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河古道风水地
2016-02-23王秀杰
王秀杰
浑河古道风水地
王秀杰
王秀杰
1982年春毕业于辽师大中文系,1983年冬起先后任大洼县副县长、盘锦市市长助理、副市长,2002年夏任省文联党组书记、主席,2010年冬至2013年冬任省作协主席。现为省人大常委、民侨外委副主任。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一级作家。1995年始,先后出版 《鹤羽芦花》《与鸟同翔》《水鸟集》《千秋灵鹤》《遥远的乡音》《辽水行记》等多部作品集。散文创作多以自然生态环境保护为主旨;对鹤文化有较系统的研究,近年对辽宁地域文化也有所涉猎。
想到沈阳城北并列着的新乐遗址与昭陵,我探讨起一个浑河与二遗址古迹有何关联的问题。
沈阳城与浑河自古密切相关。班固《汉书》中称流经沈阳区域的河流为“小辽水”;辽太祖在候城故地重修土城名为“沈州”,以“沈水”取而代之;清太祖迁都沈阳,因用兵计谋改沈水为“浑河”。
这不禁让人敬佩努尔哈赤的眼光和力排众议的魄力。沈阳的确比自古以来即为辽东重地的辽阳具有更多的优势:最为平坦开阔的地理位置,极为丰富的辽、浑、蒲等大水资源。清初两帝始终眷恋着这方土地,生前建起高大的城郭,死后均葬于此。
始建于顺治元年的昭陵(俗称北陵)埋藏着皇太极与孝端文皇后。此后多次改扩建,致使其规模愈加宏伟,清四帝曾先后十次到此亲祭。陵园占地48万平方米,现存古建筑38处,在金瓦红墙之陵后还存活着两千余棵苍翠古松。
但有一个问题却令我迷惑。帝王的陵墓一般都会选择依山面水的地理形势,使层楼朱壁于山水的迤逦中尽显苍然气势。如福陵,整座陵墓背倚天柱山,面临浑河;新宾县的永陵,背靠启运山,前临苏子河。但在昭陵,我没有看到陵园前的河流,只见到陵园内“神桥”下一条细细的名为玉带的护陵小河。我觉得,有永陵、福陵这些先例在,昭陵的风水先生对墓址的面水问题应该有足够的注意。
神桥既有装饰陵寝建筑的作用,更有排泄高处陵寝之水的实用价值。昭陵神桥是一座青砖铺面的三孔拱形石桥,至嘉庆年间便已破损严重,如今的神桥是建国后维修的,虽然刻意保留下来的桥栏板及柱头雕刻已不如昔日清晰细腻,但仍不失庄重古朴之风貌,并成了昭陵的一样史迹。但眼下,它的那一脉清流却难解我的疑问。
距今约6800至7200年的新乐遗址于20世纪70年代始先后进行了4次挖掘,在近18万平方米的面积中发掘出房址30余座,出土各类遗物3000多件。遗址分为三个文化层次,其中,被学术界命名为“新乐下层文化”的底层遗址是辽河流域目前发现的最早的新石器时代遗址,出土了数量较多的尖状器、刮削器、石镞和打制的网坠等磨制石器,还有木雕、煤精制品、玉器及陶器等。
在展室,我意外发现了一幅浑河古道图,河道为西向倒的丫字形。新乐遗址处于北河道之畔。解说员肯定地说是浑河孕育了新乐文化,但后来改道了。问何时改道她却不能说清,但能说清的是遗址正门外现还有一条叫新开河的小河。难道是浑河古道?古人生前死后居址和墓葬的选择都是要靠近水源又高出水源的,新乐遗址紧靠河流是一种必然的选择;而那些出土的网坠,正是靠河而居的浑河先人渔猎的重要工具。
这让我豁然开朗起来,与新乐遗址东西向近邻的昭陵在选址时前面也一定会有河流会有水。
在资料的搜寻中,我先发现了 “昭陵十景”中有一景为“浑河潮流”之说,这应指昭陵前河水泛涨的情景。后又查到一则可作为此景旁证的记载,有次昭陵大祭,赶上河水漫溢,前来祭祖的官员全被隔在了对岸,结果因误了祭祀而受罚。为防止类似事件再发生,便将浑河改道沈阳城东南了。此中昭陵前浑河涨水的背景可信,但浑河因此改道的说法却有些牵强。
至于浑河改道的时间,《东北古迹遗闻续篇》中有所记载:“省北八里村,有一关帝庙,曰观泉寺。……考金辽时,浑河之水,曾由寺前东流,故此寺名为观泉寺云。”由此可知,于观泉寺(现昭陵东观泉路附近)中所观之泉即为浑河,那时浑河尚未改道。
看来,7000多年前的浑河主河道流经沈阳城北是无疑的,但之后的改道应不止一次。从始修于明正统八年(1444年)的《辽东志》中可见,明代的小沈水是“东自浑河分流”,且其书所标绘的浑河主河道与今浑河的走向大致相同。浑河最后改道城东南的时间应在此书修撰之前。而皇太极死于1644年,之间只间隔200年,浑河古道当时尚在是完全可能的。
这样,昭陵之前有浑河流过便有所依凭。显然,直到清人修建昭陵时,浑河古道仍在,只不过已不是主河道,已因“分流”而沦落为浑河的一条支流。建陵同时,顺便把浑河之水引进陵园内,使神道桥所在的玉带河能与河水相通。
但老河道为何名之“新开”呢?查找资料,才知新开河是清末民初挖掘的一条人工运河。宣统三年(1911)春,为了利用浑河、蒲河的水力资源,扩大奉天西北部水稻种植面积,当局决定在两河间开挖一条人工河道,将其衔接贯通起来。新开河起自浑河右岸东陵上木厂村南,经大北边门到北陵,后继续西向挖掘,经塔湾至刘家窝棚注入蒲河,河长27公里。
但这河并不全是新开的,多数河段是利用浑河古道进行清淤疏浚、连通而成。《沈阳县志》载,新开河曾名水利河,是沿古河道重新挑挖的人工河。《北陵志略》记载更为准确:“陵前之河,原为浑河河身……上世纪初水利局为种稻田使用水利,又重新掘开此河,名为新开河。”而从新开河获得水源的玉带河一直拥有活水,并在神桥两侧汪存起湖泊。现今人们划船游乐其中的湖水,其实正是新开河之水。更为重要的是,这不竭的河水还滋养着陵后那些已逾370余载的陵松,它们从未因旱而枯。这恰恰造就了昭陵的神奇,不管陵前河流如何变化,昭陵之园始终有浑河之水流动护围着。
由此可知,新乐遗址与昭陵前一脉相通的新开河段,正是浑河古河道北道之所在。进一步的考古发现也予以了证实,专家对新乐遗址前新开河域的沙土矿进行了科学检验,结论是,“它是一条古河道,水域宽阔,流量很大”。
就这样,新开河之水沿着浑河古道从东向西流过昭陵,经过新乐,奔向蒲河。我从昭陵正门前的北陵大街径直向南行约二三百米,过省政府西门便到达了穿街而过的新开河畔。于是,我沿着转向西北的河岸步行,到北陵西侧时还找到了向陵园输水的小河闸。河水从此径向西流,数十米远便横越黄河大街到了新乐遗址南门坡下。处在同一条纬线上的新乐遗址与昭陵正是由浑河系连起来的,而河之“新开”,使古道河水中有了更深度的流淌。
那一刻,站在河岸边的我心里充满了感叹,时隔六七千载的两次生死居址的地理选择竟会如此地接近!
古迹遗址如此集中于此,大抵为地势的原因。沈阳城北呈一条长形高坡地脉,由西到东渐高,依次是塔湾、新乐遗址、昭陵、上岗子,直至福陵。而浑河古道丫字形北道,便是紧靠在高坡地南缘延伸开来的。
对于浑河古道沈水之阳这块风水宝地,新乐人有眼光,努尔哈赤有魄力,而为皇太极陵墓勘测地理的风水先生尤为智慧。经查得知,择选陵址的是杜如预 、杨定量二位官员。日后,二人正因此功而免遭凌迟之刑。
浑河古道功莫大焉!她那奔涌不断的水流如同血脉,把沈阳城的历史与文化贯穿起来,滋养得万代生民智慧而风光。让我们感念她的哺育,去创造浑河流域更为绚丽多彩的明天吧!
责任编辑 王英林
对《三头年猪》的讨论
入海口
此文写的是杀猪,可感到缺乏新意,看到题目就可以想到后面要说的是什么,大体是杀猪的过程(如果换成杀羊也不过如此),尤其第三头时,用了“洋镐”,血淋淋的。
但作者想告诉读者什么呢?是让读者了解杀猪的过程?还是回忆那个时代的生活?从中给人什么感悟、留下什么记忆呢?散文的意义在于用文学之美阐述一定的生活道理,将自己在生活中感悟到的东西记录下来,传达给别人,即使是痛苦的、仇恨的,也完全可以记录下来,用文学形象给人以记忆。
可是这篇“杀猪”除了描写一些杀猪的过程,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印象。我倒想起不久前编辑的张林先生的作品《鞭子的记忆》,他通过对鞭子的喜爱、向往,到自己的鞭子被别人拿去打人、在鞭子上留下了血迹,最后把鞭子扔到灶坑里烧掉的描述,让我深深记住,并留下许多人性善恶的思考。
我觉得这就是作品的力量,也是作品的目的。一篇作品不一定告诉人们许多,也不要期望让人们都记住 (正如不希望作者的通篇都是华丽辞藻一样),只要能够留下那么一点“刻骨铭心”或“过后能够想起的”就足够了,而想达到这个目的,也就必须有写作的技巧,比如要有前期的铺垫和结构上的编排。
“杀猪”的故事其实可以写出好文章,可绝不是这样的“白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