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叙事维度看当下中国喜剧电影的精神症结
2016-03-01徐晓伟
徐晓伟
(浙江师范大学,浙江 金华 321004)
从叙事维度看当下中国喜剧电影的精神症结
徐晓伟
(浙江师范大学,浙江 金华 321004)
21世纪,中国喜剧电影承接20世纪末的喜剧模式和喜剧思维阔步而来,因叙事模式和结构框架的千篇一律和一味地谄媚大众,而缺乏自身的模式创新、思维变革和精神内核,淹没在类型更为多元、主题更为丰蕴、意味更为深远的影像序列中,纯粹表面化的搞笑层次已无法满足受众的审美期待。本文以批判精神对这一范畴内的喜剧电影进行考察,采用文本分析和理论解读的研究方法,从屌丝身份的游戏化狂欢、超现实叙事以及娱乐至死三方面,看当下中国喜剧电影的精神症结。
喜剧电影;屌丝身份;超现实叙事;娱乐至死
21世纪以来,中国喜剧电影在继承20世纪末喜剧电影的无厘头叙事和表层寓意的基础上,延续了当下中国大众文化的消费热潮,出现一种娱乐至上乃至娱乐至死的趋势。台湾资深电影人焦雄屏评论《夏洛特烦恼》时指出:“这部电影太烂了,但是你不能怪观众,是导演对电影艺术、电影美学的不尊重,把电影当短剧在拍,就是一部杂乱的综艺短剧。”[1]无独有偶,《美人鱼》在情节呈现上夹杂着的性暗示和荤段子;《捉妖记》在人和妖价值取向上的认同,对个体主体意识的解构等,都显示出当下中国喜剧电影的精神症结。
一、屌丝身份的游戏化狂欢
“屌丝文化”作为一种隐藏的文本,从中映射着当下中国的时代变迁和文化语境,渗透着社会心理构架的流变。屌丝文化对应着一群以屌丝自诩的人群,他们在自我嘲讽中寻找自己的存在,在潜意识中操控自己身份的解构与重塑。小人物的破罐破摔、破碎人生引发了同质感的共鸣,成为一种大众意义上的精神状态阐释。
屌丝身份的自我认同取决于“小人物”身份的自我认同,是通过破碎的人生积累起的人生经验和阅历而逆袭“大人物”的心理认同,继而引发观众审美期待的再创造和同质感的心理共鸣。《港囧》中徐峥饰演的徐来,虽已中年,却对初恋难以割舍、忘怀,最终在一系列的磨难中找到了自己正确的人生指向,并重拾爱恋。徐来虽是小有名气的企业家,但身上浓厚的屌丝气场却挥之不去,即使他有意识地将屌丝本质进行了隐藏,却还在不经意间显露无遗。旅游中的暴躁行为、满嘴不文明用语以及遇事情绪起伏等都在将他的屌丝本质透露给观众,这也就从本质上认同了自身的屌丝身份,接受了自我屌丝文化的浸染。此时观众也不再一味地追求电影呈现出来的浅显的笑点,而是将自身的经历与徐来认同的屌丝身份等同起来,调动自己的审美意趣和能动活动,在心理上产生共鸣。
二、超现实叙事:追梦精神和造梦功能
“主体高于或超脱于自我与现实,就是对现实及自身的弱点与弊病的否定,也是对人的自我力量及理想境界的肯定。”[2]从冯小刚的《私人订制》到《捉妖记》、《夏洛特烦恼》和《美人鱼》,观众一直在情节的观赏中实现自己的梦,都是以普通小市民的“乌托邦”精神到带有嘲讽性质的自我奋斗,来达到观者追梦精神的满足与间接认同,小人物的梦想之大和现实不能战胜的磨难的矛盾构成了夸张表现的精神内核。逃避现实最为直接和最为有效的方式就是做梦,《私人订制》用串糖葫芦式的结构模式把各种故事以“圆梦”为主线联系在一起,通过不同时空的内部情境设置,圆梦四人组促成了委托人各种梦想的体验和实现;《夏洛特烦恼》以梦的形式进行了时空的穿越转换,追梦人夏洛可以以富豪的身份出现在初恋的婚礼,抛开一切去暴打老师、强吻校花等,进而完成由“追梦人”到“圆梦人”的转换;《美人鱼》更是借助环保的外壳讲述了一个当今时代的伟大梦想,在现实时空和梦想时空的复调式叙事结构里完成了环保梦的超越。
喜剧就其本质而言,是一种对现实的超越意识,是人类认识自我、否定自我,执着理想的精神,体现了人类精神发展的自由境界。对梦的倚重虽然完成了追梦人与圆梦人之间的聚合,但梦境也对传统价值观进行了无情的践踏与凌虐,致使一部分直接越过传统价值的标榜而直接进入自己所营造的梦境中难以自拔。所以,如何在造梦与现实中找到同时愉悦双方的平衡点,成为了当下喜剧电影的重心。
三、娱乐至死:文化拼贴与意义平面化
我们不得不承认荒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深入人的生存:无理性的、不可言喻的东西触目皆是,到处都有喜剧性。当下中国的喜剧电影在后现代主义的影响下,愈发呈现出有悖于经典好莱坞叙事的倾向,《奔跑吧兄弟》大电影对游戏的倚重已经完全超出了电影叙事的内在框架,舍弃了电影艺术的内在逻辑和叙述镜头的表达方式;《囧》系列中通过一系列的游戏设计来完成小人物逆袭,而忽视了电影本身所承载的艺术功能;《美人鱼》也不过是在梦想时空里造了一个现实中难以实现的梦,虽在一定程度上显示出对现实环保问题的关注,并使两者之间形成对话,但是它所倚重的外壳不过是完全具有后现代主义的游戏化狂欢来完成的,意义平面浅显。
“幽默经常和一种特殊的忧郁相联系,不是沉痛的忧郁,而是对于人类前途进行沉思和探索时所产生的一种忧郁。”[3]当下中国喜剧电影通过文化拼贴来弥补电影内在逻辑上的混乱,《夏洛特烦恼》对《中国好声音》的开刷,对《一剪梅》中爱情故事的调侃;《万万没想到》对《西游记》的颠覆,对网络事件和网络语言的随意拼贴,都解构了影片的叙事,使得影片叙事节奏碎片化与精神内涵混乱化,造成喜剧电影成为后现代主义叙事混乱的重灾区。
四、结语
当下中国喜剧电影攀附潮流,用游戏化方式对传统价值和个人主体意识进行解构和讥讽,并对社会主流价值取向进行无情瓦解,使其从开始就不是一个创作者,而是一个受塑者,不仅没有复苏精神,也丧失了其的主体创造性。为了摆脱当前喜剧电影的尴尬境地,中国喜剧电影人应该重视电影最本质的价值取向,发扬喜剧电影的讽刺批判精神、乐观自信精神、理性超脱精神和自由狂欢精神,重塑喜剧电影的原创思维和艺术内涵,将喜剧电影真正提升为具有艺术特质和文化本质精神的类型电影。
[1] 电影人焦雄屏炮轰《夏洛特烦恼》:短剧烂片,三观不正[DB/ OL].凤凰娱乐,2015-11-05.
[2] 苏晖.喜剧意识:喜剧性的核心[J].外国文学研究,2005(5):152-160.
[3] 朱栋霖,周安华.陈瘦竹戏剧论集(上)[M].江苏教育出版社,1999:564.
J905
A
1674-8883(2016)07-0183-01
徐晓伟(1992—),男,山东日照人,浙江师范大学文传学院文学硕士在读,研究方向:广播电视艺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