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盎然论《婴宁》
—— 兼论蒲松龄爱情小说的诗化倾向
2016-02-13陈江英陇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文史学院甘肃成县742500
陈江英(陇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文史学院,甘肃 成县 742500)
诗意盎然论《婴宁》
—— 兼论蒲松龄爱情小说的诗化倾向
陈江英
(陇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文史学院,甘肃 成县 742500)
摘 要:《聊斋志异》是文言短篇小说的高峰和总结,蒲松龄用他诗人的才情和气质在小说中塑造了一群美丽可爱的女性形象,《婴宁》属其中翘楚。《婴宁》和其中的许多篇章无论从形象美、意境美、语言美、构思美几个方面来看,都散射着浓郁的诗化倾向。
关键词:蒲松林;《婴宁》;女性形象;诗化倾向
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是中国文言短篇小说的顶峰,也是蒲松龄的泣血之作。对女性和爱情的描写是其中最精彩最富魅力的篇章。蒲松龄用谈狐说鬼的手法,塑造了一群美丽、善良、可爱的花妖狐魅形象,给她们赋予诗化色彩,《婴宁》当属其中翘楚。蒲松龄笔下的婴宁有着风华绝代的容貌、无拘无束的笑声、天真烂漫的语言、活泼调皮的动作,无论外表语言还是行为都具有鲜明的诗化倾向。
一、风华绝代的形象美
婴宁一出场就伴随着毫无顾忌的笑声。天真烂漫的笑声是婴宁性格最大的特点,爱笑是他的天性。对于婴宁的相貌,蒲松龄仅用了“风华绝代”四个字来描写。这看似简单的几个字,给读者留下了无限遐想空间。但不管何种想象,婴宁的美丽都是独一无二的。她有诗一般的容貌、诗一般的笑声、诗一般纯真的言行。她虽然徒步乡野,却有着惊人的容颜,除过“风华绝代”外,蒲松龄再没有用过多的语言去正面描写婴宁的天生丽质,而是通过王子服一见婴宁的失态和痴迷来反衬婴宁的美貌。王子服初见婴宁,目光就像受到磁石的吸引,死死地盯在婴宁的身上,再也不挪开半步。王子服的母亲平日几乎不让儿子出门,他久居书房,过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生活,终于有机会和表哥一同出游,在梅花报春的元宵佳节,猛然见到笑语莺声、青春靓丽的婴宁,他顿时方寸大乱,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婴宁看。在那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就连出没荒野的婴宁也被盯得有些许的羞涩,她回头对婢女说“个儿郎目灼灼似贼”,说着就扔下一串笑声和一枝梅花而去,只留下痴痴呆呆的王子服。婴宁的笑天真、率性、无拘无束,就像春天的山花,纯洁无邪、阳光而充满活力。第二次见到婴宁,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闻户外隐有笑声”“以袖掩口,细碎连步而出。至门外,笑声始纵”,回到王子服家依然笑声四溢:“但闻室中嗤嗤,皆婴宁笑声”“女犹浓笑不顾,满室妇女,为之粲然”。不同情景,不同的笑声,笑态却又极具韵致。
如果说爱笑是婴宁的天性使然,那么爱花就是婴宁纯真心性的写照。婴宁每次都伴随着花出场,拿花的神态也是多姿多彩。就连她家的住所房前屋后、台阶、院落都花海如云。“人面桃花”,交相辉映,花似人,人如花,美得无暇、美得娇憨。王子服对婴宁一见倾心,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婴宁的形象美。她容貌姣好,天真纯洁,爱笑爱花,衣袂飘飘,手捻梅花一枝,携婢女漫步乡野,娇憨的模样、纯真的笑声、轻盈的步履和手中的梅花相映成趣,可谓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在春寒料峭的元宵佳节,成了一道耀眼的风景。《蒲松龄评传》中也有对婴宁形象美的总结:“《婴宁》通过少女婴宁无拘无束,多种多样的笑声和几乎童稚无知的话语,塑造了一个娇憨纯洁、一派天真的形象,诗人感到‘和易可亲,忘为异类’。但她经历了一场人间是非后,‘矢不复笑’,‘竟不复笑’,‘虽故逗,亦终不笑’。这无疑又提醒人们,这一形象在现实中并无立足之地,只能产生存活于幻境之中,如雾里看花,可远观不可亵玩,给人以‘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的美感’。”[1]婴宁的美是诗化的。
诗化现象是蒲松龄创作的一大特色。蒲松龄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诗人,他有一部《聊斋诗集》,存诗达一千余首。艺术是相通的,他往往能以诗入文,以诗化人。正如袁世硕、徐仲伟[1,p210]在他们合著的《蒲松龄评传》中所说:“蒲松龄能诗,当他从事小说《聊斋志异》的创作时,便会自觉不自觉地接受了诗的浸润影响,从而使其中的某些篇章呈现出比较明显的诗化倾向。”蒲松龄一生写了大量优美的爱情篇章,其数量约占《聊斋志异》作品总量的四分之一左右。他的爱情篇章中描写最完美、刻画最成功的就是诗化般的女性形象。这样的作品,除过《婴宁》,还有《晚霞》《白秋练》《连城》《宦娘》《黄英》《绿衣女》《小翠》《西湖主》《花姑子》等等。《聊斋志异》的许多篇章程度不同地带有诗化的形象美,也不乏淡泊的诗趣,这也是蒲松龄小说诗化的普遍特征。正如北京大学中文系周先慎教授[2,p25]在《聊斋志异的诗意美》中所说:“《聊斋志异》中富于诗美的形象,多数都是幻化为人形并且具有人的思想感情的精魅形象。这些形象本身就带有一种虚幻和诡异的色彩。就像假阿绣形象的创造一样,作者大都采用的是幻实结合的手法。以虚映实,幻中见实,形象既清晰,又朦胧,有时竟像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透出一种空灵美和朦胧美。而空灵美和朦胧美也正是一种诗美。”
二、空灵飞动的意境美
首先,蒲松龄笔下的景物充满诗情画意。花和笑本来就是一种极美的景致,再加上蒲松龄是位写景状物的高手,他笔下的婴宁和婴宁的居所都充满了诗情画意,塑造了幽美的意境。王子服初见婴宁是在一个梅花迎春、万物复苏的季节。婴宁天真烂漫的笑靥、银铃般的笑声和冬日乡野的沉寂相互映衬,花的艳丽和婴宁的笑靥融为一体,就是在那一瞬间,给王子服留下了难以割舍的相思,以致后来才思念成疾,一病不起。婴宁在笑声中遗弃于地的梅花,王子服当做珍宝一直压在枕头底下,每当想念婴宁之时就拿出来把玩,尽管花朵早已干枯,似乎依然留有婴宁的气息。王子服再次见到婴宁,已经是群芳争艳的春天。久病初愈的王子服为了见到心爱的婴宁,独自一人徒步前往西南山寻找。他所到之处“乱山合沓,空翠爽肌,寂无人行,止有鸟道”。此时的景物宁静而幽美,翠峰高耸,青山喷翠,绿荫环绕,鸟鸣林涧,正应了王维的诗句“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的境界。回头再俯瞰山底,只见满目的苍翠和繁华簇景。在绿意红花掩映的山谷,几间整洁的茅屋依稀可见。顺鸟道攀爬下行,潜至谷底,眼前出现一片开阔的平地,只见房舍青青,桃李争艳,修竹依依,鸟鸣其中,真乃仙境之地。就在王子服犹豫着是否要上前问路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和着花香一路袭来。王子服抬头一看,“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闯入他眼帘的美少女竟然是他日思夜想的婴宁!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其次,蒲松龄很善于因情造景,注重情景交融。蒲松龄擅长于景物描写,他笔下的景物往往呈现出一种空灵飞动、如梦似幻的意境美:
遥望谷底,丛花乱树中,隐隐有小里落。下山入村,见舍宇无多,皆茅屋,而意甚修雅。北向一家,门前皆丝柳,墙内桃杏尤繁,间以修竹,野鸟格磔其中。[3]
……见门内白石砌路,夹道红花,片片堕阶上;曲折而西,又启一关,豆棚花架满庭中。肃客入舍,粉壁光明如镜;窗外海棠,枝朵探入室中。裀藉几榻,罔不洁泽。
次日,至舍后,果有园半亩,细草铺毡,杨华糁径;有草舍三楹,花木四合其所。穿花小步,闻树头苏苏有声……
这几段文字的描述,不光营造了婴宁所居之处的幽静、修雅,还给我们营造了一个童话般纯真优美的世外仙境,恰好和婴宁纯真、烂漫、无拘无束的性格相互映衬,景美、情美、人美融为一体。袁世硕、徐中伟在《蒲松龄评传》[1,p216]中写到:“这段描写,既是写景物的锦绣文字,同时也是对婴宁纯真烂漫性格的写照。景因人而生,人因景而活,其中包含着蒲松龄对‘我婴宁’的难以自抑的欣赏和赞美之情。”周先慎[2,p26]在《聊斋志异的诗意美》中说:“这段环境描写,除了暗示了女主人公的狐仙身份以外,都是由一些美的意象,如幽谷、丛花、茅屋、丝柳、桃杏、修竹等构成一种充满诗情画意的境界,再加上“空翠爽肌”“意甚修雅”等主观感受的穿插,就不仅使读者有恍如身临其境之感,而且还真切地感受到一种充满诗意的艺术氛围。这里虽然还没有写到婴宁的出现,但读者已隐约地感到婴宁形象的存在了。读者自然地会想到,这样美的境界,必然有、也只配有一个同样美的人物生活其中。这种充满诗意美的环境描写,本身就是一种艺术氛围的营造,含蕴其间的人物的精神气韵,正是诗的意蕴所在。”
同样地,在蒲松龄其他作品中,也能清晰地看到空灵飞动、诗情画意的意境美。比如,《王桂庵》中写男主人公因相思而入梦幻之境:
一夜,梦至江村,过数门,见一家柴扉南向,门内疏竹为篱,意是庭园,径入。有夜合一株,红丝满树。隐念诗中‘门前一树马缨花’,此其是矣。过数武,苇笆光洁。又入之,见北舍三楹,双扉阖焉。南有小舍,红蕉蔽窗。
江淮一带的风物给久居淄川的蒲松龄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蒲松龄通过王桂庵眼中的所见,描绘出一幅绚丽灵秀的江南美景:疏竹为篱,红丝满树,苇篱光洁,红蕉蔽窗。
《寒月芙蕖》里,对济南名胜大明湖优美景色的描写也同样洋溢着诗情画意:
亭故背湖水,每六月时,荷花数十硕,一望无际。宴时方凌冬,窗外茫茫,惟有烟绿……推窗眺瞩,果见弥望青葱,间以菡萏。转瞬间,万杖千朵,一齐都开,朔风吹来,荷香沁脑。
在这里,蒲松龄用诗意般的语言给我们描绘了一幅江南水乡万千朵荷花凌风怒放,香飘万里的“风起荷香四面来”的夏日明湖图,景中寓情,情景交融。
三、凝练诗化的语言美
诗化般语言的应用,是蒲松龄小说诗化倾向的一大特点。
蒲松龄诗化般的语言首先体现在语言的韵律美上。由于蒲松龄本人就是一个诗人,因此,他往往能以诗入文,以诗化人,他的语言简单凝练,节奏和谐富于韵律美。《婴宁》中写王子服独自一人前往西南山中寻找婴宁:
……乱山合沓,空翠爽肌,寂无人行,止有鸟道。遥望谷底,丛花乱树中,隐隐有小里落。下山入村,见舍宇无多,皆茅屋,而意甚修雅。北向一家,门前皆丝柳,墙内桃杏尤繁,间以修竹,野鸟格磔其中。”
在这里,蒲松龄寥寥数笔,用押韵而富有诗意的语言,给我们描绘了一处幽美、静谧而又桃李斗艳、鸟鸣林间的人间仙境。其中散文式的笔法,骈散结合,使小说声调谐和抑扬顿挫,写景富有诗情画意,读来如见其形,如闻其声,如入其境。
写婴宁家后花园,更是用充满诗意的语言,来描绘园中景致,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细草铺毡,杨华糁径;有草舍三楹,花木四合其所。穿花小步,闻树头苏苏有声……”
语言凝练形象,音韵细腻和美,读来琅琅上口。
蒲松龄诗化般的语言美还体现在人物形象的刻画生动传神上。
王子服初见婴宁,对于婴宁的容貌,蒲松龄仅仅用“有女郎携婢,捻梅花一枝,风华绝代,笑容可掬”几个字,就把婴宁的娇美、纯真、清丽刻画得淋漓尽致。随后王子服第二次见到的婴宁是“一女郎由东而西,执杏花一朵,俯首自簪。举头见生,遂不复簪,含笑捻花而入。”“婢向女小语云:‘目灼灼,贼强未改!’女又大笑,顾婢曰:‘视碧桃开未?’遽起,细碎连步而出。至门外,笑声始纵。”有动作、有语言、有表情,读到这里,一个青春靓丽,纯洁可爱的女子形象呼之欲出。
《红玉》中描写冯相如和红玉的初次见面:
一夜,相如坐月下,忽见东邻女自墙上来窥。
视之,美。近之,微笑。不来也不去。
蒲松龄通过“美”、“微笑”、“不来也不去”凝练生动的语言,把一个美丽温婉、脉脉含情的怀春少女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绿衣女》中描写绿衣女的打扮用“绿衣长裙,婉妙无比”;相貌身材用“腰细殆不盈掬”来描述;歌喉美妙用“声细如蝇”来比喻,很符合绿衣女由蜜蜂变化而来的特点。
四、匠心独具的构思美
蒲松龄是小说家,也是个诗人,他在不知不觉中把诗一般的意境带入他的小说。以诗入文,诉其源头,应该始于六朝志怪,到唐代就已经有不少的例证了。比如唐代孙棨的《北里志.王团儿》里多才多艺的妓女宜之;《北里志·郑举举》中“善令章”“为席纠”“巧谈谐”的妓女郑举举等。还有唐传奇中的《霍小玉传》、《莺莺传》等。明代传奇小说,比如《剪灯夜话》篇章中人物用歌诗来达情表意几乎已成惯例。蒲松龄的小说诗化并不表现在诗句的频频亮相,而表现在对诗艺的融会贯通。“尽管能诗的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很少写出整首的诗词,但仍能让读者感受到浓郁的诗意。正是在这里,显示出他以诗入小说的艺术匠心。”[1,p211]蒲松龄小说诗化倾向的第一个表现就是《聊斋志异》中的一些篇章具有诗一般的意境。
首先,女主人公的名字富有诗意和象征意义。《聊斋志异》中的很多女性都有着诗意的名字,或来自于《诗经》,或化解于陶渊明的诗句,或来自李白、杜甫的诗句……比如婴宁之名,就取自《庄子·大宗师》:“其为物无不将也,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撄宁。撄宁也者,撄而后宁者。”撄宁,指的是一种宠辱不惊、成败得失都不动心的一种精神境界。他在《跌坐》一诗中说:“闭户尘嚣息,襟怀自不撄。”他推崇庄子这种回归自然的天性精神,才会塑造出婴宁这么一个纯真、自由、可爱的人物形象,才会赋予婴宁诗意的名字。《黄英》是美丽的菊花精,其名出自《礼记·月令》“季秋之月,菊有黄花”[4],当然,也受到司空图《诗品》中“落花无言,人淡如菊,心素如简”的影响。菊花凌霜傲立,是品性高洁的象征,尤其有了陶渊明的“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的诗句,更成了遭遇仕途偃蹇的仕子淡泊名利、安贫乐道的座右铭。
其次,不少女性不仅能歌善舞,还善于吟诗作画。《白秋练》最具代表性。在这个水中鱼精与小商人慕生的爱情故事里,他们的情爱经历完全以诗串联而成。慕生虽从父经商,但酷爱吟诗,一有闲暇便常在水边吟诵。喜好吟诗的鱼精白秋练听见顿生爱意,并因此相思成疾,只有听见慕生吟诗则会病态全无。后经私下结合,每每幽会总会以双方吟诗为约。后历经坎坷,白秋练随慕生北归,临死之时嘱托慕生“一吟杜甫《梦李白》诗,死当不朽”。慕生如约每日吟诗三遍,半月后,白秋练复生如初。他们的爱情因诗而起,他们的感情因诗而升华,他们的生命因诗而延续。正如袁世硕、徐仲伟[1,p212]所说:“他们比起那些醉心于作几句香词艳语的才子佳人来更懂得诗的真谛,他们比起那些以风雅自许的文人骚客来更雅气袭人。因为他们用对诗的全身心投入表明:诗意味着爱,诗意味着生命,诗意味着美。这篇奇异的爱情故事也由此而诗意盎然。”《宦娘》亦是如此,整个爱情婚姻都以音乐为媒介,宦娘因爱琴艺而爱上温如春,之后宦娘为温谋的妻子也是精于琴艺之人。全文寄寓着《诗经·关雎》中“琴瑟友之”的意蕴。
虽然在蒲松龄的小说中很少看到蒲松龄的诗,但在他笔下的人物身上却遍布诗意的影子。爱情小说是蒲松龄写得最为优美最为动人的篇章,才子或落魄文人与佳人或山寺相遇、或于古庙幽会,有相当的篇章都是以吟诗作答来展开故事情节的。故事本身诗一般的意境,是和他诗人的才华和气质合二为一的。周先慎做了很好的诠释:“我们读《聊斋志异》,尤其是那些用奇幻的笔墨写出,而又充满人间气息,描写爱情和歌颂妇女的作品,总是能使你身临一种境界,感受到诗,感受到作者渗透于作品中的那种既含蓄而又十分强烈的情感意绪,看到在这境界中泛出的作者理想的光彩。”
[参考文献]
[1] 袁世硕,徐仲伟.蒲松龄评传[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5:212.
[2] 周先慎.聊斋志异的诗意美[A].傅光明.评聊斋志异说儒林外史[C].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8:24-28.
[3] 蒲松龄.聊斋志异[M].长沙:岳麓书社,1988:83.
[4] 杨天宇.礼记译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203.
(责任编辑、校对:王文才)
On the Poetic Phenomena of Ying Ning: The Poetic Tendency in the Romance Novels of Pu Song-ling
CHEN Jiang-ying
(School of History and Literature, Longnan Teacher College, Chengxian 742500, China)
Abstract:Strange Tales from Liaozhai is a peak and essence in classical Chinese short story. Pu portrayed series of charming and lovely ladies with his intelligence and wisdom, among which Ying Ning is the best. Besides female images, conception, expression or framing, Ying Ning and many other sections are mightily shining with Pu’s poetic tendency in many ways.
Key Words:Pu songlin; Ying Ning; female images; poetic tendency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115(2016)03-0068-04
DOI:10.3969/j.issn.1009-9115.2016.03.018
收稿日期:2015-11-04
作者简介:陈江英(1977-),女,甘肃天水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为唐前文学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