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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逻辑视域中的市场经济文化分析

2016-03-07韩金起

关键词:市场经济逻辑大众

韩金起

(1.中国社会科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2488;2.浙江财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



● 经济与管理

资本逻辑视域中的市场经济文化分析

韩金起1,2

(1.中国社会科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2488;2.浙江财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

市场经济是中国现代化建设过程中的重要抉择,受市场经济影响,中国当前的文化创作一方面呈现良好的发展趋势,另一方面出现许多问题。在这些问题中,核心的有两点:一是文化的商品化;另一个是文化的去精神化。对于当前文化现象的认识必须深入到对资本逻辑的认识中去,而不能仅仅停留在表面。在文化创作过程中必须有意识地抵制资本逻辑的侵蚀,坚持理想信念与社会效益的维度。

文化;市场经济;现代性;资本逻辑

市场经济道路的引入与推行是20世纪中国历史上的一次重大社会变革。市场经济不仅强有力地激发了中国的经济活力,从而提高了人们生活水平,同时也对整个社会结构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受市场经济的影响,中国社会真正开始了现代社会的转型,无论是从生产力进步的角度来看,还是从思想观念变更的角度来看,中国社会都开始表现出强烈的现代性色彩。社会结构的急剧变革引起文化的强烈回应:改革开放,尤其是全面实行市场经济以后的文化开始变得躁动不安。在此背景下,改革开放以后的中国文化同样经历了巨大的变化:一方面是文化的多样性、多元性,另一方面是文化的市场化、庸俗化。在这剧烈的变化过程中,中国当前的文化呈现出如下的趋势和特征:

(一)文化的大众化趋势

市场经济的实行从根本上改变了文化的审美追求,使其成为市场化的文化模式。文化在传统社会中一直被视为典雅、高深的文化,它只能为少数社会群体所享用。严格来讲,文化在传统社会中应当被定性为精英文化*自“延安文艺座谈会”之后,尤其是新中国建立后,基于文艺政策的要求,文化开始转向为大众、为工农兵服务,所以文化已经具有了大众化的趋势,但是这种趋势一方面由于它是建立在政治要求之上的,不是自发的过程,另一方面,伴随着“文化大革命”的结束以及“伤痕文学”的出现,政治意义上的文化大众化趋势开始渐渐地隐退。。然而,这种状况在改革开放以后随着经济结构以及政治体制的调整发生了深刻的改变。“政治揭秘使得政治权威接近平民心态,知识等级观念的逐渐隐退使得知识权威被俗世同化。而且,高雅精深文化的通俗化、生活化,成为了文化消费的一种方式,经过都市文明的再生和重组,变成了新的消费增长点”[1]。

无论是从文化创作主体的角度来看,还是从文化受众的角度来看,改革开放之后的中国文化渐渐呈现出不同以往的特点,文化的发展慢慢显现出它的大众化趋势。从创作主体的角度来看,体制内的作家依旧是创作的主体,但是越来越多体制之外的“草根”作家开始涌现,并逐渐成为文学创作的新锐力量。这些“草根”作家囊括了70后、80后、90后,乃至00后,人数众多,他们中的许多人,尤其是一些网络小说作家,更是取得了惊人的成就*在2013年第八届中国作家富豪榜子榜单——“网络作家富豪榜”中,唐家三少、天蚕土豆、血红、我吃西红柿、梦入神机等网络写手仅年度版税收入就均超过1000万元。。从这些创作主体的作品来看,尽管良莠不齐,但是无论是创作数量、还是创作速度、创作规模都十分惊人,大有井喷之势。从文化受众的角度来看,接受文化的群体不再具有严格的界分,也就是说文化不再只是特殊群体或者阶层的专属品,相反,在市场经济条件,只要属于市场交易的主体,易言之,只要属于货币持有者,都能够获得他们的文化欲求对象。在市场化的运作下,社会各个群体都意在从文化产业中获得满足,尤其是在传统社会下作为社会底层的人群,他们的文化诉求显得尤为直接。而作为最大的文化受众群体,他们的文化需求直接决定了中国文化发展的性质、内容及发展方向。

(二)文化的商业化、猎奇性以及低俗化

与文化的大众化趋势相关联的另一个趋势就是文化商品的大量涌现以及文化审美需求的差异性。市场经济从根本上改变了文化的存在方式以及人们对它的认知。文化作为人类文明的重要体现,在人类历史上更多地是承担道德教化功能,使人们对自己的社会身份以及社会职责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并以此来生活。文化的这种教化功能通过自我反省、审美以及一系列的生活方式展现出来,“就社会、团体、个人而言,文化是一种借助内聚力来维护本身身份[identity]的连续过程。这种内在聚合力的获得,则靠着前后如一的美学观念、有关自我的道德意识,以及人们在装饰家庭、打扮自己的客观过程中所展示的生活方式和与其观念相关的特殊趣味”[2]。中国传统社会中,文化更是将这种特点发挥的淋漓尽致,人们的文明举止以及生活习惯、生活方式无不渗透着文化的因素。即使在文革时期,文化的这种功能也未曾发生根本的改变,尽管它是以一种极端的方式试图让社会大众完成精神的升华与自我超越,从而为整个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

而市场经济模式的引入对文化所导致的一个潜移默化的影响就在于:文化的道德教化功能开始弱化,文化开始变为一种商品,市场开始主宰文化的发展。市场因素介入到文化的创作发展过程中,使得文化的创作开始呈现加速的趋势,改革开放以后,中国整体的文化创作表现出远不同于以往的创作活力,大量的文化产品被创作出来,极大地丰富了人们的文化选择。与此同时,文化的市场化运作导致商业化的文化开始占有大众,而不是大众占有文化,文化与大众的关系发生颠倒。

在市场经济模式下,文化的商品化意味着以商品面目出现的文化必须被消费掉才具有价值,也就是说文化的生命力在于获得消费者的认可。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文化越来越走向“猎奇性”和“低俗化”。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出现了一种汉娜·阿伦特所讲的文化现象,即大众社会的娱乐化*“大众社会不需要文化,只需要娱乐,社会像消费其他商品一样消费着娱乐工业提供的玩意”。参见(美国)汉娜·阿伦特的著作《过去与未来之间》第190页,由译林出版社2011年出版,王寅丽、张立立翻译。。直接的、具有强烈感官刺激作用的文化产品越来越受到大众的欢迎,“为了增加刺激的多重性和多样性,就连最遥远的各种文化也都被发掘了出来,它们的遗迹在大规模的巡回展览中被展出”[3]。因此,改革开放以后,尤其是最近几年,越来越多的文化娱乐产品开始映入人们的眼帘,正如越来越多的文化产品被人遗忘,文化进入快餐时代。文化产品的新陈代谢过程越来越快,其背后的因素正是人们对于新奇的渴望。“喜新厌旧”更能诠释我们当前这个时代社会大众对于文化的基本态度。低俗化是与猎奇性相对应的另一个方面。肉欲、物质享受以及无厘头的后现代因素充斥在中国当前的文化创作过程中。从广受关注的“快播事件”到《色戒》的大受追捧,甚至日本艺人苍井空在中国的巨大成功无不表现出当前大众对文化的期望在悄悄发生改变。

(三)精神世界的消失

文化的低俗化从侧面表明了当今时代的精神状况,即精神世界的消失,这一点在当前的文化创作中也有所表现。我们越来越进入一个感官化、碎片化的时代,手机、电视以及各种新媒介正在不断地抽离掉我们生活的整体意义以及精神维度,从而将其变为一个碎片化、空洞化的生活世界。我们所接触到的文化产品越来越由精神产品变为物质产品,以往文化产品中的宏大叙事以及理想因素正在渐行渐远,文化成为要素的堆积与拼接。“理想与现实同化到这种程度,说明理想已被超越。它被从心灵、精神或内心世界的高尚领域里拽了出来,并被转换为操作性术语和问题。这里也有大众文化的进步因素存在。理想的俗化现象表明了如下事实,即发达工业社会面临各种理想物质化的可能。”[4]53-54以当前流行的都市题材为例,我们可以看到,无论是纸质文学作品,还是影视作品,物质因素尤其是纸醉金迷的物质享受要素越来越成为都市的象征。“‘物’的意象的堆积与拼贴成为了都市的象征,也成为都市生存的象征”[5]。《小时代》可以说是这种题材的典型,它代表了一种缺少灵魂的文化现象。

社会大众在当前的文化中正在不断收获着感官的快乐,却迷失在精神的空虚之中。对于社会大众而言,精神世界的巨大空虚正在被等量的物质要素填充着。娱乐的精神正在不断蚕食着文化的精神,文化本身正在变得岌岌可危。

市场经济的实行一方面带给中国现代文化空前的活力,文化产品的创作无论是总量,还是种类都呈现出井喷之势。另一方面,文化的市场化也带来一系列前文所提到的负面问题。综观这些负面现象,我们可以看到,当前文化发展过程中的这些负面影响是一系列因素作用的结果。

(一)现代性的驱动

现代性作为现代社会有别于传统的重要特点,它代表了现代社会的一种文化张力。它是传统社会与现代社会的交界点,也是传统社会与现代社会的分界点。现代性作为一种否定力量,是建立在对权威、对传统的否定基础之上的,它是否定一切的精神。对于现代性而言,“稳定只能意味着熵,意味着缓慢的死亡,而我们的进步感和成长感是我们确信自己活着的惟一方式”[6]。现代性既是现代社会中人们生活的存在方式,也是现代文化的存在样式。

现代性对文化创作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对精英文化的解构上。改革开放对于中国现代化而言既是增强经济活力的手段,也是一场剧烈的社会转型过程,这一点前文已有所涉及,这里不再赘述。作为社会转型重要特征的现代性则将建国以来试图通过政治途径实现的文化大众化变为一种自觉的文化历程。从这一点我们可以理解为什么文化的大众化趋势在市场经济基本建立起来以后开始呈现加速的趋势。同时,现代性对传统、对于一切固定事物的不断结构也有利于解释当前文化现象中的猎奇现象。文化在不断的否定与自我否定中逐渐变成一种符号,逐渐变成可以通约的消费符号,日益增长的文化产品由于激烈的市场竞争,越来越趋同,由此导致的是竞争的进一步加剧。文化的这种同质性一方面表明是文化消费竞争的激烈,另一方面则表明作为商品化的文化,其出路在于“新”和“奇”,至于这种“新”和“奇”是否具有精神价值,则是另外的事情。

(二)资本逻辑与新媒介的共谋

市场化背景下的文化创作,其生存之道在于获得市场的认可,即获得大众的认可。易言之,文化产品的创作必须迎合最大多数社会群体的口味,影视、娱乐、乃至文学创作概莫能外。因此,大多数社会群体的审美眼光以及趣味、爱好首先决定了文化创造的样式和内容。这一点自近代文化大众化以来便已经奠定了前提和基础,社会大众越来越取代少数社会精英,从而成为文化消费的主力军。在此情形下,为了获得社会大众的认可,各种迎合大众口味的文化消费模式纷至沓来。近些年来一度火爆的选秀节目,如“超女”、“中国好声音”、“星光大道”等等,无不是这方面的典型。从艺术的角度来看,这些文化产品的出现很难讲有多高的艺术创造力,然而,它们之所以火爆,是因为符合市场逻辑,迎合了大众心理。这些节目表达了当前时代广大社会底层民众,即所谓的“草根”阶层他们的文化诉求。在这里,大众的文化诉求与市场的盈利原则完美地结合起来,成为文化创作的主导趋势。

在文化的市场化、商品化的过程中,大众传媒充当了必不可少的角色。大众传媒是文化商品化必不可少的环节,它简化了社会大众对文化的需求样式,并以高速的姿态将社会大众的文化需求以声、光、电的形式变现出来,人在媒介化的文化那里获得满足,但仅仅是感官的满足。大众媒介通过自己的运行方式将文化通约化,并将其简化为“交换价值”。“如果大众传播媒介能把艺术、政治、宗教、哲学同商业和谐地、天衣无缝地混合在一起的话,它们就将使这些文化领域具有一个共同特征——商品形式。……所以,重要的是交换价值,而不是真实的价值”[4]53。

市场化的逻辑以及大众传媒的运行毫无疑问加速了文化的商业化过程,并导致一系列文化负面现象的出现。然而,文化的商品化以及盈利原则依旧无法揭示当今文化的躁动不安。市场经济时代文化追逐利益的趋势,其背后则是资本逻辑的驱动。当文化产品被简约化为商品,乃至交换价值时,文化的一切外在形式也就不再具有意义,交换价值成为文化产品的唯一。人们对文化产品的接受也就变为对交换价值的接受。“随着文化的高雅目标与价值屈从于生产过程与市场的逻辑、交换价值开始主宰人们对文化的接受”[7]。一旦交换价值成为文化产品的唯一合法存在时,也就意味着资本的自我增殖本性开始全面主导文化产品的生产以及消费。以选秀节目为例,“一场选美竞赛的利益,包含有限度的财务所得和不可计数的商业形象;选美活动吸引了各方前来赞助的厂商,经过‘交换价值’的转变分配,又投放出去再现其效益,从而形成效益的良性循环”[8]。马克思认为,资本的本质是一种社会关系,而资本的这种本质在文化中主要表现为以文化商品的形式占有社会大众,从而引导他们的消费行为和消费对象。一旦资本逻辑进入文化领域,文化产品的创作以及占有也就不再是社会大众的自由选择。

市场经济道路下的中国当代文化发展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复杂局面,市场经济对文化的影响有多重维度,然而核心的影响有两个方面,即文化的商品化和去精神化。而这两点影响对于文化内在精神以及中国社会影响最大的是后者。文化的商业化和市场化是市场经济时代不可逆的一个趋势,因为它最大程度上满足了社会大众对于文化的需求,它是文化大众化的重要手段和途径。

而精神世界的迷失则是我们当前文化现象中所面临的最大困境。文化中的超越性因素在市场逻辑、资本逻辑面前节节败退,日益让位于多彩斑斓的物质现象。而如何应对这种困境则成为市场经济时代文化发展过程中的重要工作。精神世界在文化发展过程中的迷失固然与我们国家长期要求的现实主义文艺政策*我们国家长期坚持的现实主义文艺政策曾经很好地反映现实,还原生活,完整再现了近代以来中国人们的生活现状。然而,这种文艺政策在资本逻辑面前却越来越成为放大社会矛盾、误导民众判断力的帮凶。事实上,现实主义的文艺政策在很大程度上需要重新就资本逻辑时代的文化现状做出反思,而不是不加批判地坚持以往的做法。有关,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对市场逻辑、对资本逻辑的认识不清,没有真正认识到当前文化现象的背后深层原因。

对于中国的文化界而言,除了现实主义的政策要求外,更多地需要重新建构理想主义和超越精神的维度。当然这种建构不是灌输,而是如何让这些因素成为能被社会大众认可的东西。因此,在继续坚持现实主义政策的同时,我们必须采取相应的措施,鼓励超越性因素在文化创作中的应用。比如美国和韩国的影视作品,它们所刻画的并不是真正的美国人、韩国人的形象,却能被认可,原因何在?显然,在它们的影视作品中存在着某些建构的要素,而这些要素看似属于非现实,却更能对国民性格及民族精神起到积极的建构作用。

同时,我们在文化创作过程中应当抵挡资本逻辑的侵蚀,有意识地创作既具有良好经济效益,更具有良好社会效益的文化、文学作品。文化创作首先要立意高远,不能首先着眼于当前的效益,更不能为经济效益,为资本逻辑左右。“文艺不能当市场的奴隶,不要沾满了铜臭气。优秀的文艺作品,最好是既能在思想上、艺术上取得成功,又能在市场上受到欢迎。要坚守文艺的审美理想、保持文艺的独立价值,合理设置反映市场接受程度的发行量、收视率、点击率、票房收入等量化指标,既不能忽视和否定这些指标,又不能把这些指标绝对化,被市场牵着鼻子走”[9]。

[1] 刘起林,孙国峰等.“大众狂欢”:一种必要而无奈的文化形态——关于文化消费主义倾向的理解[J].理论与创作,2005(2).

[2] (美)丹尼尔·贝尔.资本主义文化矛盾[M].赵一凡,蒲隆等,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社,1989:81-82.

[3] (德)阿诺德·盖伦.技术时代的人类心灵——工业社会的社会心理问题[M].何兆武,何冰,译.上海: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2008:36.

[4] (美)赫伯特·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发达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研究[M].刘继,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5] 卢翎.消费主义的都市文学想象——中国现当代都市小说研究[J].河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2).

[6] (美)马歇尔·伯曼.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现代性体验[M].徐大建,张辑,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123.

[7] (英)迈克·费瑟斯通.消费文化与后现代主义[M].刘精明,译.北京:译林出版社,2000.

[8] 傅守祥.大众文化的市场逻辑——后革命氛围中的中产阶级趣味与消费想像[J].社会科学战线,2007(2).

[9] 习近平.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R].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5-10/14/c-1116825558.htm..

(责任编辑:王 荻)

Analysis of Market Economy Culture in the Perspective of Capital Logic

HAN Jin-qi1,2

(1.Marxism School,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Beijing 102488,China; 2.Marxism School, Zhejia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 Economics, Hangzhou 310018,China)

Market economy is an important choice in the process of China's modernization construction. Affected by the market economy, China's current cultural creation on the one hand shows a good development trend, on the other hand, it has many problems. Among these problems, there are two important facts: one is the commercialization of culture; the other is the loss of culture spirit.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current cultural phenomenon must be deep into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logic of capital, and cannot just stay on the surface. In the process of cultural creation, we must consciously resist the erosion of capital logic, and adhere to the dimension of ideal and belief and social benefit.

culture; market economy; modernity; capital logic

2016-08-20

韩金起,男,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浙江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

F12

A

1008-2603(2016)06-007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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