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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各斯与反逻各斯:中西心理学传统的不同气质及对心理学本土化的启示

2016-03-01吕小康汪新建

心理学探新 2016年6期
关键词:心理学理性建构

吕小康 王 丛 汪新建

(南开大学周恩来政府管理学院社会心理学系,天津 300350)

逻各斯与反逻各斯:中西心理学传统的不同气质及对心理学本土化的启示

吕小康 王 丛 汪新建*

(南开大学周恩来政府管理学院社会心理学系,天津 300350)

对心理本质的不同理解是造成中西方心理学传统的主要分野之一。受西方哲学中追求理性和逻辑的逻各斯主义影响,西方主流心理学着重刻画人类心理的理性一面。中文语境下的心理学传统则存在明显反逻各斯立场,它更重视心理的情感一面,力图通过情感的体验而说明自身心理的真实存在,重视发挥自身心理的作用,通过其功能来认识心理。中国本土心理学应注重传承这一本土传统,建立人文主义导向的理论视角,直面人生意义、生存价值等“主观性”主题,以对自身文化心理充分信任的姿态展示中国人的心理世界并与世界同行进行平等的交流。

本土心理学;中国心理学;科学心理学;理论心理学;逻各斯主义

1 引言

自19世纪末现代西方心理学传入中国伊始,中国心理学工作者就围绕着心理学本土化问题展开了积极的探索。此后一百多年间的本土化工作虽有多种努力和多种成果,但就理论层面而言至今仍欠缺具有高度理论辨识度的本土心理学主张。这实际上是整个中国学术界原创理论欠缺、本土理论解释力不足的一个缩影。要增强心理学话语体系中的中国力量,为当下中国人的心理现象与现实行为提供更具本土特征和文化特色的思想洞见与理论支撑,中国心理学工作者就必须要解决心理学本土理论建构这一难题。这种理论建构必须全面考察中文语境下的心理与心理学与西方所谓的“心理学”(Psychology)所界定的“心理”的异同,并将中国传统的心理学思想与知识论传统融入到现代心理学的学科内容之中。当然,也有必要反思西方心理学以及基于西方心理学而建立的“中国心理学”有哪些成就与不足之处,从而选择一条具有本土契合性和文化解释力的方法论路径,最终构建出属于中国人自身的本土心理学理论模式。本文将结合中西心理学的不同知识论传统,探讨建构中国本土心理学理论的可行路径。

2 西方心理学传统的逻各斯立场

顾名思义,心理学的研究对象应当是人的 “心理”,但不同的心理学流派对于 “心理”本质的界定以及应该运用何种方法来研究“心理”存在较大的争议。对心理所包含内容的不同,会塑造出不同的研究对象,进而产生不同的心理学理论;即使针对相同的研究对象,也可以采用不同的研究方法,因而衍生出截然不同的心理学理论。实际上,在理论的建构过程中,研究对象的界定并不是绝对清晰、毫无疑义的“客观定义”,而总是一种渗透着各自方法论立场的选择性过滤与加工过程。对象的界定总要服务于理论建构的根本目的,并为后续研究方法的引进做好方法论的铺垫。而在这种界定过程中,本土文化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它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人们怎么界定“心理”的本质、以及应当如何认识和研究“心理”及其外在体现。因此,建构中国本土心理学理论的首先任务在于厘清“心理”的本质内容以及运用何种方法研究“心理”。也就是说,中国本土心理学理论建设的方法论起点应是明确如何在中国的学术传统下解构与建构“心理”这一最基本的概念。

历史上,古希腊人最早提出西方文化中的“心理学”一词,意指研究灵魂的学问。此后,虽然“西方心理学史基本上在围绕着如何揭示与把握灵魂、心灵、心理的本质展开”(车文博,1998,p.23),但在“如何理解”方面并没有达成“什么是心理”的一致结论。不过,在西方心理学理论中,似乎又有一条潜藏的逻辑主线——对“心理”的理性化塑造,即强调对人类心理现象与心理过程的理性化建构,突出其可外在观察、可进行逻辑演绎、能重复验证的部分,而忽略其无法直接观察、无法进行逻辑演绎和重复验证的部分。具体而言,在心理的理性成分与感性成分之间,较重视突出其理性部分而相对轻视感性成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认为西方的主流心理学更注重是人类心理的“理性”部分,更注重从“理性”的角度把握人类的心理(包括情感、价值、意义等)本身。这种传统正是西方文明的基本文化传统,即“逻各斯”(Logos)传统。

逻各斯传统源自古希腊哲学,重视理性和逻辑在知识建构过程中的核心作用,在思维方式上追求元素、实体、规律、秩序和终极原因(郝苑,孟建伟,2012),并在认识世界和自然规律的过程中贯穿了一种“把握知识确定性的自然旨趣”(李成旺,2008)。近代自然科学继承并进一步发展了逻各斯传统,使其演变成一种“由数学化的自然科学理论支配的哲学类型”(张廷国,2004)。逻各斯传统培养了西方学术界以理性和逻辑为判断标准的知识论传统,知识是否有价值,在于它是否经由理性方式进行建构,而并不在于其社会功用或其他。心理学中的逻各斯主义(Logocentrism)正是这种知识论哲学的体现:即使心理活动本身的许多侧面可能是非逻辑的、微妙的、难以重现的,但是关于心理的学科仍需是逻辑的、理性的、精确的,从而需要通过对心理的“理性建构”,以达到建构理性的、科学的心理学的目的。演变到后来甚至出现了这样的趋势:“心理学可以不追问、不关心自己的内在本性是什么,但建构科学心理学的历史动机驱动着它去实现成为自然科学的存在这一终极目标”(高申春,刘成刚,2013)。

追寻“理性建构”的心理学内容通常被统称为科学心理学,它追求所谓的“客观知识”,即指以自然科学的知识形态和研究模式为样板的科学知识:以观察和实验为基本研究方法,依赖形式逻辑和数学语言进行演绎推导,坚持研究者对研究对象和研究过程的价值中立和情感无涉,以确定事物或现象之间的严格因果关系或概率因果关系为最高目标(吕小康,汪新建,2015)。实际上,科学心理学不过西方理性主义心理学传统的晚近形态和集大成者,其思想渊源在其前身、即哲学心理学中就有着深厚的传统。

西方哲学的奠基者柏拉图(1986)提出对永恒的、稳定的“理念世界”和变幻无常的“现象世界”的二元划分论,对人类的精神世界不仅提供了一种二元化的哲学图景。更重要的是,这种二元对立论中潜藏了他对理念世界的推崇和对现象世界的鄙视而形成的一种“二元划分、一元主导”的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一致地体现在他的灵肉两分观中,即灵魂不朽而理智,肉体可朽且非理智,灵魂只有远离肉体才能认识真理。此后的亚里士多德(2009)对灵魂的理性功能(即主动心灵,包含感觉和思维,躯体死亡后理性功能会复归为不朽的纯粹形式)与非理性功能(即被动心灵,包含欲望、动作、意志和情感,非理性功能与躯体同生死)的二元划分,同样看重的是灵魂的理性功能。中世纪经院哲学心理学思想中的灵魂同样以不灭的单一精神实体的形象出现,而之后笛卡尔(1986)的身心交感论、莱而尼茨(2007)的身心平行论等也都在强调心灵的理性功能。总之,西方的哲学心理学大家更看重人类心理的理性一面而非感性一面、稳定一面而非变动一面、持久一面而非短暂一面。

强大的逻各斯主义,已经沉淀为西方文化中的一种基本精神气质和学术底蕴,使得西方心理学在面对意义、价值、情感这些具有高度变动性和不确定性的主题时存在一种认知上的紧张,因为这些变动性与不确定性无法与理论家心中刚性的逻各斯情结相符。在这种知识论压力下,为了应付人类心理与生俱来的主观性和模糊性,现代科学心理学对科学方法的追求就显得尤为迫切,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一个主观的研究对象客观化、至少在研究方法上进行客观化,从而获得学科的科学地位。这正是科学心理学为什么如此依赖于实验法的基本理由。虽然精神分析、人本主义等流派也在西方心理学的历史潮流中发出过自己的声音,但在强大的逻各斯主义传统面前,这些流派的心理学研究并未占据现代心理学学科发展的主流地位。当下西方学界的信息加工心理学和神经心理学等研究取向,都在不断地强化着西方心理学的逻各斯主义愿景,以期成就像物理学、生理学那样的自然科学学科地位。

3 中国传统文化心理传统中的反逻各斯倾向

反观汉语语用史中的“心理”与“心理学”,实际上很难直接与英文中的“Psychology”完全对等。对中国学术界而言,心理学是外来学科,而“心理学”本身也是翻译引介的词汇,“心理”两字的联用在古汉语中也不多见,但作为单字的“心”或“理”的语用史则非常悠久,并有丰富的关于“心”和“理”的哲学论说与思想传统。这些理论传统极大地影响了中国人眼中的“心理”和“心理学”,使得中国人的心理学在“名”与“实”的两方面均不同于西方心理学(钟年,2008)。从汉字的字义角度,中西方心理学的侧重可概括为对心理本质理解中的“心”(情感与意义)与“理”(理性)的区别:如果说西方的心理学研究体现出强大的逻各斯传统,中国传统心理学思想则体现出明确的非逻辑化和重情感、重意义的“反逻各斯”倾向:“在西方,情感与理性是两分的,而中国在儒家道德观的熏染下,情感与理性是一体的;西方偏重理,而中国则偏重情”(蒙培元,2009,p.13),它更看重心理的“情感”部分,力图通过情感的验证而说明自身心理的真实存在,并由此得到意义层面的主观精神体验。当然,这并不是说西方只重理不重情,中国只重情不重理,而是说侧重点和优先性的不同,且只是就总体的思维气质而论。

这种思维气质实质上反映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气质:重人事轻自然,对社会世界的关注超过对自然世界的惊奇,对世界的理解充满人本主义的意识(张再林,2008);以伦理为本位,重视价值判断和情感体验,重视个体自我精神境界的提升(冯友兰,2013;梁漱溟,2006;李泽厚,2008)重视在社会关系中展现自我的价值,以情境为中心而不是以个体为中心进行认知和行动(费孝通,2013;杨国枢,2013);思维方式上重视概括与归纳,侧重从整体上把握客观事物的结构和功能,而不注重事物的实体和元素,同时还强调知行合一,把知识的价值维系于主体对知识的使用,将求知、道德等应用于社会实践当中(刘长林,2008);在语言风格上注重意象化、隐喻化和直觉体验,而不注重抽象的概念提炼和严肃的形式推理(郝大维,安乐哲,1987/2005;尼斯贝特,2003/2010;周山,2010;张再林,2011;吕小康,2013)。这种文化传统充分反映出中国人的精神世界、思维方式与行为特征均有着不同于西方人的典型特征,因而对“心理”和“心理学”也就有着不同的直观认知和学科诉求。

于是,西方心理学(如行为主义学派)一度认为“意识”、“价值”、“意义”等概念或主题并非隶属于心理学的探索领域,而在中国的心理学传统看来,它们正是心理的本质成分和心理学的最基本对象,抽离了这些情感性、意义性的内容,人的心理也就无从谈起。由于人类情感与意义固有的多元性、模糊性和变化性,使得这种“重情”的心理学主张很难完全按照逻各斯的知识传统进行组织和陈述,进而使中国本土的心理学传统体现出一种对纯粹逻辑和精确量化的近乎本能的抗拒。这种思路不仅为中国古代思想家所遵循,许多经受过西方思想冲击、处于20世纪中西思想交汇时期的代表性中国思想家,也都秉持此立场。他们在中国文化传统的浸润下最早接触了来自西方的“心理学”,并自发地从本土文化角度对心理学提出了自身的理解,这种初始理解有着非常强的文化特异性,在西方心理学在不断地寻求脱离哲学母胎时候,中国最早睁眼看向洋世界的学者们却不断地提出心理学重回哲学的“寻根”意识。回顾这些中国早期学者对心理学学科性质和学科对象(即“心理”)的见解,可为建设当下的本土心理学理论提供有益的借鉴。

例如,梁启超在1902年介绍日本人的相关心理学译著时就认为心理学不过是哲学的一个分支:“心理学学门皆论哲学也。……Psychology与Ethics皆为Philosophy中之一门,吾以为宜立哲学之门,而心理伦理皆入之,似为得体。”(梁启超,1902)这实际上是以传统中国学术之眼来界定心理学,当然也不可避免地将哲学与心理学在很大程度上相互混淆、相互包含。此后20世纪新儒家的代表人物之一钱穆(2001,p.71)也称“中国所说的“心”或“心理”与西方的大相径庭。中国人眼中的心理学具有人文科学的学科性质,而对于西方人而言,心理学却更多地是一种自然科学。”梁漱溟则不仅认为“心理学天然该当是介居哲学与科学之间,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之间,纯理科学与应用科学之间,而为一核心或联络中枢者”,更明确地称“人类社会之心理学的基础不在理智……不在本能……恰在人心”(梁漱溟,2005,p.11),这里的“心”意指人的自觉能动性、而非某一生理器官,“何谓心?心非一物也;其义则主宰之义也”,且“人生大道即在实践乎人心之理”(梁漱溟,2005,p.26)。这些关于心理学学科性质与心理本质的理解,至今看来仍然具有生命力,明确地道出了逻各斯传统下西方心理学研究的局限。虽然他们的表述可能过于哲学化,对于心理学学科地位的表述也可能存在过分理想化的期待,但其中蕴含的人文化见解仍是值得尊重与发扬的。

4 从反逻各斯传统看中国心理学本土化的动力源泉

总体说来,逻各斯主义下的西方心理学重视心理的真相、结构、体系、分类、描述与测量等“实体”,而沿袭反逻各斯传统的中国本土心理学则重视如何发挥自身心理的作用,通过其功能来认识心理,关于心之用的功能论主张是中国传统心理学理论的探讨焦点,因而形成了一种“以用识体”的“体用合一”主张,至于心理本身是什么的问题,并不是中国本土心理学首要的关注点。谈心理必言及人生与人性,谈人生与人性必涉及意义与价值,谈心理学必涉及人生哲学,是中国本土心理学传统的一大特色。这不仅是梁漱溟等个别学者的主张,而是整个中国人文主义心理学传统的一贯立场,它较自然科学范式的心理学研究而言虽有相对隐蔽,但并未完全失声,而是“以一种潜伏的形式不断发展”(彭彦琴,2007)。

实际上,最早一批留美接受科学心理学培训而后回国的学院派心理学家代表人物之一汪敬熙在1933年就坦陈:“心理学最初能得国人注意,是因为心理学的余风使得国人喜欢谈心说性。老辈的人喜欢看看心理学之书皆是因为这个缘故。……在十五六年前,更有一种原因使心理学逐渐风行。那时候,许多人有一种信仰,以为想改革中国必须从改造社会入手;如果改造社会必须经过一番彻底的研究,心理学就是这种研究必须的工具之一。”(引自胡延峰,2009,p.35)这实际上指出了国人接受心理学的两种途径:一是受中国学术脉络中“谈心论性”的学术传统影响,以为心理学与心性之学之间存在某种共通之处;二是学习心理学以改造中国社会、即将心理学知识应用于社会实践。

这两点正是促进中国心理学本土化的两大动力源泉,且至今仍是如此。要发展真正属于中国人自身的本土心理学理论,不考虑自身的学术脉络、不考虑所处的社会情境,是无法生根发芽的。在这个意义上,不厘清汉语语境中的心理与心理学,就无法为建立中国本土心理学理论提供最基本的概念基石与学科对象。要在中国的学术体制中建立一种心理学体系,必需兼顾西方现代心理学的学科界定,与中国人自发的学科认同与学术自觉,否则就难以在当下中国学术背景中得到真正的认可与发展。

因此,中国本土心理学理论,应致力于建构一个或者一类本土性的人文主义导向的理论视角,直面人生意义、生存价值等价值主题,以提供非逻各斯主义的价值追求、意义建构、心性修养等“主观知识”为主要突破点,从中国古典人文主义思想中寻找原典性思想并加以现代性转换,结合现代心理学的基本成果对中国人的心理现象做出符合中国人思维方式和语言表达的本土化诠释,用中国人自己的语言阐释中国人的心理世界。 与此同时,国内同行对于这种取向心理学的见解与主张也应当给予更多的理论自信、话语自信与发表空间,破除学术边陲思维,以充分信任自身文化心理的姿态与西方主流心理学展开积极的交流与对话。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促进中国心理学的本土化工作产生令人尊重的丰硕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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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gocentrism and Anti-logocentrism:Different Temperament of Western and Chinese Psychological Traditions and Reflections on the Indigenization of Chinese Psychology

Lv Xiaokang Wang Cong Wang Xinjian

(Department of Social Psychology,Nankai University,Tianjin 300350)

Different understanding of the essence of Mind leads to the different orientations of western and Chinese psychological traditions.Influenced by the Logocentrism,the mainstream western psychology endeavors to depict the rational side of human minds,while traditional Chinese psychological thoughts are more intimate to the emotional side of human minds and try to prove the real being of the Mind through emotional experience,it attaches importance to how to develop the functions of the Mind and how to understand the Mind through its functions.Therefore,the Chinese indigenous psychology can inherit this tradition,construct a humanistic-oriented theoretical perspective and confront some subjective themes like the meaning of life and the value of existence.With a stance of trusting the cultural psychology of themselves,the Chinese indigenous psychologists should display the psychological world of the Chinese people and communicate equally with their worldwide peers.

indigenous psychology;Chinese psychology;scientific psychology;theoretical psychology;logocentrism

汪新建,E-mail:wangxj@nankai.edu.cn。

B8409

A

1003-5184(2016)06-049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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