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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范嫂

2016-02-23刘延红

辽海散文 2016年1期
关键词:馓子铁岭外号

刘延红

邻居范嫂

刘延红

刘延红

就职于辽宁通用煤机装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铁岭市作家协会会员,调兵山市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作品曾发表于《铁岭日报》《辽沈晚报铁岭版》《铁岭广播电视报》《铁法能源报》,2014铁岭首届“端木蕻良奖”文学作品大赛二等奖获得者。

范嫂是我十年前的邻居,是我相处十年的邻居。

认识范嫂时,是在1991年末,我们搬进了第一批矿里建的集资房,做了邻居。当时各家几乎是倾囊购买的房子,谁家也不装修,擦擦玻璃就搬进了新居,所以串门时也不用换鞋,大家很快就相互熟悉了。

风和月丽时,邻居们都在楼下聚堆儿,男人们打扑克、下象棋,讲着山南海北、古今中外的事;女人们织毛衣、拧花做手工,嘻嘻哈哈唠着家长里短及热播的电视剧;小孩儿们楼前楼后撒着欢儿地玩,不到天黑不回家。

范嫂是安徽人,范哥是第二建设兵团的矿建兵,所以他们一家人说话时带着浓浓的安徽口音。范嫂没有工作,但她一天总是闲不住,总是帮助邻里和老乡们忙这忙那,在楼前楼后只要一提起范嫂,大家都会竖起大拇指。

范嫂生活很会精打细算,所以把家料理得井井有条。范嫂很爱干净,家里总是窗明几净,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地面一尘不染,厨房里更是摆放有序,锅碗瓢盆擦得锃亮,让你感到整个家都透着洁净。在范嫂的感染下,我也勤快了许多,收拾屋子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范嫂爱助人为乐,谁家的小孩没人带,她总是毫无怨言地去帮助。范嫂对人和蔼可亲,见面总是先打招呼。范嫂大我八九岁,我儿子自然称呼她为“大娘”。记得有一年夏天,婆婆来电话说:你大伯嫂单位放假了,现在卖雪糕呢。在去婆家之前,我丈夫对只有四五岁的儿子说:“记着去跟你大娘要雪糕吃。”话音未落,儿子破门而出,敲开范嫂家门就说:“大娘,我爸让我跟你要雪糕!”惹得我们大家都笑了,笑过之后更让人体会到“远亲不如近邻,近邻胜似亲人”的深刻含义,因为在儿子幼小的心灵里范嫂比家里的大娘还要亲。

范嫂蒸的馒头也是出了名的,馒头蒸得又暄又香。她用米酒做面引子发面,面发好后加上大碱,团好面团儿再放上十多分钟,让面团儿长得胖些再上锅蒸,又香又暄的馒头还带着丝丝甜味,那味道在市场上是买不到的。范嫂一周要蒸一两次馒头,等我5点下班时,她已经做好晚饭,然后总会送过来两个馒头说:“先给小孩吃吧,现做饭孩子会饿的。”几年下来,我一算都吃了她家好几袋面了。后来也跟着范嫂学会了蒸馒头,临搬家那天蒸了一锅馒头又大又暄,范嫂夸赞我,说这预示着以后的日子越过越好、越过越发。

范嫂还会炸馓子,馓子是南方的一种油炸食品,也叫麻油馓子。是用面粉搓成绳,再挽成环状,下锅炸成酥脆的。每到春节前,范嫂都会和她的老乡们互相帮助给各家炸馓子,因为一个人是不能做的。每次范嫂都会做很多,做好后给邻居们送些,当然送给我的要多些,我还会拿回娘家分给侄子、侄女吃。楼上楼下的孩子们欢笑着吃着香脆的馓子时,会让你感到要过年了。

范嫂为人忠厚,大家有什么事都愿意托付给她。记得每年过年放假回婆家时,都要把家门钥匙交给范嫂管理,她非常认真,每天都巡视一遍水龙头是否漏水、暖气是否漏水、花盆里的花是否浇水,听见有上楼的脚步声,都要在门上的“猫眼”看一看有什么情况,这不仅体现着和范嫂做邻居幸福、安全,更体现了邻居间的友好和相互信任。

范嫂为人大度,从不计较小事。我们单元的走廊、楼梯总是干干净净的,有时上班时看见范嫂在清扫,就不好意思地说:“哎呀,范嫂别扫了,等周日休了我扫!”可我住了十年从来都没有扫过,范嫂总是默默无闻地承担着清扫任务。我现在搬家已经十年了,看见楼梯、走廊脏了也会经常清扫,每次清扫时我都会想起范嫂,因为范嫂用她的正能量感染着我,感动着我……

认识范嫂是幸福的,和范嫂做邻居也是幸福的,现在想起和范嫂在一起时的和谐的邻里关系,更觉得生活多了一份温馨和暖意。

责任编辑 江洋

叫不出名字的人

张林

身边有些人,即便很熟悉,也有叫不出名字的。不是他们没名字,只因习惯了叫他们的外号,就忽略了本名。

一个人的外号,最容易让人记住,而外号的背后,也总是最有故事。

上世纪80年代,我在文化乡教学,我家后院的邻居总求我为她代写书信。那个年代的通信没有现在便利,书信便成了与外地亲人朋友联系的主要工具。

邻居是位比我年长十几岁的妇女,丈夫排行老三,当面我叫她三嫂,平时都叫她“三老跑”,大伙都这么叫。原来,她嫁到本地后,大伙发现她走路从来都是小跑着,性格也风风火火,就有人给她起了这个外号——“三老跑”。

她自己也十分认可这个外号。每次写完信,我问她落款写什么,她说,就写“三老跑”吧。写大名别人也不知道。

她的外号,竟完全取代了她原来的名字。

还有一次,一位亲戚给他母亲过80岁大寿,让我帮忙写礼账。周围的亲戚朋友我大多只知道称呼,却并不知他们的名字,因此极力拒绝,可亲戚坚持要我帮忙,我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一位开饭店的老板娘来随礼,我问写谁的名字,她笑了,不写我,也不写我家老头。我笑了,那写谁呀?你就写“骨头王”,谁都知道,她说。

“骨头王”?可不咋的,一说“骨头王”,几乎全镇人都知道是他们两口子。“骨头王”可是他们两口子的饭店响当当的招牌。饭店招牌也成了外号,第一次听说吧?

有许多人的真实名字,随着岁月的老去,淡出了人们的记忆。他们的外号,有故事的外号,却如一粒粒种子,在人们的心田里扎下了根。每每被提起,便会带起一连串的往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姥姥的名字。当我长大想问姥姥名字的时候,她老人家已不在了,她将自己的一切还给泥土,并带走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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