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发展理念与党的执政能力现代化关系辨析
——以历史唯物主义为理论依据
2016-03-15赵纪河
赵纪河,陈 啸
(1.中共中央党校,北京100091;2.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100093)
绿色发展理念与党的执政能力现代化关系辨析
——以历史唯物主义为理论依据
赵纪河1,陈 啸2
(1.中共中央党校,北京100091;2.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100093)
绿色发展是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的五大发展理念之一。绿色发展理念是在国内外局势日趋复杂且深刻变化、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形势下,党的执政能力现代化的重要内容。绿色发展理念体现了党对社会发展规律的自觉运用,是对实践中忽视生态发展的积极纠正,是党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宗旨的内在要求。
绿色发展;执政能力;社会规律;服务宗旨
绿色发展是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的五大发展理念之一。绿色发展理念是在国内外局势日趋复杂且深刻变化、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形势下,党的执政能力现代化的重要内容。社会实践永无止境,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仍在路上。作为执政党和全国人民的领导核心,党的执政能力现代化是加强自身建设的“必修课”。从历史唯物主义视角来看,党的执政能力现代化至少包括党在新形势下对社会发展规律的自觉运用,党的忧患意识的保持和发扬,党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宗旨的深入贯彻和持续发展。包括绿色发展理念在内的五大发展理念是党的执政能力现代化的具体体现。
一、绿色发展理念体现了党对社会发展规律的自觉运用
(一)绿色发展是对中国经济社会发展规律的新把握和新要求
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科学揭示了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基本矛盾运动规律。马克思曾经指出:“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1]绿色发展理念是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后提出的。“新常态”是对当前我国经济发展特点的集中概括,即“增长速度要从高速增长转向中高速,发展方式要从规模速度型转向质量效率型,经济结构调整要从增量扩能为主转向调整存量、做优增量并举,发展动力要从主要依靠资源和低成本劳动力等要素投入转向创新驱动”[2]142—143。新常态是当下我国基本国情的具体体现。因此,我们任何发展理念的确立都必须适应新常态、把握新常态,进而引领新常态。马克思认为,自然界“是我们人类(本身就是自然界的产物)赖以生长的基础”[3]。他进而表示,“我们这个世界面临的两大变革,即人同自然的和解,以及人同本身的和解”[4]。自然界为人类的生存提供一切物质资料和空间环境,人类一刻也离不开自然界。只有实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解”,才能最终实现人同自身的“和解”,即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二)“绿色”和“发展”是人类社会辩证发展的矛盾统一体
唯物辩证法认为,矛盾具有客观性和普遍性,对立统一是矛盾的基本属性。矛盾双方既相互区别、相互斗争,又相互依存,并在一定条件下相互转化。马克思指出:“在我们这个时代,每一种事物好像都包含有自己的反面。……技术的胜利,似乎是以道德的败坏为代价换来的。随着人类愈益控制自然,个人却似乎愈益成为别人的奴隶或自身的卑劣行为的奴隶。甚至科学的纯洁光辉仿佛也只能在愚昧无知的黑暗背景上闪耀。”[5]在绿色发展理念中,“绿色”和“发展”作为矛盾的两个方面既对立又统一,既相互排斥又相互依存。环境保护不同于发展经济,二者不能相互取代,但它们又存在着内在的一致性,绝不是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关系。以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处理二者的关系,不仅是错误的,而且是有害的。只讲求保护环境而放弃发展经济无异于缘木求鱼,只追求经济发展而牺牲环境保护将导致涸泽而渔。
2013年5月24日,习近平在中央政治局第六次集体学习时指出,“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人类社会最基本的关系。自然界是人类社会产生、存在和发展的基础和前提,人类社会则可以通过社会实践活动有目的地利用自然、改造自然。但人类归根到底是自然的一部分,在开发自然、利用自然中,人类不能凌驾于自然之上,人类的行为方式必须符合自然规律”[2]231。因此,人类的任何活动都必须尊重自然、顺应自然。如果人类活动违背了自然规律,将会对自然环境造成破坏,并最终遭到大自然的报复,甚至使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受到威胁。正如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曾经警告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人类对大自然的胜利,因为人类对自然界掠夺式开发的每一次“胜利”,都将遭到大自然的报复。
(三)主动汲取人类发展在人与环境方面的经验和教训是实现科学发展的关键所在
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人与自然的关系大致经历了以下几个发展阶段,即原始社会人对自然的迷信式依附,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人对自然的依赖性开发,资本主义社会人对自然的无限制掠夺。在人类社会初期的原始社会,生产力水平极端低下,具体表现为使用简陋的木制或石制的生产工具,科学技术极端贫乏,人还没有自我意识,只是把自己作为大自然的一部分,进而对大自然充满了敬畏。人类只是在非常有限的范围内接受大自然的“恩赐”,还远远谈不上对大自然主动的开发和利用。随着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金属生产工具得到普遍使用,科学技术取得丰硕成果,人们改造大自然的能力也大大提升了。古代中国的万里长城、宫殿建筑群、丝绸之路、四大发明,古埃及的金字塔,古希腊的神庙,古巴比伦的天文学,等等,人类在更广泛的空间范围内对自然进行着开发和利用。但从整体上看,资本主义以前的人类对大自然的开发还是保持在一个相当有限的范围内。从古代中国的“天人合一”“中庸之道”等思想可以看出,这一历史阶段上的人们由于对大自然的开发秉持着节制和保护的态度,形成了朴素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观和发展观。在“地理大发现”和工业革命的推动下,资产阶级走到了历史前台,并登上了“王座”,它把一切旧的阶级、生产生活方式和思想观念都挤到了历史的后台,人类对大自然进行空前规模的开发所需要的技术条件和思想条件(即人定胜天的信心)都具备了。在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资产阶级把社会化大生产的机器开足马力向大自然进发了。一方面,“资产阶级在它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6]36。另一方面,我们应该看到,首先,资本主义的生产是商品生产,以交换为目的,即生产不是为了获得使用价值,而是为了获得价值;其次,最大限度地榨取剩余价值是资产阶级的本性,于是,在他们面前便出现了一种假象,似乎社会生产力具有无限发展的潜能,生产规模具有无限扩大的可能。在他们眼里,包括自然界在内的一切要素都成为而且仅仅成为赚钱的手段。于是,在经历了对大自然掠夺式开发的或长或短的时间之后,大自然一方面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人类的征服欲,另一方面在更大程度上严酷地打碎了人类自私的贪欲。20世纪发生在西方国家的“世界八大公害事件”,就是大自然对人类行为最直白的回应。人类似乎成了“雾都孤儿”。“人类的救赎”不是来自上帝,而是来自人类自身。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人们在自然规律面前并不是完全盲目和被动的,“一个社会即使探索到了本身运动的自然规律……它还是既不能跳过也不能用法令取消自然的发展阶段。但是它能缩短和减轻分娩的痛苦”[6]83。树立绿色发展理念,体现了我们党对自然规律的充分尊重和自觉利用。在这一发展理念的指导下,我们坚持贯彻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努力走出一条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加快推进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实现人与自然友好相处、和谐发展。
二、绿色发展理念是对实践中忽视生态发展的积极纠正
规律的客观性和强制性在人们没有违背它的时候,往往不易被察觉。一旦人的行为违背了客观规律,规律就会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对人类进行“惩罚”,使人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此外,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类改造自然的能力不断提高,同时也如美国学者阿尔温·托夫勒在《第三次浪潮》中所指出的,“我们对大自然的破坏力大大升级,现在人们认为,地球要比第二次浪潮文明时期所估计的要脆弱得多”[7]。
(一)我国经济增长的资源环境代价过大
实践证明,在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过程中,我们对社会规律及其强制性作用并不是始终都能保持清醒的认识,并自觉地按照规律办事。相反,在经济社会发展方式的选择、处理人与自然之间关系方面,我们曾经出现过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导致我国生态环境遭到比较严重的破坏。根据《全国生态保护与建设规划(2013—2020)》的统计,目前我国水土流失面积295万平方公里,沙化土地面积173万平方公里,人均森林面积只有世界平均水平的23%,90%以上的天然草场存在不同程度退化,野生动植物种类受威胁比例达15%—20%[8]。另外,2016年2月25日,《全球环境竞争力报告(2015)》在北京发布,报告选取了全球133个国家作为评价对象,根据全球各国环境发展的实际,构建了由四级指标组成的全球环境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结果显示,2014年全球环境竞争力排名的前三名分别是挪威、瑞士、德国,中国在全球排名第85位[9]。这个结果验证了党的十七大报告中“经济增长的资源环境代价过大”的判断。
(二)生态安全必须具有忧患意识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千年警训我们党没有忘记,更不敢再有丝毫的懈怠。习近平指出:“生态红线,就是国家生态安全的底线和生命线,这个红线不能突破,一旦突破必将危及生态安全、人民生产生活和国家可持续发展。”[2]237他还表示:“我们在生态环境方面欠账太多了,如果不从现在起就把这项工作紧紧抓起来,将来会付出更大的代价。”[2]234—235
忧患意识是建立在人的自我反思即人对自身以及人与环境关系的反思的基础上的。纵观人类认识发展的历史,从直接指向外界对象的直观认识到意识回到自身、对自身进行反思的研究,是人类意识能动性的突出表现,也是人类认识发展的重大进步。忧患意识也可以称为危机意识,是人类对自身生存状态以及人与自然关系中所存在问题的批判性思维。
绿色发展理念是对人类自身的行为进行深刻反思的结果,是对人与自然关系的重新定位。绿色发展理念是对一直以来人类仅仅把大自然作为手段而随意开发这一“任性”行为的强烈批判,也体现了我们党对中华民族的复兴与老百姓安居乐业的关注,以及对人类的生存环境与前途命运的忧虑。
三、绿色发展理念是党的服务宗旨的内在要求
(一)绿色发展是实现改善人民生活的应有之义
唯物史观认为,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是社会发展和变革的决定力量。中国共产党自诞生之日起,就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宗旨,可以说,老百姓的呼声和诉求就是党的奋斗目标和历史责任。纵观党的近百年的奋斗史,每当民族危亡、人民苦难的关键时刻,中国共产党总能挺身而出,铁肩担道义,发挥中流砥柱的历史作用。比如1939年12月,毛泽东在《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中谈到中国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这两个非常光荣又非常艰巨的任务时指出,“而中国共产党则从自己建党的一天起,就把这样的两重任务放在自己的双肩之上了,并且已经为此而艰苦奋斗了整整十八年”[10]。习近平指出:“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是我们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2]213改善人民生活,增进民生福祉,是我们党坚持立党之本、执政为民的本质要求。
(二)实现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必须避免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
绿色发展就是正确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实现二者的友好相处,和谐共生。绿色发展是实现我国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并最终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必要条件,是老百姓对美好生活追求的重要体现。不可否认,经过近40年的快速发展,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取得了举世瞩目的巨大成就。与此同时,由于粗放式的经济发展模式,我国的环境污染不断加剧,生态破坏严重,生态失衡已经成为制约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及人民安居乐业的重大因素。老百姓对环境污染可谓忧之深,痛之切。“老百姓过去‘盼温饱’,现在‘盼环保’;过去‘求生存’,现在‘求生态’”[2]233。鉴于西方国家在工业化过程中普遍采取的对大自然掠夺式的开发,造成了严重的环境污染和生态失衡,有人曾经以“代价论”为幌子,鼓吹环境污染、生态破坏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天然代价”,认为这种代价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无需“大惊小怪”。这种把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绝对对立起来的形而上学的思维模式是极端错误的,是逃避责任的表现,而且在实践中也是极其有害的。因此,我们绝不能再走西方国家“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而是“要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把不损害生态环境作为发展的底线”[2]233。我们党提出绿色发展理念,努力探索一条经济发展和生态文明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的新发展道路,让老百姓既有获得感,又有幸福感。好的发展理念,必须有行之有效的制度保障,才能在实践中落地生根、开花结果。2015年4月24日,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八次会议通过了新的环境保护法,该法律被称为“史上最严环保法”,实现了由“经济发展要兼顾环境保护”到“推进生态文明建设、促进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积极转变。习近平指出:“只有实行最严格的制度、最严密的法治,才能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可靠保障。”[2]240其中包括完善经济社会发展考核评价体系、建立责任追究制度、建立健全资源生态环境管理制度等方面的内容。
总之,绿色发展理念是我们党执政能力现代化的基本内容和具体体现。尊重社会发展规律使党的执政能力现代化建设具有科学性和现实性;具备忧患意识使党的执政能力现代化建设具有能动性和创造性;贯彻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使党的执政能力现代化建设具有针对性和主体性。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91.
[2]中共中央宣传部.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读本[M].北京:学习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6.
[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22.
[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603.
[5]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2:4.
[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7][美]阿尔温·托夫勒.第三次浪潮[M].朱志焱,潘琪,张炎,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3:360.
[8]国家发改委,等.关于印发《全国生态保护与建设规划(2013-2020)》的通知[EB/OL].(2014-02-08)[2016-05-23].http//www.sdpc.gov.cn/gzdt/201411/ t20141119_6485.html.
[9]全球环境竞争力排名发布 中国位居第85位[EB/ OL].(2016-02-25)[2016-04-23].http://money.163. com/16/0225/20/BGMPTJVP00253Boh.html.
[10]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652.
责任编辑:顾榕昌
10.3969/j.issn.1009-0339.2016.06.001
F124;D261
A
1009-0339(2016)06-0005-04
2016-07-09
赵纪河,男,中共中央党校哲学部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社会发展理论与发展战略;陈啸,男,中国医学科学院药用植物研究所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为经济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