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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证岁月

2016-03-08陈耀坤

党史文苑 2016年3期
关键词:饭票票证粮票

陈耀坤

20世纪50年代至90年代,中国老百姓经历了一段使用票证的岁月。

1955年初,我在部队当了几年译电员后退伍回九江,分配到港务局当内勤保卫干事,成为一名单身职工。那时刚刚进入票证年代,单位给我发了一个月的全国通用粮票,在食堂用餐,按定量以0.12元买1斤饭票,菜票则随意买,没有什么不便。虽然只有51.5元工资,但早餐只要2两饭票和0.08元菜票,就可以买到一份烧饼油条和一碗豆浆,如果要吃一碗肉丝面,也只要2两饭票和0.12元菜票。中餐和晚餐,只要3两饭票和0.05元或0.10元菜票,就可买到一份素菜或荤菜。一份米粉肉也只要0.15元(不是每天都有),生活很好过。一天,我们单位的一位医生,是从湘雅医学院分配来的,也是个单身汉,请我到湖边的浔庐餐厅吃鸡。那时,一只清蒸鸡,仅收1.56元,而且不收票证(诸如油票等),算是很实惠的了。有武汉大学的学生来九江实习,在我们食堂搭餐,4两饭票加0.05元或0.10元菜票即可吃一顿,有的学生买两份菜,也不受限制。他们高兴地说:“九江真好,可以买两份菜。”在武汉是有限量的,每人只能买一份菜。

在三年困难时期,不仅一般的食品要凭票供应,就是到商店买糕点如饼干等也要收粮票。1斤饼干要收0.34元钱和4两粮票。一天,有市民到环城路一家商店买饼干,称好后营业员补了一块给他,本是好意,可他却误以为少了秤,说:“你为什么少我的秤?”营业员说:“我没少秤。”对方说:“你明明是少了秤,不然为什么补一块给我。”就这样大吵起来,于是引来许多人围观。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不知底细,也围了过来。为维护社会治安,公安局速派干警解围,疏散群众。事件平息后,我们的保卫科长说:“要查,看我们单位有谁去围观了?唯恐天下不乱还行!”他把这事看得严重了。实际上,此事就不了了之。

在物资短缺年代,为增加供应,改善生活,九江市相关部门在西大中路开了一家红薯餐厅。以红薯为原料,制成烤红薯和薯条、薯丁、薯饼、薯块等食品,供市民选购,一时引来许多食客。人们高兴地相互转告:“去红薯餐厅吃一餐,不要粮票。”这成为九江城区街头巷尾的一道新闻。不过,对许多市民来说,是不会常去品味红薯食品的。因为尽管花钱不多,却也用去了一家人一天的菜金。会过日子的市民,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口袋,过日子总得要精打细算,总得要有计划。

在那困难的年月,吃商品粮的人都有定量,人们必须按定量消费。我的口粮定量起初为23斤,两年后改为26斤,尚可满足需要。当时,为了给身体弱的职工增加营养,卫生所向一些职工发营养餐券,凭票可以在食堂吃一份营养餐(自己要付0.10元菜票)。所谓营养餐,只是一碗煮黄豆而已。这种营养餐,并不是免费的,也不是天天有,更不是餐餐有,只有到卫生所看病时,才由医生给一张餐券,方可在食堂用餐。这一时期,常有安徽省外流人口来九江周边或城区乞讨,向人们伸手:“同志!行行好,给我一毛钱二两票,救我一条命。”如此难以忘怀的状况,只有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才有所体会。

在物资供应短缺的年代,人们需要的日用品也要凭证供应。结婚成家的家具,诸如五斗柜、床架、方桌、方凳等,要凭结婚证购买,而且是松木的,既笨重又易变形。买个洗脸盆也要凭结婚证,并且要在结婚证开出日期后的一个月内购买,否则,过期不供。一天,我们科室分得一份购物券,大家都想要,最后只好给我了,我则凭券到百货商场买了一双元宝套鞋,以备雨天穿用。其时,常有一些江北老百姓来九江城区叫喊:“鸡蛋换粮票。”一个鸡蛋换一斤粮票。还有一宿松老百姓在九江码头附近,以一斤黄豆换一斤全国粮票。尽管市民口粮定量不高,也还是有人用粮票换鸡蛋。如此,票证虽然是无价证券,却成了可兑换的有价票证。

每逢年节,为了改善市民生活,增加节日气氛,商业部门早就投入人力,组织货源投放市场,以增加副食品供应量,并增设许多供应点。节前,市民都持商品供应证,到就近的供应点排队买年货。各年的年货,按4人以下和5人以上户供应,4人以下户的干货有:墨鱼半斤,香菇、木耳、黄花等各2两,封缸酒、四特酒(或李度高粱)各2瓶,茶饼、洋糖果、酥糖等糕点各1斤,香烟除日常凭票供应的“庐山”和“飞马”牌外,增加了5包“大前门”,花费不多,每户约需15.6元,就把过年的年货买回来了。

在几十年的计划经济时期,特别是20世纪的六七十年代,除粮票、油票、肉票、布票和糖票外,还有煤票、柴票、盐票、烟票、肥皂票、豆腐票、火柴票、购货券等等,涉及人们生活的各个方面。这些都是特殊历史条件下的产物,让经历过的人难以忘记。?茭

责任编辑 / 马永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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