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全球价值链视角的中国企业海外投资效率问题研究
2016-03-09姚战琪研究员
姚战琪 研究员
基于全球价值链视角的中国企业海外投资效率问题研究
姚战琪研究员
一、引言
从现有文献来看,针对我国制造业对外投资的理论研究历经了三个发展阶段。其一,先是从经济增长理论和国际贸易理论的角度对中国制造业对外投资目标的定位,专门针对中国制造业对外投资规模极小、占全球对外直接投资存量的比重过低、制造业对外投资规模大大小于外商直接投资规模、对外投资的产业分布不合理的事实展开讨论。其二,是关于中国对外投资动机的讨论。其三,是针对继续扩大制造业对外开放和对外投资的具体路径与战略选择。随着全球经济的一体化发展与我国制造业对外开放水平不断提高,在理论层面针对新形势、新阶段制造业“走出去”的路径与战略研究成果仍然较为缺乏。本文拟构建一个继续扩大制造业开放的理论体系,在丰富现有产业经济领域既定成果的基础上,完善我国新时期的对外开放理论。
进入21世纪,中国制造业海外投资快速增长。随着全球产业链的融合,中国企业在参与现有全球价值链分工的基础上应构建自己的全球价值链,但我国在境外直接投资产业链方面仍存在脱节,专门针对制造业“走出去”的路径与战略的经验研究仍然存在一个事实上的真空地带。因此,借助于本研究,我们不仅可能为制造业“走出去”的路径研究提供一个具有说服力的经验证据,而且也有可能揭示全球价值链背景下中国制造业“走出去”的一个新机制。结合新时期新阶段的新形势和新变化,为了提高中国企业对外投资效率,未来需要关注中国海外投资的三大显著特征:其一,中国制造业海外投资和服务业对外投资融合与互动。其二,提升中国制造业海外投资效率与我国尽快向全球价值链上游攀升密不可分。其三,全球经济日益一体化背景下的制造业与服务业紧密关联。
近年来为实施“走出去”战略,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法规。商务部编制了2014版《对外投资合作国别(地区)指南》,帮助企业了解海外投资政策和环境。2015年国务院发布的《关于推进国际产能和装备制造合作的指导意见》指出,将钢铁、有色、建材、铁路、电力、化工、轻纺、汽车、通信、工程机械、航空航天、船舶和海洋工程等作为重点行业,分类实施,有序推进,打造经济增长新动力,开创对外开放新局面。同时,各地竞相出台政策,对接“一带一路”战略。在国际分工不断细化、国际市场不断融合、国际合作日益加深的大背景下,研究中国企业海外投资的模式与可行性路径,具有重要的政策意义。
二、全球价值链背景下中国企业对外投资效率分析
(一)全球价值链背景下中国制造业对外投资及其效率提升分析
1.中国制造业总体对外投资技术效率提升分析
改革开放后,中国企业对外投资的规模和水平显著提升,从而显著提升了中国企业技术效率,而且制造业对外投资技术效率提升更加明显。不断增加的中国制造业对外直接投资不仅可以提高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还可以通过降低国内市场分割程度全面提升开放型经济的发展水平。生产率是决定中国制造业开展对外直接投资的关键因素,中国制造业对外投资符合经典的异质性企业贸易理论。首先,中国制造业对外投资显著推动产业升级和效率提升。中国企业对外投资在不同投资动机的驱动下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其中,中国向低梯度国家和地区转移边际产出的效率寻求型对外投资是我国对外投资的主要形式之一。效率寻求型对外投资既可以获取市场信息和先进的管理经验,带动我国国内企业发展,也可以释放出沉淀生产要素用于支持新兴产业的发展,此外也可以获得更多的投资收益。我国服装、鞋业、纺织业、食品、玩具等传统劳动密集型产业主要通过效率寻求型对外投资向外转移。同时在产业选择上,中国制造业对外投资的推动效应最大,资源类产业的推动效应次之,金融服务业的推动效应不明显,商务服务业等劳动密集型行业的推动效应最弱。因此,制造业是中国对外投资推动产业升级和效率提升效应最明显的产业。另外,中国在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对外直接投资(OFDI)推动我国国内产业升级的效应明显不同。国内外实证研究结果已表明,中国投资于亚洲区域的OFDI推动产业升级的效应更明显,欧洲和北美次之,20世纪90年代以后中国对东盟的OFDI显著增长,投资于对东盟的交通运输和邮政业、制造业、金融业对国内产业结构升级有较强的推动作用便验证了这一事实。其次,中国的OFDI具有显著的空间溢出效应,即东道国吸引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增长有助于其邻近国家引进中国的投资。 利用东道国的要素禀赋优势是中国OFDI的主要动机,如果东道国的周边市场存在供应商网络或其他的因素尤其是不可移动的资源,就会刺激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在该地区的集聚。最后,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企业可以通过前向或后向企业关联效应,促进母国相关上下游企业的技术进步与专业化生产。
2.中国制造业对不同国家投资效率改进差异分析
首先,中国对不同国家投资的效率差异明显。最新实证研究结果表明,中国对外投资蓬勃发展,但中国在各洲间投资不足的严重程度不同,对北美投资不足的程度比对欧洲低,对欧洲存在明显的投资不足问题。同时,由于中国对外投资起步较晚并且处于起步阶段,中国对外投资更偏好技术水平低和制度质量差的国家和地区,因此中国对外投资效率仍较低。在中国对外投资的进程中,东道国基础设施越差,中国反而越增加对其投资,这可能与当前中国大部分直接投资流向发展中国家有关。统计结果显示,截至 2012年年末,中国对发展中国家的直接投资存量为 4588.1 亿美元,占总存量的 86.3%。当前中国的 OFDI 的空间布局过于集中,仅仅在亚洲和拉丁美洲的累计投资存量就占到了中国对外投资总存量的 81.3%,而覆盖的国家(地区)数量仅占40.2%,且多为发展中国家。投资布局过于集中可能会产生东道国的经济风险和政治风险等。其次,中国制造业企业通过对发达国家的战略资产寻求型对外投资来获取发达国家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并通过制造业对外投资的技术溢出、竞争效应和产业关联来带动整个产业的发展和进步,最终促进中国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最后,中国对资源丰富国家的投资不足程度较轻,对技术水平较高、经济发达、政治稳定程度高的国家和地区投资不足程度较为严重。进入21世纪后,中国对发达国家直接投资高速增长,但中国对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投资战略和投资动机各有不同。中国对发达国家直接投资主要目标在于扩大出口、技术寻求、利用外资和集团市场进入等方面。可以认为,为了实现产业升级和提升竞争力,中国企业海外投资的热点领域将是发达国家更为丰富的战略资产。肖慧敏、刘辉煌(2013)认为中国投资于发达国家的企业比仅投资于发展中国家的企业获得了更多的效率改进,而民营对外投资企业拥有更强的学习能力,因此中国企业对发达国家的投资显著提升了中国企业的生产率。并且,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显著提升了技术效率,且对外投资的积极作用甚至存在于企业跨国投资之前。因此可以认为,中国对发达国家的直接投资可以获得更显著更高的技术溢价。中国企业在发达国家和地区的直接投资,通过建立境外子公司,不仅可获得更高的逆向技术溢出,而且在中长期,境外投资对企业技术的积极影响亦更显著。
3.中国制造业不同所有制企业对外投资效率差异分析
首先,当前中国对外投资的主体仍然是国有企业。根据统计数据,截至2013年年底国有企业在中国非金融类对外直接投资存量中占比为55.2%,而在投资项目数量中占比不到10%。但对中国对外投资结构进行分析,我们可发现,央企对外投资行业主要集中于金融业、电力、石化、能源和航空等资源类行业和高度管制或垄断的行业,而地方国企和民营企业所在的行业大多数为非垄断行业,并且国企改革又将地方国企置于市场竞争的环境之下,因此民营企业和地方国企面临较大的市场压力。中央政府做大做强央企的战略目标使得央企对外投资规模迅速增长,在中国非金融对外投资流量中,央企在数量上占比仅有5%,但在对外投资额上占比达到80%左右。其次,在中国对外投资进程中,民营企业在非垄断行业对外投资规模也迅速增长。中国民营企业由20世纪80年代初至90年代初的小规模对外投资进入外国市场阶段,发展到20世纪90年代初至90年代末的起步发展阶段,再到21世纪初到现在的对外投资快速发展阶段,中国民营企业对外投资仍主要集中于轻工、食品、化工、土畜产等非垄断行业,贸易规模不断扩大。再次,对中国民营企业对外投资企业数量进行分析可以发现,民营中小企业对外投资占七成以上,而大型民营企业投资规模极小。并且民营企业对非洲投资规模迅速增长,占民营企业对外投资流量的50%以上,而且这一比重不断上升。最后,随着中国民营企业的不断壮大和竞争力不断提升,中国民营企业对外投资领域开始从传统的零售业、餐饮等行业转向医药、纺织、工程承包、电信、机械等行业,并且开始涉及能源、采矿和农业等领域。
(二)服务业对外投资与效率提升分析
首先,推动中国服务业对外投资的动机与制造业显著不同。当前服务业是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主体,根据商务部的数据,中国对外投资规模最大的行业是租赁和商务服务业,其次分别为采矿业、批发和零售业、金融业,中国制造业对外投资规模和所占比重并不大,主要是因为中国国内仍具有成本优势。刘军、王恕立(2015)认为,生产率较高的跨国服务业企业选择在东道国寻求效率, 而生产率较低的跨国服务业企业选择在东道国寻求市场,即前者具有效率寻求型动机,后者具有市场寻求型动机(尹忠明、李东坤,2014)。因此可以认为,由于中国对外投资的大多数服务业行业效率较低,作为中国对外投资规模最大的行业(服务业),其主要目标是在东道国寻求市场,而不是寻求效率。其次,当前提升我国服务业国际竞争力与效率的主要因素正由对外开放转向促进内资服务业快速发展。再次,当前中国服务贸易逆差较大和增速较快,并且中国传统服务业在国际服务贸易中所占比重过高。“十三五”时期,我国将推动服务贸易出口增速快于进口增速,推动中国服务贸易出口增速在多数年份超过服务进口增速,并且大力推动服务贸易逆差增幅保持大幅收窄趋势;同时,不断下调以建筑和运输服务为代表的传统服务业在世界服务贸易中的比重,不断提升以金融服务和信息服务为代表的现代服务业在国际服务贸易的比重。又次,改革开放后,中国服务业对外投资增长较快,但仍以劳动密集型服务业为主。今后中国服务业对外投资规模将继续增长,中国对外投资的产业结构将进一步优化,同时,在各国投资所占比重将进一步调整。根据我们的测算,从2015年开始中国对外投资规模将明显超过吸收外资规模,并且中国对外投资规模和吸收外资规模之间的差额将逐年增长。同时,中国服务业对外投资将继续增长,在租赁和商务服务业、批发和零售服务业等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对外投资继续增长的同时,将加大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等技术密集型行业对外投资增长速度,中国服务业对外投资效率将显著提升。最后,当前中国货物贸易与服务贸易两者之间缺乏互动发展,在“十三五”时期,我国必须以外贸结构转换为出发点,不断发挥服务贸易高附加值优势,逐渐提高我国货物贸易的附加值和技术含量,延长货物贸易价值链。
三、全球价值链视角下中国企业海外投资存在的主要障碍
(一)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极不均衡,并且风险增加
中国对中东欧和南亚国家的直接投资不足,而对周边国家和地区的直接投资增长较快,同时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的风险不断增加。首先,从投资目的地看,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直接投资不均衡。中国对东南亚地区的投资规模最大,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直接投资主要集中于东南亚地区,但是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直接投资规模整体上仍较少,2013年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直接投资仅占沿线国家吸收外商投资总量的1.6%。同时,中国对中东欧和南亚的投资最少,中国对中东欧投资仍处于起步阶段,近年来中国在中东欧投资快速增长,目前中国企业在中东欧国家投资超过50亿美元。其次,中国企业海外投资过度集中在初级加工和资源开发等领域,在科技研发、高端制造业、资源深加工、商贸流通等领域的对外投资规模极少。并且中国企业“走出去”并未充分考虑东道国相关地区的利益,仅仅考虑自身战略目标的实现和战略资源需求,并未重视海外投资目的地的当地政府和居民迫切需要实现多元化经济发展道路的愿望。再次,中国在油气、矿产品和粮食等重要战略性资源投资开发方面技术落后,不能与东道国开发条件匹配。东道国对战略性资源的开发极为敏感,对此类投资限制较严,因此早已占据当地市场的日韩和美欧等国企业对中国企业百般阻挠和破坏。最后,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直接投资易受大国博弈的战略挤压和政治牵制。近年来美国积极谋求构建一个包含TTIP和TPP在内的以美国为主导的全球战略安全体系,强化与韩国、日本、澳大利亚等国的盟友关系,遏制中国的崛起。
(二)中国企业在全球价值链的新型分工体系中仍面临价值链的“低端锁定”的困境
在全球价值链体系中,我国企业大多数为跟随企业,即依附价值链上的领先企业,遵从领先企业制定的规则(如领先企业制定的整个链条上产品的各种流程等),并且多依附于采取领导型治理形式的价值链。但在构建全球价值链的进程中,跟随企业极有可能面临“低端锁定”的风险。首先,在汽车产业等中国主导产业的全球化进程中,核心技术、行业标准和知识产权成为跨国公司间竞争的杀手锏。在全球价值链环节上,我国和其他发展中国家承接组装等低增加值环节和工序,而发达国家的大型跨国公司集中精力争夺开发、生产、服务、销售和回收等环节的高额利润,并且发达国家通过系统集成商和贴牌制造商几乎控制了汽车等产业的所有价值链创新活动,以此实现创造更多知识资本的目标。在中国企业“走出去”的进程中,如果仍不能从当前的生产加工环节突破,就必然面临“低端锁定”的困境。其次,中国民企海外投资嵌入的行业仍以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并且中国企业海外投资的产业分布和国内的产业结构基本相同。例如,根据温州市商务局提供的数据,2003—2013年温州海外投资主要集中在鞋、帽、纺织服装、工艺品等产业,这些企业选择海外投资主要是由于我国国内生产成本提高以及频繁遭遇贸易壁垒,从而导致国内企业被动选择海外投资,但海外投资嵌入的行业仍以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最后,我国“走出去”的国企具有规模大、竞争力强的优势,但我国“走出去”的民企规模偏小,对产品营销渠道建设和设计研发的投入非常有限,营销和研发能力欠缺,诸多民企缺乏自主品牌和技术创新的意识,制约了海外投资全球价值链的提升。
(三)全球价值链框架下,中国贸易政策急需调整,促进价值链升级
首先,当前中国中间品贸易面临严峻挑战。全球价值链主要通过中间品贸易升级实现产业升级,全球价值链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凸显中间品生产,并且其类别不断推陈出新。来自新加坡等国的实证研究结果已表明,跨境采购中间品能显著提高该国的制造业生产率,印度尼西亚、印度等国家和地区的经验也表明,进口新的中间品能显著增加进口国的静态贸易利益,这是因为中间投入链条主要采用规模报酬递增的产业技术,同时被取代的技术同新技术存在中间投入关联。虽然中国中间品贸易快速增长,2005—2014年期间中国中间品贸易占进口贸易总量的比重在60%左右,但是当前我国中间品贸易面临国内外夹击的严峻挑战,主要包括人力成本大幅上涨,国内劳动红利消失,东亚各国迅速崛起,欧美等国采取“制造业回归”战略等。因此,中国贸易政策急需调整。其次,虽然改革开放后中国出口技术复杂产品高涨,但其与我国加工贸易增长紧密关联,中国融入全球经济的程度相对较“浅”。1996年以后,加工贸易占我国出口贸易的比例保持在50%左右,中国巨大的贸易顺差来自加工贸易。虽然中国出口贸易正在经历结构升级,但是中国加工贸易的国内附加值率依然明显低于一般贸易,并且一般出口与加工出口的国内附加值率之间具有巨大差距,特别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依赖加工贸易参与全球垂直分工的贸易模式使得中国融入全球价值链的程度相对较“浅”。最后,中国劳动密集型行业出口的国内附加值率显著高于资本和技术密集型行业,中国资本和技术密集型行业的出口品生产比国内劳动密集型行业使用了更多的进口中间品,从而导致中国资本和技术密集型行业出口的国内附加值率较低。
(四)对内开放滞后,各地以实行地方保护主义和吸引外地投资为导向的税收竞争行为极大地制约了各地协同发展
首先,对内开放滞后,各地以实行地方保护主义为导向的税收竞争行为极为明显。地方保护主义在中国仍盛行,以实行地方保护主义为导向的税收竞争政策限制外地产品进入本地市场,使得地区间贸易难度甚至大于对外贸易难度,较高的地区间贸易难度极大地限制了各地区的协同发展。其次,各地政府过分吸引外地投资进入本地,采取以吸引外来投资为导向的税收竞争,导致除了北京、广东以外的其他地方政府都通过税收竞争来争夺资源,从而出现我国地区经济发展的差异逐渐加大的必然结果。我们的一项实证研究结果表明,北京、广东不存在税收竞争优惠,存在税收替代,而其他省份都存在税收竞争优惠,尤其是贫困地区税收竞争优惠更为明显。这主要是因为发达地区的公共服务水平显著高于其他地区,由于其在投资环境、人力资本和产业集群等方面比其他地区更具有竞争力,因此这些地区不再主要依靠税收优惠来吸引税基,而财力有限的贫困地区在财政支出竞争中处于极为不利的位置,在这种情况下,贫困地区就竞相付出比发达地区更高的优惠成本(即税收优惠政策)吸引外地投资,使贫困地区的预算约束更加紧张。在这种情况下,不但贫困地区吸引外资资源难度较大,而且贫困地区的流动性资源可能因为资本的逐利性而流向发达地区,从而极大地损害贫困地区的经济增长。以吸引外地投资为导向的税收竞争行为导致我国地区经济发展的差异逐渐加大。
四、中国企业“走出去”提升全球价值链的可行路径
第一,在优先发展对周边国家直接投资基础上,增加对中东欧地区的直接投资,增强“一带一路”战略的辐射力和影响力。加快推进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和地区航空、公路、铁路和水运等基础设施的建设,通过打通和建设中国—中东欧的海上和陆上物流通道的方法促进中欧贸易发展,以贸易发展带动中国对中东欧地区的产业转移和直接投资。同时,加大对中东欧地区投资力度,在中国国有银行提供基础设施和能源工程项目贷款融资的基础上,寻找新的融资方式,可以通过特许权或公私伙伴关系的方式为投资项目融资。
第二,制定政策,鼓励生活性服务企业“走出去”。首先,政策性金融机构应加大为“走出去”的生活性服务企业提供长期低息贷款的支持力度,制定政策鼓励金融机构向“走出去”的中小民营生活性服务企业提供长期低息贷款支持,逐渐缓解当前生活性服务企业“走出去”的融资难问题。其次,针对在海外投资或者在海外市场进行调查研究的生活性服务企业,允许其在5 年内从国内的应税收入中免税提取亏损准备金。最后,应对“走出去”的生活性服务企业作为实物投资的出境物资给予全额退税,逐渐完善并建立间接抵免税制。
第三,加大对中小企业的政策倾斜力度。我国制造业中小企业应以全球经济产业结构升级为契机,发挥在海外市场中流通渠道以及服务等方面的特长,提升自我品牌价值,并通过首先进入跨国公司全球产业链,然后逐渐构建国家价值链,推动当前仍处于世界产业链中间环节的我国大多数OEM/ODM供应商(代工和贴牌生产)勇敢走OBM(自主品牌)转型之路。
第四,提高企业的研发投入,充分吸收服务贸易带来的技术外溢效应。推动企业创新,促进企业快速成长,制定政策构建服务业科技进步平台,提高企业研发投入,由当前中国单纯参与全球价值链向建立并主导全球价值链转变,在对外开放进程中逐渐提升国际贸易竞争力。
第五,为了更好地实施“走出去”战略,应该重点培育和扶植具有较强竞争力的行业骨干企业、大型企业集团、高新技术企业和出口创汇企业。鼓励这些企业到国外建立生产企业和开展国际经济技术合作,逐渐构建以我国企业为主导的跨国公司全球产业链,鼓励和推动我国“走出去”的排头兵,发挥其示范效应,推动我国产业结构转型升级。
第六,加大对研发资本存量丰富的国家进行直接投资,通过对外投资获得科技进步带来的收益。在对外投资进程中,必须注重加大技术获取型对外投资力度,尤其是加大对研发资本存量丰富的国家进行直接投资,通过各种投资方式获取国外丰富的研发资源。
[本文是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扩大我国服务业对外开放的路径与战略研究”(14AZD084)、中国社会科学院创新工程项目“中国服务业发展趋势与战略思路研究”(cjycxgc2015003)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责任编辑:白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