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学视域下中美动画电影生产的时空分布比较研究

□文│王艳艳　杜广中



传播学视域下中美动画电影生产的时空分布比较研究

□文│王艳艳杜广中

［摘要］在传播学范畴内着重分析了中美动画电影生产时空分布的异同及其影响因子，希冀能对国产动画电影的生产有所裨益。

［关键词］传播学动画电影时空分布

本文从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比较中美动画电影分布的异同，借以管窥影响其分布的相关因素，同时将影响因素限定在传播学范围内加以着重探讨，结合党的十八大的文化产业发展指导思想，对传播学范畴内的影响因素逐一分析，以期对国产动画电影的生产有所借鉴意义。

一、时间分布比较

在时间上，美国动画电影起步略早，于1907年，便拍摄了第一部动画片《一张滑稽面孔的幽默姿态》。中国动画电影的放映时间也并不算晚，而且是紧随其后，1908年，《从墨水瓶里跳出来》等美国动画电影在上海放映，开启了国人接触动画片的历史。中国第一代动画人万氏兄弟，于1922年拍摄了我国的第一部动画广告片《舒振东华文打字机》，算是初试牛刀。紧接着，1924年中华影片公司摄制了动画片《狗请客》、上海烟草公司摄制了动画片《过年》。这两部动画片可视为中国最早的动画片，可惜并未产生影响。真正有影响力的动画片，是由万氏兄弟创作于1926年的《大闹画室》以及同样由万氏兄弟创作于1935年的《骆驼献舞》，后者又是中国第一部有声动画。如果把1949年之前的动画人的实践称为中国动画的萌芽的话，1949年之后的动画可谓成长迅速。新中国成立伊始，便拍摄了《小小英雄》《神笔》《骄傲的将军》《钓鱼》《小鲤鱼跃龙门》等优秀动画片，这为即将到来的国产动画的大繁荣做了人才与技术的铺垫。1957年，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成立，中国具备了第一个专门从事动画制作的机构，从此，中国动画的面目便焕然一新。而且，从1957年以后，一直到20世纪90年代末，中国动画电影创作一直由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保持着一枝独秀的格局，几乎所有的经典动画均出自其手笔，这和美国迪士尼的一家独大的局面颇为相像。期间，诞生了代表中国动画学派的经典电影《大闹天宫》《天书奇谭》《哪吒闹海》《牧笛》《山水情》等。20世纪90年代开始，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陡转直下，电影产量萎缩。进入新世纪，诸多动画影视公司纷纷成立，群雄并起，国家动漫基地花落数家，动画产量也随之直线上升。

美国动画电影的发展也是和迪士尼紧密相连，同时，围绕着其老牌竞争对手华纳兄弟、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福克斯电影公司，以及梦工厂、皮克斯等新秀展开。迪士尼和华纳兄弟均成立于20世纪20年代，从制作动画短片开始，继而创作动画长片。两家公司先后制作了《米老鼠和唐老鸭》《猫和老鼠》这两组势均力敌的动画角色。50年代华纳兄弟退出动画界，迪士尼便乘虚而入，在五六十年代接连推出数部力作，如《仙履奇缘》《爱丽丝梦游仙境》《睡美人》《小飞象》等，奠定了一家独大的辉煌业绩。随后的长时间内，迪士尼的动画产量几乎代表着整个美国的动画产量，且呈现缓慢递减的迹象。随着迪士尼创始人的纷纷离世，从70年代后期到80年代中叶，近10年间，迪士尼出品的动画电影乏善可陈，甚至沦落为好莱坞二流影视公司。1984年，迪士尼公司迎来第二代掌门人，接着佳作频出，出品了《美女与野兽》《狮子王》等巅峰之作。1986年皮克斯成立，1994年梦工厂成立，这些迪士尼的劲敌以崭新的电脑特技、逼真的视觉效果，在票房上面攻城略地，制作出了中国人耳熟能详的作品《怪物史莱克》系列、《功夫熊猫》系列，以及《玩具总动员》《海底总动员》等。新世纪美国动画的格局，基本上上演着群雄逐鹿的激烈场面，这直接拉高了动画，尤其是高质量、高水准动画的产量。

二、空间分布比较

针对中美动画电影生产的空间分布，在本研究中主要考察的是地域性布局特点。中国动画电影的地域性分布主要表现为各地动画基地的纷纷落成，而美国则与当地的电影传统和技术手段以及资本密集等因素密切相关，显得较为集中于某些地区，呈现集群状态。

中国动画电影的制作地基本上和国家级动画基地的分布相一致，但是，各地区的产量却参差不齐，差距极大。由于美影厂的历史积累，所以上海在数量统计上占有极大优势。但是，北京并不示弱，占有两家动画生产基地，且尽得政策和播放先机，可惜其电影产量并不高。中国的四个特大城市京沪深穗均设有国家级生产基地，而且围绕着长三角和珠三角形成了动画生产集群。

动画电影的生产布局，除政策的规定性之外，更多的是历史的延续。比如上海，自万氏兄弟起一直都是动画电影的生产重镇，即使是在孤岛时期仍然在夹缝中艰难生存。

新中国动画电影的生产基地几乎和解放战争的布局有着密切关联。1946年10月成立的东北电影制片厂可以说是新中国的第一个电影制作基地。隶属东北电影制片厂技术处美工科的卡通组是当时唯一的美术片生产部门。东北电影制片厂1947年根据华君武的漫画《徒劳无益》摄制了30秒的木偶片段，插在纪录片《民主东北》的秧歌片《翻身年》里，放映后受到了观众的好评。1948年12月完成了新中国第一部动画片《瓮中捉鳖》。1950年3月，东北电影制片厂美术片组归入上海电影制片厂。搬迁到上海后的美术片组汇聚了一批艺术家，有万籁鸣、万古蟾、万超尘、钱家骏、虞哲光、章超群这些早期从事美术片创作和电影摄影工作者以及包蕾、雷雨等儿童文学家、剧作家，奠定了中国美术电影事业的基础。

1957年，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建立，中国有了第一家独立摄制美术片的专业制片厂。所以，毋庸讳言，上海在电影产量方面能独占鳌头，完全是拜历史之所赐。1978～1989年的这一时期，是20世纪中国动画片最繁荣的年代。这10年间，出现了多家新的动画片生产部门，北京科教电影制片厂、广西电影制片、辽宁科教电影制片厂、北京青年电影制片厂也开始生产动画作品。据不完全统计，截至1983年，全国共有5家动画生产单位，1977～1983年共生产动画片约820分钟，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占其中的91%；1984～1989年动画片总产量大约为1940分钟，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占40%。上述情况说明中国动画业已走出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一枝独秀的阶段，呈现多枝竞荣的局面，这是中国动画全面发展的基础。［1］

虽然全国动画最先在京沪两地崛起，但是珠三角地区在进入新世纪却后来居上，不但拥有两个国家级动画生产基地，而且还取得了产量和票房的双丰收，尤其是由广东原创动力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出品的喜羊羊系列动画电影，创造了中国动画电影的最高票房纪录。

江苏省的常州、无锡、苏州三地均有国家级动画生产基地，如果将三个城市与北京、上海连接成线，这条线与京沪高铁路线高度吻合。如果同样将国家级基地的武汉、长沙、广州连接起来，也与京广线重合。此外，杭州与长春两地，同时拥有国家级生产基地和教育基地，保证了充足的动画制作人力和产量，毕竟动画也是个劳动密集型的产业。

美国的动画电影分布与中国相似，也是集中在几个大的动画公司，所以，根据动画公司的地域分布，便可统计出动画电影的分布状态。总体来看，美国动画公司的集中程度更高，主要在加州和纽约等地。

加利福尼亚州是美国GDP最高的一个州，和纽约州一样为全美最发达地区，硅谷和许多影视中心等都坐落在此，拥有丰富的传媒资源，如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维亚康姆（Viacom）、美国公共广播公司（PBS）等均在“世界媒体之都”伯班克设有分支机构。动画资源与媒体资源的集中，可谓是加州得天独厚的优势，也是其特色所在。如：爱莫利维尔市拥有皮克斯动画工作室，伯班克拥有试金石电影公司、华纳兄弟影业工厂、迪士尼动画公司，格伦代尔拥有梦工厂，卡尔弗拥有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好莱坞拥有派拉蒙电影公司，洛杉矶拥有二十世纪福克斯、环球影片公司。纽约作为全球金融和贸易中心，对于动画电影的融资而言，自然是近水楼台。正是基于雄厚的资金支持，蓝天工作室的电影预算一直在攀升，当然，其票房反响也不俗。动画电影作为资本密集型的产业，在纽约足可以表现得淋漓尽致。

三、影响因素分析与对策

通过对中美动画电影生产的时间和地域分布的比较，可以大略窥探出两国的异同，这些异同有其历史原因和地缘因素。

比如中国的上海和美国的加州，时间上起步较早，积累的制作经验较丰富，使得这两地形成了独特的电影集群；而电影集群的发展使其继续在历史上留下诸多经典；经典作品又进一步加深着这种地域性的标签，使得本地与外地之间迥然有别，成为本地的某一特色。

中国动漫产业基地是国家广电总局的授权，更多的是政策性的指导和扶植。由于中国动画政策的平衡性，导致国家级动画生产基地并未集中在某一地，空间分布明显均匀。不过，地域上的均匀，无法掩盖产量上的集中。“北上广”三地的动画电影产量几乎占去总产量的九成强，我国的动画产业小企业众多，产业集中度低，产品差异性小，行业内缺乏具有足够影响力、对行业发展具有领导地位的龙头企业。这种市场结构对企业竞争行为的直接影响就是产业内竞争过度，竞争秩序混乱。［2］党的十八大报告中提出，“促进文化和科技融合，发展新型文化业态，提高文化产业规模化、集约化、专业化水平。构建和发展现代传播体系，提高传播能力”。对于动画电影而言，可以分别从传播媒介、传播制度以及受众三个方面去理解党的十八大的文化产业发展指导思想。

1.传播媒介的集中与发达程度，与动漫电影的生产地选择有直接关系

无论是在中国的“北上广”，还是在美国的加州，都是大型媒体集团所在地，同时也是动漫的集中地。动画电影和媒体在选址方面有其趋同性。原因比较直白，因为电影的放映和发行需要媒体的有力支持。动画电影既是一种艺术形式，同时也是一种媒介，只不过该媒介的传播环境往往发生在影院内部。如何破除影院的限制，使动画电影不再受场地的禁锢，也是当下国产动画电影突破瓶颈的选择之一。比如，对于不愿意走进影院的受众可以开发网络付费观看，增加收益；对于不愿付费观看的可以采用插入广告等办法，将付费人员从观影人员转移到其他人员上。同时，加大对盗版、非法传播的打击力度。总之，将动画电影传播渠道从影院银幕扩展到各种有线、无线的网络终端，将大大扩大其传播面，增大其传播效果与收益。［3］在新媒体不断涌现、日新月异的今天，利用新媒体也是动画电影与时俱进的表现之一。

2.传播制度层面，对两国动画电影的影响和表现不一

中国现行传播体制对动漫电影的发行和播映给予极大的鼓励和支持。而在美国自由主义传播体制下，其动漫电影的发行往往需要借助丰富的商业渠道以及雄厚的营销资源，整合之后，轮次开发，深度衍生，所以，其涉及面会更广，波及人群会更多，影响自然就更大。同时，美国成立了电影协会，建立了电影的分级制度，这大大帮助了美国动画电影事业的发展。由迪士尼、索尼、哥伦比亚、环球、华纳兄弟、派拉蒙及20世纪福克斯六大电影公司组成董事会的美国电影协会在美国国内和国际上具有强大的影响力。通过资助民主党和共和党的候选人竞选，电影协会获得了影响政府决策的能力。美国政府要求各国开放市场、取消电影限额和关税、减轻对电影的审查力度，从而帮助美国电影在国际上获得更大的传播能力。［5］

反观国内的动画电影企业，既不足以比肩美国的影视巨头，又无自有播放平台，往往造成动画电影无法面世的尴尬局面。面对差距和不足，我们应认真贯彻落实党的十八大精神，充分认识增强国际传播能力的重大意义，采取行之有效的措施，整合各类资源，加快构建和发展技术先进、传输快捷、覆盖广泛的现代传播体系，提高中华文化的国际辐射力和影响力。弘扬先进传播理念，拓展传播方式和传播渠道。同时改革传播方式，充分发挥各类信息网络的文化传播作用，更加艺术地讲述“中国故事”，传递“中国主张”，表达“中国立场”，［6］展示“中国艺术”。

3.受众群体的变化，对动画电影产量的影响主要体现在时间轴上

中国动画历来偏向低龄化，被视为少儿作品，其受众群体自然将成人排除在外。这也是国产动画的最大问题。近几年传播甚广的国产动画电影《喜羊羊与灰太狼》，也不能改变国漫无力的局面，而且，这部动画和大部分国产动画一样存在一个问题，就是情节低幼、画质太差。许多国产动漫在创作之初就将绝大多数成年人排斥在受众之外。［7］但是，随着美国动画电影的卷袭，成人市场被掠夺，中国的动画电影方才向成人开放，走全龄化道路。而影响动画受众人群的主要因素包括陌生化理论影响，民族传承习惯上的影响，娱乐消费的刺激因素的影响等。当代中国动画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是受众人群的接受度、理解度的发展，是在一定程度上对接受者多元欣赏状态满足情况的检验与检测，是具有时代性、社会性、民族性、个体差异性的一种复杂传播状态和艺术形态的归纳及总结。［8］

2014年度的国产动画电影在受众群体变化方面尤其显著，这是近年来的趋势，也是中国的动画电影产量逐年攀升的原因之一。从艺恩咨询的统计上，我们有理由推断中国的动画电影产量在时间轴上仍将持续上扬。而美国的几大动画巨头却在经历着削减人员的寒流，所以，其未来的电影产量应当会稳中有降。

（作者单位：闽江学院厦门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参考文献：

［1］汪宁.中外动漫简史［M］.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2011：91—112

［2］耿蕊.中国动画产业组织分析——基于SCP的理论范式［J］.出版发行研究，2012（09）

［3］［5］李铭超.论动画电影的传播策略［J］.电影文学，2014（04）

［4］周进，孙飞.新媒体媒介终端与动画传播［J］.艺术科技，2014（05）

［6］程少华.提升国际传播力视野下的现代传播体系构建［J］.声屏世界，2013（02）

［7］杨琳.国产动画发展现状及其问题探究［J］.剑南文学，2013（09）

［8］刘海年.动画受众人群接受向度的检讨［J］.设计艺术研究，201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