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从严治党背景下加强领导干部道德自律对策研究

林 媛

（福建师范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

党的十八大以来，面对反腐斗争的严峻形势，全面从严治党成为新常态下正本清源的有力方式。从严治党，关键是从严治吏；党要管党，首先是管好干部，坚持思想建党和制度治党相结合。领导干部是一个特殊的群体，既有作为经济人的一般价值取向，也有作为行政人员的特殊价值取向[1]242。我国目前仍处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阶段，体制的变革和规制的更迭都在一个很长的时期内留下了非规范性的“空洞”，公共行政领域极易出现贪污腐败等行政伦理失范的问题。领导干部道德自律既是从严治党的内在部分，也是贯彻落实全面从严治党的前提。

一、全面从严治党与领导干部道德自律的关系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共中央印发了《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和《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为全面从严治党吹响新的号角。全面从严治党必然以高标准、严要求来监督和规范领导干部的行为，强调他律，重在立规，属于组织行为；道德自律围绕着正确对待和处理“公与私”“廉与腐”“俭与奢”“苦与乐”的关系，对领导干部的个人修养和行为提出要求更高的“四条规范”，属于个体行为。只有组织行为与个体行为相结合，自律与他律共作用，才能发挥出最大效力[2]。

一方面，全面从严治党是道德自律的保证。全面从严治党严明党的纪律戒尺，通过纪律和法规守住“底线”，管好干部，严厉惩治腐败，让领导干部自觉接受监督，规范自身行为。如果治党不严，腐败分子得不到惩治，那么要求道德自律只是纸上谈兵。另一方面，领导干部的道德自律既包含于全面从严治党的内涵中，也是夯实全面从严治党的基础。没有自律观的领导干部不会严格按党的制度和规定办事，不会自觉接受监督，令全面从严治党寸步难行。只有抓好领导干部的道德自律，才能顺利推进全面从严治党。因此，全面从严治党与领导干部道德自律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二、领导干部道德自律缺失原因

当前党内出现的问题大部分是因为领导干部道德“滑坡”导致的权力异化和腐败，这不仅破坏了党的形象，更影响了党群关系。领导干部道德自律缺失的原因复杂多样，有根深蒂固的传统因素、个人修为因素，也有监管机制体制的漏洞等现实因素。

1.传统因素

（1）“官本位”思想作祟。官本位思想是我国传统文化中的糟粕，但其影响早已深入部分领导干部的思想观念中，是当代中国领导干部自律缺失的思想根源。其带来的不利影响首先是领导干部当官不为民，只把自己当做经济人而抛弃了公共行政人员的角色定位，以个人利益为先而忽视公共利益，不为人民谋福利只为自己办事。其次，官本位思想使部分领导干部认为自己的社会地位高于人民，热衷于虚名，公仆意识全无，官僚作风横行，完全背离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3]。再则，部分领导干部将当官视为取财之道，“升官发财”的观念影响着他们的思维模式，认为从政就是敛财的捷径和手段，滥用职权、以权谋私、权钱交易等现象屡禁不止。这种思想上的错误观念最终导致领导干部的道德失范。

（2）关系文化根深蒂固。关系文化即“人伦文化”，是反映人与人之间社会关系的文化。中国人对人伦的重视最先反映在宗族模式，宗族关系是主要的社会关系，宗法精神是维系社会的纽带[4]。中国社会中普遍存在以“自己人”为标准而结成的非正式组织，并以地缘、业缘、亲缘等形成“圈子”，对“圈内人”“圈外人”的态度表现出截然不同的状态。以“圈子”为特征的关系文化在公共行政领域也普遍而广泛，领导干部也处于不同的“圈子”内，内部成员按照约定俗成的规则和利益进行互通与分配，极易滋生腐败行为，表现为纵容圈内人谋取私利、庇护违法违纪活动等。关系文化同样是我国领导干部道德自律弱化的根源，这种基于利益建立起的社会网络对公共行政领域的消极影响不可低估，不仅在社会上形成不良风气，还会导致领导干部对“圈子”的忠诚度超过对公共利益的忠诚。

2.个人修为因素

首先，部分领导干部缺乏对公共行政领域的道德认知，没有树立正确的信仰或对公共利益、人民利益的信念不足。他们的价值观发生了偏离和扭曲，对权力认知错位，热衷于功名利禄，导致对自身公仆角色定位不清晰，在处理公共事务时往往难以对善恶进行分析、判断并采取正确的领导行为。有腐败行为或倾向的领导干部受到补偿心理、从众心理等不良情绪的影响，加速了权力的滥用，最终造成行政伦理失范[5]。其次，社会发展速度加快，各种新思想、新思潮的传入冲击着领导干部陈旧的道德体系。由于忽视对主观世界的有效改造，弱化对理论知识的学习，领导干部的道德意志能力日渐薄弱，而功利主义、外来腐朽文化等负面思想渗透和影响着领导干部的行为，使其在面对多元价值观和各种利益、角色的冲突时难以做出正确的决策，面对物欲喧嚣、声色犬马的诱惑时难以抵制，在腐败乱象丛生中难以明辨是非，最终做出舍公利私的道德失范行为。

3.现实因素

（1）缺乏有效的制约机制和社会监督。首先，对领导干部缺乏有效的制约机制和社会监督是导致其道德自律弱化的外在重要因素之一。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民主法制建设取得了较大的进步，社会对权力的监督和制约机制也逐步建立。然而，由于我国社会经济发展速度过快，新旧体制的交替转化发生了许多摩擦，也出现了许多权力设定和运行上的空隙，带来制度真空和无序状态。虽然我国制定了诸多对领导干部的制约机制，但其力度远远不够。不愿管、不敢管的“选择性”监督使监管流于形式，即使督查后发现问题也草草了事，甚至不处理，导致一些腐败和行政伦理失范不能得到及时的遏制和惩处。而且，相应的法律法规并不完善，无法树立起起权威性和预防性，也无法起到震慑作用。其次，当前监督的主体都在党政系统内部，群众监督、舆论监督等异体监督的积极性尚未调动起来。毛泽东说过“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群众监督和舆论监督具有客观性、公正性，能避免人情干扰。缺少外部监督可能导致监督主体与客体“官官相护”，令相关监督制度形同虚设。就目前而言，群众监督和舆论监督形式单一，缺乏有效的载体，还没有形成一个比较完善的渠道或平台，影响了群众监督意见的表达，监督效果不理想。

（2）社会转型期市场经济的负面影响。首先，就市场经济自身来说，其倡导的金钱观和追求个人利益的观念已经渗入人们的生活方式和价值取向。市场经济的逐利性影响着人们的价值追求，新的金钱观与传统道德的冲撞导致道德评价标准模糊不清，社会上日渐出现“物质主义”“拜金主义”等腐朽思想，表现为贪图享乐、个人主义和强调功名利禄等不良现象。由于领导干部在私人领域也是“经济人”，因此会经不住金钱和利益的诱惑，出现权力观的扭曲，最终走向违法犯罪的道路。其次，当前中国正处于社会转型期、改革攻坚期，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立和完善的过程中，两种经济体制转变交替，市场交易行为和行政行为运行混杂不清。尽管已经强调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然而政府手中仍然掌握着关系国计民生的重要生产资料的配置权，能够产生巨额租金[6]。领导干部不论职务高低都掌握着公共资源和公共权力，“行政出租收益率”对领导干部的诱惑往往使领导干部的道德自律变得极其脆弱，加之市场经济条件下利益主体多元化，不同主体之间或采取不正当竞争，领导干部就成为行贿的目标和受贿的主体，从而产生腐败。

三、加强领导干部道德自律对策

1.道德自律要摒弃腐朽的传统文化

（1）明确公仆角色定位。领导干部首先要在道德上进行自我确认，在公共领域里，他们必须挣脱“官本位”思想的影响，明确自己的公仆定位。这种道德自律的认知体现在三个方面：①手中的权力来自于人民；②掌握权力是为人民谋福利；③在行使权力时，既是使没有外界的制约，也能恪守职业道德。领导干部的行动目的是为了公共利益的实现，具体体现在以天下为己任，不应只关心自己的利益，计较个人的得失[7]；应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使施政理念符合人民群众的需求和期望，使自身的价值取向与公共事业的价值取向相一致。领导干部将公共利益作为精神信仰和追求是道德自律的基础。

（2）坚持“为政以德”理念。“为政以德”是中华民族理政的一贯理念，我国自古就重视官员的道德自律，加强官员道德修养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因此，加强领导干部道德自律要摒弃“官本位”、人伦情理等落后腐朽的传统文化，强调以儒家精神和道家精神为主的中华民族优秀传统道德。例如老子的“道”告诉我们应敬畏天地，注重自身修行，学习天道以增进德行、树立功业。这就为广大领导干部做到“严以修身、严以用权、严以律己”提供了思想渊源，也为建设清廉干部和政府提供导向。再如“以德为先”的官员选拔标准，主张用人应选贤能者、德才兼备者，为政者必须有良好的德行。这些优秀的传统文化是古已有之的为政之道，至今仍有积极的现实意义，为当代领导干部提供了为官的榜样与准则。

2.提高领导干部的个人修养

（1）在自省和慎独中加强自律。自省就是要通过自我剖析、自我检查、自我批评的方式更正自身错误并加以克制。要提高自身的官德修养，必须要做好“吾日三省吾身”，在工作实践中自觉明辨是与非、善与恶、正与邪，自觉自主地以非功利性的道德标准和行为规范来检查自身作为领导干部的言行举止。通过发挥主动精神能及时发现自身错误和缺陷，有利于锻炼和改造道德品质和道德意识，是提升思想道德境界的一种促进因素。

慎独是指一个人在独立工作或独处时无人监督，在可违规的环境和条件下，能自觉地严格要求自己，遵守道德原则和规范，而不做不道德的事情[8]。慎独是保证领导干部自律和加强党性修养的途径，要求领导干部在任何场合都必须谨记公共行政人员的身份，严格按照党的规章和制度办事，遵纪守法，洁身自好，把握恰当的言行举止，避免公共权力的异化和公共领域的混乱。

（2）在理论学习中提升个人修为。领导干部要提高个人修养必须通过不断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知识，坚定对共产主义的信念，培养自身的理论素质和政治素养。要通过批评与自我批评发现不足，将科学的思想理论作为学习实践的基本纲领和行动指南，通过道德实践检验自身的道德修为，以此来树立正确的权力观、地位观、利益观[9]。同时，领导干部学习理论知识必须与时俱进，讲求创新思想和方法，不断提升和强化理论创新能力，注重分析新时期公共行政领域的新特点和新规律，不断提高在新形势、新任务和新挑战下认识事物的水平。只有不断学习科学的理论知识，才能充实和完善领导干部的个人修为。

3.从严治党是加强领导干部道德自律的保障

（1）严肃党纪党规。从严治党要有法可依，树立起党纪党规的严肃性。随着社会发展，党内法规开始过时老化，不能适应新形势新变化。有纪律有规矩才有利于真管真治，当前党内领导干部道德自律缺失的一大原因是党纪党规这把“管党治党的尺子”不够硬[10]。完善党纪党规要做到无漏洞和整体化，强调把“纪律挺在前面”，不仅要着力查处严重违纪违法分子，更要严管全体领导干部，以党纪为底线来规范和约束领导干部的行为；要防范于未然，重视对领导干部日常违纪行为的监督，抓早抓小，动真碰硬，使党纪党规成为碰不得的高压线。

（2）完善内部监督机制。监督机制的健全和完善就是要把权力放进笼子里，为治理领导干部道德自律的缺失提供机制保障。首先，要保证组织内部监督的独立性。监督者之间互不牵制，保持经济上和隶属关系的独立，使监督主体能够有权力、有胆量放开手脚开展监督，使监督工作顺利、彻底的进行，对领导干部真正起到强大的震慑作用。其次，要确保事前监督的执行，不能流于形式；事中监督要到位，不能选择性监督；事后监督要跟进，不能草草了事。

（3）保证外部监督渠道和平台。必须充分发挥群众和新闻媒体在监督方面的积极作用，既要通过立法为舆论媒体报道的客观真实、有监督价值的新闻提供法律依据与保护，又要引导媒体以实事求是的态度进行监督；既要还权于民，使群众监督常态化、公开化，并奖励和保护举报者，又要引导人民合法合理的使用权力，更好的发挥主人翁作用。要尽快从“同体监督”走向“异体监督”，把内部监督和外部监督、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的监督结合起来，形成监督的网络和合力，做到各方监督都尽职尽责，保证监督到位。

（4）加强对道德自律缺失的惩戒力度。如果领导干部的道德失范行为没有得到及时、应有的惩罚，不仅违法违纪分子逍遥法外，更会打击自律清廉的领导干部，是对道德的践踏。全面从严治党的“严”要求加强惩戒力度，“治”就必须借助制度和法律的力量。一方面，建立领导干部道德奖惩机制，必须通过公开处理甚至清理出党的领导干部队伍等方式对道德自律缺失者进行不留情面的惩处。另一方面，道德法律化就是通过立法的形式明确规定惩处程序，用法律保障惩处执行的力度，令惩处在实践中不走样变形，令惩处有国家强制力的保护，能够做到有案必查、一查到底、绝不姑息、严惩不贷[11]。

四、结 语

从严治党关键是从严治吏，领导干部的道德自律是从严治党的前提条件。加强领导干部道德自律一要摒弃传统的腐朽文化，树立为民服务的信仰；二要不断加强领导干部自身的道德修为，不断提升自我；三要完善制度机制建设，确保监督到位。我们强调道德自律也重视从严治党，治党不严，惩治不严，那么做好自律工作只是纸上谈兵。因此，当前在全面从严治党背景下加强领导干部道德自律，提高领导干部的修为和行政伦理水平，建立完善的监督制约体系是时代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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