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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恋与共情的关系及其机制

2016-03-15周春秀

关键词:共情个体情绪

周春秀, 黄 丽

(1.杭州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浙江 杭州 311121;2.杭州师范大学临床医学院,浙江 杭州 310036;3.杭州师范大学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中心,浙江 杭州 311121)



依恋与共情的关系及其机制

周春秀1, 黄丽2,3

(1.杭州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浙江 杭州 311121;2.杭州师范大学临床医学院,浙江 杭州 310036;3.杭州师范大学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中心,浙江 杭州 311121)

为探讨依恋与共情之间的关系及其机制,通过梳理和总结国内外有关研究发现:不同时期的依恋均与共情之间存在一定联系.但依恋与共情之间的关系仍存在争议,包括两者谁影响谁、两者关系在性别上的差异以及不同依恋对共情影响的差异.文章探讨了认知神经科学对两者关系的解释以及情绪调节的中介作用.并提出未来研究可从拓宽依恋对共情影响的研究范围、增加其他调节或中介变量来建立模型、区分状态与特质依恋对共情的影响及其神经机制的进一步探索四方面进行.

依恋;共情;认知神经科学机制;情绪调节

0 引 言

人际关系满足人类亲密和安全的需要,Bowlby的依恋理论是最具影响力的人际关系理论之一,认为个体在与最初抚养者的早期经历中通过发展对自我(如是否值得被爱)和对他人(如是否值得信任)的内部工作模式而形成依恋关系,为之后的人际关系打下基础[1].依恋一般被定义为幼儿和他的照顾者之间存在的一种特殊的感情关系,它产生于幼儿与其照料者的相互作用过程中,是一种感情上的联结和纽带[2].在Bowlby的理论框架下,Ainsworth采用陌生情境法对婴儿早期依恋的基本模式进行研究,发现有安全型(securely attachment)、焦虑-矛盾型(anxious-ambivalent attachment)和回避型(avoidant attachment)3种依恋模式.而Main和Solomon在后来的研究中发现陌生情境中有些婴儿的行为很难归到以上任何一类,就将他们归入了第四种依恋类型——混乱型(disorganized)[3].随后,Hazan和Shaver把依恋研究拓展到成人领域,即婚恋依恋[4].Bartholome和Horowitz则根据回避(avoidance)和焦虑(anxious)两个维度上的高低,提出了成人依恋(adult attachment)的4种类型[5].

共情(empathy)是人际互动过程中的另一种心理现象,自1909年Titchener首次提出后一直倍受心理学家们的重视[6].通常认为共情是一种能深入他人主观世界,了解他人感受、理解他人意图和想法的能力,也被译作投情、神入、同感心、同理心、通情达理、设身处地等.但从现有文献来看,心理学家们对共情的界定一直存在较大分歧,并且对共情的本质是认知的还是情感的也存在争论.一百多年来,对共情的界定大致可分为3种(三者之间可能有所重叠):1)一种人格特质或一般能力;2)一种特定情况下的认知和情感状态;3)同时涉及认知和情感的现象或过程[7-9].心理学家们对共情本质的探索从重视共情的认知成分到情感成分,再到二者兼顾、多维取向并存.国内外普遍认可的是Davis共情理论[10],他认为共情是一种人格特质或一种稳定的能力,包括认知(cognitive empathy)和情感(emotional empathy)成分,是由观点采择(perspective taking)、幻想(fantacy)、共情关注(empathic concern)和个人悲伤(personal distress)4个维度构成的复杂结构.前两者属于共情的认知成分,而后两者属于共情的情感成分.

个体对自我和他人的内部工作模式是他们进行自我认知和人际交往的参考系,而共情恰是需要通过个体在处理自我和他人之间关系时而得以体现.当面临一定的情境时,个体是否能够暂时放弃自我而进入对方的世界,设身处地想对方所想、感受对方所感,正是共情这个概念能否体现的关键.那么个体对自己和他人的内部工作模式与其能否在特定情境中与对方共情之间是否存在一定的关系?本文将从不同角度就两者之间的关系进行探讨,并尝试探索两者关系的机制.

1 不同时期依恋与共情的关系

1.1早期依恋与共情

早期安全依恋能够促进个体的共情能力发展.Goldstein和Higgins-D’Alessandro认为情感需要在儿时被充分满足的个体更少地沉浸在自己的需要中,并且他们更可能与他人产生情感连结[11].因为安全型依恋的个体更少地去满足自己的需要,而会对他人的需要做出更多的反应[8].因此,他们对处在低落状态下的同伴有更多的共情性回应,拥有更高水平的共情,并且和他们日后变得更加共情也是相关的[12].不仅早期抚养者的喜爱和回应与儿童以及青少年的共情能力有关,而且安全依恋会从多个角度对个体共情能力的差异产生影响.Hojat认为敏感的照顾者是孩子共情的典范,因此这种行为模式很可能会和安全型依恋孩子的内部工作模型融为一体,而这种内部工作模式正是他们的脚本,决定了他们如何回应处于悲伤之中的他人[13].此外,Pistole的研究也发现早期依恋模式属于安全型的人更能提供高水平的照顾,他们更可能拥有可效仿的高共情的父母,他们对于自我和他人的积极模式促进了信任、亲密、支持性氛围的形成[14].

但不安全的早期依恋是否一定对个体的共情产生负性影响,各研究结果不一.有研究表明在生命早期体验到恐惧和不安全感的孩子对陌生人表现出更少的共情关心[15],低水平的父母照顾和男性的高程度心理困扰也存在相关关系,并且这些困扰可能受到共情的干扰[16].此外,Mikulincer等人认为高依恋焦虑的个体更关注自己的需要和个人痛苦,影响了对他人的共情[17].但Trusty等人却认为高依恋焦虑的个体由于其之前的焦虑体验,更容易理解他人,给予他人更多的共情[8].

1.2同伴依恋与共情

随着个体的成长,他们接触的对象不再只是儿时的主要照顾者,还有一同玩耍和上学的同伴.虽然个体在青少年时期仍将父母作为自己的安全依靠,但他们已经开始将自己对父母的依恋向同伴和恋爱对象进行转移[18],也就是说共情和同伴依恋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比与父母的依恋更加紧密.研究表明同伴依恋能预测个体的共情能力,但有性别之分.这时女性的同伴依恋要比男性强,同伴依恋能够同时显著预测男孩和女孩的认知共情但只能预测女孩的情绪共情,所以孩子与同伴的依恋水平越高,认知共情水平也就越高.而且女孩同伴依恋与共情之间存在比男孩更高的相关[19].此外,Teymoori和Shahrazad也在同伴依恋和共情关心、观点采择之间发现一定的相关性[20],研究表明与同伴的安全依恋和高度的共情有关,说明与同伴的支持性关系能够丰富青少年对他人的关心,并且加强他们对他人的责任感.

1.3成人依恋与共情

安全型依恋的个体展现出更多的共情关心和观点采择,而不安全依恋的个体有更多的个人悲伤[10].具有安全型成人依恋的人在面临一系列压力情景中,更能为对方提供支持和安慰.而焦虑型依恋的人过于关注自己的负性情绪,对他人的敏感性很低.虽然依恋焦虑和依恋回避都在一定程度上都能够预测个体的共情能力,但研究证明两个维度对共情具有消极的而不是积极的影响,并且分别出于不同的原因[21].依恋回避会干扰共情,是因为高回避的个体表现出对自身情感经历的抑制和对他人情感表达的较低注意和关心;而依恋焦虑干扰共情是因为高焦虑的个体倾向于关注自身未被调节的悲伤,当面对他人的悲伤时他们会将这种状态投射到对方身上,而不是敏感地进入对方明显的情感线索中[22].

婚恋关系是成人人际关系中的一个重要部分.Hazan和Shaver认为成人的婚恋关系也属于依恋关系,因为两者都涉及了趋近行为并且在悲伤情境中为个体提供安全的基础,他们针对婚恋依恋和共情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也发现两者之间存在相关[4].Needham和Cummings针对婚恋依恋与共情的两者维度之间的关系研究发现,婚恋回避与观点采择、共情关心呈负相关,与亲身体验的悲伤呈正相关,并且证明了婚恋回避是共情维度中幻想的一个负向预测指标[23],这表明婚恋回避的个体可能会在幻想中以及在他们的婚恋关系中回避与对方的情感牵连[21].

Mikulincer一直致力于成人依恋的认知启动研究,并探索其与共情之间的关系[24-26].他的一系列实验研究发现,通过语境激活的安全依恋会导致被试对他人产生更多的共情性反应和体验到更低水平的个人悲伤,并且激活个体的安全依恋能诱导出个体的同情并且使其产生帮助他人的意愿.依恋回避与低水平的同情和助人意愿相关,依恋焦虑和高水平的悲伤体验相关,但实验证明这些体验都未能转化为助人行为.

2 依恋与共情关系的争论

2.1依恋影响共情?共情影响依恋?

发展心理学认为依恋是婴儿与抚养者之间建立的一种相互的、持久的情感联结,是婴儿社会发展的一项重要成就.Schaffer和Emerson研究一组0-18个月大的苏格兰婴儿时发现他们与抚养者形成依恋的过程可以分为4个阶段:无社会性阶段(0-6周)、无差别依恋阶段(6周-7个月)、特定依恋期(7-9个月)和多重依恋期(9-18个月)[27].在婴儿出生前,怀胎的母亲及其他家人就会和胎儿产生不同的互动,他们时而与胎儿对话,时而用手去感受胎儿的心跳等.虽然胎儿还未与外界发生直接接触,也尚未有研究证明依恋的最早形成是在胎儿阶段,但可见他们可能已经与母亲产生一定的依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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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芳等人通过对共情的认知神经研究回顾发现,情绪共情在个体的发展中出现比较早,14个月大的婴儿会对其他婴儿的哭泣做出类似的哭泣反应,并且情绪共情出现的时间和与情绪相关脑区(比如边缘系统,杏仁核等)的发育是一致的[28].而认知共情则在3到4岁时才开始发展出来,到6岁左右儿童的观点采择能力才初步形成,并到11岁左右才比较完善[29].因此,依恋的建立从时间上看比共情的形成要早.除了在时间上的证据以外,综合国内外已有的研究来看,也都是针对依恋对共情的影响而展开,所以本文也将从依恋对共情的影响来探讨两者之间的关系.

2.2依恋对共情影响的性别差异

无论是Bowlby等人的依恋理论还是如今盛行的客体关系理论,都十分重视母婴关系对个体发展的影响,但也有不少研究者开始关注父亲这个角色在婴儿早期依恋过程中的作用.他们将个体与父、母的依恋关系对共情的影响进行比较,开始区分出父亲依恋和母亲依恋分别对共情认知和情感成分的影响,并认为依恋对象的性别是影响依恋对共情产生作用的重要因素.研究表明个体与父、母的依恋分别对认知共情和情绪共情产生不同的影响,母亲依恋更多地影响情绪共情的发展而父亲依恋则更多影响认知共情[19].因为母亲更多地强调孩子的情绪特征如同情、依赖、情感亲密性和安全感,而父亲可能会强调理性特质如自我效能感、独立和竞争.

此外,Teymoori和Shahrazad发现同伴依恋和父亲依恋对认知共情都有影响,但在女性群体中父亲依恋对认知共情的预测效果比在男性群体中显著;母亲依恋能同时预测男性和女性的情绪共情,而同伴依恋只能预测女性的情绪共情[20].也就是说同伴依恋预测男、女性的认知共情和女性的情绪共情,母亲依恋能预测男、女性的情绪共情,而父亲依恋却只能预测女性的认知共情.并且,个体与父亲的依恋对女性认知共情的预测力比男性更强,因为个体对同性父母的依恋质量在青少年时期有所减少,并且他们与同性父母之间的冲突也在同一时期有所增加.

2.3不同依恋对共情影响的差异比较

上述研究都在证明一个问题,就是依恋与共情之间确实存在一定的关系,并且安全型依恋能够对共情起积极作用,而不安全型依恋则对共情起消极作用.也有不少研究者针对不同依恋对共情影响的差异进行探讨.研究主要围绕早期依恋与成人依恋对共情的影响不同,父母依恋与婚恋依恋对共情的影响不同,安全型依恋与不安全型依恋对共情的影响不同,以及同伴依恋与父母依恋对共情的影响不同等几个方面进行.

虽然人类天生具有的生物学倾向是发展安全和受保护的关系,并且这种倾向将在人的一生中一直延续.但Hazan和Shaver认为最明显的依恋关系还是存在于孩子和他最初的抚养者之间,早期依恋对共情的影响比成人依恋对共情的影响大[4].Jones和Fuendeling并没有直接对共情与父母依恋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而是通过研究个体对儿时与父母依恋关系的回忆来探索其与共情之间的关系,并发现两者的关系比婚恋依恋与共情的关系要强[21].在确定早期父母依恋对共情有影响的基础上,Van Ijzendoorn对安全型和不安全型依恋孩子之间的共情能力进行比较,发现不安全依恋的孩子比安全依恋的孩子对他人有更少的共情态度,并且焦虑-矛盾型的孩子比安全型和回避型的孩子更难体验到个人悲伤[30].

3 认知神经科学对两者关系的解释

心理治疗的临床证据表明依恋和共情之间似乎存在极大的互惠性[31].虽然目前还尚未发现直接证明两者之间关系机制的研究,但近年来随着认知神经科学的不断兴起,功能性成像对共情和依恋的研究发现两者所激活的脑区有很大的重叠部分,支持了临床上的假设.Bartels和Zeki的成像研究表明与初始依恋有关的脑结构[32-33]实际上和Singer等人以及Carr等人对共情的功能性成像研究中所呈现的结构[34-35]完全重合.情绪共情出现的时间和与情绪相关脑区(比如边缘系统、杏仁核等)的发育是一致的;而认知共情与高级认知相关的顶额叶脑区发展是相一致的[28].研究表明母亲与婴儿的依恋经验和他们之间面对面的情感交流直接影响了眶额皮层的电回路,而眶额皮层是边缘系统所属成分之一[36].可见依恋和情绪共情所激活的脑区都在边缘系统上.此外,有关共情的脑研究也发现双侧前额叶损伤的病人在对他人观点采择的能力测验中表现出明显的障碍[37].可见个体依恋所激活的脑区与认知共情发生作用时所激活的脑区也具有重叠部分.

崔芳等人将共情的神经基础概括为3个系统:动作知觉和情绪分享系统、自我-他人意识系统和精神调控系统[28].这3个系统分别负责诱发共情发生的主体与被观察客体产生相似体验,使主体能明确意识到自己情绪产生的根源是他人而非自身,以及进行整体调节和意识控制.“表征共享”是指当个体知觉到他人的动作或者情感的时候,其大脑中表征相应动作或情感的部位会被激活,从而令个体产生与对方相同的表征[38].个体与他人之间的“表征共享”是共情的基础.这种能力似乎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新生儿自发动作为其与外界的自然接触提供了充分条件[39],比如说母婴之间的互动和依恋关系.个体自我意识的形成是发展共情能力的关键,而大脑右半球在自我意识中起主导作用[40].目前的神经心理研究显示,依恋关系形成的内部工作模式经过加工存储在右脑皮层的内隐记忆系统中,婴儿右半球的成熟受早期社会经验的影响比较显著[36].所以早期依恋经验很可能通过影响右半球的成熟进而影响个体的共情能力.研究表明顶额叶脑区在精神适应性和情绪调控中起主要作用[41],用脑电仪记录婴儿在陌生情境中的活动发现,与安全型依恋的婴儿相比,不安全依恋婴儿的左侧前额大脑区域显示了较少的活动,这反映出其采取了退缩的情绪调节策略[42].说明依恋可能通过情绪调节来影响共情.

4 情绪调节在两者关系间的中介作用

依恋理论认为母亲对孩子的回应性决定了孩子的依恋状况,Davidov和Grusec发现孩子的情绪调节(emotional regulation)在母亲的回应性和共情之间的关系起到中介作用[43].研究者通过路径分析提出了依恋影响共情的模型,认为依恋能直接预测共情或者通过情绪调节和负性情绪的中介作用间接预测共情[44].他们认为情绪调节是依恋影响共情的关键成分,因为在他们对孩子的研究中,负性情绪在依恋和共情之间所起的中介作用要小于情绪调节.也就是说安全型依恋的孩子有更高的情绪调节能力和更低水平的消极情绪,因此他们也更能共情.此外,Kopp认为安全型依恋的孩子从他们抚养者敏感的回应中学习到了如何调节自己的情绪,可能正是这种较强的情绪调节能力导致了安全型依恋的孩子对他人表现出更多的共情[45].

情绪调节的中介作用不仅体现在个体早期依恋与共情之间的关系上,研究者在成人依恋与共情的关系中也发现了同样的作用.通过对心理咨询师群体的研究发现,情绪体验在依恋回避和共情能力的关系中起完全中介作用[46].依恋回避高的咨询师倾向于抑制情绪体验,导致共情能力较低.而情绪体验对依恋焦虑和共情能力之间的关系具有压抑作用,依恋焦虑可能直接影响共情能力,或间接通过情绪体验来影响共情.若依恋焦虑直接影响共情能力则表现为依恋焦虑越高,共情能力越高;若依恋焦虑通过情绪体验来影响共情则表现为依恋焦虑越高,情绪体验越低,共情能力也较差.

5 研究展望

5.1拓宽依恋对共情影响的研究范围

Van Ijzendoorn提出了依恋模式的代际传递性(intergeneration transmission of attachment patterns),即“根据特殊照料者(常常是父母)有关依恋的心理状态可以预测婴儿与特殊照料者之间依恋关系的安全性”[47].具有安全型依恋的孩子有更高水平的共情,更可能受到具备高共情水平父母的模范作用.父代的依恋模式能否预测子代的共情?并且这种预测是否通过影响子代的依恋模式而对共情产生作用也值得进一步研究.目前已经从不同时期依恋、不同依恋类型和不同依恋对象等角度,探索了依恋对共情的影响.但最近有研究表明宠物依恋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弥补早期依恋的不足[48],那么宠物依恋是否也能直接改善个体的共情呢?还是说宠物依恋通过弥补个体早期依恋缺陷,间接改善个体的共情?都值得做进一步的探索.

5.2探索其他影响依恋与共情之间关系的变量,建立模型

已有研究将依恋对象性别、情绪调节、负性情绪等变量作为影响依恋与共情之间关系的中介或调节变量,来建立依恋如何影响共情的模型.而研究表明依恋会影响个体的自我效能感、自我同情、主观幸福感以及情感回应等[49-50],那么这些变量是否也会对共情产生影响?依恋是否会通过对它们的影响,进而再影响个体的共情?此外,年龄也是各种依恋形成的一个关键因素,不同时期的依恋对共情产生不同影响,那么年龄是否也会成为两者之间的调节或中介变量?这些都有待进一步探究,建立依恋对共情影响的结构方程模型,来明确两者之间的关系和影响机制.

5.3区分状态依恋、特质依恋对共情影响的实验研究

目前研究者们对依恋与共情之间关系的绝大部分研究还都停留在证明两者的相关关系,或是用依恋来预测共情的水平上.除了Mikulincer等人采用实验启动依恋的方式来研究其对共情的影响外,大多采用问卷或访谈形式收集被试的依恋数据,均属于个体特质依恋的研究范畴.然而采用实验方法所激活的依恋并非属于个体长久的依恋模式,而是情景所激发的状态依恋,两者对个体的共情所产生的不同影响还有待进一步的实验验证.若通过启动个体的安全依恋能提高共情能力,将为司法系统中的罪犯心理矫正、医生护士等服务人员共情能力的提高提供一定的启发.

5.4进一步探索依恋与共情之间关系的认知神经机制

国内外研究均表明依恋与共情之间存在一定的联系,但目前却没有直接探讨两者关系机制的研究.脑认知神经科学的兴起为探索两者关系的机制提供了良好的方向和方法,可以从更科学的角度证明两者是如何互相影响的.因此,未来的研究可以采用ERP、EEG、fMRI等脑认知神经科学技术对两者关系机制进行进一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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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Mechanism and Relationship between Attachment and Empathy

ZHOU Chunxiu1, HUANG Li2,3

(1. Faculty of Education, Hangzhou Normal University, Hangzhou 311121, China; 2. Faculty of Clinical Medicine, Hangzhou Normal University,Hangzhou 310036, China; 3.Mental Health Education and Counseling Center, Hangzhou Normal University, Hangzhou 311121, China)

In order to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ttachment and empathy and its mechanism, this paper combs and summarizes the related researches. There is certain correlation between different periods of attachment and empathy. Bu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ttachment and empathy is contradictive, including the effect direction, gender differences of its relationship, and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different attachment and empathy. The cognitive neuroscience mechanism and the mediation effect of emotional regulation were presented. Future researches can be conducted from four aspects, that is, broaden the research domain of attachment’s influence on empathy, explore other mediating variables to build the model, distinguish the effect state attachment and trait attachment on empathy as well as the further research of its cognitive neuroscience mechanism.

attachment; empathy; cognitive neuroscience mechanisms; emotional regulation

2015-08-01

黄丽(1961—),女,教授,主要从事心理健康与心理咨询研究. E-mail: zhjhhll@126.com

10.3969/j.issn.1674-232X.2016.05.005

B844

A

1674-232X(2016)05-047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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