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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异化理论视域下现时代精神生活物化问题研究

2016-03-15王秀平

关键词:物化异化建构

王秀平

(中共太和县委党校,安徽太和236600)

马克思主义异化理论视域下现时代精神生活物化问题研究

王秀平

(中共太和县委党校,安徽太和236600)

精神生活物化是一种否定的、异化的物化,是人类精神世界异化的重要形式。本文以马克思主义异化理论为视角,审视现时代人类面临的精神世界单向化、精神生活物质化、精神生命病态化等现实境遇。现时代精神生活物化问题既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经阶段,也是科技理性泛滥和物质主义膨胀的必然结果,需要在扬弃精神生活、重塑价值体系、建构和谐文化中建构人类的精神家园,实现人的精神生活的应然回归。

精神生活;社会表征;物化;异化;扬弃

物化有对象化和异化的形态,对象化是实践的本质和劳动的现实化,异化是指私有制条件下“工人的产品在对象中的异化、丧失”;对象化是对主客体关系的事实陈述,而异化是带有主观倾向的价值判断。显然,对象化的物化是由人的本质所决定的,是对人的本质力量的表现形式;异化的物化是以否定的、反对的形式表述特定历史条件下的物化,现时代精神生活物化就是一种精神异化。在精神生活物化的生存境遇下,物成了至高无上的主宰,人成了隶属于物的存在,人的精神让位于物欲,人不再追求超越意义的精神生活与价值信仰,变成了官能性的人,丧失了自我的本真,这些带给现代人带来无尽的孤独、焦虑、迷惘等精神痛苦。

一、现时代精神生活物化问题的表现

(一)精神世界单向度

人是自然性、社会性和精神性的统一体,人的精神生活、物质生活和社会生活是密不可分的,因而,人的发展不仅表现为物质生活的改善,也表现为精神生活的充实。但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消费主义成了社会生活的价值指向,在消费过程中人的物欲不断膨胀,人的肉体和精神都需要在物的消费中获得快感,这使人的精神生活也打上了消费的烙印。随着人类物欲的膨胀,人的精神世界急剧退化和俗化,物成了世界的主宰者,人开始为物而存在,正如恩格斯所言,“物质享受提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毁掉了一切精神生活”。[1]精神生活的物化产生了物的完全依赖,人的独立性、批判性、创造性等完全被消解,正如马尔库塞所说,这样的人(单向度的人)不再有能力去追求,不再去想象与现实生活不一样的生活。在物化的精神生活中,金钱崇拜成了终极价值,所有的一切都沦为“商品”,人的灵魂也被物化,人的精神世界成了荒原,精神生活走向平庸化,彻底沦为单向度的人。[2]

(二)精神生活物质化

近代以来,西方社会已进入了工业文明时代,工具理性剥去了自然界的神圣光环,消解了人类自我异化的“上帝”,颠覆了所有的经典、权威、崇高等。在探索了虚无的存在之后,尼采提出了“上帝死了”,宣告了人类“悲剧的诞生”。尼采所言的“上帝死了”不只是宗教意义的上帝死亡,更是形而上学的上帝死亡,它意味着人类的终极理想、终极价值不再有效,人类只能“物”的存在彰显生命价值。在后现代社会中,科技理性消解了传统价值体系,人类的感性欲求获得前所未有的解放,于是,当代人渐渐沉沦于“物”的生活之中,成为物化的存在。在这种浮躁的社会环境中,人们不再思考意义和价值,不再关注灵魂和内心世界;只是享受感性刺激,关注身外之物,从而导致了人的个性失落和精神沉沦,丧失了形而上的精神观照。正如马克思所说,传统的精神生活表现为神性排斥感性,现时代的精神生活表现为个体感性的自我放逐。此外,在解构了传统理念之后,现代人的精神生活陷入漂泊无依的状态,呈现出鲜明的物质化、感性化倾向,变成了快感的“实验场”。

(三)精神生命病态化

自文艺复兴以来,人类进入了“世界的祛魅”时代,人们试图用理性摧毁传统的神圣世界,人类精神生活开始世俗化。在笛卡尔提出“我思故我在”之后,人的主体性获得确认,人的情感、意志、理性等成了拥有自主性的存在;在康德提出“人为自然界立法”后,人类再也不需要从外部世界寻找价值源头、生命意义和终极目的。在神圣世界凋零的现时代,神圣价值彻底衰落,从而引发了道德虚无主义、文化相对主义的泛滥,人类成了荒诞世界中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成了病态化的存在,孤独、虚无、焦虑、无聊、迷茫、绝望、压抑、浮躁等成了人们精神生活的基本表征。海德格尔是这样描述人类病态化的精神生活的,“人无法摆脱日常生活和世俗的羁绊……陷入非本真状态”。

二、现时代精神生活物化问题的内在机理

(一)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经阶段

在人的发展问题上,马克思从生产力发展程度出发,将人的发展划分“人的依赖”、“物的依赖”、“人的全面发展”三个发展阶段。这种人的发展阶段理论深刻揭示了社会历史中人的本质的生成,展现了不同历史时期的价值本位与价值关怀。当前,人类社会进入了“物的依赖”的发展阶段,这种历史条件下人类从传统血缘关系、自然依赖关系中挣脱出来,成了拥有独立人格的自由个体,但是人的独立性生成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这就不可避免地会带来人的异化、物化和疏离,造成消费主义、拜金主义、物质主义的畸形发展。此外,在“物的依赖”的条件下,金钱逻辑、市场机制成了社会发展的内在本质,成了主宰现代人日常生活的绝对价值,物化成了商品拜物教对人的精神世界的侵蚀和异化的必然结果,“商品形式和它借以得到表现的劳动产品的价值关系……在人们面前采取了物与物的关系的虚幻形式”,这种虚幻形式反过来控制着人的生活。从某种程度上看,当代人精神生活物化是从“人的依赖”向“物的依赖”生成的必然结果,也是人类社会发展必然的历史代价。

(二)科技理性泛滥的必然走向

18世纪以来,科学理性原则逐渐成为人类社会的基本原则,随着理性原则的发展,人类的精神和灵魂都成了物质性存在,而以科技理性为基础的技术生产体系则强化了人的物质性存在,在这种技术体系下人成了智力和技能的生产工具,成为纯粹的物质性存在,人的精神生活也完全被物化。紧张、忙碌的现代人没有了终极价值和生命意义的指引,变成了麻木不堪的物化存在,人的本性被还原为“琐碎的恣情享乐”,人们只有感官刺激中才能获得放松与宣泄。此外,科技理性的泛滥带来了精神生产的商品化和消费主义的泛滥,在这种生存境遇下工业、消费、娱乐化、商品化、狂欢、世俗化、颠覆、否定、消解等消费文化元素控制了人类的精神生活,剥去了人类精神生活的内在本质,让人们在物质消费中排遣空虚、消解孤独、寻求快乐。于是,人类不再追求本质、崇高、经典、权威等,不再人们不再有创造力和想象力,只满足于感官欢娱、即时享乐。

(三)物质主义膨胀的必然结果

从人的本性上看,人是理想与现实、理性与感性的统一体,人的物质生活以感性的、现实的形式存在,人的精神生活以内在的、超越的形式存在,两者构成了人性发展的基本矛盾。在传统社会中,匮乏的物质生活限制了人的物质享受,但却激发了人类完善和超越自我的精神需要,从而形成了精神性存在引导和控制物质性存在的生存方式。在现代社会中,科学技术、工业文明创造了无尽的物质财富,“商品拜物教”诱发了人的物质消费,于是,物质消费、物欲性存在成了人的生命本真和存在价值,人只有在物质消费中才能获得生存的快感与生命的满足,反之,就会陷入空虚、迷茫、焦虑、孤独、恐惧和绝望之中,进而产生了人类精神生活的物化。

三、现时代精神生活物化问题的应然回归

(一)扬弃物化生活

从人的本性上看,精神生活的物化是“异化的物化”,是指“人与物的关系被颠倒,成了人的精神生活的价值标准”,人的活动背离了人的本质,人的生活亵渎了人的生命本性。因而,要扬弃现代人物化的精神生活,让人的生活回归人的本性,以更好地确认人的存在价值。马克思主义认为,在人的类本质的回归与解放中,既不能希冀于上帝的救赎或超验的神圣价值,也不能陷入否定生命价值的悲观主义,而应在传统与现代的对立中探寻回归生命本真之路。“自我异化的扬弃同异化走的是同一条道路”,扬弃异化就是要在价值取向上摒弃商品拜物教,消解肆意泛滥的消费主义、物质主义、工具理性等,废弃“物与物的关系的虚幻形式”。在社会实践上,人类要废除资本主义私有制,建立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经济制度,以按需分配为基础的分配制度,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实现人对自己本质的全面占有。在社会文明上,要反思和批判工业文明时代的物化生存,建立个体与社会相融合的文明体系,实现精神文明与精神世界的重新建构。[3]

(二)重塑价值取向

精神生活物化是重物质轻精神的物本价值取向的集中表达,是精神存在与物质存在失衡的问题表征,精神生活的回归最终依赖于人类价值取向、精神信仰的回归,只有建构符合人的本性和全面发展的价值体系,形成精神与物质和谐发展的价值取向,才能消解人们精神世界的孤独、疑虑、彷徨、焦虑、压抑等,让人类的精神世界回归本位。

在传统社会中,人类的精神世界有一种形而上的神圣价值,这种神圣价值或以上帝、真主、造物者等外在超越形态存在,或以天理、天命、心、理念等内在超越形态存在。人们用这种神圣价值建构了超越性的神圣世界,为世俗世界提供了生命关怀和终极意义。但在后现代社会中,物欲主义、科技理性、市场经济、消费文化等完全摧毁了神圣价值,瓦解了神圣世界。因而,人类应重新建构自己的精神家园,让漂泊不定的精神生活获得皈依。在价值体系建设中,应坚持正确的政治取向、审美取向、道德取向等,坚持各种价值取向的协调发展,促进人的各种需要的平衡发展,化解物质与精神、感性与理性、科技与人文、现实与理想之间的二元对立,消除人的本性的冲突与割裂。[4]

(三)建构和谐文化

文化是人的存在方式,物化的精神生活是物化的社会文化的必然结果。要扬弃物化的精神生活,就必须批判物化的社会文化,还原文化的本然品质,建构和谐的、符合人性的社会文化。为此,要理性认识现时代的各种文化形态,并对各种文化形态进行价值批判,扬弃精神文化中的市场价值、商品属性、经济利益等物化取向,用和谐、高尚、自由的精神文化涵养和培育人的精神世界。

人是有意识的存在物,人并不满足于现实的、客观的存在,还有着理想的、超越的精神追求。正如冯友兰所讲,人生有自然、功利、伦理、天地四重境界,人应当不断超越自我,追求更好地生命境界。因而,要通过文化的自我批判建构拥有无限意义的终极世界,将人们引向更好的精神境界,让人能够全面发展与享受,获得全新意义上的生命体验。

精神生活的物化是重要的时代问题和历史问题,也是人类社会发展的现实困境。因而,从人的精神生活物化的现实境遇出发,探究人的精神世界回归本真的实践路径,以更好地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7.

[2]庞立生.历史唯物主义与精神生活的现代性处境[J].哲学研究. 2012,(2).

[3]祖社.虚无主义的价值幻象与人文精神重建的当代主题[J].华中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1).

[4]杨魁森.物化的时代——论商品经济的基本特征[J].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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