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伦理悲剧背后的启示
——以2014年影片《不能说的夏天》和《亲爱的》为例
2016-03-11李延佳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山东曲阜273165
⊙李延佳[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 山东 曲阜 273165]
家庭伦理悲剧背后的启示
——以2014年影片《不能说的夏天》和《亲爱的》为例
⊙李延佳[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 山东曲阜273165]
同选在2014年秋季上映的《不能说的夏天》与《亲爱的》两部影片,分别讲述了与校园性侵相关和寻找失踪儿童的故事。其家庭伦理悲剧背后均隐含着关乎法律、关乎人情人性的诸多启示,引人深思。
《不能说的夏天》《亲爱的》 法律人情双亲制家庭
近年来,众多媒体都在报道与讨论关于中国家庭的稳定性指数呈逐年递减态势的问题。与此同时,借助有效的声画形式,影视界也忙于多角度地呈现大众所关心的家庭伦理问题,在关注收视率和票房之余,希望人们能够有所反思,有所警悟。文章以2014年热映影片《不能说的夏天》和《亲爱的》为例,着重探讨不伦恋与丢子等家庭伦理悲剧带给我们的启示。
由王维明执导的影片《不能说的夏天》,又名《寒蝉》,影片讲述了23岁的女青年白白,在未经单亲母亲允许的情况下,独自来到台湾东部音乐学院求学。在这里她认识了在台东长大的19岁学弟王木宏。木宏天生拥有自由与单纯的灵魂,二人之间萌发了青春爱情的躁动。就在白白以为新的爱情之花即将绽开的时候,音乐系李教授在一次有预谋的见面当中,残忍地剥夺了白白最美好的东西。他美言是白白唤起了他对青春向往的欲念,并一次次利用手中的权力形成封闭的共生关系,让白白陷入错恋之中。终于,压力过于沉重的白白选择以自杀的方式来逃避这混乱的一切。在抢救白白时,教务处王老师似乎洞悉到白白自杀的真正原因,并找来好朋友方律师协助白白走出阴影。李教授的妻子林教授刚好也是律师,为了维护家庭与丈夫的声誉,林教授不惜在公堂之上违背良心替丈夫做无罪辩护,并不断用激烈的言语攻击白白,让人唏嘘之余,也让人看到了她竭尽全力维护家庭的不易。几次开庭审理后,良心发现的林律师在丈夫病重时,选择放弃为他治疗,放弃上诉,同时对于李教授伤害过的女学生一一做出赔偿。
电影《亲爱的》出自香港导演陈可辛之手,主演包括赵薇、黄渤、郝蕾、佟大为等。故事讲述了深圳个体商人田文军在儿子田鹏失踪后,不惜一切代价日夜盼望儿子、找寻儿子的故事。田文军的前妻鲁小娟在得知儿子失踪后几近崩溃,不但放弃了新组建的家庭,而且每天过着失落迷茫的生活。一次偶然的机会,田文军加入了当地的寻亲互助团体,众人一起分担失子之痛,一起相互安慰鼓励,一起打探各式各样关于失踪儿童的消息,在这里每个人获得着精神上的慰藉。三年后,一个好心人的出现,让田文军终于找到了儿子田鹏,但田鹏的养母村妇李红琴表现出的并不是人贩子般的狠毒,而是充满温情的母性。面对田鹏的“归还”,她充满歉意;面对弃婴吉芳的未来,她竭力争取。影片极为贴切地表现出失子家庭与领养家庭对待孩子最真切的一面,让观众不是从法律与道德标准角度,而是从人性的角度收获了一次真善美的心灵洗涤。
启示一:法制社会不乏亟待修缮的盲区
影片《不能说的夏天》当中,有相当多的镜头发生在公正严明的法庭之上,从而增加了本片的严肃氛围。可是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碍李教授在法庭上做伪证。面对自己的妻子,面对自己的良心,李教授不慌不忙地将白白勾引他的过程讲述给大家,以求自己被判无罪,以求保全自己的声誉和地位。然而另一方的白白,并没有单纯为计较判决结果,而当众否认自己对李教授的爱,否认第一次之后都是自愿与李教授发生关系的事实,她执着于“只有诚实地面对自己,存在才有意义”,这句话恰恰又是李教授常常讲给她的。原被告证词的真实性与有效性从来都包含了太大的主观性,这既不利于具体案件的判决,也不利于彰显法律的公正与权威。此外,由于《不能说的夏天》标属台湾地区影片,自然存在与大陆不一样的法律规定。影片中,即使李教授没有因强奸白白获罪,但根据法律条文,有婚姻的人跟第三者发生性行为属于通奸罪,所以,他并不会逃离法律的严惩。由此,我们看到婚姻法中大陆与台湾地区所存在的差异:在大陆并没有通奸罪的说法,只有非法同居和重婚罪才属于刑事案件。理性层面分析,通奸罪的设立反而会有效地打击和遏制出轨行为的发生,这一点是中国内地法律制度应当向台湾法律学习和借鉴的地方。
在影片《亲爱的》中,田文军在孩子丢失的第一时间就致电警方,请求利用有利条件帮忙寻找儿子田鹏,但警方以“失踪不到24小时不能立案”为由拒绝了他。恰巧就是在这个最有利的时间,缺乏人力物力支持的田文军最终失去了找寻儿子的最后一线机会。这样的法律条文在几年前的确受到多方质疑,被谴责太官僚太不近人情,但当《亲爱的》热映后,各地警方纷纷做出回应:儿童和妇女失踪后,应第一时间报警,警方也会第一时间立案。此外,在田文军发疯一般地寻找儿子的过程中,很多骗子打电话给他,声称他们或是知道田鹏的下落,或是已经找到了田鹏,但都要求当面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其中一次,上当后的田文军只得跳河保住自己包里的现金,在他竭力逃跑的过程中,没有一个人帮助他。同样,死里逃生后的他,也没有一条法律条文帮助他起诉这样恶劣的明抢欺诈行为。就笔者个人意见,对于救命钱的偷盗抢劫行为,相关法律应当加大惩戒力度,更好地彰显法律的权威。另外,制度层面的漏洞也是存在的。寻亲互助团体的负责人韩德忠和妻子樊云在多年找寻儿子无果后,终于放弃并选择迎接新的生命。当他们去当地相关部门开生育证时,工作人员却要求他们出示第一个孩子的死亡证明,这痛心的要求,不仅反映出某些地区某些制度的不成熟,而且对日后政府部门工作人员工作态度的改善也发出了迫切的呼吁。
启示二:令人亦惧亦喜的人情冷暖
《不能说的夏天》反映了受害女生迫于教授的权势而不断与之发生不正当关系的社会丑闻,白白第一时间得到的不是社会的关怀,而是无尽的猜忌和指责,公众媒体没有放过对这样的新闻的报道,记者们不负责任地纷纷痛斥白白,称她单恋着教授,因无法得到他所以选择诬告他。近几年,全国各地此类事件已经发生很多,但受害者真正坚持控诉且得到应有法律判决的却很少。可以说,《不能说的夏天》拍出了一个典型,拍出了一个社会的痛,更拍出了无数法律人对公平的召唤。面对敢于出面揭露教授“禽兽”行为的女学生,社会只有给予更多支持和关怀,才能渐渐淡化她们的伤口,才能指引她们看到新生活的光芒,才能让那些企图凭借自身社会地位进行作恶的人受到应有的惩戒。影片结尾处,徐若扮演的方律师的一席话给人印象深刻:“我恳请您(法官)理解,这不只是一个案子。许多受害人因为畏惧加害者的权势,而认为自己无能反抗,没有人告诉他们能够改变自己的生活,可以反抗不公,但只要相信我们就能做出改变。改变不会容易,真相让人痛苦,但我们不能因此就袖手旁观,保持缄默。庭上,您的判决将唤醒那些装睡的人。”我想,这正是影片最想要传达给观众的精髓所在。
《亲爱的》中,冷暖交织的人情让我们不断沉浸在叹息和感动的交替中。当田文军一行人找到田鹏,将他抱走逃跑时,在儿子看来,生身父亲却更像是人贩子。一路上,小家伙不停地挣扎,不停地打他,直到进了派出所还要求警察叔叔把他们夫妻抓起来。这种归还自然是合理合法的,然而儿童却在无辜地受伤,他要经历多次对新环境的适应,要搞清楚到底谁才是自己真正的父母,甚至还会怨恨两对父母带给他的人生波折。因此,梳理和安抚回归的失踪儿童的身心状况也应成为当下社会关注的重要问题。另外,作为被谴责的一方,“李红琴”们一旦曝光,招来的只能是失子家长的痛骂和指责。赵薇扮演的李红琴,可谓演出了一个身份尴尬的母亲应有的各种不易:作为被拐卖来的妇女,她怀疑孩子们的身世,可连自己都解救不了,她只能选择乖乖照顾好孩子;作为人贩子的老婆,在丈夫死后,她继承了“人贩子”这饱含恶意的身份,在铁路边,寻亲互助团体的人围攻她,打骂她,她并没有反抗与逃跑,她认为这是自己应得的,她认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赎罪;作为母亲,她的经济实力虽然有限,但她仍尽力满足两个孩子的吃穿,这些又是极为感人的。影片结尾处,在人物原型曝光的片段中,田文军的原型彭高峰还会在重要节日去看望李红琴的人物原型高永侠,这是多么可贵的人品,他能从痛苦中走出,又不忘挽救他人于道德的深渊。
启示三:双亲制家庭护航子女生活
在《不能说的夏天》与《亲爱的》两部影片中,受害者白白和田鹏都来自于单亲家庭。私生子白白从小与母亲生活在一起,母亲对她长期实行压制式的教育,或许这就是白白逃离台北来到台东上学的根本动因。由于缺乏双亲制家庭的温馨以及多年深受母亲性格的影响,白白总是在遇到困难时选择逃避的方式,致使自己成为PTSD(创伤症候群)患者,甚至走向极端选择自杀来终结问题。失踪儿童田鹏原本是个活泼开朗的小男孩,可3岁的他被法院判给爸爸抚养,一周只有一次与妈妈见面的机会。正是缺乏双亲制家庭中的责任度和关怀度,小田鹏在一次游玩中私自脱离小伙伴,被人贩子抱走,在安徽芜湖地区过了四年贫苦的生活。可以说,如果两个受害者,自幼在健康和谐的家庭环境下成长,或许,这些悲剧都不会发生。双亲制的家庭充满稳定性,这对于下一代的生活与学习、做人与成人都是有益的。而现今,越来越多的父母优先考虑自身的发展状况,忽视孩子的身心健康与长远发展,决然做出离婚的选择。通过对这两部影片的感悟与反思,希望更多的父母懂得维护双亲制家庭的重要性,希望中国的离婚率指数不再高涨,希望和谐式家庭理念更加深入人心。
家庭伦理问题与我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我们只有更加真切地观察生活,体悟生活,才能从多角度去化解矛盾,解决问题。《不能说的夏天》与《亲爱的》两部影片,保持着审视与窥探的态势,为我们展现了日常熟悉的家庭伦理问题,却又用残存的人性感化启示着我们,让我们对美好的东西更加坚定。
作者:李延佳,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在读硕士。
编辑:杜碧媛E-mail:dubiyuan@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