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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科学的文艺评价体系的建构

2016-03-07

湖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2016年3期
关键词:恩格斯立场文艺

邓 楠

(湖南广播电视大学,湖南长沙 410004)



论科学的文艺评价体系的建构

邓楠

(湖南广播电视大学,湖南长沙410004)

文艺创作与文艺批评作为文艺的两翼,自文艺产生以来,它们就相互促进,缺一不可。文艺批评对文艺创作的引领和指导作用巨大,对提升读者的鉴赏水平和评价能力的作用也不可低估。如何发挥文艺批评的作用,关键在于建立一整套科学的文艺评价体系。建构科学的文艺评价体系,必须理清批评者主体的立场,探究批评对文艺创作的正确评价与指导,使用正确文艺批评的标准等。只有这样,才能促进文艺创作的发展与繁荣。

马克思;恩格斯;毛泽东;习近平;现实主义;文艺评价体系;科学建构

文艺创作与文艺批评作为文艺的两翼,自文艺产生以来,它们就相互促进,缺一不可。如何发挥文艺批评的作用,关键在于建立一整套科学的文艺评价体系。从文艺批评的构成要素来看,文艺批评是由批评的主体(批评家)、批评的对象(作家、作品及其文艺现象)、批评的工具(文艺批评方法、批评标准)和批评的作用(对作家创作及读者的影响)等构成的。在文艺批评的四要素中,批评者是主体,是开展批评与评价的基石,批评主体站在正确的立场发声,就能推动文艺创作朝前发展;批评对象是客体,文艺批评若缺失了评价的对象,文艺评价就会无的放矢,文艺批评只有对作家作品作出正确的评价,才能引导文艺创作,这就成为了批评的关键;批评工具是利器,没有标准的批评,就分不出文艺作品的优劣好坏;批评作用或者批评影响力是文艺批评追求的目标,文艺批评如果没有力量或力度,它就虚位以待,对文艺创作和读者理解作品没有任何的帮助。因此,批评者的立场问题、批评家指导作家创作的问题、文艺批评的标准问题等,就成为构建文艺评价体系的主要内容。只有把这些内容论述透彻,文艺批评体系才能健全完善。也只有这样,才能促进文艺创作的发展与繁荣。

一、批评主体对文艺创作的正确评价是构建科学的文艺评价体系的关键

如何建构科学的文艺评价体系,在我们看来,这首先必然牵涉到批评主体何以对批评对象展开评价的问题。批评者如何对批评对象发声,这是文艺评价不可回避的关键问题,这直接关联着文艺评价的终极追求。文艺批评的终极追求,根本体现的就是一种价值评判力。这种价值评判力就是对文艺现象与作家作品进行价值判断。文艺批评家对批评对象发出声音,只能是“好”与“坏”两种。不对作品作出鉴别,不能区分什么是糟粕与什么是精华,文艺批评就放弃了它的职责。文艺批评不进行价值评判,那就等于什么也没有说。对文艺创作来说亦毫无意义。正如有学者指出的:“举凡建设性的、内容扎实的文学批评,既要重视‘怎么说’,更要重视‘说什么’,要鲜明地表达自己对作品的态度,有好说好,有坏说坏,不回避,不暧昧,不闪烁其辞。”*纳张元:《文学批评不可言之无物》,《光明日报》2011年4月11日。文艺批评不可言之无物,自呓自语,或环顾左右而言其它。俄罗斯伟大的诗人、批评家普希金曾说过:“批评是科学。批评是揭示文学艺术作品的美和缺点的科学。”*普希金:《普希金论文学》,张铁夫、黄弗同译,漓江出版社1983年版,第150页。没有价值评判的批评,它就失去了存在的理由。马克思主义现实主义文艺理论的创建者,马克思、恩格斯对此是高度重视的。马克思、恩格斯对剧作家拉萨尔的《济金根》所作的批评,就是一种科学的价值评判。马克思指出,拉萨尔的缺点和失误集中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形式上的缺点(韵律安排艺术性不够)。二是拉萨尔所构想的悲剧冲突不符合社会历史发展的规律。他用骑士济金根这一“垂死阶级的代表起来反对现存的制度”,或者说“反对现存制度的新形式”,这注定是要失败的。三是人物性格描写太抽象。无论是主人公济金根,还是次要人物胡登,都“看不到什么特出的东西”。马克思最后总结说:拉萨尔“最大的缺点就是席勒式地把个人变成时代精神的单纯传声筒。”*马克思:《马克思致斐·拉萨尔》,《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555页。拉萨尔从抽象化、概念化的前提出发,损害了作品的艺术性和艺术价值。马克思从表现形式、人物刻画到内容体现等对《济金根》进行判断,由此断定《济金根》是一部失败的作品。恩格斯同样发现了拉萨尔《济金根》这部悲剧的根本缺陷。他在致拉萨尔的信中说道:济金根其实是构不成悲剧人物的,他是骑士贵族阶级的代表,他不反皇帝,也不反现存的封建制度,只是想恢复过去的骑士制度,他也不可能同农民结成联盟,他的失败是注定了的。所以,恩格斯所要求的悲剧是:“历史的必然要求和这个要求的实际上不可能实现之间的悲剧性的冲突。”*恩格斯:《恩格斯致斐·拉萨尔》,《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560页。问题是拉萨尔没有如此去构思和写作。他把一个落后的人物济金根作为悲剧人物,这就违反了悲剧创作的规律。恩格斯的评判和马克思的结论是不谋而合的,特别的一致。马克思与恩格斯的这种价值判断不仅仅是对拉萨尔悲剧《济金根》作出的科学评价,而且更是对历史悲剧创作提出的要求。文学评价必须进行定性的价值评判,不能好坏不分,含糊其辞。

批评者对文艺创作开展批评,这也是毛泽东特别重视的。毛泽东作为无产阶级政治领袖和文艺批评家,他有义务和责任来指导文艺家的创作,而且通过评价有影响的作家来指导作家创作,通过对经典作家的批评和解读,来解决中国共产党在当时需要什么样的文学创作的问题。毛泽东通过观察了解,通过阅读作品,发现延安作家中有许多人偏离了党所要求的方向,对此他提出了严肃批评:“有许多同志,因为他们自己是从小资产阶级出身,自己是知识分子,于是就只在知识分子的队伍中找朋友,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研究和描写知识分子上面。这种研究和描写如果是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上的,那是应该的。但他们并不是,或者不完全是。他们是站在小资产阶级立场,他们是把自己的作品当作小资产阶级的自我表现来创作的,我们在相当多的文学艺术作品中看见这种东西。他们在许多时候,对于小资产阶级出身的知识分子寄予满腔的同情,连他们的缺点也给以同情甚至鼓吹。对于工农兵群众,则缺乏接近,缺乏了解,缺乏研究,缺乏知心朋友,不善于描写他们;倘若描写,也是衣服是劳动人民,面孔却是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毛泽东论文艺》,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44页、第35页、第43页、第43页、第56页、第57页、第55页、第58页、第58页。这一段话,毛泽东指出了当时延安文艺创作存在的突出问题。这里,有几层意义值得注意。第一,文艺描写和表现的对象问题。文艺描写的主体到底是谁?当时的文艺家没有弄清楚,他们把主要精力放在描写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上。毛泽东认为这种写作没有突出主线,没有抓住重点,是路径不对。因为当时文艺服务对象的主体是工农兵,所以,文学艺术应该以表现工农兵的生活和感情为主。而我们的作家偏偏没有去写他们的生活。作为政治家又兼着批评家的毛泽东明显对这样的创作不满意,故提出诚恳地批评。第二,对作家描写的人民生活不满意,主要问题是描写的内容不真实,只是描写了人民群众的表象生活。造成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我们的文艺家缺乏对人民的研究、了解、沟通。他们与人民群众没有感情的融合,怎么能写出感动人的作品。毛泽东批评文艺创作中的这种不正确现象,完全是合理的、符合客观实际的。第三,毛泽东不是不允许作家描写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小资产阶级在当时也是人民中的一部分,关键是要站在正确的立场来进行描写。用无产阶级的思想去看待他们,就会自觉主动的批评他们的不正确思想感情,而不会对他们的缺点采取姑息和赞美的态度。毛泽东对文艺创作现象作出的批评与评价是非常具有辩证观点和说服力的。而毛泽东真正推崇的文学家是鲁迅先生。在《论鲁迅》《新民主主义的文化》和《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等文章与讲话中,毛泽东都对鲁迅先生给予了至高无上的评价。在《论鲁迅》里,他评价鲁迅不仅文章写得好,“是一个伟大的文学家”,而且还是“一个民族解放的急先锋”。说鲁迅先生“简直是一个高等的画家”,“是中国的第一等圣人”,“是现代的中国圣人”。其赞赏之情溢于言表。他还根据中国革命的实际需要,评价鲁迅是“党外的布尔什维克”,提出了鲁迅在文学创作、文学评论和实际生活中表现出了“政治远见”“斗争精神”和“牺牲精神”等三个突出的特点。这三个特点,毛泽东概括为“鲁迅精神”。他号召作家要学习“鲁迅精神”,并“把它带到全国各地的抗战队伍中去,为中华民族的解放而奋斗”。在《新民主主义的文化》中,毛泽东又对鲁迅有这样的评价:“鲁迅是中国文化的主将,他不但是伟大的文学家,而且是伟大的思想家和伟大的革命家。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他没有丝毫的奴颜和媚骨,这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最宝贵的性格。鲁迅是在文化战线上,代表全民族的大多数,向着敌人冲锋陷阵的最正确、最勇敢、最坚决、最忠实、最热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鲁迅的方向,就是中华民族新文化的方向。”*毛泽东:《新民主主义的文化》,《毛泽东选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59页。“三大家”的冠名和“五个最”的画像,既表明鲁迅在毛泽东心目中的地位,又标志着鲁迅对中国新文化所做出的杰出贡献。毛泽东从政治需要和新文化发展的角度出发对鲁迅所作的评价,可以说是前无来者。《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里,毛泽东九次提到鲁迅,再次赞扬鲁迅所表现出来的人民本色,甘愿奉献的“孺子牛”精神。毛泽东要求文艺工作者从无产阶级的立场描写人民的生活,这一点与马克思主义是一致的,是对马克思主义文艺人民观的继承。马克思、恩格斯要求拉萨尔、敏·考茨基在创作时要多像莎士比亚、巴尔扎克等作家学习。因为这两位作家代表了现实主义文学的最高成就,值得无产阶级作家学习借鉴。马克思、恩格斯更希望一些思想进步的作家在学习的过程中,真正克服文学创作中的“抽象化”“公式化”“概念化”和“主题先行”的毛病。毛泽东关注的焦点不在这里,他担忧的是作家们能不能表现无产阶级和共产党的正确思想问题,他忧虑的是作家们表现的小资产阶级的思想情调,从而影响了中国人民的抗日斗争和中国新民主主义的文化建设。所以,他始终强调共产党的意图和主张是否能够得到完整的体现。因而,他对鲁迅的评价就偏重了对鲁迅政治思想的评价,而对鲁迅在文学艺术上的成就往往一笔带过。正如有评论者说的:“毛泽东最关心的还是鲁迅对中国革命事业而非对中国现代文学事业的影响和贡献。”*杨向荣、王园波:《政治与情感的复调变奏——毛泽东的“鲁迅论”及其内在悖论》,《马克思主义美学研究》2012年第2期。这自然就形成了毛泽东的文艺评价与早期马克思主义者文艺评价之间的区别。所以,科学的文艺评价体系的建构,首先就在于对作家作品的评价。这种评价是引导作家走向正确之途的指南针。

二、批评主体对正确的立场选择是构建科学的文艺评价体系的基石

科学的文艺评价体系的构建,我们认为还根本取决于批评家应该站在正确的阶级立场上,具有先进的思想。在社会主义国家,文艺批评的这一立场和先进的思想就是无产阶级的立场和无产阶级的思想。只有这样,批评家才能对文艺作品和文艺现象作出正确的评判。马克思、恩格斯的文艺批评有时候是针对某些资产阶级思想家的不正确言论有感而发的。因为资产阶级批评家所站的立场不正确,往往会歪曲进步作家作品的价值,甚至作出错误的结论。这一点对科学的文艺评价实在是太为重要。如恩格斯针对德国资产阶级思想家、“真正的社会主义”的代表人物格律恩的《从人的观点论歌德》一文所述的错误言论,就写作了《诗歌和散文中的德国社会主义》这一光辉篇章。格律恩从资产阶级的人性论的角度,宣扬抽象的、超阶级的“人性”,并以这种抽象的“人性”作为“全人类的”理想,把歌德的一切庸人习气颂扬为“人的东西”,而对他的伟大的和天才的东西却避而不谈,甚至加以唾弃。恩格斯认为这种批评不是对歌德的正确解读和评价。他在文中是这样评价伟大作家歌德的:“歌德有时非常伟大,有时极为渺小;有时是叛逆的、爱嘲笑的、鄙视世界的天才,有时则是谨小慎微、事事知足、胸襟狭隘的庸人。……歌德过于博学,天性过于活跃,过于富有血肉,因此不能象席勒那样逃向康德的理想来摆脱鄙俗气;他过于敏锐,因此不能不看到这种逃跑归根到底不过是以夸张的庸俗气代替平凡的鄙俗气。”*恩格斯:《诗歌和散文中的德国社会主义》,《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第255页。这种评价既不言过其实,而且又很全面,也非常之辩证。他准确地指出了歌德人格与创作中的两重性,成为我们研究歌德这位伟大作家的重要的理论文献。“文如其人”,文品优于人品。歌德人品中的缺陷,必然在作品中得以体现。即便如此,我们仍不能否认歌德是一个伟大的作家。恩格斯的评价根本不同于以格律恩为首的资产阶级批评家夸大宣传歌德作品中的庸俗习气的批评,格律恩吹捧和赞扬歌德所谓“人”的属性内容既不全面,也不正确。格律恩鼓吹的东西,恰恰是我们应当批评和摒弃的,而他却把它用来掩盖歌德创作中最有价值最有意义的部分。格律恩打着赞美人性的幌子和旗号,其实质就是抹杀人的社会属性,特别是人的阶级属性,以阻止无产阶级起来反对资产阶级和不平等的社会制度。批评家的立场,决定了他们看问题的角度。所以,批评家的立场问题,是建构科学的文艺评价体系的重要基石。马克斯、恩格斯要求文艺批评者要站在无产阶级、人民的立场去分析评价文艺作品。

这种批评立场,在毛泽东文艺思想里,也是体现得极其鲜明的。首先,毛泽东以无产阶级政治家的身份和立场强调了文艺工作者的立场问题,即无产阶级文艺家如何站在正确的立场,发挥批评的作用,来推动文艺创作的发展。在他看来,批评的立场问题,当然是政治问题、阶级问题,同时也是文艺家和评论家的职责所在。无产阶级评论家不坚守自己的立场和职责,它就会走到别的阶级立场,替别人说话,替别人服务。于是,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毛泽东把文艺工作者的“立场问题”摆在了首要位置。他旗帜鲜明地指出:“我们是站在无产阶级的和人民大众的立场。对于共产党员来说,也就是要站在党的立场,站在党性和党的政策的立场。”*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毛泽东论文艺》,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44页、第35页、第43页、第43页、第56页、第57页、第55页、第58页、第58页。在这里,毛泽东对文艺家和批评者划分了两个立场。在延安这块土地上,只要你是文艺家和批评家,那你就得站在无产阶级的和人民的立场上写作与说话,如果不站在这一政治立场来写作和评价文艺作品,那你就失去了服务的对象。毛泽东不断重申我们的文艺首先是为人民大众服务的。这里的人民大众,指的是“占全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是工人、农民、兵士和城市小资产阶级。”*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毛泽东论文艺》,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44页、第35页、第43页、第43页、第56页、第57页、第55页、第58页、第58页。毛泽东继续阐述道:“我们的文艺,应该为着上面说的四种人。我们要为这四种人服务,就必须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上,而不能站在小资产阶级的立场上。*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毛泽东论文艺》,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44页、第35页、第43页、第43页、第56页、第57页、第55页、第58页、第58页。这就是我们写作和批评的立场。这一立场,使我们与为地主阶级服务的“封建主义的文艺”立场、为资产阶级服务的“资产阶级的文艺”立场、为帝国主义服务的“汉奸文艺”立场形成旗帜鲜明的区分和对立。文艺为无产阶级和人民服务的立场,这是历史上任何时代、任何统治阶级都不可能提出来的主张。历史上任何统治阶级都不可能把满足人民的精神需求放在首位。只有代表先进阶级的代表中国共产党能够理直气壮地做到这一点。当然,这个立场还只是作为一般文艺工作者的最基本的要求和原则。对于具有共产党员身份的文艺工作者来说,还有比这更高的要求。因为共产党员还必须按照党组织的要求去创作和评价文艺作品。毛泽东把这一要求提炼为“站在党的立场、站在党性和党的政策的立场”,而不是站在别的党派和别的阶级立场。党员文艺工作者有义务和责任来宣传党的主张和党的政策。在抗日战争艰苦卓绝的时期,团结和教育人民,打击和消灭敌人,这就是文艺创作与文艺批评的终极追求。达不到共产党领导人民抗日的目的,我们党领导的文艺就失去了自己的阵地。所以,批评主体的这一立场问题,决不能含糊不清。毛泽东作为共产党员中的批评家,理所当然要用这一观点去评价作家的创作。结合上述马克思主义立场观,我们认为,毛泽东提出的无产阶级和人民的立场观与马克思主义所提出的立场观是完全一致的。显然,毛泽东继承了马克思主义文艺评价的阶级论观点。这是无产阶级革命家根据无产阶级的终极追求所体现出的政治上的高度一致性。但毛泽东与马克思、恩格斯还是存有一定的差异。毛泽东作为共产党的最高领导者,他领导中国人民从事着民族的抗日战争,他向所有具有共产党员身份的文艺工作者提出要“站在党的立场”来从事创作和评论,这当然是马克思、恩格斯所处时代所不具有的条件。毛泽东审时度势,要竭力利用文艺凝聚人心,更大程度的发挥文艺的作用,使全国人民都跟着共产党指引的方向走。毛泽东提出的文艺批评立场问题,比马克思、恩格斯提出的批评立场问题,更具有针对性、具体操作性,要求也更高。这是国情和具体的革命任务所决定的对无产阶级评论家及文艺评价的特殊要求。

习近平同志同样对文艺创作和文艺批评的立场问题发表了真知灼见。2014年10月15日,在北京与文艺工作者座谈时,他发表了重要讲话,涉及到文艺创作与文艺批评的许多重大问题。其中,如何站在人民的立场来进行写作和开展文艺批评的问题,成为习近平关注的重要问题之一。因为这一问题,既是创作的立场问题,又是创作的具体内容问题,它牵涉到文艺为谁说话、为谁服务的方向问题。同时,批评主体把握了这一重大问题,就能抓住了社会主义文艺的关键。习近平在讲话中对这一根本性的问题进行了深刻阐述,体现了与马克思、恩格斯、毛泽东的文艺评价思想的一脉相承。习近平强调指出:“社会主义文艺,从本质上讲,就是人民的文艺。*习近平: 《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 2015年10月15日。以下所引习近平的讲话内容均出自于此,不再注名。他还引用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讲的一句话“为什么人的问题,是一个根本问题,原则的问题”,作为其理论依据,论证了这一问题的重要性。习近平从两个方面对这一问题作了阐释。首先,他简明扼要地论述了人民群众在历史创造中的重要作用。他说:“人民既是历史的创造者,也是历史的见证者,既是历史的‘剧中人’,也是历史的‘剧作者’。文艺要反映好人民的心声,就要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这个根本方向。*习近平: 《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 2015年10月15日。以下所引习近平的讲话内容均出自于此,不再注名。习近平对人民群众这四种身份的概括,语言精准,生动形象,使文艺工作者对人民群众既感到亲切,又拉近了作家艺术家与人民的距离。所以,对人民群众这四种身份和作用的界定与赞扬,就使得我们的文艺创作不能不为他们服务,不能不以他们作为文艺作品的主人公、主要人物;我们的文艺工作者没有理由不好好地描写人民,没有理由不好好地反映人民的心声。其次,他以政治家的气魄和党的领导人的胆识强调了为人民服务这是我们党所坚持的根本宗旨这一观点。他斩金截铁地说,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这是党对文艺战线提出的一项基本要求,也是决定我国文艺事业前途命运的关键。只有牢固树立马克思主义文艺观,真正做到了以人民为中心,文艺才能发挥最大正能量。”“党的根本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文艺的根本宗旨也是为人民创作。把握了这个立足点,党和文艺的关系就能得到正确处理,就能准确地把握党性和人民性的关系、政治立场和创作自由的关系。*习近平:《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5年10月15日。以下所引习近平的讲话内容均出自于此,不再注名。习近平这两段话,语句铿锵有力,观点鲜明,没有丝毫的含糊,把党的政策、要求以及与文艺的关系都阐述得一清二楚。中国共产党是社会主义各项事业的领导核心,它的根本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它所领导的文化事业也同样如此。习近平的观点蕴含着深刻的哲理,体现了我们党的领导人对文艺事业的高度关注和重视。习近平对文艺“党的立场”问题的阐述,显然是对毛泽东文艺观的继承。在现阶段,文艺批评不能站在人民的立场和党的立场,是无法对文艺现象和文艺创作进行准确估价和判断的。

三、文艺批评使用正确的评价标准是构建科学的文艺评价体系的利器

科学的文艺评价体系建构,当然还取决于使用正确的批评方法和理论武器,即文艺评价的标准问题。使用文艺评价的武器与文艺批评的标准不一样,那么得出来的结论也会大相径庭。既然批评是揭示作品“美与缺点”的科学,那么就需要有衡量的尺度。无产阶级批评家在评价文艺作品时,就必须有自己的评判标准。批评是严肃的科学的研究,决不能不负责任的带着个人情绪而妄加指责,或胡言乱语。因此,文艺评价必须建立在科学的批评标准之上。马克思、恩格斯开展文艺批评和文艺评价活动也是有自己的标准的。恩格斯将这一标准概括为“美学观点和历史观点”。所谓“美学观点”就是由文学艺术创作的特殊属性所决定的,文艺是审美的创造活动,必须从美的高度来衡量它的美学价值。如文学塑造的人物有没有独特的个性特征,这种个性特征具不具有典型性,这就是美学的考量,如果这两者不具备,作品就不可能具有美感,它就不可能打动人,震撼人心。再如,文学的情节和结构是否具有生动性与完整性,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文学批评标准,如果不具备,它不可能吸引人,让人产生美感。所谓“历史观点”就是从文学艺术的思想倾向表现的角度而言的。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首先必须表达先进的、正确的思想与倾向,而且这种先进的正确的思想倾向要符合历史发展的规律、符合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代表着先进生产力与先进文化的发展方向。但是,马克思、恩格斯坚持的批评标准是“美学观点与历史观点”的完美的结合,即“思想深度和历史内容”与“情节的生动性和丰富性”的完美融合,而不是割裂这两者。作品的思想倾向必须借助于典型环境、典型人物、故事情节等表达出来。所以,文学艺术不是一种简单的思想表现,而是有着高度艺术技巧的创造。马克思对借推崇艺术性的名义“为艺术而艺术”而实际宣传反动思想的作家,毫不留情地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法国消极浪漫主义作家夏多布里昂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马克思说:“他在各个方面都是法国式虚荣的最典型的化身,这种虚荣不是穿着十八世纪轻佻的服装,而是换上了浪漫的外衣,用新创的辞藻来加以炫耀;虚伪的深奥,拜占庭式的夸张,感情的卖弄,色彩的变幻,文字的雕琢,矫揉造作,妄自尊大,总之,无论在形式上或在内容上,都是前所未有的谎言的大杂烩。*马克思:《马克思致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人民出版社,第102页。夏多布里昂以浪漫主义的新形式掩盖了其思想的反动。他的《阿达拉》与《勒内》就是宣传为宗教献身的作品,认为只有宗教才能拯救人类,这当然是极其错误的观点。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在资本主义国家里,资产阶级占据着统治地位,只有无产阶级的革命和斗争才能拯救无产阶级,这在当时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只有思想性与艺术性完美融合的作品,才是受读者欢迎的作品。从“美学观点和历史观点”去衡量文艺作品,显然是科学的评价方法。如果只用“美学观点”或只用“历史观点”去考量,那得到的结论都会不全面、不科学,也称不上完美的艺术杰作。这一标准就像硬币的两面,没有先后之分、没有第一第二之分,只能是有机的结合在一起。正确的思想,需要美的形式来表达;美的形式,需要有先进的思想来武装。这两者不可分割,这就像人的左右手,缺少了任何一支手,都是不完美的。

毛泽东文艺评价体系的创建,同样表现在对文艺批评方法与批评标准的阐述上。这一点,与马克思主义又是一脉相承的。毛泽东根据当时文艺革命斗争的需要提出了文艺批评的两个标准,即“政治标准”和“艺术标准”。毛泽东的政治标准就是对文艺作品的思想内容的评判标准。那么,这个标准的内涵是什么呢?毛泽东阐释道:“按照政治标准来说,一切利于抗日和团结的,鼓励群众同心同德的,反对倒退、促成进步的东西,便是好的;而一切不利于抗日的和团结的,鼓动群众离心离德的,反对进步、拉着人们倒退的东西,便是坏的。*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毛泽东论文艺》,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44页、第35页、第43页、第43页、第56页、第57页、第55页、第58页、第58页。这一文艺评价的政治标准,对于在延安的无产阶级文艺工作者和党员作家来说,并不是过高的标准和过分的要求。你是共产党员,你就有责任和义务宣传抗日,反对倒退。那什么是文艺评价的艺术标准呢?毛泽东解释说:“按着艺术标准来说,一切艺术性较高的,是好的,或较好的;艺术性较低的,则是坏的,或较坏的。这种分别,当然也要看社会效果。文艺家几乎没有不以为自己的作品是美的,我们的批评,也应该容许各种各色艺术品的自由竞争;但是按照艺术科学的标准给以正确的批判,使较低级的艺术逐渐提高成为较高级的艺术,使不适合广大群众斗争要求的艺术改变到适合广大群众斗争要求的艺术,也是完全必要的。*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毛泽东论文艺》,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44页、第 35页、第43页、第43页、第56页、第57页、第55页、第58页、第58页。相对政治标准的内涵而言,毛泽东对艺术标准的界定就特别的抽象,仅用“艺术性”一词来表述,这是令人难以理解的。众所周知,艺术性高的作品,是好作品,但究竟什么是艺术性?毛泽东却语焉不详,没有加以详释,也没有举例。这是否隐含着政治标准对他而言更为重要?马克思主义“美学观点和历史观点”这一批评标准,到毛泽东这里就变成了“政治标准和艺术标准”,虽然大体涵义一致,但还是有细微的差别。“历史观点”的内涵更广阔,带有辩证发展的眼光,在不同时代里,它就具有不同的内容,因而用这一标准评价作品的思想倾向更为准确。而“政治”标准,其范畴相对狭小,往往容易让人联想到上层建筑领域的“政治”概念,突出和强化了政治斗争的意义。毛泽东使用这一概念,的确是出于当时革命斗争的实际需要与考虑。毛泽东比马克思、恩格斯走得更远的是对政治与艺术两者之间关系的阐述。他认为文艺从属于政治、服从于政治。并对政治的含义作了专门的讲解:“我们所说的文艺服从于政治,这政治是指阶级的政治、群众的政治,不是所谓少数政治家的政治。政治,不论革命的和反革命的,都是阶级对阶级的斗争,不是少数个人的行为。革命的思想斗争和艺术斗争必须服从于政治的斗争,因为只有经过政治,阶级和群众的需要才能集中地表现出来。*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毛泽东论文艺》,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44页、第35页、第43页、第43页、第56页、第57页、第55页、第58页、第58页。在这里,他把政治界定为“阶级的政治”和“群众的政治”两种意义。“阶级的政治”指的是阶级社会中不同阶级的政治集团、政治利益、政治意志等。“群众的政治”指的是人民群众的政治权利、利益诉求、政治地位等。作为党的文艺,理所当然要体现无产阶级的政治意志和人民群众的政治权益。所以,他要求文艺服从于无产阶级和人民群众的这种政治,文艺要体现和表现这种政治内容。把政治提到这样的高度,在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体系里,毛泽东是第一人。在毛泽东看来,政治话语是一个值得反复言说的话题。他在讲话中不厌其烦地解读政治:“政治并不等于艺术,一般的宇宙观也并不等于艺术创作和艺术批评的方法。我们不但否认抽象的绝对不变的政治标准,也否认抽象的绝对不变的艺术标准,各个阶级社会中的各个阶级都有不同的政治标准和不同的艺术标准。但是任何阶级社会中的任何阶级,总是以政治标准放在第一位,以艺术标准放在第二位的。资产阶级对于无产阶级的文学艺术作品,不管其艺术成就怎样高,总是排斥的。无产阶级对于过去时代的文学艺术作品,也必须首先检查它们对待人民的态度如何,在历史上有无进步意义,而分别采取不同的态度。有些政治上根本反动的东西,也可能有某种艺术性。内容愈反动的作品而又愈带有艺术性,就愈能毒害人民,就愈应该排斥。*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毛泽东论文艺》,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44页、第35页、第43页、第43页、第56页、第57页、第55页、第58页、第58页。可见,政治在毛泽东文艺思想里的分量和位置。把政治标准放在第一位,艺术标准放在第二位,这在今天,的确有些不合时宜,而且也不是科学的提法,但在当时剧烈的斗争环境里,他只能作这样的选择。不提这种绝对化的要求,文艺很有可能滑向另一边,搞乱和分裂人民的思想,达不到教育人民和凝聚人心的目的。有学者这样评价毛泽东的文艺政治观:“由于中国现代历史的特殊性,毛泽东首先是一个革命家,他更多的是从政治和意识形态的视角考察文学艺术,考察文学艺术在革命中所发挥的作用,基于此,毛泽东必然更加重视作家思想倾向以及作品的政治倾向,在文艺批评中也显然更为关注文本所体现出来的政治意义。*杨向荣、何云斌:《政治视域中的文艺诉求——<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与20世纪中国文论》,《广东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2年第1期。我们认为,这是较为恰当中肯的评价。当然,毛泽东非常清楚和了解文学艺术的特殊属性。文艺不是政治读本,它是依靠一定的艺术形式来体现思想内容的。所以,毛泽东除了突出这种政治标准第一与艺术标准第二之分外,他还特别强调两者的统一。他在讲话中又这样表述道:“我们的要求则是政治和艺术的统一,内容和形式的统一,革命的政治内容和尽可能完美的艺术形式的统一。缺乏艺术性的艺术品,无论政治上怎样进步,也是没有力量的。因此,我们既反对政治观点错误的艺术品,也反对只有正确的政治观点而没有艺术力量的‘所谓标语口号式’的倾向。*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毛泽东论文艺》,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44页、第35页、第43页、第43页、第56页、第57页、第55页、第58页、第58页。这一段话,应该说是极其正确的论述,把政治和艺术、内容与形式的统一关系阐述得非常透彻。坚持用这两者相统一的标准去衡量、考察文艺作品,就能分出优秀与低劣的作品来。

习近平文艺评价体系的建构,特别论述了文艺批评的标准问题。习近平在讲话中,多次向我们的文艺工作者强调要“创作无愧于时代的优秀作品”,多出“精品”。对“优秀作品”“精品”的衡量,这就涉及到了文艺评价与文艺的标准问题。

那么,什么样的作品才能算是优秀作品?习近平同志响亮地回答说:“传播当代中国价值观念、体现中华文化精神、反映中国人审美追求,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有机统一”的作品,就是优秀的作品,而且“优秀作品并不拘于一格,不形于一态、不定于一尊,既要有阳春白雪、也要有下里巴人,既要有顶天立地、也要有铺天盖地。只要有正能量、有感染力,能够温润心灵、启迪心智,传得开、留得下,为人民群众所喜爱,这就是优秀作品。”他从形式、内容、感染力、流传度等多个方面界定了优秀作品的特质。只有具备这些特质的作品,才能视为优秀作品。习近平不仅提倡优秀作品的创作,而且还竭力倡导文艺“精品”的创作。他说,精品之所以“精”,就在于“其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从这一表述中,我们可以看出,“优秀作品”与“精品”其实质内涵是一致的。他的这一释义,对我们衡量优秀作品就有了具体的标准。习近平不但强调文艺创作要出优秀作品,而且他又特别重申对文艺作品如何进行鉴别与评价的问题。文艺批评坚持什么标准,这是具有思想性和责任感的批评家尤为看重的大事。针对这一问题,习近平作出了深刻的阐释。首先,要坚持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相统一的观点去评价文艺作品。习近平同志说:“一部好的作品,应该是经得起人民评价、专家评价、市场检验的作品,应该是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同时也应该是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的作品。在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许多文化产品要通过市场实现价值,当然不能完全不考虑经济效益。然而,同社会效益相比,经济效益是第二位的,当两个效益、两种价值发生矛盾时,经济效益要服从社会效益,市场价值要服从社会价值。文艺不能当市场的奴隶,不能沾满了铜臭气。优秀的文艺作品,最好是既能在思想上、艺术上取得成功,又能在市场上受到欢迎。要坚守文艺的审美理想、保持文艺的独立标准,合理设置反映市场接受程度的发行量、收视率、点击率、票房收入等量化指标,既不能忽视和否定这些指标,又不能把这些指标绝对化,被市场牵着鼻子走。”习近平把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的标准论述得十分透彻,而且也相当地辩证。既看到了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矛盾性,又提出了解决这一矛盾的具体办法。“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相结合”的批评方法,这是结合我国目前文艺创作的现状而提出的明智之举。习近平不否认收视率、票房收入,而且强调没有市场认可,也并非优秀之作。但我们不能唯收视而收视,唯票房而票房。经济效益只能摆在第二位,社会效益放在第一位,而最好的作品是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统一,决不能割裂这两者。只看社会效益,而没有接受广度,起不到教育大众的目的。只讲收视率,把经济效益放首位,那就会媚俗化,充满铜臭味,低级趣味盛行,方向引导错误,价值观也会出现偏差。所以,必须将两者相统一,都不可偏废,但谁第一位与谁第二位的地位问题,是不能动摇的。习近平的“两结合”批评方法是对马克思主义文艺评价观的丰富。马克思、恩格斯生活的时代,文化产品类型相对单一,文化产品唯经济而行还没有占据主流。而今天的时代,文化产品类型更显丰富化、多样化。各种文化产品类型之间的竞争日益激烈,商业化手段不断花样翻新,铜臭化日趋浓厚。不讲道德底线、不负社会责任、为钱马首是瞻、一切向钱看的人大有人在。“两结合”批评方法,就是对这种文艺创作的纠正和引导。其次,要坚持“历史的、人民的、艺术的、美学的观点”评价和鉴赏作品。他说:“要以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为指导,继承创新中国古代文艺批评理论优秀遗产,批判借鉴现代西方文艺理论,打磨好批评这把‘利器’,把好文艺批评的方向盘,运用历史的、人民的、艺术的、美学的观点评判和鉴赏作品,在艺术质量和水平上敢于实事求是,对各种不良的文艺作品、现象、思潮敢于表明态度,在大是大非问题上表明立场,倡导说真话,讲道理,营造开展文艺批评的良好氛围。”习近平对如何运用好文艺批评这把“利器”,提出了许多卓有成效的建议,他倡导使用“历史的、人民的、艺术的、美学的”的这一批评方法,显示出他的高瞻远瞩。而且这一方法,在我们看来,同样是对马克思主义文艺评价观的继承与发展。马克思、恩格斯曾经主张用“历史观点和美学观点”去评价文艺作品。而且坚持“美学观点与历史观点”的完美的结合,不能割裂这两者。在排序位置上,没有谁第一和谁第二的问题,两者都一样重要,缺一不可。习近平同样坚持运用历史的、美学的观点评价和鉴赏作品,没有对这两者进行排序定位,把两者看得同等重要。但习近平在马克思主义“历史观点和美学观点”文艺评价观基础上,加进了“人民的、艺术的”内容,这极其明显地体现了他对文艺批评标准内容的拓展。这个文艺批评标准是他根据我们社会主义文艺创作发展的实际要求而调整的,既具有时代的合理性和远见卓识,又具有科学性、可操作性。在这里,“历史的、人民的”标准,其根本还是从思想内容与政治属性而言的。一部作品不突出主旋律、不表达核心价值观,那就不符合“历史观”的标准;一部作品不能教育人民、不能提高人民的思想道德境界与水平、不能让人民喜爱与欢迎,那就谈不上切合“人民观”的标准。在这里,“艺术的、美学的”标准,其本质也是对文艺作品的艺术属性和美学价值而言的。一部作品的艺术性,更多地体现在文本的结构、人物语言与叙述语言、表达方式与手法等形式的独创性和独特性。一部作品有没有美学价值,这就是用最高的标准衡量文艺作品。它涵盖的范围更广泛。除了外在形式可以去进行美学价值评判,还可以对人物的塑造、故事的叙述、题材的选取等多个方面进行美学价值观照。美学价值评判会因为时代的不同、国度的不同、民族审美情趣的不同而产生差异。若把“艺术性”与“美学价值”两相比较的话,艺术性更显客观一些,美学价值偏重主观性方面的内容要多一些。如我们对作品的语言艺术性的要求,准确、生动等标准就是客观性的体现。美学价值批评可能就不按此标准评判。如有人更喜欢“新”“奇”的语言,这种美学价值评判就带有个人的主观感受、偏爱了。习近平使用“历史的、人民的、艺术的、美学的”这个标准去衡量文艺作品,都采取并列的关系,完全可以看作是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最新成果。“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相统一的观点”,“历史的、人民的、艺术的、美学的观点相结合”,这就成为了我们今天文艺批评的标准,这对指导文艺家的创作,推动文艺的繁荣与发展,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从上面简要的叙述,我们可以看出,科学的文艺评价体系的建构,主要取决于批评者的正确立场、批评家对作家作品的正确评价与引导,以及文艺批评正确标准的使用上。这一科学文艺评价体系的建构,当然是依据马克思主义文艺批评理论的观点而建立的。马克思、恩格斯、毛泽东、习近平等都有着自己的独特思考和建树。毛泽东、习近平创建的科学的文艺评价体系,是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丰富,并影响了中国现实主义文艺的创作。所以,中国社会主义的科学的文艺评价体系的建构,只能以此为基础来进行丰富和发展。

On the Construction of a Scientific Literature and Art Evaluation System

DENG Nan

Literary and art creation and literary and art criticism, as two wings of literary and art, help each other forward since its appearance and none is dispensable. The literary and art criticism plays an enormous role in guiding and directing literary and art creation, promoting readers’ appreciation ability and evaluation ability. The key factor of exerting literary and art criticism relies on the establishment of a scientific literary and art evaluation system. We should clarify the critics’ standpoint and use correct criterion so as to boost the development and prosperity of literary and art creation.

Marx; Engels; Mao Zedong; Xi Jinping; realism; literature and art evaluation system; scientific construction

2016—06—21

湖南省社科基金课题“建立科学的文艺批评体系问题研究”(15WTC11) 。

邓楠(1962—),男,湖南广播电视大学副校长,博士,教授。

I206

A

1009-5152(2016)03-002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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