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的责任
2016-03-15朱明东
朱明东
文人领风骚,责任须担当。
文人的责任不是“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而是“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责任文化研究专家唐渊认为,责任是一个完整的体系,包含五个方面的基本内涵:责任意识,是“想干事”;责任能力,是“能干事”;责任行为,是“真干事”;责任制度,是“可干事”;责任成果,是“干成事”。而窃以为,文人的责任源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是一种比较高尚的、伟大的代价,更是一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境界。在中国文化长河中,文人的责任就是关心民众,关心时代,关心整个社会,用自己的作品唤醒冷漠,唤醒麻木,唤醒沉沦。这种责任是茅盾在子夜中的燃烧,是巴金在春秋中的随想,是朱自清在清贫中的坚守,更是鲁迅在彷徨中的呐喊与探求。
“才能济世何须位,学不为民枉为儒”。文人不一定荣华富贵位居高官,也不一定非要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他最应该具备的除了良好的品行外,更要对天下苍生心怀一种敬畏。这种敬畏,就是一种责任。我经常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上网听,下网也听。方式多种,百听不厌。为什么,因为,它很真实,它不仅有着唱响时代主旋律的使命,还有着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我最喜欢中国之声频道中的那句铿锵有力的广告语:“以责任,赢信任。中国之声,责任至上。”多好啊,以责任,赢信任。没有了责任,谁还信任你呢?纵然你的作品再丰富,却毫无责任,毫无真实性,谁还喜欢欣赏?有责任的文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始终在用自己的作品满腔热忱地抒发着一种强烈的社会责任感。这种责任感,不是闭门造车的表达,不是熟视无睹的陈述,而是一种焦虑一种担忧,这才是真实的文人。有了真实,才会有自我再现,才会有自我的创作灵魂和人格魅力。在文人身上,责任就像一种标识,不论风格流派,不论体裁形式,它都闪耀着一种异样光芒。这种光芒,就是文人的生命。
文人的责任是一种敬业乐群,也是一种当仁不让,更是一种铁肩担道义。有“小李白”之称的陆游,诞生于宋金战争的烽火之中,饱尝了颠沛流离的痛苦,也受到了父亲陆宰等士大夫爱国思想的熏陶。在良好的家庭教育氛围中,陆游逐渐形成了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他始终坚持抗金,虽然在仕途上不断受到当权派的排斥打击,但是他书写壮怀之志、报效国家之情怀一直就没有停止和间断过。什么样的思想情怀,就有什么样的责任感。在陆游的诗中,始终贯穿着炽热的爱国主义精神,中年入蜀以后表现尤为明显,不仅在同时代的诗人中显得很突出,在中国文学史上也是罕见的。《书愤》、《示儿》、《病起书怀》等等,将一个忧国忧民的文人刻画得淋漓尽致,让后人在无限钦佩中忧思难忘。抗日战争时期,为了鼓舞全国军民打败日本侵略者,人民音乐家冼星海创作了《救国军歌》、《到敌人后方去》、《在太行山上》等经典音乐作品。1939年5月11日,在延安庆祝鲁艺成立周年晚会上,冼星海穿着灰布军装和草鞋、打着绑腿指挥经他谱曲的《黄河大合唱》。此时此刻,冼星海那份沉甸甸的责任足以感召山河、“气吞残虏”。至今欣赏,依然令人激情澎湃、荡气回肠。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文人的梦想,“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文人的情怀。文人,之所以称谓文人,除了胸中有点墨外,更应有对社会对人生对世界的一份厚重的责任。为了责任,文人可以思辨,可以愤怒,可以抗争。有了责任,文人才有了真正的灵魂;有了责任,文人的创作才能富有生命力。责任,是对文人的一种检验;责任,是文人对时代的一种歌颂。为了责任,高尚的文人们喊出了“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喊出了“不自由毋宁死”。为了一种责任,孔子、老庄在争鸣之中苦苦跋涉;为了责任,黄宗羲、顾炎武在启蒙中坚定前行。在责任的答卷中,多少文人付出了汗牛充栋般的情怀,又有多少文人多少振臂高呼,叱咤风云,挥就了气势恢宏的篇章。在责任这面大旗下,毛泽东把江山作为最美的作品来创作,给天下所有文人上演了一堂生动的责任大课。这样的文人,不管生逢何时,他都始终以一种责任作为自己生命中的唯一灵魂,来照耀一个时代乃至整个历史;这样的责任,山不能背负,水不能承载,只留万古诗书任人读。
糊口谋生也好,为名利仕途也罢,有些文人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实用。曹正文在《文人雅事》的自序中将文人分为三类:第一类仁厚笃学,诲人不倦,求义于天下,如孔子;第二类看破红尘,逍遥自乐,视名利为粪土,如庄子;第三类是饱学诗书,欲出人头地,依附权势,以展所学,如商鞅、李斯。从“经世致用”到实用主义,一些文人慢慢地从高雅的、高尚的责任阵地上败了下来。他们不再为民众疾苦、国家危亡和民族命运大声疾呼,把崇高的责任丢弃到爪哇国里,再也不提什么责与任。有的文人为了名利,不仅放弃了应有的节操,而且变本加厉,恬不知耻,违心作文,违心做人,小到出卖良知,大到出卖国家利益。“阴险如崖阱,深阻竟叵测”的秦桧,就是这样的文人。相传,宋体为秦桧所创,因其为历史罪人,而未被称为秦体或桧体。虽是佞臣,却诗文天下,颇擅笔翰。陶宗仪《书史会要》云:“桧能篆,尝见金陵文庙中栏上刻其所书‘玉兔泉三字,亦颇有可观。”可惜啊,可叹啊,一代有所造诣的文人,却丢掉了责任、放弃了尊严、丧失了气节,沦落成为千古罪人,只留下一片唾弃加骂声。
有责任的文人无媚骨,凸显媚骨的文人也绝谈不上什么责任。网传某省一文化官员,媚得很驰名:“X书记到这里后,我们省文化界的春天就到了。我们每天激动万分,以泪洗面。”该领导这番话,一下子被广大网友视为猛料。它猛就猛在,“每天激动万分,以泪洗面”寥寥数语,竟把一个文人的媚相、谀态表现得淋漓尽致、栩栩如生。这样的文人,他表演的时候,怎么就不脸红呢?即便他自己不脸红,难道就不顾及一下在场的人们是否脸红呢?可别以为大家脸红是在激动是在振奋,那是替你脸红昵。凡事都要有个度,赞扬也如此。过分的赞扬,就是一种夸张,夸张了,就过了。过犹不及,不及则衰。毕竟,台下还有很多文人呢。你总不能让大家的掌声来为你拍马屁买单吧?你赞扬了,你夸张了,你就是媚上。你不顾了廉耻,不顾了形象,你文人身份的价码自然也就掉了下来。唉,写这样的文人,我这非文人都脸红。这种文人,说白了,不只是唱赞歌的习性作怪,更主要的是他骨子里的奴性在作怪。试想,这样的文人,创作出来的作品,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哄孩子,孩子也会哭的。endprint
责任很美丽,现实很骨感。素以撰文、写字、学术、传媒包括书画等为技巧、技能和技艺的文人们,本该将责任看做比生命比泰山还要重。然而,从古至今,世间百态,文曲飘零,恪守责任,又谈何容易。能沉住气、定稳心的文人毕竟少数,对于文人而言,责任似乎正渐行渐远。文人的责任自然是回馈社会,而不应当玩弄知识,出卖良心,忽悠或欺骗民众。像上面提到的那个文化官员,并非个例。他们披着漂亮的文人外衣,打着繁荣文艺振兴文化的幌子,谋己私利,在文坛上肆意横行。他们或以繁多的头衔唬人,或以姿色诱人,心中根本没有群众,根本没有社会。在他们心中,只有不着调的阳春白雪,无休止的追名逐利。他们有的被金钱和权力所收买,虚华浮躁,趋炎附势,阿谀奉承,全不顾文人应有的良知、应有的责任;他们有的对民众关心的问题避重就轻,视而不见,甚至胡言乱语,胡说八道,颠倒是非,混淆视听,欺骗民众,全不顾文人应有的道德和底线。李敬泽提倡“网络时代,文人仍需敬惜字纸。他说:“互联网是一种技术、一种场所,我们究竟会把这个技术和场所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东西,这取决于我们自己,我们自己的品性和选择。”一个没有责任的文人,绝不是一个健全的文人。文人可以清高,可以多情,可以超越,但绝不能放弃责任。没有责任,就意味着缺失,就意味着无精神、无思想、无人格。无论时代发展到何时,这种定论均能经得起推敲和检验。
文人的责任有时候体现得很简单。香港专栏作家梁文道是一位有较强责任意识的文人。他性情温和而宽容,文字优美、观点独到,既有传媒人的敏锐,又有社会学家的睿智,素以跨界思维和换位思考而著称,他积极践行自己的责任,最大的愿望就是如何协助香港及大陆变得更加好。他笔耕不辍,永不停歇,坚持不懈地用文字改变和影响他人,真正把文人的责任尽到最大的程度。我始终不相信,一个连起码的家庭责任感都没有的文人,能有什么社会责任感,一个连起码的社会责任感都没有的文人,还能创作出什么上乘的佳作,还能引领什么时代风骚。其作品不如日常生活中的垃圾,那垃圾至少还能废物利用呢。世俗文人、马屁文人、鹦鹉文人,绝不能启迪大众,更不能为我们的民族奉献有价值的精神食粮。一个文人的责任,不是简单地让自己的作品广为传播,而是要让有价值有思想有责任意识的作品传播给所有读者、听众和观众。中国从来不缺文人,缺的是引领时代、而不是时尚的那种有思想、有头脑、有远见、有创造、敢担当、敢呼号、敢说话、敢为大众代言的文人。
写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时下一位特殊的文人,他就是有着“娱乐圈的纪委书记”美誉的宋祖德。祖德的博客已有几个月未更新了,但我还是经常前往浏览。除了涉猎当代文学、文艺学、诗学外,祖德在文化产业中颇有影响。这些年,祖德以一个文人特有的良知,对演艺圈里一些丑陋现象频频爆料,且验证率还相当高。当然,他所爆的料也有失实的时候,这也是他颇具争议的主要原因。即便如此,我还是很佩服祖德直言真相的胆量和勇气。我喜欢他的率真,喜欢他的诙谐,更喜欢他的善良。就像他在《祖德是怎么成为名人的?》中写的那样:“在很多人眼中,我是大战风车的唐·吉诃德;同样在很多人眼中,我是一个敢于抨击世俗的鲁迅、李敖。他们或许都只了解了我的一部分。真正的我,不过是一个讲真话的孩子,怀着一个诗人的梦想,希望娱乐圈纯净、阳光。”大学毕业后,祖德辞职赴海南省漂泊,后到广州创业,创办广州名正公司。在此期间,祖德发明增高鞋垫、增高护膝,并获得了多项国家专利。发财了,祖德也没改变一颗善良心。他以文人特有的责任感,积极为社会广做善事。1997年,他捐赠了二十万给广州华侨发展基金会;1998年,他掏了四十万,在老家江苏省靖江市团结镇建小学;2000年,他拿出六十万支持国家保龄球队;2002年,他为广西百色地区一共捐出了四十万元……祖德说:“我最愿意捐赠的还是教育事业,因为我相信那句话,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一个没有良知的文人,绝不会做出这样有责任的善事的。所以,不管祖德的爆料准不准,我都对一点深信不疑:祖德心地是善良的,他有文人的良知或者说他有文人应该具备的品质和责任。
文人必须为时代服务,为历史负责。古代文人司马迁、辛弃疾如此,现代文人鲁迅、巴金也如此。在光怪陆离、千变万化中,文人独立的人格、健康的思想、敏锐的视觉、丰富的情感和强烈的责任意识,会冲破所有凡俗而熠熠生辉。这样的文人,一定会用自己切身的感受和真实的体会,抒发对世间万物或喜或怒或哀或乐的特有情怀。他是那种永不落伍的精神游牧者,勇敢地驾驭着厚重的思想,自由地驰骋在天地之间。他忧民之忧,急民之急,愤民之愤,争民之争。即便再小的事件,他都会满怀一种对社会的强烈责任心,去思索去探寻去呼号。所以,我认为新时代真正有责任的文人应该是这样:秉持操守,坚守底线,热爱生活,关注民生,心存感恩,回馈社会。真如此,我们这个时代定会焕发出新的生命力,也定会如那曲《满江红》,在整个民族中激荡出浩荡的旋律。我也坚信,一个真正有责任的文人,不只属于一个时代,而属于整个中华民族。民族的,才是永恒的。
敲打键盘,责任在心中如泣如诉。中国之声主题音乐再次悠扬响起,一组责任话题刚刚播完,新的责任话题正在酝酿中。
文人的头发
文人的头发是一种形象、一种符号,也是自身才艺、创造力和感情特征的标识。在中华五千年文明史上,文人们始终重视自身的仪容仪表,而其头发、发型则成为文人生命中最为显著、最为重要的部分。
春秋战国以后,诸子兴起,百家争鸣,社会思潮趋于活跃,文人们的头发亦呈百花齐放之态。年少时,文人们将头发扎成髻,形状像两个羊角,这也就是通称的“总角”,而后渐渐长至成年,大约也就是二十岁吧,文人们就开始扎结头发行冠礼以示成年。“岌岌冠雒,累累辫发”。男的称“加冠”,女的称“加笄”。因体格还没彻底结实,就有了“弱冠之年”的说法。
蓄发后,很多文人就弄出个装饰,即戴冠。这个戴冠可不仅是为了美观,更主要的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头发。至于当了和尚的文人或者没有头发的文人,就无法戴冠了,这里也不再作为讨论的内容。文人戴的冠可不是什么帽子。它只有冠梁,冠梁不很宽,有褶子,两端连在冠圈上,戴起来就像一根弧形的带子,从前到后覆到头上。冠圈两旁有缨,这是两根小丝带,可以在颔下打结。司马迁《屈原列传》中“新沐者必弹冠”的“冠”就属这类打扮。endprint
能戴冠的都是有身份的文人或者是富裕的文人,没有身份又很穷的文人只能戴巾。巾为何物?据以说明字义为主的《玉篇》记载:“巾,佩巾也,本以拭物,后人著之于头。”由此看来,穷文人一般也就戴巾了。看书看热了,或者写字写热了,穷文人可以将头上的巾摘下来擦一擦汗。看着这个巾有压发定冠作用也很方便,有身份的和富者也开始戴上了巾,但为了与穷文人区别开,他们就在巾的上面再戴上一个冠,其前高后低,中间露出头发。还有一种很简单,就是一种带帽项的巾,戴这种巾可以不再戴冠。《群英会蒋干中计》中就是这样描写蒋干的:“干葛巾布袍,驾一只小舟,径到周瑜寨中。”这个“葛巾”,指的就是这种头巾。汉末,葛巾上下盛行,不仅蒋干这类文人使用,连周瑜、袁绍那些武将也使用,以显示风流文雅。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羽扇纶巾,谈笑间,樯鲁灰飞烟灭”中的“纶巾”就是青丝帛的头巾,这可是周瑜所戴之物啊。
头发待遇高,保护不可少。文人的头发不仅可以拥有一种装饰,一种身份,还象征着一种才智、一种时尚。自宋明始,社会发展步入低谷,文人们的思想渐趋保守,其发型及装饰也基本处于停滞状态。比如,宋代文人继承晚唐五代遗风,崇尚纯朴淡雅之美,其头发风格趋向清雅、内敛,而发式亦颇具特性。到了元朝时期,上至帝王下至百姓都梳理成一种名为“婆焦”的发式,不敢另辟蹊径。明代,对不符合汉族习俗的礼仪进行了整治,文人的头发也多采用和恢复了唐宋时期的制度和习俗,虽不及唐宋时期丰富多样,却也具有其本时代的一些特色。这时,无论贫富尊卑,也无论发长发短,文人们都开始戴上了一种称为“儒巾”、“软帽”的东西了,既顺乎情理,又洒脱自然。
散淡中,头发在文人的诗中被不知不觉地赋予了一种忧伤的成分。“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白发为愁所致,离乱伤痛国破家亡,文人用头发衰老苍白,表达一种忧愁则更增一层悲哀。“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李白对着镜子悲叹自己的白发,用夸张的写法,将人生由青春至衰老的全过程说成“朝”“暮”间事,感叹时光流逝,生命渺小,具有强烈的表现力。而“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又将文人哀愁、思念、悲伤的情绪抒发得淋漓尽致。男文人如此,女文人更甚。“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头发在李清照的词中同样鲜活有力,入木三分。《武陵春》的开篇,就将女文人在太阳升起很久后还一副披头散发、满脸愁绪与憔悴的样子呈现给读者,可谓鲜活跃然、新颖奇巧、深沉哀婉,堪称绝唱。
文人多情善感,若拥有一头乌黑的头发,绝对能让人赏心悦目、让异性垂青。性学家霭理士在《性心理学》一书中说过:“头发的诱惑力极大,它与性选择的视、听、嗅、触四觉全有关系。”所以,在交往尤其是异性交往中,为了一种形象美,文人们在头发上花费了无穷的财力、精力和智力,所煞费的苦心不亚于遣词造句作诗写赋。即便有书童和丫鬟帮着梳理,文人们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这也就是为何有一些不修边幅的文人衣着随意却很在乎自己头发的原因了。纵然头发稀疏剩下可怜的几根,文人们也要站在镜子前,拿着梳子小心呵护一番。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除了外在美,有时,文人们将自己的头发视为一种尊严乃至一种生命。清军入关时,大行“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残酷新政。为了彰显气节,很多文人愤然之余走上了弃文从武的道路,以文弱之躯抵御清军入侵。1645年,这些文人与南明将领史可法领导的武装力量一道,在扬州城下做最后的抗击。阴历四月二十五日,清军攻陷扬州,对包括近千名文弱书生在内的十余万抵抗者和普通平民进行疯狂屠杀。后有文人幸存者王秀楚所著的《扬州十日记》,就真实地记载了这一段血雨腥风的历史瞬间。
文人的头发很沉重,话题不轻松。回过头说,蓄多长的发,留啥样的型,其实文人自有安排,不需他人指责和干涉。不修边幅的,任由头发枯长,甚至蓬头垢面。好面子讲究的,油头粉面,在所不辞。有的写不出文章来,硬是用手扯着拽着,要不,就拿着自己掉下来的几根头发,感叹岁月匆匆,年华易逝了。文人不适合梳辫子,林徽因、张爱玲、萧红乃至今天的铁凝和迟子建等杰出的女文人除外。从戴冠系巾扎髻到最后又闹出个辫子来,文人的头发经历了一个怎样的过程啊。长发飘飘不梳理也很美,却又闹出个辫子着实不好看。若辫子不小心被弄断了咋办呢?可历史就这么喜欢开玩笑。
“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提出后不到三百年,又掀起了一场剪头发运动,并被视为一种政治立场。是时,文人们乃至所有人已习惯了拖着长长的辫子行动坐卧走了,辫子已成为国民的身份特征之一,一旦剪了辫子,那就是背叛了祖宗,就是大逆不道。《阿Q正传》中的未庄钱太爷家的大公子,为了赶时髦剪了辫子,家里顿时轩然:“他的母亲大哭了十几场,他的老婆跳了三回井”,他的母亲还到处说“这辫子是被坏人灌醉了酒剪去的。本来可以做大官,现在只好等留长再说了。”更足以让赵家羞臊的是,就连阿Q也竟然看他不起,不仅呼赵氏公子为假洋鬼子,还认为“假洋鬼子的老婆会和没有辫子的男人睡觉,吓,不是好东西。”
文人的头发在人类发展史上,始终反映着社会的更替与发展、进步与繁荣。不经意间看到一则资料,说头发与命相很有关联:什么头发细软的人感情丰富、人际关系好,头发疏秀者聪明伶俐,头发黑而有光泽的人寿命长,秃发者机智,头发粗硬者劳苦,头发浓密的人性情愚钝,头发枯黄的人多贫苦,头发早白的人寿命短,头发如波、卷曲的人多情绪不稳定、性格暴躁等等,说道儿还真不少。倒是自己对卷毛头发者的说法比较认同。英国诗人拜伦,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和无数情人缱绻,闹出了很多丑闻,尤其是他与异母所生的姊姊奥格斯塔乱伦,还私生了一个女儿。公然放浪和“不检的诗篇”使他这位面貌英俊、头发卷曲的诗人死后不得在西敏寺内获一席之地,几近一百五十年之久。
文人的发型变革及其演变的过程,从一个侧面绝对反映了人类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和一个民族的形象水平。看完头发与命相有关联的资料后,好奇之余在网上搜了一些文人们的图片,发现其发型绝大多数属直发,也有一些前卫作家或者少数民族作家属波发、卷发、羊毛状卷发及小螺旋形发等,总的来说多是自然茂盛、浓密黝黑,而花白相间的也不算少,完全秃发和银发的却寥寥无几。那些头发浓密的,也不见得就是保养的结果,或许人家文思泉涌下笔流畅的缘由呢。而那些头发稀松的,也绝非江郎才尽,那是人家用脑过度、创作过重导致的。endprint
有没有头发有多少头发、头发粗细发型好赖,其实跟创作成就无关。以前,我总习惯地认为,大凡文人,似乎都该有一头浓密的头发。比如鲁迅,比如余秋雨,他们的头发都十分茂盛,让人羡慕不已也肃然起敬。即便不茂盛,也都说得过去,比如莫言,比如贾平凹,虽然他们的头发不多,却也突显大家风范,一眼望去魅力四射。当然,特例也有。文友罗西,才情纵横,年纪不大成就颇丰。然,他却是一副光头像。对此,我也不好问其原因,心想,人家笔耕勤奋忙于创作,哪有时间打理什么发型呢,索性就一酷到底吧。反正,文字美才是真正的美。
说到文人光头,我忽然间想起了李叔同。“狂来轻世界,醉里得真知”。早在头发蓬勃向上的少年时,李叔同就咏出“人生犹似西山日,富贵终如草上霜”的佳句来,将荣华尽头是悲哀的道理说得深刻而透彻。1918年8月19日,39岁的李叔同终于削发为僧。没有头发的李叔同博学多才,集诗、词、书、画、篆刻、音乐、戏剧、文学于一身,在多个领域开中华灿烂文化艺术之先河。抗日战争爆发后,已被尊称为弘一大师的李叔同倡导僧人“念佛不忘救国”。他说:“吾人所吃的是中华之粟,所饮的是温陵之水,身为佛子,于此之时不能共纾困难于万一。”此时,削了发的文人,却能充满一腔爱国情怀。
文人开心,头发微笑。文人愤怒,那头发就会把帽子顶起来。要不,咋有“怒发冲冠”一说昵。非文人打架你来我往,拳打脚踢,若两个文人打架,多是相互撕扯对方的头发。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最惨的是文人与非文人打架,结局不说您也能想象得到。我想,若是如罗西一样的光头文人打架,那只能挠脸薅耳朵了。
文人出成就,头发要珍爱。时代发展社会进步,文人要注重创作,也要注重头发保养和发型塑造。比如,长脸型文人,尽量修剪出优雅可爱的发式来缓解由于脸长而形成的严肃感;圆脸型的文人应增加发顶的高度,使脸型稍稍拉长,给人以协调、自然的美感;方脸型的文人,要以圆破方以柔克刚,使脸型的不足得到弥补;菱形脸文人,用发型矫正这种脸型时,一般将额上部的头发拉宽,额下部的头发逐步紧缩,靠近颧骨处可设计一种大弯形的卷曲或波浪式的发束,以遮盖其凸出的缺点。三角形脸型文人,可根据发型与脸型的比例关系,梳理时要将耳朵以上部分的发丝蓬松起来,用喷发胶或定型剂可以达到这种效果,这样能增加额部的宽度,从而使两腮的宽度相应的减弱。
自年少时,本人的头发一直很茂盛,发型也很雅致。然而,今年秋季后,自己那引以自豪的头发忽然不再给力,原有发型也似难稳固。虽然顶部茂盛,两侧却开始稀疏。这不仅使自己郁闷了好些天,也给理发师添了一些难度。他再也不能像原来那样,对我的头发进行大刀阔斧地疏剪了。
不经意间翻出自己三岁时的纪念照,惊讶的发现,那时的发型咋和现在的这般相像呢?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