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志论》创作时间蠡测
2016-03-03马天祥
马天祥
(西藏民族大学 文学院,陕西 咸阳 712082)
【文学艺术研究】
《乐志论》创作时间蠡测
马天祥
(西藏民族大学 文学院,陕西 咸阳 712082)
既往研究都将《乐志论》视为仲长统对世事心灰意冷后的出世之作。《乐志论》通篇都在表达着强烈的避世思想,所以学者往往此将其创作时间定为入仕受尽打击之后。然而回归文献,整合诸多细节并结合对仲长统心态的探查,可发现仲长统内心的一些隐秘细节。这种高调表达避世之意,在东汉大的时代背景下,实际是在为自己准备进入权力内部做最大限度地提高声望。东汉一朝,名誉和声望在士人的选拔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由此可推定《乐志论》的创作时间当为仲长统入仕之前。
仲长统;《乐志论》;创作时间
究竟《乐志论》作于仲长统生命中的哪个阶段?这看似并不紧要的问题在研究仲长统的思想和心态方面却是无法回避的重要一环。但由于现存史料的严重不足,所以这一环往往成为仲长统心态研究中常常以理推之、一笔带过的环节。侯外庐等著《中国思想通史·两汉思想史》篇末摘引仲长统《乐志论》后,有这样的评论:“他在无可奈何之时,终于要脱化超俗了。这样,他的哲学便和老庄思想汇流,逍遥自得,并连自然把握本身也弃置了,因此,他的戡天思想,到此就不能自解了。”[1]这样的评述,虽然未对《乐志论》的写作时间做明确交代,但在客观上已经指明,是文当作于仲长统入仕饱受打击陷入绝望之后。这一推断在逻辑上可谓顺理成章并无不妥之处,然而其中亦有值得推敲之处。在此为便于叙述,待下文其他观点罗列后再予以综合分析。
在《中国思想通史·两汉思想史》的观点之外,亦有学者对《乐志论》的写作时间持不同看法。台湾学者韩复智在《仲长统研究》中认为仲长统在入仕之前人生观便已形成,且这种人生观是“消极的,是保全性命和自适的人生观”[2]。他的分析是:“自桓灵以来,政治混乱,杀戮不止,知识分子既无拨乱反正,又政场险恶,权势不可恃,盛名反受累。在这种情况下,怎不令统灰心世事,为保全性命,自然走向游心于恬淡的老庄之路上去。这就是他‘每州郡命召,辄称疾不就’的主要原因。”[2]在韩复智看来,东汉末年恶劣的政治和社会环境早已在仲长统的内心中催生出了心灰意冷养性全身之念。也就是说,仲长统在入仕为官之前就已经在思想上归于老庄之途了。实际上这一观点已经较为明确地将《乐志论》的写作时间推到了仲长统入仕为官之前。刘文英亦持相近观点:“仲长统从愤世到避世,其思想变化有一个过程。早年他主要是愤世,然同时已有一些消极的思想苗头。《后汉书》本传称仲长统‘常以为凡游帝王者,欲立身扬名耳,而名不常存,人生易灭,优游偃仰,可以自娱□。这已经暴露了他对仕宦生活和名位利禄的高度淡漠。在这样一种观念的支配下,后来他之’举为尚书郎□‘参丞相曹操军事□以及’复还为郎,估计都比较勉强。因此,在这一段时间,人们也看不到他真正有什么作为。”*刘文英在谈及仲长统心态时认为《乐志论》理当作于仲长统入仕之前,但在具体写作时间上却推测《乐志论》作于入仕为官之初。见刘文英《王符评传》附《崔寔、仲长统评传》,南京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359~361页。纵然韩复智和刘文英的观点在语言表达上存在些微差别,但他们观点最为核心的部分是一致的,即仲长统在入仕为官之前心中便已经存有了消极避世的念头,且皆以范晔《后汉书》中叙述的仲长统行年先后顺序为依据,以《乐志论》之词句为佐证,在论证的同时,实则都将《乐志论》的创作时间定在了仲长统入仕之前,这与《中国思想通史·两汉思想史》中《乐志论》作于仲长统入仕遭遇重重挫折进而对世事彻底绝望之后的结论相反。因此,只能通过现有材料推测何种论断较为接近史实、更加合乎情理。
首先,在分析仲长统心态前,要注意两个行年上的细节。其一,单纯从范晔《后汉书·仲长统传》所提供的重要信息:“每州郡命召,辄称疾不就。常以为凡游帝王者,欲以立身扬名耳,而名不长存,人生易灭,优游偃仰,可以自娱,欲卜居清旷,以乐其志。”[3]结合《三国志·魏书·刘劭传》所提供信息可以发现,在仲长统的行年中“州郡命召”之事发生在仲长统拜谒高斡之后至入拜尚书郎之前,即建安十一年(206)至建安十二年(207)上半年之间,这段时间刚好处在仲长统入仕为官前夕。另外,还需注意的是仲长统的性格气质。《三国志·魏书·刘劭传》注文中有缪袭上《昌言》表之文,身兼仲长统同僚、好友双重身份的缪袭,在介绍仲长统的气质性格时,居然要借用大司农常林对入仕为官之前那个仲长统的评骘之语。缪袭这一看似无意的笔法实则透露出一则重要信息,即仲长统的气质性格从建安十二年(207)左右拜尚书郎至延康元年(220)离世,在这十余年间仲长统的气质性格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据《三国志》提供的史料可知,缪袭的年龄当略小于仲长统,且入仕亦晚于仲长统,也就是说在好友缪袭的眼中,仲长统的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倜傥”“敢直言”“不矜小节”“默语无常”的“狂生”秉性了。如若不然,为何要借用大司农常林一副追忆往昔般的品评之语呢?细细翻检《全后汉文》,如此品评他人性格,当为绝无仅有之例。
由此,足见仲长统伴随着入仕的年深日久,“狂生”性格渐渐为世事所消磨殆尽,而这种从内心到秉性的彻底转变影响到作品中,自当是由对家国天下的殚精竭虑变为对个人性命的精心呵护,由对正统观念的坚信不疑变为对光怪陆离的饶有兴趣。因此,对于《昌言》中出现诸如养生行气、奇闻怪事等离经叛道的文字都是在情理之中的。然而,反观《乐志论》不禁会为其中文字描绘的美好画面所吸引、表现的乐观精神所感染以及呈现的高世之气所折服。*仲长统用感情丰沛的笔触在刻画田园之美时,在客观上已然为魏晋山水田园文学的到来奠定了基础。可参看拙文《从帝王苑囿到士族田园——〈乐志论〉与魏晋审美之开新》,《中国图书评论》2016年3期。纵然《乐志论》主旨为出世之意,但其中的高世之情、狂放之意却丝毫未减,反倒颇有几分凌驾一切的冲天傲气。因此,将《乐志论》的创作时间推定为仲长统离世前彻底绝望之时是不合理的。那么,仲长统在入仕之前就已心灰意冷消极避世的论断是否就是正确的呢?这还应回到仲长统本身、乃至仲长统的内心进行更为深入细致的探查。
韩复智与刘文英的观点都认为仲长统在入仕为官之前就已经产生了消极避世养性全身的念头。二人观点的差异只不过在于韩氏认为仲长统在入仕之前就已经彻底绝望了,而刘氏认为已有绝望之念但尚未陷入彻底绝望,但二人都认为入仕前仲长统主要的感情基调是悲观、消极的,也就是说仲长统的入仕是“不情愿”甚至是“被迫”的。但这种从《乐志论》中所体会出的消极情绪又与仲长统个人行年中的种种“积极表现”发生了“冲突”。验之仲长统行年:建安十年(205),仲长统约26岁,过并州刺史高干;建安十一年(206)至建安十二年(207)上半年,仲长统约27岁至28岁,与常林共处上党;建安十二年(207)下半年,仲长统约28岁,被尚书令荀彧征辟为尚书郎。*关于仲长统的行年考证,可参看拙著《仲长统生平著述研究》,台北:花木兰出版社2015年版。从行年考证的结果上来,从建安十年(205)到建安十二年(207)上半年,这短短的两年半时间,或者更为具体地说是从建安十一年(206)三月到建安十二年(207)上半年这一年有余的光景里,*据《三国志》《后汉书》等史料,可知高叛乱于建安十一年(206)三月便被平息了。却恰恰对应了仲长统人生中最为春风得意的阶段,不仅因预见了高叛乱而名声大噪,更因得到了曹操干臣荀彧的赏识而擢任为尚书郎,可谓名利双收。因此,如果单纯从较为切实的行年考证结果来看,似乎看不到半点的“被迫”与“为难”。从仲长统行年角度,更为贴切地说便是在26岁左右游学四方来到并州拜谒了刺史高,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后,仲长统发现高“有雄志而无雄才,好士而不能识人”遂直言相劝但却未被采纳,于是便走访他处了。谁料,仲长统刚离开不久高便叛乱了,于是仲长统抱着寻访名仕暂避兵乱的双重目的来到了隐居上党的常林之处。不久高叛乱就被平息,乱离之后的并州士人们方才想起那个有知人之明的仲长统来,于是在并州大地上仲长统的声名便妇孺皆知了。在选才举士皆寻声名的东汉,名闻州郡的仲长统很快便陆续得到了周边诸郡的征辟,而仲长统对待这些征辟的态度却出奇的冷漠——“皆称疾不就” 。[4]然而,不久之后,仲长统面对尚书令荀彧的征辟却不再冷漠。
所以,综合以上行年分析并结合东汉末年士风和征辟制度,对仲长统建安十一年(206)至建安十二年(207)上半年间的心态可作如下猜测。首先,仲长统应荀彧征辟入拜尚书郎绝非出于被迫或不情愿。如若入仕为官确系有违其意愿,那么仲长统亦仍可“称疾不就”,纵观东汉一朝的历史对征辟不至的士人大体上都是“听之任之”,手段不堪如梁冀、何进、董卓及奸佞宦竖者当属个案。退而论之,即便在入仕之后尚可辞官抑或弃官而去,此类事例在东汉一代皆不乏案例。另外,即便仲长统在入仕前再如何目睹世间乱离王朝颓败之象,都无法改变他初出茅庐饱受两汉经学浸润的儒生本质,这点可从现存仲长统著述中得到有力印证。无论如何离经叛道但其思想基调仍是儒家正统思想,都是力主积极入世、刚健有为的。所以,就把握仲长统心态而言,“被迫入仕”只是关注到了“乐志之文”,而没有揣摩到文字背后的壮志雄心。否则,如若真正心灰意冷无意仕宦,为何还要游学四方拜访名仕显贵呢?如东汉众多隐士一般彻底隐居不问世事岂不快活?*于迎春《汉代文人与文学观念的演进》中“不仕之士的生命安顿方式”一节对东汉士人因对现实社会彻底绝望而隐居不仕有详细论述,见于迎春《汉代文人与文学观念的演进》 ,北京:东方出版社1997年版,217~225页。依仲长统一代狂生之秉性又岂能甘心委身庙堂呢?因此,结合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仲长统入仕之前,其文(指《乐志论》)有出世之意,然而其人却有入仕之心。在这条结论的基础上,回看仲长统建安十年(205)至建安十二年(207)上半年间这一切看似“矛盾”的作为,都可得到比较完美的解释。
二十余岁的仲长统初出茅庐游学四方,可谓“登车揽辔,有澄清天下之志” 。然而,若想在东汉一朝入仕为官则必须要遵循其所处时代的“游戏规则”。赵翼《廿二史札记》“东汉尚名节条”对此有颇为精当的评述:“盖当时举荐征辟,必采名誉,故凡可以得名者,必全力赴之,好为苟难,遂成风俗。”[5]吕思勉在《秦汉史》“士大夫风气变迁”一节中亦有颇为中肯之评述。*吕思勉指出:“汉世进趋,多由乡曲之誉,故士多好为矫激之行以立名。”见吕思勉《秦汉史》,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473页。所以,一心有所作为的仲长统才会周游青、徐、并、冀四州,到处拜谒名仕显贵,这一活动的本质意在通过交游来抬高自己的名望和声誉,进而获得进身之机。终于契机来临,高之乱后仲长统因有知人之明而名声大噪,以致列郡竞相征辟。然而,此时仲长统却“称疾不就”,这一举动让许多研究者径直认为仲长统实无意于仕途,已露消极之意。然而,仲长统这一看似反常的举动更揭示了他急于步入仕途的迫切。从仲长统的角度来看,这种“称疾不就”绝不是什么无意入仕的表现,而是入仕前的“待价而沽”。从现存仲长统《昌言》中的政论散文可以看出,仲长统颇有革尽前弊维新汉政的气魄,所以自然不会安于州郡掾吏之位。并且,在东汉中叶之后“征辟不至”已蔚然成风。质而言之,越是回绝朝廷征辟越是标榜自己清高,就越会得到更高规格的征辟。所以,入仕前的仲长统就其心态主体而言,不但不是通常所说的心灰意冷抑或悲观绝望,反而是更多地考虑如何能够最大限度地“待价而沽”,等待一个可以让自己大显身手的机会。在这种心态的作用下便对地方州郡的征辟统统采取了“称疾不就”的高傲态度。与此同时,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争得更高更广的关注,于是标榜出世、纵享田园的《乐志论》便应运而生了。
反观仲长统《乐志论》全文,*为避免文字冗余,故不复征引全文,只摘其要者而论。文中通篇充满了对游心世外、纵情山水、避世养生、醉心老庄的赞颂,*关于《乐志论》思想内容的分析,可以参见余英时《士与中国文化》中,《汉晋之际士之新自觉与新思潮》一章中的相关论述,见余英时《士与中国文化》,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285-302页。这些从《乐志论》文字本身呈现出来的情感是不容否认的。但是,书写这些文字背后的细微心态却从来没有被细细探查过。前人在研究时往往认为这些文字中表达的思想便是仲长统内心的真实声音,实则《乐志论》的文中之意远非仲长统的内心之声。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仲长统在叙述这些山水美景、高世之情时采用的感情基调过于浓烈。仲长统在《乐志论》中对置身世外的生活方式并非笔触清淡地表达乐享之情,而是意在借清新言辞实现对所描绘生活方式的热烈赞颂。对此,若能对《全后汉文》中所列文章有全面体察,便会感到仲长统赞颂热情之浓烈与其所处之时代颇有“脱节”之感。回顾东汉中期以来自张衡《归田赋》直至两晋寄情山水的诸多作品,都无法读出如仲长统《乐志论》这般浓烈的情感。山水田园固然是清新淡雅的,但仲长统的这份赞颂与讴歌却有过于热切之嫌,以致后世学者都毫不怀疑地将这篇热情洋溢的赞歌定义为山水田园文学的纲领之作,且都不曾怀疑这篇文字创作时的“弦外之音”。如果基于向往田园生活的角度,文章格调应当是平稳舒缓的,抑或如张衡《归田赋》般夹杂着几分悔恨与惆怅。那么,究竟是什么使得这篇作品的情感如此饱满呢?答案其实很简单,这篇作品在文字层面是田园山水之爱,但在文字背后则无处不透露着对巍巍庙堂的希冀与渴望。《乐志论》末一句:“逍遥一世之上,睥睨天地之间。不受当时之责,永保性命之期。如是则可以陵霄汉,出宇宙之外矣。岂羡夫入帝王之门哉!”[6]
也许在传统观点中认为这一句是无意世事、安享田园的点睛之笔,然而从仲长统内心出发,一句“岂羡夫入帝王之门哉”实际上是以清新脱俗的高世格调向当时的“明主”抛出了渴望被委以重任的“橄榄枝”。仲长统《乐志论》之所以不同于同时代的其他田园山水作品,质而论之要点有二:其一,仲长统想借助抒发自身安于田园山水之乐展现自身的高世品格,进而赢得声望获取进身之阶;其二,仲长统将展现的田园山水之乐赋予了他“狂生”的气质。关于第一点,客观地说,仲长统的《乐志论》当之无愧地具有开创意义,其同时代士人刚将田园山水作为个人失忆的寄情对象时,仲长统的这种安享之乐颇有独树一帜、鹤立鸡群之感。退而论之,至少在为仲长统赢得高士声名上绝对是起到了不容小觑的作用。至于第二点,应属第一点的扩展或补充,从本质上讲仍属于提高个人声名的范畴。东汉中期以来,仕进之途日趋艰辛,个体士人尤其是底层个体士人往往会选择特立独行乃至离经叛道的方式来追求个人名望。[7]269-274赵壹、高彪、边让、祢衡皆因特立独行的狂生做派迅速在士人中声名鹊起。从更为全面的角度来看,士人们选择这种做派在提高自身声名的同时,也满足了当时社会大众对名仕形象的心理期待和诉求。汉末“依当时一般之观念‘名’与‘异’为不可分:有高名之士必当有异行” 。[7]273所谓名仕和狂生其实不过是迎合其所处时代大众心理需求的“表演者”。而仲长统不仅将这种“狂生”之气表现在了待人接物上,更将这股狂傲之气灌注到了《乐志论》的创作之中。至此,方可透彻地体会到为何《乐志论》中对田园山水的赞美是如此的高亢与浓烈。仲长统的文字中确实是在书写田园山水之美,但他是在以“求仕之心”描绘“出世之景”,以“狂生之笔”书写“恬淡之文”,因之,《乐志论》之景才会愈加唯美,《乐志论》之文才会分外清高。
[1] 侯外庐,等.中国思想通史·两汉思想史[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456.
[2] 韩复智.仲长统研究[J].台湾大学历史学系学报,1981,(8):54-56.
[3] 范晔.后汉书·仲长统传[M].北京:中华书局,1965:1644.
[4] 陈寿.三国志·魏书·刘劭传[M].北京:中华书局,1982:620.
[5] 赵翼.廿二史札记[M].曹光甫校点.南京:凤凰出版社,2008:67.
[6] 严可均.全后汉文[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904.
[7] 余英时.士与中国文化[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责任编辑 朱小琴]
Study of the Writing time of “Le Zhi Lun”
MA Tian-xiang
(SchoolofLiberalArtsXizhangUniversityforNationalities,XianyangShaanxi712082)
All the past research determined that the “Le Zhi Lun” was written after Chong changtong became despair. The description of the manor beautiful scenery was accounted as the classic style. This work fully contained the thought of withdraw from society, thence the researchers speculated this work’s writing time was after his frustration. However, after the analysis of original documents, some hidden details were identified,like his thought of withdraw from society. In the background of East Han dynasty, it was an indication of his ambition to make more great prestige for the purpose to join the authority. In the East Han dynasty, the prestige played an essential role in the personnel selection. Therefore, this work’s writing time could be determined as before he joined in the government.
Chong changtong; “Le Zhi Lun”; writing time
2016-08-03
西藏自治区社科基金项目:由“子”入“集”——《昌言》流传演变研究(sk2015-61)成果。
马天祥(1986—),男,辽宁铁岭人,西藏民族大学文学院讲师,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古典文献学博士,主要从事文学文献研究。
I109.2
A
1008-777X(2016)06-000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