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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禹锡未列“唐宋八大家”缘由考论

2016-02-13

泰山学院学报 2016年5期
关键词:刘禹锡古文文章

钟 业 尉

(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刘禹锡未列“唐宋八大家”缘由考论

钟 业 尉

(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广东 广州510006)

刘禹锡的古文成就在唐代仅列于韩柳之下。其未列于“唐宋八大家”之原因大致有二:其一,刘禹锡古文在宋代的接受度不高,传播不广,影响不足;其二,“唐宋八大家”成名的奠基期——南宋的古文选本具有很强的时代性和“厚今尊宋”倾向,对唐文重视不够,故仅列在宋代影响巨大的韩柳二家,于他家不及。

刘禹锡;接受;厚今尊宋

刘禹锡在中唐虽以诗闻名,但其古文于韩柳之外独具特色,亦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可列于韩柳之后而称第三。《四库全书总目》称其文“于昌黎、柳州以外,自为轨辙。”[1](P1190)宋人王正德《余师录》卷三引李仆之言曰:“吾尝论唐人文章,下韩退之为柳子厚,下柳子厚为刘梦得,下刘梦得为杜牧,下杜牧为李翱、皇甫提,最下者为元稹、白居易。”[2](P778)类似评论颇多,此不赘引。既然后代学者大都公认刘禹锡的古文成就,那么为何在“唐宋八大家”中没有刘一席之地呢?这虽仅是一个案的研究,但当我们深入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发现其反映出文学接受的独特性和经典型规律。

在探讨这个问题之前,我们需要对这个问题的大前提进行必要的探讨,即刘禹锡的古文成就如何?他能否担起“八大家”之名?

一、刘禹锡的古文成就

(一)古文创作成绩

刘禹锡文的创作比较均衡,散文、辞赋兼擅。刘禹锡古文创作中成就最高的是他的论说文。刘禹锡自己对此也颇为自负,其《祭韩吏部文》曰:“子长在笔,予长在论,持矛举循,卒不能困。”[3](P1084)认为自己的论说文上可以和韩愈一较高下。刘禹锡论说文的特色如何?《四库全书总目》评其文“态肆博辨”[1](P1190),可以看出这个评价主要针对刘禹锡的论说文而发,确为的评。清末平步青亦评刘禹锡古文“才辩纵横”[4](P430),可见刘文这特点得到后代学者的共识。

“态肆博辨”,这便是刘禹锡论说文的第一个特征。而这一点恰好和他的诗歌特色相通。白居易《刘白唱和集解》称:“彭城刘梦得,诗之豪者也。”[5](P569)诗之豪、文之肆,均源于刘禹锡豪放乐观的性格。如《天论》一文,上、中、下三篇,洋洋洒洒数千言,侧重点各不相同,但都统一服务于天“非有预乎治乱”这个总论点。同时,文章中篇、下篇借鉴汉赋“主客问答”的形式结构全文,将其“态肆博辨”的文章风格表现得淋漓尽致。这种问答形式还见于其《辩迹论》《论书》等文,这种结构层层反驳、步步追问,辩意浓厚、气氛热烈,使得论说过程抑扬顿挫、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刘文从容和恣肆共存,这种对立风格的调教体现出刘禹锡高超的行文技艺。同时,这种形式上的大开大阖又能使论题中心论点不散,反映出刘文的另一个特点,即思想的深刻和主旨的明晰,这种深刻通豁来源于刘禹锡哲学思索的透彻和深厚的学养。

近代李慈铭《越缦堂读书记》评刘禹锡文曰:“中山叙记诸文,简洁刻炼,于韩柳外自成一子。”[6](P894)这里论述的虽是刘禹锡的叙记诸文,但这个评价对刘禹锡大部分文章均适用,以“简洁刻炼”评价其论说文亦为精辟。刘文既有《天论》那样的宏篇巨制,也有《华佗论》之类短小精悍的文字,行文的长短根据论题而定,辞达则止,这反映了他的克制和丰厚涵养。不止是文之结构短长,“简洁刻炼”更表现在刘禹锡行文的语言风格上,以简炼之言达丰腴之意,是刘文的普遍特色。如《与柳子厚书》,虽仅一百五十余字,论文、评人、明心、达情,文章容量极大。刘禹锡文章的收放自如、简洁刻炼主要得益于两个方面:字句精炼和用典精善。《旧唐书》评其文:“巧丽渊博,属词比事,诚一代之宏才。”[7](P4215)“巧丽渊博”名其语言修养,“属词比事”言其用典之精。对于这一点,苏文根的硕士论文《刘禹锡散文研究》里有详尽的论述,读者可以参看,此不赘述[8]。

就刘禹锡的古文创作,同时代人有很高的评价。刘禹锡《唐故中书侍郎平章事韦公集纪》引李翱语云:“翱昔与韩吏部退之为文章盟主,同时伦辈惟柳仪曹宗元、刘宾客梦得耳。”[3](P1225)李翱高度评价包含他自己在内的中唐古文四家,这大致反映了刘禹锡在当时文坛的地位,刘禹锡自己对此也颇为自豪。南宋晁公武《郡斋读书志》亦称:“禹锡早与柳宗元为文章之友,称‘刘柳’,晚与居易为诗友,号‘刘白’,虽诗文似少不及,然能抗衡二人间,信天下之奇才也。”[9](P882-883)对刘亦甚为推崇。因此,刘禹锡在当代及后世均有重要地位。

通过前面的论述可以得出,刘文虽比不上韩柳欧苏,但和“唐宋八大家”后四家则有一比,刘禹锡足担得起八家之誉。

(二)“事功”化的古文理论

刘禹锡的古文理论有自己鲜明的特色,呈现出高度的“事功”化倾向,这种倾向突出地表现在他的文道观上。韩愈主张“文以载道”,柳宗元提出“文以明道”。作为唐代古文运动的积极参与者,刘禹锡的文道观和韩柳有相似之处,他也将“道”置于“文”之上。刘禹锡也强调“道”对“文”的决定作用,他在《刘氏集略说》中说:“道不加益,焉用是空文为?”[3](P1181)明确提出无益于道的进益的“空文”不足取。但是,刘禹锡之“道”和韩柳之“道”有别,其“道”不是一味标榜尧舜、文武、孔孟之言,而更多地是立足于现实,尤其是现实政治,主张致君及物。因此其特别强调“文”的“济世教化”功用。

他在《唐故相国赠司空令狐公集纪》中说:“咫尺之管,文敏者执而运之,所知皆合。在藩耸万夫之观望,立朝贲群寮之颊舌,居内成大政之风霆。导畎浍於章奏,鼓洪澜於训诰。笔端肤寸,膏润天下。文章之用极其至矣。”[3](P1281)将“文”作为辅政的工具,极言从政之“文”如章奏、训诰,具有“膏润天下”之大用。他在《献权舍人书》以“文”为“见志之具”:“今念道未施于人,所蓄者志。见志之具,匪文谓何?是用颛颛恳恳于其间,思有所寓。”[3](P816)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道”,所谓“未施于人”,很显然已经不是韩愈所尊崇的那个存于文献中的道统,而是落到了现实政治的诉求,是刘禹锡理想中的治国方案。故接前文:“非笃好其章句,泥溺于浮华。时态众尚,病未能也,故拙于用誉。直绳朗鉴,乐所趋也,故锐于求益。”[3](P816)明确表达了自己希望在政治上有所作为的愿望,只是没有好的时机,“病未能也”,故托志于文。同时强调自己“非笃好其章句,泥溺于浮华”。这便引出刘禹锡古文理论的又一特点,即高度重视文章内容,尤其是政治内容的表达,这一点是他强调文章实用功能的必然结果。这从他对文章的分类可以明显得到,他按文章的内容特点将文章分为“立言”、“体物”两类,见于《唐故衡州刺史吕君集纪》:“古之为书者,先立言而后体物,贾生之书首《过秦》,而荀卿亦后其赋。和叔年少遇君,而卒以谪似贾生,能明王道似荀卿。故余所先后视二书,断自《人文化成论》至《诸葛武侯庙记》为上篇,其他咸有为而为之。”[3](P1060)立言之文,即表达政治理想的教化之文,体物之文则铺陈抒情之类。刘禹锡明确立言之文高于体物之文,这也是他文章实用观念的真实反映。

同时,他还以此标准作为评价文学的尺度。更极端地以为身处高位者如宰相等人之文价值便高。如他在《唐故相国李公集纪》中说:“天以正气付伟人,必饰之使光耀於世。粹和絪缊积於中,铿锵发越形乎文。文之细大,视道之行止。故得其位者,文非空言,咸系於圩谟宥密,庸可不纪?……其在翰苑,及登台庭,亟言大事,诚贯理直,感通神祗,龙鳞收怒,天日回照。古所谓一言兴邦者,信哉。”[3](P1184-1185)与其说是评论文章,不如说是评论权位,某种程度上,这已经超越了文学的评价体系。其所谓“一言兴邦”者,并不是文的直接功用,而是由作文者所处之势决定的,文的实际作用则实在有限。类似观点还见于《唐故相国赠司空令狐公集纪》和《唐故中书侍郎平章事韦公集纪》,所称颂者皆为宰相之文,这也充分体现了刘禹锡自己的政治理想。

和韩柳相比,刘禹锡的文章观念流露出更加浓厚的事功性,这主要基于他对现实政治的高度关注。刘主张文学为政治服务,强调立言,这种实用的态度和后世的八大家选本有某种契合。但是,这种过于现实的事功性或许会使其文在宋代的传播遇到某种阻碍,尤其到了南宋理学家手中,他们讲究“义利之辨”,而刘禹锡恰恰对“义”的关注不够,缺乏事功背后形而上的思考。相比韩柳,其卫道之心便显弱化,因而缺乏典型性,这种古文激情和斗争性的缺乏对其文章在宋代的传播或许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二、刘禹锡古文在宋代接受的沉寂

在论述完刘禹锡的古文成就之后,以下转入对其未列“唐宋八大家”原因的探讨。这个问题有两个宏观的思考维度,其一为刘禹锡古文在两宋,尤其是北宋的接受状况。其二是从“唐宋八大家”的成名源流寻绎,尤其以南宋时期吕祖谦《古文关键》为代表的唐宋古文名家选本的分析为重点。

这部分笔者将对第一个维度进行考察,第二维度将在后文论述。笔者寻绎北宋现存史料,发现刘禹锡在北宋的接受相比韩柳整体而言沉寂许多,没有引起大的反应和接受高潮。同时,其诗与文在宋代的接受表现出极大的不均衡性,宋人于其诗论述颇多,而对其文的品评则少很多。笔者对其文在宋代不显的原因进行剖析,以为大致有以下数端:

1.在文学接受过程中,一位作家某一领域的突出表现可能会影响其另一领域成就的评价,这种长处掩盖短处是正常的现象。这种状况的出现既和作家各领域创作的不均衡性相关,也与后代士人接受的选择性紧密联系。刘禹锡诗文在宋代的接受便呈现两极分化的态势,其诗名盛而文名微。就刘禹锡自身的创作而言,其诗的成就高于文,其诗在诗史上的独特性和贡献大于其文在文史上的影响。但是这种创作的相异并没有如杜甫之诗文般,至两极分化的地步。这是整体上的情况,但在后人接受的过程中,名篇传播的重要性优于整体传播的效果,名篇传播见效快,传播的条件要求亦较低。在这一点上,刘禹锡诗歌名篇的优势便展现出来了。这是从其创作分析,但这并不是主要的原因。那么,造成这种接受上的巨大差异的原因便落实到了宋代士人的接受选择上。

2.单个文人的接受选择比较分散,产生的影响力也较低。但是有一部分人的接受和传播却具有重大影响力,那便是当世名家,如欧阳修、苏轼等。因为他们在当代文坛为执牛耳者,具有巨大的号召力,同时门生众多,传播效果显著。刘禹锡的诗歌在宋代便得到欧阳修、苏轼、黄庭坚、王安石、刘克庄等著名作家的推崇,他们多学习过刘禹锡。其中尤其以苏轼和刘克庄为最。对于苏轼学习刘禹锡,宋人诗话、笔记中多有记载。如陈师道《后山诗话》:“苏诗始学刘禹锡,故多怨刺,学不可不慎也。”[10](P306)苏学刘之论亦见于张戒、刘克庄、王炎等人,此不赘述。因为有了文坛大家的推崇学习,其影响力便能迅速上升。和他的诗歌的待遇相比,其文则惨淡许多。目前所见材料,分散的零星评价亦少,没有系统的论述,其著名者如苏轼题跋“书子厚梦得造语”条曰:“梦得云:‘水禽嬉戏,引吭伸翮,纷惊鸣而决起,拾彩翠于沙砾。’亦妙语也。”[11](P2109)这种点评并未引起当时大家的响应,影响有限。同时也无散文大家专习其文,目前史料所见明确者,北宋宋祁《宋景文笔记》卷上载:“李淑之文自高一代,然最爱刘禹锡文章,以为唐称“柳刘”,刘宜在柳柳州之上。淑所著论多类之,末年尤奥涩,人读之至有不能晓者。”[12](P538)李淑以为刘文在柳文之上,但其人名微,影响不足。没有大家的青睐,其文名不扬亦当然也。这一点我们和韩柳文在宋代的待遇相比便一目了然。北宋所谓“新古文运动”借袭唐“古文运动”之名,抬出韩柳作为楷模。北宋古文诸家大多曾用心于韩柳古文,即使没有下苦功摹习其文,对韩柳的“文以明道”、“文以载道”观念也大多推崇宣传,这对韩柳古文的传播和古文理论的传播都大有裨益。而刘禹锡则没有这样的学习接受高潮出现。

3.我们从中唐“古文运动”考察,刘禹锡也算是其中的一份子,甚至可以说是重要成员,为什么他们在宋代的遭遇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呢?这个问题可以从两个方面进行解释。其一,刘禹锡虽是积极的参与者,但和韩柳相比,其地位则轻得多,这种轻首先表现在刘禹锡的古文创作成就赶不上韩柳,同时创作的数量也不多。同时,在古文理论上,和韩柳相比,刘禹锡没有鲜明的古文理论、激进的古文态度、响亮的古文口号,因此也就缺乏典型性和冲击力。在宣传上,理论的识别度高于创作的缓慢发酵。在这一点上,他和当时其他的古文家,如李翱、皇甫湜等人的待遇是一样的。其二,宋人的实际接受选择。由于刘禹锡创作和理论的先天不足,典型性不如韩柳,于宣传效果无太多助益,同时也由于楷模的数量无需过多,刘禹锡便遭放弃。这种选择反映出宋人于两百多年后接续中唐“古文运动”的初衷,他们的立足点还是在于解决当代的实际问题,所谓复古乃是为当代文坛的革新,复古是策略,革新才是目的。当然,韩柳古文的技法,他们也有许多借鉴,但主要还是利用他们的影响力搞革新运动。同时这种革新运动的成功则进一步推高了韩柳的影响力,它们是相互激发的。而刘禹锡在这场运动“定楷模”的阶段没有进入宋人勾勒的古文谱系,刘禹锡古文的接受没有搭上这趟快车,没有进入北宋古文运动的主潮,此后便一直相对沉寂。

3.除了上述文学内部的考察,宋人对“王叔文改革”及刘禹锡本人的看法也一定程度上对刘禹锡古文的传播造成影响。宋人对“王叔文改革”大多持负面态度,以其为党争而止。如南宋吴愈在王阮《义丰集》序中说:“刘禹锡、柳宗元述作雄深,法度严密,发纤秾于简古,寄至味于淡泊,非余子所及。然坐王叔文党,君子惜之。士大夫欲为君子者,苟人不己知,世不吾以,则有致命遂志而已,穷居不损焉。乃若俛仰随时,侥幸得志,虽有才美,不足观也已。”[13](P538)这其中的君子还包括苏轼和苏洵等人,“虽有才美,不足观也”,这至少反映了当时一部分人的看法。而对刘禹锡其人,苏轼也有批判,以其“文过不悛”,“小人为奸,虽已败犹不悛也。”[11](P2038)至于目刘禹锡为小人,类似评论在宋代不少。这一定程度上对其文的传播造成了消极影响。

三、南宋古文选本的“厚今尊宋”倾向——以吕祖谦《古文关键》为中心

从吕祖谦《古文关键》到明代茅坤《唐宋八大家文钞》,宋几家的选择有变动,但唐二家则一直未变。从这一点我们可以推测,韩柳古文在南宋吕祖谦选文之前基本完成了其经典化过程。而由于北宋文坛尤其是北宋散文名家对韩柳古文的过度关注,导致唐代散文整体在宋代的接受呈现出极端的不完整性,在某种程度上说,韩柳古文在宋代的强势接受占据唐文在宋代接受的大部分江山。韩柳古文接受的强势大大抢占了唐代其他作家散文在宋代的市场,使唐文在宋代的接受呈现出典型的“韩柳”属性。

因为唐二家的固定性,所以研究刘禹锡为何无缘“唐宋八大家”最便捷的思路就是上溯到南宋——这个“八大家”选本奠基时期去考察。而这其中又以吕祖谦的《古文关键》最为重要,主要因为南宋后续的几种选本大多渊源于此,如吕祖谦弟子楼昉所编的《崇文古诀》和谢枋得的《文章轨范》。

吕氏选本具有明显的“厚今尊宋”的倾向,这从所选唐宋古文家的数量对比上有明确的反映。这种倾向和《古文关键》的编选初衷有紧密的联系。目前学术界已经形成共识,即《古文关键》是为指导当时士子科举而编选的指导范文。这里不再展开论述,读者可以参看相关论文。因为是为科举服务,其所预设的读者对象为南宋当代士子,因此其选域立足宋代便成为一种必然。何以如此?笔者以为其原因有二:

其一,其应对的是南宋的科举考试,针对的目标十分明确,即策论,因为策论在各科中是必考的,这一点从《古文关键》所选文体可以得知,其所选论说文达百分之八十强。因此,和被选文家处于同一朝代,多选择宋代古文大家的文章在内容上更加符合科举考试的现实,具有更大的借鉴意义。同时,这种内容和习惯上的时代契合也更加有利于作文技法的学习。因此,从实用的角度出发,宋代大家的文章具有更好的现实操作性,更加契合文选的现实诉求。

其二,这也是从当时士人的接受角度的考虑,符合当时士人的阅读范围和阅读习惯。这一点最好的证据就是所选苏文三家及其弟子之文和当时苏文在南宋的流行情况高度契合。因此,多选宋人之文也是从当时士人的阅读习惯出发,大家对这些作家的文章熟悉,接受便更加容易。而韩柳文在宋代一直昌盛,也符合时人的阅读状况。以韩柳为“源”,以宋诸家为“流”,这便是《古文关键》的思路,而相比而言其更重视“流”,主要因其年代更近,且充分尊重当时士子的阅读实情,实用的精神贯穿着始终。唐代只选韩柳主要考虑的是他们在宋代的影响力,立足点依然在宋代。同时我们从唐宋古文创作情况的比较而言,宋文相对发达,名家辈出,名作数量多,选文便于操作。在这种选文状况下,刘禹锡古文本身在宋代影响便微弱,不入选则在情理之中。而后代系列选本中唐只列二家则更多的是因为历史惯性,同时也有唐宋文成就和成果差异的的因素。

[1] 四库全书总目[M].北京:中华书局,1965.

[2] 王正德.余师录[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8.

[3] 陶敏.刘禹锡全集编年校注[M].长沙:岳麓书社,2003.

[4] 平步青.霞外捃屑[M].北京:中华书局,1966.

[5] 白居易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

[6] 李慈铭.越缦堂读书记[M].上海:上海书店,2000.

[7] 刘昫.旧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8] 苏文根.刘禹锡散文研究[D].福建师范大学,2010.

[9] 晁公武.郡斋读书志校证[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

[10] 陈师道.后山诗话[M].北京:中华书局,2004.

[11] 苏轼文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6.

[12] 宋祁.宋景文笔记[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8.

[13] 王阮.义丰集[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8.

(责任编辑闵军)

Research on the Reason of Liu Yuxi's Exclusion of "Eight Masters in Tang and Song Dynasties"

ZHONG Ye-wei

(Literature School, Hua Nan Teachers' University, Guang Zhou, Guang Dong, 510006)

Liu Yuxi's prose writing was considered under Han Yu and Liu Zongyuan, but he was excluded from the "Eight Masters", I gave two reasons: first, Liu's acceptance was not popular; second, the foundation to make the name "Eight Masters", the prose anthology in South Song ignored Tang's prose and had a tendency to Song's.

Liu Yuxi; acceptance; tendency to Song

2016-07-16

钟业尉(1990-),男,江西赣州人,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

I206.2

A

1672-2590(2016)05-007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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