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恺《音乐入门》版本流变研究

刘　晨

(杭州师范大学 弘一大师·丰子恺研究中心， 浙江 杭州 311121)



文献学研究

丰子恺《音乐入门》版本流变研究

刘晨

(杭州师范大学 弘一大师·丰子恺研究中心， 浙江 杭州 311121)

摘要：《音乐入门》是丰子恺所有著作中发行最广，印行版次最多的一部。1926年10月由开明书店(上海)初版，开明书店刊印至1951年5月二十八版止，丰子恺生前另有新音乐出版社、音乐出版社、上海音乐出版社等版本，版本情况丰富繁复，现对其版本流变进行详细梳理及深入研究。

关键词：丰子恺；《音乐入门》；版本；流变

丰子恺所著《音乐入门》，是一本具有广泛社会影响的乐理教科书，除了在音乐启蒙、音乐教育领域的意义外，因其重版次数较多，在民国图书版本领域也具备独特的价值。

中国最早的西洋乐理教材是由西方传教士编撰传入，主要在宫廷和教堂使用。国人较早编著或编译有一定影响的乐理教科书，有1904年曾志忞补译的《乐典教科书》、1908年沈彭年编著的《乐理概论》、1924年萧友梅编著的《新学制乐理教科书》等，它们都比较系统、全面和严谨，但真正称得上普及性、大众化的乐理教科书是开明书店创办后出版的第一批著作中的丰子恺《音乐入门》。

开明书店1926年8月1日正式开业，至1936年7月底止，开明“十周年”时共出版艺术类著作83种、104册，《音乐入门》以销数最广①《音乐入门》销数达50000本以上，位列全部图书第三位、艺术类第一位(统计数据由当时在开明书店出版部的汪允安提供)。另在新音乐出版社1953年7月25日修订新一版的版权页上标有“一九二六年十月开明初版至一九五一年五月二十八版先后共印四万册”。、重版最多位列“艺术类”图书第一。[1]《音乐入门》能有如此广泛的传播力和影响力，大约缘自丰子恺“那诗情的文笔，写作这些书，都条理清楚，趣味浓郁”[2]。

此后开明书店继续刊印至1951年5月二十八版，香港与台湾开明书店亦有重印发行。丰子恺生前还有新音乐出版社、音乐出版社、上海音乐出版社共出版发行4版次。

一、《音乐入门》版本流变概述

除单行本外，对于选集本和全集本而言，《丰子恺文集》(1990-1992年版)中收录了《音乐入门》的“PRELUDE(序)”和“九版序言”，2015年即将出版的《丰子恺全集》收录《音乐入门》1926年10月初版。表1仅列举丰子恺生前出版的各类版本，本文探研的是经丰子恺自行修订的《音乐入门》的版(文)本流变情况。

表1　《音乐入门》主要版次简况

《音乐入门》的各“版”，并不是严格意义的版本学上的“版次”，而是与“印次”有所混用，其中部分“版次”存在或大或小的修订和改版，见下图。*“版(文)本谱系模式”参见金宏宇《新文学的版本批评》，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7年7月，第51-54页。

《音乐入门》版(文)本重要修订谱系图

开明书店

初版(1926年10月)——附“PRELU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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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正九版(1931年7月)——修订排误或笔误；附“九版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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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版(1941年12月)——目录体例修订(上编、下编)，重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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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一版(1944年7月)——出版地由上海变更为赣县(江西)；附“十九版重订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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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一版(1945年9月)——出版地重庆，附“十七版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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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版(1946年9月)——出版地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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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音乐出版社

修订新一版(1953年7月25日)——出版社变更，有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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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订重排重一版(1954年1月20日)——下编目录名称变更，有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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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出版社

(修订版)第二版(1955年2月)——出版社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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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音乐出版社

(修订版)新1版(1957年9月)——出版社变更，有修订

二、《音乐入门》版本基本流变状态

(一)毛边本

瞻瞻！有一天开明书店送了几册新出版的毛边的《音乐入门》来。我用小刀把书页一张一张地裁开来，你侧着头，站在桌边默默地看。[3]

《给我的孩子们》，载1926年12月26日《文学周报》，故《音乐入门》1926年10月初版有部分毛边本。此后1928年9月四版亦见有毛边本存在。

20世纪二三十年代，毛边本曾风靡一时，“毛边党”的行列中有鲁迅、周作人、郁达夫、叶灵凤、唐弢等人。《音乐入门》早期版本的出版正处于此时期，也顺应了这种潮流。丰子恺的《子恺漫画》(1926)[4]、《子恺画集》(1927)[5](P.10)、《孩子们的音乐》(1927)[5](P.98)、《生活与音乐》(1929)，丰子恺封面设计装帧的《棉被》(田山花袋、夏丏尊，1927)[6](P.196)、《绿帘》(卢冀野，1930)[6](P.208)、《黄昏》(张孟休，1930)[6](P.209)等有毛边本。

(二)封面设计

《音乐入门》初版是丰子恺自行装帧设计的。封面为赭红底色，上下顶边为两道黑色宽边，上宽下窄，黑色宽边上分别有丰子恺手书赭红色的“音乐入门”和“上海开明书店印行”。书中插图均为丰子恺手绘。此版封面设计延用至订正十二版。

此后开明书店版的封面基本上为赭红色底或本色底，黑色的丰子恺手书字三行：“音乐入门”、“丰子恺著”、“开明书店印行“(或“开明书店”)。各版次的丰子恺手迹时常有变化。按版次不同，有时中间加印“重订本”(印刷体)。

1949年3月香港开明书店二十七版，封面有黑紫色装饰线框，印刷字体。

1951年开明书店最后的二十八版，封面本色，纸质不佳，三行丰子恺手书为“音乐入门”、“丰子恺著”、“开明书店”，中间有印刷体“重订本”。开本也是所见版本中最小的，仅17×12厘米。

新音乐出版社和音乐出版社的《音乐入门》封面都为印刷体，采用各式淡蓝色装饰底纹图案。

1957年9月上海音乐出版社新1版的封面，橙色底版，左右临边两条细白边，印刷体4行：“丰子恺著”、“音乐入门”、“上海音乐出版社”、“1957”。比较特别的是：“丰子恺”的“丰”字为简体，“恺”字为繁体；音乐入门”的“乐”字为简体，“门”字为繁体。除此版外，所见其他版次封面字均为繁体。*繁体字变为简体字的原因是1956年2月1日起《汉字简化方案的决议及简化字总表》正式推行。

1974年12月台湾开明书店台五版的封面，上端为手写体“音乐入门”，以两行五线谱为底，下端为指挥家指挥乐团的剪影。

《音乐入门》各版封面设计中最为朴拙雅致的还是初版，特种纸印，装帧印刷均精美。

(三)序言和内容提要

《音乐入门》先后有4篇序文和1篇内容提要，主要阐述出版缘由及有关修订的版本源流，而多达4篇序文也表明《音乐入门》版本演变的复杂性。

1926年10月初版有“PRELUDE”(序)，1931年7月重排印行订正九版时有“九版序言”。另外存见有“十七版序言”(重庆，开明书店，1945年9月内一版)和“十九版重订后序”(江西赣县，开明书店，1944年7月内一版)。

后2篇序言从版本和文本情况看尚存在一些疑问。“十七版序言”写于1944年重庆沙坪小屋，“十九版重订后序”写于1940年6月19日贵州遵义罗庄。而从两篇序言文本中所述修订情况和插图重绘次数也有一些矛盾之处。因《音乐入门》十七版未查见原书，而十九版及此后版本上亦无“十九版重订后序”，这两篇序言目前仅见于两个“内一版”中。经查证写作时间地点符合丰子恺生平事迹，而开明书店在抗战期间，先后在西南、东南各地设立办事处、分店、分支店，坚持出版，“唯时内外隔绝，居者行者，无从相谋”。[7]因此在抗战期间，出版时间、版次、版本可能存在混乱的情况，而战乱中作者叙述也可能有记忆偏差。此两篇序言及版本情况有待进一步的文献考证和解读。

因出版社变更，新音乐出版社在1953年7月25日修订新一版的“内容提要”中说明了版本源流变化：“原为三十年前著者在立达学园教音乐时所用的讲义，曾由开明书店印至二十八版。今经著者修订，由本社出版。”

(四)插图

开明书店版《音乐入门》的插图全部为丰子恺手绘。初版，插图119幅，为丰子恺手绘，因战争开明书店原版被毁。1945年9月重庆内一版，插图119幅，丰子恺手绘，与初版有细微差别。十九版增加“口琴入门”后，插图122幅，为丰子恺重新手绘。

新音乐出版社、音乐出版社和上海音乐出版社的插图全部为印刷体。

三、《音乐入门》版本深层流变探析

(一)内容体例的变化

《音乐入门》分上中下三编，原为丰子恺给立达学园初中一年级学生的音乐讲义，但他在初版序言中提到，编写时考虑到音乐自学者的需要，叙述上“特别委细一点，取自修书的体裁”。初版分为“上编：音乐序说(音乐之门，音乐观念的准备)；中编：乐谱的读法(谱表，音符，拍子，音阶，音程，记号及标语)；下编：唱歌弹琴法(唱歌入门，披雅娜入门，怀娥铃入门)”。在此后的数次修订中，内容体例变化较大。

1.“上编”的大幅度修改

《音乐入门》出版后被不少学校采纳为应用教本：“本书原为中学校的音乐教本，对于初学音乐者的指导，特为周详。上海各中学校采用为教本者甚多，成绩均极优良。”[8]

《音乐入门》版本演进最大的体例内容变化是“上编”。因“中编”(乐谱的读法)和“下编”(唱奏法入门)，属于实践教学，学生、自学者以及音乐教师乐于接受，而对于早期版本的理论性的“上编”，读者的意见并不太统一。有赞扬的：“上编(音乐序说)——本编是全书最精彩的地方。现在一些学音乐，教音乐的，多不认识音乐的真面目，不能领略音乐的美；我们只要看看现在最流行的歌曲都是什么，就可以明白了。子恺先生的此编，实在是对症的良药，是普通乐典里所没有的。”[9]有认为需要修改的：“惟上篇太偏于说理，开始为初中一年生讲未免要减杀其唱歌兴味。”[10]提出此意见的也是一位中等学校的音乐老师，承担了数年又数校的音乐课。他采用丰子恺《音乐入门》为教材后，认为“只宜先授中篇，使识乐谱，次命读下篇的唱歌法，使知唱歌的正当方法，唱过数曲，然后择后相当时间为讲上篇的音乐艺术的性状，似较得宜”。这意见来源于教学实践，似极恰当中肯。丰子恺在1941年对《音乐入门》最大一次修改中，就是将“上编”大幅度删改，将原有的主要采自田边尚雄《现代人生与音乐》一书的理论内容删去，直接叙述欲入音乐之门前的三个阶段，并在第三阶段“音的表情”中增加了实例和故事。与初版“上编”相比较，文字明显浅易简明，叙述更为清晰易懂，此后各修订版一直基本延用此目录体例。

《音乐入门》1941年12月十九版修订为“上编：音乐之门(音的历时，音的质量，音的表情)；中编：乐谱的读法；下编：唱奏法入门(唱歌入门，披雅娜入门，怀娥铃入门，口琴入门)”。

2.“下编”增加“口琴入门”。

曾有读者在《音乐入门》的书评中言，“下编”对于唱歌及披雅娜(piano，钢琴)和怀娥铃(violin，小提琴)的奏法讲解也极简明，“但这两种乐器，在现在的中国无论是学校或个人，大多数是买不起、学不好”，并建议“子恺先生何不将他曾经介绍过的《一般人的音乐》(口琴)介绍到这里，另辟一节，叙述口琴的吹奏法呢？”[9]

早在1928年丰子恺曾为黄涵秋的《口琴吹奏法》校阅并作序《一般人的音乐》[11]，在此过程中，便“自己也出两块钱买了一口，一边校阅，一边练习，觉得其入门真比别的一切乐器都容易，效果真比别的一切乐器都丰收。口琴的长处多得很。现在把我所感到的几点写在下面，以普告于天下好音乐的一般人”。此序很长，近6000字。

仅因替黄涵秋的《口琴吹奏法》作序，数月后就收到10余封读者来信，丰子恺在《答询问口琴吹奏法诸君并TY君》[12]中，答复读者来信，回答关于《口琴吹奏法》和《音乐入门》的疑问。此时丰子恺仍在上海江湾立达学园任教。

1931年再为黄涵秋的《续口琴吹奏法》作序时，丰子恺发现比起4年前作序时，中国口琴音乐进步十分显著，“口琴音乐在中国已经生气蓬勃地抽芽了”。[13]进入40年代，口琴早已进入普及流行阶段，丰子恺即在1941年进行较大修订的十九版中增加“口琴入门”一节，并将名称从“唱歌弹琴法”变为“唱奏法入门”，此后版本中一直保留“口琴入门”。

从以上内容体例的修订中也可以看出，丰子恺一方面是基于自己的教学实践，另一方面他是极其重视读者提出的中肯意见，尊重读者对象的需求。《音乐入门》“上编”在十九版修订前，丰子恺将修订内容首先以《告音乐初学者》一文发表，文前引言说明：

近来竟有初学音乐的青年人写信来问我音乐的门径。我一一答复，苦未能详，下面这篇文字，原是我最近改订《音乐入门》时新作的一章。现在先在这里发表，或者可以给初学音乐的青年一点便利，而使我少写几封回信。[14]

(二)选择示例、谱例的变化

表2显示了《音乐入门》的示例、谱例的演变历程。早期曾选择俚谣，此后渐渐向勉励进取转变，单纯、童真的俚谣不再出现，从某一方面讲，生动性、趣味性有所降低。早期谱例还留下学堂乐歌以及丰子恺老师李叔同的印迹，选取了李叔同《忆儿时》《晚钟》《涉江》。进入抗战以后，示例很自然地转向悲壮、奋发。

表2　《音乐入门》主要版本的部分示例、谱例变化

续表

开明书店版之后的第一次修订是在1953年，丰子恺此时修订的主要动因是适应新中国成立后的文化语境。如选择毛泽东和朱德诗句；中国国歌代替了英国国歌，英文歌曲被取代，开始出现苏联歌曲；“do re mi fa sol la si”的“阶名”用汉语注音符号代替。1954年修订版中音乐术语的外文原文不再标注。对《音乐入门》丰子恺进行最后一次修订是在1957年，此时正处于“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成为文学艺术的指导方针之后，《音乐入门》的修订也呈现出拉开与现实政治距离、回复艺术本位的痕迹，多处示例回归或近似1941年十九版。

(三)趋向规范性的变化

《音乐入门》的修订清晰地显示出向规范化、严谨性方向的演变。

如早期版本中对“音名”的称谓，采用的是：

1953年及以后的版本则均采用规范性的表述：

早期版本的乐理术语表述后期则演变为现代通用的术语。如长音阶——大音阶，短音阶——小音阶，婴记号——升记号，变记号——降记号等。

丰子恺的《音乐入门》从1926年10月初版后历经30余次的版本变迁，显示出一册广受欢迎的普及性的乐理教科书的流变轨迹，而较大修订和较小修正，都带来版本(文本)或大或小的改变，或清晰或隐晦地留下了历史文化迁移的印迹。

参考文献：

[1]诵邺.“十年”考成[N].申报，1936-08-01.

[2]《音乐初步》广告[N].申报，1930-09-20.

[3]子恺.给我的孩子们——自题画集卷首[J].文学周报，1926,(256).

[4]沈珉.芸香楮影——浙江书籍文化研究[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11.

[5]吴浩然.丰子恺书衣掠影[M].济南：齐鲁书社，2008.

[6]沈文冲.毛边书情调[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6.

[7]王湜华.王伯祥传[M].北京：中华书局，2008.

[8](三版)音乐入门[J].开明，1928,1(1).

[9]阎琦.音乐入门(四)[J].开明，1929,1(12).

[10]汪平.音乐入门[J].一般，1927,2(1).

[11]丰子恺.一般人的音乐——序黄涵秋《口琴吹奏法》[J].一般，1928,5(1).

[12]丰子恺.答询问口琴吹奏法诸君并TY君[J].开明，1928,1(4).

[13]丰子恺.《续口琴吹奏法》序[M]//黄涵秋.续口琴吹奏法.上海：开明书店，1932.

[14]丰子恺.告音乐初学者[J].中学生(战时半月刊)，1940,(34).

(责任编辑：吴芳)

使命感，他们的写作著述一般都脱离不了对上述使命感的文字化与文本化，这就使得他们的著述，无论是文学性的亦或非文学性的作品，都带有强烈的宗教气息或色彩，而且也往往难以摆脱“主题先行”的窠臼。这种文本的“文学性”，无论从何角度而言都是有限的。

A Study on the Rheology of the Versions of Feng Zikai’sIntroductiontoMusic

LIU Chen

(Research Center of Master Hongyi and Feng Zikai, Hangzhou Normal University, Hangzhou 311121, China)

Abstract:IntroductiontoMusicwas the most widely published and had the most versions printed of all Feng Zikai’s works. Kaiming Bookstore (Shanghai) published its first version in October 1926 till the 28th version in May 1951. During Feng Zikai’s lifetime, other publishing units like New Music Publishing, Music Publishing House, Shanghai Music Publishing House etc. also had their versions ofIntroductiontoMusic. This paper aims to make a detailed carding and in-depth research on the rheology of its versions.

Key words:Feng Zikai;IntroductiontoMusic; version; rheology

DOI:10.3969/j.issn.1674-2338.2016.01.017

中图分类号：J6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2338(2016)01-0130-07

作者简介：刘晨(1968-)，女，辽宁盖州人，硕士，杭州师范大学弘一大师·丰子恺研究中心、艺术教育研究院研究馆员，主要从事艺术教育史、文献学研究。

收稿日期：2015-08-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