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惊梦
2016-03-01刘颖
刘 颖
(重庆三峡学院 重庆 404100)
游园惊梦
刘 颖
(重庆三峡学院 重庆 404100)
高中时偶然在书中看到了《牡丹亭》的剧本节选,仅是短短的几句对白,但它婉转华丽的句子却令我产生了无限的兴趣。后来找到了《牡丹亭》的剧本,自己一字一句的摘抄下来,虽然从未看过戏曲的表演,但是它的文字却带我走进了一个瑰丽的世界,那如梦如幻的场景仿佛就在身旁,自己就是那有着似水青春的姑娘。当时我只摘抄了“游园”和“惊梦”两个部分,自己也如同进入了一个美好的梦境,开始探索昆曲的美妙。后来,步入大学,在选修课上,看了完整的《牡丹亭》,“游园”和“惊梦”的场景立体的呈现在了我眼前,我那个瑰丽的梦境被缀上了更多的色彩。
偶尔会在电影中看到一些昆曲的片段,音韵悠扬,吟唱淡雅,做派缓慢,再加上文学性极强的唱词,总是不觉感慨,这是多么精细的艺术啊。只应那两三文人,在雨后初晴的午后,或在月朗风清的夜里,在自家的水榭亭台,击节敲案,浅吟低唱。不热闹,也不艳丽。但是白先勇先生将《牡丹亭》搬上了荧幕,并坚持忠于原作。在我粗浅的记忆中,汤显祖将这部戏铺排的极其漫长,辞句极尽唯美,读起来十分的拗口,但是当杜丽娘开口吟唱时,却是如此的婉转动人,这可能也是昆曲的一个魅力吧。
在那个瑰丽的梦境中,柳梦梅和杜丽娘慢慢地开始了他们的感情:她先梦到他,然后忧郁而死;死前给自己画了像埋在花园,等他来看。他终于来了,看到画了,并且爱上她了;他们夜夜在梦里相见,然后丽娘费了种种周折还阳。还阳之后他去参加科考,她去寻母,最后她的父母找到了,他也高中了;父亲却反对婚事,他们努力抗争,终于有情人成了眷属。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这也许就是中国古典故事的奇妙之处,相悦,相恋仿佛没有什么因果关联。她梦到他,他看到她的画像,就在心中种下了情愫,不断生根发芽,他们相恋了。我们不知道他们情为何所起,但是又能懂得他们的一往情深。但是如此的深情,昆曲并未像现代电影一般,用男女主角热情的肢体动作配合丰富的表情来体现。种种的相悦、相恋、激情、狂热,都只以唱词、眼神、表情来传达。杜丽娘爱柳梦梅爱到相思而死、死了再还阳,不管是人是鬼都铁定要跟他在一起,其情深可谓无可复加,但是在舞台上,她和他仍然规规矩矩地相见、对话,常常隔了一两米以上的距离,把情深似海的句子优雅地向对方吟唱。他们动作舒缓,水袖向左比一比、向右比一比,绣了梅花的裙裾微微飘飞。除了歌词,只有眼神,爱慕的眼神抚在对方脸上,竟然也让旁人感到了温度。
相较于浓墨重彩的京剧,昆曲似乎是素面朝天的,但是这典雅的昆曲却又是如此的撩人春意,动人情思。当檀板响起,笛音环跳,小姐纤指翻转,移步转身步步生莲,戏子们合着曲牌怅惘而歌,高亢似凤啸九天,低徊如龙吟浅水。面上或痴或笑或悲或嗔,演世情冷暖;口中或强或弱或断或续,做悲欢离合。在江南静谧的园林中,昆曲在历史的河流中浅声低吟,这一唱,就是百余年。
但是昆曲依然是文人的专属,没有如京剧一般通俗于常人,也没有如秦腔一般被推进艺术的博物馆,昆曲细腻的水磨腔一直是中国文人心中瑰丽的梦境。昆曲的这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与简洁大气的明式家具、清雅古朴的紫砂茶具、冰肌玉润的成化瓷器、清俊隽永的晚明小品文以及秀润典雅的江南园林在文化精神上是一脉相通的。如果说按照史家陈寅恪先生的观点“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年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的话,那么华夏文化在明末则可谓达到了纯熟绚烂糜丽之顶峰。在光与影中,杜丽娘和柳梦生带我们走进了这个瑰丽的梦境,引我们走近了昆曲。数百年来,昆曲延续了华夏文明的正脉,流传至今,她为彷徨无措、缺乏文化自信力的现代人指示了一条文化寻根的路径。
刘颖(1994-),女,汉族,云南玉溪人,本科,重庆三峡学院,汉语言文学(师范方向)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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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4-002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