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时期红军剧社的活动特点及其贡献
2016-02-11朱纯辉
□朱纯辉
(南京政治学院上海校区 部队政工系,上海 200433)
长征时期红军剧社的活动特点及其贡献
□朱纯辉
(南京政治学院上海校区 部队政工系,上海 200433)
坚持以文育人、以文化人,不仅是我军文化工作的基本理念,也是长征途中戏剧组织——红军剧社文艺宣传工作的一条基本经验。面对极其艰苦的战争和自然环境,红军剧社宣传员们开展的戏剧、歌曲、舞蹈、标语、口号、漫画等宣传文化活动,在激励官兵斗志、提高官兵文化水平、宣传组织群众、扩大红军影响以及瓦解敌军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长征;红军剧社;文化活动
戏剧作为中华文化传播一种的形式,自古以来深受广大民众的喜爱,同样也受部队官兵的喜爱。长征途中,红军之所以能以弱胜强,赢得人民群众的支持,与红军各部队成立的戏剧运动组织——剧社的突出贡献分不开。认真总结红军长征途中剧社活动的历史经验,对于今天弘扬长征精神,发展强军文化,增强舆论宣传的传播力、引导力、影响力和公信力,培养部队官兵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和英勇顽强的战斗作风具有重要意义。
一、长征时期各类红军剧社的总体概况
红军剧社最早起源于部队内部类似于俱乐部的一种业余娱乐组织,通常由一些爱好文娱活动的负责同志和机关干部组成,在战斗空隙搞些文娱活动。1929年毛泽东在红四军党的第九次代表大会决议(即古田会议决议)中指出:“红军的宣传队,是红军宣传工作的重要工具,宣传队若不弄好,红军的宣传任务就荒废了一个大部分。因此,关于宣传队的整理训练问题,就是目前党要加紧努力的工作之一。”[1]P325古田会议之后,红四军各支队都成立了宣传队,宣传文化工作也日益活跃,宣传队成为红军队伍中一支强有力的政治工作队。当时宣传队的宣传方式除了口头的与文字的讲演、传单、标语、图画、口号外,演话剧是发动群众的主要形式之一。1931年冬,中央苏区成立了工农红军学校,学校政治部成立了俱乐部,校俱乐部内组织了文化、体育、戏剧等管理委员会。1931年宁都起义后,学校成立了“八一”剧团,这是中央革命根据地第一个剧团。随着形势的发展,为加强对话剧工作的组织领导,中央苏区于1932年成立了工农剧社总社,总社设有高尔基戏剧学校和蓝衫剧团(注:剧团演员每人备有一身蓝衫、三角形的上襟,里红外白,演员登台时,不用多化装,翻出红的代表革命人物,白的代表反动人物,表演内容简单明确),主要培养话剧干部和演员,第一任社长为张欣。1934年瞿秋白就任中央苏维埃教育部部长兼艺术局局长后,亲自指导工农剧社的工作,并领导起草了《工农剧社简章》。伴随着工农剧社的诞生,苏区戏剧运动进入了新的阶段,各县、各省分别成立了支社、分社,红军各军团也都有自己的宣传队或剧团。各主力红军长征后,工农剧社部分同志随队长征,留下来的同志在瞿秋白同志领导下分成三个剧团:火星剧团、红旗剧团和战号剧团,分赴各自划定的区域巡回演出和帮助群众开展戏剧活动。
长征途中,红军专业文艺团队较多,以战士剧社最为有名。战士剧社成立于1933年的江西苏区,隶属于红一方面军的红一军团,由军团政治部领导,是军团宣传队的艺名。剧社的社员除了专职的宣传员外,多数是机关干部、战士,罗瑞卿任名誉社长,亲自领导剧社的活动。1935年11月,一军团经过长征到达陕北后与三军团合编,又从各军团抽调了一批具有文艺专长的干部战士到剧社,成立了专业化的战士剧社,除了担负宣传工作以外,主要从事艺术活动。
长征中的战斗剧社成立于1936年,隶属于红二方面军。其前身是湘鄂西苏区的红军宣传队,1936年7月红二方面军与红四方面军会师后,由李伯钊领导的红四方面军工农剧社,从人力物力上给二方面军宣传队以大力支持,使这个宣传队成为歌舞剧全面的文艺演出团体,红二方面军总指挥贺龙亲自将剧社命名为“战斗剧社”。剧社总负责人为刘文泉,政治指导员是罗洪标,下设三个分队:一分队负责日常宣传,分队长向黑樱;二分队负责戏剧演出,分队长陈鲁炎;三分队负责音乐演奏,分队长陈靖。
红四方面军的总政剧团成立于1935年,其前身是1933年川陕根据地成立的“蓝衫剧团”,群众称它为“新剧团”,剧团设扮演股和布景股,后来又增设了音乐股。1933年9月,蓝衫剧团与苏维埃政府社会教育科剧团合编为“川陕苏维埃工农剧团”,简称“工农剧团”,受川陕省委宣传部领导。1934年9月工农剧团扩编为三个剧团,各剧团按班排军事编制,下设话剧股、跳舞股、音乐股、道具股和化妆股,各股设股长一人,李伯钊为总团长,副团长为易维钧。1936年三大主力会师后,整编为一个剧团,改称为“前进剧团”,下设戏剧、跳舞、音乐、化妆、道具和总务六个股。
陕北红军的人民抗日剧社,其前身为陕甘红军1935年在延川成立的“列宁剧团”,迁入瓦窑堡后改称为“西北工农剧社”,1935年中央红军到达陕北后改称为“人民抗日剧社”,受党中央领导。1937年抗战爆发后,改称为“抗战剧团”。人民抗日剧社成立后,延安先后成立了中央剧团、平凡剧团、战号剧团和青年剧团以及锄头剧团、西北剧团等。
同时,长征途中红三军团的火线剧社,红五军团的猛进剧社,红十五军团的火星剧社以及红七十三师的“火光”、七十五师的“火花”、七十八师的“火焰”剧社等,也都担负着部队文艺创作和文艺宣传的主要角色,如演戏、唱歌、跳舞、说快板、口头宣传等。
二、长征时期红军剧社主要活动及其开展
诞生于艰苦战争环境中的红军剧社,作为一支活跃在红军中的政治工作轻骑队,既有专业文艺团队的风格,又带有明显的师、团业余宣传队的烙印,是集宣传队、工作队和战斗队于一体,富有人民军队特色的文艺宣传队伍。
在人员构成上,坚持领导带头参与,充分体现了专业性与群众性。如1933年成立的战士剧社,参加演出的上至军团长,下至勤务员,他们都是社员,特别是担任政治工作的政治委员、政治部主任、指导员、宣传员,都把演剧作为政治任务来积极参加。中央革命根据地成立的“八一剧团”,黄火青、霍步青、伍修权、李伯钊、危拱之、蔡纫湘、宋发明、钟维剑、洪水、张欣等同志都是剧团委员会的成员。罗瑞卿、刘伯承、胡底、姜启贤等领导出演过《杀上庐山》的大剧。黄镇、钱壮飞演过蒋介石,李卓然演过德国顾问。在1929至1935年战士剧社的名单中还有梁必业、罗荣桓、萧华、李卓然、朱瑞、刘亚楼、萧克、杨尚昆等领导人的名字。由赵品三、胡底、钱壮飞、李伯钊等同志集体讨论、沙可夫执笔创作的多幕剧《我——红军》,是当时在苏区很流行的剧目。战斗剧社在长征途中经常演出的小话报戏和小话剧,如《北上抗日》《打到南京去》和《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等,无论是编剧、导演和演员,都是集体创作,方面军政治部各部长以及各师的宣传科长、俱乐部主任,既是长征途中戏剧运动的推动者、组织者、领导者,又是最得力的编导和主要演员,每打下一个城镇或有一天歇脚时间,这些同志不约自来,同宣传队一起组织演出,当时张平化、王恩茂等同志都是参与文艺宣传的骨干。
在活动方式上,因陋就简,充分体现了灵活性和多样性。长征途中,部队天天打仗、天天走路,面对艰苦的自然环境和战斗环境,剧社不可能有大量成套的服装道具供演出使用,有时宣传队员只好把打土豪缴获的礼帽、长袍、马褂、烟袋等收集起来作为服装道具,表演的人物通常有一定的模式,如资本家往往穿一身西装、填个大肚子,地主穿长袍马褂、戴瓜皮帽子。演员一上台,群众就看懂了是什么人物。演出的舞台,绝大部分是用门板和竹竿搭的野台子,舞台照明也是从山上砍些松油柴,点燃松明子、松干火,前台架两堆,旁边挂两堆。同时,作为一支较为专业的文艺宣传队,各剧社除了出演各种戏剧之外,还广泛开展歌咏、舞蹈和美术活动。歌曲形式多半是采取民间流行的歌曲填新词,有的是歌剧插曲,有的是花豉戏调。舞蹈主要有留苏同志带来、国统区传来和自己创作的,如《乌克兰舞》《叮铃舞》《红军舞》等。美术活动主要有标语口号、壁画、漫画等,部队行军打仗开辟新区,宣传员进村就地取材,用锅底的黑灰、白石灰等原料,书写大标语、画大幅壁画、漫画。除了较为专业的宣传队进行宣传鼓动和文艺表演外,剧社还发动基层官兵参与文艺创作和文艺宣传活动,行军途中两三个人凑在一起,编打油诗、快板诗,或编民歌小调,现编现凑,少则十几分钟、几十分钟,多则半天,作品就能同“观众”见面。同时,在行军途中的“娱乐会”上或三五个要好的朋友之间,利用民歌民谣或地方戏曲调,采用“旧瓶装新酒”的办法进行二度创作,即兴编唱或对歌,活泼诙谐,生动有趣,通俗易懂,起到自娱娱人的作用。这些来自战士心里有感而发的“作品”,广大红军战士喜闻乐见的文艺活动形式,最富有鼓动性、战斗性、及时性,能起到一种寓教于乐的奇特功效。[2]P297
在宣传内容上,紧密结合形势和任务,充分体现思想性和政治性。作为红军政治工作队伍,各剧社始终坚持宣传舆论的正确导向,紧紧围绕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红军的主要任务进行创作宣传,充分发挥政治工作的服务保证作用。如红四方面军总政剧社编写的带有鼓舞性和配合战斗任务的《红军南下歌》《雪山歌》《草地行军歌》《二、四方面军会合歌》。战士剧社创作的瓦解敌军歌曲《欢迎白军兄弟歌》《亡国恨歌》以及红军开进村庄时唱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部队行军疲劳时高唱的《渡金沙江》歌等。1936年7月,针对蒋介石把东北军摆在剿共第一线,为争取东北军,由朱瑞、潘振武、梁必业带领战士剧社的宣传队,到宁夏固原豫旺堡七营川一带为东北军演出《血汗为谁流》《打回老家去》等剧目,特别是梁必业、钟仁辉、巫福生等主演的《亡国恨》,官兵情绪非常激动,台上演出,台下高呼“中国人不当亡国奴!”[2]P200同时,李克农编写的揭露敌人反动统治的《秘书长万岁》、李伯钊编写的歌剧《扩大红军》,反映军民关系的《送军鞋》《优待红军家属》,对部队进行教育的《反对开小差》《拖尾巴》等,都在宣传教育官兵和群众中收到了良好效果。与此同时,红军宣传队随部队行军打仗,每到一个地区、一个村庄,书写七八条如《告人民群众书》《打倒土豪劣绅》《红军是穷人的队伍》等标语及一些简明易懂的壁画、漫画,开展对群众的宣传教育。
在担负任务上,不只是演戏作宣传,还积极参加部队各项政治工作。如战士剧社一方面为部队官兵和群众演出,同时还做群众工作、救护伤员、押解和教育俘虏、动员担架队、检查纪律等。长征途中,宣传队既要负责宣传鼓动和发动群众,又要负责演出化装宣传,编排节目,还要负责写标语,散发传单,张贴布告。行军的时候,宣传员利用空隙时间教战士学文化,战斗的时候,设立鼓动棚和鼓动点,进行战场动员,有时冒着弹雨向敌人喊话。休整的时候,宣传员帮助连队建立俱乐部,布置列宁室,搞文化娱乐活动,如教歌、办墙报,搞体育活动。有时宣传员还要发动战士做扩大红军的工作,做红军家属工作,到后方医院做慰问伤员的工作。由于宣传队员大都有点文化、有一技之长,除做政治文化工作之外,还经常给战士上政治课、文化课,学军事常识、学美术字,学唱歌演戏,经过几个月甚至一、两年学习,有的同志调到机关或连队做政治指导员、秘书、记者或连队的青年干事、俱乐部主任等,成为政治工作领导干部。正如红军老战士高励在回忆红一军团战士剧社时所说的,“宣传队——剧社不只演戏,更重要的是做群众工作和部队的政治工作,也经常参加战斗,也是一支战斗队”[2]P201。
三、长征时期红军剧社的多方面贡献
美国作家埃德加·斯诺在他撰写的《西行漫记》中写道:“在共产主义运动中,没有比红军剧社更有力的宣传武器了,也没有更巧妙的武器了。”[3]P535长征途中,红军剧社不仅是一个文艺演出队和政治宣传队,也是一个工作队和培养干部的训练队,对于红军将士粉碎敌人的围追堵截、克服各种艰难险阻、赢得长征的最后胜利发挥了重要作用。
紧密结合部队任务,激励官兵斗志。这一时期,最能体现宣传队作用的是设立宣传鼓动棚,即在部队经过的路边搭起棚子,插上一面红旗,宣传员站在路边唱歌、数快板,呼口号,鼓舞部队前进。如红一军团过雪山时,尽管山上风雪交加,走路非常困难,宣传员就找个避风雪的地方设个鼓动点,动员部队不要休息,大声疾呼:“同志们在山上不能停留,山上空气稀薄,坐下来休息就起不来了,不活动就会冻僵的,同志们加油呀!翻过山就是胜利呀!”[1]P197有的还在山头上说快板:“翻山顶,看本领,比比哪个是英雄……”[1]P197如长征途中,红一军团过金沙江时,当时渡江前有险阻,后有追兵,大家唱着由陆定一填词的《过金沙江》民歌小调,斗志昂扬,战胜了疲劳和困难,后来到了陕北渡黄河,同样也唱这首歌。
充分调动群众创作热情,活跃官兵文化生活。长征途中,面对艰苦的战争环境和紧张的战斗生活,官兵的思想和精神压力都比较大,身心也容易疲惫,为了使官兵对革命充满胜利信心,克服行军作战的紧张苦闷情绪,红军剧社和宣传队努力使官兵生活音乐化。如行军途中,经常在人们疲劳的时候,就能听到剧团和宣传队的锣鼓声、男女团员或宣传员的歌声和口号声;在战场上,可以经常听到剧团和宣传队响亮的喊话声,这些指战员熟悉、亲切的喊话声,从川北到川西,从雪山到草地,一路上都伴随着部队前进。据一些同志回忆,长征路上红一方面军设立大的宣传鼓动棚至少有4次:第一次在湘江边上,第2次在乌江畔,第3次在金沙江边,第4次在过雪山时。除了平时比较小的宣传、鼓动活动和文艺表演外,遇到大的节日,如五一节、八一节和红一、四方面军大会师等情况,各剧社还集中组织起来,进行一些大规模的演出活动。红军宣传队和各个剧社积极的文艺宣传活动,活跃了红军指战员们的行军生活,鼓舞了广大指战员的战斗意志,较好地克服了行军作战时的紧张、单调和疲惫、苦闷情绪。
广泛开展群众性学习识字活动,提高官兵文化水平。与国民党军队相比,红军战士大都来自于农村,文化程度较低,许多官兵都是文盲,尽管有高度的革命热情,但难以适应对敌斗争的需要。正如毛泽东后来在陕甘宁边区文教工作者会议上的讲演中强调:“我们的工作首先是战争,其次是生产,其次是文化。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而愚蠢的军队是不能战胜敌人的。”[4]P1011提高广大指战员们的文化水平和军事政治素质,不仅是战士个人成长进步的需要,也是赢得长征和中国革命最后胜利的需要。为此,各部队高度重视红军战士的文化教育,其中红军剧社的宣传员们做了大量的工作。如行军途中,宣传员利用各种机会教战士学文化,有的把一小块木板挂在前边同志的背包上,写上几个字,行一次军就能认几个字。为了做到行军打仗不忘学习,有的战士背上背着识字牌,牌上写的字就是行军的内容,易学易记。许多战士口袋里装着一支小木棍,在行军休息和战斗间隙,取出小木棍在地上写字,学文化。有的部队还发明(行军中)在前一战斗员的枪上挂上字条,使后面的人可以边走边认。[5]P633这种因陋就简的业余学习方式,使许多战士既学到了知识,提高了文化程度,又不耽误行军打仗,收到了良好效果。
深入村镇宣传党的主张,扩大红军影响。红军长征经过的广大地区多是新区,有的还是少数民族聚居区,群众对共产党和工农红军不了解,加之国民党反动派的欺骗宣传,对红军存在着怀疑、恐惧情绪。因此,宣传党的主张、扩大红军影响、争取群众支持,成为长征途中文化工作的一项重要任务。1934年10月,总政治部《关于巩固部队准备长途行军与战斗,加强政治军事训练及群众等工作的指令》要求各级组织必须在沿途进行对群众的宣传工作,尽量地召集伙食单位的群众会议,广泛地进行口头宣传,散发和张贴宣传品;在墙壁上多写标语口号,特别要根据当地群众迫切的具体要求,提出斗争口号,领导群众斗争,坚决地对付与肃清敌探、反革命分子与豪绅地主的势力。为了响应中央的号召,红四方面军西渡嘉陵江来到四川剑阁后,迅速组织“钻花队”、宣传队,写标语、贴布告、演话剧、唱歌曲,宣传动员群众,斗争恶霸地主,使群众清楚知道“红军是穷人的军队”,很快起到安民慑敌、扶正祛邪的作用。红二方面军长征到达贵州的黔西、大定、毕节三县时,在二十多天时间里,扩大红军五千多人,相当于整个二、六军团长征开始时总数的四分之一强,之所以能出现“扩红”奇迹,戏剧工作发挥了重要作用。其中,宣传队演出的四幕话剧《我当红军去》,在黔西、大定、毕节期间特别受群众欢迎,连不懂汉话的少数民族看了,都拍手说道:“真好!真好!”于是出现了“送郎参军”、“送子当红军”的景象。正如斯诺在他撰写的《红军剧社》中讲的:“红军占领一个地方以后,往往是红军剧社消除了人民的疑虑,使他们对红军纲领有个基本的了解,大量传播革命思想,进行反宣传,争取人民的信任。”[3]P536
注重“火线”文艺宣传鼓动,瓦解敌军意志。1935年10月中旬,红四军、红三十二军攻克四川丹巴,俘虏了400名川军和胡宗南部。一开始,许多俘虏都要求回家,在欢送会上,总政剧团专门为他们演出了《劝郎回头》《拿把小胡琴》和《拉夫抽丁》,台下一片寂静,有人失声痛哭,演出结束时,台下俘虏跟随台上演员高呼口号:“打倒国民党反动派!”“打倒地主豪绅!”会后不少俘虏退回发给的路费,要求参加红军。1935年11月中旬,红三十一军、三十军等部队在名山百丈关与川军刘湘、杨森、刘文辉、邓锡侯等部四十余团的兵力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据一些老同志回忆,剧团在前沿阵地的一次喊话中,先拉了一曲二胡悲调,接着唱《拿把小胡琴》,不多会儿,对方不开枪了,突然枪声骤响,不久又静下来,接着听到对方有人喊话:“红军先生们不要多心,刚才是连长来查哨,我们不能不打几枪,我们的枪是向天上放的,你们不是说穷人不打穷人嘛!”[3]P4041935年,中央红军长征到达陕北,为了把长征的落脚点扎根在陕北,中央红军和红十五军团面对东北军围追发起了直罗镇战役,在战役的最后阶段,红二十五军为追剿固守在一个村寨负隅顽抗的残敌,火星剧社组织了一支五六十人的宣传队拉到与敌人山寨对峙的山头上,唱起《瓦解敌军歌》,这是根据敌人士兵的苦难生活编成的歌曲,再配上《孟姜女哭长城》的调子,唱起来如如泣如诉。合唱队把战场当舞台,把敌人当观众,把歌子唱一遍又一遍,最后寨墙上终于打出了白旗,扔出了枪支,敌人宣布投降了。剧社没费一枪一弹,用歌声攻下了敌人坚固的寨子,为直罗镇战役的全面胜利添上光彩的一笔。[3]P457
四、结束语
长征时期,红军剧社作为部队政治工作的一支轻骑队,之所以能够受广大官兵的喜爱,并在长征途中很好地发挥以文育人、以文化人的作用,就是因为红军剧社充分考虑广大官兵和人民群众的文化需求,把深奥的革命道理通过戏剧、歌舞、标语、口号、布告、墙报、壁画等官兵喜闻乐见的中国传统文化表现形式进行广泛传播,从而极大地增强了红军文化宣传工作的吸引力和感染力,成为红军凝聚士气、争取民众、战胜强敌、赢得长征胜利的“巧妙武器”。正如习近平同志在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大会上讲话所强调指出的,“长征是一次唤醒民众的伟大远征”,“我们党始终植根于人民,联系群众、宣传群众、武装群众、团结群众、依靠群众,以自己的模范行动,赢得人民群众真心拥护和支持,广大人民群众是长征胜利的力量源泉”[7]。今天,我们弘扬伟大的长征精神,传承长征文化,在新的长征路上,广大文艺工作者和文艺团体不仅要以强烈的使命担当,“跟上时代发展、把握人民需求,以充沛的激情、生动的笔触、优美的旋律、感人的形象创作生产出人民喜闻乐见的优秀作品”[6],而且,还要紧紧围绕中国梦、强军梦,始终坚持舆论宣传的正确导向,深入群众,融入生活,以坚定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阐发中国精神、凝聚中国力量、展现中国风貌,充分发挥好宣传队、工作队和战斗队作用,为我们党、我们国家、我们人民、我们军队、我们民族不断走向未来续写新的篇章、创造新的辉煌!
[1]总政治部办公厅.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工作历史资料选编:第1册[Z].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2.
[2]中国人民解放军文艺史料编辑部.中国人民解放军文艺史料选编(红军时期):上册[Z].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86.
[3]中国人民解放军文艺史料编辑部.中国人民解放军文艺史料选编(红军时期):下册[Z].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86.
[4]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5]总政治部办公厅.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工作历史资料选编:第2册[Z].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2.
[6]习近平.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5-10-15.
[7]习近平.在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N].解放军报,2016-10-22.
(责任编辑:胡硕兵)
The Activity Characteristics and Contributions of the Red Army’s Troupes during the Long March
ZHU Chun-hui
(Department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Work for Armed Forces,Shanghai Campus ofNanjingInstituteofPolitics,Shanghai200433,China)
Persisting in cultivating people by culture is not only a basic idea of the cultural work of our army,but also a basic experience of the cultural and artistic propaganda of the Red Army’s troupes during the Long March.Faced by the arduous war and natural environment,the publicity agents of the Red Army’s troupes carried out a series of cultural activities,including opera,singing,dancing,slogans,banners and cartoons,thus playing an important part in stimulating the officers and soldiers’ morale,improving their literacy,mobilizing and organizing the mass people,enlarging the influence of the Red Army,and disintegrating the enemy.
Long March;Red Army’s troupes
2016-10-19
朱纯辉(1965—),男,陕西户县人,南京政治学院上海校区部队政工系副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军队政治工作学。
D231
A
1674-0599(2016)06-010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