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模因论视角下的网语变异

赵军伟

（河南城建学院外语系，南平顶山467044）

论模因论视角下的网语变异

赵军伟

（河南城建学院外语系，南平顶山467044）

网语的发展吸引了越来越多学者的注意，但大多都是从社会语言学的角度去研究的。模因论是从达尔文进化论的角度去研究文化的发展规律，它将网语的研究放置到了语用学的研究范围内，并为研究网语的变异现象和变异机制提供了新的视角。本文从语音﹑词汇符号和语法层面探讨了网语模因的变异以及其变异的机制。

模因论；网语；变异

一、引言

语言作为一种社会现象，既相对稳定，又伴随着社会的发展不断的变化。通常，在一种语言中，一些词汇和语法句型被使用者普遍使用和接受后，就成为了语言交际的标准，即形成了语言常规，进入到了“自动化”的阶段，然而，这种相对的稳定并不是永恒的，但凡活的语言都会在不断的使用中变化，产生变异，而正是因为语言的变异，语言才被不断地注入时代的气息，伴随着社会的进步得以发展下来，也就是说，变异是语言的特性之一。而随着网络的普及和网络技术的不断发展，网语作为一种新的语言现象不仅出现在网络世界中，也越来越多地影响着我们的日常交际用语。和常规语言不同，网语的变异性更加地突出和迅速，这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语言学家的注意。而本文通过模因论这一新的视角对网语的传播和复制进行探讨，旨在研究网语的变异性及其变异机制。

二、模因论

模因论的核心是模因（meme），它最早是由英国动物学家，新达尔文主义的推崇者Richard Dawkins在1976年的著作《自私的模因》一书中提出的。基因是生物遗传的基本单位，遗传信息通过基因的复制在生物体内一代代传承下来，Richard用生物学的遗传理论大胆提出了文化传递也可以像基因的复制一样，他把这种文化传递的基本单位称之为“模因（meme）”，[1]（P5）而meme这一术语正是按照基因（gene）一词的拼写仿拟出来的，和基因只能纵向传递的方式不同，模因的复制和传播既可以是纵向的，也可以是横向的。模因论的提出不久，就引起了很多学科领域学者的关注，现在人们普遍认为，模因就像人们大脑中的“病毒”，它可以在人与人的大脑间进行感染，而一旦感染到这种“病毒”，“病毒”就会一直寄生在宿主的头脑里，改变着宿主的思想和行为，并不断地将其传递给周围的人。模因可以指人们之间传播的文化因子，“在现实世界里,模因的表现型是词语、音乐、图像、服饰格调,甚至手势或脸部表情。”[1]（P5）（Dawklns1982∶109）语言不仅是文化的一部分，更是文化的载体。“任何一个信息,只要它能够通过广义上称为‘模仿’的过程而被‘复制’,它就可以称为模因了”。[2]（P14）也就是说，语言是模因的载体，或者，语言本身就是模因，它可以在语音、词汇、句法和篇章层面进行复制和传播。

三、网语强势模因的变异类型

（一）基因与模因

基因是生物进化的基本单位，基因之间是竞争关系，遵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生存法则，只有最优秀的基因才能在进化中取胜，赢得一席之地，确保自己的遗传物质一代代传递下去，而弱势的基因则在进化过程中被淘汰摒弃。同基因一样，模因也是自私的，它们相互之间竞争，竭尽全力地进入到另外一个人的脑海里，并尽可能多地影响更多的人。而在竞争中获胜的模因被人们大规模﹑长时间地传播和复制，就形成了强势模因。这就是为什么有的语言模因能在历史的长河中延续下来，依然活跃在其使用者的交际中，而有的语言模因则存在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消失在社会的变迁中。

在生物的进化中，有时候仅靠基因的遗传是不足以维系种族的延续，尤其在环境的变迁中，为了适应新的环境，基因往往会改变原有的结构或排列顺序，产生变异。当然，基因的变异分为致病性变异和适应性变异，而当然，前者在自然选择中被淘汰，而后者无论对于单个生物体本身还是对于整个物种群来说都有深刻的意义，适应性变异不仅能使生物体更适应环境，在生存中更具有竞争力，而且增加了物种的多样性，没有变异，我们星球的物种还是停留在大分子的结构上。同基因相似，语言模因在纵向和横向的“遗传”中也会经历变异，人们在使用语言的过程中，会遵循一些常规，但语言本身具有创造性的特点，这就决定了有些语言的使用会背离常规，产生“变异”，另外，有的时候，由于不同的语言交际者所处的社会地位、文化背景和受教育程度等的差异，他们使用的语言就显现出不同的变异性；此外，语言使用者在特定的情境下为了达到一定的语用目的，体现特殊的风格，传输独特的信息，就借助语码的重构和创造，从而产生了语言的变异。

（二）网语的变异

网语是新的语言变体，它的出现和发展与电脑网络的发明和繁荣密不可分，网语在广义上分为三种形式：第一种是与电脑有关的专业术语，如：软件、上传等；第二种是与网络文化相关的词语，例如：B2B、网虫等；第三种则是狭义的网语，指的是网民在网络上使用的语言，如：拍砖、恐龙、7456等等。本文所着重探讨的就是第三种网语类型。和传统语言模因相比，网语模因的更迭速度更加迅速，竞争更加激烈，也就具有更强的变异性。

在《语言中的模因》中，何自然先生详细地阐释了语言模因的复制和传播方式，并将其分为两种类型：基因型模因和表现型模因，前者又分为“相同的信息直接传递”和“相同的信息以异形传递”两种子类型，而后者则分为“同音异义横向嫁接”等三种子类型。[3]（P108）而当此分类用来分析网语模因的变异时，我们会发现，以上的分类中，除了基因型模因的“相同的信息直接传递”外，其余的子类型都体现了网语模因的变异。因此，不妨从网语变异的表现形式上去分析网语模因的变异性：语音层面、词汇符号层面和句法层面。

1.语音层面的变异

在网络语境中，大量的网语模因的变异体现在语音上，而语音层面的变异主要体现在谐音上，谐音指的是用同音或近音的变异符号代替常规符号的所指。而谐音变异又分为单纯性谐音变异和混合型谐音变异。单纯性谐音变异包括数字谐音和语言谐音。混合型谐音变异则包括语码混合谐音和缩略谐音。

数字谐音，顾名思义，就是用发音与特定语言（如汉语）相同或相近的数字代替相应的文字符号。如584（我发誓），一起走吧（1798）等等。数字谐音有很强的灵活性，比如在汉语中，数字谐音既可以替代普通话读音，也可以替代方言读音。比如在网语7456（气死我喽）中，“6”是“喽”的谐音变体，借用的就是一些地方的方言语音。数字谐音一方面比较直观、幽默，另一方面也能大大节约网民打字交流的速度，因此数字谐音变异在网语中占一定的比例，也深受网民的喜爱和推崇。

语言谐音指的是用汉语（包括普通话和方言）或外来语的词汇来表达发音相同或相近的语码符号。如：普通话中的网语“果酱”谐音“过奖”，“滴”谐音“的，地”等；方言中的网语“虾米”则是闽南语“啥”的谐音等；而外来语中的网语“黑客”则是英语“hacker”的汉语音译。语音谐音除了有网民追求个性有心为之的因素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无心插柳的因素，在打字法最初发明的时候，网民最普遍的打字法就是智能ABC，智能ABC不要求专门的五笔打字训练，只要懂拼音的网民都可以使用，所以普及率较高，但这种打字输入法也有一个缺陷就是词库量较小，没有智能记忆的功能，录入字的准确率不高，所以当时的网民在使用这一输入法时，往往会录入错误的字词，比如想用拼音打出“版主”一词时，输入法默认的却是“斑竹”，而网络环境不需要严格的拼写准确率，所以很多网民就将错就错，用“斑竹”来代替了“版主”，久而久之，这类谐音网语也被慢慢地模仿和传播，形成了强势模因。

除了单纯性的谐音变异外，网语谐音变异还包括语码混合谐音变异和缩略谐音变异。语码混合谐音变异指的是将数字、字母和汉语字符的谐音混合一起的语音变异方式，比如“B4”的谐音为“鄙视”，网语“4U”中，“4”的英语读音与“for”相同，“U”与“you”谐音，因此“4U”这一语码混合谐音的意思为“for you”。网语中还有很多的缩略词，当然在英语中，也有大量的缩略词，但网语中的缩略词大部分都是由网民杜撰出来的非正式词语，没有被词典所收录的，网语缩略词包括英语缩略词和汉语拼音首字母缩略词，比如，英语缩略词有BY（boyfriend）；BTW（by the way）等等，而汉语拼音首字母缩略词包括MM（美眉；妹妹）；PMP（拍马屁）等等。和单纯性谐音相比，混合型谐音的的复杂性更高，创新性更强，更加简便。

2.词汇符号层面的变异

在语言系统中，词汇的变异更能反映社会和时代的变化与变迁，也是语言三要素中最敏感、变化最快的。在网语中，词汇符号的变异日新月异，每天都有大量的新词出现在网络中，其中很多词语在网络中风靡一时，成为强势模因。网语词汇的变异包括词义的变异和符号变异，词义的变异主要是词义的迁移，包括“旧瓶新酒型”和“新瓶新酒型”。前者指的是旧的词语被赋予了新的含义，如“白骨精”原为《西游记》中的女妖之一，擅长变化，阴险邪恶，但在网络中，该词语被赋予了新的含义：“白领骨干精英”，与原有的词义风马牛不相及。此类的词汇模因还包括“贤惠”（闲着什么都不会），“潜水”（在聊天室里不说话）等等。“新瓶新酒型”词汇指的是随着网络发展出现的新词，并被赋予了新的意义，这类词汇多是和网络新文化有关的词语，如“闪客”一词，“闪”指的是flash（此单词的意思为闪烁，闪光），此词指的是“经常做flash的人”，此类的词汇还包括“极客”，“轰杀”等等。

词汇的变异还包括符号的变异，除了在上文中所提到的谐音符号的变异外，还包括QQ等聊天软件中提供的表情符号，标点符号或这些符号与字母，数字的混搭等等，比如（调皮），^o^/（欢呼雀跃），（¯（工）¯）（狗熊），：–D（开心地笑）等等。这些都是网络次文化的产物，这些符号大多具有很强的图画性质和象征性质，超越了传统文字的规范，比语言符号更加生动，更直接地表达情感，被赋予了生命力，给人带来视觉上的冲击，在非面对面的虚拟的网络世界中，既增加了交流的趣味性，又满足了感情表达的需要。

3.语法层面的变异

在语言三要素中，语法的变异是最缓慢的，语法反映了词汇的组合方式，组合功能和表述功能。传统的语法是描述性的，但是在网络交流中，信息的交流是交互式的，突破了传统的一对一或者一对多的交流方式，而且交流大多是即兴的口语表达，所以很多句式并不遵循传统的结构，也就是说，网语的语法也产生了变异。网语的语法变异包括语码的混搭、词性的活用、省略句和倒装句的使用等。

网语词汇的使用就是语言符号、数字和图形拼成的马赛克，由于网络使用者大多比较年轻，有一定的外语基础和丰富的想象力，所以在语法层面上也往往出现中英文和数字混搭的句子。如：I服了U。（我服了你）；A：干嘛呢？B：工作ing（工作中）A：me 2（me too）等等。语码的混搭构成了网络的洋泾浜语。

词性的活用在网语中也是很常见的。如：“有事QQ我”中，“QQ”本是一聊天工具，词性为名词，但在此句中，名词动词化了，意思为“有事给我发QQ联系”。网语常见的词性活用还包括名词形容词化，如：“她很芙蓉姐姐（她像芙蓉姐姐一样）”；形容词动词化，如：“网站被黑（网站被黑客攻击了）”等等，虽然词性的活用是网语的特色之一，但有趣的是，在古汉语中，词性的活用是很常见的，如在《黔之驴》中，“驴不胜怒，蹄之”，“蹄”就是名词动词化了，这种例子在古汉语中有很多，但在现代汉语中词性的活用却很少，所以网语的词性活用现象也算是语言上的“返祖”现象了。

网络的交流多为多对多的交流方式，网民要在有限的时间内表达更多的信息，就决定了网络语言以精简、省略、易懂为目的，这不仅体现在词汇符号层面，也表现在网语语法的省略句式方面，如：“U where？（你在哪儿）”等。

倒装句的使用在网络上也很常见，这种使用多是口语化或受方言影响的结果，常见的倒装为状语后置，如：“…先”；“…都”等等，比如“…先”句型，是粤语的典型句型，由于粤语近些年来是方言中最强势的地方方言之一，再加上周星驰“给个理由先”、“我走先”等经典台词的风靡一时，使这种句型在网络上被很多年轻的网民多推崇和模仿。

语言是社会的产物，网语在语音、词汇和语法上都产生了变异，而事实上，这也恰恰表明了网语模因也遵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法则，这条法则不仅在生物界中使用，也同样适用在语言的演化方面，网语模因的选择是相互竞争的，模因是自私的，只有最有竞争力的模因在传播的过程中才被接受和复制，否则就成为死模因，失去活力，而只有具有保真性、多产性和长寿性（Dawkins）的模因才能成为强势模因。在网语中，变异恰恰体现了网语模因之间激烈的竞争，变异是为了使网语模因更好地满足传播者的心理需求和交际意图，与其使用者产生互动。

四、网语模因变异的机制

由于模因论最初是由生物学家以达尔文主义为基础所提出的，也就是说模因论是用达尔文进化论的观点来阐释文化进化的规律，所以，模因和基因之间有很多的相似之处，对于基因的了解能有助于我们了解模因，尤其是网语模因的变异机制。物种的进化往往朝向最优的基因，而进化论的核心就是“物竞天择”，“物竞”指的是生物之间的竞争，也就是基因之间的竞争，而“天择”则指的是自然选择，遗传为物种的稳定奠定了基础，而变异则促进了物种的进化，而物种的变异是无方向、任意的，一切以“天择”为最终目的。由此，网语模因的变异机制也可以由“物竞天择”这四个字来解释，即从网语模因变异的适应性和选择性两方面进行分析。

（一）网语模因变异的适应性

同物种基因的变异一样，网语模因的变异也是以适应“环境”为最终目的，同生物界的自然环境不同，网语模因的生存环境主要包括两个方面：社会环境和模因宿主的心理环境。

社会环境具体说就是网络环境，和单向信息传播的传统媒介不同，网络媒介做为一种新兴的信息传播模式，一方面，它传播的信息是海量的，它的逻辑拓朴结构有无数个节点，并且每个节点都可以向其它任何节点发送批量信息，成为信息的来源，而另一方面，网络传播具有开放性，在传统媒介中，受众只能处于被动接受信息的模式，无法主动地参与其中，而在开放性与私密性共存的网络媒介中，无论是信息的发布者还是接受者都可以积极实时地地参与到信息的发布和反馈中，并且可以畅所欲言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和看法，这就为网语模因的传递和复制创造了一个客观的条件，但同时也增大了网语模因间激烈的竞争，和基因一样，模因是自私的，网语是在网络这一特定环境中使用的语言变体，是一种不同于规范语言的特殊的“社会方言”。也就是说，网语模因的传播环境既加大了网语模因的竞争，又推动了网语模因的变异的速度和规模。

而要想在激烈的竞争中获胜，尽可能多地吸引受众群的吸引力，同化更多的受众，并不断地被复制和传输出去，就需要网语模因朝适应模因宿主的心理环境的方向发展和变异。网语模因宿主具有两大特点：一是年龄结构较轻，根据我国互联网信息中心(CNNIC)的调查，我国30岁以下网民大约占总体网民比例的60%，是网语模因复制和传播的主体，而这个群体具有创新精神，不拘泥于传统惯例，再加上网络交际本身的开放性和自由性，他们使用的网语也不再拘泥于汉语语言符号，而是将汉语、方言、外来语、图形和符号等拼凑一起的语言的变体，而且也不再受语法规则的束缚，只要彼此能顺利交流就可以，因此，那些变异后形式新颖独特的网语模因顺应了网语受众群的心理，就在众多网语模因中脱颖而出，而由于年龄以及社会阅历的因素，网语模因的宿主既急切地追求创新，追求个性，使网语模因的变异具有了多产性，又缺乏完整敏锐的判断力，容易有人云亦云的从众心理，为网语模因变异的长寿性提供了条件；另一方面，我国网民整体收入水平比较低（月收入在2000以下的占60%左右），而网络交际的成本和使用网络的时间是成正比的，这也是网语模因的变异朝高效快捷的方向发展的原因。

（二）网语模因变异的选择性

生物的进化离不开基因的变异，同样文化的进化也离不开变异。语言本身就是不断变化的：语言模因的强弱是由它的语用功能所决定的，而语用功能离不开语言模因所复制和传播的社会语境，因此语言模因的变异和生物基因的变异一样是客观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在变异的过程中，一些新的语言模因被选择和复制成为强势模因，同时旧的模因也慢慢被淘汰，成为死的模因消失在语言系统中。网语模因比其它语言模因的变异的范围和程度更为广泛和深远。这是由于网语模因更具有创新性，每天都有大量的网语被创造出现在网络中，而在激烈的竞争中，怎样能地被越来越多的宿主模仿和复制就成为了网语成为强势或弱势模因的关键。语言的交际是交流双方对信息进行编码和解码的过程，因此，交际双方都尽量遵循语言经济原则和省力原则的网语，即一方用最少的投入对语言进行编码，并保证交际的另一方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对信息进行正确的解码，而网语的交流尤其遵循这两大原则。这也是网语模因一方面要创新性地变异，以满足宿主的交际需求和心理需要，同时又向高效简洁通俗的方向变异的原因。

五、结语

语言的变异是语言发展过程中的规律，而作为语言的变体，网语无论在变异速度还是规模上都超越了常规的语言，这点也引起了越来越多的语言学家和社会学家的关注。模因论是从达尔文进化论的角度来研究文化和语言，从模因论的视角研究网语能更好地把握网语的变异原因﹑变异方向和变异机制。同基因一样，网语模因的变异是为了更好地适应“环境”—网络环境和宿主的心理环境，网络环境的开放性和私密性为网语模因的变异提供了客观的条件和土壤，网语宿主的心理需求和交际需要为网语模因的变异提供了主体因素，而网语模因自身的因素又是促进其变异的内在因素。总之，从模因论的角度去研究网络语言不仅仅为我们研究网语的变异提供了新的思路，也使今后把握并干预包括网语在内的语言变体的发展规律变成可能。

[1]Dawkins,R.The Selfish Gene:30th Anniversary Edition[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6.

[2]何自然.语言中的模因[J].语言科学，2005，（6）：5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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