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医背景留学生全英语针灸教材的建设※

许佳年 余 震 李小艳 陈佳红 武雪宇 梅爱红 温 静 酒金霞

（1 同济大学附属第十人民医院针灸科，上海 200072；2 同济大学附属第十人民医院教学办，上海 200072）

西医背景留学生全英语针灸教材的建设※

许佳年1余 震2李小艳2陈佳红1武雪宇1梅爱红2温 静2酒金霞2

（1 同济大学附属第十人民医院针灸科，上海 200072；2 同济大学附属第十人民医院教学办，上海 200072）

我国古老神奇的针灸术，对海外医学院校学生逐渐产生着巨大的吸引力，如何编制一本适合国际西医院校临床医学背景留学生的特色针灸教材，则是我们需要思考和探讨的课题。传统教材一般按照总论、经络腧穴、针法灸法、针灸治疗的顺序编排，而我们教材的学习对象不以针灸为职业取向，课时只有34学时，因此，对教材设计主导原则即学即用，针灸能渗透西医各领域，协同作用，学生根据教材能自主学习，充分运用西医背景知识，引入整体思维模式，让这本教材能长久伴随他的西医临床。

针灸教材；留学生；西医背景；中医英语

1 西医背景留学生学习现状

随着针灸在海外日趋升温，也吸引着海外留学生，同济大学医学院MBBS临床医学专业留学生于2013年首开针灸全英语课程，三年来，笔者发现留学生选择中医针灸学课程，目的需求差异较大，有的非常期待学习这门古老医术，掌握有别于西医的诊治疾病方法，拓宽诊病思路，为今后职业生涯积淀厚重的基础；有的可能源自见证过针灸的快速疗效，但考量今后自身的职业发展与针灸交集甚少，则定位于了解这门医术而已；有的则希望这门学科作为中国文化的传播，藉此了解中国悠久的中医文化、中医历史；总之，对将来从事西医的留学生而言，针灸是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偶然的耳闻与目睹，无法满足天然的好奇与求知，内在的驱动，希望能亲历体验原汁原味的针灸。

2 教材聚焦分析

传统针灸教材一般按照总论、经络腧穴、针法灸法、针灸治疗的顺序编排，而我们的授课对象不以针灸为职业取向，只有34学时，学习时间非常短暂，学生来自不同国家，医学基础水平参差不齐，对语言文字解读的差异，以及各自不同的需求，再者针灸临证思维方式不同于西医直观的诊病模式，必然产生不同的学习效果。留学生们相对偏爱操作练习，受时间制约而疏于对针灸理论的理解、剖析与运用。课程结束后有的几乎不再触碰针灸，针灸在其学习、职业生涯中可谓“昙花一现”。笔者认为对西医背景留学生针灸教学的目的是让学生能领悟这门古老医术的精髓，尽管课时少，但理论学习与操作练习应同等权重，而且应让学生领悟到这门医术将有助于他们今后的职业生涯，因此，如何编制一本适合国际西医院校临床医学背景留学生的特色针灸全英语教材，则是我们需要思考和探讨的课题。

3 教材以临床为基点

一本合适的教材，应使学生通过学习能客观认知针灸诊治疾病的良好效果及广泛适应症，领悟独到而实用的诊病方法，有别于西医的临床思辨模式，但又能渗透于西医临床，藉此吸引更多海外西医院校、乃至知名院校将针灸作为其临床学习及实习的一个环节，如学生能在临床诊疗中加以整合、创新，推动针灸这门古老医术在现代临床的发展，解决疑难病种，则意义更为深远而永久。笔者试想教材从以下几方面综合考量：

3.1 腧穴直观化 教材必须根据受用对象量体裁衣。基于对西医背景留学生特点的分析，知识的输入（Input）与输出（Output）性价比至关重要。本着“实用”“高效”原则输入（Input），教材直接与临床衔接更为合宜。以常用腧穴为切入点，具体直观，因为课时所限，只需掌握常用腧穴，常用则重复率高，不断多频次刺激大脑，便于形成记忆，而非率先输入艰涩难懂的针灸经络概念。输入（Input）：选择十二经脉和任、督二脉中临床最为常用的腧穴，一个腧穴的内容应包括它的定位、适应症以及操作。根据解剖知识西医学生基本能精准定位，要让其熟记于心，遵循眼观——手动——脑悟的顺序，教材尽可能配备多方位、多角度清晰图谱，学生能看图识穴，教学中也可以将这部分内容搬至临床讲授，学会用眼观察病例，用手自体点穴，用脑思辨：这一腧穴主治哪类疾病？有何特殊功效？结合临床病例，形成全方位直观具体的认知，如中风后遗症患者，根据“治痿独取阳明”的原则[1]，以上肢手阳明大肠经常用腧穴为靶向，选取肩髃、曲池、阳溪、合谷，一个一个按定位排列在上肢外侧前缘的腧穴；如在课堂上发现有学生出现感冒鼻塞、鼻痒等症，让其根据定位点出自己的迎香穴，并做按揉。这样，手阳明大肠经最常用的腧穴都呈现出来，直观且易学，而非虚无缥缈，需凭借个人想象去琢磨的术语。输出（Output）是对知识输入（Input）的检验，学生对所学知识输出的多少，可以判断其学习效率的高低，也能反馈出教师教学的效率，而兴趣又是高效的前提，一本充满趣味的教材，应该让学生有着一页一页翻动下去的欲望，并且爱不释手，而讲授的趣味又促使其不断回味，温故知新。

3.2 操作细节化 刺法灸法是针灸教材中不可或缺的内容，针灸的疗效除了腧穴的选择，其次就是针灸的操作技术，教材定位的目标应是步骤细节化，操作分解化，图示清晰化。从针刺前准备至整个操作过程结束，步骤全部施行细节逐一分解，既有文字描述，简洁易懂，又同步配备图示，图文并茂，看着文字，按图示步骤，能准确完成操作，学生了然于心。针灸是一门操作技术性很强的医术，尽管实习期短，但操作要求依然规范严格，意味着学习的过程既要高效又要严谨，知识的输入（Input）与输出（Output）轮替强化训练，学生可以跟着教材让自己的双手舞动起来，大脑转动开来，教师遵循教材的课堂演示则能帮助学生快速准确理解文字的内容。针刺前医者的准备，患者的心理准备，医者对患者的准备，患者体位的选择，针具的选择，进针的方法，针刺的角度和深度，留针和出针的操作等等尽可能图示明晰，来自美国内布拉斯加大学医学中心的学生也表达出希望每个腧穴能以图标示如何针刺。

3.3 临床实用化 临床实用性则是教材的根本目标，增加归纳总结章节，帮助留学生深层次理解经络腧穴的临床意义，更富有指导性。“学以致用”中外学生都是一致的，教材的启发性应存在于字里行间，帮助学生递进式引申思考，及时归纳分析，依然以前述手阳明大肠经为例，学习合谷、阳溪、曲池、肩髃、迎香等腧穴，根据这些腧穴的定位观察出这条经脉的循行规律，在肢体的分布情况，分析出它们临床的诊治规律，具体运用方法。每条经脉学习后均用此方法及时归纳整理，显现十四经脉各自的特点以及临床诊治规律，更为重要的是结合临床病例归纳互为表里经脉的临床运用，为学习各类病种的诊治作前期积累。这本教材旨在让西医留学生知晓针灸在临床中有重大临床价值，即便今后没有机会直接运用针灸治疗疾病，但作为在长期临床实践中积累发展起来的一门学科，可以作为工具书，与西医相互渗透，走中西医结合之路，逐渐融为一体，造福更多中外患者。

3.4 理论具体化 医学科学尽管注重实践，但只有回归理论方能更好地指导实践，针灸学也不例外，经络腧穴是针灸最基本的理论，也是留学生最难以理解的部分，教材对于理论概念的描述，如何恰到好处，富含吸引力，离不开临床，将真实案例引入教材，如庖丁解牛般分析诊治步骤，对常见病、多发病的精准把握，以及对复杂疑难疾病转归的把握，需要医者有敏锐的观察力，细致深入的分析，这也是医学教育最主体的层面，对未来医生临床思辨能力的培养。中医两大特点——整体观和辨证论治[2]贯穿诊病始终。随着疾病谱的改变，对于多系统多器官疾病，现代医学需要多学科联合诊治，而经络已然将人体联结成一个统一整体，形成独特经络腧穴理论体系下多系统多途径整体治疗的特点，也是针灸的独特优势，所以，整体治疗的重要性，必然带来思辨模式的转换，对西医临床极具指导意义，当某些病种诊治遇到瓶颈时，可以发挥重要作用，如针对哮喘、鼻炎患者询问病史时注意观察是否伴有便秘，从经络理论辨证肺与大肠互为表里，通过治疗便秘，使哮喘、鼻炎的症状也随之而解，非常清晰地阐释经络脏腑的表里关系。如脂肪肝及一些慢性肝病患者，是否会出现口苦症状，在足少阳胆经的腧穴上是否会出现压痛点、敏感点，肝与胆互为表里，使学生透过表象寻找疾病根源，通过经络辨证找寻脏腑间内在联系。

笔者在课堂上给学生分析针灸虽是一门古老医术，但在现代医学高速发展，新技术不断涌现时，其依然占有一席之地，遵循了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以其简、便、廉、验而为患者所接受，疾病带给患者首先是主观感受的苦痛，针灸在缓解疼痛，调节疾病所致负面情绪中有积极效应，因为在病因病机分析中早已纳入情志因素的考量，并有相应的解决方法，同时我们还密切关注客观检查指标，运用经络理论全面分析病情，兼顾主证与兼证的治疗，并实时验证临床效果，这也是留学生所希望看到的结果，在临床中检验，获取令人信服的证据，让针灸有效渗透到临床各专业领域，协同诊治，古老的医术既有亘古传承之经典，又有现代创新之内涵，惠及中外患者。

3.5 操作安全化 任何医疗行为都要确保安全，不容丝毫马虎。针灸操作看似简单，实则步步惊心，容易忽略风险，针刺不当，则会致命，火罐处置不当，烧伤、烫伤，后果不堪。针刺意外在教材中要占据重要篇幅，面对患者，安全第一，规范操作，面对突发，沉着冷静地处置，应是临床医生特有的职业素养。不回避问题，只有让学生更多知晓针刺意外的事件，才能做到更好的防范。教材中应详细列举针刺意外的种种情况，分析原因，如何处置与预防，将诊疗过程中发生不良反应案例的报导纳入教材中，以客观实例让学生保持警醒，失败的案例更有临床反思的价值，将各类危险因素扼杀在萌芽状态，最大限度确保针刺安全。

3.6 证据客观化 任何一名医学生都希望自己将来能出类拔萃，因此绝不会排斥对自己有用的知识，教材以客观、信实的临床结果为证据支撑，方能让学生心悦诚服。笔者认为客观增加全程跟踪案例，如针灸治疗不孕症患者，患者原本月经不规则，卵泡发育不佳，子宫内膜不理想，输卵管不通畅，通过针灸治疗情况明显改善，并怀孕生产，整个过程均有超声同步检查结果为证，孩子出生后跟踪健康评估，达到客观呈现针灸在整个治疗过程中真实疗效的目的。增加针灸治疗某些优势病种的临床研究进展，教材对这部分内容应做到每年更新，使每届学生获取的知识顺应国际循证的结果。帮助留学生提升学习预期，成就其不虚此行的结果。

了解分析留学生所在国的常见病、多发病，实现病种对接，尤其目前西医尚无特效诊治方法的病种，如果针灸的介入呈现意想不到的结果，则切实帮助他们提升学习预期效果。如欧美国家心脑血管疾病依然是临床的主体病种，因此，选取如冠心病、脑血管意外、糖尿病、代谢综合征等常见高发病种，引入针灸临床思辨模式，病史采集过程引入四诊信息，通过书写病历，梳理辨证思路，突出针灸四诊特点，学会运用望、闻、问、切[3]的方法，通过望舌苔，诊脉象，经络腧穴压痛点、敏感点及条索状反应物[4]的诊察，判断病位，运用经络脏腑辨证的思维模式辨治疾病，与西医辨病模式相整合，并引入治未病及养生防衰的理念，在今后工作中如遇疑难病例而无从着手时，能另辟蹊径，解决问题，对留学生而言同样是一种临床的创新，能通过具体病种诠释针灸理论，并在临床付诸实施，也是这本教材最希望的结果，使之传播针灸，让更多西医医生了解针灸，学习针灸。

3.7 汉语传播化 教学过程需要运用语言，英语的沟通固然重要，但适时地输出我们的汉语言文化意义更深远，教材中对于常用腧穴中英文同步标明，中文旁用汉语拼音标出读音，要求学生学会汉语拼音读写，对经络腧穴名称的记忆则是汉语拼音文化的输出，并在临床病例中不断重复，教会他们基本拼写，如手太阴（shǒu tài yīn），足阳明（zú yáng míng） 等经络名称，以及合谷（Hé gǔ）、足三里（zú sān lǐ）等腧穴名称，并直接从汉语文字层面理解腧穴的含义和负载的文化信息，让针灸文化的输出承载更多中华文化的符号。

[1]裘沛然，陈汉平.新编中国针灸学[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92：611.

[2]印会河.中医基础理论[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84：5.

[3]邓铁涛.中医诊断学[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84：9.

[4]林文注，王佩.实验针灸学[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99：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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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中医药现代远程教育杂志社编辑部

2015年2月10日

The Construction on English Teaching Material of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for the Overseas Students with Western Medicine Background

XU Jianian1,YU Zhen2,LI Xiaoyan2,CHEN Jiahong1,WU Xurning1,MEI Aihong2,WEN Jing2,JIU Jinxia2
(1.Department of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Shanghai No.10th People's Hospital affiliated to Tongji University,Shanghai,200072,China; 2.Teaching Office,Shanghai No.10th People's Hospital affiliated to Tongji University,Shanghai,200072,China)

Our ancient technology of acupuncture has attracted more and more overseas students.The topic we should consider and probe is how to edit a suitable teaching material for the overseas students who have the background of clinical Western medicine. Traditional teaching material is organized according to general introduction,meridians and acupoints,manipulation of needling and moxibustion and treatment.However,the studying object will not work as acupuncturist for the profession and only 34 learning hours. The main principle of the contents is practical while learned,and penetration to different fields.The students teach by themselves and make use of background knowledge with this material,which can be accompanied with their Western medicine practice,and the whole thinking mode was given.

acupunctureandmoxibustionmaterial;overseasstudents;Westernmedicinebackground;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English

10.3969/j.issn.1672-2779.2016.23.003

1672-2779（2016）-23-0005-03

李海燕 本文校对：梅爱红

2016-07-28）

同济大学医学院教改课题（No：150010411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