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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科学与哲学认知基础的现代归纳逻辑研究

2016-03-06

关键词:帕斯卡认知科学逻辑

王 磊

(燕山大学 文法学院,河北 秦皇岛 066004)

基于科学与哲学认知基础的现代归纳逻辑研究

王 磊

(燕山大学 文法学院,河北 秦皇岛 066004)

认知科学的兴起和现代归纳逻辑的发展并非两条没有交叉的平行线,而是相互融合、相互影响,属于有着诸多交叉维度的两个知识领域。随着认知科学的蓬勃发展,现代归纳逻辑必定会沿着正确的道路不断前进。认知哲学是现代归纳逻辑的哲学基础,它与认知科学一起共同对现代归纳逻辑的发展起着认识论上的指导意义。

认知科学;认知哲学;现代归纳逻辑

一、认知科学的兴起对现代归纳逻辑的重要导向性

作为20世纪70年代中期兴起的一门具有前沿性、交叉性和综合性特征的学科——认知科学,旨在研究人类认知和智力活动的本质及规律,是包括知觉、语言、推理、思维、意识乃至情感动机在内的各个层面的认知和智力活动。不难看出,支撑认知科学的六大学科中,哲学居首位,计算机科学和语言学位列其次。与上述三种学科发展密切相关的,便是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定的七大基础学科之一——逻辑。认知活动是以正确推理和有效思维为核心的动态思考过程,在这一融合了人类心智、人工智能、信息加工等诸多认知要素的思维模式中,具有深厚认识论基础的现代归纳逻辑正发挥着它无可替代的作用。其作用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是通过对数据和经验的详细研究,求得层层定律而达致分析性,从而使科学认知和人类思维以分析性去确保和提高确定性。其二是基于现代归纳逻辑建立的各种认知模型,包括勃克斯建立的信息技术统计模型和因果归纳模型等。同时,确立概率、因果律和归纳推理相统一的逻辑理论,以此为实现人类和社会认知的模型化和多样化提供一定的参考价值。

归纳过程实际上就是一个信息加工的过程,在科学探索和科学发现的进程中,相比演绎逻辑的静态性,现代归纳逻辑更加具有明显的从已知通向未知的富有创造力的动态推理特征,这不仅是由现代归纳逻辑自身所包含的创造性推理模式(主要指溯因推理和因果归纳推理)所决定的,更重要的是来源于哲学的认知科学(其飞速发展的态势为我们描绘出了一幅关于人类认知进程的图景)。因此,在认知科学发展的背景下,现代归纳逻辑受到了正确的认知导向指引,并通过科学、理性的方法,不断地对人类思维的推理形式进行整合,以期为哲学和科学研究提供更为准确的思维模式和思考方式。

黑格尔把类比看作“理性的本能”,认为“类推的方法应在经验科学史上占很高的地位,而且科学家也曾依照这种推论方式获得很重要的结果”[1]。爱因斯坦等认为:“在物理学上往往因为看出了表面上互不相关的现象之间有相互一致之点而加以类推,结果竟得到很重要的进展。”[2]由此可见,类比在科学认知中具有重要的作用。从另一个角度看,在认知科学蓬勃发展的背景下,现代归纳逻辑中类比推理的内涵更加丰富,应用范围更为广泛,对思维方式和逻辑结构的创新具有更深刻的影响力,可以说这是一种重要的启发原则。此外,运用类比推理这一媒介,因果和模态在因果陈述逻辑系统中得到了恰当的形式刻画,这不失为现代归纳逻辑理论发展水平提高的表现。众所周知,模态逻辑是关于必然性和可能性的逻辑,是经典逻辑的一种扩展。然而,它只能处理与“逻辑必然性”相关的模态句,面对现实中大量存在的“因果必然性”模态句却束手无策。其根本原因在于:前者的性质是演绎逻辑,后者的性质是归纳逻辑。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勃克斯运用类比这一归纳方法,将可能世界语义学和因果模态句联系起来。于是,勃克斯提炼出了“因果蕴涵”“因果必然”“因果可能”“因果可能世界”等新概念,并把类比作为重要的示项原则,在新的逻辑系统中构建出一系列的基本关系,从而使逻辑系统在经典逻辑的基础上进行改造和创新。勃克斯按照必然性内部存在的层次差别,将它分为逻辑必然性、因果必然性和实然性。尽管从表面上看,这种抽象的逻辑理论远离了科学实际,但实际上它恰恰反映了自然的本质,因此具有更大的普适性和知识创新功能。也就是说,在正确反映人类认知和理性思考的前提下,勃克斯将类比、因果和模态置于因果陈述逻辑系统中进行整合。借助这三种逻辑工具,扩大了人类知识的广度,加深了科学理论的深度。

不难看出,认知科学的兴起和现代归纳逻辑的发展并不是两条没有交叉的平行线,而是相互融合、相互影响,并且有着诸多交叉维度的两个知识领域。因此,随着认知科学的蓬勃发展,现代归纳逻辑必定会沿着正确的道路不断前进。

二、认知哲学是现代归纳逻辑和科学哲学的内在统一

尽管迄今国内外的相关文献极少单独出现“认知哲学”这个概念,精确的界定和深入系统的研究也极少,但研究的趋向已经非常明显,并且越来越多的科学和哲学工作者不断地将认知哲学纳入到自己的研究领域。山西大学魏屹东教授对认知哲学做出了这样的界定和描述:“在我看来,认知哲学是一门旨在对认知这种极其复杂现象进行多学科、多视角、多维度整合研究的新兴哲学研究领域,其研究对象包括认知科学(认知心理学、计算机科学、脑科学)、人工智能、心灵哲学、认知语言学、认知现象学等涉及认知现象的各个学科中的哲学问题,它涵盖和融合了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的不同分支学科。”[3]这就是说,认知哲学解决的是认知科学中的哲学问题,而且着重对认知科学理论中具有认识论和方法论意义的哲学问题进行分析。对此,认知科学的交叉性和综合性决定了认知哲学的融合性和整合性。尽管如此,认知哲学和认知科学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即它是以科学研究中出现的哲学问题为出发点和立足点,是对科学哲学的一种审视和思考。基于此,现代归纳逻辑所具有的哲学认知功能便凸显了出来,成为自“认知转向”后将科学哲学的认知意义和认知哲学的“元理论”内核进行联结的一个重要知识领域。

首先,帕斯卡概率逻辑奠定了现代归纳逻辑在科学哲学中的基础地位。帕斯卡概率逻辑是现代归纳逻辑的重要组成部分,传统的帕斯卡型概率演算公理系统能够用来研究概率陈述之间的关系,而这种概率演算又发端于法国的数学家和物理学家帕斯卡(B.Pascal),因此被称为“帕斯卡概率逻辑”。按照概率的三种不同含义,帕斯卡概率逻辑(帕斯卡概率演算)相应地被分解为三种类型:频率概率演算、主观概率演算、归纳概率演算[4]。其中,归纳概率演算与归纳推理的关系最密切,因而也是我们进行分析和研究的重要对象。我们知道,演绎和归纳的根本区别就在于:由于前提和结论所断定的知识范围不同而导致结论具有必然性或是或然性。对于归纳推理来说,如何提高前提对结论的支持强度以及如何将这种强度用形式化和系统化的公式准确地加以表述,是帕斯卡概率逻辑在现代归纳逻辑乃至科学哲学中能否作为主流方向发展的一个重要条件。因此,在概率逻辑发展的进程中,莱辛巴哈的频率解释理论为他所建立的公理系统提供了一个可取的模型。尽管这一模型具有“理想化”的色彩,以及对休谟提出的“归纳是否合理”这一重大认知哲学问题仍然没有正面地予以解决,但莱辛巴哈把频率解释应用于归纳推理这一思想本身便具有科学性和创造性。他的“统计概率”在本质上是在已有观察证据的基础上对未来事件的概率估测,这种富有启发性的思想不仅构成了现代归纳逻辑理论的重要内容,而且也成了科学哲学进程中的宝贵财富。

其次,基于认知哲学的非帕斯卡概率归纳逻辑是科学哲学在归纳系统中的新型应用。如前所述,按照帕斯卡概率原则建立的归纳逻辑被称为“帕斯卡概率逻辑”,其作用主要体现在对已知经验事实的掌握和对未来变幻莫测情况的推断,是科学理论创新的重要工具。无论是频率解释,还是逻辑解释,它们都在帕斯卡概率逻辑的范畴之中。事实证明,上述归纳逻辑在科学研究的进程中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因此,为了更加正确地反映知识增长的客观情况,非帕斯卡概率逻辑便应运而生。其中,以科恩建立的新培根主义概率逻辑系统应用最为广泛,影响也最为深刻。其主要表现为:科恩抓住了培根归纳逻辑思想中最核心的部分——依据证据的变化进行科学知识的归纳,以及科学原理等级的上升态势,构建他的概率逻辑系统中的核心理念——相关变量方法(在特定的研究领域中,对假说的可靠性进行分级)和广义模态逻辑(把“可靠性等级”表示为通往规律的阶梯)[4]。不难发现,科恩的归纳逻辑与其他概率逻辑派别相比,更加突出了用逻辑的方法刻画实际推理和经验的多样性。这也是科学哲学在认知方面与概率逻辑的一次新型结合与应用。他认为,归纳逻辑和自然科学之间存在着一种形式与非形式的联系,并在概率逻辑系统中运用“归纳支持”去反映和刻画这一关系。从本质上讲,科恩的研究目的在于从自然科学的归纳哲学角度出发,把握实验推理的根本方法,使得科学的逻辑必须符合科学的实际、符合科学实践的思维实际。从科学认知的角度看,它也是一种恰当地反映人类思维和社会实践的归纳逻辑体系。非帕斯卡概率逻辑强调逻辑证据所包含的各种信息,并试图用归纳系统去刻画这些信息对科学知识的反映。对这种动态的信息认知刻画本身就是一种知识增长的过程,因而科恩的归纳逻辑理论对于提高现代归纳逻辑在科学认知方面发挥的功能和作用方面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条件,其意义也是显而易见的。

三、现代归纳逻辑的哲学认识论和科学方法论意义

与传统归纳逻辑相比,现代归纳逻辑是用数学工具对归纳推理进行刻画和分析的。凡是结论超出了前提所断定的范围,前提与结论之间关系就是或然性推理(亦是归纳推理),它的本质不仅仅是归纳总结,而且也是检验假说的一种方法和手段。20世纪二三十年代以后,概率归纳逻辑出现(它将归纳推理和概率相结合,应用更加精确的计算来刻画和表达或然性推理)。这种逻辑方法使得科学家和逻辑学家们建立起了一个个归纳逻辑系统,并应用于科学发现和科学假说中,促进了自然科学的进步,以及为科学方法论的合理建构提供了归纳方面的支持。另外,现代归纳逻辑学家并没有完全割裂演绎逻辑和归纳逻辑的界限,而是巧妙地将二者进行了结合,并对它们进行了系统的类比。这样一来,便出现了归纳和演绎互相吸收、互相渗透的现象,而这些现象又为辩证逻辑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据。这也是现代归纳逻辑在人类认知和科学实践的发展过程中,为其提供哲学认识论和科学方法论的具体体现。

一方面,归纳推理的合理性问题反映出对现代归纳逻辑进行研究具有重大的哲学认识论意义。18世纪中叶,英国哲学家休谟把关于归纳推理的争论推向了高潮,即他因对归纳推理的合理性提出了质疑而受到了广泛的关注。很多哲学理论都把解决归纳问题作为其核心问题来研究,而逻辑学家则努力从归纳逻辑理论中找寻出解决归纳问题的方案。然而所有的方案都没有令这一“疑难”获得真正的解决。那么,面对“休谟问题”,我们真的束手无策吗?答案是否定的。我们不妨从哲学认识论的角度对归纳问题的合理性进行分析。其实,归纳推理问题并非是一个逻辑学问题那么简单,它本质上仍是哲学问题,即归纳哲学问题。休谟是从经验论出发的主观唯心主义者,他在哲学上建立了自己的怀疑论和不可知论理论体系,列宁称他是“和贝克莱走着不同道路的18世纪大哲学家”[5]。休谟的逻辑思想和他的哲学观点是分不开的。休谟认为,逻辑的功能是将推理能力的原理以及人类观念的性质进行解释,所以逻辑才与人性有关;继而从经验论立场出发,强调因果关系具有主观性,因此既无法得出普遍必然的结论,又进一步否定了归纳法的有效性。针对休谟的非难,最初的“解决”是探求因果关系的“穆勒五法”的出现,然而这种为归纳法辩护的思想并未取得实质性的成功。随着现代归纳逻辑的兴起、概率理论的引入,经验主义概率归纳逻辑、逻辑主义概率归纳逻辑、主观主义概率归纳逻辑对归纳合理性的解释均存在有不同程度的失误。究其原因,即解决“休谟问题”的关键在于归纳推理的合理性问题并不是单纯的数学和逻辑方面的理论问题,而是和哲学认识论立场、原则紧密联系的问题。只有从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的哲学角度出发,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原则,才能客观地、理性地去看待并真正地解决这一“诘难”。可以看出,休谟正是因为对归纳法的责难而获得了哲学史上的不朽地位的。而对该问题的持续关注和研究也正是现代归纳逻辑和科学哲学认识论的重大意义之体现。

另一方面,现代归纳逻辑所具有的知识创新功能是科学方法论意义的具体体现。弗里德里希·恩格斯指出:“只要自然科学运用思维,它的发展形式就是假说。”[6]这与波珀关于假说的观点是一致的。波珀认为:“认识论或科学发现的逻辑,应该就是科学方法的理论。”[7]这种证伪主义方法论表明,科学家的任务在于构造假说,然后利用观察和实验来检验它们。恩格斯关于假说的观点大体上也是如此,即新的事实被观察到了、旧的解释方式不适用了,就要有新的解释方式和事实相适应。科学发展内部的否定因素,可以推动着科学理论的不断发展。由此可见,无论是恩格斯还是波珀,对科学理论的发展和科学知识的创新,都是因为二者共同具有的逻辑模式擦出了辩证法的火花。我们还应当看到,在该逻辑模式中,起着基础性作用的便是现代归纳逻辑。三种分支逻辑都运用假说演绎法代替传统的归纳法,这不仅是现代科学对归纳逻辑发展的一种客观要求,而且也是现代归纳逻辑的科学进步与知识创新功能在科学发现逻辑领域中的方法论体现。同时,上述三种现代归纳逻辑模型的发展又为知识创新提供了有力的逻辑工具。科学发展和知识创新不是静态的、一成不变的,而是动态的。从动态模式的角度来讲,科学发展的过程既是科学理论创新的过程,又是知识更新的过程。因此,现代归纳逻辑理论对因果推理的重新定义和研究,对概率演算的形式刻画和解释,对归纳悖论的哲学分析等等,就分别从不同的视角为科学发展提供了不同的逻辑机制,以及为科学知识的创新提供了方法论上的支持。按照马克思主义哲学辩证唯物主义的说法,它其实是对科学实践的一种描述和洞察。总之,现代归纳逻辑对于我们进行科学知识创新逻辑的研究提供了方法论的指导,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价值。

[1] 黑格尔.小逻辑[M].贺麟,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368-369.

[2] 爱因斯坦 A,英费尔德 L.物理学的进化[M].周肇威,译.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62:198-199.

[3] 约翰-克里斯蒂安·史密斯. 认知科学的历史基础[M].武建峰,译.魏屹东,审校.北京:科学出版社,2014:4-5.

[4] 桂起权,任晓明,朱志芳.机遇与冒险的逻辑 [M].北京:石油大学出版社,1996:88-90.

[5] 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列宁选集:第2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28-29.

[6] 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336-337.

[7] 波珀K R.科学发现的逻辑 [M]. 査汝强,邱仁宗,译. 北京:科学出版社,1986 :23-24.

[责任编辑 杨玉东]

Studies on the Modern Inductive Logic Based on Cognitive Science and Philosophy

WANG Lei

(CollegeofHumanitiesandLaw,YanshanUniversity,Qinhuangdao066004,Hebei,China)

The cognitive science and modern inductive logic, which belong to two knowledge domains with many cross-dimensions, are merging and influencing each other.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cognitive science, modern inductive logic will continue to make progress. As the basis of modern inductive logic, cognitive philosophy, together with cognitive science, guides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 inductive logic as its epistemology.

cognitive science; cognitive philosophy; modern inductive logic

2016-07-19

河北省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HB15ZX001)。

王磊(1983—),女,河北邢台人,博士,副教授,主要从事逻辑哲学研究。 E-mail:wangleiysu@163.com

10.16698/j.hpu(social.sciences).1673-9779.2016.04.006

B81-06

A

1673-9779(2016)04-0001-04

王磊.基于科学与哲学认知基础的现代归纳逻辑研究[J].2016,17(4):427-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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