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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与丰碑
——《从中小学讲坛成长起来的杰出人物》读后感

2016-02-28海南省海南中学李纪镜

新教育 2016年15期
关键词:陈垣李叔同陶行知

□ 海南省海南中学 李纪镜

热血与丰碑
——《从中小学讲坛成长起来的杰出人物》读后感

□ 海南省海南中学李纪镜

一、“不合常理”的抉择

1912年,十分重视艺术教育的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校长经亨颐,认准了李叔同是他所要找的艺术教育“行家”,恳请李叔同来校任教。面对李叔同提出的“在当时看来很过分”的要求(每个学生一架风琴,绘画室里石膏头像、画架等不能有缺),他“东奔西走,想尽一切办法,终于弄到大小风琴两百架(够要求的半数),将其排满在礼堂四周、自修室及走廊上,并请李叔同来校参观”。李叔同曾远赴东洋学习绘画,做艺术教员,原非他的职业理想,但他被经亨颐的真诚所打动,十分用心地做起了浙江一师的美术和音乐教师,短时期内就在教学上取得了骄人成绩。1914年5月,黄炎培到浙江一师参观后评价该校“专修科的成绩视前两江师范专修科为尤高”。我们完全有理由推想,如果没有经亨颐对艺术教育追求的执著和要求的恳切,就不会有李叔同艺术教育实践上的倾心付出,也就不会有浙江一师艺术教育成果的辉煌!而从李叔同的角度看,他提“很过分”的要求也绝不是为难经亨颐,而是出于对他成就艺术教育事业所需物质条件的考虑,满足了基本要求,才有可能真正开展相关的教育工作,才有可能取得其所期望的成绩。这也表明他对自己即将要从事的工作有高度责任心。经亨颐与李叔同,成就了教育史上一段佳话!

24岁走上北京大学讲坛的梁漱溟,为了实现自己的教育理想,几年后辞去北大教职,先后在山东、广州办中学,办乡治讲习所。供职清廷翰林院的蔡元培,认识到革除中国的积弊要从培养人才着手,便毅然离开翰林院,“以一介布衣回到家乡浙江绍兴,实践自己教书育人,启发民智的救国理想”。这在许多人看来,都是极不划算的做法:前者是荣耀的,甚至是尊贵的,而后者是平凡的,甚至被人认为是卑贱的。但对于抱有远大理想的梁漱溟、蔡元培而言,却是顺从内心的“合理”决定。他们也借此实现了自己的教育理想。

这些,在许多人看来也许是不可理解的事,而教育先贤做起来却义无反顾。他们甘愿舍弃令许多人艳羡的名誉、地位,舍弃安逸的生活,甚至是“自找苦吃”。也正是因为他们的看破得失名利,才成就了在教育上的宏大业绩。他们的奋斗精神让人感动,阔大胸襟令人无比钦佩!

二、令人景仰的“傻帽”精神

胡适是学界名人,曾受学于著名学者杜威,教学之于他,应该是信手拈来、不用费心的吧?胡适却不如此看待,他对备课极为认真,毫无怠慢之心,“每次上一小时的课,必须有四小时至八小时的准备”。也许正是因为如此用心,他的课才新意迭出,深受学生欢迎。

李叔同上美术理论课时,除了备好讲义、教课笔记,讲台上总是会放很多记录讲课要点的小纸条。丰子恺上课的准备工作也十分周到。在上海专科师范学校教美术时,为了让学生更好地完成静物写生,他到处收集静物标本。有一次,他打算让学生画蔬菜,于是,托厨房的师傅代买,并嘱咐了“买菜”要点,当师傅买的菜不合他的要求时,他又亲自去买。丰子恺还特意到陶瓷店买瓶子作为写生对象。李、丰师徒的这些做法,也许有些“小儿科”,但做的却是教学上的大实事。这种敬业精神,保证了教学工作的细致、准确、有序,带来的是良好的教育教学效果。

干一行,爱一行。用在李叔同身上可谓是再恰当不过了。一旦选择了教师这个职业,很快就进入角色。初来杭州时,李叔同还是洋学生装束,西装革履,但从走进教室的那天起,“他便换上了灰色的粗布长袍、黑布马褂”。给学生以朴素、亲切的感觉。他给学生上的第一堂课,就已能叫出许多学生的名字,给学生留下深刻而美好的印象。

没有爱就没有教育,可说是对陈垣“集资”办教育的最好诠释。1920年,华北旱灾严重,北京街头每天都有从外县灾区涌进的大批难民,看到这种情况,陈垣便和朋友集资办了一所半工半读学校“北京孤儿工读园”。该园不仅不收任何费用,还供给食宿,使很多孤儿得到了照顾。1921年,他又与朋友创办了平民中学,学校不收学杂费,对家境困难的学生还给予补助。当然,陈垣的爱,还不仅仅只是停留在给穷困的孩子们以物质上的扶持、以心智上的启迪。他对孩子们的爱,更建立在对国家、对民族深厚的爱之上。陈垣曾说:“一个民族的消亡,是从民族文化开始的,没听说,民族文化不消亡,民族可以消亡的。我们要做的是,在这个关键时刻,保住我们的中华民族的文化,把这个继承下去。”(启功《启功杂忆》)这话,可作为陈垣先生教育事业的恰切注脚。

三、数十年后仍显“前卫”的理念

书中所录的这些名家,对教育有着深入的思考和卓越的见解,并能以科学的方式贯穿于教育教学实践之中。他们的不少教育主张,独到的教育方法,直到今天仍不失其先进性。

教育学生方面,一些名家可谓身有“奇招”。

李叔同认为教育之道不在多言,他对学生真诚、尊重,以此感化学生。对犯错的学生,他会单独当面指出其错误之所在,然后“向他鞠躬,以示劝诫”。

同属“柔化”政策,陶行知用的则是“糖弹”。学生王友用泥块砸同学,校长陶行知看到了并加以制止,让他放学后到校长室。当王友到校长室准备挨训时,陶行知却分四次给了他四块糖,以奖励他的“到校长办公室准时”、“听到制止就马上停止了打人”、“正直善良”和能“正确地认识错误”。陶行知教育犯错的学生,不是逐条指出其错误,更不是严厉地训斥,却让学生深刻认识到错误并感动得哭了。着眼于学生的闪光点并充分加以肯定,反促学生自省不足,这样的教育方法不可谓不高明!

陶行知认为“教师和学生之间应该民主和平等”,“反对教师体罚、讽刺学生”。陈垣先生认为教育学生“万不可有偏爱偏恶,万不许讥诮学生”,主张对学生“以鼓励夸奖为主”。时间过去了几十年,以现在的眼光来看,这些主张一点也不落伍!

教学方法上,这些名家有着时至今日仍不失为“时髦”的见解。

20世纪20年代,梁漱溟先生即认为“一面讲一面听的教授法让师生都很苦,提出减少上课时间,增强学生自修的功夫”,充分重视培养学生的学习能力,提高教学效率。

李叔同、丰子恺都注重让学生动手,带学生外出写生。李叔同还是我国早期“第二课堂”的开拓者与实践者。他们在美术教育上的不少做法,都开风气之先且影响深远。

陈垣先生主张教师“要有教课日记”,“自己和学生有某些优缺点,都记下来,包括作业中的问题记下来以备比较”。这不正是时下所提倡的教后反思吗?

这些主张与做法,实际是基于对人性的深刻体察,对教育教学规律的科学把握。

这些教育名家,用自己的一腔热血,铸就了育人史上的丰碑,令人无比景仰!

阅读这本书,给人留下许多思考。教育工作,看似平淡,其实极富挑战性,因为教师所面对的是各具特性的个体的人,要解决教育教学中存在的问题,没有万能钥匙。

李纪镜,语文特级教师,海南中学语文学科课程基地负责人,兼任海南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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