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干部培训中参与式教学的思考——基于中共济南市委党校“一校两院”的经验

中共济南市委党校课题组

对干部培训中参与式教学的思考——基于中共济南市委党校“一校两院”的经验

中共济南市委党校课题组

参与式教学相比传统讲授式教学在能力培训上具有很大优势，已经在党校系统广泛采用。参与式教学以学生为主体，注重课堂互动，师生民主及学习的合作性。党校培训具有培训安排的强制性，学员知识背景复杂，年龄层次分散，人员身份性质相对统一，培训学习的政治性，参与式教学课程时间有限等特点，这构成党校参与式教学的外部条件。参与式教学在党校取得成功一般具有三个共同特点：课程设计始终注重调动学员积极性，选取合适题目，合理设计程序。现有参与式教学要进一步提升需从以下三个方面完善：课程内容的理论基础需进一步积累，需更加贴合现代培训理念，完善教学效果评估并适时修正培训项目。

干部；培训；参与式教学

新世纪以来，随着党的干部培训任务的变化，注重对领导干部各种能力的培训逐渐成为各级党校干部教育培训的重要内容。其中，参与式教学方式因其相对于传统的讲授式教学在能力培训上的显著优势而迅速被各级党校、行政学院、社会主义学院等主流干部培训机构采用。课题组以对济南市委党校“一校两院”开展参与式教学的经验为基本调研对象，进行初步探讨，尝试对干部培训中的参与式教学规律进行总结，并对进一步完善提出建议。

一、济南市委党校“一校两院”开展参与式教学概况

2011年以后，济南市委党校“一校两院”在参与式教学上积极探索，全校老师根据自身学科特点，结合参与式教学要求，7个教研部逐步推出了案例研讨，情景模拟，项目化参与教学，桌面推演，结构化研讨等不同形式的参与教学课程，截止2015年底，共开出27项主题内容，在各主体班次实施210次之多。参与式教学在学员中广受好评，评分一直名列前茅，已经成为济南市委党校“一校两院”主体班教学的品牌亮点，成为最受学员欢迎的教学形式。[1]

二、参与式教学的基本特点

参与式教学的理论依据主要来自于心理学，比如建构主义理论、合作学习理论、期望理论、激励理论等。杜威的“做中学”、皮亚杰的“研究性学习”、大卫·科尔伯的“体验教学论”等理论也为参与式教学提供了理论支撑。作为一种崭新的迥异于传统的“满堂灌”式的教学方式，其具有如下基本特点。

1.参与式教学以学生为主体

这是这种教学方式的最大特色，也是其广受学生欢迎的主要原因。参与式教学通过各种方式将学生引入到教学中来，并将他们设定为主角，这改变了以往课堂上的权力格局。讲授式教学中，教师是惟一的权威，占据话语权力，学生只有听的资格。这无疑压抑了学生的主动性。而学习的心理特点决定了学生主体的重要性。任何外来的知识在没有内化为主体性认识之前都不能是真正的学会。而如何让学生学会是衡量教学成败的标准。如果没有学习主体的主动性参与，学习效果可想而知。因此，如何调动学生主动性就成为教学成败的关键。参与式教学将学生置于学习主体地位的理念正是契合了学习心理机制，符合学习规律。

2.课堂上的互动性

参与式教学非常强调课堂上的师生互动，生生互动，在这些充分的互动中，学生的多方面素质得到训练，教师的创造性和引导能力得以充分发挥。参与式教学强调通过学生对课堂活动的亲自参与，展示学生、发挥学生，进而促使学生获得成长。

3.师生关系上的民主性

参与式教学是典型的民主化教学。这种民主性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学员能够平等地参与课堂实践，师生之间的交流是平等的，共同完成知识的探索。在这种民主化的氛围中，学生的主体积极性被充分释放，学生的学习状态是真正的主动学，在主动地构建自己的知识结构，其效率是被动听课所无法比的。

4. 完成课堂学习的合作性

参与式教学一般采取分组活动的形式，这种形式需要学生之间实现有效合作，每个人的智慧和经验在合作中得以分享，学习的过程就是一个彼此合作、共同探索知识的过程。

总之，参与式教学在调动学生积极性方面的确具有传统讲授式教学难以企及的优势，我国相关研究也支持这一观点。[2]

三、党校培训的特点及对参与式教学的影响

党校（行政学院、社会主义院，下同）学员除具有成人培训中普遍具有的学习动机社会化、目的明确、追求功利、自我导向强、以经验为基础等特点外，还具有党校干部培训独有的特点。这些特点的出现是由我国特有的干部培训体制导致的，对参与式教学的开展产生了较大影响，构成我国目前干部培训中参与式教学开展的外部条件。

1.培训安排的强制性

党校系统的干部培训一般是组织部门（或公务员局、统战部等）按照相关规定定期调训干部，或任前培训，或者是统战部门安排的统战口的干部培训或党外人士学习等，因此，来党校培训的学员都是组织安排的。这种长则几个月，短则几周的培训是没有毕业压力的，虽然也有各种考核，但都是以有利于管理为目的，并无实际毕业压力。同时也不存在就业压力，甚至不存在解决工作中的业务问题的动力。因为，党校培训不是业务培训，主要是政治思想和政策方面的培训。

2.学员知识背景复杂，年龄层次分散

党校系统干部培训往往是基于级别来编制班次的，比如处级公务员班，科级公务员班，或者市管干部（副局级）班等。基于行业系统的班次则较少，比如政法系统班，宣传系统班等。统战系统是社会主义学院的主要学员，但也经常是来自各个单位的党外人士居多。所以，在党校系统干部培训中，同一班次的学员往往具有不同的知识背景，年龄层次也比较分散。从笔者所在单位看，只能说级别越高，年龄越大，从知识背景上则没有明显规律，除非是行业系统组织的班次。

3.每个班次人员身份性质统一

这是由干部调训主管部门决定的。党校系统学员是由组织部门安排，一般都是党委序列下的干部；公务员局安排的是行政学院的班次，是政府序列的单位；社会主义学院的班次是由统战部门安排，或者是专门的统战部门的干部，或者是党外人士等。在这样的安排下，每个班次的学员都是来自一个大的系统，或者是党委系统，或者是政府系统，或者是统战系统。这说明参训人员在身份上具有一致性，思维方式、视角多具有一致性。这对参与式教学而言，易互动，对问题易于形成共识，但是也容易导致视角单一，相关知识背景单一，难以形成多维视角讨论。

4.培训学习本身是政治性培训，非业务性培训

党校系统的培训非常突出意识形态教育，政治教育，这是党校培训的重要特色，这是我党教育干部的重要形式。因此，在这样的培训中，学员心态相对拘谨。在参与式教学中，这种心态易于突出教师的权威性，对于教师的安排易于服从，但是非业务性培训也同时限制了学员的学习参与热情。

5.参与式教学课程时间有限

限于学制和课程总量的安排，每个班次不可能安排太多参与式教学，每次安排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一般为一个半天或两个半天。教学时间有限要求参与式教学本身的设计要紧凑，对于学员熟悉研讨问题的背景知识、参与流程和研讨方式（研讨工具）的要求较高。教学安排既不能过于简单，无法调动学员积极性，也不能过于复杂，难以掌握。

四、参与式教学取得成功的共同特点

1.课程设计始终注重调动学员积极性

如何充分调动党校学员的学习积极性一直是党校培训中非常关键的环节，而党校学习的特点决定了学员不会像在校生一样具备充沛学习动力。因此，参与式教学设计的基本原则就要充分利用这种教学方式的优势始终将调动学员积极性放在首位。

现有的参与式教学课程都在各个方面谋求对学员的吸引力。比如有老师在破冰阶段引入一些小游戏提高学员兴奋度，有老师选择政府工作中普遍遇到的问题来讨论，有老师将参与研讨的程序设计得紧张有序，有老师将讨论和讲解穿插进行，有老师甚至将电台主持人请来当特聘教师，等等。总之，充分利用“参与”这一基本形式与学员互动，时刻注意调动学员学习兴奋度。

2.选取合适题目

根据《中国共产党党校工作条例》第六条关于“提高学员以下5个方面的素质和能力”的要求，党校教学培训突出政治性，突出领导干部的能力培训。这是培训的两个重要方向，一个是思想意识，一个是干事技能。参与式教学方式的主要价值在于提升学员自主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能力，这是两种综合性很强的能力，小组化教学和集体讨论还能提升表达能力、团队合作能力等。在情景模拟教学中还会提升某项具体情境的应对能力，比如应对媒体，应对竞争上岗等。应该说，参与式教学在思想意识培养和能力培训两个方向均能获得良好教学效果，但在能力培训上比之讲授式教学具备更大优势。所以从现有开展情况看，参与式教学主要开设能力培训类的课程，其课程题目的选择都是具体问题研讨或某项能力提升。

因为学员“知识背景复杂，年龄层次分散”，所以对专业性较强、门槛过高的参与课题难以形成有效参与。因此，在设计题目时一个基本原则就是要能“人人参与”。我们一般选择干部普遍关注的公共事件，中央和地方正在力推的主要工作等，比如如何促进发展民营经济，治理拥堵，干部竞争上岗等。这些议题每个人都能参与，具有广泛参与性，同时又是当前政府工作的难点，能够为地方政府咨政提供素材。

3.合理设计程序

参与式教学的程序设计是一个关乎课程成败的关键问题。参与式教学的要旨就在“参与”二字，因此，保证每位学员都能参与到教学中来是衡量教学成败的重要标准。如前文所述，参与式教学虽然能够较好的改变传统教学格局，赋予学生以独立自主的学习地位，极大地调动了学习积极性，但是党校学员的特点决定了其相对有限的学习热情。即使在课程题目门槛低、具备参与可能性的前提下，仍然存在相当数量学员参与热情低的状况，这在实行参与式教学初期是较常见的。因此，如何设计教学程序，充分调动学员，尤其是保证每位学员都有发言机会，甚至是迫使每位学员发言，就成为了程序设计的追求。

参与式教学过程中，按照如下程序设计课程。一般分四个部分，一是老师介绍课程情况，包括研讨题目，背景知识，研讨流程，研讨工具（就是研讨方法）等。这一过程视复杂程度有所不同，但一般都要控制在一个小时左右，因为剩余的一个半小时要由学员来分组研讨。二是学员分组讨论。视情况不同，学员还可以分为是集中于一个大教室讨论，还是分别在小教室讨论。在讨论中一名老师担任催化师，帮助学员使用特定研讨工具讨论，比如结构化研讨一般使用团队列明法，鱼骨图法，四副眼镜法等。在这一过程中，催化师要特别注意让每位学员都有发言机会。尤其是当讨论某一议题时遇到学员中有专业人士，则可能出现一言堂现象，对其他学员的参与形成抑制，这也不利于形成多视角讨论的氛围。三是全班集中研讨。在分组讨论的基础上，全班集中交流研讨成果。每组选派1-2名代表分别就相关问题的原因和对策发表本组意见，其中还可能会有质疑和辩论。如果研讨中使用的是角色扮演类的方式，则在集中研讨环节往往会因为每组学员站在各自角色的角度而产生激烈的辩论。四是老师最后总结。集中讨论完毕后，老师要及时点评总结，对学员的表现给以积极评价，鼓舞学习热情。

五、对现有参与式教学进一步提升的探索

参与式教学虽然获得了一定的成功，但是目前的教学实践还没有完全发挥出参与式教学的所有潜力，尤其是在当前面对日益深化的干部培训需求，如何继续完善这种教学方式，更好服务于干部培训事业仍然大有可为。

1.课程的理论基础需进一步积累

对于任何一堂成熟的党校课都是需要坚实的理论基础，对于使用参与式教学方式的课程而言同样如此。此处对理论基础的要求来自两个方面。

首先，教员自身对于研讨问题本身的研究学养。党校学员均为来自各级党政部门的领导干部，具备丰富实践经验，受过良好教育培训，在课程进行中，会进行大量研讨，会表达各种观点，对于热点问题会因立场、经验、知识背景等差异而观点各异。指导老师和催化师在此时就要起到非常关键的引导作用，还要尊重学员主体性。因此，不仅要善于沟通，更需要对于研讨问题的深厚学养。只有在指导老师已经具备了相当理论储备后，才能在教学过程中对于学员们的各种观点和提问轻松应对，进行有效的知识传递。

其次是对教学方式方法的研究。从笔者的实践经验和大量教学观摩看，我们只能说能够基本满足调动学员积极性，一定程度上达到提升学员相关能力的目标。虽然从学员打分和各种反馈信息看，参与式教学的确是最受欢迎的，但是通过至多两个半天的讨论，而且对每个人而言，有效发言和讨论的时间未必超过30分钟，对于分析和解决问题这样的综合能力而言的确是杯水车薪。从实际的角度讲，能够引起学员深入思考已经是较理想的教学效果。对于参与式教学而言，不仅需要老师对专业学科具备深厚学养，对于教学方式方法，对于如何让学员更有效学习也需要投入研究。

2.需更加贴合现代培训理念

首先，在突出学员主体性上。参与式教学不仅是指教学过程的参与，还包括教学设计的参与，这是最充分尊重学生主体性的表现，但是目前在党校还无法实现。学员来到党校后就直接接受培训，没有机会参与教学设计环节。其次，问题导向。党校历来重视培训的针对性，每个学员来的时候都会提交想学习的问题，临走前也会反馈对教学的建议。但党校培训的目标不仅来自学员的需求，还来自党政系统实际工作的需要，来自中央等上级部门对干部的要求等。但现在参与式教学课程的开设主要还是老师的个人行为，缺乏从全局出发的规划性，尤其缺乏对于参训人员单位的深入调研，难以充分了解委派学员的单位对学员培训的深刻需求。因此如何整合资源，深入调研，有效发现培训需求，及时推出和更新培训课程还需要有更好的制度安排。第三，参与学习的形式和深度还有待拓展。参与式学习普遍采用小组讨论，也有情景模拟，桌面推演，角色扮演等。

3.完善教学效果评估并适时修正培训项目

现代培训追求可以测量的改变。[3]培训评估包括对于培训机构、培训者、参训者的评估，其对于完善培训是非常重要的。一般认为评估分四个层次，即反应、知识、工作表现和组织效益。从目前济南市委党校现有的评估方式来看，我们主要是第一层次的评估，即反应评估，这一评估主要是为考核老师工作业绩而设。学识的评估主要考察学员通过培训学习了哪些知识，掌握了哪些技能，态度有了什么改变。这是对学员的一个评估，其实就是测试或考试。这样的考察固然必要，但显然不够，因为培训效果无法仅仅通过几道论述题就能体现出来，也很难构成提供给参与人员单位对参训人员进一步使用的有效依据。（课题组成员：石磊，刘云，马军卫，郝颖玉，陈可，杨杰，张洁，李杰）

[1]总结·巩固·创新·提升[J].中共济南市委党校学报.2016(1)：124.

[2]陈华.参与式教学法的原理、形式与应用[J].中山大学学报论丛，2001(6)：159-161.

[3]许丹.试论现代成人培训管理四大理念[J].中国行政管理，2005(5)：63-65.

（责任编辑 马树颜）

D261.41

A

1672-6359(2016)05-0119-04