，中心性0.17，information-technology(信息技术)，引用频次139，中心性0.24，impact(影响)，引用频次135，中心性0.191，organizations(组织)引用频次135，中心性0.13和adoption(采用)引用频次114，中心性0.13为关键节点。从上述节点可以简单分析出商业模式创新的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创新绩效、知识管理、信息化管理、创新影响分析、创新资源整合等方面，其次是创新与研发管理、创新网络、创新扩散、企业家培育等方面。

为深入了解商业模式创新的研究热点，文章通过回溯关键节点引文文献，结合知识图谱关键词分区将商业模式创新研究归纳为三个知识群：第一个知识群：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研究，主要包括innovation(创新)、impact(影响)、market orientation(市场定位)等关键词，主要是评价商业模式创新过程对企业发展的影响。如Baker等利用一个全国性的市场营销人员的样本，分析市场导向对企业绩效的影响[15]。第二个知识群：商业模式创新企业管理创新研究，涵盖了在企业层次如何进行商业模式创新的研究，涉及三个细分环节的研究，一是企业的知识化管理，涵盖knowledge management(知识管理)、organizational performance(组织绩效)、implementation(执行)等关键词，二是企业信息化管理方面，包括model(模式)、systems(系统)、information(信息)等关键词，强调了电子商务等新兴科技助力企业商业模式创新，如ZhuK等探讨了在国际环境中的企业以互联网为基础的电子商务创新同化[16]。三是企业运营管理，包括product development(研发管理)、technology(技术)、entrepreneurship(企业家精神)等关键词，主要是描述企业通过内部资源的整合优化，以实现商业模式创新，如Ellen Enkel等认为新的和新兴的研发管理方法有助于商业模式创新[17]。第三个知识群是商业模式企业创新绩效的研究，主要是理论研究和案例研究，包括performance(绩效)、value creation(价值创造)、firms(公司)等关键词，通过对企业的案例分析，归纳总结企业创业、发展的特色商业模式，如 Knight GA等强调了天生全球企业在创业发展过程中利用创新文化、知识和能力的独特定位和组合，在不同的国际市场发展[18]。

图5　2004—2014年关键词共被引网络图

(2)前沿分析。一般认为研究前沿是科学研究中最先进、最新、最有发展潜力的研究主题或研究领域，可以通过文献中关键词进行突现词检测来确定商业模式研究的前沿领域的转换(见表1)。研究发现，商业模式前沿发展特点鲜明，一方面从突变次的变化时间上看，分为三个阶段，2004—2007年，2008—2010年和2011—2014年，整体上处于一个波浪式上升阶段，前后两个阶段变化稍大，中间相对平稳，总体上商业模式创新正在走向多元化发展，另一方面，从各个时间段上来看，具有阶段性特点，一是2004—2007年，主要是基于商业时序的商业模式，企业商业模式创新本质特性是时序化、纵向的行动和过程，同时强调企业的战略管理，组织管理、知识管理。通过组织内要素的协调、整合进而驱动商业模式创新，技术创新的影响在商业模式创新过程中开始出现；二是2008—2010年，移动互联、电子商务等网络新兴技术的进一步发展，引起了社会的深刻变革，进而带动了商业模式创新向依托高科技技术，以及由高科技技术衍生出来的新媒介(如社交化平台、流媒体等)转变；三是2011—2014年商业模式创新向需求端转型，开始转向客户导向、价值创造、价值网络重构等领域的商业模式创新，更加注重商业模式创新的差异性和商业模式创新的可持续性。

表1　研究前沿突变词分析

3商业模式创新全球发展态势及对当前研究的启示

3.1　商业模式创新全球发展态势

商业模式创新全球发展态势可以归纳为三个方面：一是商业模式创新研究进入了快速发展期，但整体上仍处于以美国、欧洲学者研究为主导。同时区域研究基本上形成了两大区域格局，一个是美国，一个是亚洲、欧洲和大洋洲，并有向周边地区扩散的趋势。此外，研究核心影响力与区域论文数量不成比例，影响力成果集中在新加坡、丹麦、荷兰等国家，并且这些区域的研究文献增速较快，如新加坡和比利时；二是商业模式创新研究呈现出多学科领域融合的态势，已经不限于经济、管理和商业领域，还包括其他学科如工程学、计算机科学等，有助于推动工程管理向创新管理转变。但目前理论研究基础文献主要以吸收理论、企业增长理论、演化理论、机构性创新理论等经典企业发展理论为依托、借鉴和融合，并表现出重视商业模式创新过程中相关的市场调研方法的应用，同时也暴露出以商业模式创新为主体的核心理论定义和理论概念界定清晰度不够，理论原始创新性偏少；三是商业模式创新的研究方向相对明确，主要集中在商业模式企业创新管理研究中，包括了企业创新管理要素的各个方面，特别是在知识管理、研发管理、信息化管理、电子商务等方面，并兼顾商业模式创新影响和企业绩效两个方面。同时商业模式创新研究的前沿转化时间阶段性比较明显，受企业的外部社会、经济环境影响比较大，特别是新社会理念、社会技术变革，如战略管理的兴起，移动互联网技术的发展等。并且商业模式创新逐渐走向多元化和复杂化，涵盖企业内部、企业外部、市场导向、客户感受和价值创造等多个方面。

3.2　对当前中国商业模式创新研究的启示和建议

一是亟需加强对商业模式创新研究。立足于当前国内对于商业模式创新理论、创新机制研究在文章数量上、发展速度上和文章影响力上均与其他国家存在着一定的差距的现实，结合当前商业模式创新研究还没有形成完善的理论体系的情况，进一步挖掘商业模式创新的深层次理论根源，在零散的商业模式创新案例中分析商业模式创新的共性源泉，探索普适性的商业模式理论基础，为商业模式创新再发展提供理论支撑。同时，要加强国际的学术交流与合作，特别是新加坡、澳大利亚等地区的合作，借鉴先进的商业模式创新理念和研究方法，结合中国的商业模式创新创业实际，形成特色的指导性理论。二是亟需准确商业模式创新的方向。企业管理创新已经成为商业模式创新的重要方向。一方面，企业管理创新就是要通过要素的整合、资源的整合、方法的整合和模式的整合创造一个全新的价值创造体系，进一步融入到价值创造、价值增值和价值网络过程中；另一方面，企业管理创新过程中企业的科技创新依赖非常重要。以大数据、云计算、移动互联为代表的新兴科技的发展，已经引起了深刻的社会变革，深刻影响企业外部发展环境，如何借助新兴的技术创新，带动企业整体商业模式的变革已经成为企业商业模式创新的重要突破点。同时也要兼顾商业模式创新企业绩效、商业模式影响方面的研究。

参考文献：

[1]AFUAH A,TUCCI C.Internet business models and strategies[M].Boston，McGraw Hill，2003.

[2]WEILL P,VITALE M.Place to space:migrating to e-business models[M].Havard Business School Press,2001:29-54.

[3]赵绘存.中小企业商业模式创新路径的研究——以中小企业板企业为例[J].科技管理研究,2014(12):7-11.

[4]李东,王翔，张晓玲,等.基于规则的商业模式研究——功能、结构与构建方法[J].中国工业经济,2010(9):101-111.

[5]陈超美.科学前沿图谱:知识可视化探索[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4.

[6]SCOTT ARMSTRONG J,OVERTON T S.Estimating nonresponse bias in mail surveys[J].Journal of marketing research,1997,3(14):396-402.

[7]FORNELL C,LARCKER D F.Evaluating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s with unobservable variables and measurement Error[J].Journal of marketing research,1981(18):3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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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传忠)

An Analysis of Mapping Knowledge Domains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Zhao Huicun

(Tianjin Institute of Science of Sciences，Tianjin 300011,China)

Abstract：Based on the theory of Mapping knowledge domains，this paper uses Citespace III software to analyze articles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from Web of science(2004—2014)and gets a series of knowledge maps of postings countries，cited literature and keywords.It points out that the current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research shows an overall trend of rapid development with an imbalance in the number and impact of regional documents.Based on classical theory of enterprise development，it clarifies the current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research direction，including enterprise management innovation,impact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and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performance analysis.Meanwhile，it finds that the research hotspot have gradually tilted to the value creation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And it gives the corresponding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on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of China.

Key words: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Visualization;Mapping knowledge domains

中图分类号:C93

文献标识码:A

作者简介：赵绘存(1984-)，男,河北人，天津市科学学研究所政策部工程师；研究方向：中小企业创新与管理。

收稿日期：2015-05-21

基金项目：天津市科技发展战略研究计划项目“天津市重点高新技术领域发展跟踪研究及数据库建设”(12ZLZLDTC00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