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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气候变暖呢?

2016-02-26孔志国

南风窗 2016年4期
关键词:巨变气候能源

孔志国 北京一见智库特约研究员

厘清能源领域的真问题、假问题,找到人类和能源关系的恰当切口与合适姿态,是非常迫切的问题,而这又以梳理能源和人类互相作用的规律,理性定格人类能源观等为前提。

可以肯定地说,如果世界不是已经处在能源巨变的过程中,那么也是处在巨变前夕。

借助新发现或者科技进步,风电、太阳能、核聚变、页岩气、可燃冰等新能源,均被各自行业寄予承担能源领域“终极救赎”的厚望。而更多人则看到了互联网和清洁能源结合在一起的威力,能源互联网、智能电网、智能能源网、泛能网、云能源等概念的集中出现,是最有力的证明。

杰里米·里夫金在其《第三次工业革命—新经济模式》一书中甚至栩栩如生地描述了未来的能源使用场景:作为分散式清洁能源点拥有者的每个用户,同时也是互联网连接形成的分散式能源系统的参与者,大家通过能源生产、储存和使用信息的即时交换,实现能源的免费、广泛共享。

人类在互联网、新能源与可再生能源方面取得的成就和蕴藏的潜力,让我们有理由相信,上面提到的可能巨变,并非遥不可及。

只是,真正发人深省的,或许不是这次巨变本身,而是促动、形成此次巨变背后的推力:在看待、处理与能源的关系时,人类态度所发生的惊人转变。

人类的能源演进,大致上是沿着高品质能源替代低品质能源的脉络进行的,此次巨变之前,我们还经历过其他重要性差不多的巨变:煤炭之于柴禾,石油之于煤油,以至天然气、水电的使用等。

但是,无论其间如何风云变幻,总体而言,人类在面对能源时的自私、片面、单向度思维,始终如一。

大家通常会强调积极的一面,而忽视、无视不利乃至危害的一面。比如,主张建设水电和核电的声音几十年来一直很大,但在大中型河流建水坝,对当地生态环境和自然循环系统的长期影响,以及核利用过程对人类可能的伤害,现在的估算仍不全面。

还有,大家通常会忙于能源资源的掠夺和攫取,而疏于节省、节制和保护。1950年之前的美国,石油公司为了跑马圈地,不顾汩汩石油白白流失到江河湖泊、海洋陆地,仍然四处树井架、抢油田,结果导致绝大多数关闭油井还有80%的储量可采。而中国的大部分煤矿,长期以来回采率只有30%、40%,浪费严重也可想而知。

类似例子不胜枚举。

现在,人们逐渐跳出思考惯性的禁锢,承认能源的两面性:人类文明的推动力,控制不好也可能是人类文明的毁灭力;由于环境破坏、大气污染、资源消耗如影随形,致力于发展安全、高效、清洁的能源,这无疑是一种进步。

但是,旧的思维误区还未走出,新的思维误区接踵而至:为倡导新能源文明,过于强调目标的政治正确性,而忽视实施的科学性、可行性;甚至南辕北辙,被某些似是而非的主张或概念绑架,蕴含“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危险。

甚嚣尘上的“第一能源”之争就是很好的反面教材。“第一能源”、“唯一能源”的噱头,多如牛毛,可也轻如鸿毛。“第一能源”、“唯一能源”的标准是什么?燃烧效率,市场占有量,还是综合成本效益?仔细想想,不过是不靠谱的“第一”、“唯一”。

原因很简单,无论按照哪一个标准,“第一”都会变的,此时的“第一”或许不同于彼时的“第一”,此国此地的“第一”或许也不同于彼国彼地的“第一”。一定条件下,哪种能源在能源结构中处于何等位置,是各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和资源多少有关,和便利性有关,和不同能源品类之间的替代关系有关,和能源科技进步的成就也有关。

例如,剑桥能源创始人丹尼尔·耶金,在其代表性著作《能源重塑世界》一书中便指出,能源的发展史,同时是一部人类因能源而愈发感受生活便利、经济的历史。

19世纪中期以后至20世纪初期,石油称霸的历史说明了便利因素的重要性。没有内燃机的使用,没有汽车的发明,石油的开采将会停留在低水平和浪费的状态,石油也难以得到推广。

与石油普及几乎同期的电力,逐渐为社会认知、接受的经过,则表明,经济因素何等重要,如果没有电表的出现,就不会出现便宜的电力,而如果电力不足够便宜,就无法普及。

光伏、风能等新能源的发展为何备受诟病?是各国支持的力度不够吗?非也。各国几乎都有配套的产业支持、补贴政策。深究全球范围内光伏、风能发展停滞不前的原因,便利、经济与否仍是关键,用起来够不够得心应手,成本够不够低,技术创新够不够精尖,方是社会最多考量的因素。

化石能源促使气候变暖的推断亦未见得站得住脚。

2012年10月13日,在气候变暖理论的发源地和大本营英国,《每日邮报》记者大卫·罗斯于其供职媒体上发表了一篇题为《全球气候变暖已终止16年》的报道,认为人们频繁提到的全球变暖趋势,早在1997年前便已停止。

他整理以全球3000个监测站数据作为支撑的英国气象局资料后发现:1980年之前的40年期间,全球气温一直处于基本稳定状态,甚至稍有下降;从1980年至1996年,全球温度微有上升;而1997年到2012年则处于稳定期或停滞期,1997年初和2012年8月相比,全球气温并无明显变化。

插图/ 茶茶

虽然英国气象局随后发表声明不认可这篇报道的判断,理由在于,仅凭15年或16年内的气候变化情况,“无法得出有意义的结论”。不过,考虑持气候变暖主张者的舆论优势恰好在最近的一二十年内获得,而在宣扬其主张时,他们有意无意地忽略了气候变暖停滞的事实,英国气象局的说明难以服众。

事实好像也站在大卫·罗斯这边,2010年以来,北美、欧洲、亚洲都相继有突破历史记录的极寒天气造访。去年和今年冬天,美国和中国大部分地区,就分别经历了数十年一遇的寒冷考验。这让很多普通人忍不住发问,“说好的气候变暖呢?”

悄悄地把“气候变暖”概念偷换成“气候变化”,不是负责任的应对吧。参加一次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后,我和普通人一样的疑惑,甚而演化为个人深深的失望。

我是2012年11月底至12月初,参加多哈举行的第18次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的。参会期间,看到多哈满地跑着的大排量越野车,以及经常空驶往返的燃油大巴会议用车,莫名的伤感时常涌上心头。成千上万的参会者,在缺少绿色、缺少生活用水的地区,用一种高碳的方式开展着“绿扮地球”的探讨,这样的活动,公信力究竟何在?

组织者真的确信全球变暖已经成为人类的威胁,需要所有人的通力合作吗?如果这样,那他们就应该身体力行,从一点一滴的小事做起。今天通信手段这么发达,能否倡导并协调大家在规定时间以视频会议的方式来进行交流和争论呢?这样不但可以节省大量的航空、汽车燃油,还可以节省大量酒店一次性用品对能源和资源的消耗。假使做不到的话,至少也不能用和自己主张背道而驰的方式来号召世界该如何如何吧?可惜的是,至少刚结束的巴黎气候大会,组织形式依然如故。

一方面对气候变暖危害地球生存言之凿凿,一方面又堂而皇之为气候变暖添砖加瓦,只能让我们有一个推论:要不气候变暖就是一个用来吸引眼球的假命题,要不其高碳消费的生活习惯对气候变暖的影响就不是宣讲的那么大。

化石能源增加碳排放是化学事实,然而,碳排放是不是真让气候变暖了,或许只有天知道。

除了以上两桩,类似的事例、现象还有不少:曾几何时,“石油峰值论”“石油枯竭论”甚嚣尘上,但现如今美国页岩气革命已经让这样的结论市场越来越小;曾几何时,核能被各国视为突破能源禁锢的主要或者重要出路,但是,三哩岛、切尔诺贝利、福岛核事故的相继发生,即使连法国、日本这样的传统核电大国也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如此等等。

无视能源的负面影响固然不对,然而,从一个极端跑到另一个极端,藉能源新文明之名,却反其道而行之,无异于“挂羊头卖狗肉”,不足取尤甚。

可见,厘清能源领域的真问题、假问题,找到人类和能源关系的恰当切口与合适姿态,是非常迫切的问题,而这又以梳理能源和人类互相作用的规律,理性定格人类能源观等为前提。有鉴于此,特于《南风窗》开设“能源的哲学”专栏,和大家一起,戮力发现人类与能源的相处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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