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高校图书馆的文化扶贫模式*

郭利伟，冯永财

中外高校图书馆的文化扶贫模式*

郭利伟，冯永财

文章以我国文化扶贫制度体系建设为主线，结合典型案例，分析国内外高校图书馆参与文化扶贫的三种主要模式：提升贫困地区图书馆服务软实力的智力支持模式；援助社会弱势群体的拓展服务模式；校地共建图书馆的合作共赢模式。研究表明：我国高校图书馆参与文化扶贫整体上处于较低水平，仅有极少数贫困县图书馆从中受益；需要在完善制度体系、借鉴发达国家成功经验的基础上，发挥高校图书馆优势，构建符合实际的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化扶贫体系。

高校图书馆 文化扶贫 文化帮扶 扶贫模式

0 引言

自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目标之后，让贫困地区民众脱贫致富、共享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成果成为“十三五”时期党和国家的重要任务。扶贫是一项由经济扶贫、教育扶贫和文化扶贫共同构成的系统性工程，其中文化扶贫不仅是满足贫困人口精神文化生活的重要方式，同时为经济扶贫、教育扶贫提供支持。2015年文化部等七部委联合印发的《“十三五”时期贫困地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规划纲要》将文化扶贫或文化帮扶作为支持贫困地区公共文化建设与发展的措施，具体任务包括开展文化志愿服务、建立文化结对帮扶工作机制、动员社会各界参与帮扶等[1]。教育部2002年颁布的《普通高等学校图书馆规程(修订)》、2015年颁布的《普通高等学校图书馆规程》均为我国高校图书馆(以下简称“高校馆”)服务社会用户提供了依据。从文献和实际调研看，国内外高校馆参与地方公共文化建设及文化扶贫已有多年的实践，我国高校馆参与文化扶贫的方式主要有结对帮扶县级及以下基层图书馆(以下简称“基层馆”)，支援贫困地区、农村图书馆建设，校地共建图书馆及对弱势群体进行文化帮扶；国外高校馆文化扶贫方式主要有面向社区开放、提供在线远程教育、针对弱势群体提供特殊服务、与贫困地区图书馆开展合作、校地共建图书馆及与社会机构合作为贫困地区和弱势群体提供服务。总体而言，我国贫困地区、特别是西部贫困县图书馆建设受到传统公共文化建设城乡二元体制、区域经济二元格局和地区文化生态的三重制约[2]，文化基础设施、特别是服务软实力严重不足，只有极少数贫困地区图书馆得到高校馆的有效帮扶。因此，分析中外高校馆在以往文化扶贫实践中形成的基本模式和典型案例对推动我国高校馆社会化服务、积极参与地方文化扶贫以及开展理论创新、实践探索有重要的借鉴价值。

1 智力支持模式

基层馆是县级及以下地区的公共文化机构，在推进公共服务均等化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对我国贫困偏远地区基层馆而言，除资源与硬件设施等难以满足地方文化服务基本需求之外，工作人员的知识结构、管理能力、业务能力等服务软实力问题更是阻碍事业发展的重要因素。发达国家高校馆与贫困地区图书馆多表现为合作关系，而我国高校馆针对基层馆此类问题的智力支持主要有4种实践探索。

1.1 业务辅导与远程咨询

通过自身建设及管理经验为基层馆提供业务辅导与咨询是目前高校馆文化帮扶基层馆最基础和普遍的智力支持方式，主要表现为高校馆到基层馆进行业务交流与指导、基层馆到高校馆进行参观交流及高校馆为基层馆提供远程咨询服务。

传统的业务辅导主要表现为现场交流，此种形式普遍存在于高校馆与基层馆的日常交流和帮扶活动中。比如，在陕西高校馆联合帮扶县级图书馆活动中，西安交通大学图书馆多次通过业务交流与指导帮扶岐山县图书馆[3]；西安市灞桥区图书馆多次到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图书馆参观交流[4-5]；西安科技大学图书馆于2015年与佛坪县及洋县图书馆签订对口帮扶协议，在业务交流与辅导等方面对其开展智力帮扶。随着现代通信技术的迅速发展和广泛应用，通过微信、QQ等为基层馆开展业务辅导与咨询已成为趋势，通过此种方式可以实时为基层馆的需要提供帮助，弥补传统会面交流的不足，提升交流与咨询效率。

1.2 馆员培训与交流学习

贫困地区基层馆工作人员普遍存在学历层次低、知识结构不合理、大多无图情专业背景、计算机操作能力差、服务能力弱等现象，高校馆为基层馆提供智力支持的另一种主要方式是为其馆员提供专业知识及业务技能培训，比如高校馆安排业务骨干到基层馆对其馆员进行培训、在高校建立基层馆员培训基地和开设培训班、基层馆组织业务骨干到高校馆学习和进修。典型案例有吉林省图书馆联盟成立之初，在长春师范学院建立公共图书馆馆员培训基地，为基层馆业务骨干进行基础知识和专业技能培训[6]，培训基地在3年内举办了4期培训班，提升了基层馆馆员素质；吉林省公主岭市图书馆先后安排业务骨干到吉林大学图书馆采访、编目、期刊、流通和技术等部门进行学习[7]；西南民族大学图书馆于2012年与四川省甘孜州图书馆建立合作关系，对其中层干部、业务骨干进行培训[8]。

1.3 技术支持与服务指导

高校馆针对基层馆的自动化建设水平低、网站建设落后、读者服务效果差等问题，主要在计算机软硬件操作与维护、网络技术服务、自动化与网站建设、特色资源数据库建设、资源利用与推广、读者服务与培训等方面为基层馆提供技术支持与服务指导。典型案例有东北师范大学图书馆通过网站、电子阅览室、数字图书馆平台、特色资源建设为吉林省前郭县和伊通县图书馆提供技术指导与支持[9]；西北工业大学图书馆为陕西省永寿县图书馆进行电脑技术应用及维护指导[10]；西安财经学院图书馆选派技术骨干对陕西省富平县图书馆工作进行现场指导，合作开展中小学生阅读、演讲比赛等活动[11]。在与学生社团合作援建乡村图书馆项目中，厦门大学图书馆通过提供网站等技术支持及适合农村实情的图书分类体系服务指导、指导志愿馆员对用户进行培训、为项目后期运作提供专业建议等为其提供智力支持，此项目成为厦门大学新乡村建设实践的公益品牌，得到学校及社会普遍认可[12]。

1.4 制度设计与发展规划

随着贫困地区基层馆硬件设施的加强、对资源推广与用户服务的逐渐重视及总分馆制的逐步推进，高校馆的深层次智力支持显得尤为重要，也是未来发展的方向。比如，北京大学图书馆联合蔚蓝基金会、Proquest出版公司于2014年为青海玉树援建“北京大学图书室”，之后为其提供管理、服务及发展咨询与指导，并协助其规划长远发展[13]。

2 拓展服务模式

我国存在包括残障人士、未成年人、老年人、病人、农民工、留守妇女儿童、城市外来务工人员及下岗失业职工等在经济、教育、文化方面处于贫困的庞大弱势群体。构建和谐社会，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目标，必须重视对弱势群体的帮扶。国内外高校馆面向弱势群体开展文化帮扶的模式主要是开展拓展性服务，如面向公众开放图书馆资源与服务，针对弱势群体提供技能培训、就业指导、辅助阅读等深层次知识援助服务。

2.1 社区开放

面向社区开放是高校馆服务社会弱势群体的一种主要形式，特别是随着政府购买基本公共文化服务制度的完善，全民阅读、创建学习型社会理念的深入，高校馆面向社会公众开放已经超越传统观念的束缚，从理论设想走向实践探索。发达国家高校馆面向社区开放比较普遍和成熟，美国“战胜贫困计划”项目是文化扶贫方面的典型案例。

20世纪60年代初的美国整体上是相当富裕的资本主义国家，但也存在比较严重的贫困问题。当时美国贫困人口占总人口20%-25%；城市贫困人口是主体，包括非熟练工人、下岗工人，技术进步和受教育程度低是导致其贫困的主因；其他贫困群体包括农民、黑人、老年人及未成年人等[14]。在美国知识精英推动下，林登·约翰逊总统于1964年1月宣布无条件向贫困宣战，连续推出200余个反贫困计划，其中“社区行动”具有代表性[15]。作为教育与文化传播职能并存的高校馆，积极响应“战胜贫困计划”，开展社区信息服务，面向各类读者开放，把服务对象扩大到残疾人和其他弱势群体[16]。在相关政策和法律保障下，美国高校馆社会化服务效果显著。1965年第一次全国学术图书馆调查显示，被调查的783所高校馆中，允许社会读者使用图书馆资源和服务设施的占94%[17]。美国“战胜贫困计划”在政府良好的顶层设计、制度体系建设和社会各界支持参与下取得良好的效果：贫困结构发生变化，缩小了贫富差距，对社会政治产生了长期影响[18]。美国高校馆在面向社区开放实践中形成了一套完整规范细致的服务制度，及以校友服务、残疾人服务、远程教育服务等为代表的特色服务项目[19]。

在我国，高校馆面向社会开放一直是热议话题，面对政府引导与社会呼吁，高校馆积极努力，近年北京、武汉、成都等地相继出现高校馆规模性面向社会开放现象。2015年3月开始实施的《湖北省全民阅读促进办法》“鼓励支持高校图书馆、科研图书馆及其他类型的专业图书馆向社会开放”[20]。2014年12月，在四川省教育厅支持和成都市教育局协调促进下，成都市高校馆面向社会开放，四川省高校图工委为此专门出台《成都地区部分高校图书馆面向社会开放管理办法(试行)》[21]，为地方高校馆面向社会开放提供了依据，促进了高校馆社会化服务的推进。经过几年实践，虽在开放过程中还存在种种问题，如近日《中国妇女报》记者走访清华大学、北京大学等高校馆发现，普通市民进馆借阅图书依然门槛诸多，甚至困难重重[22]；成都高校馆开放数月后，校外人员却越来越少[23]，但不能否认高校馆的观念已发生很大转变；同时也可以看出，由于各种原因，我国高校馆目前还不具备完全面向社会开放的条件，高校馆对社会开放是循序渐进的过程，需要国家政策的支持和保障，在制度化设计及完善配套条件下逐步面向社会用户开放。

另一方面，当前我国贫困人口主要集中在老少边穷地区，和美国当时以城市弱势群体为主的贫困情况地域分布、职业结构、生活环境等方面都有较大的区别。这意味着我国高校馆参与文化扶贫，不仅需要借鉴美国高校馆面向社区开放服务的经验，也需要通过观念创新、理论创新、实践创新，探索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化精准扶贫道路。

2.2 文化援助

直接面向弱势群体提供特殊服务是高校馆参与文化帮扶弱势群体的又一重要形式。发达国家高校馆残疾人、未成人服务比较成熟且富有特色。在残疾人服务方面，注重强调视觉与听觉障碍读者的特殊服务，主要通过为其提供辅助设备、设置专门服务区、配备专业服务人员等为残疾人提供特殊服务。比如，美国东北大学图书馆1990年成立辅助技术委员会，通过使用各种辅助技术为残疾读者服务[24]；英国高校馆为馆员到残疾读者家中服务配备专门特殊装置，并设立专有视力及听力残疾服务区[25]；巴西帕拉联邦大学图书馆为视觉障碍读者提供无障碍在线OPAC服务[26]。

发达国家和我国港台地区高校馆强调未成年人及在线远程教育服务。比如，美国高校馆大多与社会机构合作提供专门针对未成年人的少年儿童服务项目[27]；日本高校馆针对残疾人及未成年人等弱势群体的服务细致入微，如女子大学图书馆利用学校自身的保育士课程专设儿童读书角为未成年人提供服务[28]。随着现代教育技术的发展，以在线方式为社会用户提供教育，为其终身教育提供支持成为高校馆拓展服务的重要途径，典型案例有我国台湾逢甲大学图书馆为社区读者提供在线终身教育[29]。

与发达国家及我国港台地区相比，我国大陆高校馆在面向社区开放和针对残疾人、未成年人及在线远程教育等服务方面还存在很大差距，但也有一些探索性实践成果或典型案例。比如，天津理工大学图书馆针对聋哑残疾学生群体服务的实践[30]；吉首大学图书馆针对武陵山区留守儿童的阅读辅导、为农民工开展业务技能培训等多途径文化帮扶[31]；佛山科技学院图书馆参与佛山市针对农民工及外来务工人员图书馆建设及对农民工文化援助的实践[32]；西藏高校馆面向监狱服刑人员的信息援助探索[33]，均取得良好效果。

3 合作共赢模式

随着高校馆文化扶贫的深入，以往的单向度帮扶形式也需要转向与贫困地区图书馆深度合作，在服务创新、合作开发和校地共建等方面有新的突破。

3.1 服务创新

当前我国在贫困地区公共文化建设方面采取基础设施先行、文化软实力跟进的梯度发展策略。随着贫困地区图书馆硬件设施条件的逐步改善，文化服务资源供给与需求之间的联系又被服务软实力不足的短板阻断。高校馆与贫困地区图书馆合作开展服务创新可将文化扶贫落到实处。

为将美国肯塔基州保龄格林市的图书节活动办出特色，西肯塔基大学图书馆通过对比分析自身与公共图书馆的优势，集合各单位所长，牵头组成由沃伦县图书馆和巴诺书店人员共同参与的南肯塔基州图书节伙伴，合作开展社会服务[34]。图书节伙伴以每年4月举办的“南肯塔基图书节”为龙头，开展包括作家签售与互动讲座、写作大会、邀请政治人物或大学生运动明星参与读书互动等丰富多彩的社会服务活动。通过多年的实践，该活动已成为当地一项影响广泛的文化服务品牌，为活跃当地居民文化生活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时，各单位通过合作进行服务创新，取得共赢效果：对公共图书馆来说，改变了公众对其所持的固有偏见，为申请更多资金和社会资助提供了支持；对高校馆来说，提高了馆藏资源利用率，扩大了社会影响力。

南非开普敦大学图书馆和信息研究中心、非营利组织The Bookery联合卡雅利沙贫困地区学校及社区推出Schools Improvement Initiative项目[35]。卡雅利沙镇受种族隔离制度等影响，存在严重的不平等和不公正现象，教育及社会基础设施建设落后。Schools Improvement Initiative项目通过高校馆、社会机构与当地学校及社区深度合作，组成由不同层级图书馆员与图书馆助理组成的资源和知识服务团队，通过接受西开普大学的业务培训，为社区及学校图书馆提供资源共享和阅读推广等服务，支持创建功能性学校图书馆。该创新服务取得良好社会效果，合作机构实现共赢。

国内方面，随着全民阅读活动推进，高校馆与公共图书馆的服务合作日益紧密，如广州市于2006年起举办的“书香羊城——全民阅读系列活动”就得到高校馆的积极响应，各机关、学校、社区、乡村等组织开展系列面向市民、学生等的阅读月活动，形成上下联动、资源整合、协同推进的生动局面[36]。但此类合作活动大多集中在经济发达地区，且主要在政府机构组织和引导下进行，鲜有高校馆与贫困地区基层馆合作开展具有影响力的阅读推广服务案例。

3.2 合作开发

特色文化资源是推动地方经济建设与发展的动力，高校馆可通过与贫困地区合作开发当地特色文化资源的文化扶贫形式服务于当地经济发展。国外相关案例有美国杨伯翰大学哈罗德·B·李图书馆多年通过伙伴关系与互联网档案馆合作建立数字馆藏，发挥图书馆专业技术、馆员、学生员工以及互联网档案馆大型图像处理、出版及托管优势，最大限度提高合作机构的资产[37]。我国基层馆特色资源合作开发多见于公共图书馆联盟或部分高校馆与公共图书馆组成的联盟中，高校馆依托资源、技术及人才优势对贫困地区图书馆对口帮扶活动中很少考虑到如何将文化扶贫与经济扶贫相结合，通过合作开发特色文化资源、建设特色资源数据库等方式，推动地区特色经济与特色文化发展。袁子英认为，高校馆可结合张家界旅游区特色，通过为其提供资源规划、合作开发特色旅游产品、整合旅游资源为当地旅游服务业及经济提供帮扶[38]。让文化扶贫推动经济扶贫、让经济扶贫支持文化扶贫是高校馆对口帮扶贫困地区的新思路。

3.3 校地共建

受传统观念和管理体制的制约，我国高校馆直接面向社会全面开放的条件还很不成熟。在这种情况下，中外校地共建的探索实践就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国外校地共建图书馆历史悠久、形式多样，主要表现为当地中学、社区大学与乡村及社区联合共建图书馆，同时为社会公众及学校师生提供服务。美国诺瓦东南大学与布劳沃德县是高校馆与县级政府共建图书馆的典型，由双方共同出资于2001年12月联合建成并对外开放的阿尔文·谢尔曼图书馆、研究和信息技术中心是目前南佛罗里达州最大的图书馆建筑，用于服务诺瓦东南大学的师生、工作人员及布劳沃德县的居民；诺瓦东南大学经营联合使用的图书馆，与布劳沃德县图书馆合作提供服务[39]。高校馆参与贫困地区中小学与社区图书馆共建的案例有南非的祖鲁兰大学图书馆，针对南非贫困农业地区特兰斯凯公共图书馆少，学校图书馆简陋、经费不足问题，祖鲁兰大学图书馆通过加大学校图书馆投入及建设力度，使其肩负为社区及学校服务的双重使命[40]。通过合办图书馆，可以得到政府和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和支持，促进贫困地区图书馆及文化事业发展，这对目前我国贫困偏远地区基层馆建设有很好的借鉴作用。

我国已有多项校地共建图书馆的案例，如聊城大学与聊城市图书馆、河南科技大学与洛阳市图书馆等，多为地方政府与高校共同出资建设新馆的方式共建。西部地区校地共建图书馆案例较少，陕西理工学院图书馆在面向社会开放及校地共建方面做了尝试，汉中市政府通过给予部分资金支持，在该院挂牌成立“汉中图书馆”，为学校和社会提供双重服务[41]。在我国，高水平大学一般建在大中城市，有效可行的做法是和社区图书馆共建共享，为城市及周边居民和弱势群体提供援助与帮扶；而地方高校馆可通过与基层馆共建共享为当地居民提供文化帮扶。

4 总结与思考

截至2015年，我国共有公立普通本科院校782所，而全国贫困县的数量是592个。理论上，高校馆完全有能力通过智力支持、拓展服务、合作共赢等，在“十三五”文化扶贫攻坚战中发挥更大的作用。但受各种观念、体制或制度的制约，高校馆对口帮扶整体还处于较低水平，仅有极少数贫困县图书馆能够从中受益。

首先，政府购买公共文化服务尚属于探索阶段，在制度设计思想、设计水准和体系化建设方面需要完善。比如，文化部等颁布的《关于做好政府向社会力量购买公共文化服务工作的意见》一方面提倡要“立足群众需求，创新购买方式”[42]，另一方面又对购买形式、承接主体资格做了诸多限制，这就在制度安排上将高校馆排除在承接主体之外。事实上，高校馆以往开展的对口帮扶或文化扶贫活动很少得到政府资金支持，这在客观上制约了高校馆参与文化扶贫的积极性。因此，“探索以政府购买公共文化服务为依托，以项目合同制管理为手段，以智力支持为内容、以提升基层文化机构服务软实力为目标的‘文化扶贫’新机制”[43]，对推动以高校馆为承接主体的项目制“精准扶贫”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其次，国际经验表明，文化类社会组织是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与政府、市场所承担的公共文化服务职能相辅相成，“是政府以社会化机制和方式提供公共文化服务的主要依靠力量之一”[44]。虽然我国文化类社会组织数量庞大，但受公民社会发育不良的限制，具有独立法人资格、能独立承担民事责任能力的文化类社会组织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非常有限。在这种情况下，将高校馆作为政府购买或开展文化扶贫的重要伙伴，借鉴发达国家的成功经验，有利于构建符合本土实际、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化扶贫体系。

再次，通过高校馆参与文化扶贫的实践与典型案例分析可知，书刊等物质资源捐赠仍是当前高校馆帮扶工作的基本内容，但捐赠资源会受到高校相关资产管理制度的诸多限制，运作空间不大。相较而言，高校馆在人员培训、技术支撑、服务创新、制度设计等智力型支持方面有很大的拓展空间。从贫困地区图书馆建设现状及发展趋势不难看出，随着国家投入逐渐增多，贫困地区图书馆硬件设备及资源配置有望得到较大改善，随之而来的如何使资源有效利用等文化软实力问题成为其发展的主要障碍。因此，高校馆今后应在精准扶贫基础上，重点为贫困县图书馆提供智力帮扶，推动文化扶贫规范化、体系化、制度化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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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洪）

Cultural Poverty Alleviation Modes of Chinese and Foreign University Libraries

GUOLi-wei，FENGYong-cai

Focusing on the construction of“cultural poverty alleviation”system in China，this paper studies three modes of university libraries’participation in local cultural poverty alleviation with typical cases：the intellectual support mode for improving the soft power of library services in poor areas，the extended service mode for assisting vulnerable groups，and the win-win cooperation mode between university and local government.The study indicates that：there is a low participation of Chinese university library in cultural poverty alleviation；rare poor county libraries benefit from it.Therefore，a cultural poverty alleviation syste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 needs to be established in accordance with the local reality，giving full play to the university library’s specialized advantage，on the basis of improving the system and learning from the successful experience of developed countries.

university library；cultural poverty alleviation；cultural assistance；poverty alleviation mod

格式 郭利伟，冯永财.中外高校图书馆的文化扶贫模式[J].图书馆论坛，2016（9）：44-51.

郭利伟，女，馆员，西安科技大学图书馆信息咨询部主任；冯永财，男，副研究馆员，西安科技大学图书馆副馆长。

2016-04-23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基本服务均等目标下西部贫困县图书馆财政保障研究”（项目编号：15BTQ029）研究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