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娅·奥兹克国内研究综述
2016-02-18张晶晶北京外国语大学北京100089
张晶晶(北京外国语大学北京100089)
辛西娅·奥兹克国内研究综述
张晶晶
(北京外国语大学北京100089)
摘要:辛西娅·奥兹克是美国当代最重要的作家之一,自1984年首次被介绍到中国,现已成为我国美国文学界关注的热门作家。本文对30年来的奥兹克研究进行了一次梳理,发现奥兹克研究基本与国内的美国文学研究状况一致:即经过了20世纪80年代介绍、90年代初步探讨至新世纪的硕果累累三个阶段。目前研究奥兹克的论文数量不少,这些研究基本把握了奥兹克作品中的犹太特性,视角也较多样。但是研究关注的主要是她早期的一些重要作品,今后的研究应该关注更多其他的作品。
关键词:辛西娅·奥兹克;犹太性;叙事;大屠杀
辛西娅·奥兹克①(Cynthia Ozick,1928-)于1966年发表第1部长篇小说《信任》②起,便引起评论界的关注。到1971年中短篇集《异教的拉比及其他故事》③出版之后,她真正获得评论界广泛好评;自此日渐成为当代美国最重要的犹太作家。她的创作领域包括诗歌,散文,小说,短篇小说和戏剧,她对不同体裁的驾驭能力,为她赢得了“作家的作家”[1]之美誉。她的作品大多关注犹太性和犹太教,犹太移民及其后裔的生存问题。迄今为止,她创作了6部长篇小说,7部短篇小说集,7部随笔集及1部戏剧。我国学界自上世纪80年代即开始介绍奥兹克其人其文,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奥兹克研究愈加成为热门。本文即对奥兹克作品在中国大陆的研究状况进行一次梳理、概述。
一、初识辛西娅·奥兹克:20世纪80年代中国学界开始介绍奥兹克及其作品
20世纪80年代,正是我国美国文学研究发展成为一个独立的学科领域的时间[2],奥兹克研究就是乘着美国文学研究的东风开始的。中国读者初次接触辛西娅·奥兹克,是在1984年。当年第4期的《读书》杂志刊登了之岱的《奥齐克〈吃人的银河系〉④》。作者简要介绍了奥兹克其人,并对该小说情节进行了详细地介绍。之岱从小说的主题、写作技巧和语言风格3个方面对其加以分析,高度赞扬了这一作品。1987年的《读书》第10期再次刊登介绍奥兹克的文章——《辛西娅·奥齐克的新作》,作者为叶子。该文也以介绍小说内容为主,附带了美国国内对该小说的评论。同年,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出版了冯亦代、郑之岳编译的《当代美国获奖短篇小说选》,书中收录了他们翻译的奥兹克的《大围巾》⑤,这也是奥兹克的作品首次在中国大陆翻译出版。1988年夏政的《当代犹太女作家辛西娅·奥扎克》更为详细地介绍奥兹克其人其文。文中提到了奥兹克早期的几乎所有作品,包括《信赖》(Trust),《一种教育》(An Education),《异端的犹太牧师》,《流血及其他》(Bloodshed and Three Novellas),《浮力》⑥(Levitation),《普特梅塞:她的工作经历,她的祖先、她的来世》(Puttermesser: Her Work History,Her Ancestry,Her Afterlife)和《普特梅塞和赞瑟皮》(Puttermesser and Xanthippe),《食人的名人》。1990年,冯亦代再次在《读书》上撰文,介绍奥兹克的短篇力作《大围巾》。
奥兹克最初被介绍到中国的几年,这一时期的文章多为推介作家作品。内容多为简要介绍作者,叙述故事情节,外加简单地分析作家的创作主题,写作风格,语言特点及美国本土评论家对奥兹克作品的评论。早期的研究者们都提出奥兹克作品中反对偶像崇拜,坚持犹太特性的写作,“她十分成功地以美国的想象力来发扬犹太传统的事物”[3]。奥兹克文风简洁,语言犀利,刻画人物形象生动。虽然内容多为推介,却能准确地把握奥兹克作品的风格和主题。他们推荐的奥兹克作品也都是在美国学界获得好评的作品,可见其学术眼光十分敏锐,对学术动态的把握很准,紧随了美国学界的步伐。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我国,20世纪80年代是“创伤文学风靡一时之际”,《大披肩》的翻译,可以说是既顺应了时代的潮流,又“契合了中国读者的心理需求”[2]。
二、走近辛西娅·奥兹克:自20世纪90年代起学界开始初探奥兹克作品
自20世纪90年代起,研究者们不再单纯地介绍作家作品,开始初步探讨奥兹克的作品。早在1987年冯亦代、郑之岳编译的《当代美国获奖短篇小说选》收录了奥兹克的《大围巾》;1994年,陶洁教授再次翻译此文。她将题目译作《大披巾》,译文发表在当年《外国文学》第4期上。同期的《外国文学》上,钱青教授也撰文《美国三位优秀的犹太女作家》,介绍了包括奥兹克在内的三位当代犹太女作家。她提到了理解奥兹克小说的几个重要方面——她的作品强调她本人的犹太性,题材主要涉及犹太大屠杀和对犹太教及对艺术(大自然)的崇拜所引起的冲突,创作中自传成分少,依靠想象的成分居多[4]。钱青教授提到的这些特点早期介绍奥兹克的学者都或多或少地提到了,这已经涵盖了奥兹克作品的主要特点,对于帮助读者理解奥兹克的作品十分重要。
20世纪90年代研究奥兹克的学者主要是徐崇亮,他发表了多篇论文,或论述奥兹克的整体艺术风格,或对单独作品加以阐释,都提出了一些重要的观点。《美国犹太文学中的一颗璀璨明珠——辛西娅·奥齐克艺术创造述评》一文对奥兹克早期的作品加以评述;他认为奥兹克的第一部小说《信任》具有独特的叙事技巧,叙事者的见解新奇有趣,只是这部作品犹太主题并不突出。《异教徒拉比及其他故事》中几乎每一篇都关注美国犹太移民,而这些移民都是“美国的牺牲品”[5],其中尤以《嫉妒,或意第绪语在美国》的主人公赫尔希·爱德斯坦为甚。
救赎是奥兹克作品不可忽视的一个方面。在《有生命的“假人”及假人形象创造的意义》(1994)一文中,徐崇亮指出《普特梅塞和赞瑟皮》“是一篇关于征服自我,赎救过去,呼唤传统,反对崇拜的小说”[6]。曾令富也指出,短篇小说《飘浮》、《普特尔梅瑟:她的工作经历、她的家世和她的余生》,《流血》都展现了奥兹克的救赎主题[7]。在《当代美国犹太文学的一种趋向——大屠杀后意识的新移民小说述评》(1993)一文中,徐崇亮将奥兹克放到了美国犹太文学的大背景中加以研究。他指出,奥兹克不同于她的前辈及同代的犹太作家,她开创了属于自己的新风格,致力于犹太文化在其散居地的复兴。
这一时期,对奥兹克的研究刚开始起步,也只有个别的学者关注奥兹克,尤其是徐崇亮。他的研究中提到了奥兹克的叙事技巧,想象力的运用,大屠杀的反思等方面。他对这些话题基本都是点到为止,并没有深究;但这些都是下一阶段奥兹克研究的重要内容。而90年代是我国美国文学研究的过渡阶段[2],这一现状也与我国当时整体的美国文学研究状况一致。此外,2000年《当代外国文学》第2期刊登了徐匀翻译的《帕特玛瑟·佩蕾德》。这是《大披巾》之后,第2篇译为中文的奥兹克作品。
三、深识辛西娅·奥兹克:新世纪的奥兹克研究枝繁叶茂
进入新千年以后,学界对奥兹克作品的研究范围更广,内容上更加深入,研究视角也多种多样。对作家作品的介绍,主题的分析,风格的欣赏已然不是单纯地描述,而是运用了不同的理论,选择更加多样的视角,对作品不同层面进行研究,因此内容也就更加深刻。这与同一时期文学理论在“我国学界百花齐放”[2]不无关系。对奥兹克作品主题的研究已不止于对作品挖掘,多样的理论视角及不同视角交叉下对作品的解读,不同层次的研究文章不断涌现:有引入奥兹克本人的理论构想,将其与作品相互印证,阐释其犹太主题的;有对奥兹克作品叙事策略及特征的研究;有女性主义视角下的作品分析以及其与知识主题视角交叉下的女性人物研究;有创伤视角下的作品分析;有伦理学视角下的人物身份的解读及作家创作美学的探究;有互文性视角及理论运用下的解析;有生态视角下对作品主题的挖掘;有对作品的解构主义解读及福柯权力理论下的作品探讨;还有不同角度解读作品的文化内涵,身份研究。这些研究不仅局限于一般的学术论文,还包括了不少数量的硕博士学位论文,因此使得奥兹克研究在研究层次上也更加丰富。由此可见,奥兹克作为当代作家,更能够引起青年学者的关注。
奥兹克作品当中凸显的犹太性一直是评论界关注的热点。新阶段国内对奥兹克作品的主题探讨已经更上一层楼了。陈娴提炼奥兹克论文集中所表达的文论思想,并结合奥兹克的创作实践,详细论述了奥兹克的“礼拜式文学”的创作理念。她认为奥兹克的礼拜式文学主要有五个特点:首先,“礼拜式文学”体现在其创作的宗教感情基础;第二,礼拜式文学的特质主要表现为其文学主题的宗教化;第三,奥兹克的小说处处体现了她对犹太历史的尊重;第四,从创作形式上讲,“礼拜式文学”作品趋于神秘主义的处理方式,在不同程度上再现了犹太阿嘎达和哈嘎达式的叙事特点;第五,奥兹克通过其文学作品实施了宗教教化功能[8]。王祖友说,犹太性将奥兹克与其他的犹太作家区分开来,她是“犹太人的后现代代言人”[9]。奥兹克作品中多方面地流露出犹太特性,其中最常见的主题包括犹太人和异教徒的冲突,偶像崇拜和艺术之间的平衡,真实与虚幻的融合[10],这些母题都是奥兹克作为一位身处流散中的犹太作家常常面临的难题。肖飚在其博士论文中更加系统地论述了这一问题,她认为奥兹克作品中的冲突包括“作为一神教的犹太教反对偶像崇拜的本质与沦为偶像的文学呈现之间的冲突、艺术呈现包括大屠杀在内的犹太记忆过程中历史性与艺术性之间的冲突、欧芝克对犹太教的忠诚与其对正统犹太教性别歧视研判之间的冲突,及其后现代叙事服务于犹太性呈现之间的冲突[11]。她认为奥兹克通过运用复调、元小说侵入式叙事、零度写作、互文性等叙事策略成功地调和了这些矛盾,并以此凸显出她的犹太性。
奥兹克小说的复调特征,零度写作,善用全知叙述者并运用内部聚焦不断转换叙述者,元小说叙事等叙事技巧已被不少研究者所探讨。其早期短篇小说《异教的拉比》是奠定奥兹克文坛地位的作品,该作品就成功地运用了“声音、意识的复调,以及叙事语式的复调[...]揭示其早期有关‘想象力’及‘犹太性’关系的困惑与思考,探究随后成为他标志性特征的‘道德想象力’的缘起与动因”[12]。被学者一再提及的奥兹克小说的另一个叙事特征就是零度写作。奥兹克作品中最让读者揪心的场景莫过于《大披巾》中仅15个月大的女婴玛格达被纳粹士兵抛到电网而身亡的画面,这也是最能体现奥兹克零度写作的一个例子。面对纳粹军的残忍无度,叙事者没有任何的言语或指责,只是冷静客观地把这一画面呈现在读者面前,可谓冷酷至极了。正是通过这种不动声色的描述,读者看到了奥兹克“对恐怖的深沉悲愤,对600万死难同胞无以言表的深切哀悼”[13]。奥兹克擅长于用全知叙述者讲述故事,“叙述者将全知视角与人物视角、外部聚焦与内部聚焦交叉使用,既保持全知视角叙述的冷静和客观,[...]又通过人物视角叙述,使读者更真切地感受孩子被残酷杀害的母亲被迫抑制的痛苦心情和难以诉说的悲怆”[14]。此外,奥兹克的小说还有元小说的特点。王祖友认为,在《普特梅塞:她的工作经历、出生和来世》这个看似传记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传记作品中,“传记作者只有用虚构来理清传主的出生和理想传主的未来,但作者在浮想联翩地合理虚构的同时,又以大量的笔墨说明了虚构的不可能性,从而使传记成为典型的元小说”[13]。
学界关注的另一个重要方面是奥兹克笔下的女性,尤其是众多知识女性,如普特梅塞系列中的普特梅塞,《大披巾》中的罗莎,《微光世界的继承人》中的埃尔莎等。赵娜从女性对知识的认知、评价以及知识生产角度入手,对这三部作品进行解读。首先她区分了科学知识和民族知识,进而通过分析“罗莎对科学知识的渴望,埃尔莎表现的对科学知识与民族知识的冲突以及普特梅塞对民族知识的创新,解读奥兹克如何理清犹太女性的知识观、科学话语权威的本质,民族知识的继承以及重估女性的知识主体性对女性自我身份建构的意义”[15]。对于女性表征问题,肖飚从互文性视角加以论述,指出奥兹克在《升空》中戏仿历史人物、运用《圣经》典故,“展现了女性在犹太婚姻关系中遭受的压制”;在《普特梅塞和赞瑟普》中改变犹太传说,表现女性在职业生涯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16]。她认为,一方面,奥兹克试图“对正统犹太教女性观这一社会历史前文本加以文学改写,倡导男女平等,主张女性享有话语权”;另一方面,奥兹克“认识到实现男女平等的艰巨性,她所塑造的犹太女性形象承载着根深蒂固的正统犹太教性别歧视的痕迹,折射出犹太文化与其他思想、文化碰撞的过程中,固守自我,融而不化的独特品性”[16]。而且,奥兹克“作品的女性主义研究经常探讨大屠杀语境下女性文学的特征、母女关系、文化传承、偶像崇拜等”[15]。《大披巾》可谓是表现犹太人大屠杀的经典之作,文中主人公罗莎亲眼目睹女儿死于纳粹士兵之手而给她留下了创伤,卢俊岚(2013)详细分析了罗莎的创伤经历并认为完全走出创伤的阴影是不可能的;林文静(2005)却认为罗莎成功走出了创伤,这是因为她选择了重新回归犹太社区,从她自己的同胞身上获得力量。肖飚(2013)认为奥兹克的创伤书写“将个人的创伤置于犹太民族的历史悲剧中,表现出强烈的民族意识。同时,[她]坚持秉承犹太民族文化信念,坚持摈弃偏见、杜绝‘偶像崇拜’以实现创伤复原”[17]。杜春艳(2005)、阙诗涛(2012)、官宇(2013)均对此问题有所思考:他们的论述重合之中有一些差异。对创伤的研究,还包括奥兹克的长篇小说《斯德哥尔摩的救世主》(The Messiah of Stockholm)。
对于罗莎的行为,彭润润从文学伦理学的角度加以解读:按照约瑟芬·麦克多纳的对杀婴文本的解释,一种是同情式叙事,另一种是救赎意图的叙事,而罗莎的行为应该属于第二种——她宁愿忍受失去孩子的痛苦也不愿孩子在集中营里生存下来[18]。正如莫里森《宠儿》里的塞斯,宁可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也不愿她生来为奴。身处集中营的罗莎为孩子的身份辩护——她的父亲不是纳粹——是她为自己的母亲身份正名;这是特殊历史语境中不得已的行为,是母性遭到打击与损毁之后的主体自主行为,是罗莎“另类”母性的体现,也是大屠杀灭绝人性的证据。战后的罗莎仍然以想象的方式继续享受自我的母亲身份,成为其生存的支柱。因此,奥兹克塑造的母亲形象承担了女性自我救赎与犹太民族历史书写的双重责任,以此建构犹太母亲承担的伦理,使母亲成为犹太历史记忆的传播者[19]。提及伦理,奥兹克的作品还在生态伦理及精神生态层面对美国犹太后裔有所关照。在短篇故事《流血》中,奥兹克对动物祭祀“这一传统的犹太宗教仪式进行反思,显示出其在宗教文化背景的影响下,却不一味地迎合,能从生态平衡的宏观角度看待犹太文化,以期达到和谐共处的局面彰显出其进步的生态伦理观”[20]。不仅如此,《流血》反映了犹太移民在后大屠杀时代面临各种同化问题和信仰危机时的精神困惑,而奥兹克倾向于回归犹太宗教,寻求人自身的自由和精神救赎。
大多数的评论者都认为,奥兹克的作品之所以具有深厚的犹太性,源于她是一个正统的犹太教徒,而面对犹太后裔在美国不断被同化的状况,她必须担负起责任,唤起犹太人的注意[21]。但是对此也有不同观点,认为奥兹克坚持犹太性的创作不仅仅是因为自身的犹太身份,更是她作为作家在痛苦地模仿自己在写作上的偶像亨利·詹姆斯之后,决心与偶像决裂,创作出属于自己独特的作品的一种努力,其小说《斯德哥尔摩的救世主》就是开拓犹太人探索身份的尝试,与奥兹克“追求文学梦想、背离学界权威、建构犹太身份和探寻自我归属上如出一辙[22]。奥兹克的探索在犹太道德观和西方美学之间进行了调和,“在后现代主义‘想象’写作中融入她的传统犹太道德观⑦,创造出独具奥兹克特色的关于‘道德的想象’的小说”[23]。
除此之外,还有文内互文性(刘志红2009),解构主义(齐丽霞2011),和福柯权力理论(马彦婷2010)视角下的文本解读,以及对奥兹克文本的文化内涵解析(颜蓓蕾2008;黄贝贝2008;李萍萍2008)。新世纪以来的奥兹克研究呈现出枝繁叶茂的态势,这与我国美国文学研究的步态是一致的。在翻译方面,2004年《外国文学》第5期刊登了《大披巾》、《普特梅塞:工作经历、出生和来世》两个短篇,这是《大披巾》的第3个中译本,译者为王祖友。可见,时至今日,《大披巾》依然是奥兹克在中国最受关注的作品。
四、国内辛西娅·奥兹克研究的特点
综上所述,目前国内对辛西娅·奥兹克的研究呈现出以下三个特点:
首先,奥兹克研究从最初的简单的主题风格介绍到新世纪枝叶纷繁的不同视角下的解读,的确取得了飞速的发展。但是我们看到,作为一名犹太作者,其最受人关注的依旧是犹太身份,因此对她的研究也就集中在主题探讨上。当然这也是国外奥兹克研究的重头戏,可以说是奥兹克作品反映出的浓重的犹太性使得这一研究成为评论界关注的热点。
其次,相对于研究视角的拓展,奥兹克研究还需在范围上再拓宽。这主要是指学界关注的依旧是其早期的一些重要的中短篇小说,尤以《大披巾》、普特梅塞系列、《异教的拉比》为重。对近期的作品,以《微光世界的继承人》为主,仅有个别文章关注《斯德哥尔摩的救世主》、《陌生的身体》(左燕茹2011)等作品。这些研究比较集中的作品,研究从内容上比较深刻,视角也更加广泛;但是也有很多内容上的重复。因此,在今后的研究中,应该将目光放到更多其他作品中来。
最后,进入新千年以来,越来越多的硕博士论文开始关注奥兹克,将其作品作为学位论文的主题加以探讨,丰富了研究的层次。尤其是陈娴、施锦芳在博士论文中深刻探讨了奥兹克的创作思想和美学理论,使得奥兹克研究不止停留在其文学作品上。奥兹克不仅是一名作家,她还是优秀的文学批评家,她对亨利·詹姆斯、T.S.艾略特、E.M.福斯特、弗吉尼亚·沃尔夫、伊迪丝·华顿等作家都有过精彩的论述。在今后的研究中,除了奥兹克的文学作品,研究者也应该关注其文学批评。另外,她对犹太宗教、文化都有自己的思考,这些将是帮助读者理解奥兹克的重要方面,也是不容忽视的。
[注释]
①Cynthia Ozick(1928-),对于奥兹克的姓名,国内学界没有统一的称谓,之岱首次将其介到中国时,将其译作辛西娅·奥齐克。之后还有人将其译作奥扎克,奥兹克,奥芝克,欧芝克。本文作者在提到他人的文章时,即采用该文作者的译法,否则,一律用奥兹克。
②该书英文原名为Trust,现国内一般将其译作《信任》,但夏政将其译作《信赖》。
③该书英文原名是The Pagan Rabbi and Other Stories,国内一般译为《异教的拉比及其他故事》,但也有不同译法,如夏政所译《异端的犹太牧师》,后文将提及。
④该书英文原名是The Cannibal Galaxy,之岱将其译作《吃人的银河系》,也有人将其译作《同类相食的星球》、《食人的名人》。
⑤该文英文原名为“The Shawl”,冯亦代和郑之岳的译文是《大围巾》,陶洁将其译作《大披巾》,后文将指出。这里所说的《大围巾》是指奥兹克的短篇小说,后来和它的续篇《罗莎》合为一个中篇小说集《大围巾》出版。
⑥这是短篇小说集Levitation: Five Fictions(1982)中的一篇,国内其他学者多将其译作《升空》。
⑦施锦芳在其博士论文《文化的融合:辛西娅·奥兹克小说中犹太道德观和西方美学的研究》中论述的奥兹克的犹太道德观指的是犹太历史,犹太传说,以及犹太的传统道德意识(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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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袁书会]
[校对康桂芳]
中图分类号:I712.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388(2016)02-0136-06
收稿日期:2015-07-03
作者简介:张晶晶(1986-),女,河北廊坊人,现为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在读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美国当代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