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啼多为“寒”作祟

石　婵　胡淑萍



夜啼多为“寒”作祟

石婵1胡淑萍2△

夜啼为儿科特有病种，古医籍中又称儿啼、躽啼，是儿科临床较为常见的疾病，多发生于新生儿及6个月以内“脏腑柔弱”“全而未壮”的婴儿。在夜啼的治疗上，西医缺乏明显有效的方法，而中医认为，夜啼主因脾寒、心热、惊恐等原因所致，通过辨证，采用中医治疗小儿夜啼往往能取得较快较好疗效。通过跟随导师，观察发现，在临床上小儿夜啼多数由“寒”所引起。

小儿夜啼；脾寒；气滞；腹痛

夜啼为儿科特有病种，古医籍中又称儿啼、躽啼，是儿科临床较常见的疾病，指小儿白天能安静入睡，入夜则啼哭不安，时哭时止，或每夜定时啼哭，甚者通宵达旦。夜啼不等同于夜间啼哭。婴儿夜间啼哭可分为生理性与病理性两种。当婴儿感到饥饿、寒冷、炎热、潮湿不适或明显的痒痛感时，常常以哭闹的形式表达需求及不满，这种啼哭是生理反应，不属病态，只要去除对应的不适环境，啼哭可以很快停止。排除生理性原因后，如果婴幼儿仍然啼哭不止，且为一段时间内首次发作，务必警惕是否存在急腹症等危重疾病，避免漏诊。此外有些小婴儿必须由家长怀抱入睡，或“夜啼见灯即止者，此为习惯，乃为拗哭，实非病也。”除去以上情况及其他疾病影响，如发热、口疮等，其他原因不明的婴幼儿夜间啼哭、不得安卧归为夜啼。

当代中医认为，夜啼主因脾寒、心热、惊恐所致。我的导师胡淑萍主任医师经过多年临床观察认为，婴幼儿夜啼尤以脾寒气滞导致小儿腹痛最为常见。

1　案例举隅

张某某，男，4个月，主因“近一周夜间啼哭不安”就诊，家长代述患儿于一周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夜间哭闹，不思乳食，日间喜睡的症状，近两日症状加重，食后偶漾乳，大便溏，便色绿伴有未消化白色乳块，小便色清。查体：患儿面色白，舌淡，苔白，腹胀明显。诊为夜啼病，脾寒气滞证，治以温中和胃、健脾理气之法，予自拟参苓白术散2剂，处方如下。党参10 g，茯苓6 g，白术6 g，陈皮6 g，清半夏6 g，白扁豆6 g，木香3 g，砂仁3 g，干姜3 g，甘草3 g，诃子肉3 g，日1剂，水煎服。

二诊：患儿夜啼症状明显好转，无便溏及未消化样便，患儿面色仍偏白，舌淡红，苔薄黄，腹稍胀。着前方去诃子肉，余药稍做加减，党参10 g，茯苓6 g，白术6 g，陈皮6 g，清半夏6 g，白扁豆6 g，木香3 g，砂仁3 g，甘草3 g再服2日，愈。

按：早在隋《诸病源候论·小儿杂病诸候·夜啼候》就有记载“小儿夜啼者，藏冷故也。”《太平圣惠方》更对此观点加以详述为“小儿夜啼者，由脏冷故也。夜阴气盛与冷相搏，则冷动。冷动与脏气相并，或烦或痛，故令小儿夜啼也。”宋·钱乙的《小儿药证直诀》中也曾提到“夜啼，脾脏冷而痛也”。而对于脾寒腹痛为何独在入夜后才使小儿啼哭不止，《圣济总录·小儿门·小儿夜啼》有所解释，“经谓合夜至鸡鸣，天之阴，阴中之阴也。夜为阴盛之时，凡病在阴者，至夜则邪气亦盛”，脾脏五行属土，乃至阴，因此喜与夜间阴寒相合，“婴气弱，脏腑有寒，每至昏夜，阴寒与正气相击，则神情不得安静，腹中切痛，故令啼呼于夜”，明代《普济方》，清代《幼幼集成》也都继承此观点，并有所发挥。可见夜啼因寒痛而作的观点由来已久，道理分明。古代生活条件落后，许多患儿脾寒腹痛皆因养护不得力造成。当今生活环境优渥，小儿极少有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但母亲平素体寒、孕期贪凉、恣食生冷，可致小儿生素体冷，是为内寒；夏日过度依赖空调，或饮食失当使腹中冷，或一时大意令寒气直中小儿，是为外寒。内寒与外寒均可导致小儿脾寒，若两者相互作用，则更加重小儿脾寒症状。脾寒则使气滞，不通则生腹痛，进而发作夜啼。

2　讨论

寒脾夜啼的辨证十分清晰，古籍中也有许多记载，如“治小儿夜啼者，脏寒而腹痛也。面青手冷，不吮乳者是也”“寒则腹中作疼，故曲腰而啼”。导师教导我们，临床上，寒脾夜啼的诊断要点为腹胀，医者以手轻击，可闻其声如鼓。望之：小儿面色多青白，舌质淡，苔薄白，指纹淡红或青；问之：患儿多曲卧，腹部喜按，不思饮食或吸吮无力，大便稀，小便清；切之：手足欠温，甚者腹部欠温。四诊合参，可以极大程度避免误诊，帮助我们准确辨证，进而开展下一步的治疗。

脾寒夜啼中医辨证属脾胃虚寒、气滞不通为痛，因痛而啼，故治宜健脾温中，和胃理气。小儿“脏腑柔弱”“全而未壮”，冷暖不能自调，饮食不能自节，脾胃十分容易受损，因此在处方上切忌过用骏猛，伤其后天之根本。《小儿药证直诀·诸方》予当归汤，方以当归、白芍、人参、甘草、桔梗、陈皮治之。导师通过辨证分析及多年临床经验，综合诸家之成，将理中汤、参苓白术散、保和丸进行化裁，自拟参苓白术散，并临证加减，临床治疗小儿寒脾夜啼十数例，均收效颇佳。方中参、苓、术、草四药合用，是为四君子汤，益气健脾；参、术、姜、草则为理中汤，温中祛寒，补气健脾；陈皮、清半夏合茯苓、甘草又为二陈汤，燥湿化痰、理气和中。白扁豆健脾和中化湿。木香行气止痛、健脾消食；砂仁化湿开胃、温脾止泻，两药相合可有效治疗脾胃气滞。诸药合用，则共达温中和胃、健脾理气之功效。临证加减方面，气滞严重者可适入枳壳行气，便稀如水者可加诃子肉涩肠敛泻，兼有积食者予焦山楂消食健胃，夜啼夹惊者可予远志、合欢花等助安神入眠。

除采用医药治疗外，寒脾夜啼的患儿也应注意平日的养护。患儿所处卧室温度不应低于22℃，夏日不要让患儿处于空调直吹的房间，患儿入睡务必有暖物覆盖胸腹，防止寒邪直中。不能予患儿冷食及温度较低的冷饮，患儿如果是食用奶粉，冲泡后不宜让奶温过低，以免食冷伤脾。脾寒患儿脾胃本就气弱，不要让患儿过饱，以免饮食不化，积滞伤胃。

只要养护得当，兼之对症治疗，寒脾夜啼预后极佳，往往一两剂药即可见效，既能快速解除患儿痛苦，也能缓解患儿家长的心理压力，回馈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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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津中医药大学硕士研究生2014级(天津 300073)；2.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天津 300193)

10.3969/j.issn.1003-8914.2016.14.020

1003-8914(2016)-14-2032-02

(本文校对：胡淑萍2015-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